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阿拉伯之夜謀殺案

第12章 第十一章猙獰的蓋博先生

各位,在這個最緊張的節骨眼,我得幫老伊林渥斯再倒一杯酒。他需要來一杯。況且,天啊,我真的很佩服他!一旁的速記員似乎忍住為他打氣喝彩的衝動。傑瑞·韋德和他那一夥人,一定是在搞某種無聊把戲。但伊林渥斯並不知情,他以為自己闖進了賊窩。但那又如何?他是個井底之蛙,而且是個一走下講道壇就步履蹣跚、沒見過什麼世面的老紳士;不過事到臨頭的時候,他會證明自己是個有勇有謀的蘇格蘭老先生,並且為蘇格蘭人的名聲奮戰到底。過了片刻,當他還氣喘吁籲、彷彿絡腮鬍仍在下巴之際,他清了清嗓門,把故事繼續往下說。 “我那句話剛說完,就發現首腦臉上出現了奇怪的表情,彷彿他察覺到我的態度有了轉變。事實上,當我坐在桌前,對著鏡子看見自己戴著絡腮鬍的模樣時,我察覺到我可以裝出醜陋、充滿惡意的睨視神情。那副嘴臉若是被約翰·諾克斯教會的會眾瞧見了,我敢說,坐在前三排的教友一定會嚇得說不出話來。

“'喲,你是我所遇過最奇特的傢伙,'他以古怪訝異的眼神盯著我,'聽我說。我們只剩下幾分鐘的時間。其他人就要帶著棺材下樓來了,然後我們會做最後的檢視——呃,對了,你究竟貴姓大名?' “'華萊士·畢瑞,'我隨口挑了一個化名回答他。 “赫伯爵士,這句話顯然促使他勃然大怒;此刻我才明白,他希望我——套用警察手冊裡面的用語——將自己的真實姓名'全盤供出',但他察覺到我沒有這麼做。他開始用拳頭擊桌,滿腔兇惡的忿恨盡寫在他臉上。 “'是的,你說得對,'他說道,'那我就是了。餵,演員介紹所派來的人,都像你這樣擁有異於常人的幽默感嗎?我不曉得你的來歷背景。不過,你有一副像是教會委員的長相——以你的長相來說,彷彿應該就是那位伊林渥斯博士。'

“這個名字一說出口,當場就讓我洩了氣。這情形您一定可以理解的。但經歷了第一時間發生的暈眩感之後,我又穩住陣腳問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的相貌看起來,好像應該就是那位你今晚在戲中要扮演的威廉·奧古斯都·伊林渥斯博士,'蓋博博士答道。顯然他起了很大的疑心。'天啊,別跟我說林克·巴特勒或羅納德·何姆斯——林克今天下午見過你的,不是嗎?——戲中你要做些什麼事情,別告訴我他什麼都沒跟你說?' “就算沒料到在這場膽大妄為的惡行中歹徒會厚顏無恥地提及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啊,您也可以想像我那時候的心情;眼前的情況似乎是要我扮演我自己。然而,得知此事之後,卻讓我鎮定沉著、更有勇氣來執行我勢在必行的策略。

“'對於我這個角色的任務,我完完全全地了解,臭小子,'我跟他這麼說(在那本手冊中,時常用'臭小子'這個字眼來稱呼罪犯,而且我覺得加上這個字眼,可以讓我說話的語氣更為傳神)。'但是,為了讓情況了然於胸,我們是不是該列舉幾個事項來說明呢,臭小子?譬如說,被害人是誰?' “此時,蓋博博士宛若試圖息怒似地低下頭來。 “'嗯,既然他們推薦你來,'他的口氣漫不經心,'我猜嘛,他們應該知道分寸所在。總而言之,他們說你有一半波斯血統,並且對一切有關古代遺址、手稿,以及其他無法歸類的東西皆瞭如指掌。你瞧,你是整齣戲的中心人物,你必須擔綱絕大部分的對白;為什麼我們之中無人可以扮演這個角色,原因就在這裡——而山姆·貝克特出場的時間很短,他只負責威脅恐嚇和行刺,諸如此類的事情。

“'現在你給我聽著。這場戲中的被害人,是個叫做葛萊格里·曼勒寧的男子,他吹噓自己有多膽大包天,所以我們要給他一點小小測試,掂掂他有多少斤兩。' “'他跟你們是同一夥人嗎?' “'我願意跟你打賭,他很快就不是了,'蓋博博士又帶著惡魔似的表情答道。'我對他是沒有什麼意見啦,但是山姆·貝克特、林克·巴特勒,以及羅納德·何姆斯都很不爽他——他說山姆長得像頭黑猩猩,而且一口阿拉伯話不會比黑猩猩好到哪邊去。至於他對其他人的評論,我們就別再提了,儘管除了小羅外,他跟我們每個人都不曾打過照面。這就是為何他們能各演各的,卻都不會敗露身份的原因,當然包括我在內。我們想瞧瞧當扮演波斯復仇女神的山姆,拿著象牙握柄的刀子彎腰刺向曼勒寧胸膛時,他大無畏的勇氣是否經得起這種場面(他說他自己是個見過大場面的人,宣稱曾在一群發狂祭司的追逐下,從女神像時母身上偷走紅寶石)。'“這麼說來,我了解動機有兩個:一是憎惡,另一個是掠奪。 '所以最後,你們會拿到紅寶石囉? '我記得自己是打著哆嗦,斜眼問他這個問題。

“他笑得前仰後翻。'噢,那是毋庸置疑的,'他眼眶閃爍著惡毒的目光。'噢,那是理所當然的,縫在他帽子底下的小羚羊皮袋內的那顆紅寶石,我們會找到它的……不過呢,我們可不用紅寶石為藉口引誘他過來這裡。那樣是行不通的,而且會使他起疑心的。' “'啊,是的,'我對這個狡猾的理由心領神會。'你說得沒錯。' “'有人會告訴他,老傑——就是我——在伊拉克背地裡從陵墓偷走蘇貝蒂的靈柩,而這位蘇貝蒂,就是哈倫·拉希德最寵愛的妻子……' “'可是,親愛的蓋博博士!'我出言告誡,'臭小子,這很顯然是——'

“'等一下。蜜麗安不想把他騙到這裡來(蜜麗安是我的妹妹),因為她和他正在交往,但山姆和林克一再逼她,直到她同意——把他弄到現場來,並按照計劃瞧瞧他有多大能耐。'(赫伯爵士,如果我沒讀過《命運匕首》的話,我大概無法理解女人對她的愛人背信不忠是怎麼一回事,然而,美麗的混血兒曾瑚娜也給了吉安迪醫師完全類似的心痛折磨。這真是叫人不得不三思啊!)'整個計劃就是如此,'殘酷無情的蓋博博士接著說道。'他會在11點鐘或11點出頭到達這裡——時間差不多快到了。他知道伊林渥斯博士——就是你——會來這裡見老爹,因為報上有寫出這條新聞,而且每件事看起來都沒有問題。小羅·何姆斯的角色是我的副手,這個安排看起來也很合理。蜜麗安會在這里以原來面貌亮相,陪伴她的是哈莉特·克爾頓。而山姆·貝克特(扮演台夫之阿佈歐孛,密哈倫皇朝的王子,他身上的服飾是我們從波斯陳列室偷來的)和林克·巴特勒(扮演警察),會他媽的在適當時機現身。

“'至於蘇貝蒂的靈柩,我們用的是一口阿拉伯銀製箱子;別管這個矛盾之處,它是我們惟一能找到的東西。想也知道,所有鍍銀的部分老早就剝落了……' “'想也知道,'我冷笑道,心里火冒三丈。 “此外,傳聞那口棺材中有個詛咒。實際上,老爹和這位老古板伊林渥斯,是真的要檢查某本愚蠢的手稿,但這事曼勒寧可不知道……那副棺材有個詛咒。老兄,這就是你要上場發表演說的時候了。只要碰了這副棺材,打擾了安睡在裡面的神聖骨頭,'蓋博博士的聲音低沉、目光陰森,讓我打心里相信和我正在打交道的是一個瘋子,'不管是誰,都會被先切斷手腳,接著臉部會遭受94下酷刑拷打而毀容……這些都是林克·巴特勒精心構思出來的故事情節,然後我們再按照他的劇本來分派工作。你想,你可以記得住嗎?'

“'我對天發誓,我會在心裡牢牢記住!' “'好極了。誰來打開棺材呢?我心有疑慮。你也是。現場的氣氛一片鼓譟熱烈。於是不屈不撓的曼勒寧先生,願意勇敢面對這個詛咒。柔和的光線和樂聲,'東道主大聲說道。他正繞著桌子大步疾行,雙手在空中揮舞。'場景是在八座天堂陳列室。先是鑿子和鐵鎚的噪音,接著焦點就放在棺材上面了。一碰到蓋子——哈!突然之間,你——這時候,你要使出你身為一個演員的看家本領——你臉色大變。你跳入人群,迅速從口袋裡拔出一把手槍。就是這把槍。' “此時,他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一把外觀看起來難以相信會置人於死地的黑色自動手槍,並且塞入我的手中。

“'然後你冷不防地揭露自己的身份:“後退! ”你怒斥,“後退,你們這些異教徒和褻瀆者!我以我亡母的靈魂——”你真的是半個波斯人吧,沒唬我們吧?“以聖伊拉克的星光和沙漠狂風起誓保證,無論是誰碰了棺材……”諸如此類。你知道你該說什麼台詞。 “王子,您好嗎?”你繼續說道。這時候,山姆·貝克特上場了。哈!氣氛十分緊張。 “很好,”他回答。 “將褻瀆神的嘲笑者抓起來……” “此時我只知道,想必我自己已經從他身上感染到一部分瘋狂古怪的情緒。我覺得喉嚨緊縮、心跳有如亂馬狂奔,以我這樣的年紀來說,我知道自己快病倒了;然而,我意識到自己體內有一股不顧危險的喜悅之情,因為這個罪大惡極的傢伙——面容乾癟、戴著長髭鬚的他,正陶醉在這場殺人計劃中——這個和吉安迪醫師一樣罪大惡極的傢伙,已經犯下了錯誤。他將已裝填子彈的左輪手槍放入我手中,而在適當時刻,這把槍會教他一敗塗地的。

“'當警察闖進來的時候——當然了,他是我們的人,'他繼續說道,'你就開槍射他。我們會在一間秘室裡頭,沒有人聽得到裡面的槍聲。所以——' “他突然語頓,目光瞄向我的身後。再一次地,赫伯爵士,我只能對那本從一開始就似乎仁慈眷顧我、指點我明燈的天啟之書,奉上我誠摯謙遜的謝意。我剛才提過,那面可攜式的鏡子,正在我前方的桌面上豎立著,而透過鏡子的反射作用,我可以看見身後的房門。這扇門已被偷偷地打開了約莫5吋寬。從洞開的縫隙中,我看到一張年輕男子的臉龐,他正暗中盯著我看,而且顯然企圖以無聲手勢來吸引蓋博博士的視線。從這個年輕人的外表裝扮來看,是看不出他所隱藏的本質:他的長相不惹人厭,甚至還蠻討喜的,頭髮是淺色的,臉上戴的大框架眼鏡跟我的很像,情緒因處於某種質疑或困惑的緊張狀態而苦惱不堪。我定眼一看,啞劇手勢已經在我身後比完了。他舉起食指指向我,身體配合著像是鴨子搖頭的動作。接著他聳了聳寬肩,然後將眼睛睜到最大極限,並且緩緩搖頭。 “我的身份被識穿了。 “我的身份是如何被識穿的,這我可不知道,但這個令人失望的事實已擺在眼前。蓋博博士剛說過他的同黨正在樓上準備棺材,如今我知道他們可能已經下樓來,並且在房門外集合。即使是在這個時候,我還沒有——長官,我不能——喪失信心,雖然我再度經歷到之前我所描述的身體症狀,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模糊不清。 “我偷偷環顧四周。這個房間有3個出入口。一個是通往大廳的房門,而蓋博博士的手下正聚集在此門外。一個是在我背後牆上的電梯,但這個笨重的電梯門緊閉著,何況門上還掛了一塊寫著'故障'的牌子。最後一個是在我左側的盥洗室裡頭,我注意到在洗臉盆上方的高處有個窗子;萬一最壞的情況發生了,這倒是一個可運用的逃脫之道。但是,我真的要準備像個名譽掃地的懦夫,從沒命地逃走嗎?尤其是透過盥洗室窗戶(請容許我這麼說)這種卑賤不光彩的途徑落荒而逃?不行!當我環顧房間之際,我發現地毯濃豔的色彩與我的心情相呼應,這時我的腦袋裡閃過幾句話,其中那幾句高貴鼓舞人心的台詞您可能還記得: 蘇格蘭人,我們擁有犧牲流血的華萊士, 蘇格蘭人,羅伯特一世時常引導你們, 欣然來到血違斑斑的墓塚, 或者迎向勝利! “華萊士的做法便是如此,所以我也跟著。當時我那本加爾各答市初版的手稿,正周密地放在我的口袋裡,大禮帽也緊緊戴在頭上。當務之急,是絕不能讓蓋博博士的手下從大廳闖進來,我擔心他們已經把我的身份看穿了;如果我現在可以阻斷入口的通路,那麼他們的首腦就落入我的掌握中了。 “赫伯爵士,我突然一躍而起。 “我縱身跳了起來,手臂一揮,順勢把桌上的鏡子打翻——情況正如同現在我又打翻擺在您桌上的夫人玉照一樣——”(砰!) “赫伯爵士,我這種舉動,絕非有什麼實質目的,純粹是因為在得意亢奮的情緒下,似乎非得打個什麼東西來宣洩一番。趁著蓋博博士的爪牙還沒衝進來之前,我跳出兩步迅速來到房門前。當著那戴眼鏡年輕人的面,我猛力甩上門,轉動插在鎖孔裡的鑰匙,然後轉身面帶冷笑用槍瞄準蓋博博士的心臟。換成華萊士在此,他大概也會如此行動的。 “蓋博博士說道:'餵!餵!餵!我說,你這是在幹什麼?'“雖然我仍沉著鎮定,但心裡有一股難以駕馭的力量似乎在向我提詞——那一段氣壯山河般的對白,從未在我腦中出現過。 “'我告訴你,蓋博博士,'我對他說,'你的遊戲玩完了!我是蘇格蘭警場的警探華萊士·畢瑞,我要以企圖殺害葛萊格里·曼勒寧的罪名逮捕你!手舉起來!' “人的心思是無理性可言。縱然我滿臉貼著白絡腮鬍,頭上所戴之帽的角度毫無一位聖職人員該有的儒雅風範,但在那緊要關頭上,我仍不禁感到納悶——一股傲然豪氣猝然而生——那群週二晚間淑女救援協會的成員,若瞧見她們的神父現在這副模樣,不知道會作何感想。甚至當我看見蓋博博士的表情變得像青蛙一樣時——他的眼珠瞪得有如鏡片一般大,濃密白髭鬚上方的眼神是恐懼和內疚參半——我的心情更是得意洋洋。 “他開口說話了: “'聽我說,老小子,你精神錯亂啦?' “'不用找藉口啦,蓋博博士,'我不為所動地對他說。'當你關在小牢房時,你有的是機會仔細想想是什麼樣的天意壞了你的計劃。你要是隨便亂動一步,或是發出聲音,我就轟爆你的腦袋!' “'神經病!'蓋博博士一邊怒喝,一邊粗暴地揮舞拳頭。'你這個笨蛋,那把槍裡面只裝空包彈。放下來!' “'老套了,兄弟,'我輕蔑地回答他。'這一招過時了。離電話遠一點。我要打電話到蘇格蘭警場,請特別機動隊過來支援,因為我是——' “'我知道你是誰,'蓋博博士的語氣中,帶著一股令人愕然且難以形容的惡意。'你是從瘋人院逃出來、在這附近閒蕩的神經病。就算你真的是派拉蒙電影公司的人,你也無法阻撓我們惡搞曼勒寧的計劃。 “雖然我應該有心理準備他會有所行動,因為手冊裡面也有非常類似的事件發生,但難堪的是,我卻毫無防備。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我正站在一張小毛毯上面,就是那種有時候會擺在地毯上的小毛毯。蓋博博士只是彎腰傾身,突然以惡魔般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抓住毛毯一端,然後用力猛拉…… “在我的腳騰空離地後的瞬間,我的頭一定是狠狠撞上了身後的桌沿。我的腦袋劈裡啪啦作響,眼前的房間稍微黯淡了些,視野像是在浩瀚波浪中忽大忽小,猶如在水中所見之景象;雖然我的意識仍隱約知道自己碰上什麼事情,但身體仰臥於地,動彈不得。 “在如此丟人現眼的狀況下,我虛弱的肉體無能為力,意識卻還很清醒(正如我剛才所言)。於是我看到蓋博博士舉手對著天花板激動地喊叫:'我該拿這個瘋子怎麼辦?'我的腦子甚至可以在遲鈍不靈光的情形下,跟著他的思緒運轉。他的目光瞥向盥洗室,而後又回頭望著電梯——這個在我眼中看起來是一片模糊的電梯,外頭有個像橫槓似的鐵製拴鎖。我的腦子一邊嗡嗡叫,一邊在想:再也沒有比這個既故障、又可從外頭反鎖的鋼板電梯,更適合拿來當做臨時拘留所吧?正當我奄奄一息地奮力掙扎、口中喃喃含糊不清之際,我發現自己隨著毛毯被往後拖動著;蓋博博士把我拖到那個地方,打開了電梯門,然後硬把我塞進去。當門啪噠一聲關上、接著上鎖之時,我驚愕之餘,卻清清楚楚地察覺已身在羞愧難當的處境中。我覺得四肢無力、頭昏眼花,但我設法讓腳可以移動;結果我感到一陣疼痛,原來我的踝骨在黑暗的電梯中撞到空木箱而變得青腫,但如此一來,也讓我頭痛欲裂的腦袋當場清澈起來。 “電梯的兩邊門上面,各有一扇約莫1呎平方大的厚玻璃窗。我將臉頰緊貼在玻璃窗上,便可看清楚整間辦公室。在最糟糕的情況下,大不了我可以握拳奮力打破厚玻璃,但此刻我突然想到:最好還是省點力氣,直到頭暈反胃的症狀消失為止。所以我按兵不動。蓋博博士把我鎖起來後的第一個動作,是跑向被我上鎖的房門,然後打開它。緊接著,戴眼鏡、淺色頭髮的年輕人慌張地進來,隨即與蓋博博士展開激烈的談話,兩人都屢次指向電梯,並做出難以理解的手勢。不幸的是,電梯鋼板的隔絕,讓我無法聽見他們的談話內容。我只能無計可施地生悶氣,像只動物園裡的畜生從那顏面盡失的地方往外眺望。依據我的猜測,戴眼鏡的年輕人似乎在試圖說服蓋博博士離開房間,去和大廳裡的某人說話。爾後他們倆開始走向房門,此時我忽然心生一計。 “在電梯後面的那道牆上——換句話說,那道牆後就是外面的大廳,我發現黑暗之中有一束亮光,並且明白那束光是從電梯上方某處的鐵絲網通風口或紗窗照進來的。啊,有了!假如我可以爬高碰到那個通風口,我就能夠完全目睹外面大廳的發展變化,甚至還可以耳聞那兒的一舉一動。雖然我的身高不算矮,但不足以讓我的視線與通風口齊高;但是有了那口木箱的幫忙,任何人站上去皆可輕鬆如願以償。 “一眨眼,我已站在木箱上,鼻子頂著通風口或紗窗,頸子稍微伸長地左右移動,如此便幾乎可以將整個大廳看個透。” 這時候,伊林渥斯博士停頓了下來,重重地吸了一口氣。自從這位老兄開始敘述以來,這是他首度在臉上流露出古怪的神情。 “此刻,從那個有利的位置,赫伯爵士,”他對我說道,“我看見一樁已經回天乏術的謀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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