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幽巷謀殺案

第13章 第5節

十月二十日晚間所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已經非常清楚了。 開始是發生在兩個男人——戈爾德和錢特里之間的一幕。錢特里的嗓門越來越大,有四個人聽到了他說的最後幾句話——桌子旁邊的出納,經理,巴恩斯將軍和帕梅拉·萊爾。 “你這個該死的下流胚!如果你和我女人以為,你能代替我的位置的話,那你就打錯了算盤!只要我還活著,瓦倫丁就是我的女人!” 說完,他跑出了旅館,氣得臉色鐵青。 這一幕發生在晚飯前,到晚飯後(不知怎麼槁的)又和解了。瓦倫丁請馬喬裡出去到月色下開車兜風,帕梅拉和薩拉跟她倆同行。戈爾德和錢特里在一塊兒打台球,之後他們走進休息室,和赫爾克里·波洛及巴恩斯將軍坐到一起。幾乎是頭一次,錢特里面帶微笑,脾氣也好多了。

“玩得不錯吧?”將軍問道。 “這傢伙打得太好了,一桿連得四十六分。” 道格拉斯謙遜地表示異議,“純屬僥倖,我敢向您保證。您想喝點什麼?我去叫侍者來。” “杜松子酒,謝謝。” “好的,將軍,您呢?” “謝謝,我要威士忌和汽水。” “跟我想要的一樣。您要什麼,波洛先生?” “您真太客氣了,我想來杯sirop de cassis(法文,意為:果汁黑茶蘆子酒。)。” “Sirop——抱歉?” “sirop de cassis,糖漿加黑茶蘆子酒。” “噢,我明白了,是種甜酒。我想他們這裡會有吧?我可從來沒聽說過。” “對,他們有的。不過它並不是甜酒。” 道格拉斯·戈爾德笑著說:

“對我來講有點稀奇——不過每個男人都有合自己口味的酒!我去叫。” 錢特里中校坐了下來。儘管生性不善言談及社交,他卻有意努力讓自己變得和藹一些。 “真奇怪,一個人沒有新聞看是怎麼過的。”他說。 將軍也發牢騷,“別提了,對晚到四天的《大陸每日郵報》我早習慣了。雖然我每週還拿得到送來的《泰晤士報》和《笨拙簡報》,但是也要好長時間。” “我不知道我們會不會為這次巴勒斯坦事件而舉行大選。” “一切都亂了套了。”將軍斷言。這時道格拉斯·戈爾德又出現了,他身後跟著送飲料的侍者。 將軍開始講一九○五年他在印度從軍生涯當中的趣聞軼事。兩個英國人即便興味索然,出於禮貌的緣故也在聽著。赫爾克里·波洛則小口品嚐著他的酒。

將軍講到高興處,四座響起了頗為勉強的笑聲。 這時女人們出現在休息室的門口。她們四個都神采奕奕,有說有笑。 “托尼,親愛的,真是棒極了,”瓦倫丁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叫道,“戈爾德夫人出了個非常妙的主意,你們真應該一塊來。” 他丈夫說: “喝點什麼嗎?” 他同時用詢問的神色看著另外幾位。 “我要杜松子酒。親愛的。”瓦倫丁說。 “杜松子酒和啤酒。”帕梅拉說。 “雞尾酒。”薩拉說。 “好的,”錢特里站起來,他把自己未動過的杜松子酒給了他妻子,“你喝這杯吧,我再要一杯。您想喝點什麼,戈爾德夫人?” 戈爾德夫人正讓他丈夫幫她脫下外套,她轉過身笑著說: “我可以來杯桔子汁嗎?”

“好的,桔子汁。” 他向門口走去。戈爾德夫人望著他丈夫的臉,笑著說: “美極了,道格拉斯,我真希望你能來。” “我也是,我們改天晚上再出去兜風,怎麼樣?” 兩人相視而笑。 瓦倫丁·錢特里端起杜松子酒,一飲而盡。 “噢,我渴壞了。”她說。 道格拉斯·戈爾德拿著馬喬裡的外套,把它放在一張沙發椅上。當他轉身回來時,突然問道: “餵,出了什麼事?” 瓦倫丁·錢特里斜靠在椅子上,嘴唇青紫,手向胸口亂抓。 “我感覺——非常難受……” 她喘著氣,呼吸起來很吃力。 錢特里回到休息室,快步走到跟前,“餵,瓦爾,怎麼了?” “我——我不知道……那杯酒——喝起來怪怪的……”

“杜松子酒?” 錢特里費勁兒地轉過臉,一把抓住道格拉斯·戈爾德的肩膀,“那是給我的酒……戈爾德,你到底在裡面放了些什麼?” 道格拉斯·戈爾德瞪著椅子上女人那張扭曲的臉,面如死灰,“我——我——沒有哇……” 瓦倫丁·錢特里滑到椅子下面去了。 巴恩斯將軍大叫道: “叫醫生——快……” 五分鐘之後,瓦倫丁·錢特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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