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天朝名捕3·天曜變

第11章 第二章千思再妙想

天朝名捕3·天曜變 王珂 5168 2018-03-22
西原府衙門,西原縣令令狐遊專心聽著寧長尚禀告西原府最近所發生的失踪案的案機令狐遊不禁微微皺起眉頭,這烏山山賊雖然是一群烏合之眾,但畢竟也有百人之多,若要全部緝拿這些山賊,著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這邊寧長尚剛剛禀告完,正堂外傳來了蔡亮的聲音,蔡亮隔著老遠喊:“捕頭,我抓來了。” 令狐遊最不喜大大咧咧、呼呼喝喝的人,偏這蔡亮就是這一類人。寧長尚拉開門:“有事不會進來慢慢說,吵什麼。” 寧長尚注意到了跟在蔡亮身後的黎斯三人,寧長尚乍看黎斯,覺得眼熟,似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 蔡亮進來道:“他們三個破壞了青雲書堂堂房裡的證物和現場,我將他們都拿住了。” 黎斯笑而不語,白珍珠年紀小吃不得這等怨氣,道:“明明就是你自己為了捉兔子,疏於職守,讓歹人進入到堂房裡破壞了證物、現場。你這無能的捕快,拿不到人,卻又找我們來頂罪,真個該打你鐵板子。”

“你胡說。”蔡亮否認。寧長尚也清楚蔡亮貪吃的不足,道:“姑娘,既然你已經說出了他的不是,不若將事情前後同我講個清楚。” “說就說。”白珍珠將蔡亮捉兔,現場被毀的過程一一說了出來,其中白珍珠還添油加醋的對蔡亮撅屁股抓兔子的醜惡姿態多有描繪,讓在場聽到的人多了幾分笑感。寧長尚回頭瞪了蔡亮一眼,蔡亮臉色變成醬紫色。 寧長尚等白珍珠說完,問蔡亮:“蔡亮,這位姑娘說的可是事實。” 蔡亮點頭道:“大部分……大部分是,但堂房裡就只有我跟他們三人,現場被破壞,除了他們三個人還能是誰幹的。” 沉默許久的黎斯突然抱了抱拳,對令狐遊同寧長尚道:“兩位,青州莫言塔一別兩年,卻不記得黎某了。” “莫言塔?”兩年前康王周邈廣邀天下豪傑至青州莫言塔攜酒吟詩,同暢心中抱負。當時令狐遊同寧長尚受邀前往。令狐游從座位上站起,拱手道:“令狐遊眼拙了,竟沒認出天下神捕的黎斯。”

“令狐大人過譽。”黎斯回禮,這邊寧長尚也終於想起了黎斯身份。黎斯身份既表明,決計不可能是破壞現場的惡徒了,寧長尚二話不說,讓尹平取來鐵板子,狠狠賞蔡亮鐵板子。 “黎大人被封天原四大神捕,卻不知怎麼來了西原府呢。”令狐遊問,黎斯道:“只因收到了一位老友書信,信中言他不多日就會到西原府,希望我同他在西原府相會。”黎斯說出,目光低垂一下,這細微動作被寧長尚捕捉道,寧長尚笑過,並不多語。 “既然來了,西原府雖轄域不大,但有不少山川美景,黎大人可多駐留幾日。”令狐遊文縐縐說,黎斯道:“令狐兄直呼黎斯名諱即可,多餘顯得生分。” “甚好。”令狐遊點頭說:“黎兄。” “令狐兄。”黎斯點頭笑說。令狐遊、寧長尚同黎斯交談頗為投緣,寧長尚將日前發生的連環失踪案講給黎斯聽。

戌時後,令狐遊將黎斯安排到了驛館裡。黎斯三人來到了黎斯的客房,吳聞仔細聽聞後說:“外面沒動靜了。” 白珍珠忍不住道:“黎大哥,西原府發生的連環失踪案是不是跟那個有關。”白珍珠瞥著黎斯胸口。黎斯取出一張黑色信箋,黑色的內頁上勾畫著一抹血紅彎月,純黑色的背景、鮮豔欲滴的血紅。 信箋的另一側內頁上寫著一排句子。 “一月初九,黑夜盡現,西原府一會。” 黎斯將目光投在黑紙紅字上,現在他如約來到了西原府,是否能同留函給自己的神秘人相會一面呢。 “西原府失踪案的確詭異,山賊敢明目張膽的進入府衙境內行案就說不通,且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案。” “捕頭你是說,不是山賊幹的?”吳聞道。黎斯說:“表面上看,矛頭都指向烏山山賊。不過雖鐵證有餘,但尚存疑點,比如動機。至今為止,沒有任何一家原主收到山賊的勒索。”

“他們擄人並非為了錢財呢。”白珍珠說,吳聞說:“山賊劫人不為錢,跟狼有肉不吃一樣,更奇怪。” “吳聞說的不錯。”黎斯繼續說:“還有其他疑點。” “正常的犯案,隨著犯下的案件次數越來越多,犯人的手法會越來越嫻熟。而連環失踪案裡,犯人到了後面露出的馬腳越來越多,可疑。” “黎大哥你怎麼不同令狐遊講清楚。”白珍珠問,黎斯道:“因為我有顧慮,也就是你剛才問我的,是否失踪案同留函將我們引來的神秘人有關。” “若真有關,作案人布重重迷局,定有所圖。我若告訴了令狐遊,勢必會打草驚蛇。所謂一動不如一靜,我們可以自行暗中調查。” 丑時後,西原府驛館有兩道黑影竄出了驛館高牆,兩人便是黎斯同吳聞。兩人悄無聲息來到了青雲書堂。

黎斯和吳聞越過青雲書堂院牆,來到了後院堂房。鄂萬江的堂房自不會有人居住,竹門虛掩,黎斯走了進去。 黎斯目光在堂房裡游轉,隨即被地上幾塊碎裂的青石吸引。 青石零散在地上,不遠是被毀壞的血跡藏字。血污藏字大部分看不到了,還遺留了一點比劃溝痕。 黎斯指揮吳聞,讓吳聞坐在書架同木台之間,背靠牆壁,然後用左手在牆壁寫字,寫的同樣是一個烏字。吳聞的姿態變得很奇怪,他首先得背靠牆壁,而後一隻手跨過空白牆壁,去遠處鄂萬江留字的地方寫字。 “吳聞,你先說說,方才寫字感覺如何?” “感覺,很彆扭。”吳聞將感覺說了出來,黎斯點頭說:“你說的對,是彆扭。我已經將你跟鄂萬江書寫的烏字的比劃對照過,都很彆扭。這說明什麼。”

吳聞眸中一亮,說:“捕頭想說,鄂萬江在血跡裡書寫藏字時的姿勢跟我一樣,也是背靠牆壁,拽左手寫的。” “不錯。從你們二人烏字的比劃扭曲角度可以推斷出來。”黎斯將目光從吳聞臉上移開,說:“為何鄂萬江要如此彆扭的寫下這個烏字,而更重要的是,他當時背對牆壁,面對屋內,也就是面對劫犯。劫犯會讓他留下血跡藏字嗎,除非……” “鄂萬江受到劫犯要挾,不得已留下藏字。”吳聞接口道。 “不錯。如此,烏字並非鄂萬江本意書寫,而是受到了要挾才不得已寫了。但即便這樣,也還有說不通的地方。”黎斯蹲到吳聞方才背靠的牆壁旁,道:“鄂萬江為何用這麼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來寫。” “也許鄂萬江還想將他自己的意願傳遞給我們。”黎斯看到木台。這木台先前載放青石,黎斯目光又轉到青石碎塊,眼中倏然閃現過一股跳動的芒光:“青石……有意思了!”

“捕頭,哪裡有意思。”吳聞茫然看著黎斯,黎斯神秘一笑:“鄂萬江背靠牆壁坐在這裡寫字,旁邊是這塊木台上的青石,你不覺這是鄂萬江在對我們傳遞線索嗎。” “一人,一山石,成一字。” “仙!”黎斯道:“鄂萬江執意要背靠牆壁寫字,是想告訴我們'仙'字。” 黎斯撿起一塊青石,說:“寧長尚說,青石上的血印在靠近牆壁的一側,所以他判斷是鄂萬江受傷後依托青石起身,留下了血手印。如果不是這樣呢,鄂萬江有心將更多線索留給我們,那這個血手印裡是否也存在古怪。” 黎斯盯著青石,突然對吳聞道:“吳聞,取出西原府地圖。”黎斯將地圖看過一遍,目光最終凝在了西原府西南方向的一個小點上,小點標註的是一個大山深處的村落,村名——撫仙村。

“青石留血掌,亦可理解為'撫'石,——撫仙村。” 一月初十,宜平治道塗,忌入宅、掘井。 卯時,黎斯同吳聞回到了驛館。黎斯剛待開門,門“吱呀”一聲從裡面離開了,探出了白珍珠小巧的臉盤,白珍珠對著黎斯做了個鬼臉,將黎斯、吳聞兩人接近房間裡。 白珍珠的房間亮起了燈盞,驛館小門裡倏然走出了一個瘦長的男子。男子略微一遲疑,離開驛館,很快來到了西原府縣衙後門。 西原府縣衙,寧長尚剛剛睡下,突然聽到窗邊傳來敲窗聲:“誰?” “猴子。”寧長尚讓男子進來,男子名叫鐵衝,尖嘴猴腮,故有“猴子”的外號。 “捕頭,我按照你的意思,暗中註意黎大人的一舉一動。丑時,黎大人離開了驛館,卯時後才回來。”

“辛苦了。還是那句話,小心謹慎、不可暴露。” 鐵衝拉開一道門縫閃了出去,寧長尚再無睡意,喃喃道:“黎斯,你來西原府,究竟意欲何為?” 辰時,早飯後,驛館衙役對黎斯講,令狐遊同寧長尚在西原府縣衙恭候。黎斯不敢怠慢,帶著吳聞、白珍珠來了縣衙。 令狐遊見到黎斯,就開始對黎斯講述繳捕烏山山賊的詳細計劃,令狐遊將全盤計劃講完。黎斯看了看令狐遊,又瞅了瞅寧長尚道:“若非到必要之時,盡量避免血腥殺戮。” “這個自然。”令狐遊道。 黎斯出了縣衙,帶著白珍珠來到了西城一家偏僻的酒樓。兩人邊吃邊等,吃了不多會,傳來了敲門聲。黎斯開門,進來的正是吳聞。 吳聞喝乾了一杯茶後才說:“我找了青雲書堂那條長街的地頭蛇,花了銀子讓他幫忙調查鄂萬江底細。原來鄂萬江平日里都窩在青雲書堂裡不出門,地頭蛇拿著鄂萬江的畫像四處打聽,有人認出了鄂萬江。認出鄂萬江的是個老婦人,但她說畫像上的人不叫鄂萬江,叫做桑煌。老婦人還講,桑家世居西原府,她自己原來就住在桑府旁邊。三十年前,桑家全府突然染上了一種怪病,大夫都醫治不了,桑家全家只好舉家遷移到別的地方尋找醫治,桑家人走後就再沒有回來。有風謠說,桑府全家在離開西原府遭遇山賊襲擊,都死了。畫像上的鄂萬江,就是桑府的大公子,桑煌。”吳聞道。

“捕頭可知原先的桑府在何處?”吳聞望著黎斯同白珍珠,黎斯笑了:“你莫非想告訴我,原本的桑府,就是現在的青雲書堂。” “還是捕頭聰明,哈,就是青雲書堂。”吳聞道。 黎斯點頭:“桑府、青雲書堂、鄂萬江、桑煌,越來越有意思了。” “這個青雲書堂藏了不少秘密。”白珍珠也說,黎斯望著白珍珠道:“丫頭,想不想上書堂。” 青雲書堂,白珍珠跟在黎斯同吳聞身後,黎斯將白珍珠喬裝成一位大家小姐,準備進入書堂學習。青雲書堂設有女子學堂,不多會兒,白珍珠跟著堂主去了學堂那邊觀摩。黎斯則獲得堂主准許,在青雲書堂內參觀。 吳聞看著白珍珠離開時的苦瓜臉,不由好笑。黎斯帶著吳聞繞向鄂萬江的那間堂房。 “捕頭,咱們幹嗎不直接亮出身份進來尋取線索,或者等晚上偷偷來也成,這般豈非太過麻煩。”吳聞說。 “說了暗中調查。再者,等到晚上,我怕拖得太久,時間一長則容易多生變故。”黎斯說著,兩人來到了後院東南角,鄂萬江的堂房。 “捕頭,咱們究竟要找什麼。” 黎斯走出堂屋,說:“鄂萬江,不,應當說是桑煌,三十年後隱姓埋名回到西原府,回到曾經的故居,我覺得併非追故思鄉如此簡單,且發生在他身邊的還有詭異的連環失踪案,桑煌也許藏有更多的秘密。” 黎斯發現堂屋沒有窗戶。黎斯說:“我記得老死頭跟我講過一種奇門陣法,名叫'兩死無生局'。前後各布一扇死門,局路陣腳是按照人體自頭頂天門至腳底藏門一線而下的一十九處脈絡穴位所精巧佈置。若走入'兩死無生局',卻不能按天門藏門之間的一十九處脈絡線路破局,闖入人恐永遠都會困於其中。” 吳聞聽得似是而非,問:“難道這破堂房也佈置了奇門陣法?” “像。”黎斯說:“我看過老死頭操演過此局。以堂房來說,無窗只有竹門的堂房無疑便是兩死門中的一門,而堂房斜對的菜園則暗蘊有一十九處破局陣腳。” “還有一扇死門呢?” 黎斯指著籬笆上的破洞說:“洞口遙對門口,洞外則是一條貫穿東西的河流,餘下一條南北小徑往來。機關陣法裡,東西生、南北滅,即是死門。” “堂房、菜園子、破洞,就算是驚奇的機關陣法,又有什麼用?”吳聞看想不通,道:“捕頭,會不會只是巧合。” “可能。畢竟構建'兩死無生局'的事物怪異,我也把握不住。但如果想確定是不是,我有個法子。” “什麼法子?” 黎斯開口道:“破局。” 老死頭曾教給黎斯破解“兩死無生局”的破局陣腳之法。黎斯回憶了一番,跟吳聞兩人分別站在菜園兩頭,吳聞按天門之下的脈絡穴位行走陣腳,黎斯自己再按藏門之上的脈絡穴位開始行走陣腳。一十九處陣腳聽似不多,但準確的找出來卻著實費了好大功夫。終於,兩人走了二百二十二步才將十九處陣腳走完,倏然,菜園地下發出一陣沉厚而震顫的拖拉聲,地面高隆出一塊土丘。 黎斯二人清理了土丘,土丘被清平後,多了一個鐵質的方盒。 鐵盒沒上鎖,裡面的東西用一層防水的黃油布包裹著。黎斯將黃油布打開,裡面是幾張泛黃的圖紙,圖紙上點點圈圈畫著許多怪異的形狀,有些像是長蛇,有些似飛鳥,中間還有許多用紅色標註出的小字。黎斯看了好一會兒,紅字標註的是墓穴排水點的割裂式分佈,而看似長蛇、飛鳥的形狀實際是墓穴甬道特有的佈局方式。 鐵盒裡除了圖紙外還有一小塊鐵器,鐵器用紅色塗料勾畫著斷續的長線,有一個黃色的圓點,圓點上有標註著兩個字——撫仙。 “撫仙……又是撫仙村?!” 黎斯和吳聞帶著白珍珠離開了青雲書堂。 “大事不妙。”黎斯似頓悟了什麼,突然道。 “黎大哥,什麼不妙。”白珍珠重新抓住黎斯雙手,黎斯回過神來對白珍珠、吳聞道:“西原府連環失踪案,或許只是一個彌天大謊。” “彌天大謊?”白珍珠茫然的看著黎斯。 黎斯道:“連環失踪不過是欲蓋彌彰,故作魍魎,其實幕後黑手想劫走的人只有一個。” “桑煌。”白珍珠道,黎斯點頭,三人向西原府縣衙趕來。 黎斯心裡焦急萬分,如果連環失踪案幕後人真正的目的被自己說中,那麼化名鄂萬江的桑煌即已成功被劫走,剩下的無辜被劫走的百姓為免露出馬腳,只能有一個結果,就是死! 黎斯趕回西原府縣衙,卻只見到了令狐遊一人。令狐遊見到黎斯即道:“黎兄才回來啊,一個時辰前我們接到了金平大營的回信,讓我們申時前後趕到烏山,同金平大營所派出的兵馬同剿烏山烏鴉寨山賊。” “糟了。”黎斯心急如焚,隨即從縣衙借來一匹駿馬,讓吳聞留在西原府照顧白珍珠,自己則出西原府,飛奔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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