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孤島疑雲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孤島疑雲 林苑中 2219 2018-03-22
使我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的是那筆款子的不翼而飛。我記得教授將它放得很隱蔽,教授說他起初將它放在包裡的夾層裡,可那是一個皮革的包,他又感到不怎麼安全,因為要經過很長的一段路途。先是火車,然後是汽車,再然後是渡船。電視報紙上報導的那些關於小偷的事件使教授不得不加強警惕。他想起了那些小偷鋒利的刀片,便感到不寒而栗。可是他在車上的時候,還觸摸到它們的,它們被師母縫進了一個襯衣裡。就在教授的腹部地帶,由於那些紙鈔的存在使教授看上去像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人。事實上,教授的那張有不少酒刺的大臉與那個填胖起來的身材還蠻相稱。我開始的時候也是好生疑惑的,一夜之間教授的啤酒肚真不知道怎麼長出來的,在熟人的眼裡顯得十分可疑。不過,直到教授將那些捂熱的紙鈔拿出來放在旅社房間裡的時候,我才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的。然而,現在這筆款子卻不見了。對於這筆款子,我們大概忙於對青瓷蟒的尋訪與探究而疏忽了它們,你要知道這些天來,我們正是為此焦慮不已,按照我們所遇見的那些島民的講法,我們是在捕捉無中生有之物。按照岑畫家的說法我們大概是執拗非常的人,說一句實在話,我對此也曾經徘徊不定過,相對於教授的執著,我的那點小小的狐疑是不值得一道的。再說,我是一名學生,而且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我被老師看中,純屬偶然,已經相當幸運。我能夠把這當做一次難得的出遊機會,又何曾不可呢,再說,我不是還有那麼一點小小的愛好嗎,這樣的機會是多麼有助於接觸和體驗生活啊,我還有什麼話可說呢。我也樂於這樣,我無話可說。因此,即使那些無知的島民不告訴我們那些無知的話,我們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的信念,那筆揣在懷中的款子幾乎就是這個牢靠的基礎,它的存在就等於我們所追尋的事物的存在。在那筆款子失踪之前,我們從來沒有,確切地說根本沒有考慮過,我們所追尋的東西是虛無之物。我們只是知道我們的工作就是這個,我們被單位委以重任的,而且我們的口袋裡還有蓋著紅色公章的證明。那是更為確鑿的事物,一點也不縹緲。我們也沒有考慮過它會突然不翼而飛,我們意識裡它是一直安全的,安全到我們幾乎就忘記了它。而現在的情形的確令人擔憂起來,現在款子消失了,這使我們的尋找失去了基礎。我們必須找到那筆款項,才有可能進行下一步。尋找是尋找後的尋找。我們無疑是焦急萬分的。按照計劃,我們還有三四天就可以回家了,而現在的境地卻無法使我們樂觀起來。可以想見我們的焦慮與痛苦。我和教授像是陷在了泥沼之中,動彈不得。教授病後的身體更加顯得虛弱,他的那張臉,儘管大,但是一點色彩也沒有了,上面蒼白,惶恐不安。他嘴裡不停地囁嚅著,怎麼會呢?怎麼會呢?然後看見他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反复說,這一下怎麼辦呢,我回去怎麼交代呢?

在我的勸說下教授坐了下來,他坐在床沿上的身體看得出來還處於緊張焦慮之中,緊抿住嘴,一會說,好像不可能啊。然後又沉浸在對過往時間的搜索,沒有,不可能。我放得很安全。由於我只見過那些紙鈔一面,沒有親眼見到教授將紙鈔進一步地隱藏,至於如何的安全,我無法得知。再說,東西已經丟了,那巢穴不安全是顯而易見,顯而易見的不安全我們自然毫無必要再探討它的安全與隱蔽。我們應該做的就是尋找。行動才是目前的必須,而不是停留在懊悔,不安,恐慌中。要知道,當失物失而復得的時候,你會發現這沒有錯,那些懊悔,不安,恐慌都是微不足道的,它們因為無濟於事,於事無補。教授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其實他也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他過於焦慮罷了,他覺得有負眾望之感,而且他肯定太有這種感覺了。要知道,教授是一個很要面子的人,平素的印像中人們一致認為如此。而現在,事已至此,教授的緊張和惶恐也自在情理之中。

我們回憶了大半天,在過去的時間裡一點也找不出有可以拿出來用以勘察的蛛絲馬跡。這是我們行動起來的初始條件,這是無法疏忽的。我們的回憶毫無疑問能夠使我們真正地做到有的放矢,在爬梳剔抉中找到可疑之處,然後再進一步確認。然而,我們幾乎不約而同地搖起頭來,之後又使勁一頭扎進深水中一樣繼續回憶。一次又一次。我和教授兩個人坐在房間裡,時而沉默,時而說議,或激動,或黯然,說議總是擊破沉默,黯然也總是取代激動。旅社的房間顯得很冷清,面南的窗戶打開著,可以看見遠處的山、樹木,似乎都顯得十分可疑。偶爾有一陣風吹進來,冷絲絲的,我們會偶爾全身一顫,哆嗦了那麼一下。 我向教授建議請來那個岑畫家,或許對我們有大幫助。這個建議卻遭到教授的反對,他認為,這樣做不太妥當,因為這件事實還沒有完全得以確定。問題或許不在它們,或許它們仍然在安全的地方呢,而是我的腦袋變得不好使,一場病把我的腦袋燒煳了,這難道沒有可能嗎。說不定就是這樣,我記錯了地方,虛驚一場呢,你請人家來,人家來了,也找到了,這不是告訴人家,自己有這麼多錢嗎。當然我們不是說他就定會有賊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呀。再說,我們不是很了解他。也許表面他是一個很不錯的畫家,可是誰知道他真正的面目呢。這樣做明顯的是自我暴露。

教授的話言辭確鑿,很有道理。然後教授又進一步補充說,即使按你建議的那樣,人家畫家也不是那種人,但是他和我們的交往才那麼一點點。充其量才是一小段時間而已。這些難道還需要他嗎,我們兩個人就足以把這一小段時間篦地干乾淨淨了。就像篦子篦頭一樣,那時候蝨子還不明顯嗎。我們甚至可以把他排除在外,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我們來到這兒乾什麼,只是聽我們說過關於青瓷蟒的事,在他的眼裡,說不定我們是一對來島上采風的師徒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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