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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風

無風

倪匡

  • 驚悚懸疑

    類別
  • 1970-01-01發表
  • 63608

    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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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無風 倪匡 6413 2018-03-22
“所謂女黑俠木蘭花、穆秀珍,全是無中生有,小說家製造出來的人物——”穆秀珍的聲音。顯然是因為憤怒,而聽來十分尖銳,她手中拿著報紙,望著報上的一段文字,望到這裡,略停了一停,揮著手,用力在報上拍了一下。再提高了聲音,道:“蘭花姐,你看看,這是甚麼話?太豈有此理了!” 為了加重語氣,穆秀珍在說完之後,還重重地“哼”了一聲。 木蘭花和安妮,好像都沒有甚麼反應,她們手上都拿著一本書,舒服地靠在沙發上,看得十分入神。 穆秀珍仍然瞪著眼,在等著木蘭花和安妮的反應,可是木蘭花翻過了一頁書,安妮也翻過了一頁書。兩人就像是完全未曾聽到穆秀珍剛才所讀的那一段報上的文字一樣。 穆秀珍又用力拍了一下報紙,陡然之間,大喝了一聲,道:“餵!”

安妮放下了手中的書。站起身來,木蘭花卻仍然一動也不動,安妮抬起頭來,笑著道:“秀珍姐,你在學張飛,要喝斷長板橋麼?” 穆秀珍神情憤然,道:“你們兩個,也太麻木不仁了,人家在報上這樣說我們,你們一點也不在乎!” 安妮側轉過頭,向木蘭花看去,木蘭花並沒有抬起頭來,但是她卻知道安妮在望著她,她微微一笑,道:“秀珍好像要推翻言論自由的原則!” 安妮跟著笑了起來,穆秀珍鼓著腮,重重坐了下來。 寒流正侵襲這個城市,郊外,朔風呼號,尤其當天色黑下來之後,風聲吹過樹梢,發出尖銳的呼嘯聲,不過室內很溫暖,枯枝在壁爐中,發出熊熊的火焰,醉人的香味,和劈劈拍拍的聲響。 高翔到巴黎國際刑警的總部,去參加一個國際性的反毒品計劃工作,云四風和雲五風兄弟,則在北歐參加一個巨大的原子反應爐的建設工作,穆秀珍覺得自己家中太冷清,所以也搬了來,她們三個人,像以前那樣,聚在一起。

不過,木蘭花和安妮兩人,只顧看書,報紙上又有攻擊他們的文字,穆秀珍顯得很不高興。 她坐下來之後不久,又站了起來,道:“安妮,我們來下棋!” 安妮掠了掠發,搖著頭道:“秀珍姊,我不上你當了,你從來也沒有耐性下完一局棋的!” 穆秀珍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搭訕著道:“你們在看甚麼?” 安妮揚了揚手中的書,書的紙張已經很黃,顯然已有相當的歷史,道:“太奇妙了,這是一部奇書,由著名的探險家、旅行家,安東尼博士手寫的!” 穆秀珍“哼”地一聲,道:“這個蘇格蘭人,已經逝世十多年了!” 安妮糾正穆秀珍的話道:“失踪!” 穆秀珍瞪大了眼,提高聲音:道:“別和我爭,一個人失踪了十多年,就算在法律上,也認為他已經死亡了,我說他死了十多年,有甚麼不對?”

安妮是和穆秀珍爭論慣了的,雖然穆秀珍擺出一副嚇人的神態來,但是安妮卻一點也沒有給她嚇倒,仍是侃侃而談,道:“秀珍姐,你這樣說,有幾個漏洞。第一,就算他死了,也不一定是他失踪那一天死的,所以,一個人失踪了十多年,絕不等於他死了十多年,他可能是死了十年,甚至不到十年。第二,法律上認為一個人已經死亡,不等於這個人已經真正死亡了!” 穆秀珍瞪著眼,她給安妮的一輪辯駁,駁得一句話也回答不出來,呆了半晌,才又好笑地道:“你這小鬼頭,嘴越來越刁了!” 木蘭花直到這時,才抬起頭來,微笑看說道:“秀珍。你的話等於是說,安妮在思想上。越來越成熟了,你卻一點也沒有進步!” 穆秀珍“哇”地一聲,叫了起來,道:“你們兩個,是不是想打架?”

安妮和木蘭花一起笑了起來,安妮跳了起來,抱住了木蘭花,穆秀珍也大聲笑著,兩個人一起滾跌在沙發上。客廳裡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穆秀珍翻了一個身:伸手拿起安妮剛才看的那本書來,木蘭花立時道:“小心點,書沒有出版過,是手抄本。十分珍貴。要是弄壞了。沒有法子賠還給人家!” 穆秀珍撤了撇嘴,向書的封面看了一看,一看之下,她就叫了起來,道:“難怪你們看得那麼入神,原來這本書那麼有趣!” 穆秀珍看到的書名是:“世界上不可解釋的奇事”。這樣的書名,當然是會引起穆秀珍的興趣的。 安妮接替道:“當然,不然我和蘭花姐不會看得那麼入神,這部書,上下兩冊,一共記載了二十七種不可思議的奇事!” 穆秀珍迅速地翻著書,可是她顯然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只是一面翻,一面迫不及待地問道:“在道二十七件怪事之中,那一件最有趣?”

木蘭花不以為然地搖著頭,秀珍就是那麼心急,最好自己一點腦筋也不必動,就可以知道世上的一切。 安妮道:“我還沒有看完,但是我覺得他記載的,澳洲中部沙漠中的那件事,真玄妙到不可思議!” 穆秀珍瞪大了眼道:“怎麼樣的?” 安妮道:“有一隊汽車隊,在一九三0年,組織橫越澳洲中部的大沙漠,他們有著當時最好的裝配,一直和一家電視台有聯絡,報導他們的行踪,可是在一天晚上,連人帶車,完全失踪了!” 穆秀珍呆了一呆,說道:“那也不算甚麼。在沙漠中,本來就充滿了死亡陷阱的!” 安妮搖頭,道:“不是,他們一共有八十四個人,四輛大卡車和七輛吉普車,可是全不見了,在無線電聯絡中斷之後,直升機和飛機的搜索,持續了十五天之久,可是一點線索也沒有,而在他們失踪的那一天,沒有氣候突變的記錄,沒有旋風,沒有沙漠變動的記錄,甚麼意外也沒有,他們就消失了!”

穆秀珍搖看頭,陡地站了起來,道:“真有趣,我們到沙漠去看看!”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已經十多年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沿著這隊汽車隊的路線,再進行探險,安東尼教授也曾走過一次,可是其餘所有的人,從雪梨到達爾文港,穿過了沙漠,卻甚麼事也沒有!” 穆秀珍卻仍然固執地道:“或許我們再去一次,可以找到點頭緒來的,反正我們閒著,沒有什麼事!” 木蘭花搖看頭道:“你只不過是因為自己閒著,並不是真的對這件事有興趣!” 穆秀珍睜大了眼,木蘭花的神情,忽然之間,變得陷入了沉思之中,拍著她手中的書,道:“而且,事實上,比較起來,這一件無風自動的事情,更加玄妙不可思議得多了!” 穆秀珍和安妮同時開口問道:“無風自動?”

木蘭花道:“是的,無風自動,我已經將安東尼教授記載的一切讀了好幾遍,而且,更神秘的是:安東尼教授就是為了探索這件不可思議的事,而突然失踪!” 安妮和穆秀珍兩人,反倒不出聲了。 她們和木蘭花在一起那麼久,自然知道木蘭花的脾氣,她們知道,木蘭花絕不會無緣無故,對一件事表示那麼濃厚的興趣的。 而當木蘭花對一件事表示如此濃烈的興趣之際,那就是說:木蘭花已經決定要弄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她將會有所行動了! 連安妮也不知道安東尼教授記載的“無風自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既然安東尼教授是因為這件事而失踪的。那麼,這件事必然有一定的危險性,那是,一定的了,而如今,這件事可以說和她們都有了關係,穆秀珍雖然心急,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所以她也不出系,只是望定了木蘭花。

木蘭花略停了一停,道:“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末期,盟軍和日本軍隊,在緬甸北部的叢林之中,曾經展開過慘烈的爭鬥,有一天,發現了一座寺院——” 木蘭花略頓了一頓,才繼續道:“在這裡。安東尼教授記載得很模糊,他沒有記下準確的日期和地點,安東尼教授並不是那麼粗心的人,這座寺院被發現的日期,他可能沒有去查,可是地點,我看原來可能有一張地圖。但已經被人撕去了。” 木蘭花翻著書,指著書縫中的一頁,誰都可以一眼就看得出,那裡有一頁被撕去了。 木蘭花解釋道:“既然被撕去了一頁。但是剩下來的前頁和後頁,文字仍然是連頁的,所以我猜想那是一幅插圖——最大的可能是地圖!” 穆秀珍終於忍不住了。她用幾乎是哀求的語調道:“蘭花姐,你快說吧,那座寺院怎麼了?自己會動?”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當然不是整座寺院會動,你別心急,要是你不耐煩聽我從頭講起,你可以自己去看!” 安妮說道:“蘭花姐,你說!” 穆秀珍拉過了兩隻墊子,拋了一隻給安妮,兩人一起在木蘭花的面前,坐了下來。 木蘭花道:“根據安東尼教授的記載,當時發生戰鬥的雙方,一方是英國軍隊,指揮官是戴維斯少校,另一方是日本南進兵團中著名的驍勇善戰部隊,指揮官是平獺榮作大佐,事後,英國以壓倒性的砲火,取得了勝利。俘虜了平獺大佐以下的官兵三百餘人,這是一場極其慘烈的叢林戰。” 穆秀珍雖然沒有再插嘴。可是在木蘭花講那一段話之間——她一共擠了五,次眼,咳嗽了九次之多。 木蘭花並不理會她,繼續道:“那個叢林地區,一向外人罕至,是撣邦族的活動地區,也有一個小小的村落,不過日軍進攻在先,原來居住的撣邦人,不是遭到了日軍的屠殺,就是逃走了,只有平獺大佐麾下的官兵,駐在那裡,戴維斯少校是奉命進攻的,目的是在於打通緬北和中國邊界的交通——”

這時,不但穆秀珍有點忍不住了,連安妮也咳嗽了幾次,木蘭花笑了起來,掩上了書,道:“好吧。既然你們那麼心急,我就將事情說得簡單一點,那座寺院,有一口極大的銅鐘,那口大銅鐘,每隔七年的一個晚上,會突然自己搖動,發出巨大聲向,連續約莫十分鐘之久才停止!” 穆秀珍“哼”地一聲,道:“不用說,那一定是撣邦族的土人在搗鬼!” 木蘭花笑道:“安東尼教授的看法,顯然和你不同,他為了要研究這件事,所以在每七年一次,那口巨鐘自己會搖動發出聲響的時候,事先去等著,來探究原因,而他一去就沒有回來,那是一九六六年二月十日的事!” 穆秀珍對這個日子,並沒有給予甚麼注意,可是,安妮卻“啊”地一聲,道:“七年一次。還有十天,那口大鐘又該響了!” 穆秀珍聳了聳肩,道:“那又怎麼樣?難道我們也像安東尼教授一樣,去等著那口鐘搖動麼?” 穆秀珍只不過隨便說說,可是令她料不到的是。木蘭花竟然立即道:“是!” 穆秀珍“啊”地一聲。 安妮卻微笑著。 穆秀珍沒有料到木蘭花已有這樣的決定,但是安妮卻是早已料到的了。 由於木蘭花的回答,使穆秀珍感到擔憂、意外,所以一時之閩,穆秀珍伸手,指著木蘭花,張著口,卻不知道說甚麼才好。 穆秀珍還沒有出聲,木蘭花卻又突然地道:“我們的客人來了,真準時!” 安妮揚了揚眉,她沒有聽到甚麼聲響,也不知道木蘭花已經約了人,但是木蘭花既然那麼說,那就一定有人來了,她毫不猶豫地站起身,向門走去,她來到門口,門鈴聲已經傳來,她打開了門,走進門外的小花園,已經看到花園的鐵門外,站著一個身形相當高大的中年人。 安妮一面向鐵門走去,一面已經就著門柱旁的燈,打量著她們的客人。同時在猜測著來客的身分。 來客的身形很高。身子很挺直,一件貼身的灰呢大衣。並沒有戴帽子,面色紅潤,大約五十五歲,很明顯的,是一個英國人,而且從他站立著的那種挺直的姿態來看,毫無疑問,他曾經是一個軍人。 安妮的心急速地轉著念,等到她來到了門口,拉開鐵門的時候,她的思索,已然有了答案。所以她一面拉開門,一面已然客氣地說道:“戴維斯少校講進來!” 站在門外的英國人,揚起了眉,現出了一種訝異而又有點憤怒的神情來,這時,木蘭花和穆秀珍也已經走了出來,英國人一面走進來,一面用宏亮的聲音道。 “木蘭花小姐,我以為我們之間的約定,是有效的!” 木蘭花微笑著,道:“你說得對,事實上,我絕未將你今晚來的事,告訴過任何人!”英國人不相信地瞪了安妮一眼,道:“可是她——” 木蘭花一面向前走來,一面仍然帶著微笑,道:“這位是我的小妹妹安妮,我剛和他們講述那座寺院被發現的情形,你的身分和名字,我想是她自己想出來的,是不是,安妮?” 安妮點了點頭,那位戴維斯少校,仍然一臉不相信的神氣。 木蘭花道:“外面風大,請進來吧,少校,旅途愉快麼?” 木蘭花這樣說,本來只是一句十分普通的客套語,有遠方來客,這句普通的問候話,是對誰都適宜的。可是戴維斯少校,對這句普通的問候話的特殊反應,卻連穆秀珍也感覺到了。 這位少校先是陡地一震。接著,便回頭向鐵門外,看了一眼,事實上,鐵門外的公路上,靜得除了風在馳動之外,甚麼也沒有。 而少校的神色,在那一剎間,也顯得十分驚惶,一個久歷戎馬、經過嚴格軍事訓練的人,是不應該有這種張惶的神態的,而他居然現出了那樣的神態來,那就證明。他的心中,的確是有甚麼事,令他真正感到害怕的! 而且,他也不和木蘭花客氣,在回頭望了一眼之後,就搶先急急向屋子走去,木蘭花、穆秀珍和安妮三個人,跟在他的後面,在他們相繼走進屋子之際,木蘭花回頭,向安妮施了一個眼色。 安妮立時點了點頭,她走在最後,在關上門之後,木蘭花、穆秀珍和少校,在客廳裡。而安妮雖然極想留在客廳裡,听少校談他來訪的目的,和那座奇怪的寺院中,會無風自動的那口大鐘的奇事,可是她卻並沒有在客廳中多停留,而迳自上了樓梯。來到了二樓的工作室中。 安妮一進了工作室,就在一張控制台前,坐了下來,用熟練的手法,按下了一個掣鈕,在面前的一組九幅螢光屏,就一起閃亮了起來,幾秒鐘之內,安妮就可以在那九幅螢光屏上,看到木蘭花住屋四周圍的情形了。 從戴維斯少校剛才如此受震動的情形來看,他的旅途之中,可能有甚麼意外。也可能是他的安全,正受著威脅,安妮完全明白木蘭花的意思,所以安妮才會在工作室中,察看屋子四周圍的情形,看看是不是有甚麼可疑的人物跟踪而來。 但是,從螢光屏上的情形來看,卻又平靜無事,公路上要隔好久,才有一輛跑車,疾駛而過,那些疾駛而過的車子,絕沒有任何想停下來的跡象。 屋子左右和後面的空地上,也一點沒有異動。 不過,安妮是一個對一切的事情,都十分負責的人,就算她在做的事是枯燥乏味的,她還是一樣全神貫注地做下去,不會中斷的。 沒有可疑之處,她應該給木蘭花一個信號,她按下了控制台旁的一個掣,連按了三下。 這時,在客廳中的木蘭花,正在一個小巧的酒吧前,為客人斟酒,而她的視線,則注視著牆上的鏡子。在鏡子中,她看到鋼琴上,有一盞小小的綠燈。接連閃動了三下,她知道,那是安妮在告訴她,完全沒有意外。 木蘭花轉過身,走出酒吧來,將酒遞給坐在壁爐前的戴維斯少校。 戴維斯少校的神色很不平靜,他的樣子很神氣,可以看得出當年他在戰場上沖鋒陷陣的雄姿,但是歲月不能掩飾他臉上的皺紋,更無法掩飾他心中的驚惶。 穆秀珍一直盯著戴維斯少校,想听他開口。可是少校卻只是一口一口喝著酒,一聲不出,直到他喝完了酒,他才呼了一口氣,木蘭花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道:“是不是有甚麼意外?” 戴維斯少校的神情有點迷惘,他搖著頭,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木蘭花皺了皺眉,雖然她精於推理,往往可以推測到一些人家未曾說出口來的事情,但是,對於戴維斯少校這一連兩聲“不知道”,她卻也無法知道那是甚麼意思。 不過,有一點木蘭花可以肯定的是,從戴維斯少校那種迷惘的神情來看,他真的不知道發生了甚麼! 木蘭花皺著眉沒出聲。穆秀珍已經冒冒失失地問道:“有人跟踪你?” 戴維斯少校似乎有點怪穆秀珍冒失,所以只是瞪了穆秀珍一眼。並不出聲。 穆秀珍碰了一個悶釘子,心中也不禁有點生氣,而她又是心中藏不住氣的,人,所以她也賭氣轉過頭去,不再理睬戴維斯少校。 戴維斯少校搓著手,想講話,但是嘴唇掀動了幾下,卻又沒有出聲。木蘭花明白他的意思,指著穆秀珍,說道:“這位是我的妹妹,穆秀珍,以後不論有甚麼行動,我都需要她的合作,她是一個極其勇敢的人!” 穆秀珍挺起了胸,但是在心中得意之餘,還是忘了禮貌,咕噥了一句,道:“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一口自己會搖動的鐘!” 戴維斯少校像是未曾聽到穆秀珍的這一句咕噥,他點了點頭,道:“蘭花小姐,你看過安東尼教授的記載了?” 木蘭花道:“是,可是記載很模糊,希望你能提供進一步的資料給我。” 戴維斯道:“當然,當然,這就是我來的目的——” 他講到這哀,又向窗子望了一眼,穆秀珍忍不住道:“少校,你只管放心,在我們這裡,比甚麼地方都安全,你的膽子那麼小,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打仗的?” 戴維斯現出了一點怒意來,但是他卻沒有發作,只是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撫摸了一下,道:“你想知道甚麼情形,蘭花小姐?” 木蘭花道:“從開始,我的意思是,從你指揮兵士進攻開始。” 戴維斯少校望看壁爐中閃動的火餃,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半晌,才道:“是的,我們以壓倒性的砲火,攻擊敵人的七個據點,在將對方的火力完全壓下去之後,我們就開始衝鋒,戰役的結束很順利,困守多日的日軍,早就彈藥不繼了,所以,我們並沒有遇到甚麼抵抗,就俘虜了平瀨大佐手下三百多人,而且,衝進了平瀨大佐的臨時指揮部之中!” 他講到道裡,略頓了一頓,才又補充了一句,道:“平瀨大佐的臨時指揮部,就是那座奇怪的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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