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都市會館去的青木警員向田代打來電話,時間是下午兩點鐘左右。 “據說,北浦市議員一行今天傍晚乘坐新幹線出發。因為事出突然,沒能訂到特快臥舖'北斗星號'。列車五點整從上野車站始發,他們已經開始做出發的準備了。”
“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賓館的前台。我裝作住店的客人不時地經過他們門前的走廊,聽到房間裡有笑聲,他們好像很悠然自得。”
“有島秘書在幹什麼?”
“他在議員們之間跑來跑去,好像正在忙活車票和行李的事情。因為市長不在,這類雜務就落在他身上了。”
“他會不會外出?”
“現在還不會。”
“警長要去上野車站嗎?”
“這,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他確實舉棋不定。從他本人來講,最希望有島一個人留在東京。這並非因為他還想問什麼,而是想讓有島在萬一發生事件時,可以立即作為知情人詢問情況。
三十分鐘過後,去府中市S小區的岡本回來了。 “早川準二確實來過她女兒家,但發生了一件奇妙的事情。”
“什麼?”
岡本報告說,早川在十一號上午十點鐘左右突然來到女兒的家裡,當時顯得疲憊不堪。他這次進京女兒女婿都不知道,但早川說十號早上到的東京,當晚住在什麼地方卻並沒有明說。十一號,他一到女兒家就筋疲力盡似的睡了一覺,當晚也睡得很沉。皮鞋污濁不堪,褲子皺巴巴的,所以女兒覺得父親像是經過了長途跋涉。
早川第二天即十二號上午十點鐘左右起床,當天在家呆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外出,而且跟女兒說好晚上肯定早些回來一起吃晚飯,並且再住一個晚上。他說要去中央各部委辦理公務。當晚,女兒女婿準備了鐵板燒牛肉等父親回來,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回來。女兒女婿放心不下,想到父親是不是忙得沒有時間通知他們就回家鄉去了,所以今天早上向北浦市的娘家打電話詢問,二女兒說,父親給家裡打了電話,說如果姐姐來電話,就說父親因為辦公務拖延了時間,還得在東京再逗留兩三天。聽到這話,他們就暫時放心一些了。
早川的長女信子把這些情況告訴了岡本,當得知岡本是警視廳的警員之後,感到非常不安,反倒向他問這問那。岡本向警長做瞭如上匯報。
在田代眼中,早川的行動確實非同尋常。
“警長,是不是連早川也失踪了?”岡本小聲地問道。
“這……”現在還無從得知事實的真相。不過,這個新的情況令人對春田市長的去向不明更加感到憂心忡忡。
從春田市長和早川準二兩人都失踪的情況來看,或許兩者之間有一條其他任何人都不了解的秘密線索,抑或在某處存在著使兩人失踪的同一原因。岡本報告中引起田代強烈興趣的是,早川準二出現在女兒家時疲憊不堪,褲子也是皺巴巴的。
“早川在女兒家過夜後說第二天要去政府部門辦理公務,這恐怕是假話。”田代用鉛筆戳著下嘴唇說道,“地方的議員獨自走訪東京的中央部委,恐怕不會有人理睬。議員組團來訪,官員才會接見。其實這是早川搪塞女兒的藉口。”
“真不可思議啊!市長跟早川不會太親密的,一方是地方自治體保守派的頭目,另一方是常年與保守派頂牛的革新派議員。據女兒所講,早川準二議員從年輕時起就從事工人運動,在這個陣營中已經是持續四十年的鬥士了。”
田代終於沒去上野車站目送北浦市議員一行出發,而是派青木和岡本在遠處觀察。兩位警員報告說沒有發生什麼異常,一行人乘坐“山神53號”列車順利地離開了東京。
當晚,田代提前回家,衝過淋浴之後小酌幾杯,趁著微醉坐在被爐前打盹兒。可能是因為最近有些疲勞,他經常這樣。他夢見自己正在被什麼追趕著,就被妻子搖醒了。警視廳來電話了,值夜班的警員嗓音異常亢奮。
“在日野市的雜樹林中發現了他殺屍體,好像是北浦市的市長。鑑定組也正在趕往現場。我聽說田代警長負責這個案子,所以向您報告。”
該來的終於來了,田代想道。他向妻子遞了個眼神,示意幫他做好出門的準備,同時對著電話吼了一嗓子。 “馬上派車來!啊,再跟岡本君和青木君取得聯繫,叫他倆直接去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