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野惠美子作為居室的2456號房間,在旅館最高層的一整套國賓用房間,由兩個放雙人床的房間以及客廳、會議室、侍從室和浴室組成;極為豪華,一宿的費用高達。
惠美子本來在的高級住宅區,另有一套豪華的邸宅。但是,由於很少有肯於一宿花十方圓住套間的這類客人,她就幾乎把日常生活的根據地干脆設在旅館的這套房間裡了。把鑰匙長期放在管理處,每當出入,男傭人頭目或女傭人頭目,用萬能鑰匙恭恭敬敬地為她開門。
識高見廣的惠美子,怎麼能親自開門?豈有此理!
她有過這樣一段軼聞:
那天夜裡,惠美子稍稍提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因為電視節目裡有她頗感興趣的節目。然而那天夜裡的電視節目卻和她所盼望的內容相去甚遠。
惠美子掃興地關上彩色電視機,起身到浴室去。塗金粉的玻璃板門的後面便是浴盆。惠美子悠然地將身子浸在水里,欣賞起自己的肥膘。
那豐腴的肌體,多虧飲食講究、生意興隆和恰到好處的兩性生活,才顯得那麼富於彈性。在清澈透明的熱水里,她一邊表演各種姿勢,一邊端詳自己的體態。不知不覺,她的慾火又旺了。
她悔不該昨天夜裡放走了成瀨。暫且靠淋浴給火辣辣的身體降一降溫吧。
然後再想一想叫哪個男人來。
惠美子把身子送進猛烈噴出的冷水中,水沖得皮肉都痛了。她不禁皺起眉頭。這對於火熱的身子該是多麼大的刺激啊!
“看來非叫個男人來不可!”
惠美子感到冷水並沒有使她鎮靜,慾火又從身子骨裡竄上來了。
“誰——?”
這時,她察覺浴室外面有人,便喊了一聲。
是來照顧客人的女傭人?一定是淋浴的聲音太大,沒有聽見門鈴的聲音吧?她沒有介意,繼續淋浴。
過了一會兒,她披著浴巾走出浴室。可是,仍然感到隔壁的接待室裡好像有人,不禁打了個小小的寒戰。照顧客人,時間不會這麼久呀!
是不是成瀨靈機一動,主動登門?不、不可能。那條“家犬”,不喚是絕不肯來的。
“誰?”
她給聲音裡稍加些兇氣。擅自進入女王的房間該當何罪!一定要嚴加追究!
沒有人答話。
惠美子的聲音裡,焦急和不安的成分增多了。浴室外邊是臥室,而臥室外邊就是接待室。臥室和接待室中間,半開著的門後有人影在晃動。
惠美子欲按警鈴。就在這一瞬間,門輕輕地“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從接待室射來的逆光中。
“請您等一下再按警鈴。我不是行跡可疑的人。”
是惠美子不熟悉的男聲說了些混話。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在惠美子赤身裸體、只披了件浴巾的時候,竟闖入了她的居室。這不叫行跡可疑叫什麼?
多虧她素日作為女王,鍛煉了膽量。加上那男人的語聲像個紳士似的,很溫柔,惠美子這才停住了已經按在警鈴上的手指。
不過,她的手更加用力地抓住胸前浴巾的合攏處,這證明她還是個女人。
“你是……”
“冒昧得很。敝人是協和電機股份有限公司的花岡。白天去拜訪經理,吃了閉門羹。”
“你為什麼擅自闖入?”
“因為我相信白天要說的那件事對總經理絕不是沒有好處。”
“我已經說過了嘛,這樣的事情一概由主任承辦。我僱那些人,就是為了辦這些事嘛。”
“詳情不便對僱用的人講。我要說的事,不是像主任那類僱工所能辦得了的。”
“請你出去!這是我的私人臥室,不是辦公室,否則,我將以侵犯私宅罪把你送交警察!”
惠美子的語氣是寸步不讓。她真的發怒了。迄今還沒有哪個人敢於以這樣的方式侵入這個女王的窩。這個粗野的男人竟敢泰然自若地侵入了。他簡直象進休息室和逛公園那兒隨隨便便地侵入了她的“聖地”。
“侵犯私宅罪,可太嚴重啦。的確,法律條文是,刑法第一百三十條:'無故侵入他人私宅者……'可我是光明正大地在管理處領了這個房間的鑰匙,並不是無故侵入呀!而且我是有重大事情才來的!”
“強詞奪理!總之,請你出去!現在出去,還可以原諒!”
“您雄偉的商業之魂,在實業界名聲很高。看起來,有點名不符實呀。我特地來跟您談一宗三千萬圓的生意,可是您……”
“三千萬?那是怎麼回事?”惠美子忽然正顏厲色地問。三千萬!這可是她不能置若罔聞的數目。
“多少有點興趣了嗎?”花岡進詭秘地笑了笑。
“哎,談談看吧。不過,若是我失去了興趣,你可要立刻給我出去!”
惠美子依然身披浴巾,坐在沙發里,滿不在乎地在花岡進面前架起了二郎腿。浴巾開縫時,胖乎乎的白大腿……都清晰地映入花岡進的眼簾。花岡進目不轉睛地盯著,彷彿看的不是個活人。
“這個男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惠美子對自己的身體抱有絕對的自信。正因為這樣,才覺得受到了嚴重的侮辱。
花岡進不等讓坐,就在惠美子眼前的沙發上對面落坐。這樣一來,他就越來越有利於對惠美子的身體內部做細微的觀察。而花岡進卻像喪失了一切感情,板著面孔說道:
“協電弱電部的代銷店,全國約有五千個。從中選出兩千個成績突出的代銷店,約四千人,分兩批,每年進行兩次招待旅遊,用以慰勞和強化銷售網。”
“這麼點事,哪家大企業還不是都那麼做的。首先,如果讓兩千名團體客人住進來,勢必放走其他顧客?我的旅館即使不收留那樣的團體,照樣能營業很好。”
“您指的是春秋兩季的旺季吧?如果我公司在夏、冬兩季的淡季來,您看如何?”
“淡季?”
惠美子目光一閃。那是生意人對交易產生興趣時的那種銳敏的目光。
儘管由於旅館性質不同,多少有些差別,但一般說來,旅館的旺季是四月和十月的觀光盛期。夏冬兩季,特別是七、八月和一、二月,是旅館的淡季。
最近,雖說為招徠國際會議和股東總會的客人已經採取了縮短淡季等對策,見了些成效;但是,在巨額設備投資和人事費的壓力下,無論哪一家旅館都在長吁短嘆。
事有不順。團體旅遊偏在旺季進行。淡季裡,流動性大的遊客和商務出差人員,寥寥無幾,又不都在旅館內用餐,因此,旅館的收入可就糟糕了。
如果淡季有團體客人來住宿,簡直是旅館的救命星。何況團體客人必然在旅館就餐。在客房收入與飲食兩立的旅館裡,若是客人只住宿不吃飯,則無利可圖。既住宿又吃飯的客人才最難得。
在淡季能有兩千人住宿,並且早晚在旅館用餐,再加上房費,這是一筆巨額收入。惠美子身為旅館老闆,絕對不能放跑這筆生意。
惠美子悄悄撤回架起的二郎腿。花岡進的話如果是真的,他可是個了不起的貴客。
她突然對自己的裸體感到低賤,可是事到如今再去換裝,自尊心又不允許。
“春秋兩季的觀光盛期,在我們家電商人來說,正處於旺期。即使費些力氣進行招待,人員也很難湊齊。既然花費巨款招待他們,就要盡可能收到成效。因此,才決定在夏冬兩季的旅遊淡季舉行招待旅遊,既避暑,又避寒。今年的計劃是:關東以北的一千個代銷店在名古屋招待,中部以西的一千個代銷店在東京一流旅館招待。以這兩處為中心,用三天時間遊覽周圍的名勝古蹟。”
“這麼說,是在旅館裡連住三宿?”惠美子瞪大了眼睛。就是住一宿,也會有巨大的收益。連住三宿,飲食用量和宴會次數,也會隨之增多。不僅如此,客人個人的花費也不會是個小數目。
“是這樣打算的。招待的客人都是中年以上的人。這麼說吧,老人佔多數。三天時間,與其讓他們從這家旅館搬到那家旅館,不如讓他們定居在一個設備齊全的一流大旅館,寬裕地安排一下游覽日程,讓他們看戲,遊覽名勝古蹟,這才更受歡迎。因為都是各地來的代銷店經理,最初也可能抱怨住西式旅館有些拘束。但招待旅遊結束後,印像一定會比住和式旅館格外好。叫他們住進平時住不到的高級西式旅館,叫他們吃素日吃不到的西餐,印象就更深,會留在回憶裡的。今年接到請帖的一千八百人,需要雙人房間八百個,單人房間二百個。此外,還跟來五十名'協電'的首腦人物,還要五十個單人房間。飲食,早餐分三批,晚餐分三批,都在旅館就餐。另外,打算在到達旅館的當天晚上,舉行一次盛大酒宴。”
一個雙人房間,淨收入為四千五百圓,一個單人房間收入三千圓。早晚兩餐分別為五百圓和一千五百圓。用一千八百五十人去乘,住三宿就是三倍。如果再加上其他飲料費、宴會費,三天的純賣錢額大體可達三千萬圓。
惠美子不禁為自己暗中計算的巨大金額神魂顛倒了。一次三千萬。淡季能有如此巨額的收益,實在幸運極了。 “假如今年辦得好,明年夏季還來。”花岡進的微笑似乎在誘人上鉤。
“可是,在名古屋市,旅館不只我一家。你白天遭到那樣的冷遇,為什麼還不死心,還要特意跑到我這裡來?”惠美子提出了一個悶在心裡的疑問。
是啊! “協電”和名古屋大旅館之間,既沒有投資關係,又沒有商務聯繫,應該說他沒有任何義務冒著公然侵入私宅罪的風險,把這樣的好事帶給惠美子。
論住宿設備,能夠容納得下這麼個團體的大旅館,別處也有。
“不在這裡不行喲!”花岡進微微一笑。
“那是為什麼?都會歡迎的嘛!”
“說真的,有求於您。不,可以說有個小小的條件。”
“還是嘛。我想這樣的好事,不會白白送給我的。”惠美子聳了聳肩,臉色突然變得不悅。
“先不要那麼掃興。說是有條件,可絕不是壞條件。”
“說吧,就便嘛。”
“就便?真不熱情!”
“好哇,我還沒原諒你的侵入私宅罪哪。你可要當心。說吧。”
“懂啦……我說,其實是'星電研'的事。”
“'星電研'?”
“冒牌彩色電視機被揭露,導致股票暴跌。坦率地說,由於某種原因,我們希望買到那些股票。老闆,您可是擁有三十萬個股的大股東。希望您能無論如何把'星電研'的股票讓給我們。”
內野惠美子凝視著花岡進的臉。花岡進也不含糊地回敬惠美子投來的目光。兩條視線重疊著,誰也不肯主動收回。
停了一會兒,惠美子照舊盯住花岡進,輕蔑地一笑,說:
“明白了。怪不得這幾天'星電研'的股票回升了,原來是你們暗中搗鬼。本來沒有什麼有利因素,卻漲價……我正覺得奇怪,原來是'協電'在囤積呀。為什麼要買不值錢的股票呢?彩色電視機是冒牌貨,那個被譽為'星電研'搖錢樹的涉谷技師,還能不是個騙子?”
“那倒無所謂。讓給我們吧。不管彩色電視機和涉谷技師是不是冒牌貨,我們希望得的是'星電研'過去的專利。”
“就這些?”
“就這些。”
“不行!商人的騙術對我是不靈的。說實話吧。如果說了實話,還可以從長計議。”
“……”
“不肯說吧?”
“老闆,股票時價是一百五十圓,三十萬張股票,一共是四千五百萬圓。如果不趕緊拋出去,就可能一跌再跌,變成廢紙,要損失好多錢的。有一千八百人的團體客人作抵押,用個什麼理由還不行。聽說內野老闆和'星電研'吵了架,把他創立時就設在這裡的辦事處趕出去了。那麼,您還有什麼理由握著他們的股票當成後來居上的大事不肯放手呢?”
的確如同花岡進所說,“星電研”創建時,內野惠美子曾給他們旅館的客室作辦事處,因此她成了大股東之一。如今,的確沒有任何義務握著股票不放和坐失賺套利的良機。
況且,她對涉谷夏雄懷有絕不能忘卻的怨恨。涉谷用泥足踐踏了女王的自尊心。蒙此羞辱,總有一天要復仇的。即使豁上女王的聲譽也不能饒了他。
惠美子那時候,被涉谷狠狠一擊,打得火辣辣的疼痛感,就像剛剛發生的事,又鮮明地在臉上復甦。
(是啊。理由等等怎麼都行。總之,只要能對他報仇就行。賣掉股票,讓其他公司奪取涉谷愛之如命的“星電研”!想想看,不是有點意思的複仇嗎?)
惠美子又抬起頭來說:“好吧!”
“啊?”
“賣給你們吧!按時價可不行。這股票如果我出手,你們包買,股票仍要漲價的喲。一張股票二百圓,少一文也不賣!”惠美子挑戰似地說。
(這個女狐狸精真會利用別人的弱點!)
這時,花岡進認清了惠美子哪裡是個女人,分明是個女妖怪。一股憎惡感,幾乎促使他想殺掉這個女人。但是他卻不露聲色。
“沒辦法,就算談妥了吧。那麼,一張股票二百圓,三千萬張股票,開六千萬圓的支票。更改名義……”
“等等。交易明天午後一點,在經理室進行。請你那時把現金和團體住宿的合同書帶來。股票當麵點清。”
如果現在就在這裡成交,團體住宿合同就靠不住。她暗下決心:一手交股票,一手要牢牢抓住接納招待旅遊的合同。不愧為旅館行業中的女怪,做事滴水不漏。
“好的。說定了,明天午後一點。今夜這就告辭。耽誤了您的寶貴時間。在以侵入私宅罪被扭送警察局之前,我暫時逃走吧。”
花岡進從沙發上起身,瀟灑地鞠了一躬。從臥室到會客室,又從會客室到會議室,然後踏著從那兒一直鋪到套廊門口的柔軟的地毯走去。
正要伸手握門上的旋鈕時,後面有人追來,是惠美子命令般的聲音:“等等!”
“啊?”
“這宗交易總像還有一個吃大虧的。我覺得發了財露笑容的是你。算啦!我是認賠才和你做買賣的。不過,我想既然如此,賺錢的人應該給賠錢的人留下點贈禮呀!”
“贈禮?”
“是呀。”
惠美子輕佻地一笑,赤腳踏著地毯向花岡進走近……她輕輕地將合攏在胸前的浴巾扔到地板上。間接照明的柔和光亮,映出她那豐盈的裸體。她像頭怪獸一般地快活。
“你也和我一樣脫光!快!這就脫!按我命令的姿勢摟我!這就是我所說的贈禮。怎麼樣?辦得到吧?”
魁梧、油亮而豐腴的女人肌體,誇耀獲勝似地在微笑。牝獸情慾難奪,在舔嘴咂舌,好像把緊緊抓住、無法逃跑的獵物已經含在嘴裡了。
“辦得到!”花岡進簡短地回答後,迅速兇暴地向女人撲去……
房間服務員的頭頭來撤銀器,由於完全隔音的門扉傳出經理不體面的淫蕩聲便停下了腳步。
翌日上午十點,惠美子若無其事地來到經理室。有一位來客正在等候。
“這位先生等您好久了。”成瀨說著,遞上一個銀製的名片盤,盤裡放了一張名片,名片上寫的是:菱井電業股份有限公司家用電器第一事業部電視課代理課長岩村元信。
“本打算交給主任辦,可這位先生無論如何也要親自見見您。”成瀨誠惶誠恐地補充道。因為昨天為花岡進的事,他已經碰了一鼻子灰。
“見!請他進來。”
“啊?”成瀨吃驚地抬起頭。他原以為岩村元信一定會被拒絕會面的。
不多時,成瀨領著岩村走進了別無他人的經理室,他和內野惠美子單獨密談了一個多小時。
竟和一個並無約會的不速之客密談一個小時,話題一定很有趣。眼看著和董事們共進午餐的時間到了。可是……成瀨正在焦急,經理室的蜂鳴器響了。
成瀨慌忙起身,還沒有走到秘書室,經理室的門竟自動敞開,客人被送了出來。是內野惠美子親自送出來的。
“那麼,今夜八點在2456號房間等你。”惠美子送客時悄悄說的話,偏偏給惶恐不安打開門扉的成瀨聽到了。她那脫離了生意經的喜不自禁的悅耳聲音,成瀨還有所記憶。老闆對他成瀨,也曾幾次用過那樣的聲音。
成瀨雖然已經非常清楚自己不過是惠美子“閨房”裡一個不稱心的搭當,但他還是嫉妒得滿心是火。
“去找住在812號房間裡的花岡進,轉告他,原定今天下午一點見面,改為明天下午一點。”
惠美子對剎那間忘乎職守、呆若木雞的成瀨冷冷地下達了命令,充滿了嚴肅氣。這和方才對岩村說話時的腔調相比,簡直判若兩人,成瀨沒有工夫悔恨,慌忙去撥內線電話號碼。
第三天午後一點,在名古屋大旅館的經理室,花岡進與內野惠美子麵對面憤慨地嚷道:
“這樣,你不是變卦了嗎?”
“很抱歉哪,事情發生了變化嘛。你走後,菱井電業公司一個姓岩村的人來了。叫我把'星電研'股票二百二十圓一張賣給他。盡可能賣給多出錢的人,難道這不是買賣人的常情嗎?”
“但是,我們公司可還送來了一千八百人的團體客人。”
“人家也一樣,在淡季招待代銷店人員一千三百名。雖然比你們少五百名,但是人家連住四宿,而且……”
“而且什麼?”
“跟你一樣,人家也送給了我贈禮喲。”
花岡進窮詞兒了。原來結繩登山的伙伴,在資本主義的狂風中,竟成了仇人,這不足為怪。但是萬沒想到,竟然這麼湊巧,一路乾了下流勾當。
“的確,在這方面,你們二位都不含糊。”惠美子回味著,滿意地笑了。
“算啦!”花岡進覺得自己成了女王手裡的獵物。
“何必發火!我可沒說全部賣給'菱電'。別傷和氣,各賣一半,兩家都能得到幸福;我們也好得到第一家用電器界東西兩霸的關照啊!”
花岡進這才恍然大悟:完全被這個女怪戲弄了。昨天夜里以二百圓成交的股票價格,惠美子把它提高到二百二十圓,並且作為回頭貨,還叼住“協電”和“菱電”兩家公司的團體旅客;又隨心所欲地玩味了自己和岩村在高山上煉就的健壯的身體。
然而,儘管這樣,也必須從惠美子手裡買到“星電研”的股票。如果她知道了冒牌電視機的命運,是由於“協電”搞的鬼,這個女狐狸精決不會就此罷休,定要找碴挑釁的。真想對準惠美子那張破顏而笑的毒花般大臉,狠狠地扇她幾個耳光。花岡進強忍住了這時的感情衝動。
“不過嘛,那樣辦,你太可憐。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以二百二十元的價格賣給你二十萬個股吧,賣給'菱電'十萬個股。這麼辦,沒意見了吧。”內野惠美子兩手托腮說。
她嘴角一動,胖胖的臉蛋收縮成兩個坑洼,顫微微地抖動著。
註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