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夜不語詭秘檔案110·痕跡

第14章 第十章混亂

張穎雪古怪地笑著,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巧合會讓一個人臨死時,產生那種表情?你看徐匯最後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他的大腦恐懼到無法負荷的東西……” 我這最後一個人加入了遊戲,碟子依然沒有動。 亂葬崗上靜悄悄的,六人之間像是突然間產生了一種默契。大家相互沒有說話,只是望著碟子,許久。 “切。”徐匯首先縮回了手,“什麼都沒發生,餵,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猛地望著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誰叫你收回手的,碟仙還沒送回去!” “不是根本就沒有請來嗎?”他嘲笑地望著我。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回看他,嘴角帶著一絲苦澀,“有沒有請來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哪里奇怪了。”他冷哼了一聲。

“你們都不覺得奇怪嗎?”我的視線從所有人身上逐一滑過。 “好像,確實有不對的地方。”許睫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她的嘴唇在發抖,“碟子完全都沒有動!” “小睫,碟子沒動,就證明沒請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張穎雪看了她一眼。 “不對,我以前也玩過碟仙。”許睫用力地搖頭,肯定地說:“但是這次的情況,特別奇怪。碟子紋絲不動,應該是不可能的!” “不錯,確實很不尋常。”我思忖了一下,解釋道:“其實請碟仙,撇開心理因素外,之所以它會動,有極大的可能性,是出於槓桿原理。當某一點受力面積不均勻的時候,碟子就會朝著受力較小的地方移動。” “那就說明了,我們用的力氣剛剛好。”徐匯看著碟子,說得漫不經心。

“但現在我們坐的位置,不可能達到剛剛好的效果。三分半鐘的肌肉疲倦時間,也可以說明,碟子原本應該動的。”我示意他望向對面。 徐匯抬起頭,臉色霎時也白了。只見我們四個男性呈弧線坐在一起,而剩下的兩個女生,坐在正對出口的方向。 “你也明白了吧。”我用力吞下口唾沫,聲音緊張得沙啞起來,“女孩子天生力氣就比男生小。我們男生都坐在了一起,就算一開始的時候,大家用的力氣是一樣的,可是三分半鐘以後,肌肉開始麻木疲倦,使用的力氣,會斷斷續續地呈現不穩定狀態。你以為,碟子還能保持一動不動的情況嗎?照我的判斷,它應該會朝著出口方向移動才對。” “哼,原來你一開始,就想要騙人了。”張穎雪瞪著我,挖苦道。

“不過是場遊戲罷了,大家開心就好,這種遊戲,本來就需要一個人來扮黑臉啊。不然還怎麼玩?”我的語氣略微有些尷尬,“現在最重要的是,恐怕遊戲,成真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把那東西請來了?”一直沉默的周超凡猛然抬起頭。 “恐怕是。”許睫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上次我玩碟仙的時候,花了三十分鐘才覺得手指一動,好像有人在推,然後感覺越來越強,最後碟子就動起來了。可是我們問什麼,它都有答啊,根本就不像現在的情況。” “我也有聽說過。”週壘這位小學語文教師也開口了:“碟仙請來後,會在每個人面前稍稍停一會,然後,便在所有的文字上走一遍,最後轉圈圈時,便可以問問題了。據說,只有二千二百歲以上的才是碟仙,而且碟仙喜歡人家稱讚,它絕對不會說自己像誰!”

“對,這我知道。”許睫輕咬嘴唇,“不是碟仙的東西,不會看字,會呆呆地停在某人身前。據說,因為是被他吸引來的。也不會動,只是讓碟子死死地待在原來的位置。” “老天!那我們現在請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週超凡緊張兮兮地喘著粗氣。 所有人都打了個冷顫。 “靠!老子不玩了!”徐匯猛地站起來,狠狠地一腳踢在碟子上,將它踢得遠遠的,“老子要回家。” “可是,還沒有把碟仙送回去。”許睫吃驚地喊道。 “沒用了。”我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已經送不回去了。” “那我們怎麼辦,會死的!”她急得差些哭了出來。 “哪有那麼倒楣。”我沉聲說:“碟子不動,應該只是巧合而已。不要想太多了,請碟仙不過是個遊戲。”

“但是……” “沒有但是了。”我打斷了她,“我們都回家。只要大家小心我提到過的注意事項,就應該不會有問題。” 亂葬崗的風依然很大,蠟燭滴下了最後的燭淚,火苗掙扎了一下,最後才不甘心地熄滅了。 心裡沒來由地一陣煩躁,自己發起這場碟仙遊戲,究竟是不是做錯了?會不會還有什麼東西,是自己沒有考慮到的? 但是目的,似乎已經達到了…… 遊戲結束後,又平靜地過了三天。 這三天發生了許多事情。我去看了張小喬的屍體,上邊果然有著熟悉的痕跡。 表哥懷疑是未知的病毒感染,通報衛生局,將所有近期去過那棟陰樓的人,都隔離檢查了一番,最後,卻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然後,趙韻含找到了我家來。 “聽超凡講,你們在那個墳場,玩過召靈遊戲?”她眼神渙散地盯著身前的咖啡杯。

“對,你那麼在意幹嘛?”我漫不經心地答。 “你還要不要命了!”她臉上少有地劃過一絲怒氣,“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多少人?” “不會有人死,那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我搖頭,“遊戲本身有殺死人的能力嗎?” “你還是沒有明白!”趙韻含深深地嘆了口氣,“算了,就算和你解釋,你這麼固執的人,也不會相信的。” 她用雙手捧起前邊的杯子,閉上眼睛默念了一陣,然後將杯子遞給了我,囑咐道:“喝下去!” “又是符水化骨的手段?”我好奇地看著她,“這個手法被你用起來,好像有一種包治百病的感覺,不但能化骨、驅邪,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用處嗎?” “你不用管,快喝,如果你不想英年早逝的話。”她嗔怒道。

“切,開個玩笑也不行,小氣。我喝了……嗯,奇怪,怎麼味道怪怪的?”我一飲而盡,然後古怪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 這是我親手煮的咖啡,味道自己當然非常清楚,但是沒見她加什麼進去,味道卻變得五味雜陳,說不出來的複雜感覺。 難道,她剛剛隨便念了幾句話,就可以改變物質?或者純粹是我的錯覺? “活該。”見我喝下去,她的臉上才再次露出招牌式的溫柔笑容,看得人從心底感覺到愉悅,“就是因為你不信,才會有復雜的味道。符水化骨這個名字,雖然不知道是你從哪裡聽來的,不過我用的手法,倒是和它有點類似。” “那你的意思是,你有超能力?”我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 “哪有可能!”她笑得更燦爛了,“小女子不過是一個單純可愛的普通小市民罷了。”

“還小市民呢,怎麼我看不出來。”我小聲咕噥道。 “你說什麼?”趙韻含瞪著我,突然嘆了口氣,“其實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究竟你為什麼要去玩那種碟仙遊戲,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奇怪,你的語氣怎麼像認識了我幾十年一般?我們很熟嗎?”我回望她。 “親愛的,你是我未來的老公,有這層關係,你說我們應不應該熟?我關心你,可是單純地在當作對未來的風險投資哦。”她甜甜地說著,臉上沒有一絲普通小女生的尷尬害羞,就像在說一件十分理所當然的東西,我頓時什麼話也找不到了。 “知道什麼是《地獄辭典》嗎?”整理了一下思路,我才沉聲問道。 “很耳熟,好像聽過。”她明顯地跟不上我的節奏,愣了下,苦惱地想著。

我笑了笑,解釋道:“《地獄辭典》是一八一八年,法國記者西蒙。科蘭以科蘭。戴。布蘭西的筆名撰寫的一本書。這在很大程度上,勾起了當時人們對惡魔迷信的興趣。 “科蘭並不是惡魔學家,而且他在該領域,也並沒有很深的造詣,但這個人相當博學,並且受到中世紀惡魔學家約翰。威爾的影響,所以,也不能說他完全是個門外漢。 “科蘭以半吊子的知識所書寫的《地獄辭典》,繼承了威爾的理論,為地獄描述出和人間相似的行政結構,惡魔們各司其職,甚至還有搞笑般的駐各國惡魔大使。很多學者指責《地獄辭典》低級庸俗、胡編亂造、是擾亂惡魔學的糟糕作品。 “但是,仔細地想想,那些所謂正統的魔法書,哪個不是胡編亂造的產物呢?也正因為作者發揮了自己的想像力,貫注文中,所以該書雖然沒有什麼文獻性、但是讀來相當有趣,簡直可以稱為西方的山海經。

“這本書中,也穿插了一些作者對當時社會的看法,比如地獄帝國派駐到英國的大使,竟然是代表'貪婪'的大惡魔莫蒙——這無疑是對英國商業主義的諷刺。 “《地獄辭典》關於惡魔的解說,基本上是按照威爾的理論進行。而到了一八六三年發行第六版時,加入了五百五十幅彩色木版插畫,插畫是由畫家M。L。布林頓創作——此公對惡魔學和術士的那套理論一竅不通,這些惡魔的形象,完全按照一些傳說的描述或他自己的想像,來進行創作。 “這些表現力和視覺效果極強的插畫,對近現代的惡魔傳說文化,起到了深遠的影響,甚至很多神魔影片的惡魔造型,都是來自《地獄辭典》的這些插圖。其實,這場碟仙遊戲,我將一切都考慮進去了,每個人的位置,有可能參加的人,所有的道具,和期間會發生的偶然或者必然的事項。事實上,現實也的確跟著我的計畫走了。”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全都是你一個人自編、自導、自演的戲而已?”趙韻含似乎明白了什麼,她望著我的眼睛充滿了迷惑,“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麼做,當然有我的理由。畢竟那棟樓裡發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我站起來,俯視她,“但我堅信,存在就有它的合理性。既然事情會發生在那棟樓的住戶身上,那麼就一定應該有起因,恐怕,這場精心策劃的遊戲,就快要發揮它的作用了!”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來的是周超凡。 一進門,他就結結巴巴地緊張道:“小夜,出事了。我聯絡不到小匯。” “不要慌,慢慢來。先坐下把氣理順暢,誰是小匯?”我按著他的肩膀,強迫他坐下。 “徐匯啊,徐舜鴻的弟弟。三天前和我們玩碟仙的那一個。” “是他?他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昨天他還打電話給我,說他好怕,總覺得背上有什麼東西壓著,沉沉地,就連移動都有困難,然後,突然電話就斷掉了。” “那你為什麼不當時就去找他?”我皺了下眉頭。 “我,我怕。”他低下了頭。 “所以,你一大早就來找我?” “對啊,小夜你的辦法多,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 “那許睫和張穎雪,能聯繫上嗎?” “我打過電話了,都沒問題。” 我和趙韻含對望一眼,沉聲道:“再給她們打個電話,就說兩個小時後,在徐匯家大門口集合。” “那我們呢?現在該怎麼做!” “我們現在立刻趕去柳條鎮!” 心裡依然有一種不安感,自己幾乎考慮到了一切,但是,有沒有什麼東西,被不小心漏掉了呢? 兩個小時候後,我、趙韻含、許睫、週壘、張穎雪和周超凡,準時地集合在了一起。 “有誰知道徐匯最後去過的地方?”我首先問道。 “他應該待在家裡。”許睫回憶,“小匯從那次玩了碟仙后,就一直請假,現在都還沒去上課。昨天和我通電話的時候,還說他父母都去出差了,現在留下他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無聊地看DVD。” “也就是說,不出意外,他應該還在家裡?”我再次確認。 “但是,他家的電話沒人接。”張穎雪皺眉,她的臉色也不算好。 “不管了,先敲門看有沒有人再說。”我煩惱得用力揮動手臂,向徐匯家的大門走去。 許睫眼睛尖,突然指著門的方向,驚訝地喊著:“他家的門好像沒關嚴!” 我們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果然看到大門被虛掩著,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進去。”我走上去,就要推開門。 週壘連忙阻止我:“這算不算私闖民宅,根本是犯罪吧!” “管不了那麼多了,萬一他有事怎麼辦?”張穎雪這女孩一把推開他,順勢將門踢開。 頓時,所有人都呆住了。 視線能夠觸及的地方是個走廊,不長,但是很雜亂,鞋櫃橫在中央,像是有人故意推倒的,裡邊的各種鞋子,散亂地扔在四處,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 鞋櫃下邊,似乎還壓著什麼東西。不對,是個人!一個年輕的男人。 他大張著眼睛,眼神中透露著一種莫名的恐懼和絕望。他的手用力向門的地方伸著,可是他的時間,卻永遠停留在了離開門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上。 是徐匯! 我第一個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蹲下身,檢查屍體。按住手腕的脈搏,察看瞳孔,然後,將所有人都趕出了房間。 “他死了!”我語氣沮喪地說:“具體的死因不明,但是,鞋櫃絕對不是凶器。那種重量,還不能讓人致死。” 眾人互相對望,沉默了好一會兒,許睫才聲音顫抖地說:“會不會是因為那個遊戲?”她不但聲音,甚至身體也在抖個不停,這位看起來溫柔陽光的短髮女孩,眼神裡卻寫滿了恐懼。 “不錯,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我?”張穎雪連嘴唇都在哆嗦。 “不可能,他的死,應該是偶然才對。”我不置可否,拿起手機一邊撥打一邊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報警,所有的事情,都交給警方處理。這些東西,不是我們胡亂猜測,就會有結果的!” “管他什麼結果。我們會不會死?會不會?”張穎雪歇斯底里地大吼,用一種仇視的眼神盯住我,“都怪你,是你讓我們玩這個遊戲的。如果我死了,作鬼都不會放過你!” “都說了,這只是巧合。”原本就很煩躁的心,更加地煩躁了,我也吼道。 “什麼巧合?!你們看到嗎?”張穎雪古怪地笑著,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巧合會讓一個人臨死時,產生那種表情?你看徐匯最後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他的大腦恐懼到無法負荷的東西……” “不要再說了!”我不客氣地打斷了她,“你們現在各自回家。我留下來,等警方到了後做筆錄。” 看了一眼在身旁發呆,神情木然不知在想什麼的周超凡,我道:“你跟著你堂哥回去,多陪陪他。” 他抬頭望了我一眼,身體哆嗦著,語氣更加結巴了,“小匯怎麼可能死?他怎麼就這樣死掉了!” “誰知道呢?”我嘆了口氣,心情十分沉重,“或許這個世界上,確實有些我們所不知道的東西吧。” 抬頭望天,蔚藍色的碧空一望無際,沒有任何白雲,只有和煦的陽光和舒服的顏色。 可惜,這美麗的一切,都已經被人類玷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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