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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四章抽絲剝繭現端倪

天朝名捕3·天曜變 王珂 4154 2018-03-22
“碧朱?”黎斯很快回憶起了那個叫碧朱的年輕美貌的女孩,然後點點頭:“杏兒,你接著說。” “嗯。”紅杏想了想,說來:“就在王老爺被燒死的前幾天,我和一個姐妹路過碧朱門外聽到裡面有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姐妹好奇就從門縫裡往裡瞅,看到碧朱正在用藥酒擦身,我也探過頭去,發現碧朱肩膀、手臂上面有好幾處紫紅色的傷痕,碧朱一邊擦著藥酒一邊在偷偷哭,當時我跟姐妹也不知怎麼辦好,害怕撞見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於是趕緊就走了。事後回想起來,碧朱身上的傷痕應該是被人打的。” “被人打的。”黎斯咀嚼著這幾個字,紅杏繼續說:“自從那晚以後,我暗中留意碧朱,發現她每天都悶悶不樂,像是有很大的心事,也不吃飯,每頓只喝點粥。”

“後來我跟姐妹再說起這事,她告訴我,碧朱很有可能是被王老爺打的。”紅杏臉上掛著一絲絲的怨意:“姐妹說我去的晚不清楚,以前王老爺脾氣特別暴躁,常常因為一點小事拿丫鬟和家丁發火,其中有兩次厲害的,還把兩名家丁的手打斷了。不過後來王親修生意越做越大,脾氣收斂了許多,所以姐妹猜測就是王親修打了碧朱。” 紅杏說到最後,將王老爺的稱呼變成了王親修,說明她內心對於王親修打罵家僕的事耿耿於懷,甚至是怨恨,黎斯望了一眼軒轅善,軒轅善靜靜品著茶,放下茶杯他問:“碧朱說王親修臥房發生大火後,她是第一個趕到現場。杏兒,當時你去了麼?可曾也聽到臥房裡王親修的叫聲?” 紅杏用力點了點頭:“我那晚睡得早,聽到有人喊著火了,就趕緊出來。我跟姐妹們趕去時,碧朱已經在火場了,她真是第一個趕到的。當時王老爺在慘叫,我也聽到了。”

“王親修喊什麼?” “喊'救命!'。喊的很慘,喊了幾聲,然後就沒動靜了。”紅杏面露懼色,似害怕回憶起那晚恐怖的大火。 軒轅善輕輕點頭,黎斯接著問:“杏兒,當晚你趕到火場時,除了著火的臥房和慘叫的王親修外,火場中還有什麼別的讓你覺得奇怪的事,或者令你印象深刻的人、物、表情等等,都可以講出來。” “奇怪……”紅杏搖搖頭:“那時每個人都很著急,沒有什麼奇怪的事和人,除了大火外,當時我唯一記得的是臥房外那片桐香樹林也被燒著了,樹上的油果在火裡劈裡啪啦的亂響,樹上搭窩睡覺的鳥雀也被驚飛了。其中有一隻特別漂亮的鳥兒參雜在一群雀鳥裡向林子外飛,它的尾巴有紅黃綠三個顏色,好漂亮。”

崔吉道:“杏兒,別說這些無關的事。什麼鳥啊、雀啊的。”紅杏低下頭,黎斯接口說:“崔大人這就錯了,事無鉅細,說不定一件看上去極不起眼的小事恰恰就是破解案件的關鍵之所在。” “說的沒錯。”軒轅善也贊同。 “杏兒姑娘,王親修養鳥嗎?”黎斯似對鳥雀事也來了興致。 “這倒沒有,王老爺並不喜歡什麼鳥啊、花啊之類。他最喜歡錢了。”紅杏吐了吐舌頭,崔夫人在旁瞪了她一眼,紅杏乖巧的一笑。 “杏兒姑娘,郭方瑜和毛義,你可見過?”黎斯問。 “見過。他們去王府鬧了幾次,郭方瑜被老爺威脅後就再也沒有登門。毛義,我記得他曾經追碧朱追了好幾個院子,歸還碧朱遺落的手帕,不過後來兩人還竊竊私語了好久。我們幾個姐妹都看到了,還笑碧朱來著……”紅杏發覺自己失言,馬上閉了嘴巴,羞澀的看著幾人小聲說:“沒笑話她,只是覺得碧朱失了姑娘家的矜持,跟一個陌生男人說那麼久的話。”

黎斯笑笑:“那以後你還發現毛義同碧朱交談過麼。” 紅杏輕輕搖頭:“沒見過,不過也許有,只是沒撞見。” 軒轅善又問了幾個零碎的問題,而後崔吉讓崔夫人和紅杏回了後堂。崔吉瞧看軒轅善和黎斯兩人面色:“兩位覺得怎樣。” “可疑。”軒轅善看崔吉欲言又止,於是說:“崔兄是否覺得王親修、郭方瑜之死,同碧朱和毛義有關。” 崔吉道:“正是。毛義因為家產被騙懷恨在心,碧朱則是被王親修毒打而心有怨恨,兩人都對王親修有恨,於是勾結在一起,謀殺了王親修。” “不過王親修被燒死時,毛義並不在現場,而且有人證。”黎斯道。崔吉便說:“或許是毛義制服了王親修,放火燒死王親修的是碧朱。” “碧朱燒死了王親修,那為何王親修被火燒死時不透露兇手為何人。紅杏等王府家僕只是聽到王親脩大呼救命,並沒有聽到別的話。”黎斯食指敲打桌面。崔吉思考很久說:“會不會王親修喊過兇手的名字,只是那時在火場的人只有碧朱一人,而等其餘人趕至時,王親修面對生死關頭,便只敢喊救命了。”

黎斯沉吟道:“有這個可能性。但毛義和碧朱兩人真若這樣殺人,豈非太過危險。如果有一人早一步出現在現場,全部的謀劃都會功虧於潰,我想兩人沒這個膽子冒這樣的險。” 黎斯停止了敲打桌面:“除非王親修自己也不知道誰是兇手,自然無法喊出兇手的名字。” “軒轅,還記得王親修屍骸嗎?”黎斯倏爾問軒轅善,軒轅善當然還記得,王親修下肢有被利刃割傷的痕跡。軒轅善腦中一閃:“的確。如果王親修在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偷襲,犯人割傷他雙腿扔進臥房裡,讓他無法自己逃脫。然後再放火,大火炙烤下昏迷的王親修醒了過來,他沒有親眼看到偷襲的人,自然不會喊出這個人的名字,只能喊救命。” 黎斯點頭:“不錯。不過這些都還只是我們的猜測。真相如何,只能由證據來告訴我們。”

“明天我想再去一趟王府。”黎斯起身說。 初七,凶煞宜忌:官符,死氣,鬼哭,橫天。 天微有小雨,冰寒。 黎斯終於吃到了桐香油果煎炸後做的甜點,是崔吉夫人送來的,白珍珠和黎斯大快朵頤,軒轅善只吃了一個。白珍珠拍著巴掌:“鬆鬆軟軟,入口即化。真好吃!” “嗯……嗯。”黎斯嗯哼著算是回應白珍珠的感慨,這當兒已將兩個蘸了蜜糖的桐香油果送進了嘴裡,軒轅善揶揄說:“我想起了血盆大口一詞。” “幹嗎想起來,就讓你瞧明白啥叫血盆大口。”黎斯故意張大了嘴,將桐香油果送進自己張開的大嘴裡,白珍珠一旁咯咯笑個不停,軒轅善一臉苦笑,黎斯則爽朗的大笑。多少天,多少日子,沒有這般開懷大笑了?黎斯大笑時,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巳時,三人吃完了桐香油果,白珍珠去找崔夫人表示感謝,順便同崔夫人和紅杏聊一聊女子之間的閨蜜話題,這也是在王氏祖墳被郭方瑜的死狀嚇過後,白珍珠不想再摻和駭人的案子了。黎斯和軒轅善倒也得了清靜,兩人回到王府,同隨行捕快再次展開更細密的搜找,整間臥房已被燒的殘垣斷壁,難以取證。不過黎斯還是找到了一點有用的線索,在被燒毀的臥房大床床下發現了一點點血跡,也證實了王親修被燒死前受過傷害。 窗外的小片桐香樹林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只剩一株株黑色的樹幹,遠處些的桐香樹倖免於難,黎斯望著散發淡淡果香的高大樹木,不時有在樹頂搭巢的鳥雀起飛,去別處尋食。黎斯心中微動,他摸出了撿來的那個不知誰物的鐵環,鐵環外側被熏黑了,內側還是光滑細緻,細看下,圓形鐵環內側刻著一隻展翅小鳥。黎斯捏著鐵環對軒轅善說:“走吧。”

軒轅善回去長良縣衙去找崔吉詢問郭方瑜屍檢的結果,黎斯則徑直來了崔府,拉出白珍珠。白珍珠聽聞黎斯想帶她去城北大集市閒逛,頓時來了精神,興高采烈的跟了出來。 長良縣城北邊有一個熱鬧的集市,來自縣城四面八方村鎮上的人們都習慣來這裡買自己需要的,然後賣掉自己盈餘的他物,還隔著老遠,白珍珠就听到了人聲鼎沸的喧嘩。進了集市,白珍珠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不夠用了,這邊瞧來那邊看,雖然大部分是農家特產,但白珍珠見過的甚少,兩人走走停停,來到集市的深處,黎斯注意到前面有一個花鳥市,於是對白珍珠說:“走,帶你瞧瞧好東西去。” “好!”白珍珠蹦跳著來到了花鳥市,長街上五顏六色的鳥雀,有大有小,有紅有綠。那邊則是五光十色的各色花卉,黎斯目光一一掃過,漸漸有了笑意。

中午剛過,黎斯回到縣衙後再次見到了轟轟烈烈的娘子軍,領頭的圓兒和小清正在縣衙院子裡跟王西美說著什麼,剩下的一幫衙門捕快睡眼朦朧,或靠在樹上,或就地蹲那裡。王西美瞅著這幫捕快突然來氣道:“一群沒用的傢伙!” 原來自從郭方瑜被殺害後,娘子軍尋找的目標就單一了,兩個丫鬟領著捕快藏身在臭氣哄哄的胡同里監視毛府,晚上也是輪班設崗不停歇的盯著毛府。兩天下來,捕快們吃不好、睡不好,苦不堪言。 不過這守株待兔的死辦法卻有了意外的收穫,就在今早,圓兒和小清發現原本緊閉的毛府後門變成了虛掩狀態,半個時辰後從毛府裡衝出來一個青衣長袍的男子,飛也似的鑽進胡同深處。捕快們當時還在發楞,等緩過神也撲進胡同里時,人早沒影了。

毛義府宅中不見了一些細軟和衣服,顯然被毛義帶走了。 “毛義就像只泥鰍,滑不溜丟,接連兩次都被他在眼皮子底下溜了。”崔吉走來,王西美已將毛府情況告訴了他,不久,軒轅善從縣衙黑屋子那邊走來,縣衙仵作也跟來。 “郭方瑜的屍檢完了。致命死因是中毒,我在死者體內找到了蛇毒草的殘渣,將蛇毒草混入食物或者茶水里,人一旦吃到肚子裡,用不了一時三刻就會七竅流血而暴斃。”三十多歲,臉色蒼白的仵作說。黎斯看著他,不由就想起了老死頭,老死頭那張臉也是慘白的瘆人,仵作這行當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做的,黎斯不知覺搖了搖頭。 “死者眼珠是死後被人挖出來的,除此外身體沒有外傷。”仵作交談了幾句,就告辭回了。黎斯目光剛從仵作背影上收回,調查郭方瑜死時手抓的青色布料的衙役也有了收穫,詢問過縣城內全部十二家衣坊,在城南一家衣坊裡找到了相同的衣料。 衣坊掌櫃告訴衙役,這衣料是從聖城買來的,長良縣就只它一家有用這種昂貴衣料做衣袍。掌櫃最後肯定的說,他用這種青色布料只給一人做過長袍,便是毛義。 “毛義像鬼魅一樣,抓也抓不住。接下來不知該怎麼辦?”崔吉擔憂的說。 “時間一長毛義肯定會暴露行踪,抓住他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不過為今之時,我們倒是可以從另一人身上敲開這層殼。”軒轅善笑道,目光忽而掃到了黎斯。 黎斯微微感到詫異,贊同的點了點頭。 申時,王親修府邸一個偏院的小廚房裡。她看著近前冒著熱氣的火爐子發呆,爐子上燒著王府大小姐王西美的補藥,王親修死後的幾日,王西美幾乎瘦了一圈,郎中開了一些名貴的補藥陪著稀粥讓王西美服食。爐子熱氣騰騰的冒,直熏得她臉上火燒火燎,猛的醒過神來,藥鍋子已經打起了翻,她連忙下了火,小心翼翼將鍋子端到小桌上,心想著添點怎樣的點心。身後突然冒出了一個人,這人她先前見過,他曾來過王府。 軒轅善相貌堂堂,笑容溫和道:“莫要怕,碧朱姑娘。” 她自然是王親修貼身丫鬟碧朱。碧朱緊抿嘴,跟在眼前這個笑容不算難看的男人後面出了偏院,來到了府上的正堂,一抬頭,碧朱發現王西美、縣令崔吉早已端坐在堂上。 軒轅善盯著碧朱:“找碧朱姑娘來,是想談一談一個人。” 碧朱稍微抬起頭,問說:“誰?” “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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