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天朝名捕3·天曜變

第16章 第七章陰河仙子

天朝名捕3·天曜變 王珂 7214 2018-03-22
南仙大山里的天色陰沉了下來,龐大的山軀輕而易舉的攔截了陽光最後的溫存,白珍珠醒來。 “噓噓……噓噓!”窗外像有人在吹口哨,哨聲起伏似山中小泉十分清脆,白珍珠自幼對美妙的聲音特別留意。白珍珠從床上爬了起來,兩三個時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讓自己的雙腿微微有些麻木,尤其是被蛇咬傷的地方,但行動已經沒有了大礙。 白珍珠來到窗口,她隱約的看到了一個小男孩的輪廓,小男孩站在村屋後面的雨樹林裡,嘴裡發出清脆的口哨聲。白珍珠越瞧越覺得眼熟,那個男孩的輪廓像是金閃閃。 “閃閃?”白珍珠從窗戶外探出腦袋去喊,口哨聲戛然而止,小男孩轉過腦袋看著村屋這邊,夜色朦朧,樹影婆娑,白珍珠無法看清楚男孩的臉,只是感覺上便是金閃閃。

白珍珠出了房間,蔡亮躺在一條長凳上守著門口,打著呼嚕,嘴角流下幾絲口水,不知又在夢裡吃什麼好東西了。 白珍珠拖著受傷的左腿,跨過蔡亮,轉過村屋,來到了後面的雨樹林。 雨樹林本來就不大,白珍珠失去了小男孩的踪影:“走了嗎?” 白珍珠話音過落,一陣口哨聲從雨樹林的另一頭傳來,白珍珠笑了,跟著口哨聲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戌時過,陳善看著這幾個西原府來的官員大人,他們在飯後讓陳善將撫仙村村民都叫來一起,說是有重要的話要說。陳善心裡有些忐忑,他沒有看到自己的兒子陳昇,莫不是這幾位大人解開了連峰的兇殺案,準備告訴所有村民自己的兒子就是殘忍的殺人真兇。 撫仙村村民大約都來齊了,來了四十餘人,圍攏在村中央的古井旁。

嚴成、寧長尚也站在古井旁,兩人腳旁有一個牛皮紙包,還有兩個水桶,水桶裡盛滿了水。嚴成鷹目微芒,開口道:“村長,請到我身旁。” 陳善在牛娃的攙扶下來到了古井旁,嚴成面對所有村民道:“老朽乃因為公案來到了撫仙村,在撫仙村里經歷了一些詭異甚至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噩夜醒來擺脫不了的幻境。我相信在撫仙村里出現過噩夢幻境、幻覺的人絕非只有我們這些外來人,你們,是否也有過自己的夢魘。”嚴成的話低沉有力,在場的撫仙村村民裡有人點起頭來。 “我有過,一個很可怕的噩夢,有一個怪物追我,想要把我吃掉。”說話的是一位少女,少女話說完。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男童接口道:“我也做噩夢,娘說那是山里的神仙在懲罰不虔誠的人……”

男童沒講完,旁邊的婦人立即摀住了男童的嘴巴。但男童所說的意思已經表述了出來。 須臾,在場的四十餘位村民都是面有變色,有些開始顫抖起來,嚴成回頭看了一眼陳善,看到了陳善眼中轉瞬即逝的驚慌,陳善沒想到嚴成今晚所說的會是這些事。 “噩夢……無休止的夢魘。我相信你們當中有很多人都體會過,但是為什麼會有噩夢,會出現幻覺。你們可曾想過原由?”嚴成目光盯在一個人臉上,陳善。同樣,許多撫仙村村民也習慣性的看向他們的領導者,陳善。 陳善面無波動。嚴成知道陳善在等待,等待自己給他怎麼樣一個問題,嚴成吸一口氣,沉聲道:“因為——九幽尸王。” 嚴成幾個字出口,在場的村民裡一陣喧鬧,“九幽尸王”在撫仙村是不可輕易說出口的四個字。陳善望向嚴成:“大人,您想說什麼?”

“噩夢、幻覺這些都是九幽尸王帶給你們,因為你們不夠虔誠,所以沉睡的九幽尸王就懲戒那些不虔誠村民,讓他們每夜都做噩夢。於是你們開始虔誠的信奉尸王,在村外建了專門祭拜九幽尸王的祭堂,甚至連從南仙大山深處流出來的陰河也被你們奉以聖水,迴避並加以敬畏。也因為這般,在發覺連峰是死於陰河河畔的時候,村長你才會對連夫人說出那句'你們家峰兒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你不知會有怎樣的後果嗎'的意味深長的話語。村長、連夫人,嚴某可有講錯。” 嚴成目光遊轉在陳善同人群裡的連夫人臉上,連夫人很快搖頭說:“不要問我,是我不好,是我不夠誠心……所以魔神才會帶走了我的峰兒。”連夫人說出的話驗證了嚴成推測。九幽尸王之忌憚在每一個撫仙村村民心中根深蒂固。

“大人,你所說無錯,但並不全對。你來村中時間尚短,對於撫仙村的歷史以及魔神還有許多不了解的地方。”陳善道。 “村長說的是。暫且不提撫仙村歷史,我接下來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找出那些藏於你們噩夢深處的夢魘、幻境,打破它們。”嚴成說的神乎其神,村民臉上都是一副無法相信的神情。 嚴成道:“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神魔存在,若說有,它們也只存在於人的心中。你們出現噩夢、幻覺的真正原因是這個。”嚴成指著那口幽幽通往地下深處的古井。 “井?”有人不懂,陳善看著那口古井,等著嚴成接下來的話。 嚴成道:“這桶水是我從古井裡打出來的水,村長,你過來看一下。” 微薄月光下,陳善竟看到古井水里有絲絲浮起沉下的紫色顆粒,陳善詫異道:“這是?”

嚴成道:“這些浮動的紫色顆粒名叫紫栗,是一種神奇的石粉。這種紫栗極難見到,我年輕時遊歷大世邦國寰支國時,在他們皇宮裡見過一次。紫栗存世稀奇,且是神奇之物,它生於水中,但白日里你不會看到它,只有在月光下它才會顯露本體,而且還需要往水里灑落鹽粒才能看到紫栗的本來面目。而紫栗的神奇在於,它可以讓失明的人重新看到這個世界,即為神藥。紫栗可以將整座宮殿佈置的異常美輪美奐,寰支國的皇宮里便有一座公主宮殿置有紫栗粉懸於弧頂,月光來時,如同置身天上紫色神殿一般。以上說的是紫栗的神奇之處,但紫栗雖可藥用,但存有毒性。如果有人經常食用,短期內會變得精神不振、沉沉欲睡,時間一長則會出現噩夢、幻覺的症狀,而如果無法及時制止,食用紫栗之人終會因為越來越頻繁的噩夢被活活折磨而亡。”嚴成說完,盯著每一張錯愕驚奇的臉,道:“紫栗,便是你們噩夢的來源。而那些所謂的魔神懲戒只是撫仙村先輩無法解釋種種詭異現象所捏造的一套說辭。”

“你說的荒謬,大人。”陳善反駁道:“古井的水,撫仙村的每一個村民都有喝,我也喝了,我的夫人也喝了,我的確做了許多噩夢,但我的夫人卻從來沒有被噩夢糾纏過。還有,我那瘋兒子陳昇,他也從未有過噩夢,也沒有出現過幻覺。”陳善道完,村民裡有極少數也回應道。 “村長說的對,我也從來不做噩夢,而我自小就是喝古井裡的水長大的。” 嚴成點頭道:“我走訪撫仙村時,也問過了幾家,有不多的村民並不被噩夢所糾纏。當時我已經懷疑古井內含有紫栗,但卻想不明白為何有的人喝紫栗中毒產生幻覺,而有些人卻無事。直到我在村長村屋裡遇見了一位點撥我的人。”嚴成目光一轉,看到牛娃身後站著的女子。女子淡施胭脂,樸素的布衣素釵和蒼白病態並沒有遮擋住她天然的美麗,嚴成指著的正是牛娃的娘子,王荷花。

“我……”牛娃看著自己娘子,王荷花搖頭說:“我沒有,沒有點撥你。” “不是你,是你的病點撥了我。”嚴成道完,打開了牛皮紙包,裡面是一些剛摘下的紅色花瓣。王荷花看了一眼,道:“噫,紅燕子?” “不錯,這是一位珍貴的草藥,我在南仙大山里看到了許多,村長管它叫做'紅燕子',因為它鮮紅似血,且形狀像是飛翔的燕子。而它在醫術裡的學名名叫——雪珍。雪珍是一種內裡調息的良藥,對於病痛有奇效,而它本身同樣是一位解毒藥,可解的便是至幻、至迷的毒藥。”嚴成道完雪珍,轉而問王荷花道:“如我所猜沒錯,王荷花你可是從未出現過幻覺?” 王荷花點了點頭:“對。” “王荷花每每身體固疾發作時會服食含有雪珍在內的草藥醫治,故此她雖然喝了古井裡的紫栗,但卻不會中毒。”嚴成又看著村長夫人,說:“村長夫人還有其餘不多的不被噩夢、幻覺所糾纏的村民,則是因為喜將雪珍入菜,我曾經看過村長夫人將雪珍果實作為配料入菜。每隔一段時間吃一些雪珍果實,自然不會產生幻覺了。”

嚴成轉向陳善:“村長你不食雪珍做成的菜餚,因為雪珍花本身的辛辣之味讓你無法吞嚥,這便是村長你被噩夢纏身,而村長夫人卻無噩夢的原因。” 嚴成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解密後,撫仙村內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希望從彼此目光裡找尋到事情的真相,最終有村民提議道:“只聽他一面之詞不可信,我們自己去撈水看看。”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四十餘撫仙村村民回家取來了鹽粒,又從古井裡撈出了水桶,放進水桶裡,果然一時沉澱後出現了紫色浮塵的顆粒。 真相似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窗戶紙,有村民擔憂道:“古井是我們做噩夢的源泉,那我們以後喝什麼。” “對啊,不能喝井水,難得渴死。” 寧長尚這時道:“大家稍安勿躁,這一桶是從陰河裡取來的河水,你們可以同樣檢驗一下,陰河河水里沒有紫栗,是可以喝的。”寧長尚說著,用鹽粒在另外一桶早早準備好的水里做了檢驗,沒有紫色浮動顆粒。

“但是……陰河的水是不能喝的。”連夫人突然說,寧長尚好奇問:“為何?” “陰河流出來的是深埋在南仙大山山下的魔神的血液,誰喝了它的血,誰就會遭受報應。”連夫人道,她見嚴成、寧長尚不信,肯定的說:“這是真的,幾年前有人喝了陰河裡的河水,第二天從陰河的源頭就飄來了一具滿身綠色的屍體,喝了陰河河水的村民見到後活活被嚇死了。” 嚴成同寧長尚對望一眼,綠色屍體豈非同出現在蔡亮床榻旁的綠色骷髏有所關聯。果然,有村民稱自己也見到了綠色的屍體,也有見到綠色骷髏的村民。 “還有峰兒,若不是他褻瀆了陰河之靈,他也不會遭此凶禍。”連夫人認定是陰河之靈的魔神殺害了自己的兒子。 此時,一人悠長清亮的話語從人群後方緩緩傳至:“連夫人此言差矣,我可證明害死你兒子的是人,而非鬼神。” 眾人回頭,嚴成淡淡一笑,寧長尚的目光裡有了一絲別樣的神情,他望著人群後,出現的是穿一身青色書生袍的黎斯,還有陳昇。 口哨聲斷斷續續,白珍珠走走停停,終於口哨聲消失了,白珍珠呼喚金閃閃的名字,又不見答复,莫不是從開始自己認錯了人。白珍珠好生無趣,轉身想回去村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出村屋有一段距離,面前不遠出現的一大間村屋竟是白珍珠認識的,是連峰的村屋。 “怎會走到了這裡……”白珍珠自言自語,想到一具未埋入土裡的屍體擱放在村屋裡,白珍珠三步並作兩步向遠處走。 “咚!”的一聲沉悶聲響讓白珍珠身體猛地一震,一點點轉回了視線,連峰村屋的門打開了。 一股看不透又冰寒的黑暗從村屋裡透露出來,白珍珠恍若看到了一個男童的身影在村屋裡面,白珍珠咬著牙,腳步不受控制的走向村屋裡。 村屋側,那間盛放著連峰屍體的門打開了。白珍珠大聲問:“閃閃……閃閃是你嗎?你不要嚇姐姐。”白珍珠大聲其實只是給自己壯膽,但聲音到了最後已經聽聞不到了,白珍珠在門前停止了好久,終於推開了門。 一張臉貼在地上,眼神猙獰的望向白珍珠。那是大門牙連峰,白珍珠清楚記得大門牙死後是閉著眼睛的,但此刻卻睜開了,一雙眼珠子還動也不動的瞪著自己。 “啊!”白珍珠貼著冰冷的牆壁,恐懼的叫出聲來。 “你說什麼……我的兒子是被人害的?”連夫人的目光從黎斯臉上轉到了陳昇臉上,陳昇面無表情,似臉頰上掛著一塊冰石。 “陳昇,你殺的我兒?”連夫人顫聲問。 “不是。”陳昇說的很果斷:“我沒殺人。” “黎大人,可有證據說就是我兒殺的人?”陳善問道,黎斯帶著陳昇來到嚴成旁邊,望著面前一眾村民道:“有。” “先從連峰屍體開始說。連峰胸口有一個大洞,開始我習慣的將胸口大洞認定是某種利器造成的,比如獵刀、斧頭等,因為在傷口邊緣有鋸齒狀的傷痕。兇手極其凶殘,殺人後將被害者的心臟血肉都挖空,後來我想到,兇手做的如此殘忍,可能是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之後,我重新將屍體檢驗回憶了一番,找到了一個致命疑點。胸口大洞留下了鋸齒狀傷痕,按照正常傷口留面,應當會在胸內骨骼上找到同樣的鋸齒狀傷痕,但我並沒有見到。相反,在連峰骨骼上我發現有一些局部的碎裂,但這不是刀斧利器所致,更像是墜落所致。於是我從陰河上流溯源而上,找到了一處山崖下的瀑布,在瀑佈內蘚苔上找到了染血的痕跡,這些蘚苔位於水瀑內側,故血跡沒有被沖洗掉,我將染血蘚苔已取來作證,上面應就是連峰的血跡,可以證明大門牙是死於高空摔落,胸骨墜石而亡,之後有人刨開了他的胸膛,取走內臟,並將屍體背到了下游。”黎斯說著,看了一眼陳昇:“做這些事的人便是你,陳昇。” “不是我。”陳昇依舊說。 陳善的目光多種糾結,重重一嘆。黎斯道:“一個時辰前,我秘密跟踪你到了瀑布山崖上,你像是在找東西,可否告訴我們你在找什麼。” 陳昇的目光游離:“什麼也沒找。” “事到如今還不願說出真相嗎。”黎斯從懷裡取出了染血的蘚苔,蘚苔包裹在一塊衣佈內,此外還有一樣東西,是一面光滑有光的銅鏡。 “銅鏡,我的銅鏡。”陳昇兩眼發光。 “陳昇,你在陰河山崖所尋找的東西可就是這面銅鏡。”黎斯厲聲問,陳昇頓了頓,慢慢點頭:“是……我的確在找它。” “那你為何去山崖尋找銅鏡,可是你曾經帶著銅鏡上過山崖。”黎斯問,陳昇搖頭,目光死死盯住銅鏡。 “我找到銅鏡的地方,就是這塊染血蘚苔的旁邊。”黎斯一字字說,說給陳善聽,也是說給在場的每一個人聽到。陳善的臉色鐵青,陳昇道:“那又如何,你……還我銅鏡。” “我且問清楚你,便將銅鏡還你。銅鏡為何會遺落於山崖瀑布下?為何你會去陰河?你何時去的陰河?”黎斯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陳昇頭腦一熱,大聲喊:“都是連峰不好,他趁我睡覺時第二次偷走了我的銅鏡,還約我到山崖上相見。我為了要回銅鏡就去了,那連峰才瘋了,他跟我要什麼藏寶圖,還說銅鏡就是寶物,說我既然有銅鏡就一定知道藏別的寶物的地方,他一直逼我。於是,我……” “殺了他?”寧長尚道。 “沒,沒有。”陳昇回復了些許神智,轉頭看著陳善道:“我不想讓爹再生氣,所以我沒有跟他打架,我走了。我沒有殺他,沒有殺他!” “他就是個瘋子,一定是發起瘋來殺了連峰。”撫仙村村民說,陳昇猛的將目光射向人群,晃著腦袋道:“我不是瘋子,不是瘋子,不要再說我是瘋子了!” “不是瘋子,你會為了一面銅鏡跟連峰打個你死我活,甚至不顧生死的跳下井去救那面銅鏡?”嚴成道,陳昇的嘴角抽搐起來,整張臉顯得扭曲猙獰:“我是要奪回銅鏡,因為……因為這面銅鏡是屬於神仙姑娘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了,然後親手還給她。” “神仙姑娘?”嚴成道。 陳善哀嘆:“陳昇啊陳昇,此時此刻,你滿嘴裡還是瘋言瘋語。撫仙村里哪裡來的神仙姑娘,你,你終究是要逼死我算了。”陳善道完,咳嗽起來,身體也搖搖欲墜。 “我,我沒說謊,爹。”陳昇見所有人沒有一個像是相信自己的,陳昇急了:“好,我可以帶你們去看神仙姑娘,你們看過之後,就會相信我說的話了。” “好。”黎斯道:“你帶我們去。” 一眾人來到了陰河瀑布下,午夜將至,山風帶著讓人窒息的寒冷。陳昇繞過瀑布,來到一側山壁,雙手攀著山石開始攀登。 牛娃背著陳善跟在陳昇後面也攀了上去,然後是撫仙村村民,有六人。最後黎斯同嚴成輕而易舉的攀爬上來。陳昇嘴角抽搐的更快了,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在拉著他臉上的肉。 山崖中間光滑如絲的巨大石壁,子時已到,陳昇揮了揮手讓村民們走的遠些,他自己也退開,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盯著石壁。 牛娃看的奇怪,想開口:“陳昇,哪裡有……” “別說話,來了。”陳昇打斷牛娃,眾人隨他緊張的注視裡看到了一幕神奇的景象。 子時後的弦月將一縷縷溫順的月光撒在石壁上,石壁陡然起了一陣漣漪,漣漪由中間向兩邊擴撒。漣漪後,一個少女曼妙絕美的身姿一點點一絲絲出現在了石壁上。 月光柔美,少女的面容籠罩在一片氤氳中,但少女輕靈的身動、流水的形體已足夠給在場的人以遐想,如此身姿、韻動的女子絕對是一位天姿國色的美人。少女手擎一把長劍,劍鋒遙遙指向頭頂弦月,頭梳一個追雲髻,落下的幾縷簇成的髮絲裡捲著少女小巧的耳垂,耳垂上懸有彎月形的耳墜。少女衣裙翩躚,恍若是順著月光從九天上流淌而下的月光仙子。 所有人都看的痴了,少女的舞勢倏然有了急轉直下的變化,變得鋒芒畢露,一柄方才在她手裡猶如花枝般的利器也散發出凜冽殺機,從劍舞到了劍技。劍圈住少女身前,劃出一層層絢爛劍光,那是劍客高手才能施展出的護身劍花。 黎斯和嚴成看的嘖嘖稱奇,所有人都沒有說一句話。許久,月光偏移了石壁正空,石壁上的少女倩影也開始褪色,最後只剩下了一塊冰冷的石壁。 “這……這就是神仙姑娘?”牛娃吃驚不已,在這年輕憨厚的少年心頭似有一股異樣的情緒在拂動他的心緒。 陳昇道:“她就是神仙姑娘。我的銅鏡就是在石壁下撿到的,它屬於神仙姑娘,我發過誓要將銅鏡親手還給神仙姑娘。” “但連峰那個混蛋他偷偷跟踪我到了山崖,纏著我非要我說藏銅鏡的寶藏在哪裡。”陳昇望向陳善道:“上次在古井旁就是他纏著我要我講出寶藏的地點,我說不出來,他就搶走了我的銅鏡,我……就跟他打架了。” “即便你說的對,這面銅鏡又如何會出現在瀑布下面?”黎斯腳下是飛流而過的陰河河水:“在連峰死前,你是否見過他。” 陳昇點頭:“他死前的晚上約我來山崖上相見,他暗中又偷走了我的銅鏡。然後的事我已經說了,他用銅鏡要挾我交什麼藏寶圖,我沒有,我也不願意再看到爹難過,於是我就走了。但我走的時候,連峰是活著的。” 嚴成道:“你走了,大門牙還活著,即使他是自己失足落下陰河至死,但同樣也無法解釋有人刨空了他胸膛的事實。” “這個石壁上的少女活靈活現,像真人一樣,難道是魔神座下的仙子。”有村民道。 “那連峰是不是褻瀆了仙子,所以招來了殺人之禍。” 但同樣有村民認定了陳昇就是殺人兇手,陳昇道:“我把秘密都說給你們聽了,我是為了神仙姑娘才跟大門牙打架,我沒有殺他。” “你說的誰信?”村民中人質疑。 “我信。”清靈的少女口音,黎斯猛的回頭,白珍珠微笑著出現在黎斯不遠處,身後跟著寧長尚。 “丫頭,你怎麼來了?” “我來是為了告訴大家,殺死連峰的人不是陳昇。” “你有證據?” “有。”白珍珠取出了隨身的手帕,手帕里有幾根黃色的毛髮。珍珠隨即對黎斯、嚴成細細道來自己誤打誤撞進入連峰家後的經歷。 白珍珠打開停放連峰屍體的堂房門,看到連峰壓垮了停屍的桌子摔落在地上,白珍珠害怕得不得了,就在白珍珠轉身要走的時候,卻瞅見連峰的嘴巴也張開了,嘴巴里還伸出了幾縷細細的毛髮。白珍珠取出毛髮,毛髮深黃,末端有著細微的紅色。 “這黃色毛髮先前應在他咽喉裡,沒上也沒下,所以沒有被發現。”嚴成道。 “毛髮是動物的毛髮。連峰臨死前吞嚥下這些毛髮,也許他想將他的死亡真相留給我們。” “這是狗毛。”黎斯道,他同白珍珠凝望。撫仙村人丁稀少,養狗的也不多,而兩人都見過一條狗,毛髮便是深黃轉微紅,那條狗就是黃葉子。 “宋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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