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本打來電話。 “我去'磯野'酒家調查過了。”岡本報告說,“'磯野'酒家沒有皮卡,而且也沒有工作服。”
“是嗎?”田代思索了片刻,“'磯野'酒家有沒有從街坊家借來皮卡又轉借給其他人?另外,有沒有從別處借來工作服又轉借給別人?你再去查一下。”
“明白了。這是哪天的事情?”
“十一月十四號。”
“啊?十四號?那不是發現市長屍體的前一天嗎?”岡本提高了嗓門。
“是的。好了,等你回來再詳細談吧!”
“看來要有好戲唱了。”岡本興奮地說完便放下了電話。
接著,青木打來了電話。 “警長,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剛剛回來。”
“警長辛苦……我正在監視'銀月會館',但沒有人外出。聽員工說,市長遺孀可能是因為太累,已經睡了。市長胞弟正躺著翻看雜誌。另外,有島在自己的房間裡發呆。”
“沒有外出的徵兆嗎?”
“還不太清楚,現在還沒有。”
“可能不會有什麼大動靜了。差不多到八點鐘左右就撤吧!我想找你和岡本君商量點兒事情。”
“明白了。”
放下電話三十分鐘之後,岡本君又打來了電話。
“我查過了……關於皮卡,早川沒有從街坊借過車。我問過'磯野'酒家的兩三個店員,此事屬實。另外關於工作服,也沒有借過。”
“是嗎?”田代並沒有失望。他派人去“磯野”調查,只是為了慎重行事而做的確認工作。他剛才把標籤裝入信封寄往北海道警署,但又發現回信恐怕趕不上趟。因為市長遺孀現在來到東京,再過兩天就離京返回了。最好是在這兩天之內抓到線索。
田代拿起電話,向總機發出指令。 “北海道有個栗山町,你查一下電話號碼,幫我接通矢野源藏家,是造酒的廠家。”
他一邊等電話,一邊支著下巴思索。早川準二打電話告訴家里人要去“海邊”,但他妻子是否知道他以前去過“海邊村”呢?這首先就是個疑問。恐怕他的妻子以及家人都不知道,因為如果知道,那麼早川說“要去海邊”,就應該馬上理解為“去海邊村”,但是,他妻子卻確信他是去“海邊”了。如果這樣的話,說明早川以前一直隱瞞著“去海邊村”的實情。而且,這肯定是第一次告訴妻子是去“海邊村”,也有可能是當天才想到要去“海邊村”的。但田代寧願相信前者才是事實。
他為什麼這次才告訴妻子要去“海邊村”呢?這可能與早川被殺有關。田代製作了一張本案人物行動圖表,他現在把圖表展開進行分析。市長從都市會館門口失踪是在十一月十號,屍體被發現是在十五號。此間在東京逗留者首先是早川準二、遠山建設委員、有島秘書,以及與此案完全無關的幾位議員,而市長遺孀則一直在北海道。
另外,福島議長曾於十五號下午五點鐘一度離京,但在當天突然得知市長死亡,就又帶著遠山議員和春田雄次他們從新花卷車站折返東京。田代盯著這張圖表,彷彿在探查一個無底秘洞。
電話鈴響,北海道栗山町接通了。
“餵,”田代緊緊地握住電話,先是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代問他先生在不在,過了片刻傳來一個老人嘶啞的嗓音。
“我就是源藏。”這是春田市長前任夫人的岳父。
“我是東京警視廳的警長,有點兒事情想問一下。”
“哦,請問吧!”老人從容不迫地說道。
“我想先請問,您知道北浦市的春田市長不幸身亡的事情嗎?”
“啊,知道。”嗓音毫無慌亂。
“我們正在偵破這個案子,但是很遺憾,兇手還沒能找到……不過,我想問的是另一件事,就是你們'雪之舞'的標籤。”
“標籤?”對方的語調顯得有些驚異。
“是的,說實在話,我這裡有一張'雪之舞'的標籤,上面的圖案像是水墨畫,山上覆蓋著白雪,前面兩側有仙鶴展翅起舞,正中央印有'雪之舞'的字樣。這確實是你們酒廠的標籤嗎?”
“啊,是的。”源藏回答道,“是我們的標籤,可那是以前的標籤,現在已經不再使用了。”
“啊?以前的標籤?”
“是的,那是十年前用過的標籤。因為設計太陳舊了,現在已經換了新的圖案。現在的圖案中仙鶴佔了絕大部分,背景全是銀色的。”
“銀色的背景?”新舊標籤的差異應該是一目了然的。但是,更加引起田代關注的是更換標籤是在十年以前,那正是春田市長跟這位打電話的矢野源藏的女兒登志子離婚的時候。
“餵、餵!”田代有些興奮地呼叫,“橫濱這邊有酒舖在銷售你們的'雪之舞',你們向這邊發過貨嗎?”
“沒有,我不記得向橫濱發過貨。倒是向東京的兩三家酒舖發過貨。”
這時,老人的嗓音中透出了某種不安,一定是因為聽到了意外的情況。
“您認識北浦市的早川準二先生嗎?”
“不,我不認識。”語氣很強烈。
“那麼,在樣似町的海邊村,有沒有你們的酒廠?就是'雪之舞'的酒廠。”
“不,那裡沒有我們的酒廠。我們只在栗山町有酒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