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西冷社懸疑典藏·第一季

第19章 誰放的帽子

一個月前,唐可和林海度蜜月時,來到了遠郊這處山區林地。唐可一下就喜歡上了這裡。林海是個愛她愛到骨子裡的男人,對她的話是唯命是從,所以,當她看到那幢孤立在山邊的小木屋,撒嬌地要求住進去時,林海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林海家有的是錢,買下這幢遠郊的小屋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 搬進新家之後,唐可很激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高興,總覺得自己和這間小木屋很有緣分。每天,林海去上班後,她就坐在房後的小院裡喝茶賞花,日子過得平靜而充實。 但,這都是在那頂帽子出現之前。 後院有一間雜物房,很矮小。唐可第一次和那頂帽子相遇,是在搬來後的第四天。她本來是想整理一下那間雜物房,用來充當花房的。在整理的過程中,她發現了那頂帽子。帽子很舊很髒,掛在牆上,像一張白裡泛黃的人臉。她拿起來看了看,沒有破,猶豫了一下,還是扔掉了。

人們總以為,有些東西扔掉了,就永遠不會回來,所以,當翌日早晨,唐可看到那頂帽子安靜地躺在門口,仰著一張白花花的臉微微顫時,她嚇了一跳。但她並沒有多想,她想,可能是來這裡游玩的孩子無意中發現了它,又無意中扔到了她家門口,或者,是風把它刮來的。她拿起帽子,隨手一丟,那帽子隨風滾動起來,滾到一棵大樹後,露出半個帽沿,不懷好意地不動了。 唐可關上大門,她覺得她再也不會見到那頂帽子了。 事情往往總是出人意料,接下來的整整一個星期內,這頂帽子總是準時出現,在每天的早晨,它會安靜地躺在大門口,仰著一張白花花的臉,等著嚇唐可和林海。它似乎是故意的,是別有用心的。唐可感到了一種恐慌,開始分析帽子是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的。

他們排除了人為的因素,因為這裡很僻靜,除了他們一家,沒有其他人居住,而且,遊人也不是每天都有;他們排除了風的可能,因為,已經連續四天無云無風了;最後,他們去除了是附近動物作怪的可能性,這個山林茂密的遠郊,林子裡的確有一些野生動物,可這些動物絕對不會每天盯著一頂帽子生活。他們扔了,它們再撿回來,夜裡一次又一次地悄悄放到大門口,要真是這樣,動物就不是動物了,簡直成精了。 唐可和林海都是唯物主義者,他們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這種精怪。 這天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不說話,卻睡不著,心裡都揪著一個疙瘩——帽子,他們都在琢磨這其中的懸機。兩個人把一切可能性再一次篩選了一遍,幾乎是同時想到了一個深邃而恐怖的東西,在默契地扭頭互相望了一眼之後,林海先說話了。

林海說:“小可,你想到了什麼?” 唐可說:“你呢?” 林海說:“我在想,這房子里以前住的是什麼人,死沒死過人。” 唐可吸了一口氣,說:“別說了!” 林海就乖乖地閉了嘴,屋裡又靜下來了,隱隱約約的,有聲音悄悄地響起,“咚咚咚”,似乎是大門在響,實際上那是風在作祟。每到有風的夜晚,那扇老門總會不安分地叫喚,兩人早習以為常,可今夜不同,他們總覺得一切都變了,那聲音的始作俑者變成了一個腦袋,戴著帽子一下一下地撞著大門。 唐可忍不住,又開口了:“林海,你去房東家買房的時候,沒有問問這房子以前住的是什麼人?”林海搖搖頭,她不悅地說:“你們男人就是粗心,我早就說過買房的時候要帶上我,你偏不聽,一個人早早就簽了合同,真是的!”

林海壓低聲音說:“別說了。” 唐可也乖乖地閉了嘴,因為風更大了,剛才禮貌性的敲門聲變成了歇斯底里的砸門聲。 過了一會兒,唐可說:“你明天上班的時候,拿上那頂帽子,去房東家問清楚。” 林海低低地“嗯”了一聲,突然說:“小可,你是說明天早晨帽子還會出現?” 窗外,風更大了,樹枝張牙舞爪地跳起了舞。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抖了一下,再也沒出聲。 翌日,帽子果然安靜地躺在門口等著他們。 唐可送林海去上班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但見到那張白花花的帽子臉時,還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唐可小心翼翼地拿起帽子,交給林海。她仔細看了一下,帽子更老舊了,白色沒了,全是黃色,像個死屍。林海也不說話,拿起帽子鑽進了車裡。

林海是個醫生,他家世代行醫,到了他這輩,家業也大了。 林海家在市區開了一家私立醫院,他畢業後,順理成章地進了醫院工作。 林家和唐家一直是多年來的老交情,林海和唐可也就成了人們嘴中的青梅竹馬。於是,從上學到畢業,再到結婚,彷彿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有一件事唐可不明白,一直以來,林海的母親都很喜歡她,甚至打小就把她當成兒媳看,可結婚之前,這個親切的女人突然變了。 她百般阻撓兩人成婚,見到唐可,她的眼裡全是殺氣,恨不得將唐可生吞活剝。最後,還是林海以死相要,這個女人才不得不妥協的。其實,搬到這個僻靜無人的遠郊,唐可另一個目的就是遠離林家。 整整一天,唐可在屋裡不停地轉圈子,咬手指頭,焦急地等待林海歸來。意外的是,林海沒等回來,倒是等來了林海的母親。林母站在門口,一邊用手絹擦著鼻頭一邊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她坐在沙發上,四下打量,直截了當地說:“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唐可尷尬地笑了笑,“媽,我和林海住得挺習慣的。” 林母冷笑道:“是你習慣吧!我兒子從小哪受過這個苦。”她說著嘆了口氣,突然用手指點著唐可說:“真不知道林海上輩子欠了你什麼,為了你這樣的女人,他連我這個媽都不認了,早晚有一天他會後悔的!” 唐可委屈地立在原地,屋裡的氣氛變得很尷尬,這時,大門響了,是林海回來了。唐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攬住了林海的胳膊。林母也變了臉色,可林海似乎根本無暇理會母親,臉上意味深長地滿是焦慮和恐慌。 林海說:“媽,你怎麼來了?” 林母說:“我來看看你啊,聽媽的話還是搬回去住吧。” 林海煩躁地說:“媽,我累了,你先回去吧。”說著,硬是將林母推出了房間。

送走母親後,林海悶頭悶腦地走進臥室,坐在床頭,眉毛擰得像個疙瘩,似乎在想心事。唐可下意識地感到,一定是那帽子出了什麼問題,她急忙追問怎麼了,可林海幾次張嘴,卻又生生將肚裡話咽了回去。 唐可急了,吼道:“你倒是說句話啊,想急死我啊!” 林海為難地說:“我說了,你可別害怕。” 唐可小心地點點頭,說:“你要是不說,我反而更害怕。” 林海壓低聲音說:“這房子確實死過人。” 林海說,房東告訴他以前那房子曾經租給過一個男人。租出去後,房東一家便很久沒有回來過,後來,聽說那個男人出了意外,好像是上山摘山果的時候,無意中從山崖跌了下來,摔了個粉身碎骨。他們趕回來時,警察已經處理過現場了,他們沒見到那個男人,只聽說人在送去醫院的途中死了。他們挺迷信的,一家人也不敢再用這房子,只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離開了。

唐可聽了,說:“你確定那帽子是那個男人的?” 林海說:“確定!房東說了,那男人去租房子的時候,就戴著那頂白帽子。” 唐可說:“那帽子現在在哪兒?你扔了嗎?” 林海搖了搖頭,說:“我忘了,還在車子後備箱裡呢。” 唐可吸了口涼氣,“你傻啊,都到市裡了還不扔了,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們燒了它?” 林海說:“不能燒!我總覺得那東西很邪,燒了恐怕要出大事!” “那現在怎麼辦?” “不知道。” 唐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有一種暈眩感,實際上,這種感覺白天還好,但一到晚上就表現得更強烈。在夢裡,似乎總有個白花花、亮閃閃的東西飄在她身後,上下移動著。 唐可懷疑自己被什麼東西盯上了。在連續做了幾天噩夢之後,她把這事告訴了林海。

她說:“林海,我是不是被那種東西盯上了?” 林海不解地說:“什麼東西?” “就是那種東西!”唐可有點急了,“林海,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住進這間房子,我就總感覺很累,每天都頭暈眼花的,好像睡不好,而且總是做噩夢。我以前聽老人們說,要是被那東西纏上了,就是這樣的感覺。” 林海笑了笑,說:“你不是不相信這些嗎?” 唐可說:“我以前是不信,可是,那帽子的事怎麼解釋?” 林海嘆了口氣,說:“我想想辦法吧。” 幾天后,林海帶回了一個男人。 男人一進屋,就四下觀望起來,最後,他將目光集中在了唐可身上。他說:“林太太,我們能單獨談談嗎?” 林海聽了忙說:“我去削水果,你們聊,你們聊。”

林海坐在廚房門口,手裡拿著蘋果心不在焉地削著,時不時探出腦袋來,看一眼男人和唐可。兩個人一直坐在沙發上,像說悄悄話一般,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只是那個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難看得讓人心裡發毛。 男人走的時候,林海親自開車把男人送到了市區。家裡又剩下唐可一人,她感到恐慌,那個男人問了自己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問題,卻沒有給她一個結果。直到林海回來,看到林海那張慘白的臉,她明白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唐可迫不及待地問:“那個男人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林海顯得很煩躁,說:“沒說什麼。” 唐可說:“一定說了什麼!” 林海語重心長地說:“小可,我們得搬家了。那個男人說,這屋裡不干淨。我們如果不走,可能會出大事的。而且你猜得很對,男人說,你可能被那種東西纏上了。” 唐可打了個冷顫,但還是固執地說:“你不是從來不相信這些嗎?” 林海僵硬地笑道:“為了你,我寧願什麼都相信。” 唐可擰緊了眉頭,她死死地盯著林海,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林海那張臉後面藏著另外一張臉,藏著不願意讓她知道的事情。 準備搬家的那個早晨,唐可和林海望著門口的帽子,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最後,他們決定還是將那帽子掛回那間雜物室。他們匆匆忙忙地收拾好行李後驅車離開了這幢小木屋。 車剛下了盤山道,唐可有些猶豫了,她說:“林海,我實在不想回你媽那兒住。” 林海說:“不管怎麼樣,我們得先回家一趟,告訴媽我們回市了。” 唐可無話可說。 當林海提著行李,走進家門的時候,林母欣喜若狂。她幫著林海端茶倒水,又是做好吃的,又是收拾房間。林海卻一直坐在角落裡,看著唐可和母親心不甘、情不願地一起收拾。晚上吃飯的時候,林海突然說,他和唐可要出去住。 林母有些生氣地說:“家裡又不是沒有房子。” 林海說:“我和小可商量好了,買一套單元房住在醫院附近,方便。” 林母更生氣了,說:“我不同意。”她說著,望向唐可,“一定是你出的餿主意,你怎麼就不能放過我兒子啊。你知道不知道,因為你,我兒子還有我們整個林家,我們……” “媽!”林海突然一把將筷子拍在桌子上,隨後又緩和了語氣,“媽,您別生氣了,我和唐可在外面自己住也不錯,您總不能照顧我一輩子吧。我們明天就搬。” 林母從未見過兒子對自己發這樣大的火,氣鼓鼓地罵道:“搬吧!搬吧!” 林海喃喃地說:“媽,我以後會向您解釋的。” 唐可坐在一旁,一直不敢出聲。她心裡越來越糊塗,總覺得林海和林母一定有什麼隱瞞著自己,這兩個人像是在唱雙簧,不知道究竟是哪個人在說話,哪個人在對口形。 搬家是迫不得已了,這也遂了唐可的願。 新家雖然沒有林家寬敞,但非常舒適。住了幾天之後,唐可漸漸忘記了那些煩心事。她的身體也越來越結實了,不像在小木屋的時候,總是渾身乏力。她突然想起了那個男人的話,那個男人曾經說過,那間小木屋很不干淨,而且已經有東西纏上自己了,而現在自己搬到了市區,遠離了那間屋子和那頂帽子,一切真的變了。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某種深邃而讓人恐懼的東西嗎? 唐可每當想到這些,還是會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 有些事情,經歷的時候不一定會害怕,反而是經歷之後回味時,那種意味更加深長。 日子平淡了,卻並不代表心會平淡。當那天早晨林海出門上班的時候,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的臉色白得像冰,死死地盯著腳下,在他那雙嶄新的皮鞋旁邊,一頂很舊很白的帽子,一動不動地躺著,像是在望著高高在上的林海。 唐可見林海愣在門口,走了過去,頭一下就大了。她抓住林海說:“怎麼辦?” 林海傻傻地望著帽子,喃喃地說:“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唐可搖晃著林海,說:“你倒是說句話啊?” 林海回過頭來,一眨不眨地望著唐可,飛快地說:“我得找那個男人再來看看!”說著,他飛快地跑下了樓,跑到樓梯轉層的時候,對著唐可喊:“小可,那帽子千萬不能扔,你先拿回家,記住!千萬不能扔!” 林海走後,唐可把那頂帽子小心翼翼地拿了起來,感到雙手顫抖不止,她腦海裡無法抑制地出現了一幅畫面:深邃而黑暗的夜,那幢小木屋的老門隨著風聲“咚咚咚”地響著,後院那間破敗的雜物室裡冷風陣陣,白帽子隨著風微微顫抖,然後,它突然之間飄下了牆壁,隨著風穿過山坡,穿過防沙林,穿過霓虹滿世界的高樓大廈…… 最後,那頂帽子安穩地落在了她家的門口,陰森森地笑了。 林海哪還有心思上班,走了不久,便又帶著那個男人折回來了。 男人一進屋,像往常一樣在屋裡轉了個遍,最後,他再次把目光鎖定在唐可身上。唐可被看得心裡發毛,但不敢躲避,她現在非常信任這個男人。 唐可迫不及待地說:“大師,怎麼樣?” 男人嘆了口氣說:“林太太,我想問問您,最近有沒有做過什麼怪夢?或者,感覺精神很疲乏,什麼也不願意做。”唐可搖了搖頭,他又問:“那麼,一日三餐是否正常?”唐可點了點頭。他吸了口涼氣,不再問什麼,只是很無奈地望了一眼林海。 唐可急了,說:“大師,這帽子為什麼老跟著我們啊?” 男人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不好辦啊!” 林海送走男人的時候,唐可一動不動地坐在屋子裡,和桌子上的帽子對視。她在捉摸,該怎麼處理這頂帽子呢?她已經被它嚇怕了。林海回來的時候,她忙跑了過去。 她說:“林海,我們該怎麼辦?” 林海說:“大師說了,這帽子不能扔,就算你扔到天涯海角,它還是會回來的!” “為什麼?” “你還不明白嗎?它根本不是一頂帽子!”林海一字一頓地說,“大師說了,這東西他也不敢惹,我們住進那間木屋的時候,已經得罪它了,它注定要跟著我們,我們只能是順其自然。我去把它放到地下室。” 唐可絕望了,她不明自己怎麼會惹來這麼多麻煩。她感到恐懼,一想到在二十層之下的地下室放著一頂白花花的帽子,她就忍不住渾身發抖。 夜裡,唐可一直睡不著,她側著身一直盯著門。視線穿過昏暗的客廳,落在遠處那張黑漆漆的大門上。突然,床微微動了一下,是林海,林海從床上爬起來,向臥室外走去。她以為林海一定是去廁所了,可林海的姿勢太詭怪了,他躡手躡腳地穿過客廳,打開大門,猴子一般地出門了。 唐可猶豫了一下,還是爬起來,也像猴子一般鑽出了大門。 夜深了,走廊裡亮著昏黃的燈。林海躡手躡腳地走進了電梯裡,很快沒了影。等電梯下降後,唐可站在電梯門口,不解地來回踱著步子,林海去幹什麼了?不一會兒,電梯的指示燈開始上升,她忙跑回了房間,躺在床上,繼續裝睡。 她要看看林海究竟要幹什麼。 當唐可看到林海站在門口,手裡拿著那頂白帽子站在門口時,她的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林海小心翼翼地把帽子放在地上,然後如釋重負地笑了笑,又猴子一般躡手躡腳地關上門,穿過客廳,爬上床,繼續睡覺。 那一刻,唐可覺得不是自己的眼睛有問題了,就是林海有問題。 翌日,當那頂帽子出現的時候,林海還在佯裝驚訝,這讓唐可覺得林海的精神一定出了問題,她開始懷疑,林海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得了夢遊症。在林海走後,她再三思考,決定還是扔掉那頂帽子。事到如今,她再也受不了那頂詭異恐懼的帽子了。 風很大,唐可把帽子拿到樓頂,那頂帽子在強勁的風中微微抖動,似乎在意味深長地笑著。唐可舉起手,手指微松,帽子像風箏一樣“呼啦啦”地飛了起來,它向著西邊飄去,穿過街道,穿過人群,越來越遠。 唐可的心突然間揪緊了,她想:它會不會再回來? 唐可被撞成了重傷,因為夜晚向西橫穿馬路。 一切不過是唐可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真正患有夜遊症的是唐可,這種病雖少見,但並非不存在,它的誘因有多種,最權威的說法是,這種病是一種象徵性的願望補償,唐可的願望便是找回那頂帽子放在門口。 唐可從小和林海一起長大,可她並不愛林海,她愛上了另外的男人。那個男人就是曾經租住在小木屋的男人,就是那頂帽子的主人。關於這段愛情,唐家和林家是極其反對的。可唐可竟然和男人私奔,躲在了遠郊那幢小木屋裡。 那年秋季,山上結了累累的山果。男人帶著唐可上了山,他們兩個從山崖不幸跌了下來。男人摔在了地上,當場死亡,唐可摔在了男人身上,摔成了重傷。林海將唐可接到醫院時,唐可的腦部受了劇烈撞擊,得了情節性失記症。這種病的特點就是,患者所喪失的記憶只限於重要的事情。 林海痛苦並慶幸著,不管怎樣,他愛著唐可,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他都要娶她。這也是林母突然討厭唐可的原因,她不允許一個拋棄兒子的女人再次傷害兒子。 所以,那頂帽子實際上都是唐可在夢遊時自己撿回來的。夢遊者是沒有意識的,他們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唐可夢見的那個白花花的光團,實際上是林海。自從發現了唐可的異樣,林海就很擔心,他每晚都要跟著唐可去找帽子,拿著白花花的手電筒,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後面。 至於那個所謂“大師”,其實就是林海醫院裡的同事,主修心理精神科。林海把他叫來,實際上是來檢查唐可的病症的。同事告訴他,帽子不能毀,這樣可能會讓唐可的潛意識受到刺激,病症加重,如想治療唐可的病,必須搬離這種舊日的生活環境,所以,他才撒謊並哄騙唐可離開了木屋。 而那頂帽子為什麼會重新出現在市區裡,這只能怪林母了。當林海偷偷將唐可的事情告訴林母后,林母便下定決心要讓兒子徹底離開這個倒霉的女人,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毀了這個女人。她偷偷把帽子找了回來,帶著一份母愛、一份陰謀,把帽子放在了新家的門口。而林海為了不讓唐可過於辛苦,想到了一個辦法,晚上自己先把帽子放到門口。可惜的是,唐可自己卻把帽子丟掉了。 從醫學上講,最初唐可喜歡上那幢木屋,後來開始找帽子、放帽子,甚至記住每一次帽子丟掉的方位,可以認為是她的潛意識行為。 幾天后,唐可醒了,她變得痴痴傻傻的。林海卻笑了,她愛唐可,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愛他。 人會因感情而患上各種各樣的病,慶幸的是,感情卻永遠不會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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