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大地的謊言

第18章 第二節

大地的謊言 小僧 7121 2018-03-22
是槍! 正是一把製式步槍。侯風連忙劃開他能劃得到的所有袋子,吩咐烏鴉將裡面的東西都掏出來。答案出來了,在西面,是差不多一百多袋麵粉,剩下的絕大部分麻袋是沙土,而東面的角落裡有整整十隻袋子,裡面的沙土裡埋著二十把步槍和一把手槍。另外有十隻袋子裡,沙土下是黃澄澄的子彈。 就在剛才無意間偷到獄長的手槍而洋洋得意的侯風,看到這樣的情況也不由有點發楞。怎麼辦?自己絕對沒法同時用二十把槍。可如果這些槍落在別人的手裡,那他侯某人的處境就大大不算妥當了。他和烏鴉面面相覷,只能呆呆地看著這些槍。同時,兩人的腦海裡都在飛快的盤算著。 侯風從烏鴉的表情看出了烏鴉對槍的出現感到的詫異不是裝出來的,這和他看到麵粉口袋裡的沙土的時候硬裝出來的驚訝根本就是兩回事。那麼,是誰將這些槍藏在這裡的?拿這些槍怎麼辦呢?槍都藏在這裡,也難怪鶻山監獄裡從來沒有見過有人配槍,除了獄長。

想到獄長,侯風忽然笑了。他再仔細的看著那些槍。槍身烏黑,但是長時間沙土的覆蓋使得其本來烏黑的表面暗淡了不少,彷彿是被去了勢,失去了武器與生俱來的殺氣。看著看著,侯風臉上的笑容更加爽朗了。這個姓陳的!還真他媽有一套。毫無疑問,這樣的事情只能是他幹的。侯風問烏鴉道:“獄長是不是下令不許人擁有槍械?” “好像有這麼回事,他上任之後就沒有看守持槍了。” “為什麼呢?” “不太清楚,不過有傳言說他到來之後就要求所有的槍械都由他保管。” “那些看守們也心甘情願?” “其實也沒有什麼,看守門不配槍出來犯人們也不敢怎樣。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槍到底在哪裡。何況獄長自己是配槍的,所以就算有人想冒險也不敢輕舉妄動。”

侯風一笑:“聽起來,你跟看守們可熟得不得了啊。” 烏鴉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掩飾道:“不不,是有些交情而已……” “不錯,有些將他們沒有槍都告訴你的交情,看來交情不淺。可是為什麼他們打你打得那樣狠呢?做給誰看?我麼?” 烏鴉的汗珠出現在他的額頭,他說不出話來。侯風卻嘿嘿一笑,彷彿根本沒事一樣:“嗯,獄長怎麼會把槍藏在這個地方?他是什麼意思?啊?裝什麼老實?你他媽說話啊?別他媽再裝了,烏鴉,你的演技讓我很噁心。老子知道你跟看守是一伙的,現在你告訴我,他為什麼要把槍藏起來?你最好回答我的話,不要忘記了!”他拍了一拍腰間。 烏鴉瞄了一眼地上的槍,侯風笑吟吟地看著他。終於,烏鴉估算完距離,認為自己絕對沒有把握在侯風掏出槍之前跳過去拿上槍在上好子彈幹掉對方,於是開口道:“是……本來槍就放在這裡。可是忽然有一天,槍全部不見了,大家怎麼找也找不到。後來大家都是以為獄長把它們拿進自己的房間了。卻想不到,想不到被獄長藏在了這裡。”

侯風笑道:“這些事情必須一晚上乾完,工作量夠大,他的勤奮真讓人佩服啊,呵呵呵呵。不過,真是奇怪了,為什麼要把這些袋子排成一面牆的摸樣?空地方還有那麼多為什麼——哼!後面是什麼?” “不……知道。”侯風用力一拉,一片麻袋垮了下來,露出一個黑糊糊的洞口。 “這個算什麼玩意兒?”侯風注視著烏鴉,烏鴉顫抖著嘴唇,答不出話來。兩人之間,一股殺氣彌散開來。到底殺不殺烏鴉?這條洞自己也可以鑽進去探察?烏鴉還有價值活著嗎?在良久的沉默中,侯風頗有點拿不定主意。烏鴉的目光呆滯,充滿了惶恐和絕望,臉上佈滿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滑落下來滴在地上,想必是知道自己命不長久吧? “啊——” 就在這時候,外面廚房的馬宣忽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侯風霍然轉身,邁出了門。馬宣撕著嗓子道:“是你……快叫獄長——” “什麼獄長?誰是獄長?這裡根本就沒有獄長。” “什麼?” “那個獄長是假冒的。” 烏鴉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飛快的抄起地上那把手槍。多年的經驗讓他從槍的重量知道,彈匣竟然是滿的。他沒有猶豫,對著侯風的後腦勺扣下了扳機。 “砰——”烏鴉雙手的鮮血從他裂開的右手飛濺而出,染紅了他的半個身體。他號叫著滾在地上。 “你的智商真讓我失望,”侯風頭也不回地說,“那些槍所有的槍管和槍身的連接部分都被人不輕不重的砸過。砸的人非常小心,乍看上去並沒有破壞什麼,可是這些剛好堵住了子彈的槍如果開火的話,唯一的結果就是炸膛並順便將拿槍人的手炸掉。本來我是想幹掉你了事,但是看起來你非常英勇的驗證了獄長和我對槍械的熟悉程度,也省掉了我的麻煩。可別恨我,那都是獄長干的,我可最怕別人恨我了。別人一恨我,我就只有乾掉他。現在,”他不再理會在地上滾來滾去嚎叫的烏鴉,轉頭對抱著頭慘白著臉坐在地上的馬宣道:“你他媽又在鬼吼些什麼?怎麼每個人離我近了都要亂吼亂叫?老子的面相不夠善良麼?你他媽到底看見了什麼?”

“鬼!有鬼——” “你說什麼?” “鬼!鬼來了,它們來了!”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侯風盯著門,將手放在了腰間。 “是我。”獄長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看起來,他似乎知道自己在裡面,侯風想道。 和侯風一樣,獄長一腳踢開門,和曾通前後而入。獄長一邊看著侯風手指間翻滾的手槍,一邊道:“哦呵!看看這裡發生了什麼!一個一身是血半死不活的人,一個被閻王遣送回來面無人色的人,還有一個洋洋得意的傢伙不知道在高興什麼。” “獄長——獄長,救命——”馬宣看見獄長的到來,忽然像看見救星一樣大聲嚷叫起來。 “鬼叫什麼?”侯風順勢踢了他一腳,冷笑著舉起槍,閉上一隻眼睛瞄準獄長:“結束了。”

“什麼結束了?”獄長道。 “一切都結束了。” “你都知道了?” “是。” “誇!”的一聲,侯風打開了保險。 獄長毫不在意地走到一張桌子旁,將桌子推到門邊,剛好堵住了被踢壞了的門。桌子的另一端抵著厚實的甬壁,除非將門敲碎,否則外面的人根本無法進入。 “那麼,現在我想我們還有些須時間,我洗耳恭聽。” “開玩笑,”侯風笑著擺擺手,將槍塞回腰間,“我還沒完全弄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讓我們先來聽聽他們的故事。”他一指地上的馬宣和烏鴉。 “誰先來?”獄長道。 烏鴉停止了呻吟,和馬宣對望一眼。 “烏鴉,別他媽挺屍了,”侯風喝道,“你的傷不過是破了點皮,又不是傷筋動骨,老趴在地上想證明你的戀地情節?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別再耍花樣,嗯?”

獄長道:“現在讓我們回到事情最初,回到那個焦點人物身上。”他看向侯風,侯風點點頭:“老舜。別再籠統地說什麼這個可怕那個恐怖,說具體的。” 侯風一邊聽著烏鴉的敘述,一邊冷冷地上下打量獄長。獄長今天的表情看起來相當的怪異,白淨的臉上泛著紅光,彷彿是三天三夜未曾睡覺一樣興奮地急促地呼吸著。他的衣領也和他侯某人一樣臟,這可是非常非常特別的事情。是什麼原因讓獄長這樣一向對自己儀表非常重視的人也忘記了換乾淨襯衣了?他和曾通今天到底看見了什麼?侯風斜眼朝曾通望去,這是一個正常的人的表情,侯風想道。曾通的臉上或多或少的和馬宣有點相似,但他的眼睛裡卻透露出好奇和探索,他正緊緊地盯著烏鴉。 烏鴉道:“五年前我們來的時候,我從號子裡的其他兄弟那裡聽到一個秘密,一個關於老舜的秘密。最初,大家都沒有在意,但是接下來,大家開始發現這裡有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似乎每個人都不願意談論這個事情,或者說每個人都在逃避。我們不知道他們在逃避什麼。後來有一天,我被分配到照顧那些快要死了的病人。那個病人是個傻子,不,是大家都以為他是傻子,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但是我們叫他袁痴。平時,他要不就是胡言亂語,要不就是一天一天的一聲不啃,但是在他臨死的前一天,他忽然清醒了……”

“……知道,咳咳,知道老舜麼你?”袁痴躺在床上,他的每一聲呼吸都帶著類似金屬碰撞的尖銳聲音。烏鴉知道,他命不久矣。 “聽人說過。” “哦……我敢打賭,沒人,沒人願意跟你說老舜究竟是什麼?” “是啊。”烏鴉驚訝這個袁痴似乎神誌正常了,他將臉盆放下,走到袁痴的床邊。袁痴的臉上佈滿污垢,成年累月沒有洗臉的結果,烏鴉想道。 “想……知道麼?我,我可以告訴你,”袁痴掙扎著舉起右手,“反正,反正我已經活不了幾天了。在鶻山監獄,我這樣剩下最後幾天的人,咳咳,都會被放到外面去……外面的戈壁上去等死。” “誰是老舜?”烏鴉問道。 “我不知道。”袁痴用調侃般的眼神望著烏鴉,滿臉滿眼的嘲弄。

“你真是瘋了。”烏鴉不耐煩地將袁痴的右手甩開。 “不,你聽我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老舜,是因為老舜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什麼?” “老舜不是一個人,你來鶻山監獄多久了?” “剛來,就兩月。” “你來的這些天裡,有沒有發現一些怪事?” “……” “你有,是吧?你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從腳底傳來,或者一些奇怪的從來沒有見過的人一晃而過?你有沒有註意到一些奇怪的,咳咳,和常識不符合的事情?” “你看見過什麼?”烏鴉不願意回答,他反問道。 袁痴搖搖手:“老舜。老舜是一個人,又不是一個人。咳咳,在鶻山監獄,也許從鶻山監獄開始的時候就有老舜,一直到鶻山監獄被地陷吞掉為止,都會有一個老舜,”他舉起手,壓住烏鴉的詢問,“我也不知道老舜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不知道現在的老舜是誰。操,反正不會是我。咳咳,但是,現在肯定會有一個老舜。一個老舜死了,另一個老舜接著。”

烏鴉側坐在床邊:“你是說,老舜並不是一個人的名字,並不是特別指向一個單獨的人,而是一個類似職務一樣的代號?比方說,象獄長這個稱呼?” “對,咳咳,就是這個意思。我問你,你認真地回答我,你,你相信有鬼嗎?” “……”烏鴉吞了口口水,這個問題如果要認真的話,他沒法簡單回答一句相信或者不相信。 袁痴看出了他的遲疑:“你回答不了,對不對?你原本是不相信的,但是進來之後,發現有些事情,沒有鬼就沒法解釋了是不是?” 烏鴉遲疑著,最後狠狠地點了點頭。 “我告訴你,咳咳,我相信有鬼的,我親眼見過。開始我以為是我的幻覺,我以為我是被關瘋了,但是後來我發現不是這樣。你知道為什麼嗎?” 烏鴉搖搖頭,袁痴繼續道:“我曾經看過一本書,書上說一個人是不是瘋了他自己永遠都不知道。但是我想我沒有瘋,因為,當我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我並沒有理所當然地認為那是正常的,並且也認為自己是正常的,而是很焦慮地思考著,懷疑著自己是否正常。我猜想,一個瘋子不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瘋子,而一個正常的人則會有這樣的思考,你說是不是?” 烏鴉聽不大懂,他問道:“你說的老舜……” “對,老舜。”袁痴加重語氣,“現在的老舜是誰?前任的老舜是誰?我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老舜是怎麼來的?咳咳,我知道!” “怎麼來的?” “在鶻山監獄,總會有些人失踪,他們莫名其妙地失踪,就那樣,就不見了。你知道嗎?你才來,還沒注意到。反正,他們就那樣失踪了,也不是逃了。” “死了?” “對,被,人,殺了。”袁痴掙扎著想坐起來,烏鴉連忙扶著他。 “被誰殺了?” 袁痴看著烏鴉:“可能是被任何人。任何看守,任何犯人。這是,咳咳,一個曾經想要殺死我,結果反而死在我手裡的人在嚥氣兒前說的。古老相傳,這個監獄,被一種惡鬼控制著。人們不知道它在哪裡,卻知道它要幹什麼。” “那惡鬼就是老舜?” “不是,老舜不是,老舜是代言人。” “代言人?” “對,有一個遊戲,叫做找出老舜。這個遊戲你玩過吧?”袁痴忽然笑了笑。烏鴉連連搖頭,袁痴道:“你現在就在玩這個遊戲了,哈,咳咳,不是嗎?找出老舜,然後乾什麼?沒有人知道,誰是老舜也沒有人知道,但是大家都知道,老舜是邪惡的代言人,他告訴大家的那些事情,都會實現。” “什麼事情?” “比如說,誰會死。” “你會死嗎?” “沒人告訴我我也知道我會。我也想過,會不會我是老舜?我可以預言自己死。但是,我卻不能預言你會不會死,雖然說,人人都會死,但是我卻不知道你會不會死在這個號子裡。所以,我知道我不是。” “那麼怎麼找出老舜?” “找出你要怎樣?” “……” “殺了他,對不對?咳咳,”袁痴道,“很正常的想法。我還可以告訴你一條線索,老舜是不可能被人殺死的。因為,咳咳,因為……” “保護他,那些鬼?” “對,”袁痴點點頭,“所以,找出他,也沒什麼用處,最多問一問,自己會不會死。但是,如果能出去的話……不,沒有人能再出去,當老舜出現之後,沒有人再能出去!” “什麼?”侯風皺眉問道,他對烏鴉在關鍵時候打住非常不滿。 烏鴉正用一隻手壓住另一隻手止血:“沒了,他忽然又不說話。我一問他,他就又胡說八道起來。我覺得那算是迴光返照。” “後來呢?”獄長問。 “後來他就不行了,第二天我和另一個弟兄去把他抬出去,還沒走到一半就嚥氣了。” “這算什麼?”侯風怒道,他和獄長對望一眼。獄長搖搖頭:“這倒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囚犯一個接一個的失踪。可是,如果是被人殺死的話,總會有屍體留下來。” 烏鴉道:“我揣摩他的話,最後想到,老舜就是一個殺人的遊戲。殺死別人,也提防被別人殺死。最後那一個,就是老舜。這個監獄太大了,失踪的屍體總可以有不可能被發覺的地方藏起來。” 獄長點點頭道:“這也是一種模式。不過,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既然你相信這種鬼話,你為什麼不逃出去?”他扭過頭對馬宣:“你相信老舜嗎?你為什麼不逃出去?如果你想出去,可是有大把大把的機會。” 馬宣看了烏鴉一眼,正待回答,門外遙遙傳來看守們蜂擁而至的嘈雜聲。侯風道:“我看他暫時不需要回答這個,先讓他滿足我對那間房裡的地道的小小的好奇心。”不能讓看守們看見這個亂七八糟的混亂場景,在一瞬間,侯風和獄長達成了公識。獄長點頭道:“庫房的地道是通向哪裡?烏鴉?馬宣?你們誰告訴我們,誰活下去的機會更大。” 烏鴉和馬宣再次對望一眼,烏鴉道:“是通向另一側的一條甬道。” “有多遠?” “不好說,不到一千米吧。” “你們想通過這個越獄出去?” “失敗了,我們以為能另開一條通道,但是監獄裡有太多的甬道不為人知道,結果一路挖到另一條非常罕至的甬道上去。” 侯風道:“怎麼不接著挖了?你們不是想越獄嗎?” 烏鴉道:“在甬道裡挖,太不安全。” 侯風了解地點點頭,雖然這裡離外面很遠,但是如果在外側的甬道開挖的話,很難保證不被別人發現。可是如果烏鴉的人掌握了所有在廚房工作的看守,這件事情就好辦了。雖然遠了很多,但是在鶻山監獄,什麼都缺,惟獨不缺的就是漫長難以打發的時間。 獄長道:“開挖的時候,有不少怪事吧?” 烏鴉無聲地點點頭,侯風愣了一下,馬上就明白過來,失踪的囚犯就是從此而來。獄長接著忽然冷冷地笑道:“如果我提議大家現在就著這裡出去,有人反對嗎?”他銳利到接近兇殘的目光掃過曾通。 地道非常狹窄,僅僅能容下一個人半蹲著前行。五人排成一長串,烏鴉在前面帶路。侯風跟著烏鴉,馬宣在侯風後面,曾通在馬宣後面,獄長斷後。 “這樣的安排似乎不大對勁。”在安排順序的時候,侯風忽然陰陰地反對。 獄長道:“這裡的事情還有很多還沒解決。在解決完那些事情之前,我們的事情暫時放下。” “你憑什麼相信我也這樣認為?”侯風笑著拿出槍套在食指上擺弄幾下,又從牆角取下一盞油燈,跟著烏鴉進入地道。他不願意讓獄長認為他害怕同時對付一前一後兩個大有問題的囚犯和看守。另一方面,獄長安排自己在他在前面,無形中是承認了自己比他強。他樂於聽見這樣的承認。 馬宣也跟了進去,曾通看著獄長,獄長看出了他的不安,沖他一笑:“別擔心,有我在後面。咱們走吧,我斷後。”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響,就在獄長準備跨進黑暗的地道的時候,有看守猛烈地推動拍打著廚房的門。他們不知道,那扇門已經被封死了。在廚房裡,一張厚重木桌的一端抵著門,一端抵著更加厚重的鶻山監獄特有的岩石牆壁。 “誰?誰在裡面?”“失火了!先去救火!是獄長的房間!” 看守們慌亂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獄長的嘴角不為人知的向後掠了掠,跨進地道。 雖然自己不願意承認,但是從心底里,侯風還是願意相信獄長的安排。儘管前面有烏鴉,後面有馬宣,儘管除了自己手裡的油燈所能照射到的幾尺地之外地洞裡一片漆黑,但是侯風卻絲毫不放在心上。烏鴉根本手無縛雞之力,而馬宣雖然孔武有力,卻仍然不是他侯風的對手。相比之下,其實烏鴉還要威脅得多。當然,馬宣不會這麼看,他侯風一連串在馬宣面前的表演,已經讓這個沒事就毒打他的看守認定侯風不過是徒有虛名而已。 侯風靜靜地跟著前面的烏鴉,事實上,所有的五個人都在這一時刻選擇了一聲不啃,沒有人願意說話。壓抑的氣氛從眾人的心中流出,漸漸擴散開來,逐漸充滿了整個黑暗的地洞。走了一程,前面忽然出現一條岔路。 侯風一把抓住烏鴉:“這算什麼?”他指著岔路。 “死路。”烏鴉回頭道,他越過侯風的肩膀,看見跟上來的馬宣,馬宣後面的曾通也露了個頭。 “開地洞的弟兄選錯了方向,結果開挖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發現,只好在這裡重新挖過。我們沒有指南針。”他繼續解釋道。 侯風點點頭,放開烏鴉,眾人繼續前行。逐漸的,侯風開始焦躁起來。體格魁梧的他半蹲著在黑暗的地洞裡前行要比其餘的四人辛苦得多。侯風雖然認為自己無所不能,但是現在在這裡,能做的事情卻非常之少。他的思維運轉起來,究竟什麼時候解決和獄長之間的問題呢?獄長說的解決完這裡的一切之後的安排很有道理,但是侯風不喜歡被別人安排時間,畢竟,從來都是他安排別人的。何況他們還是不死不休的對手。 現在動手嗎?那不可能,中間隔著馬宣和曾通,獄長隨時都有可能讓這兩個傢伙做肉盾,然後返身回到廚房裡打開門讓看守們衝進來。侯風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焦慮,在這個人站不直腰的地洞裡,他的行動速度其實是不如獄長的。他開始有點後悔讓自己走在前面而獄長斷後。 另一方面,現在暫時和獄長是同盟關係,因為有第三股勢力這個共同的敵人。可是,這個敵人甚麼時候消失?或者說,他侯風要在什麼時候戳穿整個陰謀的同時最有殺掉獄長的把握?即便是侯風,也頗拿不定主意。現在的關鍵問題有幾個,可是這些似乎不是馬上就能得出答案的。 侯風忽然想到,有沒有可能獄長已經知道了答案,現在要做的一切只不過是在為乾掉他侯某人而演的一齣戲?畢竟,獄長比自己早來這裡半年,既然自己第一次看見烏鴉也知道烏鴉滿嘴放屁,沒道理獄長不知道。 但侯風很快否定掉這個假設,因為他相信,他比獄長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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