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夜不語詭秘檔案112·金娃娃

第10章 第八章夢

“你看,就是這張照片。仔細看看雕像的手臂!”回到旅館,我拿出數位相機,將在三途川拍下的金娃娃雕像的照片調了出來。 趙韻含雖然疑惑不解,但還是順從地認真看著,好一會兒才問道:“這個爪子,有什麼特別之處嗎?”“當然沒有。”我激動地說:“但問題是,和這爪子一模一樣的形狀,我倒是看到過。”她略微有些驚訝:“在哪?”“在那個船夫趙凡的右手臂上。那具屍體的紅色印記,和金娃娃的爪子完全相同!”我興奮地坐了下來:“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麼?”“不知道。”趙韻含回答得相當老實。 我搓著手道:“傻瓜,這就代表了金娃娃真的存在!”她立刻看著我:“你不是不信鬼鬼神神的東西嗎?怎麼現在變性了!”“這可不是什麼亂力怪神。”我反駁道:“養馬河流域大多數的原住民,都認同金娃娃是一種水鬼。既然有這種傳說,就一定有相依據的存在證據。或許早在千多年以前,他們的祖先曾經親眼看到過金娃娃,然後將傳說代代流傳了下來。”“你的意思是,金娃娃是一種生物?”“不錯,應該是現今世界還沒有被發現的物種,或許在冰河時代以前,就已經在養馬河流域存在了。地質學家曾經考察過,三百公里長的養馬河一億年來,奇蹟般地從來就沒有改過道,如果有上古的物種遺留下來,並不奇怪。只是由於人類的頻繁活動,最近幾千年,這個叫做金娃娃的物種開始瀕臨滅絕,在自我保護的本能下,開始隱藏起來。”趙韻含不置可否:“阿夜,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那你說,趙凡手上的那個印記又怎麼解釋?”我大聲說:“以他的面部表情來看,絕對是猝死。他應該是偶然下受到了金娃娃的攻擊,被它拉進了河水中,以至於來不及感覺到痛苦,就已經斃命了!”她顯然無法認同,搖搖頭:“阿夜,那養馬村出現的幼童溺死後,產生假活狀態又怎麼解釋呢?”“或許他們在死亡前或者死亡後,偶然碰到了金娃娃。那種未知的物種身上能夠分泌出某種物質,會不斷活化人類死亡後的大腦,最後在一定的時間觸發假活現象!”我大膽地推測。

“不可能。既然你都說是偶然,會有那麼多偶然嗎?”趙韻含嘆了口氣,“阿夜,現在的問題是,每一個在養馬河裡溺死的幼童,都會出現假活現象。難道他們所有人都碰到了金娃娃?這種偶然也太頻繁了吧!”我頓時啞口無言,也對,哪有那麼多偶然。但金娃娃,絕對和假活狀態有關!這點自己絕對相信,不過苦於沒有證據。 看來真的有必要今晚再去一次屍閣,將趙凡的屍體好好檢查一次,最好是把瘋子叔叔騙過來,雖然他專攻植物學,但是對分泌物以及激素的研究,在國內也是頂級的。借助他的設備,應該能查出屍體上是否存在有人體以外的,或者未知的分泌物成分! 一想到會發現未知的物種,我就全身興奮。可以猜測的是,在三途川看到的像是夜叉的古老碑牌,應該就是那個本地人稱為金娃娃的生物的基本形象。古人偶然看到後,在恐慌之下,將它當作水鬼或者水神供奉起來。

它應該只生存在養馬河流域,幾千年來本地人逐漸形成的風俗,幾乎都是圍繞著它轉動。 這樣的案例在全世界各地都有,所謂的圖騰崇拜,就是以居住地附近最兇猛的野獸作為崇拜對像開始的,或許這裡也是如此,那麼可不可以認為,金娃娃本身,便是一種兇猛的獵捕型水生生物呢? 見我想得正出神,趙韻含也懶得打擾我,在房間里胡亂地看著。然後她的視線接觸到了桌子上的某樣東西。 是一個不大的碗,用白色的蓋子密實地蓋了起來。 今天早晨來這個房間時,並沒有發現過這個東西。而我一直都和她在一起行動,也就意味著,這碗東西並不是我倆帶回來的。思索了片刻,趙韻含拉了拉我的胳膊。 “阿夜,你那位細心的淑女又給你送飯來了。”她衝桌子上指了指。

我心不在焉地向她擺手,“隱隱藏藏,見不得人的傢伙,這種人送來的東西我才不要。送你了!”“你說的哦,那我可要吃了!嘻嘻,先看看有什麼好東西!”她走過去將蓋子揭開,只往裡邊看了一眼,頓時,全身都僵硬起來。 她顫抖著,雙腳艱難地後退,幾乎要癱倒在了地上。然後,發出了一陣完全不屬於人類的高聲尖叫! 我猛地抬起頭,走過去一把將她扶住,“怎麼了!”“碗裡,好……好恐怖!”趙韻含結結巴巴地說著。 我立刻向碗裡望去,接著眉頭全都擰在了一起。 只見碗裡,密密麻麻裝著的全都是蜻蜓的眼睛。綠瑩瑩的,泛出冰冷的光澤,彷彿無數個死者的眼睛,正怨恨地死死盯著我,盯得我冷汗不住地往外冒。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用袋子將眼睛連碗帶蓋子裝了起來,扔到了樓下的垃圾桶裡。趙韻含嚇得窩在被子裡不敢出來,身體還在瑟瑟發抖。

“好可怕,究竟是誰送來的?那人一定很恨你!”她聲音乾澀,“嚇死人家了,現在我的腿都還在不停地哆嗦!”我沒有說話,只是坐在床沿,一直坐著。然後默默地吃完晚飯,發呆到睡覺的時間,回房,仰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那些蜻蜓的眼睛,自己雖然也感覺恐懼,但更多的是有一種熟悉。彷彿,曾經也有誰送過相同的東西,只是遺忘在了記憶的最深處。 不知道前幾天給我送豆漿、油條的女孩,和今天送來眼睛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而那段遺失的記憶,究竟還有多少耐人尋味的地方?還有今天買來的八音石,彷彿,我曾經看到過,甚至擁有過。 沉沉迷霧糾纏在過去的記憶裡,壓得我無法喘息。 隱隱中總是覺得自己有些害怕,難道五歲到五歲半之間的半年時間,真的曾經發生過某些自己不願意記住的事情?或者由於某種外力因素遺忘掉了?

仔細想一想,似乎從養馬村搬出來後,父母就完全沒有提到過在這個地方生活時的細節,甚至根本就不願意提及,甚至不願意我回到這裡。 由於自己從小到大,身旁就常常會遇到怪異莫名的事情,注意力也經常被吸引過去,反而忘記了自己曾經失落過一段記憶,這本來很正常,可是為什麼,現在反而迫切地想要回憶起來了呢? 究竟那半年時間發生過什麼?即使有發生,應該也不是什麼記憶深刻的大事吧。 畢竟,自己當時不過才是個五歲大的孩子,再聰明也做不出什麼禍國殃民、超人一等的事情來。那,會不會是父母做過什麼事情,然後殃及到了我呢? 在胡思亂想中我睡著了。那晚,我做了一個夢,很奇怪、跳躍性很大的夢。 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女孩,穿著藍色裙子的女孩,正在扎著辮子。她坐在河邊的石頭上,纖細的身體似乎隨時會被河風吹走。 她將油亮的秀髮梳理到身前,每梳一次就向前邊看看。秀氣的鼻子襯托著白皙的膚色,粉紅色的嘴唇不時微微輕噘,漂亮得讓人無法轉移視線。 “小夜,這樣梳好不好看?”她的聲音很細很輕柔,就像春風一樣撫入耳道中。五歲的我坐在她對面,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於是女孩嘟著嘴巴,用手將我的臉扶到視線可以和她對視的位置,然後繼續梳著頭髮。 這一連串行為,小小的我非常難以理解,在河邊梳理長發純粹是沒事找事。不管梳多少次,不管梳得有多好,河風都會在不久後將長發吹散。 女孩子果然像老爸說的那麼無法理喻,不是說要紮辮子嗎?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紮起來?慢就慢吧,為什麼還非要我在一旁看著,就連思想稍微神遊一下都不行?

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注視著我,五歲的臉上卻絲毫看不到些許的幼稚。 她見我等得不耐煩,快速將辮子紮好,然後站起身用梳子慢慢地幫我梳理不長的頭髮。新的牛角梳,齒是很鋒利的,所以她梳得很慢很細心,似乎想要將我每一根頭髮都數清楚。 “小夜,人家好看嗎?”“馬馬虎虎。”“你喜歡和人家玩嗎?”“不討厭。”“那,你會一直和人家玩嗎?”“看情況。”“人家說的一直,意思是永遠。”她抬起頭望著翻滾的養馬河河水,漂亮的大眼睛變得有些空洞,“永遠,永遠。”“不知道。”似乎記憶裡,這樣的對話每天都在上演。有時候真的有些佩服小時候的自己,那麼早就學會了打太極拳,看來俗話說六歲可以看到老,這倒是有科學根據的。 每一次對話進行到了這裡,女孩就會不慍不火地問:“為什麼你老是不正面回答人家的問題?”“哪有,我回答得很認真啊。”我撓著腦袋,“有人上門要債的時候,老爸就是很酷的這麼回答的。然後當天晚上,我們一家三口就偷偷摸摸地從後門溜走,搬到其他地方住了。”女孩少有的微笑起來,那種甜美的笑容,雖然清淡,卻會令人從心底感到舒服。大概美女的笑,大多都有療傷作用吧。

她笑著,用紅色的繩子將我梳理好的頭髮栓起來,然後坐到了我身旁。 河風吹過,她兩鬢的髮絲總會拂到我的臉上,癢癢的,但那時的自己卻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她的身上有一種甜甜的味道,別的人都沒有,害得自己常常懷疑,她是不是在衣服裡藏著什麼很可口的水果。 每當我這樣問她,流露出一副嘴饞的樣子,她總是笑著不語,張開雙手要我搜,等我搜夠了,什麼收穫都沒有,滿臉沮喪的時候。總是會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變出一個又大又紅的蘋果來。 五歲的我當然會很高興,搶過來就大咬了一口。女孩喜歡用手撐住頭,睜著眼睛,笑笑地看著我狼吞虎咽的將牠吃完,然後掏出手巾細心地將我的嘴角擦乾淨。 吃飽喝足後,我們會躺在河沿上曬太陽。她躺在我的左邊,握著我的手,用力地握。然後瞇著眼睛仔細看著我,像是要將我的樣子印在視網膜上。

“小夜,長大後你想做什麼?”“不知道。”我打了個飽嗝,“首先要吃飽,要有大房子住。然後有條件的話,就徹底地貫徹懶惰的精髓,每天吃了就睡,睡醒了就玩。碌碌無為過一輩子。”“好高的目標哦!要怎樣才能達到這樣的標準呢?”她天真地問。 “我老爸說,娶個富婆就行了。”“富婆是什麼?”“大概是有錢的老女人一類的生物吧。”女孩撲閃著大大的眼睛,“那,小夜,長大後你娶我吧。”“你是富婆嗎?”我坐了起來。 “現在還不是。”她挽住我的胳膊,“但是長大後人家一定努力工作賺錢,然後你就貫徹吃了睡,睡了玩的宗旨。”“不要。”我偏過頭去。 “為什麼?”“因為結婚什麼的,老爸說根本就不是五歲的小孩應該談論的話題。”“小夜好狡猾,明明是你先提到的。”“有嗎?我記性不好,不好意思,完全忘了!”“騙子!”日落的餘暉開始灑在大地上。寬廣的養馬河如同海一般,被映成血紅一片,很美,我們相互依偎著坐著,望著落日,默默地等天空變得黯淡,這才准備回家。

終於記起來了,這個女孩叫李筱幽,是自己來到養馬村後的第一個朋友,也是玩得最好的伙伴。我們在一起玩過各種遊戲,河灘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我們的腳印。 有人說女孩子比男孩更早熟,但五歲的女孩子也會嗎?我不知道,但是對自己而言,筱幽是個很特別的女孩。 她聰明懂事,不論做什麼,只要在一起,視線就從來不會離開我。她做事說話會以我為中心,雖然當時的自己並不明白為什麼,但是卻不討厭。 她比我小一個月,但是很多時候我都覺得筱幽比實際年齡大了很多。 或許是家庭原因,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可村里的人莫名其妙地對她很好,看到她後都是恭恭敬敬的,把好吃好玩的東西塞給她,然後搖頭嘆氣。 我無法理解村人的行為,不過她有好處,得益的總是我,所以也就懶得想太多。 夢裡的時間不知道和現實是幾比幾,只是感覺太陽不斷出來又落了下去,而場景總是只有可憐兮兮的幾個。河邊,家裡,河邊,她。 李筱幽在我的夢裡越變越美,她的眼神依然只注視我。吃飯後為我擦拭嘴角,熱的時候替我煽風,下雨的時候為我撐傘,像妻子對丈夫一般,將我照顧得無微不至。 我也安然地享受著她的照顧和關心,享受得那麼理所當然。在那段幾乎一個月看不到父母一次的日子裡,除了睡覺以外,我每天都和她在一起。直到有一天…… 雖然那段記憶遺失了,但是在夢裡,那是個晚上,李筱幽約了我到養馬河畔,那天的月光特別明亮,是滿月,雪白的光芒如同霜一般凝結在大小各異的鵝卵石上。 原本美麗的景色一接觸到附近大大小小的喚魂塔時,就變得詭異起來。 她背著我坐在離河岸不遠的地方,聽到我的腳步聲,回頭,然後甜甜地笑起來:“小夜,你遲到了。”“你又沒有表,怎麼知道我沒有準時到?”我不服氣地說。 她抬頭看著天空:“是月亮告訴我的。”“騙人,學校裡都教過,月亮沒有生命,不會說話。”“人家才沒有騙你。月亮是我的寵物,它總會朝著我的影子跟著我走。”筱幽眨巴著大眼睛,眸子裡閃爍的清澈中,甚至能倒映出我的樣子。 我撇了撇嘴:“說謊話的孩子要吞一千根針喔,由於現在是促銷期間,你一共要吞一千五百根!”她笑笑的沒有說話,只是站起來:“小夜,我跳一段舞給你看。”於是她舞了起來,踩著月光,順著河流拍打岸邊的節奏,緩緩跳動著。藍色的裙子在月色下泛出柔和的色澤,裙角在風中飄舞,說不出的飄逸。 她的長發散開了,舞動在空中,反射著光芒,很美,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黯然。 這支舞是村里的女孩都會的一種遊戲,但沒有人跳得比她好。她可以跳出各種各樣的姿勢,別的孩子不要說跳,就連看都沒有看過。筱幽似乎從來不在有人的時候跳,除了在我面前。她曾經說過,她的舞,只為我一個人跳,別的人都沒有資格看到! 我雖然年齡尚小,但是對美醜的辨別能力還是有的。今天的她跳得特別投入,彷彿將生命都融入了舞蹈中。 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她才停下來,細聲細氣地對我說:“阿夜,這支舞蹈的名字叫羅陰魂。過兩天,我就要去跳給大神看了!”“大神是誰?”我好奇地支著腦袋問。 “不知道。大神就是大神吧,從小我就是村里人為了伺候大神而養育的。以後我就要去大神住的地方了。”“那個大神住在什麼地方?”“那個地方我也很陌生,聽說很漂亮。”我撓了撓頭:“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不知道。”她明亮的眼睛中劃過一絲黯淡,“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以後我不能照顧小夜了,不能做小夜的妻子了。小夜,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五歲的我,小腦袋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混亂,“我不要你走,你走了誰陪我玩?誰給我帶蘋果?我會很無聊的!”“人家也捨不得你!”筱幽小聲地抽泣起來,她用力地將淚水停留在眼眶裡,堅強地張大眼睛,堅強到全身都在發抖。 她注視著我,瀅瀅的淚光閃爍著:“但是許多事情,由不得我們的。”“但你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我生氣地和她對視:“你說話不算話。”“對不起。”“可是我已經決定了!”她避開我的眼睛,“決定了什麼?”“長大後要娶你,監督你努力工作,供我吃喝玩樂。”我理直氣壯地說道。 她笑了起來,越笑眼淚流得越多,像是河流一般,映著月光,彎彎曲曲地將整個臉都染花了。 筱幽從裙兜里掏出一塊石頭,輕聲說道:“小夜,知道這個是什麼嗎?”那是一塊略微呈現橢圓形的石頭,整個都是灰黑色。上邊有四個圓孔,每個孔都有一個開口,形成了八個凸出的角,很古怪的東西,從來沒有見過。於是我搖頭。 “這是八音石。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面的父母留給我唯一的遺物,一直以來我都像生命一樣珍惜著。”她呆呆地看著手中的石頭,緩緩讀著刻在上邊的詩句:“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長老說這是我爸爸向媽媽求婚時的定情信物,是愛情最忠貞、最終極的表現。兩個人相愛,所以能同生共死,我爸爸也的確這麼做了,媽媽掉進養馬河裡時,不會游泳的爸爸毫不猶豫也跳了下去。或許他明知道這樣都會死掉,但是,他不願意媽媽在奈何橋上痛苦地等待自己三年吧!”她擦乾眼淚,望著我:“小夜,你真的決定了要娶人家嗎?”我毫不猶豫地點頭。 “好,那人家就嫁給你!現在就嫁給你!”她將手中珍如生命的八音石用力摔在地上,流著淚看著石頭破裂成三塊。筱幽將它撿了起來,將其中的一塊用紅繩子串好,溫柔地掛在了我的胸口。 “這就是我們的結婚戒指。一塊給你,一塊給我。剩下的一塊送給養馬河,讓金娃娃大神為我們做見證!”她的聲音在顫抖,嘴角卻流露著微笑,輕輕地將多餘那塊八音石碎片扔進河裡,筱幽終於大聲哭了出來。 她緊緊地抱住我,死也不放手,就像一放手,我就會永遠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似的…… 那晚,我們倆相互偎依著,在河邊坐了一個晚上。 從夢中清醒過來,已經是早晨了。 窗外鳥叫聲不斷,我卻大腦混亂得一動也不想動。全身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疲倦。感覺臉上濕濕的,用手一摸,居然是水,淚水。什麼時候,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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