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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一章對話

神秘身份 异青人 3600 2018-03-22
腦袋嗡嗡作響,耳邊是震耳欲聾的哄鬧聲,隔著眼皮,能夠感覺到有五顏六色的燈光在閃,似乎還有歌聲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如鬼哭狼嚎般的歌聲。 是幻覺? 不知過去了多久,難聽的歌聲停了,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她感覺自己睡著了,睡夢中隱隱約約聽見有兩個人在說話,一男一女,男人聲音渾厚,他說:“前幾天接你電話時在忙呢,到底怎麼回事?” 女人的聲音很懶散,慢悠悠地回答:“那晚你離開後,我剛回到車上就有個醉漢擋在了凱美瑞前面,指著我罵,罵我是小騷貨,罵我是潘金蓮那婊子,罵我聯合西門慶殺了親夫。知道他喝多了,本想不去理會開車離開,可隨後他就說,剛才的談話他都聽見了,還聲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怎麼殺死自己丈夫的。我只能殺了他,這件事除了我和你之外,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對話停止了幾秒鐘,最後男人說:“怪就怪他太倒霉了。屍體怎麼處理的?” 女人輕輕咳嗽了兩聲說:“還記得給我開車的司機吧,我把屍體交給他去處理了。” 男人的語氣似乎不太信任:“是那個叫劉不德的司機?靠得住嗎。” 女人回答得很堅定:“這個人很老實,絕對不會出賣我。條件已經談好了,我會給一筆錢,假如處理屍體的過程中被警方發現的話,這個黑鍋由他來扛,到時候我會專門請人來照顧他家人。” 音樂聲,忽然響起了很大的音樂聲,掩蓋掉了一男一女接下來的對話。她想醒過來,想睜開眼,睜開眼看看說話的兩個人是誰?可失敗了,眼皮重如千斤,無論她怎麼努力就是無法睜開,直到有人拍著她肩膀反复喊她的名字“文文,馬文文,趕快醒醒”——猛地睜開眼。

眼前呼喚她名字的是個男孩,男孩瘦瘦的,耳朵上紮著耳釘,短短的頭髮上有一撮紅毛,身上穿的衣服很寬鬆:“我怎麼了?”腦袋暈暈的,天和地似乎都在晃動,就彷佛是在地震,晃得胃裡很難受,馬上就要吐出來了。 男孩點了根煙,向後退了兩步蹲靠在牆上,使勁兒吸了口,略帶嘲諷地說:“還稱自己喝不醉呢,這才三瓶就斷片了?還跑別的包房洗手間裡來睡覺。真是服了。” 她聽得有點兒糊塗,左右看了看,才發現自己是躺在洗手間馬桶旁邊兒了,門外面閃著五顏六色的燈光,很晃眼。扶著牆壁站起身,晃悠悠地走到洗臉池前,打開水龍頭,用冰涼的水洗了幾把臉。被涼水這麼一擊,所有的記憶都出現……這裡是家叫作“新時尚”的歌廳,頭上染撮紅毛的男孩是她的男友叫李根,稍早前李根帶著她過來介紹給兄弟認識,他們訂了個包廂邊唱歌邊喝酒。李根的那些兄弟一杯一杯地敬她,她一杯一杯地喝,後來感覺胃難受極了,於是衝出了包廂,不知怎麼著就躺在這兒了。

“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半個鐘頭了,見你還沒回來,我幾乎要把新時尚的包廂翻了個遍。” 她忽然想起了迷迷糊糊中聽見的對話,於是搖搖晃晃地走出洗手間。洗手間外面是個大包廂,昏暗的房間裡閃著五顏六色的燈光,茶几上放著幾個水果盤和一瓶紅酒,正前方的屏幕開著,裡面在放一首很嗨的DJ曲,聲音調得很大。她走上前,熟練地關掉音樂,轉身對李根說:“剛才這屋的客人呢?” “沒看見有客人。”李根也從洗手間走了出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拿起紅酒看了眼,自言自語地說:“我去,這麼名貴的酒啟開也沒喝多少,真浪費。看來便宜我了,嚐嚐,嚐嚐。” “先前昏昏迷迷的時候,我聽見有人在說話,是一男一女。” “你溜進來沒被發現就算是走運了,還偷聽人家談話?”李根給自己倒了整整一大杯,然後毫不猶豫地咕咚咕咚一飲而盡,最後齜了齜牙感慨:“這玩意跟十幾塊錢一瓶的差不多,也沒好喝到哪兒去。”

“老公。”她坐在李根身邊,側頭躺在李根的肩膀上撒嬌懇求道:“你不是說跟這裡的服務員很熟嘛,去幫我打聽下,看看剛才這屋的客人是誰?” “想要釣個有錢凱子?”李根摘了一粒葡萄丟進嘴裡,然後站起身,邊朝包廂外走邊說:“一瓶酒好幾千,肯定是凱子,你要是釣上了可別忘了我,弄個幾百萬花花,讓咱也嚐嚐當有錢人的滋味。” 李根走出去後,馬文文靠在沙發上,回想剛才那一男一女的對話,大部分對話已經記不清了,其實她對他們間的談論內容並不感興趣,讓她感興趣的是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叫劉不德的男人。 不久前的某個黃昏,她坐在自家客廳裡看電視,忽然有個男人按響了門鈴,穿過院子順著門洞看出去,是個很壯的男人,男人的頭髮有些凌亂,臉龐有些憔悴,眼神有些縹緲,行為有些古怪。

見門洞被打開,隨後露出一隻眼睛,先是東張西望,然後對著門洞裡的馬文文說:“這……這是馬有才家?” 馬文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疑惑地看著站在門外的男人反問道:“你是誰?” 男人湊近門洞,輕聲細語地回答,彷彿是怕被人聽見:“我……我是……是……是馬有才的朋友。我叫……劉……劉不德。” 馬文文被這個古怪的名字逗樂了,呵呵笑了兩聲,略帶調侃地說:“你騙誰啊,哪兒有人叫這麼古怪的名字。還留不得,乾脆叫活不長好了,你媽媽是不是生下你時就想把你送人啊。” 劉不德的表情有些尷尬,吞吞吐吐地解釋:“不……不是……不是那個留不得。是劉備的劉,不要的不,品德的德,意思是……是……不要丟掉品德。劉不德。你……你是,馬有才的妻子?”

“虧你還自稱是我爸朋友。”馬文文打開插著的大門,邊往屋走邊說:“他妻子我母親都跑了好幾年了,難道馬有才沒告訴你?” “那你是他女兒?”劉不德跟著進屋,坐在客廳裡的椅子上,打量著眼前這個正處於花季,身材飽滿的妙齡少女,感慨道:“馬有才竟然有這麼漂亮的女兒。” “大叔你還蠻會說話的。”馬文文手裡拿著遙控器,換了個台,看著劉不德說:“你是來找我爸的?他都好幾天沒回來了,說不准是喝多了猝死在哪個胡同了。” 聽到“猝死”,劉不德更加緊張了:“找……找你也行。”他在大衣兜里翻了翻,翻出個信封,隨後將信封遞給馬文文繼續說:“這裡面有……有一萬塊錢……是……是前兩年管你爸借的,現在還他。” 馬文文接過信封,打開數了數,又塞進信封壓在屁股下面說:“大叔,那我就收下了。你放心,等他回來我會幫你轉交給他的。劉不德,我記得你名字。”

天徹底黑下來後,劉不德離開了,至於信封裡的錢,次日她便去店裡定了那輛李根一直以來鍾愛著的摩托車。馬文文並沒把這個人,或者這件事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剛才從那一男一女的嘴裡重新聽見這個名字,怕是早就忘到腦後了。 李根走進包廂,重新坐在馬文文身邊,拿起那瓶昂貴的紅酒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說道:“我問了服務員,還真是凱子,大凱子。猜怎麼著,女的是當地大富豪程震天的妻子,那男的來頭也不小,是地產商雷老虎的獨子,叫什麼來著,對了,雷洛。聽說這倆人是常客,隔三岔五就會過來。” 馬文文聽了李根的介紹,臉上露出了微笑,若有所思地說:“原來是給富婆當司機,老公,這下我們發了。” 李根聽得有些茫然:“何解?”

馬文文搶過李根手裡的紅酒,放在茶几上:“先別喝了,聽我說。如果剛才在包廂裡的女的真的是大富豪程震天的女人,那前幾天給我送錢的就是她的司機。主子是富婆,司機肯定也差不到哪兒去。” 李根仰頭靠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說:“還以為是什麼發財的機會呢。主子的錢也不是他的錢,就算他真有錢,跟你又有什麼關係?除非你去釣他,到時候他的錢才能成為你的錢,你的錢才能成為我的錢。” “也未必非得釣。”馬文文拿起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根點燃,把剛才昏昏沉沉聽來的對話重複了一遍,最後淡淡地說:“那個劉不德,雖然只是見了一面,但能看出來,傻帽一個,肯定很好騙。這樣,上次我留了他電話,明天找個時間把他約過來,到時你也來,就開門見山拿這件事威脅,不信他不上套,到時怎麼也能弄個十萬八萬的花花。覺得怎麼樣?”

李根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聽你的。” 新時尚歌廳在谷溪市,谷溪市離陵鎮不算遠也不算近,出了市區騎摩托車要將近四十分鐘。馬文文住在陵鎮,兩個多月前她在陵鎮新開的超級商場里當化妝品導購,那已經是她最近兩年換過的第N份工作了。直到四周前,她經同事介紹認識了李根,李根也住在陵鎮,沒有正當職業,經常和幾個哥們蹲在陵鎮一中外面訛詐小學生的錢,收入頗豐,日子過得衣食無憂。 馬文文和李根原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巧的是,馬文文長久以來一直想從自己的世界裡逃出來,想去體驗另外一種不同的生活,所以李根成了她的引路人。後來她辭掉了工作,進入到了李根的生活裡,李根整日都喝得醉氣熏天,走在街上見誰不順眼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偶爾也會被別人打得鼻青臉腫,這樣的生活讓馬文文感覺很刺激,是她二十年裡從來未曾體驗過的,於是她著迷了。事實上,馬文文根本搞不清,她是著迷於現在這種隨心所欲的生活,還是著迷於李根這個人。

摩托車在高速路上風馳電掣,馬文文緊緊摟著李根的腰,路邊的景像一閃而過,引擎發出的轟鳴聲刺激著耳膜。今夜月光很圓,星星鋪滿整個星空,遠方黑黝黝的山坳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趴在天與地間龐大的野獸。可能是因為酒精的麻痺,讓李根毫無節制地加速,加速,再加速,原本需要四十分鐘的路程僅僅用了二十分鐘便到達了,從車上下來,馬文文整個身子都在抖,心怦怦亂跳,冷汗順著額頭流了下來,臉色異常蒼白。 李根看著她哈哈大笑,說:“瞧你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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