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青銅神燈的詛咒

第9章 第九章

三天后,四月三十日星期天一大早,亨利·梅利維爾爵士與馬斯特司探長站在鐘塔的平頂上。 三天下來,馬斯特司對每位證人進行了細緻的詢問,但並未發現證詞中存在漏洞。海倫·洛林就像被從地球上抹去了一般。三天下來,每個事實每段證言都已查證不虛。三天下來,三大洲的報社都為這條爆炸性新聞而發狂。 但三天卻遠遠不足以用來癒合撕裂的傷口。 四月三十日星期天,溫暖潮濕的春日,夏的氣息已悄然來臨。微風、雲朵與陽光相交織,天氣時而讓人振奮,時而又令人萎靡。 從那龐大寬闊、修建得異常堅固的塔樓頂上—護牆的高度約到腰部—可以俯瞰綠意盎然的鄉間景象。 西邊流淌著塞文河,水流在陽光下閃爍。更遠處,東北方是格洛斯特的一眾房頂,以及格洛斯特教堂那堅實的塔樓,四座尖塔直指青天,高聳入雲,靜默無言。

收回目光,往下可徑直一覽塞文大宅的樣貌:弧形的石板彎頂飽經風雨,已是滿面塵灰煙火;屋脊、煙囪、山形牆、古老的花窗,塵埃彷彿凝固在空氣中。屋後是車庫和排成一線的馬厩,那司機正在馬厩前的空地上擦車,看上去只是一個小玩具一樣。兩個園丁在玫瑰花叢旁吵架。雜使女僕,這位身份奇特的苦工—僕人們的僕人,正穿著拖鞋拎著一桶泔水往外走。稍遠一些褐色的田地裡有人耕耘不輟。 此刻亨利·梅利維爾爵士和馬斯特司探長站在鐘塔頂上,呼吸著早餐後的新鮮空氣。但他們並未玩賞周遭的風光,而是一如既往地唇槍舌劍,這情景若是被他們的老朋友看在眼裡,一定會覺得似曾相識。 “行了行了,馬斯特司!看在以掃分上,把你的襯衫穿好!”

“說得真輕巧啊,爵士。你想到什麼解釋了嗎?” “還沒呢,孩子。如果我想到了……” “你也不會告訴我?啊!了解。” “我真不該耗在這座豪宅”,他宣布,“而該去酒吧里打發時間的。但我能這麼做嗎?噢,不! 谁愿意和你的朋友還有那些個記者一起啊!這案子本來甚至都不該歸我管,但警長親自下的命令……去他的” “你這日子過得簡直像狗一樣啊,馬斯特司。真慘。” 馬斯特司忽然深吸一口氣,放下了防備。 “跟您說實話吧,爵士”,他說,“我對這件事根本不怎麼熱心。還不都是上面下達的任務嘛,用您的話說。這個年輕人,法萊爾先生,”馬斯特司猶豫了一下,“我還挺喜歡他的。” “啊哈,”HM有點不自在,“我也一樣。”

“那小伙子快要崩潰了”,馬斯特司略帶批評之意,“天天晚上都不停地走來走去!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去他的!他要是爆炸了說不定反而更好” “不會的,馬斯特司,目前不會。” “你什麼意思?” “他可是來自愛爾蘭,比英國人堅強十倍。但是當這樣的小伙子都要崩潰了……” “說得是啊”。探長表示同意,撫摸著自己方方正正的下巴。 輕風乍起,拂來煙囪口的縷縷煙塵,令他們發覺屋頂上的空氣也並非那麼怡人。 HM那頂古怪皮帽的兩個耳罩隨風聾拉下來。在他們腳下,大廳裡那笨重的大鍾正在敲響。馬斯特司在房頂上來回走動,步伐齊整卻滿含怒意。 “不,”他說,“我倒不是要責備那年輕人,就直說了吧,我剛到這兒的時候,對這件事的每句話我根本都不相信。但看著現在我們查到了些什麼”

“看在以掃分上,馬斯特司,把那筆記簿扔掉!” “只是看看而已,”馬斯特司答道,手指敲著筆記簿,“溫習我們的戰果。那位小姐確實走進了房子,我們都同意這一點吧?” “對。毫無疑問。” “而且她也沒離開。我們花了三天時間來確認這一點,爵士,我沒法不相信!這地方當時不僅是外頭有人看守,而且還披團團包圍。” 馬斯特司的眼神有些惡毒。 “園丁們!”他說,“就算是急需平整土地,我以前也從沒見過這麼多做零工的人。房子的每個側面至少都有兩個人。你也可以自己看看,”他揮了揮手臂,像在地圖上比畫一樣指點著下方的地面,“房子附近既無樹木,也無其他阻礙,那些傢伙都發誓說沒人從門、窗或者其他地方離開房子。我也只能接受這一點。”

“好吧,那麼”,馬斯特司接著說道,彷彿要催眠HM一樣讓他保持安靜,“那位小蛆究竟到哪裡去了?” “她沒到地窖裡去,因為地窖唯一的入口在僕役廳裡,當時有八位證人在那兒喝下午茶。她也沒到這屋頂上來,因為上屋頂的唯一途徑是通過鐘樓,而當時在修鐘的人發誓說無人上來。去他的,”探長喃喃自語,又開始撓他的下巴,“這幾乎像是有人故意在屋子內外佈置一大堆人手,好確保那位小姐不會離開!” “噢,”HM的話音甚為怪異,“關於這一點,馬斯特司,星期四晚上我產生了一個念頭。但它顯然是錯的,不可能正確。” “我們所能肯定的”,馬斯特司說,“就是她至少到了大廳。然後——嘣!腳步聲停住了。證據就是這麼顯示的!每件該死的事都指向這一點!你發現別的什麼線索了嗎?”

“好吧,”HM說,“那麼那幅畫像呢?” “畫像?” “十八世紀設計了這所大宅的那位夫人,她的一幅大畫像午飯時還掛在牆上,四小時後卻不見了。孩子,你搜查房子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它的踪跡?” “沒有。但那又怎樣?” “噢!你這孩子啊!”HM鬱鬱道,“那說明此畫被取下的原因,既非出於偶然,也並非它令某人感到美學上的不快。必然有什麼意義——該死的,這其中必有奧妙!不知是什麼勾當。我有預感,如果我們能查出那幅畫的去向,或許案惰的真相就會現出曙光。” HM搖著頭,踱到牆邊,目光眺望遠方教堂的尖塔。 “我真想知道,”他說,“那失踪的金匕首和金香水瓶去了哪裡,它們和這整件怪事究竟有什麼聯繫。”

馬斯特司合上筆記簿。 “我早就告訴你了,爵士,”他反駁道,“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埃及警方向我們提出訴求,僅此而已。電報裡說根據他們掌握的信息以及一個舉報,他們有理由相信那金匕首和金香水瓶,已經被走私出國了。” “從哪裡得到的信息?是誰舉報的?” “塞文伯爵本人。” “但想想看,馬斯特司,那老人難道是在指控他的親生女兒盜竊不成?” “所以幫幫忙吧,爵士!我還是一頭霧水!上頭給我的指示就是到這兒來詢問那位小姐。我只能說這些,你最好快點給我找到答案。” 馬斯特司從衣袋裡掏出一張疊著的報紙,是周六晚上《照明燈日報》的夜間版。馬斯特司迎風展開報紙,蒙住了他的臉,黑色的大字標題赫然出現:詛咒能否殺人?

“塞文伯爵今天應該會回到英國,”馬斯特司說,將報紙從臉上抓開,“你自己去問他好了,要是那金匕首和金香水瓶真的和這起失踪案有關的話。但是你想過沒有,他手裡捏著報紙,它們是如何逃過檢查而潛出國境的呢?都是些空話罷了。啊,我就知道!總之也是……” HM伸長脖子,東張西望:“到頭來你也覺得這裡面有什麼鬼文章了?” “那倒不是,”探長顧及面子,還在反駁,“但我就和你直說了吧,爵士,很多人都有這種念頭。記得十年前麼?卡爾納馮伯爵與圖坦王的詛咒?” “但如今看來,” HM說道,“從前那一套詛咒也只不過是蚊子叮咬的程度罷了,算不得什麼,”他的臉上浮起一絲奸笑,“我說,孩子,假如塞文伯爵今天到這兒來,然後也人間蒸發了,你應該會嚇得魂不附體吧?”

“聽著……”馬斯特司探長開口。 他的肺裡充盈雄辯之氣,但話到嘴邊又改了主意,而只是把帽簷往下一拉,擋住了半張臉,手忙腳亂地把報紙揉成一團,扔到牆邊,風兒趕著紙團閑庭信步溜到一邊去了。 “不說剛才那些了,”馬斯特司克制著情緒,“不,我甚至都不願再問,為什麼被扯進這些倒霉案子的總是我。亨利爵士,我只想說,”他的話音幾近絕望,“您能行行好,給個實際點的建議麼?” “好吧,”HM咆哮道,“波蒙特。” “什麼?” “那傢伙姓波蒙特。名字不詳。” “他怎麼了?他是誰?” “是個美國人,”HM答道,“他出現在埃及,向我們的當事人開價六萬美元購買埃里霍之木乃伊所戴的黃金面具失敗以後,他又——你在聽我說嗎?—給金匕首和金香水瓶開了個大價錢,但還是沒交易成。”

全神貫注的馬斯特司吹了個口哨,其意不言自明。 “餵,等一下!”HM,連忙說,“還沒弄清其中有什麼文章之前,先別忙著往這個方向查。那女孩她自己……” “海倫小姐?” “當然。要不然我還能說誰?這個名字是在從開羅到亞歷山大的火車上,那女孩自己告訴我的,我之所以還記得,就是因為在星期四晚上,這個名字又跳了出來。” “怎麼回事?” “喔,你還記不記得法萊爾說過,那女孩之前離奇失踪的三天時間內,他一直駐守在倫敦那家飯店的套房裡?唔,他說過,那段時間裡,有個叫波蒙特的美國人來訪,要見那女孩。所以我只是在想……”HM停住了。 房頂與下方的鐘樓之間由一架梯子和一扇沉重的方形活板門相連接。此時門被推開了,吉特·法萊爾走了上來,加入他們。他身著灰色的法蘭絨褲子,一件舊運動外套,領帶一看就是沒有對著鏡子認真打理的。 吉特面色凝重,又似仍有些暈眩。因缺乏睡眠,灰色的雙眼疲倦不堪,被風一吹,眼皮搖搖欲墜。他背部微弓,那姿態宛若一具彈簧,已做好了一拳揮向這整個世界的準備。勇敢點!勇敢點l勇敢點!吉特關上門,輕輕地砰的一響,一時間,他們都聽到了下方那渾厚、死寂的鐘聲。 “早上好,孩子,”HM低聲說道,小心地避開吉特的眼神,“吃過早飯了?” “是啊,”吉特答道,“他們說您到這上面來了。我想您最好看看這個。” 他遞給HM一張折起來的便條,然後走向塔邊,背對他們,放眼遠眺,然後開始緩慢而堅定地,用拳頭撞打著護牆。勇敢點!那一拳彷彿在訴說著。勇敢點!更敢點!勇敢點!但並未看著他的HM,此時卻進出一聲驚叫。 便條上整齊的字跡微微有些顫抖: 先生: 經過深思熟慮,有關首任塞文夫人的畫像失踪一事,您可拜訪J.曼斯非爾德古玩店,住於格洛斯特學院大街12號。昨日我購物時發現該畫像與其他畫作一起放在地上。我因身體不適,只得早些就寢,否則已於昨晚告知您此事。 此致 E.彭芙蕾 HM將便條遞給馬斯特司急切地問道:“這是從哪裡來的,孩子?” “不久前送到我房間的,”吉特回答並未轉身,“我想最好讓您看看。” “不,馬斯特司,”HM預先生硬地擋住了探長的問題,我尚不清楚其中有何含義。但是,噢,天哪!他滿意地吸了口氣,“我很有興趣與這位J曼斯菲爾德談談。J.曼斯菲爾德,嘿?J曼斯菲爾德?”他沉思著,提高了音量,“你對這位先生可曾有所了解,孩子?” “她是位女士”,吉特說,“茱莉亞·曼斯菲爾德在教堂附近開了家古玩店,也經營畫作修夏業務。” “畫作修復,”HM重複道,神色愈顯鼓舞,“依我看,馬斯特司,咱們最好馬上到那兒走一趟。” “但今天是星期天,爵士!那家店沒開門吧!” “不,沒關係,”吉特告訴他們,“她就住在店後,應該可以請她出來。但是……” 吉特轉過身來,只見他緊咬牙關,雙頰肌肉緊繃,手肘支在護牆上,那懶洋洋的姿態未免太過鎮定,太不自然了。馬斯特司探長突然反應過來,這鐘塔高達六十英尺,而登高之時,青天四面籠罩,遍體如禦長風,這總不免讓人的神智有些恍惚飄然。當然,這年輕人肯定不會…… “亨利爵士”,吉特說,“何不坐下來好好想想呢?” HM微微一驚:“什麼意思,孩子?” “說不清是怎麼搞的,”吉特道,“但我腦海中思緒萬千,沒完沒了地想答海倫。” “哦?結果呢?” “奧黛麗覺得,”吉特說,“她已經死了。” “冷靜點,孩子!” “我沒事,”吉特安慰他們,笑了起來。他好像要給他們留下這麼個印象:這輩子他還從來沒這麼冷靜過,“我沒法告訴你們她究竟是死是活,”他接著說,“但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我們絕不是什麼埃及魔法的犧牲品。海倫是被綁架了。” 馬斯特司撓撓下巴,此刻的他狡黠得就像一隻貓。 “唔,先生,”馬斯特司用他那種溫和的方式鼓勵道,“在我的眾多揣測之中,不是沒有這一項。但是什麼讓你有此一慮的呢?” “拜託,看看那些證據吧!” “嗯?” “海倫失踪還不到一小時便有人致電警方和報社宣稱她已經不見了。難道這聽著像是什麼魔術戲法嗎?不。這就是實實在在的綁架。對了,那些電話的來頭查到了麼?” “沒有,先生,說實話還沒有。”馬斯特司像是忙不迭地道歉,“還有很多時間,還來得及!” “那個打電話的人,”吉特說,“是個嗓門低沉、帶外國口音的男子。根據對他的描述,似乎和名叫阿里姆·貝的那傢伙十分吻合。” 吉特用手一指,搶先阻止了對方的答話。 “阿里姆·貝自稱是一名學者。但要是我們可以信任報章所言的話,那麼他實際上不過是個沽名釣譽的算命先生而已,靠著所謂的古埃及魔法來算命謀生好吧!倘若他預言了某一件事,然後令其成真的話,不就可以名聲大噪了麼?不就可以搖身一變成為世界上最著名的預言家了麼?” “通過綁架海倫小姐來實現?” “正是!” “問題是,”馬斯特司說,“這當中有些繞不開的障礙。” “我知道,探長先生!但是……” “小姐不見了那天,”馬斯特司輕描淡寫地略過了他的反對,“阿里姆·貝先生身在開羅。你自己也知道的。他在塞文伯爵、羅伯森先生和兩名記者面前又做了更多的預言。而且這還並不是對綁架論最有力的反面證據。” 馬斯特司放任自己難過地搖了搖頭,他幾乎已智盡計窮了,把這些麻煩推到別處去,倒也是種解脫。他打開筆記簿,直截了當地說: “那麼,先生,那位年輕女士失踪後幾分鐘內,你就讓這個叫班森的人搜查大宅,呃?” “是啊!但……” “就這樣。他和年輕的司機劉易斯,還有廚師漢迪塞德太太一起去搜過了,”馬斯特司的指尖在紙頁上游動,“搜查的時候,他讓外面所有的證人都堅守崗位,確保沒人溜出去,呃?” “我並不是質疑這一點,探長!但……” 馬斯特司催眠般地揚起一隻手。 “就這樣。他們也照做了。下面的地窖,”他指了指,“還有上面這裡的屋頂,”又指了指,“當時都有證人盯著。因此排除。班森,劉易斯,還有漢迪塞德太太都可以證明沒有哪一英寸的地方是他們沒搜過的,而其他人又發誓無人從任何地方溜出去。那麼,先生!” 此時馬斯特司平靜的聲音忽然摻進了一絲痛苦。 “假設,”他總結道,“那位小姐是被阿里姆貝所綁架,呃?假設她是被埃里霍或者墨索里尼或者圖坦王或者別的什麼人綁架的吧,不論是誰都行!你能否告訴我那罪犯究竟是怎樣把她帶出房子去的—同時他自已也得以脫身?” HM緩緩開口: “放鬆點,馬斯特司。” 腳下的大鐘吃力地轉動著發條,繃緊了的鐘擺沉重地晃動,敲響整點時,就如同一隻巨大的機器怪獸在轟鳴洪亮的鐘聲迴盪不休。即便是神經堅強、神誌清醒的人也不免被其撼動心智。 而吉特·法萊爾,至少在此時,卻不那麼心明眼亮。 他們不可能明白這究競是怎麼發生的,以後也搞不明白。也許是他們低估了這個高度帶來的危險性和眩暈感,也許他們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對海倫·洛林愛得太深了點。 當大鐘敲響九點的第一聲時,受驚的鳥兒們紛紛從石塔的窗邊振翅飛離。吉特·法萊爾後退一步,險些失足,只見他強壯的左臂在護牆頂上一撐,臉部的肌肉猛然緊繃,倘若身子順勢翻越護牆、一躍而下——那麼必然要頭朝下跌落,乃至倒撞在六十英尺之下的石板地上。 “小心!”馬斯特司驚呼。 但千鈞一發之際,HM疾步上前,緊緊抱住吉特的雙肩,此時大鍾正敲到第九下。 “別緊張,孩子,”KM溫和地說,“別緊張”他們佇立不動,直到鐘聲的餘音漸漸逝去為止。那一瞬間的失控從吉特的眼裡悄失了,就像人人都有可能發生的那樣。 “真好笑”吉特說道,此時他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我突然昏了頭,差點摔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啊。” “真的差一點,孩子”HM_把他扭過來穩穩地推向那扇門,“不過別管那些了,我們去那家古玩店查查是誰把畫帶過去的。現在下去吧!” “好的”,吉特說,“好的。真好笑。” 於是這個灰色眼眸的高個子年輕人,一邊搖著頭一邊走下樓梯。神情迷茫地東張西望,心底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 HM叉著腰,在他身後眨巴著眼睛。馬斯特司紅撲撲的臉龐幾已失去血色。 探長喃喃自語:“真的就差一點。” “哈!”HM喝道,“你才發現啊?馬斯特司你這燒昏了頭的蠢貨。” “好啦!好啦!或許我確實不該在那小伙子麵前那麼說話。可能刺激到他了。”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他警方沒有去追踪那些電話?你不是知道其中有一個是長途電話麼?還有……” 馬斯特司沉思著。 “班森,班森,班森”他神秘兮兮地說道,“要是我能找到對那人不利的證據就好了!但現在的問題是,你覺得法萊爾先生他頭腦還清醒麼?” “喔,因為我們沒找到海倫洛林,他的身心都快垮掉了。就這麼回事。可看在上帝分上……” “那麼,”馬斯特司沉吟道,摸著下巴,好像是在揣摩自己是不是該刮鬍子了,“就算是在當年追求我老婆的時候,要是她出事了,我也不敢保證自已會像他這樣。話說回來,最後再問一次,亨利爵士,難道你就不能猜一猜可能發生了什麼嗎?哪怕是猜一猜?” “最後一次”,HM說,“答案還是不。我的確想到了星期四晚上可能發生的一種情況——相當華麗的設想。但麻煩在於,那不可能實現。我只能告訴你一件事,馬斯特司,我們無論如何都必須找到那女孩!一定要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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