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外國小說 殺人的債權

第11章 第十一章搭車的靈光一閃

殺人的債權 森村诚一 7042 2018-03-21
受到家形鮎子推論的提示,落合把佐山當做了目標,不久,他就發覺佐山作為凶手缺少重要條件。古澤和升川被殺還有朱實失踪時,佐山都在海外。他有確鑿的不在現場證明。 可是,要是佐山不是兇手,那誰是兇手呢?而佐山買兇殺人的推測也很難成立。如果殺死同謀者和目擊者是為了滅口,要是再買兇殺人也是無濟於事的。 佐山極有可能是熊谷市超市女店員被殺事件的兇手,古川、升川也符合兇手同伙的特徵。但是,佐山不會殺死古澤和升川,他也不可能對朱實下手。那麼說就是另有其人的兇手殺死了古澤和升川,並使朱實和家形失踪。也就是說四年前女店員被殺事件和婚禮後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是獨立的,兇手並不是同一人。 第二兇手的動機又是什麼呢?根據鮎子的推斷,家形和朱實偶然路過了女店員被殺的現場,目擊了兇手的犯罪,所以就被第一兇手(佐山?)滅口。古澤和升川也作為第一兇手的同夥被殺。但是,要是第一兇手的不在現場證明成立的話,那另外的兇手又是出於什麼動機必須殺死這四個人的呢?

根據鮎子的推斷,這四個人都是和女店員被殺案件相關的人物。這些相關人物在女店員被殺後,因為另外的動機或失踪或被殺。可是家形、朱實、古澤、升川四個人是女店員被殺事件的相關人物的想法,在落合的意識中已經根深蒂固。婚禮前後他身邊發生的一系列事件,都應該是在女店員被殺事件的延長線上。這四個人的共同點就在於和女店員的被殺有關。難道說,他們是被另外一個兇手因為另外的動機失踪或被殺的嗎?他們的失踪或被殺和女店員被殺案件無關?要是家形和朱實的失踪沒有關係,古澤、升川也是被其他的兇手殺害的話,那麼不僅有第二兇手,還可能會有和殺害女店員兇手不同的第三凶手、第四凶手。不可能有這樣的事,落合很確信。 雖然說佐山作為殺害四個人的兇手條件不足,但鮎子推斷兇手的動機由女店員被殺案件而起應該是正確的。落合也很確信這一點。可是這樣的話,那使家形、朱實兩人失踪以及殺害升川、古澤兩人的兇手就沒有了犯罪動機。落合想就這一點和鮎子分析一下。所以,這次是由落合提出要和鮎子見面的。

3月中旬一個普通的下午,兩人在落合指定的市中心飯店的酒吧里碰面。飯店下午的酒吧里,人影稀疏,正是適合密談的時候。享受午後偷情的情侶們也悄悄在飯店的酒吧見面。 “把你叫到這兒來真不好意思。”比約定時間早到、在約定地點等候的落合招呼準時來到的鮎子。因為僅僅是第二次碰面,兩人都未免還有些生疏。但彼此都是被愛人扔下的人,這種感覺又在兩人之間傳遞著一種奇妙的親近感。他們挑選了一張面向酒吧角落的桌子坐下來。在別人看來,也許以為他們是為了午後的偷情在約會。 落合告訴鮎子上次之後自己思考的結果。 “除了那個佐山秀磨,還有什麼形跡可疑的人嗎?”思量了一會兒落合的話,鮎子反問道。 “出席婚禮的人中除了佐山之外,沒有和古澤、升川有關係的人。警方好像也盯上了佐山。我聽索瓦萊的公司職員說,佐山還被警方傳喚過。”

“那個叫佐山的人有不在現場證明嗎?” “從去年11月20號開始去了歐洲,在那兒呆了一個月。古澤、升川被殺事件和我妻子失踪事件正好發生在這期間。” 聽了落合的話,鮎子也很迷惑不解。 “可是,我相信正如你所推測的,家形先生和我妻子的失踪,以及古澤、升川的被殺都是因為女店員被殺事件,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別的動機。既然四個人的案件都是在婚禮前後接連發生的,必然有相同的原因。我想這四件事不可能是毫無關係、彼此獨立的。” 落合完全沉迷在鮎子的推論中。作為朱實的丈夫,他親眼目睹了妻子看到古澤和升川時不同尋常的害怕的神色。正因為如此,他更相信鮎子的推論。 “可是,如果佐山不是兇手,而這四件事又彼此相關的話,那另外的兇手在哪兒呢?”

“我也想到這方面了。雖然確實和女店員被殺案件相關,但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兇手存在呢?” “另外一個兇手?難道你是說殺害女店員的兇手不是佐山?” “佐山也是兇手中的一個。” “你是說除了佐山、古澤、升川之外,還有一個兇手?” “如果兇手有四個的話,那佐山就不一定是殺害那兩個人的兇手。” “可是要是動機是為了滅口,留下佐山而殺掉另外兩個人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佐山也很危險。” “你是說佐山也會被殺嗎?”鮎子表現得很吃驚。 “不能保證他不會被殺。” “但是,要是佐山也是兇手中的一個,當古澤、升川接連被殺後,他也應該知道自己也會面臨危險吧?” “佐山當然知道兇手是誰,但因為他們是一丘之貉,他不能告發另外那個人。”

“那麼說第四個兇手也被邀請參加了落合先生的婚禮?” 可是,落合剛剛才說過,在出席婚禮的賓客中除了佐山,沒有和古澤、升川有關係的人。 “那才是解釋不通的地方。就像你說的,在女店員被殺三年後,兇手才來收拾目擊者和同謀者,那前提是他們必須在哪兒重新會面。假設重新會面的地點就是婚禮的會場,可是那兒並沒有發現佐山之外形跡可疑的人。三年後除了婚禮,他們還有重新會面的機會嗎?而且,我覺得四個兇手未免人數太多了。” “聽了你說的話,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就像我們剛才推測有四個兇手一樣,我們還可以假設除了家形和夫人之外,還有另外的目擊者。”鮎子提出了新的假設。 “第三個目擊者?” “目擊者也不一定就是兩個人。”

“那麼,那個目擊者有必要讓你丈夫和我妻子失踪,還殺死了古澤和升川嗎?” “這一點我也想不通。假設說看到了第三個目擊者不能讓看到的事情,這難道不能成為殺人動機嗎?但是,因為目擊者和女店員被殺案件的兇手正好在場,看到了不能看的事情,那個目擊者就必須對他們下手以達到滅口目的的原因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鮎子因為想不出答案,急不可待地搖著頭。 “夫人,您說您丈夫曾經想成為一名律師,後來又放棄了?” “他說因為某個契機所以放棄了。我想那個契機就是女店員被殺事件。” “會不會有這樣的人存在,他和你丈夫一樣,都目睹了犯罪經過,但是也沒有對受害者伸出援手,要是這件事公開,對目擊者來說就是致命的打擊。”

“我想,要是有人目睹眼前發生了殺人事件,居然無動於衷,他會一輩子被良心譴責的。” “要是普通市民的話,那也只是在道義上受到譴責,也不會被追究法律責任。” “被追究法律責任?” “比如說警察官或者消防隊員目睹了犯罪過程,但卻沒有施加援手,要是此事公開,那就沒有資格再擔任警察官或者消防隊員了。” “你說有可能是警察官或者消防隊員目睹了事件的發生?” “也不是,只不過是想到了這個可能性。我覺得目擊者可能會因為自己的職業不允許對犯罪活動不加援手,這就可能會成為殺人動機。” “出席婚禮的賓客中有警察官和消防隊員嗎?” “沒有。連這種出身的人都沒有。”落合好不容易得出的假設又碰了釘子。但他覺得通過和鮎子的一番討論,自己又向隱身在搜無目的的黑暗中的兇手所處的地方,跨進了一大步。

對五十公野車內發現的指甲和佐山秀磨的指甲做了對比檢查。指甲的成分大致和骨頭相似。骨質的60%—70%是石灰鹽分。石灰鹽分主要是由磷酸、碳酸、磷酸鎂、氟化石灰等構成。對比這些成分的含有量,就大致可以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因為除了同卵性的雙胞胎之外,不存在擁有相同條紋狀DNA(脫氧核糖核酸)的人。但目前這項技術還沒有普遍應用。 可是,對比的結果卻顯示,指甲的成分含量大不相同,因此,判定不是同一人的指甲。正是因為抱的希望太大,所以搜查本部的失望就更大了。受害者車內留下的指甲不是佐山的。當然也不是受害者的。那麼這片指甲是從何處而來呢?本打算等待判定相同的結果一下來,就可以請求發布逮捕令的搜查本部,在聽到檢查結果後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幾乎不能再振作起來。

作為惟一證據的指甲如果不是佐山的,就只能作為情況(間接)證據。而這種情況證據的說服力非常弱。這樣的話就無法逮捕佐山。 “也有可能是古澤、升川的指甲。”青柳說。 這是案件新的著眼點。如果他們是犯罪同夥中的一員,那極有可能是他們的指甲。但是,搜查本部卻對青柳的提議束手無策。在開始調查古澤、升川被殺案件時,警方並沒有想到指甲的問題,所以沒有把指甲當做法醫學上的突破口。兩人的遺體解剖後,就交還給了各自的親屬。 搜查本部抱著一線希望,向當時接受委託解剖鑑定兩人屍體的慶應大學以及杏林大學的法醫學教研室詢問。因為就算沒有什麼委託,可能解剖主刀醫師會根據需要,保留一些屍體的內臟、頭髮、牙齒、指甲等身體的某些部分,作為日後的研究資料。

很幸運的,兩人的指甲都被保留在兩所大學的資料室裡。警方立刻委託驗證指甲是否相同,結果顯示,成分不相符,判斷車內的指甲和被檢查的屍體的指甲不是同一個人的。到此,殺害女店員的三名嫌疑犯的物證被全然否定。 儘管有殺害女店員嫌疑的物證被否定了,但佐山的嫌疑並沒有排除。搜查本部仍然認為佐山有很大嫌疑。 “就算佐山殺害了女店員,他也不可能殺死古澤和升川。從時間空間上來說都是不可能的。那麼,那兩個人是誰殺的呢?”牛尾在出神。現在推測殺害女店員是三人的共同犯罪,佐山為了滅口殺死了古澤和升川。但是,這個推論不能成立的一個障礙,就是佐山去歐洲的不在現場證明。要是不排除佐山殺害女店員的嫌疑,那麼殺害古澤、升川的兇手又是出於何種動機呢? “追查到現在還不能逮捕佐山真是遺憾,對受害者和她的家人來說也很遺憾啊!”青柳說。出神的牛尾眼睛突然睜大了。 “你剛才說什麼了?”牛尾把視線投射到青柳身上,他的眼睛中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佐山那個混蛋和五十公野照子被殺有關,這是毫無疑問的吧。可是我們又沒辦法逮捕他。所以我說比起我們來,受害者的家人會更覺得遺憾。” “就是這個。青柳!”牛尾大聲喊道。 “這個?是什麼呀?” “最痛恨兇手的人是受害者和她的家人。” “那就是說,殺害古澤和升川的人是受害者的家人,也就是照子的父親?” “雖然現在還不能斷定,但他父親必定非常痛恨兇手,甚至想殺死他們。” “但是,他父親怎麼知道古澤和升川就是殺害他女兒的兇手呢?” 目前還無法斷定古澤和升川就是殺害女店員的兇手。從情況證據來看,他們現在也只是嫌疑犯。不管殺害他們的人心中隱藏著多大的怨恨,在警方判定兇手之前就將其殺害,這也顯得很反常。而且,受害者的家人不可能會知道警方把古澤和升川當做嫌疑對象。 “可能有人比警方早知道兇手。” “誰?那個人是誰?” “不是你說的嗎?落合夫人。” “落合夫人?” “你說過可能朱實和家形兩人正好路過犯罪現場,目睹了犯罪過程這樣的話吧?” “是啊。那麼朱實就……” “對。落合朱實,假如說她當時目睹了犯罪過程,那她應當看清了兇手的臉。然後她在婚禮上又碰到了兇手,知道了兇手的身份。” “那麼你是說她通知了受害者的父親兇手的身份?” “朱實會通知他的。”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這麼做?” “朱實親眼目睹了罪行的發生卻沒有施加援手,事後也秘而不宣。她也許一直被良心譴責著。所以,三年後再次碰到兇手並知道了兇手的身份後,她就匿名通知了受害者的父親。” “如果是女店員的父親復仇,那他為什麼不殺佐山?” “我們可以這麼推斷,朱實在婚禮上沒有註意到佐山。佐山和古澤、升川是分開坐的。好像朱實也沒有對落合提過佐山。應該有這種可能性,佐山並沒有被注意到。” “如果古澤和升川的被殺是因為女店員父親的複仇,那朱實的失踪又怎麼解釋?” “假如說朱實沒有註意到佐山,但佐山卻注意到了朱實。” “要是這麼推測的話,佐山就必須知道朱實目睹了自己的犯罪事實。但是,家形的失踪仍然是未解之謎啊。” “還不能解釋他的失踪原因。我只是想說明如果古澤、升川是殺害女店員的兇手,那受害者的父親就會對他們產生殺人動機。” “聽說她父親住院了呀。” “是啊,所以我們要去見見她父親。”牛尾和青柳想起當時去熊谷市拜訪受害者家的情景。庭院中雜草叢生,房屋的房檐歪斜,一眼望過去,就像廢棄的屋子那樣荒涼。父女倆人相依為命的小家庭,因為一件事情颶風般地侵襲過,頓時從根基開始被毀滅了。在此之前,警方從來沒有把受害者的家人作為搜查對象考慮。但是,考慮到受害者可能會採取一種報復手段,那就具有成為罪犯的可能性。 牛尾的設想,為已經成為死棋的棋局添加了一個活眼。 鮎子把和落合第二次會面的結果告訴了岡本。 “那麼落合說犯罪團伙不止有三個人?”岡本確認著站子說的話。 “是啊。所以他才說佐山目前的境地也很危險。” “可是四個同夥有些太多了吧。” “落合先生也說他覺得四個兇手有些太多了。我受到落合先生推論的啟發,就猜想如同可能會有四個兇手一樣,沒準會有第三個目擊者。” “第三個目擊者?”岡本的表情有些驚訝。 “上次我跟你說過,我和落合先生第一次會面時,得出了我丈夫和落合夫人可能目睹了犯罪過程的推論。” “對,你是這麼說過。” “就好像會有四個兇手一樣,目擊者也不一定只有我丈夫和落合夫人兩個人。” “你是說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目擊了犯罪的人。” “現在並沒有這個人不存在的證據。” “就算假設有第三個目擊者,那那個人和這事又有什麼關係?” “我想要是看到了第三個目擊者不能被看到的事情,那就可能成為第三個目擊者的殺人動機。”鮎子把和落合會面時所推導出的推斷說給岡本聽。 “那麼,你是說那個第三個目擊者對古澤、升川和你丈夫、落合朱實下了手嗎?” “落合先生說,如果是警察官或者消防隊員目睹案發經過卻沒有救援的事被公開的話,對警察官或者消防隊員將是致命的打擊。” “實在是很有趣的推論,可是用來解釋殺人動機的話……根據落合的說法,兇手至少殺死了兩個人,並且和兩個人的失踪有關。而且,要是推斷成立的話,犯罪團伙也必須看到了目擊者。”岡本指出的漏洞,鮎子自己也察覺到了。 “確實如此,那是我的推論解釋不通的地方。可是,假如說犯罪團伙知道了他們被目擊者看到的話,那目擊者對犯罪團伙來說將是極大的威脅。” “不管是第四個兇手,還是第三個目擊者,都讓現場顯得太熱鬧了。要照你這麼推論,沒準第五、第六兇手或者目擊者也出來了。我覺得還是應該從另外一條線考慮兇手。” “另外一條線?” “受害者的線。” “受害者的線?” “最仇恨兇手的人應該是受害者的家人。” “難道你認為是受害者的家人向兇手復仇?” “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等一下。受害者的家人怎麼會知道兇手是誰。而且,就算他通過什麼手段知道了兇手是誰,那也不一定就會復仇。按照正常的順序,首先應當通知警方才對。” “也許受害者家人發生了什麼不能遵守正常順序、無法再等待的事情。” “無法再等待的事情?那是什麼樣的事?” “比如說受害者家人得了不治之症,已經瀕臨死亡邊緣,那麼,他就無法安心等待警方的搜查結果。” “可是,受害者家人是通過什麼途徑比警方還早知道兇手的?” “這點我也不清楚。可是到目前為止,我們一直沒有考慮到受害者的家人,這是一個搜查的盲點。” “確實是這樣。受害者是有父親的。” “你見過受害者的父親,對吧?” “見過。看上去就像70歲的老人那樣老態龍鍾,可能是女兒的死給他的打擊太大,提早了他衰老的進程。” “你覺出他身體有什麼不好嗎?” “沒有,沒怎麼注意,但是看上去很憔悴。” “那他的憔悴是不是因為喪女之痛、身心俱病的緣故呢?從他女兒被殺到和你見面已經過了三年,就算再難過,三年的時間也足夠他平復傷口的了。” “人會有永遠不能平復的傷口。” “也許是內心的傷痛侵蝕了受害者父親的身體?” “聽你這麼說,我好像也有這種感覺。”鮎子回想起初次見五十公野時對他的印象。他眼睛深陷,額頭有著像被鑿子雕刻過的深深皺紋。要是他是一個21歲女兒的父親的話,即使是晚婚,也應該只有五六十歲的年齡。可當時看到了五十公野的衰老程度,感覺他似乎已有七八十歲,只有他深陷的眼窩中的目光還閃耀著銳利的光芒。 “可是,就算是五十公野殺死了古澤和升川,他對我丈夫和落合夫人也不應該有怨恨吧。” “不一定吧。”岡本的話裡好像別有含意。 “你說他很怨恨我丈夫和落合夫人?” “根據你的推理,你丈夫和落合朱實目睹了犯罪經過。對死者父親來說,他可能會很怨恨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女兒被害卻無動於衷的兩個目擊者。” “我們剛才討論了古澤和升川是怎麼被知道是殺人兇手的,如果五十公野是兇手,那他又怎麼知道我丈夫和落合夫人是目擊者的?” “這個只有見到他本人才能問清楚。我們再去見見五十公野吧。” “見到五十公野說什麼?難道我們問他你殺死了古澤和升川嗎,你把我丈夫和落合夫人藏到哪兒了?” “怎麼可能那麼問?我們不動聲色地探問,可能他會有什麼反應。” “是啊。我們再去見見他吧。” 落合從飯店大門出來就皺起了眉頭。出門時天還好好的,突然就變成了早春的雨雪交加天氣,彷彿又回到了冬天似的寒意滲骨。等候出租車的隊伍,長蛇一般地排列著。落合很後悔讓司機把車開回去了。他不想在春寒中顫抖著等候出租車。但是,要是現在叫車開來接他,起碼要等上三十分鐘。此時,他剛參加完一個有合作貿易關係公司的新職員就職酒會,正打算回家。落合猶豫不決地站在飯店大門口。 “餵,落合先生,您在這兒等誰呀?”突然從身後傳來招呼的聲音,落合扭頭一看,是剛才酒會上遇上的一個同行在滿臉堆笑地搭話。 “沒等誰。剛才讓車先回去了,現在正想怎麼回去呢。”落合回答。 “落合先生的家在成城吧?和我家同一個方向,我送您一程吧。” 那個同行熱情地建議。對落合來說,這可正是困難時遇救星。雖說回了家也沒有妻子等候,那也比在飯店睡強。落合向同行表示了謝意,就搭了他的車。同行一直把落合送到了成城的家門口。 “今天多謝您了。”落合謝過同行,趕緊跑進家裡。進了門後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突然,落合想起了什麼。他的腦海中靈光一閃。 “您回來了。” 落合沒有回答站在門口迎接他的老女傭和女傭的孫女阿香,他呆呆地站在三和土上。他聽不見女傭在問什麼。那突然一現的靈光照亮了腦海中的某個陰暗角落,落合出神地凝視著那個地方。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