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青銅神燈的詛咒

第7章 第七章

雖然這開局一塌糊塗,但隨之而來的熱情接待,連HM本人都挑不出毛病。 吉特·法萊爾和奧黛麗·維恩都久仰他的大名,雖然原因各異。對於奧黛麗·維思來說,他是那個牢騷滿腹、在開羅帶給海倫許多樂趣的人;而對於身為律師的吉特·法萊爾而言,他的意義則大不相同。 他是經驗豐富的資深人士,是戰事處那位足智多謀的老怪物;如果可以選擇向誰求助的話,吉特最先想到的人一定是他。雖然吉特與亨利·梅利維爾爵士素未謀面,但對此人卻聞名已久。吉特心中暗自鬆了口氣,感謝老天,他差點兒要激動得喊出來了。 那足智多謀的老怪物此刻正站在門廊裡,一臉迷茫地東張西望。說句題外話,天氣倒不算太冷,但HM除了穿著厚大衣之外,還戴著一頂旁邊垂著兩個耳翠的毛皮帽子——彷彿是給他那寬大的臉龐套了個畫框,加上鼻樑上那副眼鏡,看上去好生駭人,無怪乎連班森都驚得後退幾步。

“爵士”,吉特·法萊爾說道,“見到您非常高興”。 “是啊”奧黛麗隨聲附和,“快坐下烤烤火,喝點什麼吧” 他們像狗兒圍在北極探險家身邊那樣簇擁著HM,將他推到火爐旁的沙發上坐下。奧黛麗摘掉他的皮帽,HM忙伸手去抓,但撲了個空,只好看著奧黛麗把帽子放到璧爐上青銅神燈旁邊。吉特往爐火裡多加了些煤,激起一陣青煙,直撲這位大人物的臉上,把那發光的鏡片、惡狠狠的嘴巴、鋥亮的光頭都熏了一遍。 “不過,您怎麼會突然從天而降呢?”奧黛麗問道,“莫不是海倫請您來的吧?” HM的臉鬆弛了下來。 “啊不”他承認,“老實告訴你,我估計她未必樂意見我呢。” “那您為何不期而至?” “這純屬巧合”,HM抱怨著。他吸了吸鼻子:“這幾天我真是坐立不安,有個念頭縈繞心頭,知道嗎”他揚了揚眉毛以示強調,“如果我所料不錯,那就一切正常。但要是我失算了,那……噢,老天在上!”他打住話頭,盯著奧黛麗,以酸溜溜而又略帶欣賞的目光端詳著這位高挑、苗條、身穿深綠色外套的女孩:“我猜你就是奧黛麗·維恩?”

“正是。這位是吉特·法萊爾。” “嗯,也在我意料之中。”他嘀咕著上下打量了吉特一番。 “您說什麼,亨利爵士?” “我說的是我的良心,”HM吼道,“今天下午,為了讓自己安心點,我給賽米拉密斯飯店打了電話,聽聞她已動身前往塞文大宅,於是乎……我就跑過來了。不過,我看這小姑娘已經安全抵達了嘛。”他衝壁爐上的青銅神燈點點頭,“她現在人呢?” “她不在這兒”,吉特簡潔地答道,“海倫在我們眼皮底下消失了,把那盞神燈留在了樓下大廳的地上。” 大約有十秒鐘,HM呆呆地瞪著他面部的肌肉紋絲不動。即便是戴奧真尼斯俱樂部的紙牌高手,也會發現要解讀此刻他臉上的表情純屬徒勞。 不過這陣沉寂並未持續太久。吉特將整個情況簡明扼要地解釋了一遍,最後還提到了林內爾先生那本關於密室的著作中那段話。 HM漸漸回過神來,雙唇仍因驚愕而微張著。

“老天在上!”他深吸一口氣,大喊道,“真的是這麼回事?你們說的都是實話?” 四人異口同聲地確認屬實。 HM盯著爐火,沉默良久。隨即他長身而起。 “聽起來真是糟透了,”他說,“要多槽有多糟。” “您看海倫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奧黛麗問。 “不,小姑娘。只能說是有這個可能。就算是老人家”,——HM的下一句話令人吃驚地表明,他有多麼忱心忡忡——“就算是老人家也難免有失算的時候。還有什麼情況?” 吉特答道:“只有一件,就是有人向報社走漏了風聲。而且塞文伯爵發來電報,要我們九點打電話到開羅給他,”他詳述了經過,“問題是,爵士,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長時間的沉默。 HM深陷沉思之中,似乎徹底忘了在熱烘烘的房間裡自己還穿著厚厚的大衣。班森上前來輕輕地幫他脫下大衣,就像扒手摘手錶一樣悄無聲息,HM全然沒有註意。

HM又坐回沙發上,神色嚴峻。他從衣袋裡摸出一個小盒,抽出一支黑色雪茄,貪婪地嗅了嗅,放到嘴邊——班森從他肩上伸手點著火——吸了好一陣子。所有人都望著他。 彷彿忽然醒轉過來,他突然問道:“你們想知道該怎麼辦嗎?” “求之不得。” “最重要的是,”HM悠然地吐出一口煙:“打電話給塞文伯爵,將整件事和盤托出。” “什麼?” “你問我,”HM說,“所以我才說的。” “但是塞文伯爵——” “是啊,是啊,他身體不好。但是門外就有一群記者在吵吵嚷嚷,你們覺得這事又能瞞他多久呢?” “我們還沒和記者見面,他們什麼確切消息也不知道。” “噢,孩子”HM悶悶不樂,“一個能幹的記者根本不需要什麼確切消息。只要你未曾否認,他便會認為此事板上釘釘,然後飛奔到編輯那裡去。就這麼簡單。你看,”HM捏著煙頭,愁眉不展,若有所思,“我很想親自和塞文伯爵談談。”

“塞文伯爵?為什麼?” “別問為什麼,”HM以不容置辯的威嚴口吻說道,“聽老傢伙的準沒錯。現在差不多九點了吧,電話在哪兒?” 班森咳嗽了一聲以引起注意。 “有兩部電話能往外打,爵士,”他回答道,“一部在圖書室裡,一部在我的餐具室裡。吉特先生我能否問一下,您覺得幾點吃晚飯比較合適?” 吉特法萊爾今晚這是第二次想開口痛罵“晚飯”這個詞了。但他瞥見奧黛麗疲憊的臉龐,嘴角和眼角無力的線條,方才意識到自己也是精疲力竭、頭重腳輕,神經幾已不堪重負。 “班森!” “先生?” “海倫小姐不在的情況下,我們就把自己當做主人了,可以麼?” “那是自然!”班森微笑道。 “去圖書室裡,”吉特指示他,“給開羅的薩沃伊大陸飯店打電話,找塞文伯爵。他們肯定要過好久才能連上……”

“難道,”奧黛麗·維恩忽然插話,“吉特,難道我們打電話給桑迪·羅伯森不是更好嗎?要是亨利爵士不反對的話?” “我?我沒意見。” “然後桑迪就可以……唔!比較委婉地……然後亨利爵士再去和老伯談談,”奧黛麗輕鬆自如地補充,“我能自己和桑迪說句話麼?” 吉特點點頭。 “就這麼辦,”他對班森說,“去給在同一間飯店的羅伯森先生打電話。還有,班森,亨利·梅利維爾爵士也會留下來吃晚餐,今晚就留宿在此,”他認真地對HM說,“還請您務必留下,我就自作主張決定了。” “多謝款待”HM說,“我本來要去格洛斯特的貝爾旅館,不過留宿此處也不錯。我在期待這件事的新進展。” “新進展?”奧蜜麗叫道。

“嗯哼”。 吉特艱難地把注意力轉回到班森那裡。 HM則叼著雪茄,像是在嘴上掛了個胡椒粉瓶一樣,緩緩審視著海倫的房間。中間那張桌子上的東西引起了他的興趣。 吉特繼續說:“把亨利爵士安排在黑色房間吧,那間所謂的鬼星。我們一打完電話就可以開飯了。務必要把記者擋在外面。” “知道了,先生。” “就這樣,謝謝。” HM把雪茄從嘴邊拿開。 “等一下,班森。”他輕輕地說。 班森的背上彷彿被扎了一下。 HM開口時,他正轉向門口,客氣地示意彭芙蕾太太先走。吉特法萊爾覺得他那微笑的神情中似乎略帶一絲嘲諷,但班森依然順從地低下頭。 “你就是班森,嘿?而你是彭芙蕾太太?嗯我想和你們談談,”HM略帶歉意地說,“這件怪事中的一些情況。”

“爵士,您的意思是……?” “一個女孩走進一間房子,”HM說,“然後像破滅的肥皂泡一樣,在觀眾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班森幾乎是在吶喊:“我也說不上什麼來啊,爵士!千真萬確!絕無虛言!” “好吧'好吧”HM安慰他,“我並非懷疑你,只是想多了解些情況罷了。”他沉默了一會兒,“你肯定知道海倫·洛林小姐從埃及回到英國的消息吧?” 班森瞪大了雙眼。 “當然了,爵士。事實上,我還去倫敦見過她。” “喔?在飯店?” “是的,在賽米拉密斯飯店。” “那麼,”HM用雪茄指著壁爐上的青銅神燈,“你也聽說過那東西了?” “爵士,這兩年我一無所長,”班森笑道,“光顧著把報上提到考古隊的那些新聞剪下來做成剪貼簿了。”

HM像觸了電似的:“你有個剪貼簿?” “有關這家人的?是啊,做了好多年了。” “真是振奮人心吶,嘿,”HM頻頻頷首以示嘉許,“我也有個精美的剪貼簿,在樓下轎車裡。”他斟酌了片刻,很不情願地甩開這個話題,“算了,以後再說。隨即又突然問道,本來你以為海倫小姐今天會在哪裡?” “天啊,不知道,爵士!我還以為小姐至少要再過一周才來呢。” HM閉上雙眼,旋又睜開。 “你呢,彭芙蕾太太?” 因為沈默了很久的緣故,彭芙蕾太太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怪異:“這裡所有的安排都是由班森先生負責的,我並不知道海倫小姐今天要來。” “所以打了你個措手不及,對嗎?” “是的,爵士。” “就像幹壞事時被抓了個現行那樣慌張?”

班森咳嗽了一下,“大致也可以這麼說,爵士。” “我沒理解錯的話,當看門人打電話進來說小姐已經開車上來的時候,你們都在餐具室內?嗯。然後你們直接從餐具室前往大廳?嗯。到大廳用了多長時問?” “啊,兩分鐘,或者更多一點。”。 “兩分鐘? ”HM厲聲重複道,“或者更多?挺久的啊?僅僅是從房子的後面走到前面?” “彭芙蕾太太和我交談了一會兒,爵士,我們——有點心煩意亂。” 不知是不是出於自己的想像,吉特感覺,彭芙蕾太太好像張了張嘴有話要說,而班森好像是非常湊巧地碰了碰她的手臂。 吉特沒法確定。 HM真的不懷疑班森和女管家在串謀些什麼?班森會捲進什麼陰謀裡面,這念頭也太離譜了,簡直是個笑話。但下午那整個怪異、不自然的氣氛又浮現在腦海中——常青樹旁沙沙的雨聲,劃破天幕的閃電,憑空消失的海倫·洛林。 “我的意思是”,HM耐心地解釋,“去大廳的途中,可有什麼事情拖住了你們?任何事?” 吉特敢發誓,彭芙蕾太太差一點就要吐露些什麼了。 “當時你和彭芙蕾太太一直在一起嗎?” “是的,爵士!”僕役長似是鬆了口氣,又似緊張不已,一口氣說道,“從接到看門人的通報開始一直到發現大廳地上的雨衣和青銅神燈為止,我們都沒有離開彼此的視線。彭芙蕾太太可以證明這一點。” “據法萊爾說,有個叫鮑爾斯的水管工聽見海倫進來了。” “是的,爵士。” “他聽到前門打開又關上一個女孩的聲音說了些什麼,他又聽到了腳步聲,然後腳步聲停下了,喔,天哪!停下了”HM臉上滿是敬畏,“你們聽到這些了麼?” “沒有,爵士。”班森答道。彭芙蕾太太也忙不迭地表示贊同。 “為何會這樣?” “啊,爵士,餐具室在長廊的末端,長廊前端是一條厚重的綠色粗呢門簾,除非聲音非常之大,否則我們是完全聽不到的。” HM把雪茄平放在煙灰缸邊上,身體前傾: “但是你看!整座房子都是人,難道除了那個水管工,就沒人聽到或是看到些什麼?僕人們呢?” “他們都在傭人廳裡喝下午茶,爵士,雜使女僕除外,但她白天放假外出了。其他在屋子里工作的人就只有水管工鮑爾斯,還有個在鐘樓上修鐘的人。” 彷彿是為了強調這句話,那古老、沉重的鐘聲又再次傳來,當——敲下了九點的第一響。 “彭芙蕾太太和我”,班森說,“然後就進了大廳。我能提供的情況恐怕只有這些了,先生。” “但這該死的……” “那盞燈就放在那兒”,班森說道,“雨衣也在那兒,但小姐不見了。” 在隨後的沉默中,九點的鐘聲敲完了最後一下。又開始下雨了,金色和灰色的窗簾後面,雨打花窗的聲音斷斷續續,又為籠罩塞文大宅的夜幕增添了幾分孤寂。奧黛麗·維恩從壁爐邊的椅子上站起來,哆哆嗦嗦望著窗戶。 “就這樣吧,”HM含混地說,“快去把電話接通”。 班森從椅背上拿起HM的大衣,又從璧爐上拿起那頂皮帽,微微一鞠躬,隨彭芙蕾太太一同走了出去。房門輕輕地關上了。 HM拿起雪茄,坐了回去。 “生存還是死亡?”吉特·法萊爾說道,“生存還是死亡?這句古話總在我腦子裡盤旋,爵士,海倫總該在什麼地方才對。” “嗯哼,似乎如此,對吧?” “您發現什麼線索了?隨便什麼線索?” HM撓著他那碩大的光頭。 “嗯,現在說不上什麼線索”他抬起頭,“除非你能提供一條。” “吉特,他是想知道”,奧黛麗環抱著雙臂說,“為什麼稱會對這事多多少少有點預感呢?” “倒不是預感,”吉特反駁道,“只是心理學家把這叫做——好吧!就是一種潛意識。因為我很害怕,他思索著,斟酌著措辭,海倫從埃及回來時,奧黛麗和我到克羅伊登去接她下飛機。” “嗯哼,然後呢?” “當時您也在那兒,吉特忽然意識到了這一點,您肯定也在,因為海倫說她和您一起回來的。但我不記得看見過您。” “你當然見不著了,孩子,我中途在巴黎下了飛機。繼續,繼續,接著說!” 要怎麼解釋他的感覺才好?一幅幅無聲的畫面在吉特眼前閃過。霧濛濛的四月天,巨大的銀色機身,降落時的巨響,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乘客們從艙門魚貫而出,記者們在欄杆後等著某些知名的乘客從艙門出來—— 他看到海倫匆匆迎面而來,上衣白空風吹得十分凌亂。奧黛麗吻了海倫——而他(這個呆子)卻沒這麼做,盡曾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去,她也是一樣。但兩人都停住了,他回想著海倫那棕色的眼眸,迷離的笑容,還有手指觸到她掌心的感覺。 然後他們乘機場巴士離開。車上人人都在聊天,鬧哄哄地,記不清都說了些什麼。賽米拉密斯飯店嘈雜喧囂而又金碧輝煌,令晨曦與暮靄中的街燈黯然失色。除了這一切的一切,腦子裡就都是海倫的面容。 “之後我每天都見到她,”吉特解釋,“她對阿里姆·貝的那個預言憂心忡仲,雖然極力掩飾,但是確實非常擔心。之前您應該也注意到了——我他媽的到底想說什麼——海倫有多緊張吧?” HM點了點頭。 “沒錯,孩子。我留意到了。那麼?” “我覺得她可能已經做了些什麼,來證明那詛咒純屬無稽。但同時她又非常害怕,我現在腦子很亂,您看,因為……這不是她第一次失踪了。” HM那雙鏡片後的小眼睛頓時瞪了起來,興趣陡生。奧黛麗也坐直了身子。 “不,等等”吉特說,“那次倒沒什麼超自然的因素在內,如果你們是在往那方面想的話” 奧黛麗喊了起來:“你從來沒向我透過一點口風!” “嗯。” “為什麼?” “因為海倫不讓我說。” “接著說,孩子。”HM愣愣地催促。 “我以為她會自己告訴你的,”吉特對奧黛麗說,“她不是不信任你或者別的什麼緣故,但—今天是星期幾?” “星期四,孩子。” “我一直想辦法讓海倫把心放寬,天啊,要是能博她一樂的話,我甚至願意從飯店樓頂上一躍而下,她拒絕談起埃及,談什麼都行,除了埃及。但我能看出來,她心裡老惦記著那邊的事。後來,週一我去賽米拉密斯飯店的時候,發現她不見了。” “不見了。”奧黛麗·維恩喃喃道。 “大堂的門房說,她沒帶行李,也沒留地址但給我寫了個紙條,讓我別擔心,別向任何人問任何問題,不要接待訪客,特別是記者,如果有記者來的話。她甚至還留了把鑰匙,讓我在飯店的客房里呆著。” 吉特緊蹙眉頭,想擠出個笑容來增加點底氣,但失敗。 “那感覺真是挺不舒服的,”他說,“像個窮親戚一樣坐在賽米拉密斯飯店裡,還得看服務生的臉色。不過我堅持住了有個叫波蒙特的美國人來訪,也被我擋駕。然後,今天早上海倫又出現了。我去得很早,見她坐在臥室的椅子裡——臉色蒼白得駭人,穿著件花邊睡衣,也不肯說去了哪裡,就是這麼回事。” 寥寥數語拼出一幅異常生動的景象。 “那麼”,奧黛麗問,“你們倆為何整天形容古怪?你有沒有再問她究竟去了哪兒?” “自然問了。” “但她還是什麼也不說?” “一個字也不說。她—好吧,她哭了起來。” “傻瓜”,奧衡麗遺憾不已,“你當時就該把她摟在懷裡然後……” 瞅見吉特的表情,她便打住了。吉特上前氣沖沖地對著爐火一踹,激起一陣火星。 “但是,吉特!”奧黛麗不依不饒,一邊還賞玩著搖椅把手上自己那塗成鮮紅色的指甲,“假如你真是個如此不解風情的木魚腦袋的話,那你到底覺得哪兒不對勁?你究竟在想些什麼?” “喔,我想到了另外一個男人。” “去你的1原來你知道得一清二楚!” “至少那是我最初的念頭。後來卻又不太肯定了。不過這都無所謂。”吉特轉向HM“事情經過就是如此,爵士。您可有什麼看法?” HM的雪茄滅了。他倚在沙發角落裡,麻木地瞪著腳上那雙大鞋子,半天才發現雪茄已經熄滅。他兩次張開嘴要說點什麼,卻又悶悶不樂地把話收了回去。他從內惻的衣袋摸出一張舊信紙,撕下一張紙條,伸到壁爐裡借了個火。火焰貪婪地吞噬著紙條,光芒映照著青銅神燈,在壁爐後的牆上投下一個不停搖曳的巨大陰影。 此時班森開門進來。 “您的電話,先生。”僕役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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