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崎津弘吉被送到另外一個警察局,那裡也是離開市中心區的小警察局。
很顯然的,這是警視廳為躲避新聞記者的障眼法。調查他的人同樣是那三人。一個是較胖的警察,一個是較瘦的同事以及皮膚黝黑的警部。
詢問一直在同一問題上打轉。以前回答過的問題,常會出其不意地重問。可能是想從以前說的話和供詞之間找出差異,從而發現嫌犯的“謊言”。
警方也再次地給他看那家旅館的位置圖,並要他畫出進出的路線。
當他回答未曾進入那棟房子時,警方說有目擊者做證。
“目擊者?”崎津弘吉的眼睛露出光亮。 “是誰?”
“當你用手槍射擊時,正好在現場的女人。”調查官說。
“我不認識那種人。”
“你雖然不認識,但對方記住了你的相貌。”
崎津弘吉想起以前詢問時,曾有一個穿著華麗的年輕女人。
“她說看到我了嗎?而且確定那個人就是我嗎?”
“不錯,她說得很明白。據說你當時只顧逃走,所以沒有發現那裡還有別人。現在把一切都供出來吧!”
“我說。”崎津弘吉大聲說:“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為了能使我想起來,請給我一點暗示。”
對他這樣的請求,審問者以為是嫌犯狡猾的手法。所以較胖的“高官”和較瘦的同事,互看一眼,兩人都露出淡淡的笑。
“這也不是幾年前的往事,不過是兩天前發生的事,難道你都忘了嗎?”
“實在想不起來。為了能使我易於想起,請給我一點暗示吧!”崎津弘吉還是這樣堅持,他希望以這種方式能問出事情的真相。
“好吧,就給你一點暗示。”調查官員考慮了一下說。 “那天晚上,大約在九點半左右,你從那家旅館後門進去。那裡的院子種著許多樹,光線又暗,因此進去時沒有人能發現。一定也有人告訴你,從那兒進去以後是樓梯,你走上樓梯後,迎面的走廊牆壁掛著一幅畫,上面是兩隻猛虎在懸崖上吼叫的圖案。怎麼樣?想起來了吧?!”
崎津弘吉默默地點頭。
“然後你順著走廊一直走,那裡也沒有任何人。走廊的兩側是房間,但當時旅館不接受其他客人,所以只有左邊的房間有燈光,你便朝著那個房間走去。那房間窗簾半掩,你可從那兒看到裡面。房間的擺飾是西洋式的。有一盞很大的檯燈,旁邊有一套沙發,沙發上坐著一個人,身材十分龐大。”
“身材魁梧的人?”
“不錯。那人穿著豪華睡袍,旁邊還有一個女人陪伴。怎麼樣?我已經說到這裡了,你接下去說吧!”
崎津弘吉仍不十分了解。只知道那身材魁梧的男人旁有個女人,而她就是目擊者。
“我不知道。”崎津弘吉沮喪地說。
“什麼?還說不知道,已經給你很多暗示了。”
“那個人是什麼人?”他大聲吼。
調查員吼一聲說:“為何敢做不敢當呢?”
“請告訴我,那個被殺的人是誰吧!”崎津弘吉如此請求。
“那人不是日本人,而且是個大人物,你說對不對?”
“大人物?”
不是日本人的大人物? ——就在崎津弘吉這樣想時,門被推開了,一位中年男人走到調查官的旁邊,原來是便衣警官。他默不作聲地拿一張紙給調查第一課課長看。
第一課課長看完以後,表情很複雜,同時也瞄一眼嫌疑犯,然後把那張紙交給身旁的第三課課長。較瘦的課長也默默地看完後,交給另一名警員。
三個人為了避免讓崎津弘吉聽到,把頭靠近,低聲地談話,後來其中的兩人站起身來,走到房角,繼續低聲地交談著。
另一位皮膚黝黑的刑警走過來。
“今天的調查就到此為止。”他對崎津弘吉說:“如果想不起來,只要仔細想就好。”說完以後,他又留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話:“不過,仔細考慮之後,還是不知道的話,就按不知道的情形說實話,以前也告訴過你,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是可以拒絕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