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刺局2·字畫中的詭異殺技

第48章 情已窺

此時齊君元的處境很是困窘,面前雖然已經過了陰魚魚身,到達平坦的魚眼附近。但是看不出兜爪佈設仍是不敢貿然而動,身後秦笙笙又被人佔據有利位置制腋難動,所以現在留誰走誰都是別人說了算。自己要想擺脫這種困窘,最好的方法就是揭穿對方的意圖,化解對方的優勢,尋到對方的軟肋,然後才能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進行對話。但是這方法知道的人有許多,能做到的又有幾個? 幸好的是,齊君元抓到了一個關鍵點,一個到現在為止還未曾在陰陽玄湖間出現的關鍵點。所以他可以站在原地不動分毫地進行反擊。 “樓先生,秦姑娘說的其實沒有錯。你怎麼都搭不上仙修的邊子,甚至就連隱號'算盤'二字你都夠不上。否則你也不會擺出一副立於製勝之地的姿態,彷彿極為寬容地說要送我走,其實你根本連眼前的形勢都沒盤算正確。”

齊君元語氣中也帶著嘲諷,這是樓鳳山根本沒有想到的。在他看來齊君元應該早就看清形勢並做出正確的抉擇了,可沒想到從齊君元話裡聽出的味道似乎是自己處於什麼不利形勢。 “我為什麼不過陰魚身,只站在坤卦的口子上,就是為了可以再從來路快速退出。”齊君元這是違心之說,他不走是不清楚前面是何佈設情況而不敢走。不過也正因為沒有走,他現在的位置倒的確與他所說相吻合。 “就算你能快速退出,恐怕也是來不及解救秦笙笙的。再說了,你一旦動了,我便會在你身後追逼。”樓鳳山可以從齊君元不十分明朗的話語中領會他真實的意圖,更能針對這些意圖採取相應的措施。 “你知道她叫秦笙笙?就像知道我姓齊一樣,看來你不是在等人,而是準備好一切要針對我們做些事情。”齊君元聲音淡淡地,就像在問一件自己根本沒準備買的貨物。但這淡淡的語氣卻突然發生了轉變,接下來連串的話語如同暴風驟雨般向樓鳳山砸去。 “秦姑娘不攻反退,那賣玩器的只能追逼,那麼便失去現有的站位優勢。而一旦到達竹林與水池間的寬闊地帶,你覺得憑他一項力極堂的技藝能占得上風嗎?而我快速退出的同時按'四方二十八宿'或正或反布下子牙鉤,你又如何步步追逼在我之後?”(齊君元所說的四方二十八宿佈局是按正四方位排布,但是四方位相互關聯後從不同方向以及仰視、俯視可得出不同的排列順序,佈局自身變化的方式可達一百六十八種,如果再算上相互間的錯位排列,可達六百五十四種變化。)

“我和賣玩器的可以都不動了,只堵住兩處扼口,以閒待勞。” “先生可能忘記了,你這兜子有個由驚門出生門的留隙,(留隙是指設兜人佈設兜子時故意留下的活路,一般是給自己人快速順利通過的,以便調整人手佈局。有的情況下也用作誘敵而入後誘敵者的退路。)而你似乎少了一個堵住那扼口的高手。這在我剛進竹林時就已經看出,否則也不會輕易踏入你這兜子。” 樓鳳山的表情沒有再次出現變化,而且這一次有些沮喪。 “樓先生,雖然你沒有細說,不過我多少還是猜出些你的意圖。因為預定的時限已過,你原來接到的活兒已經錯過做成的機會。雖說意外頗多,罪責難定。而一旦谷中衡行廬追究責任,你們怕罪責難當,所以極力想要留下秦姑娘,這樣你們就能將所有責任推到她的身上。堂堂幾個大男人竟然要以一個姑娘來為自己擋責,所以秦姑娘罵你厚臉皮一點兒都沒錯。”

樓鳳山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可我們是按令而行,沒有一點差錯,問題全在秦笙笙身上。離恨谷中只分谷生、谷客,不分男女。懲處原則是有責自當,不累同門。” 齊君元發現這個樓鳳山雖然精通天謀殿技藝,風水、兜形、玄理,甚至還精通一些詭驚、虛境之術,但他對江湖、世事卻接觸甚少。只要話頭轉到辯駁、爭論之上,他便顯得愚拙,要么無言以對,要么是以規矩、教條來進行辯論。所以總的來說,這人和範嘯天頗有相似之處。雖然是殺技高手,雖然在江湖、民間有著很高的聲名,實際上人情世故、江湖詭道的一套接觸很少。 “其實樓先生還在其次,最為卑鄙無恥的應該是那王炎霸,為了推卸責任他甚至不惜將同伴推進更大的危險。” 齊君元這句話一出,樓鳳山臉色大變,竹林裡賣玩器的那人也猛然一震。而當看到這兩人的反應後,齊君元的嘴角微微一翹。這句話帶來的效果,讓他確定了自己的推斷是正確的,確定了自己所抓關鍵點的準確。

之前我們已經提到齊君元對王炎霸的懷疑,但這懷疑並非說他是混入離恨谷的暗釘(其他組織派來,對離恨谷別有企圖的成員。),而是懷疑他在操縱著某件不能告人的事情。 雖然他只是范嘯天外收的徒弟,身份還不在谷生、谷客之列。但身份是可以造假的,特別是將一個高級別的身份降到低級別,那是很容易讓人相信的。再一個王炎霸雖然表現得自己只會閻羅殿道的技藝,但就這技藝他就使用得比一般的谷生、谷客還要嫻熟,這代表著什麼?這代表他的技藝其實極高。但是他的任務和身份需要掩蓋,而使用過程中卻又無法掩蓋,所以就說自己只會這一種技法,那麼鑽研得深一些、施展得妙一些就都在情理之中了。所以一個技藝差的人想冒充高手很難,但一個高手要想隱藏一些技藝,把自己裝得很無能,有時候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其實最初時齊君元曾懷疑是范嘯天在說謊,以為他怕自己將離恨谷中的技藝過多地傳授給不屬於離恨谷的徒弟而遭受懲處。但他後來從範嘯天的交流中發現,範嘯天長時間都在谷中研究嚇詐屬的技藝,難得出谷幾次也是為了谷裡繪製地圖等類似繁瑣的任務,不可能有太多閒暇和機會出谷傳授技藝給這個徒弟。所以王炎霸的技藝應該另有來路,這來路或許連範嘯天都不清楚。而確定這一點的證據是齊君元發現王炎霸能直接聽懂黃快嘴的話。 綜合之前種種現象和剛剛證實的信息,齊君元估計這次離恨谷給范嘯天和王炎霸派下的任務其實是兩路,只是為了掩蓋住王炎霸的真實身份以便派到更大用場,這才將這兩個任務在開始時交集了一下。範嘯天帶著王炎霸尋到秦笙笙,但接下來這兩人便分開了。王炎霸的任務是負責帶秦笙笙去呼壺裡,而范嘯天的任務才是去上德塬。

秦笙笙了結完她的私仇之後,未按預先約定的路線行事,這說明她其實知道自己下一步的任務是什麼,但她卻不願意去做這件活兒。可能之前谷中的執掌也已經預料到秦笙笙不會很願意去執行下一步的任務,所以才派王炎霸來主持這一路任務的實施,因為王炎霸是個心計遠超一般人的人。 秦笙笙的行動全在王炎霸預料之中,所以他提前在秦笙笙可能遁走的路線上設“閻羅殿道”困住她。可王炎霸怎麼都沒有料到齊君元會意外地冒出來,然後整個任務的流程都由於齊君元的參與而完全失控。 王炎霸其實努力過,將他們帶到上德塬就是想通過範嘯天的證明,從而擺脫齊君元,可是沒想到在那裡撞上了三國的秘行組織。從三國秘行組織的圍困中逃脫後,王炎霸以為這下可以順自己的心意帶著秦笙笙去往呼壺裡,誰知又很意外地在半路偶遇狂屍群。秦笙笙暗中鼓動倪稻花等其他人在夜間解脫船隻纜繩漂走,去追狂屍群就上德塬族人。雖然王炎霸也追上了漂移的船隻,但是在有多個外人的情況下他無法透露自己帶秦笙笙去往呼壺裡的真正意圖,也無法強迫秦笙笙隨自己而行。因為呼壺裡的這件事情關係太過重大,他怕鬧翻了之後將內情透露出去自己會被衡行廬施以罪責。

但是等他們尋到狂屍、找到東賢山莊後,此時已經快到預定的時限了,就算再往呼壺裡趕也肯定來不及。所以王炎霸在大家第一次逃出東賢山莊後便假髮亂明章,讓范嘯天領頭帶秦笙笙他們二次入莊刺殺唐德。這其實是因為明知耽擱了谷裡非常重要的任務會被衡行廬施以重責,所以索性採用嫁禍於人和送入死地的雙效做法來解脫自己。一旦秦笙笙死在了東賢山莊里,本身就是一個不能及時到達呼壺裡的大好理由,另外,衡行廬論責之時的具體情況也全由他一個人說了算。即便秦笙笙逃出來了,他也可以將責任推給范嘯天,說是他要帶著秦笙笙去闖東賢山莊殺唐德才耽擱行程的。 那份假亂章將他和齊君元撇在外面也是有原因的:一個是將自己脫於事外,既無危險又不搭上瓜葛,最後也好說話;另外就是怕齊君元技藝高超,進入後能撞破莊中危機將大家再安全帶出,那麼自己的計劃就泡湯了;還有如果之後離恨谷真的要深究,他還可以說是因為齊君元的參與才導致誤遇狂屍群,然後又是隨著他潛走東賢山莊的,將罪責都推到齊君元頭上,讓他成為替罪羊。由此可見,王炎霸此人心地狠毒,為保自己不擇手段。

但是就在他們被東賢山莊的高手圍住之時,黃快嘴出現,帶來的信息仍是要他們分兩路繼續行事。也就是說,呼壺裡的事情雖然時限已過,但仍是可以完成的。所以王炎霸這才求齊君元幫忙,將那幾人又解救出來。 “我可以斷定,你們呼壺裡這一路的任務是用的'流莊法'。樓先生,你雖然江湖名號極大,但此趟活兒你最多是個出面的而不是主事兒的。還有那位賣玩器的兄弟,充其量也就是打雜輔助而已。你們這一路的事兒最終應該是王炎霸說了算,他才是真正做莊的。而且為了事兒做得到位,以流莊形式出現,從頭到尾都親身盯住秦笙笙。如果我估計得不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就藏身在我剛才所提的生門處,以防我們辨出兜相從那一位置突圍。”齊君元高聲說完這話,然後便靜心等待。到了這個時候,他覺得有些人應該顯形了。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