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大黃蜂奇航

第32章 第三十一節

大黃蜂奇航 肯·福莱特 6456 2018-03-22
哈羅德小心地潛入教堂附近。 剛剛下了一陣雨,草都淋濕了。不過現在雨已經停了。一陣輕風吹走了雲朵,缺了一個小角的月亮從雲彩的縫隙裡射出了皎潔的光。鐘樓的影子隨著月光時隱時現。 他沒看到任何車子停在外面,但這也不能保證他們不在。警察如果要設陷阱抓他,肯定會想辦法把車子藏起來。 修道院裡漆黑一片。現在是午夜,士兵們都睡了,只剩下兩個人還醒著:軍營外面的哨兵,還有獸醫院裡值班的護士。 哈羅德在教堂外面仔細地傾聽著。他聽到迴廊那邊有匹馬噴了一下鼻子。為了謹慎起見,他站在那塊木樁上,向窗戶裡望瞭望。 藉著月光,他可以看到勞斯萊斯和大黃蜂的輪廓。說不定有人正躲在那裡等著他。 他聽到了含混的咕噥聲和什麼東西的碰撞聲。過了一分鐘,又撞了一下。他想那應該是漢森。阿羅德感到有了希望。如果漢森還捆著,那就說明葉斯帕森太太和彼得還沒回來。看來他們還有可能起飛。

他鑽進窗戶,摸索著走到了飛機旁邊。他從機艙裡拿出了那隻手電筒,在教堂中照了一圈。四周一個人也沒有。 他打開後備箱,漢森依然被綁著躺在那裡。哈羅德檢查了一下繩子。還好,並沒有鬆動。他蓋上了車後蓋。 卡倫是坐著救護車回來的。他們離開劇院前,她說她會盡快從家裡逃出來。如果警察還沒來,她就會來教堂找他。 他關上手電,打開了教堂的大門。她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肩膀上披了一件毛皮大衣,懷裡抱了一條毯子。他用手臂輕輕地環住了她,避開她右手的吊帶,把她攬進了懷裡。她溫暖的身體和頭髮的香味讓他一陣迷惑。 很快地,他就轉回到現實問題上。 “你覺得怎麼樣?” “疼得要死,但我可以忍。” 他看著她的大衣。 “你冷嗎?”

“現在不冷。但在北海五千英尺上面恐怕會冷。毯子是給你的。” 他把毯子接了過來,拉住了她的手。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是的。” 他輕輕地吻了她。 “我愛你。” “我也愛你。” “真的嗎?你從來都沒這麼說過。” “我知道,但我可能會死,在我死前必須要讓你知道。”她的語氣十分平靜,“你是我遇到過的最棒的男人,而且要比其他人好十倍。你聰明,卻從來不壓制別人。你溫柔善良,卻有軍人的勇氣。”她撫摸著他的頭髮,“而且你還很帥,是那種很有趣的帥。我還能再要求什麼呢?” “有些女孩子希望男人西裝革履。” “說得好。這一點我們可以慢慢調整。” “我也想告訴你我為什麼愛你,但是警察可能就要來了。”

“沒關係,我知道為什麼——因為我很棒。” 哈羅德打開艙門,把毯子扔了進去。 “你快上飛機吧,”他說,“我們盡量在這裡面把一切準備好,出去後能盡快起飛。” “好的。” 他發現她爬不進機艙,便搬了一個大箱子過來。她站在了箱子上,卻很難把那隻傷了的腿挪到機艙裡。大黃蜂機艙的空間還沒有一輛小轎車的前座空間大,正常人進去都很費勁,對於傷到了兩根肋骨的人就更難了。看來哈羅德得把她抱進去。 他用左手抱住她的肩膀,右手放到她膝蓋下面,自己站到箱子上,把她放到了右邊的座椅上,這樣她就可以用左手操控中間的Y形操作桿了。哈羅德將坐在左邊的駕駛座上,用右手操控。 “地上是什麼?”她用手摸索著。 “是漢森的手槍。我不知道把它放在哪兒。”他關上了艙門。 “你還好嗎?”

她打開了窗戶。 “我沒問題。最佳的起飛地點就是那條車行道。風力還好,是朝著城堡的方向吹的,所以你得把飛機推到城堡大門那邊去,機尾對著城堡,迎風起飛。” “好。” 他打開教堂的門。現在就要把飛機移出去了。幸運的是,之前停機的位置很好,機頭正好對著教堂正門。起落架上綁了一條繩子,哈羅德剛發現它的時候就知道這是拉動飛機用的。他握住繩子,用力將飛機向外拽。 大黃蜂比他想像的要重。除了引擎之外,上面還裝了三十九加侖的油,再加上卡倫。這不是個輕鬆的活。 讓飛機從靜止到開始移動,確實費了一番力氣,但飛機一向前滑動,就沒有剛才那麼重了。無論如何,哈羅德還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拉了出去,穿過公園,走到車行道上。

月亮藏到了雲彩後面。公園裡燈火通明。如果有人望過來,一眼就能看到那架飛機。必須要再快一點。 他打開了左翼和機身之間的插銷,打開機翼。然後又把上翼內側最裡面的折疊式襟翼折了下去。之後,他繞到機翼的前緣處,打開下翼插銷,把它撥回原位,但好像有什麼東西擋住了。之前練習的時候,他就遇到過這種情況。他輕輕地搖了搖機翼,插銷馬上歸了位。接著他用皮帶將機翼鎖住。他重複著同樣的步驟打開了上翼,用翼間支柱將它固定住。 三兩分鐘後,飛機左翼已經展開。他朝軍營那邊看了看。哨兵看到了他,正朝這邊走過來。 他加快速度打開了右邊的機翼。剛剛完成,便發現哨兵走到了他身後。是那個友好的里奧。 “你在幹什麼?”他好奇地問。

哈羅德早已經編好了故事。 “我們要拍一些照片。達克維茨先生想賣掉這架飛機,反正也弄不到燃油。” “拍照片?在晚上?” “是拍月光下的照片,用城堡當背景。” “我們長官知道嗎?” “哦,知道,達克維茨先生跟他說過。克萊斯上尉說沒問題。” “哦,好,”里奧說,可接著又皺起了眉頭,“奇怪,達克維茨先生居然沒跟我說一聲。” “他可能覺得沒什麼重要的。”哈羅德意識到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如果德國人真的那麼粗心,也就不可能征服歐洲了。 里奧搖了搖頭。 “這樣的事必須要通知哨兵。”他彷彿在背誦行為規範上面的條款。 “我想達克維茨先生如果沒和克萊斯上尉說的話,決不可能讓我們拍照。”哈羅德倚在橫尾翼上往前推。

里奧看到他推得很費勁,索性幫他一起推。他們把機身轉了四分之一個圈,讓機頭朝著車行道的方向。 里奧說:“我最好和上尉說一下。” “如果你不怕吵醒他。” 里奧看上去有些猶豫。 “他可能還沒睡。” 哈羅德知道軍官都在城堡裡睡。他想到了一個方法,既可以拖住里奧,又可以幫自己的忙,“好啊,如果你要到城堡去,那就幫我把飛機推過去吧。” “行。” “我推左翼,你推右翼。” 里奧扛著他的步槍,兩隻手推住了上下翼之間的金屬支桿。多了一個人幫忙,大黃蜂變得輕了許多。 赫米婭趕上了韋斯特港站出發的最後一班火車。火車在午夜到達了科斯坦村。 她不知道自己到城堡之後應該怎麼辦。她不想敲門引起注意。或許應該等到早晨,再打聽哈羅德的去向。可這意味著她要在外面度過整晚時間。這倒也沒什麼。不過如果城堡裡有燈光,她倒可以找個人私下里打聽一下,比如找一個僕人。時間太寶貴了,她實在耽誤不起。

還有一個人跟她一起下了火車。那是一個戴著藍色貝雷帽的女人。 她有點害怕。她會不會做錯了?這個女人可能是和彼得·弗萊明一起在跟踪她? 她必須要弄清楚。 她在漆黑的車站外停了下來,打開了箱子,假裝在尋找著什麼。如果那個女人確實是在跟著她,那麼她就也會找個理由停下來。 可她卻走出車站,毫不猶豫地從她身邊走過去了。 赫米婭繼續邊在箱子裡摸索,邊用余光觀察著那個女人。 她走到附近的一輛黑色別克旁。有一個人坐在駕駛位,抽著煙。赫米婭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只能看到煙頭的火星。那女人坐了進去。車開走了。 赫米婭的呼吸平靜了一些。那女人應該是進城去玩的,她的丈夫在這裡等著接她回家。是自己多慮了。

她朝著城堡走去。 哈羅德和里奧把那架大黃蜂沿著車行道向前推,經過了哈羅德曾經偷汽油的那輛油罐車,一直走到城堡前面的院子裡,又將機頭轉向迎風的方向。里奧跑進城堡,想叫醒克萊斯上尉。 哈羅德只有一兩分鐘時間了。 他從口袋裡拿出手電筒,打開,用嘴叼住。他打開機身左前面的掛鉤,打開了引擎罩。 “燃油開啟?”他問。 “燃油開啟。”卡倫回答說。 哈羅德拉開打油泵的拉環,壓了兩下燃油泵的槓桿,給化油器注油。然後他關上引擎罩,掛好掛鉤。把手電從嘴裡拿下來。 “節流閥就位?磁動機打開?” “節流閥就位,磁動機打開。” 他站在飛機前,轉動了螺旋槳。他模仿著之前卡倫的做法,又轉了第二次,第三次。最後,他使出最大的力氣拉下那個扇面,接著馬上退後了一步。

什麼動靜都沒有。 他罵了一句。這可不是出問題的時候。 他重複了之前的步驟。但他知道,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了。他轉動螺旋槳的時候,本該有些什麼反應,但現在完全沒有。他試著回憶之前的情景。 想起來了。之前每轉一下螺旋槳,總是會聽到“咔啦”一聲。卡倫告訴過他那是脈衝啟動器的聲音。沒有那個聲音,就不會有火花。 他跑到她那邊的窗前。 “沒有聲音!”他說。 “磁動機故障。”她冷靜地說,“經常會這樣。打開外面的引擎罩,脈衝啟動器就在磁動機和引擎中間。用石頭砸它一下。應該有用。” 他打開了右邊的引擎罩,拿著手電照了一下引擎。脈衝啟動器是一個金屬的圓柱體。他低頭找了一圈。附近一塊石頭都沒有。 “在工具箱裡找個東西吧。” 她找到了工具箱,遞給他一個扳手。他用那個扳手砸了一下脈衝啟動器。 後面響起了一個聲音:“馬上停下!” 他轉過身去,看到克萊斯上尉上身穿著睡衣,下面穿了軍裝褲,從院子那邊朝他跑過來,里奧緊跟在他後面。克萊斯沒拿武器,而里奧則扛著他的步槍。 哈羅德把扳手放進兜里,關上引擎罩,走到機頭的位置。 “離開那架飛機!”克萊斯喊道,“這是命令!” 突然,卡倫喊了起來:“停在那兒!否則我就開槍了!” 哈羅德看到她的胳膊伸出了窗戶,正用漢森的手槍對著克萊斯。 克萊斯停了下來,里奧也定在了那裡。 哈羅德不知道卡倫會不會用手槍——當然,克萊斯也不知道。 “放下步槍,里奧。”卡倫說。 里奧放下了武器。 哈羅德再次轉動了螺旋槳。 它發出了巨大的“咔啦”聲。 彼得·弗萊明帶著蒂爾德·葉斯帕森在赫米婭前趕到了城堡。 “我們得把車停得隱蔽點,看她想怎麼樣。”他說。 “好。” “關於桑德島的事——” “請不要再說那件事了。” 他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什麼?永遠不提了嗎?” “永遠。” 他真想掐死她。 科斯坦村出現在了車燈前。他們看到了一座教堂和一個小旅館。村莊前面,就是一個寬闊的大門。 “對不起,”蒂爾德說,“我犯了一個錯誤。一切都結束了。我們依然是朋友,是同事。” 他覺得自己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見鬼去吧。”他開上了通向城堡的那條大道。 右手邊,他看到了一座廢棄的修道院。 “奇怪,”蒂爾德說,“教堂門怎麼開著?” 彼得希望有什麼事能讓他暫時忘記蒂爾德的拒絕。他停下那輛別克,熄了火。 “我們去看看吧。”他打開汽車儀錶盤下面的小櫃拿出了一把手電筒。 他們走進了教堂。彼得聽到了好像有什麼人在呻吟。聲音應該是從那輛勞斯萊斯里發出來的。他打開後備箱,用手電往裡一照,看到了一個被綁著手腳的警察正躺在裡面。 “這就是你說的漢森?”他說。 蒂爾德說:“飛機不見了!它飛走了!” 話音未落,他們就听到了飛機引擎的轟鳴聲。 大黃蜂一下子活了,彷彿盼望著展翅高飛一樣。 哈羅德快步走到克萊斯上尉和里奧面前,撿起那支步槍,用它對著他們兩個人,裝出一副自信的樣子。他緩慢地退回飛機旁,繞到左艙門前。他拉住門把手,打開艙門,把槍放在了座位後面的行李架上。 他正要上飛機,卻聽到外面有什麼動靜。他看到克萊斯上尉朝著飛機撲了過來,一下子趴在了地上。雖然螺旋槳的聲音很大,哈羅德依然聽到了那聲震耳欲聾的槍聲——卡倫開槍了。但因為擋著窗戶,卡倫的手沒辦法放得更低,槍打偏了。 克萊斯滾到機身旁,跳到了機翼上。 哈羅德想關門,可克萊斯卻擋在了那裡。那個上尉抓住了哈羅德的領子,想把他從座位上拉出去。哈羅德努力地想掙脫克萊斯。卡倫用左手握著槍,可機艙裡太擁擠,她很難轉過身來開槍。里奧這時也跑了過來,但因為艙門和機翼擋在中間,他沒辦法接近他們。 哈羅德從兜里拿出剛剛用過的扳手,使勁朝對方砸去。扳手的尖部打在了克萊斯眼睛的下面,頓時鮮血直流,但他依然沒有放手。 卡倫探身過來,把節流桿推到了最前面。引擎瞬時轟鳴起來,飛機開始前行。克萊斯失去了平衡,但他依然用一隻手臂緊緊抓著哈羅德。 大黃蜂跑得更快了,在草地上顛簸著。哈羅德又打了克萊斯一下。這一次他大叫了一聲,放了手,摔在了地上。 哈羅德關上了艙門。 他伸手想抓住操控桿,可卡倫卻說:“讓我來吧——我可以用左手操作。” 飛機沿著車行道前行了一段距離,但速度提高以後,它便開始向右邊偏去。 “踩腳踏板!”卡倫大喊,“保持走直線!” 哈羅德踏下左踏板,想讓飛機回到了路中間。但卻沒有任何反應。他加大了力氣。過了一會兒,飛機開始向左轉。它穿過大路,開始向著左手邊的草坪滑過去。 “它的反應會滯後,你得估計好。”卡倫接著喊。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就像是開船,而且比船的反應還要慢。他又踩下了右腳踏板,讓機頭拐回來,飛機轉向右邊後,他再踩下左腳調整。這一次,機頭沒有那麼極端的反應了。他終於讓它回到了路中央。 “保持這個方向。”卡倫大聲說。 飛機加速了。 這時,一輛車朝著他們駛來。 彼得·弗萊明換到一擋。蒂爾德剛要上車,車子就躥了出去。她撒開了正要關車門的手,大叫了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彼得真希望她扭了脖子。 他加速前進,任副駕駛那邊的車門在風中搖擺。聽到引擎在尖叫,他切換到了二擋。哈羅德·奧魯夫森就在飛機上,這一點他非常確定。他要阻止他,哪怕要了他們兩個人的命也無所謂。 他又換到了三擋。 卡倫向前推動操控桿,大黃蜂的機尾抬了起來。他喊道:“你看到那輛車了嗎?” “看到了——他是想撞我們嗎?” “是的。”哈羅德盯著前面,竭力讓飛機直線前進,“我們能在他們撞到我們之前起飛嗎?” “我不知道——” “你必須得確定!” “準備好轉彎!” “準備好了!” 那輛車已逼近到了他們面前。哈羅德知道他們來不及起飛了。只有轉彎了。卡倫喊道:“轉!” 他踏下左腳。由於滑行速度提高,飛機這次的反應快了許多,一下子滑向車道外——它轉得太猛了,哈羅德有些擔心剛剛修好的起落架受不了這樣的轉動。他馬上又踏下另一隻腳調整。 余光中,那輛車也轉向了同一個方向,並沒有放棄的意思。那是一輛別克,和彼得·弗萊明開去詹斯博格·斯科爾的那輛車一模一樣。車子一個急轉彎,對飛機窮追不捨。 但飛機有腳踏板,可汽車的方向完全靠方向盤。所以在草坪上行駛時,二者的情況完全不同。那輛別克一開到草地上,就開始打滑。在這時,月光從方向盤後面那個男人的臉上掃過,哈羅德看到那就是彼得·弗萊明。 飛機搖晃了兩下之後又恢復了平衡。哈羅德看到他們正朝著那輛油罐車撞去。他踩下左腳的踏板,大黃蜂的右翼將將避開了那輛車。 彼得·弗萊明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哈羅德朝後望了一眼。那輛別克完全失去了控制,朝著油車開去。車子幾乎是全速撞在了那輛車上,瞬間火光四射,整個公園都被點亮了。哈羅德想看看大黃蜂的機尾是否也著火了,但他實在沒法回頭看,只能祈求上帝保佑了。 別克車消失在了一片火海中。 “集中精力!”卡倫朝他喊道,“我們要起飛了!” 他將注意力轉回到腳踏板上。他發現他們正向軍營那邊滑去,馬上踩下了右舵。 當機頭轉回到正確方向後,飛機加速了。 赫米婭聽到飛機的響聲,開始朝城堡的方向跑去。走進科斯坦莊園之後,她看到了車行道上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在狂奔,跟剛剛在車站看到的那輛車很像。突然間,那輛車突然向旁邊一滑,撞向了路旁的一輛油罐車。兩輛車頓時一起炸成了碎片。 她聽到一個女人大喊道:“彼得!” 火光中,她看到了那個帶著藍色貝雷帽的女人。一切都清楚了。那女人確實在跟踪她。而別克里的那個男人就是彼得·弗萊明。到車站之後,他們就不需要跟著她了,因為他們非常清楚她要去哪裡。他們比她先到達了城堡。可之後呢? 她看到一架小雙翼飛機在草坪上滑行,看上去是要起飛了。那個帶著藍色貝雷帽的女人跪下身來,從挎包裡掏出手槍,瞄準了那架飛機。 到底發生了什麼?赫米婭推想,如果那個戴藍貝雷帽的女人是彼得·弗萊明的同事,那麼飛機上的人就一定是好人,甚至有可能是哈羅德。他可能想帶著那卷膠捲逃跑。 她必須要阻止那個女人。 公園裡被火光照得如同白晝。哈羅德看到葉斯帕森太太正用槍對著大黃蜂。 他什麼也做不了。他只能正對著她開過去,如果轉向某一邊,她就更容易瞄準了。他咬緊了牙關。子彈有可能只是穿過機翼或者機身,不一定會造成什麼威脅。但她也可能會打到引擎,打壞配件,或者打穿了油箱,又或者打死他或卡倫。 可就在這時,他看到有一個拎著箱子的女人穿過草坪跑了過來。 “赫米婭!”他驚訝地叫道。她用手裡的箱子打中了葉斯帕森的頭。那個偵探一下子扔掉了槍,倒在了地上。赫米婭又打了她一下,撿起了地上的槍。 飛機經過了它們身邊。哈羅德意識到,他們已經離地了。 他們馬上就要撞到教堂的鐘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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