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黃泉引路人之邪兵譜

第16章 第十五章起因

天剛濛濛亮,警察們就在陰霾濕潤的樹林中發現了隋凌的屍體,屍體咽喉上深深的刀痕,幾乎切斷了隋凌的脖子。 經驗豐富的法醫在仔細勘查現場之後,卻得出畏罪自殺的推論,因為那把有許多證人目睹的凶器仍然在隋凌的手中,沾染了大量隋凌的鮮血,並且現場也沒有第三者的指紋和腳印。 隋凌之死,震驚了整個城市。一個品德優良的大學生,為何突然變成了殺害十餘人的殺人狂?無論是誰都會想知道這件事的全過程。而在無孔不入的記者們大力挖掘之下,某個案發現場的評委會老師也透露出本該競選決定的學生會主席卻由學校內定的內幕。 彷彿一切都有了定論,這位有絕對實力成為新任學生會主席的優秀學生,卻無意中知曉學校內定的學生會主席並不是他,年輕人的脆弱讓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的精神世界崩潰了。第一個被害者正是上一任的學生會主席,似乎也證實了這件事的起因。

很長一段時間裡,人們都將這起事件與十五年前在美國衣阿華大學發生的中國學生盧剛因為嫉妒而失控槍殺數名美國導師的血案相提並論,隋凌與盧剛的結局也十分相似,都是用行凶的凶器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大學生的心理亞健康狀態又變成一個社會關注的熱點,被人們廣泛地談論。不過這起事件中的一些細節,是不曾被公眾所知的,例如那個在隋凌刀下突然消失的女孩,由於只有極少數的幾個學生目睹,警察們就一直無法證實它的真偽,另外,究竟是誰把所有的門都反鎖起來,也是讓警察們極為頭痛的一個問題,因為那些鐵鎖鏈上並沒有指紋……而一個引刀自刎的人是否能自己割開那麼大的傷口,警方內部也一直有爭論…… 而最接近事實真相的三個人,此刻正躲在幽靜的竹林中開碰頭會。

“宇文老師,你現在可變成大英雄了啊!”丁嵐的眼睛盯著報紙頭版的一張照片,嘴上卻略帶挪揄地對宇文說道。那張照片是用手機拍攝的,本就不是很清楚,又被放大了許多倍,畫面上正激烈交手的兩個人模模糊糊的,活像皮影戲裡的兩張皮影,實在看不出是宇文和隋凌。 “那種場合都還有人不忘用手機拍照片,還真有不怕死的啊……”宇文搖頭嘆道,最近他成了遇到危險挺身而出保護學生的優秀教師典型,學校為了降低這起事件的負面效應,便把這起血案的結局盡量往良性的方向發展,甚至還想為宇文安排一場先進事蹟報告會,若不是宇文堅決不從,只怕現在他又要回到大禮堂裡,傻乎乎地坐在台上說廢話了。 唐考一直沒說話,此刻他的心情十分複雜,在確認隋凌就是殺害王老師的兇手之後,他便一直希望能親手為王老師報仇,可現在隋凌真的死了,唐考又開始為隋凌感到悲哀,並不認為他是罪有應得,也許真正的兇手,還是那把擾亂人心的邪兵吧。

“那把長長的彎刀被警察拿走了,還會不會再出來作亂啊?”丁嵐將手中報紙一合。 宇文煩躁地揉亂了自己的頭髮,低聲說道:“真是被警察拿了就好了,可現在警察手裡那把分明是贗品!” “啊?”兩個年輕人都吃了一驚! “你們不會真的認為隋凌是自殺吧?”宇文抬起頭來,銳利的目光一掃面前兩個發楞的傢伙。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隋凌向來性情剛烈,兩次被我擊倒,又兩次都頑強地站了起來,而且一旦抓住時機就逃得無影無踪,這樣的傢伙會自殺嗎?” “可……可是警察都已經宣布是畏罪自殺了,而且現場的情況看來也合乎情理啊。” “這都是有人製造的假象……報紙上放出凶器的照片了,你們可能沒有註意,隋凌所用的那柄賽施爾長刀尾端鑲嵌的是一顆藍寶石,而現在公佈的這把雖然也是賽施爾長刀,但尾端卻是個像牙雕刻的骷髏頭,邪兵已經被人調換了!”

“可這又是誰幹的啊?”唐考也開始學著宇文的樣子,使勁撓著自己的腦袋。 “賽施爾長刀是稀有的武器收藏品,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拿出一柄很相似的長刀來玩狸貓換太子,似乎是處心積慮早有準備啊……丁嵐,還記得那個被隋凌一刀砍下去卻突然消失的女生嗎?”宇文看著丁嵐說道。 丁嵐連連點頭。 “那是一個式神,有人利用式神來觀察禮堂內的情況,自己卻在禮堂外把門全部鎖死了!” “式神?這不是日本神怪傳說裡常有的東西嗎?難道……是那個日本學生?”唐考問道,“他把門鎖上,想看著我們全被隋凌殺光?這個王八蛋……” “估計他是想利用我們做小白鼠,試探那邪兵攻擊的威力和具體方式,然後自己出手時就能用最穩妥的方法拿到邪兵,現在看來,他已經很成功的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宇文在大庭廣眾之下首先暴露了自己的能力,而對手卻仍然躲藏在暗處,宇文也不得不承認,在這場邪兵的爭奪中,他其實已經先輸了一籌。

“現在能肯定就是日本人幹的嗎?”丁嵐對那突然消失的女生印像很深刻。 “式神,古籍裡常常記載為'識'神,和我們中國神話裡的靈有些相似,是一種受人控制的靈體,它們的出現總是和日本那些法力高強的陰陽術士們聯繫在一起,我也有些懷疑那位日本同學與此事脫離不了乾系……不過懷疑歸懷疑,我們並沒有確切的證據啊!” “那我們從現在開始就密切注意這個日本傢伙的動向吧。”丁嵐有些興奮地說道。 “注意你個頭!”唐考又伸手打了丁嵐一下,“外籍學生宿舍你進得去嗎?這傢伙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恐怕現在正打電話訂回國機票準備開溜了吧?” 丁嵐摸了摸被唐考打痛的頭,不服氣地叫道:“馬上報警去搜查這傢伙的窩點,就說他偷盜中國的古董!說不定那刀就在他的宿舍房間裡!”

“哼哼……那柄賽施爾長刀可不像是中國的古董啊……而且如果這把邪兵也和那柄克力士劍一樣是藏在人身體裡的,那你可搜查不出來!”唐考冷笑。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也別想上飛機啦,肯定一過安檢門就會嗚啦嗚啦的叫,嘿嘿……”丁嵐傻乎乎地笑了起來。 唐考沒再理睬丁嵐,只是盯著宇文的臉沒說話。 宇文被唐考的目光刺得有些不自在,不由說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當老師麼?” “唉……宇文老師,我本來以為你和我們已經是無話不說的朋友了,可現在看來,你還是隱瞞了很多東西啊……”唐考長嘆一聲,搖了搖頭。 宇文一愣。 “最近學校裡出了這麼多人命案,死的人也越來越多,全都和這邪兵有關係,可這東西究竟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在中國的大學裡會挖出外國兵器?而且照目前情況來看,這些兵器都很危險,會反過來控制使用它們的人,可除你之外,明顯還有其他一些神秘人物都聚集在學校裡,你們冒著這麼大的危險,都是為了得到這些兵器,它們究竟有什麼特別的用處?你們又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就一定在我們學校裡出現呢?”唐考突然語氣激烈地向宇文拋出許多個問題。

宇文神情複雜地抓起丁嵐擱在石桌上的一盒三五,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猛吸兩口之後,他緩緩說道:“其實……這些事情遲早也會告訴你們的,只是牽扯的細節太多,我總是偷懶不想說,既然你們提出來了,我還是揀關鍵的給你們說說吧。” 唐考和丁嵐都不由得精神一振,知道宇文又要說故事了。 “還是上個世紀末的時候,俄羅斯有個主攻遠東考古的考古學家,叫博塔沃夫·謝爾蓋,他在伊朗的哈馬丹古城遺址挖掘出大量帕提亞帝國時期的石板,帕提亞王朝,就是我們中國古代所說的古波斯的安息王朝。這些石板上刻有大量楔形文字,文字的內容很雜,涵蓋了天文地理人文各方面的知識,這並不奇怪,古波斯文明本來就是這樣豐富。可奇怪的是在那些楔形文字間竟然還夾雜了一些中國文字,具體一點說,應該是小篆!”

“小篆?這不是秦朝時期所用的文字嗎?”唐考有些驚訝地說道。 “沒錯,就是秦朝統一文字時使用的簡化小篆,後來小篆在秦末又進化成了隸書。可惜那些文字很少,而且也已經很不完整,只能勉強猜測出文字的內容是關於金屬冶煉的。這件事,那位俄羅斯考古學家一直沒有公佈,直到03年之後,石板的文字拓片才以日記的形式在考古界裡小範圍地流傳了一下。你們也應該知道,中國古史記載與西亞大規模的交往是始於公元前二世紀漢代張騫通西域,如果這位謝爾蓋同志的發現是真實的,其實也只是將中國與波斯有古籍記載的交往時間提前了一百多年而已,算不上什麼特別大的發現,因為在公元前四世紀,希臘人就已經稱呼中國為'塞勒斯'(Seres),意即絲之國,中國通過波斯與西方早有來往,不過沒有更多的實物證據而已。”

唐考和丁嵐對歷史都頗感興趣,此刻更是聽的津津有味,只是還不知道這事與邪兵有什麼關係。 “這份考古日記裡的記載雖然在學術界沒有引起什麼太大的反響,但在法術界卻掀起一個小小的風波,因為我們法術界也有自己的神秘考古,在神秘學領域裡,我們有許多研究是永遠也不會公開的……”宇文的聲音逐漸沉重起來。 “就在我們自己的遠東考古記錄裡,曾發現一份唐朝末期的文獻,其中只鱗片爪地記載了一件怪事,似乎是說曾經有一個每隔五十年就會舉行一次的與兵器鑄造相關的聚會,遠東周邊範圍內會有幾個國家的人員參加,但這個延續了許多年的傳統聚會不知為何卻在唐朝被中止了,至於中止的原因,文中只是含混其詞地說有妖邪之事發生……而具體參加的國家和聚會舉行的地點,全都沒有詳細記載。由於這是一起很少見的'涉外'妖邪事件,所以我們都很重視,想來那些曾經參加聚會的國家應該在自己的歷史記載中有所提及,但我們卻始終沒能找到相關的資料。”

“兵器鑄造……金屬冶煉……難道那位俄羅斯學者發現的中國文字裡記載了與這個聚會相關的內容嗎?”唐考在頭腦裡微微整理了一下宇文所說的內容,便作出了合理的猜測。 “嗯,沒錯,那段殘缺的文字中,提及了中國,並用了'故土'和'五十年之約'這樣的字眼。但最為關鍵的,是文字裡有一個地名……” “地名?難道……”唐考和丁嵐對視了一眼,神情都有些愕然。 宇文扔掉已經燃到盡頭的煙屁股,抬頭看了兩人一眼,說道“你們想得不錯,那個地名就是我們現在所站立的這片土地在古時的稱呼。” “你的意思是……我們這裡曾經有很多國家的人來舉行過兵器製造技術研討高峰會?而這個聚會五十年一期,從秦朝一直延續到唐朝?”丁嵐用了一個很現代的名詞。 宇文微微地笑了一下,說道:“這樣形容,也未嘗不可。不過對我們術士來說,關心的只是那份文獻中所說的妖邪之事。俄羅斯學者的發現也僅僅讓我們把事件發生地點的範圍縮小了不少,可要在我們腳下這片廣袤土地上找到當年發生怪事的具體位置,實在是太難了,在沒有更多的資料被發現之前,這起神秘考古事件就這麼擱置在一旁。又過了三年,我突然收到了馬立老師發來的電子郵件……” “馬立老師?”唐考和丁嵐的眼珠都要掉出來了,那個普普通通的干巴老頭居然也和這事有關係? “表情幹嘛這麼奇怪?馬立老師只是我的一個朋友而已,據他在電子郵件裡所說,S大最近在夜間能探測到奇怪的能量輻射,雖然輻射波動不大,但成像圖譜顯示,能量源有很強的破壞性。所以……” “所以你就來到了S大,和馬立老師換崗繼續觀察神秘輻射?”唐考眉毛一挑。 “是的,多虧馬立老師推薦我代替他的崗位,不然我又如何混得進學校?但我還是晚來了一步,再後來發生的事情……你我都知道了……”宇文輕輕嘆了一口氣。 “現在出現的幾柄邪兵,就是在那最後一場聚會之後留下的?”丁嵐說道。 “目前看來,應該是這樣……只是另外幾位關注邪兵的人,似乎知道的內情比我更多!”宇文有些不甘心地說道,“雖然我現在也得到了一把克力士劍,但除了知道牠喜歡吸血之外,這把劍背後究竟還暗藏了什麼特別的秘密,我卻完全不得而知……” “這麼說來……其實邪兵落在和你一樣的術士手中,也不是一件壞事啊,至少他們可以像你一樣控制住邪兵,而不是被邪兵所反控制。”唐考學著古代謀士常用的動作,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只可惜那裡並沒有一絡長須讓他拽一下。 “但願如此了,其實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還能控制那邪兵多久……”宇文皺著眉頭,眼前的情況越來越複雜了。
人流如潮的食堂裡,溫雅端著一份炒麵和一杯橙汁,正四處找尋著座位。許多男生看見溫雅在找座,都不約而同地把自己身邊的空當多讓了一點出來,希望漂亮的溫雅老師能坐到他們的身邊,但溫雅只是在經過他們時宛然一笑,便從他們的身邊快步走開了。 直到看見方欣身旁有一個空位,溫雅才輕輕鬆了一口氣。 “我能坐這嗎?”溫雅對方欣說道。 “唔唔……”方欣嘴裡塞了一大口米飯,只能口齒不清地點了點頭。 “在看什麼呢?”溫雅發現方欣面前除了飯盒之外,還擱著一份今天的報紙。 “還能看什麼,這兩天報紙上都是禮堂血案的新聞啊,嗯?好像那天你也在禮堂的嘛?”方欣突然想起來了,溫雅那天也是評委會教師成員之一,應該也經歷了那場恐怖的事件。 “別說了,想起那天的事情就噁心,飯都吃不下了……”溫雅擺擺手,做了個厭惡的表情。 “呵呵……溫雅老師,有這麼誇張嗎?不過現在大家都沒事了,也多虧有宇文老師挺身而出,赤手空拳拖住了持刀的隋凌……” “赤手空拳?宇文老師不是也拿著兵器的嗎?”溫雅有些驚訝。 “你說什麼啊?宇文老師不是一直都空著手的嗎?你看這張照片……”方欣把桌上的報紙顛倒了方向,讓溫雅看清上面的頭版照片。 溫雅瞇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說道:“這照片一點都不清楚嘛。” “嗨,現場那麼多目擊者,都看到宇文老師是空著手和隋凌搏鬥的。他的武藝這麼好,我正準備賴他教我幾招防身之術呢!” “可是……我真的看見宇文老師的手中拿著一把青色長槍的啊……還有那天空中灑下的奇怪細沙……”溫雅用誰也聽不見的聲音,對自己說道。這個宇文……真的很神秘…… 晚餐之後,溫雅習慣在校園裡走幾圈散散步再回自己的單身宿舍。在經過大操場時,運動場上傳來學生們熱情而喧鬧的聲音,讓溫雅不禁駐足觀望了片刻,夕陽的映照下,打籃球的男生們都鍍上了一圈金色的光環,看著他們充滿活力地運動著,學校裡的氣氛似乎並未受到那天禮堂血案的影響。可那失去孩子的十個家庭呢?肯定正沉浸在悲痛之中吧。人的命運,就是這樣有天差地別…… 溫雅正憂傷地胡思亂想著,突然看見丁嵐一路小跑地從自己身邊經過,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站在操場邊。 “餵!丁嵐!”溫雅將雙手合在嘴邊做成喇叭的形狀,對著丁嵐大喊了一聲。 丁嵐回頭一看是溫雅,明顯哆嗦了一下,正要轉身逃跑,溫雅又大喊了一聲:“站住!再跑就別想及格了!” 丁嵐腳步一滑,老老實實地站住了。 溫雅走近幾步,發覺丁嵐背著一個碩大的旅行背包,看起來很沉重。 “你這是要到哪裡去啊?”溫雅徑直走到丁嵐面前,說話的口氣就像抓住了違章司機的交警。 “嘿嘿……送點東西過去……”丁嵐不自然地笑笑,看溫雅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後的背包上,他又連忙補了一句:“那本書就快翻譯完了,下個星期就可以發給你了!” “沒問你這事,你背著的是什麼?”溫雅好奇地伸出了手,想去拉開背包的拉鍊。 “啊呀,真的沒什麼東西!”丁嵐一晃身子,背包撞了一下溫雅的手便閃開了,可就這麼一撞,溫雅立刻感覺到背包裡軟綿綿的,手剛一接觸就陷了下去,彷彿有一大包液體藏在背包裡。 “溫雅老師,我真的趕時間,快來不及了,拜拜……”丁嵐也顧不上這麼多了,嘴裡還在嘮叨著,人一下就跑遠了。 “這傢伙……難道背的是酒?”想到一群男生躲在某個角落裡喝得爛醉如泥的樣子,溫雅不禁搖頭苦笑了一下。 突然,她想起了宇文樹學,最近似乎總看到丁嵐唐考和他混在一起,莫非現在丁嵐就是要趕過去和宇文會面麼? 出於對丁嵐背包的好奇,也出於對宇文老師的好奇,溫雅突發奇想,決定跟踪丁嵐! 她知道自己穿的高跟鞋走路動靜比較大,便沒敢跟得太緊,遠遠地望著丁嵐繞過教學區,卻直奔教師宿舍的方向去了。 教師宿舍共有八棟樓,修建得比較早,現在已略顯陳舊,溫雅就住在一號樓裡,眼看丁嵐正向七號樓走去,宿舍區建築密集,溫雅怕把丁嵐跟丟了,想跟緊幾步,又怕腳下的高根鞋聲音洩漏了行踪。她索性將鞋脫了提在手上,就這麼光著一雙白玉般的纖足,躡步追了上去。 剛一轉彎,溫雅就看見宇文站在宿舍樓下,正和丁嵐說著什麼,溫雅連忙縮回腦袋,只露出一隻眼睛偷看著他們,難道他們還真是打算在教師宿舍裡聚眾飲酒? 不過溫雅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想法錯了,丁嵐打開自己碩大的背包,正將一袋又一袋的液體從包裡拿出來,放進宇文手中所提的一個黑色塑料袋中。 那些袋裝的液體,竟是暗紅色的! 溫雅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這兩個傢伙究竟在幹什麼啊?是在做什麼交易嗎?溫雅又仔細看了看丁嵐手中的紅色液體,液體的外包裝是嚴實密封的塑膠軟袋,上面還貼著白色的標籤。她忍不住從牆後走了出來,向兩人走去,但還沒等她走近宇文,她便已看清他們手上的東西,那白色標籤上印有一個清晰的紅色十字,這不是醫院裡用於急救的冷藏人血嗎?溫雅不禁驚叫了一聲。 叫聲雖然不大,卻也驚動了宇文和丁嵐,溫雅正要轉身逃開,宇文已經快步追上來了,溫雅光著腳跑不快,心裡一下慌張起來,她正要接著大聲叫喊,身後之人一下撲上來摀住了她的嘴,溫雅嚇得閉緊了雙眼。 “別叫!”摀住溫雅嘴巴的人聲音裡同樣有些慌張,“你看見什麼了?” “我什麼都沒看見……”溫雅趕緊表明自己的立場,但她說出的話只是一陣嗚嗚聲。 “宇文老師……你把她的嘴捂著,她又怎麼回答你的問題啊……”溫雅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卻是丁嵐在說話。 “哦……哦……”那隻有力的手漸漸鬆開了,溫雅在宇文的手指間聞到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我們又沒幹什麼壞事,她突然這麼一跑一叫的倒把我嚇了一跳,我幹嘛要去追她啊?”宇文好像這時才反應過來,有些後悔地對丁嵐說道。 溫雅戰戰兢兢地轉過身來,看見宇文和丁嵐都面帶微笑地望著自己,再看自己手裡提著高跟鞋,一雙臟兮兮的光腳,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倒好像理虧的是自己了。 “溫老師,宇文老師,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丁嵐頗有禮貌地向溫雅行了個禮,徑直離開了二人。 宇文見溫雅仍在有些害怕地看著他手中所提的黑色塑料袋,便把口袋往身後一藏,溫和地說道:“溫老師還不回宿舍休息嗎?” “你……那天在禮堂,多謝你救了大家。”溫雅頓了半天,總算想出了一句托詞。 宇文笑了起來,“這點小事,不用專程登門拜訪了吧?無論是誰看見那種場面,都會站出來的。如果溫老師沒事的話,那我就先上去了。” “哎!宇文老師!”溫雅一看宇文轉身要上樓,不由得有些著急,一下叫出了聲。 “還有什麼事嗎?”宇文並沒有停住上樓的腳步。 “他們都說你是赤手空拳纏住了隋凌,可我當時怎麼看見你手裡拿著一柄長槍呢?” 宇文渾身一震,站住了腳步,“溫老師,你恐怕是看錯了,那天我確實是赤手空拳的。”說完,宇文頭也沒回地上了樓,將溫雅一人扔在了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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