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天朝名捕3·天曜變

第18章 第九章懸空秘棧

天朝名捕3·天曜變 王珂 8558 2018-03-22
白珍珠盯著面容猙獰的巨大石像:“雙鬼抬棺是什麼啊。” “雙鬼抬棺是上古傳說中擁有魔鬼血統的人間之子沉淪入地獄海時,所用的邪惡送葬儀式。千年前名畫匠春秋子遺留下來的《地獄浮世圖》裡就有關於雙鬼抬棺的繪製。這副曠古名作收藏在王庭畫室裡,我有幸看過一次。” “擁有魔鬼血統,說的是周侯。”黎斯道:“難道這副石棺就是周侯的棺槨。” “不是。”嚴成搖頭:“雙鬼抬棺只是邪惡的喪葬儀式,並非墓塚。你看那石棺中間部分的圖案,那張開的嘴。”黎斯看著那些怪異的彩色圖案,圖案上有許多似人非人的怪物,有的有數雙手臂,每一雙手臂上鮮血淋漓、有的生有很多雙眼睛,每一雙眼睛裡都倒映著一個骷髏頭骨,在所有圖案的最中間是一張佈滿血牙的大嘴。

大嘴張開,似要吞噬掉天地間的所有。 雙鬼抬棺僅是周侯墓的入口,但入口的具體位置在何處還不清楚。嚴成道:“你們在這裡等一下,我上去看看。” 嚴成說完,身似靈猿從石壁一路攀越而上,沒多久到了十餘丈的地方。白珍珠在下面看的眼珠子都不轉一轉,說:“若不是知道是嚴老爬上去的,我還真以為是一隻猿猴呢。” 嚴成縱身爬上了石棺,向石棺中間部分的圖案靠近,經過圖案裡無數雙的鬼手時,嚴成突然覺得臉頰上冷颼颼的,側目一看,鬼手竟然從圖案裡掙脫了出來,每一雙鬼手裡都抓著兵刃,刺向嚴成。 嚴成一驚之下,無處可避,身軀猛的掉了下去。 “啊!”白珍珠閉上了眼睛。黎斯拍了拍她肩膀道:“丫頭,嚴老沒事。” 嚴成用一雙腳牢牢攀住了石棺邊緣,又一點點爬了上去。嚴成驚出一身冷汗,這圖案裡的可怖景象必定藏有機關,於是嚴成繞著靠近到巨嘴旁。

一陣幽冷的風自巨嘴深處吹來,隱約竟可以看到點點光芒。 巨嘴便是入口,嚴成守在入口處,其他人一個一個都來到他身旁,白珍珠是黎斯背上來的。黎斯朝入口裡看,有一條黑幽幽圓形的通道,同方才進入巨山腹地的洞路差不很多,但比之前面更加黑暗和陰冷,六人魚貫進入甬道。 行了百足距離,黎斯明顯感覺到入口甬道開始向下一點點傾斜,顯然甬路最終要去的地方應該在山脈的地下。甬道傾角度隨著時間推移變得越來越大,黎斯減慢了速度,確保不會失去重心而跌進甬道深處。 時間流逝,黎斯額頭上佈滿了汗水,隱約得,他看到甬路盡頭出現了一點亮光。 “到了。”黎斯跳出了甬道,甬道外是一個更大的地下山洞。黎斯跳在一大塊斷崖上,斷崖一側是深淵,無盡的黑色深淵就在距離幾人不遠的地方咆哮。

黎斯抱出了白珍珠,隨後四人跳出了甬道。 斷崖只有三丈面積,下面是冰冷看不到盡頭的黑色深淵,遙遙望去,山洞遙遠的另外一頭還有一塊斷崖,嚴成收攏目光,他看到在對面斷崖似還有一扇巨大的石門。 而在山洞兩側斷崖的中間懸空有許多鐵質的鐵索棧道,大致有人的手腕粗細。兩側斷崖相距不止百丈,甚至有幾百丈,這懸空的鐵索棧道便是唯一的路徑了。 蔡亮鐵索棧道,又瞧了瞧斷崖下無底洞似的深淵,說:“會不會跟外面一樣,這下面沒有多麼深。”寧長尚搖頭道:“這絕對不是虛幻,而是真實的地下深淵。方才從甬道下來時所感受到的強烈冷風便是從深淵裡吹上來的,若非無盡頭的深淵不可能有如此劇烈的深淵風。” “那我們……怎麼辦?”蔡亮底氣不足。

嚴成道:“還能怎麼辦,你的面前不是有路嗎。” “這個?”蔡亮指著鐵索棧道:“太細了,如果有風從深淵裡吹上來,那豈不就掉下去了。” “有可能,但這是唯一的路。”黎斯道:“不過為了確保安全,我們可以把身上長衣脫下來綁成衣繩,六人都拿著衣繩,若真有意外發生,彼此也可以有個照應。” “黎大人說的對,說的對。”蔡亮道。 六個人按照黎斯的提議,將長衣綁成了衣繩,白珍珠不方便脫衣,幸好牛娃包袱裡有不少備用的獵衣,派上了用場。衣繩做好了,接著定好了行走的順序,嚴成走在最前面,然後是牛娃、蔡亮、寧長尚、白珍珠,最後是黎斯。 鐵索棧道剛走上去,大家都不得要領,險象環生,但慢慢都開始適應了深淵之上懸空的鐵索棧道,畢竟都習有武功,走在鐵索棧道並不是難事。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一股冰冷的風灌進了嚴成的腳裡,嚴成面容凝重的說:“大家小心,有風。” 果然,一股深淵風吹了上來,黎斯穩住身形,讓自己像是一根鐵釘死死釘在鐵索上,同時按住走在前面的白珍珠的肩膀,道:“珍珠,別害怕,我在你後面。” 深淵風呼嘯而過,冰冷裡帶著絲絲水氣,還有一股腐爛的氣味。倏然,黎斯耳邊傳來了一陣“啪啪”的聲音,黎斯看到有一股股灰色的光團朝自己一夥人飛了過來。 “什麼東西!”寧長尚喊,他也看到了灰色的光團,深淵風稍減,所有人看清楚了灰色光團的面目。那是一隻只揮動著巨大灰色翅膀的大鳥,鳥眼裡射出灰色的光芒,眼神裡充斥著暴怒和兇殘之意,在深淵風裡發出“喈喈!”怪叫。 “'米拓剎',南仙大山傳說裡的吃人鳥!”牛娃恐懼的說道,蔡亮臉都變形了:“吃人,它會吃人?”

“會!” “喈喈!”米拓剎發出越來越刺耳的尖叫聲,鳥嘴裡朝著幾人射出了一團團綠色的液體。牛娃大叫:“小心,米拓剎是會噴射有毒口水。” 幾個人都亮出了兵器抵擋米拓剎的襲擊還有那些有毒的綠色口水,白珍珠閉上了眼睛,黎斯緊緊貼在她身後,用長劍將米拓剎都趕走。 “不行,這不是辦法,灰色光團越來越多了,這麼多的米拓剎。”寧長尚道,從巨大山洞四面八方飛來了更多的米拓剎,只是一味防禦,用不了多久幾個人就都會被這些吃人鳥給活活耗死。 “怎麼辦!” 牛娃晃動著手裡的獵刀,絕望的喊:“沒辦法,米拓剎被稱作地獄裡的守護鳥,它太強大了。” “地獄裡……”黎斯恍然道:“火,用火!” 黎斯用火石點燃了短木火把,炙熱的溫度一出來,企圖靠近的米拓剎都停止了攻擊,像是害怕火焰的光芒和溫度。

“它們怕火!”黎斯喊。 嚴成等另外四人點燃了火把。黎斯舉著火把保護著白珍珠在鐵索棧道上前行,那些米拓剎在遠處用力的揮動翅膀,試圖扇滅黎斯的火把,但黎斯將火把保護的很好。 終於有幾隻米拓剎不願意放棄到嘴的獵物,“喈喈!”尖叫著撲向最弱的獵物白珍珠,黎斯準確的將火把往前一擲,最先撲來的一隻米拓剎措不及防,火把擲在了它臉上。米拓剎原本灰亮的眼球瞬間流出了黑血,翻滾著鳥軀,隨後直直掉下了深淵。 “眼睛,眼睛是這些吃人鳥的弱點。”黎斯大聲說,其實原因可想而知,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深淵,長時間接觸不到陽光讓這些地下生物的眼睛失去了對於光的適應感。嚴成幾人用同樣方法,用火苗攻擊試圖靠近的米拓剎的眼球,米拓剎們漸漸感覺到了獵物的可怕,紛紛退卻。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米拓剎們飛離了黎斯等人。黎斯看到有幾隻米拓剎匍匐在了山洞洞頂上,灰色的鳥羽同黑灰色的石壁天衣無縫的融為一體,若非黎斯親眼看見了,估計怎麼也不會想到石壁上竟然潛伏著這嗜血的生靈。在米拓剎棲息的石壁旁有幾塊突出的岩石石板,表面光滑呈現黑色,就如同人為打磨過一般。 鐵索棧道,避開了食人米拓剎的攻擊後,在前面的嚴成更加小心,再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六人終於來到了山洞另一側的斷崖。黎斯最後一個跨上斷崖,長長吐出一口氣。 嚴成道:“米拓剎口中所噴濺出來的綠色毒液,可能就是造就了陰河裡綠色死屍的罪魁禍首。很可能,中毒而亡的這些人都是進入到周侯墓裡尋寶的各路人馬,最後死在了吃人鳥的劇毒下。”

“嚴老說的有理,估計深淵深處是有一條地下河穿插而過,將中毒死屍送往了地面。”黎斯道。 六人未做休息,目光被斷崖盡頭一扇兩丈高的石門所吸引住了。兩丈高的石門上同樣繪製著一些彩色的圖案,圖案的中央有一個黑黑的孔洞。孔洞有雙指併攏的寬度,周圍畫著一層層的波浪,波浪上有沉浮的星光,藍色的星光浮於黑色波浪上。 嚴成道:“這是一把設有精巧機關的連環鎖。”嚴成同黎斯對望一眼,黎斯明白了嚴成所想,說:“七心玲瓏——公孫巧。” “九幽尸王周侯墓的連環鎖可非一般,論當今世上也只有公孫巧的一雙巧手開啟連環鎖最穩妥,看來,劫走公孫巧的人同劫走桑煌的人應該是同一夥。”嚴成嘆息一聲,暗暗擔憂自己的兩名下屬還有老友的安全。

六人面對石門,背後傳來了一陣幽幽的呼喚聲,牛娃虎軀一震,道:“是我娘子的聲音,荷花!荷花,你在哪裡。” 鐵索棧道上遠遠奔來了一個怪異的影子,近處看了,是一條巨大的黃狗。黃狗背上馱著一個男童,黃狗還拽著一名女子。 白珍珠大叫起來:“閃閃,閃閃!”從鐵索棧道奔來就是黃葉子,男童是金閃閃,而女子則果真是牛娃的娘子,王荷花。 金閃閃同王荷花的衣衫上染滿了血跡,黃葉子跳上了斷崖,金閃閃跳進了白珍珠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珍珠姐姐,村長死了,我爹娘也被人殺了……都死了!” 黎斯和嚴成面露驚色,黎斯問王荷花道:“撫仙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走後的第二天晚上,村里突然衝進了一夥神秘的黑衣人,他們見人就殺,村長為了保護我們,也被那些黑衣人殺死了。”王荷花說著,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了下來。 牛娃更是悶呼一聲,跪在地上:“不會的,我走的時候村長還好好的……” “後來是……是……黃葉子找到了我跟荷花姐姐,將我們……帶出了村里……”金閃閃哽咽說:“村長爺爺臨死前……說……讓我們來找……你們……” “你們怎麼找來的。”嚴成望著兩人,金閃閃擦了一把鼻涕,說:“黃葉子,它……認路。” “黃葉子竟然識路,那宋毅應該也進過九幽尸王墓。”黎斯道,嚴成點頭:“宋毅進來過,但他還待在撫仙村里,說明尸王墓裡的寶物他沒得手。” “他打不開這扇門。”黎斯望著石門道。 牛娃哭得肝腸寸斷,王荷花依偎在他身邊安慰牛娃。突然,從石門一側的幾塊巨石後“嗖嗖!”射出了三支暗箭,暗箭射向嚴成和牛娃。嚴成一個鯉魚翻身,堪堪避開射來的暗箭,同時大喝:“牛娃,小心!” 牛娃抬起腦袋,暗箭已經到了丈內距離,王荷花用力推開了牛娃,暗箭所攜帶的內勁將王荷花震下了斷崖。嚴成暗道不好,他飛沖出斷崖,一隻手攀住了斷崖邊緣,另一隻手抓住了王荷花。 “快爬上來。” 王荷花驚魂未定,嚴成手臂用力將王荷花往上一托。倏然,一股冰寒刺進了嚴成胸膛,嚴成錯愕的低頭,看到王荷花正微笑著將一把短刀從自己胸膛裡抽了出來。 “你……你!” “是我,但你知曉的太晚了。”王荷花將嚴成打下深淵。嚴成被王荷花打下深淵的同時,一根根黑色的鐵鐐從斷崖各個角落射了上來,黎斯、寧長尚、蔡亮還有白珍珠還沒來得及反應,雙腳雙手已經被鐵鐐鎖在了原地,成了網中之魚。 緊接著,從斷崖下縱身而上了七八個勁裝男子,石門側的巨石後面也走出了四個人。其中兩人被鐵鎖鎖住了手腳,一人正是化名鄂萬江的桑煌,而另一個被縛住雙腳的中年男子應就是當世開鎖聖手,公孫巧,兩人身後跟著兩名勁裝男子。 黎斯長吁說:“黑夜。” “呵,你不是早就猜到我們了。”王荷花笑吟吟的說,她果然是藏身於撫仙村里的第二個黑夜成員,而第一個黑夜成員宋毅已然斃命。 牛娃聽不懂王荷花在說什麼,王荷花厭惡的將牛娃推開道:“少碰我,若不是為了隱藏身份,我又怎麼會嫁給你這種莽夫。” 牛娃無辜的眼神看著王荷花:“不會的,荷花。你為什麼突然變成了這樣……” “我一直這樣。” 黎斯道:“你跟宋毅一樣,為了墓裡的東西隱姓埋名了多年。” “你說的不錯。黑夜對於九幽尸王墓裡的東西勢在必得,更是派出了一等一的高手來輔佐我,嚴成已斃命,你若想活命,最好乖乖聽話。”王荷花面容嬌花,但說出來的話卻如一根根的冰刺。 “西原府連環失踪案是黑夜做的?”寧長尚道,王荷花看向石門旁的桑煌道:“桑家精通王墓的墓道構成,還有桑家上代先輩曾經進入過九幽尸王墓。所以對於當今桑家後人的桑煌,黑夜也是勢在必得。” “你們為了區區桑煌一個人,竟然殺掉了十個無辜的百姓,果然殘忍無人性。”寧長尚怒目道。 “黑夜辦事,只得結果,不看過程。” “烏山山賊呢,上百人的山賊為何會消失不見了。”寧長尚似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王荷花嬌容嫵媚:“你也可以當做他們都死了,無所謂。” “我很好奇。”黎斯突然說:“你方才提及的勢在必得的東西,藏在九幽尸王墓裡的寶物究竟是何物,為何引得黑夜如此興師動眾。” “這是個好問題。”王荷花笑對黎斯:“但現在還不是說出來的時候。” 王荷花冷冷對公孫巧說:“時間緊迫,快。” 公孫巧把孔洞摸索了好一會兒,額頭沁出絲絲汗珠,說:“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遇到了失傳了兩百年的皇心鎖,這皇心鎖暗合天宿二十八星象而巧設鎖柱,可變化一百二十餘鐘鎖柱排列。一旦觸碰錯誤,皇心鎖的鎖齒會自行變化,可以說是近五百年中最巧奪天工的一把連環鎖。”公孫巧感嘆道,王荷花冷冷回說:“我不管有多難開,我只想讓你清楚記得,你三歲孫女還在安城等你,你萬不可讓她失望的好。” “好,你不要傷害靈兒。”名滿天下的七心玲瓏為了自己的孫女,也不得不卑躬屈膝。黎斯暗道,原來黑夜拿了公孫巧的孫女做威脅。 片刻後,所有人聽到從鎖孔裡發出“咯嘣!”一聲脆響,鎖孔外的黑色波瀾開始沿著順時方向退卻,石門打開了。王荷花指揮手下推開了重逾千斤的石門,石門後的景象卻令所有人吃了一驚。 石門後同樣是一個擁有巨大空間的石洞,同樣是半截斷崖,跟石門這邊的斷崖一模一樣,石洞另一端的景象則因為距離過於遙遠而完全看不到,只有幽冷空曠的黑暗,在斷崖下同樣是無底洞似的地下深淵。 斷崖側依舊是橫渡高空的鐵索棧道,但這一次不再只有一條,而是三條。三條鐵索棧道分不同方向射入茫茫未知的黑暗裡。 王荷花杏眼凝望石洞龐大的黑暗和深淵,倏爾轉頭看向一人。這人面色憔悴,同王荷花目光交匯,無奈說:“我幫你得到那東西,你答應過會放我一命。”說話的是桑煌。 “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須幫我找到九幽尸王的寢陵。”王荷花瞄了瞄斷崖側的三條鐵索棧。桑煌走到斷崖側說:“按照叔父留下的密書,通往九幽尸王寢陵的應是最左邊的一條。” “好,很好,你先走。”王荷花笑容盈盈,桑煌先行踏上了最左邊的鐵索棧道,王荷花派出手下一前一後跟隨著桑煌也上了棧道。 這時王荷花手下里有人道:“不若殺了黎斯幾人,也省的分心。”王荷花搖頭道:“不急,他們已盡在我掌握裡,留著他們興許之後還用用處。” 黎斯、寧長尚從鐵網裡走了出來,但身體多處穴道已被封住,無法運行內力,只能正常的行走。 黎斯讓白珍珠先走上棧道,自己跟在小丫頭後面上了棧道,隨後是寧長尚和蔡亮,牛娃走過王荷花身旁時一言不發,隨後的黃葉子馱著金閃閃也跳上棧道,金閃閃避開王荷花看向他的目光,像是完全不認識這個同自己一起逃出死神魔掌的大姐姐。 石洞的空間比之前面的更大,凜冽刺骨的深淵風從地下吹上來,吹得鐵索來回晃蕩。突然,黎斯看到桑煌前面的鐵索上有一點紅色亮光,道:“前面有東西,小心!” 空蕩幽深的空間里傳出一陣“噝噝!”的聲音,一縷詭異的黑紅色火焰燃燒起來,倏然,火焰似一條紅色長蛇席捲向眾人。 “火,起火了!”桑煌驚慌大叫,王荷花沉聲:“速退!” 桑煌眼睜睜看著一條跳動的火舌撲向自己,僵直在鐵索上,王荷花大喝:“桑煌,趕緊退後!” 王荷花的提醒已晚,紅色火蛇須臾間吞噬了桑煌。桑煌恐怖的慘叫聲從火蛇里傳了傳來,黎斯等人聽到火蛇裡的桑煌瘋狂大喊:“為什麼……他騙了我!他騙了……我!” 桑煌身形一斜,落下深淵。白珍珠嚀的一聲不敢看,火蛇吞噬桑煌後,鐵索棧道傳來“喀拉拉!”的碎裂聲,鐵索斷了。 “啊!”“啊!” 接連的幾聲慘叫從黎斯身前身後響起,那是猝不及防跌入深淵的黑夜成員,黎斯反應已是極速,他墜下鐵索棧道的瞬間用一隻手拉住了鐵索,另一隻手抱住白珍珠。 兩人隨著斷開的鐵索甩向深淵下的石壁,風在耳邊的呼嘯,眼前的景象轉瞬即逝,不知在高空裡隨著鐵索飛行了多久,最後黎斯聽到了“砰!”的一聲巨響,鐵索連同自己撞上了石壁。 黎斯第一感覺是全身巨痛,身體似碎了一樣無力,漸漸的巨痛感才開始消退,意識重新回到了黎斯腦海裡,而白珍珠緊靠在黎斯背後,難過的閉著雙眼。 “珍珠,你怎麼樣。”黎斯問,白珍珠指了指額頭,黎斯看到白珍珠額頭劃破了一個口子,鮮血滴落,幸虧只是皮外傷,並未傷及骨頭。黎斯轉目鐵索上下,鐵索還在微微搖晃,似一條巨大的蜈蚣從斷崖插向深淵。 黎斯提一口氣,現在當務之急是回到上面斷崖去。 黎斯背著白珍珠艱難的攀附著鐵索而上,途中,又出現了先前石洞裡見過的古里古怪的突出石板,像是一道道的疤痕於巨大陰冷的石壁上。黎斯暗中運用內力,意外的發現被封住的幾處穴道竟都解開了,可能被巨大的撞擊力撞開了穴道。 黎斯重新獲取了內力,攀爬起來就容易多了,終於,黎斯同白珍珠回到了斷崖。 耳邊是溫柔的笑聲:“黎捕頭大難不死啊。”是王荷花,王荷花身後有五名黑夜成員,另外的五名成員估計已經葬身深淵。再是寧長尚、蔡亮,牛娃也安然無事。 只是,沒看到黃葉子同金閃閃。 “閃閃呢,還有黃葉子呢。”白珍珠紅著眼睛問。黎斯搖頭,他同白珍珠墜下深淵的距離最遠。一路攀爬上來並未看到黃葉子和金閃閃,可想而知,他們的生還的希望已經沒有了。 “嗚嗚……嗚嗚!”白珍珠靠在黎斯肩膀上哭了起來,黎斯也料想不到,剛剛從撫仙村死裡逃生的金閃閃最終還是喪命在九幽尸王墓裡,天命定數? “桑煌這個混蛋,害死了我們五個人。”王荷花臉色越發陰冷,最左邊的棧道已經斷裂,只餘下了中間、右邊的兩條棧道。 “黎捕頭,請吧。”王荷花說話客氣,指著中間的棧道。黎斯先走上棧道,隨後白珍珠跟在他身後,餘下的人也都上了棧道。 黎斯走的不快,大約兩柱香功夫,中間棧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石台。 所有人上了石台上,但瞬間從石台高空射下了密雨般的尖銳石根,“噗!”“噗!”兩聲,兩名黑夜成員被突然射下的石根刺穿胸膛斃命,而石台也變得搖搖欲墜。 王荷花只得又讓所有人按照原路返回,回到了開始的斷崖。 兩次的錯誤選擇讓王荷花失去了七名手下,王荷花的臉色慘白了許多,只有右邊棧道一條路了。 黎斯淡淡一笑,再一次走上了鐵索棧道,王荷花最後上了棧道。 “這條棧道定然通往九幽尸王周侯的寢陵,否則就見鬼了。”黑夜裡有人道,他的這話倒也說出了當下所有人的心聲,兩條錯誤的鐵索棧道葬送了包括桑煌在內九人的性命,沒有人願意成為下一個。 在這暗無天日的石洞裡,黎斯覺得身體狀態越來越差,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的疲憊。右邊棧道似走不完的漫長,黎斯雙腳都開發發麻,他突然聞到了一股味道,這味道說不出的親切熟悉,是飯香。 白珍珠從身後也道:“好香的味道。” “前面。”鐵索棧道盡頭出現了一個幽幽的洞口,竟然還有淡薄轉動的光芒從洞口射出,黎斯精神一震,拉著白珍珠進到洞裡。 太陽懶洋洋的飄在天空上,黎斯躺在大床上,微微側目看著被自己吃光的一桌飯菜。香氣飄來,白珍珠輕盈的走到黎斯身旁,柔柔的將紅唇印在了黎斯臉頰上,黎斯心口狂跳,臉上一陣火熱。他擁著白珍珠,喃喃道:“真像是一個夢啊。”黎斯道完,腦袋突然似針扎一樣的疼,有些東西像埋在土裡的蟲繭不顧一切的想要鑽出來,黎斯倒了下去,耳邊傳來白珍珠關切的話語:“黎大哥,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黎斯勉強睜開眼睛,他看到白珍珠望向自己的雙眸中,裡面倒映著的是另一個世界。 不對,這不是真實的! 黎斯發狂似的打碎了所有東西,支離破碎的世界隨著一陣目眩神迷重新在黎斯眼中羅列。黎斯雙眼一陣刺疼,他閉眼,再睜開,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幽深的洞穴裡。 洞穴充盈著紫色華光,轉動的紫色光影從頭頂高高的石牙尖端灑下,光影迷亂打在黎斯眼中,黎斯身旁,白珍珠夢囈似的喃喃自語,臉上一陣潮紅,雙眼微睜但無神。洞內別處,王荷花還有三名手下處於一角,也是同樣情況,神遊物外。 同樣情況也發生在寧長尚、蔡亮、公孫巧、牛娃身上。 “紫栗!”黎斯盯著頭頂數丈的石牙,那裡有一團團紫色溫潤的晶石,是紫栗。撫仙村內,嚴成說過,服用少量紫栗後會讓人產生幻覺,原來積量巨大的紫栗僅僅用紫光就可以讓接觸到的人迷失自我,陷入幻境。 “醒醒,珍珠。”黎斯呼喚白珍珠,角落裡的王荷花突然打了一個激靈,也醒轉過來,待看清楚頭頂紫栗後,王荷花也明白了原委,她連忙叫醒了身旁手下,但其中有一人已經口吐白沫猝死。 紫栗洞內沒有出路,是一條死胡同。活下來的九人第三次回到了斷崖,每個人都已經筋疲力盡。 王荷花讓所有人現在斷崖休息,吃些乾糧,養精蓄銳。牛娃望著斷崖下的深淵,一言不發,王荷花走到他身後:“牛娃,別做傻事。” 牛娃腦袋轉向另一側,不看王荷花一眼。 “我知道你恨我。” “你可以殺了我,也可以不要我。但你不能傷害村長,還有撫仙村里的人,他們待你都是真心的,你是個魔鬼!”牛娃眼中通紅,走回黎斯旁邊。 白珍珠漆黑的眸子翻出一陣霧氣。黎斯拍打著白珍珠的後背說:“丫頭,在想什麼。” 白珍珠臉微微一紅,目光漸漸堅定,說:“我想,如果方才在紫栗洞裡看到的都是真的,該有多好。或者,讓我一直生活在那個幻覺裡,不要醒來也好。” “你……”黎斯本想問你看到的是什麼幻覺,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白珍珠抓住了黎斯的雙手柄:“黎大哥,有你在身邊,真好。你在這裡,我死也不怕,哪怕會死在深淵裡,也無憾。” 黎斯心有感觸:“丫頭,你不會死,我要平安帶你出去。” 黎斯望著斷崖外晃動的兩天鐵索棧道,蔡亮道:“會不會根本就沒有九幽尸王墓?” “不會。”寧長尚道。 黎斯目光一亮:“寧兄說的沒錯,九幽尸王墓存在,只是我們找錯了方向。” “嗯,難道你知曉了九幽尸王周侯的寢陵在哪裡?”王荷花問,黎斯緩緩說:“走到今時今日,我們都懷著找到九幽尸王墓寢陵的目的。你既然在撫仙村生活了多年,可知尸王的來歷。” “自然知道。”王荷花道:“尸王是南仙州忌憚恐懼的惡靈魔神,傳說它寄生於地獄十八層地獄之下的深淵裡。” “難道你是想說……周侯墓……” “不錯,周侯被奉為九幽尸王下葬。那它的寢陵不應該在上面,而是在更下面。”黎斯伸手一指,指向的是斷崖下幽深無盡頭的地下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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