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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敲詐代價

生命的交叉 森村诚一 8772 2018-03-21
三枝就業了,靠了以前在同一條船上的前輩船員的介紹,他進了一家大型的旅遊公司。在這一行里他如魚得水,待遇也算說得過去。這是他比較滿意的一個職業。 他分在了海外旅遊部,公司也許是想利用他過去當過船員的這個特點接待遊客。 在他就業的同時也和理枝訂了婚。她的父母也認可了三枝。從高原之後,她的父母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三枝這樣稱心如意的女婿。而且他們看到女兒同意了這門婚事,也為她感到放心。 由於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矛盾,所以雖然說是“訂婚”,實際上和結婚沒什麼兩樣。只是理枝感到她與三枝之間仍然有耀子的影子,但隨著她與三枝的交往越發親密,這個陰影也越來越淡漠了。那種“柏拉圖”式的精神愛情遠不如這種有了肉體的愛情持久。

“耀子遲早會嫁給安藤的。”三枝這樣預測。 得到了理枝的他沒有阻止耀子心儀於安藤的權利。耀子畢競是“排在”理枝後面的,三枝目前是真心實意地愛著理枝。 “她是自己夢中的女人”。三枝認為自己找了這麼多年的理想女人就是理枝。安藤和耀子“接近”時,耀子並沒有拒絕的樣子,這樣在三枝心中便將耀子的好感大大地打了折扣。 因此他心裡並不覺得受到了多麼大的打擊,彷彿是終於去掉了一塊心病。 起到這個作用的就是安藤,他在設法接近耀子。但從三枝看來,他們實在不如自己和理枝那麼和諧、般配。 “她畢竟是一個和自己無緣的女人呀!她自己都不知道應當嫁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三枝自己嘲解道,但心中不免還有些“疙疙瘩瘩”的。

“她和哪個男人都可以,唯獨與安藤不合適。” 三枝在心裡總是有這個念頭產生,為什麼卻不清楚。 “大概因為她的原配丈夫是高原先生的緣故吧。” 當三枝遇見了理枝的時候,理枝敏感地意識到在三枝的內心深處還隱約殘存著對耀子的一點點“留念”。 和理枝的結婚儀式定在了10月底,連地點也找好了,並且基本上都準備好了結婚的東西,當然主要是理枝這邊準備了。 對三枝來說,只剩下選擇一處可供兩個人生活的理想地點了。但此時此刻他內心深處對耀子的“留念”好像越來越強烈了,以致他都無心去做這件事情。 隨著日期的臨近,他越來越多地去理枝的家了。三枝喜歡理枝的家。而且他們全家人都非常歡迎三枝的每次到來,一家人在一起時也氣氛融洽。因為對理枝的父母來說,三枝簡直就是他們女兒的救命恩人了。

由於他們看三枝一直沒找到新居,便認真地規勸三枝和他們一塊兒住。而且他們也不想完全放開理枝不管,以至為他們騰出了很寬敞的一間新房。 三枝也不好推辭,便想順從理枝父母的好意。三枝每天一下班就到理枝家來,這樣對他常年獨身也有了營養上的補充。 理枝也時常到三枝住的公寓裡來。但那是為了給三枝補充肉體上的“飢餓”。但這樣的“補充”後來就不那麼必要了。 為了三枝,理枝一進到廚房里便精神起來了。原本對“廚藝”不太喜歡的她,自從和三枝訂了婚約後,每天從母親那裡潛心學習做飯的“技藝”,甚至她還打算去一家“家政學校”學習。可以說是正式進入“家婦”的“臨戰”狀態了。 在當年和高原的戀愛中,理枝可沒有下過這麼大的工夫。她此時已經切身感受到自己已經從“被人嬌寵”中轉變過來了。

“理枝,把半成品先從冰箱裡拿出來。” 聽到母親召喚,理枝馬上拉開了冰箱的大門。她突然看到一隻指甲蓋大小的黑蟲子迅速從冰箱裡爬了出來,鑽進牆縫裡了。她尖叫一聲,開著冰箱門逃進了廚房裡。 “怎麼啦?冰箱的門還開著吶!” “蟑螂!有蟑螂!我看見蟑螂就噁心!” 理枝面色蒼白地站在廚房朝冰箱那兒看著。 “說什麼吶!哪有什麼蟑螂呀!” 母親一邊苦笑著一邊去冰箱那取出所需的東西,然後關上了冰箱的門。 這時正好三枝過來聽見了母女倆的對話。 “媽媽,我想休息一下。” 理枝看到三枝過來,便迅速委屈的說道。 “去吧,反正我一個人也夠了。” 母親和藹地說道。也許女兒結婚之後就再聽不到這樣的話了。

“冰箱裡有蟑螂嗎?”三枝過來問了一句。 “不,冰箱裡哪能有蟑螂呢?它們可是怕冷的蟲子呀!” “可我剛才開冰箱門時的確爬出來過。要不我連門都來不及關呢!” “你!” “怎麼了,幹嗎這麼大聲!” 理枝嚇了一跳,她看到三枝的目光有些兇的樣子。 “你是不是有一個小幾屆的同學叫小村的?” “小村小姐怎麼了?” “她在現場發現高原的皮包時,皮包的拉鍊是開著的嗎?” “那我不知道。” “要不問問小村小姐。” “問問也可以,不過是為了什麼?” 理枝不喜歡又提起高原的話題,特別是在三枝面前。自己和高原的事情她並不想對三枝隱瞞什麼,事實上她也隱瞞不了。但在新的“買主”面前,她不願意讓他知道“商品”有更多的瑕疵。

理枝是個聰明的姑娘。一個在熱戀中再昏頭的女人也不會忘記要在新的“戀愛對手”面前保護自己的隱私。也許這是女人生理上有天生弱點的緣故吧。 “也沒有什麼,不過還是問一問吧,最好馬上。” “也不知道這會兒她在不在家,我怎麼問呀?” “安藤按她說的去了發現高原的皮包的地方,但當時高原先生的夫人要看看皮包裡有什麼東西,就打開了拉鍊。但小村小姐是第一個發現那個皮包的。當時由於她感到害怕就扔了皮包,當時是不是特意拉上了拉鍊才扔的?” “不會的吧?” 理枝也被三枝引到了這個話題上來。大概是三枝從理枝剛才打開冰箱門發現了蟑螂後嚇得沒關冰箱門就逃跑時聯想到的吧。 “那我馬上問吧。”理枝也來了精神。

“然後再問她一下,她發現那個皮包後什麼時候和安藤聯繫的?要準確的日期。” 三枝又補充了一句。 小村葉子正好在家。和三枝推測的一樣,她是開著拉鍊扔下皮包逃跑的。但她手中牢牢地抓住了那張名片,這才和安藤聯繫上了的。 “她是回來後的第二天,也就是6月30日下午3點左右告訴安藤的。” “這樣一來,這裡面就大有文章了。” “怎麼回事兒?” “高原先生的夫人是7月1日下午5點左右接到了安藤打來的電話的。安藤為什麼過了一天多才通知夫人呢?” “是有些可疑。”兩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要是這麼說,小村小姐還說,她告訴了安藤先生後,他還囑咐小村小姐暫時不要報警。說是怕被有好奇心的同學傳出去。”

“對,你不是還聽說當時安藤對小村小姐說'高原外出了不在'嗎?” “現在想起來是有些奇怪。你不是說是安藤帶著你們去的嗎?而實際上他不是第一次去那裡嗎?” 被理枝一說,三枝頓時連連嘆氣: “實際上這裡面有一個重大的事實。” “對。安藤不應當知道那個地方。但我們去時就像被安藤帶著路似的……” “——應當是這樣的,小村葉子打來電話時,他應當請小村小姐帶路去的。這不證明了安藤不知道那個地方嗎?可他是怎麼事先知道那個地方的呢?而且他還拖了一天多的時間通知高原耀子。” “難道安藤得知了這個消息後自己一個人去了一趟青木原嗎?所以他通知高原先生的夫人才晚了……” “這麼說是安藤拉上的拉鍊……”

不知不覺間,他們在稱呼安藤時已經不加尊稱,直呼其名了。 “可那又會怎麼樣呢?” “我想他會先去一步,看一下皮包裡還有什麼東西。” “皮包不是空的嗎?” “也許他正是要確認一下是不是空的。” “他為什麼要這樣幹?” “也許裡面裝了什麼對他不好的東西吧?等一下!” 三枝說到這裡緊緊地盯著理枝。他看著理枝,但又像在想著別的事情,理枝也看出來三枝在想著其他事情。 “隅谷裝扮成高原逃到了國外,而發現高原的遺體時身上幾乎什麼東西都沒有,為了徹底地偽裝成高原,隅谷拿走了他身上的所有東西。這是為了萬一發現了高原的時候,還可以延緩發現高原真實身份的時間。而且隅谷拿走了高原皮包裡的全部東西。是不是因為空了的皮包沒有用就扔掉了呢?反正高原的東西被隅谷拿走了是事實。他拿走了需要扮演高原的'道具'後就把沒有用的扔掉了。一方面,高原身上帶的東西有對一個人有危險的東西,這些東西一旦公開,這個人立即會身敗名裂。為了找回這些東西,這個人一直追到伊斯坦布爾去找隅谷。這個人不知道是否可以完全徹底從隅谷那裡找回那些'危險品'。也許最終找回來了,為了滅口,還把隅谷殺死了。但作為'危險品'絕不會僅僅是一個隅谷。這時高原的皮包出現了。也許它裡面還有'危險品',為此他無論如何也要再實地核實一下!”

“這個人不就是安藤嗎?!” 聽到三枝大膽地推理,理枝一下子驚呆了。她沒有料到安藤竟然和隅谷被殺有關。按三枝的推理,“這個人”有許多地方與安藤相符。 “可安藤怎麼會知道隅谷冒名頂替了高原先生了呢?是不是一開始你認為的他們兩個人從相片上有些相像?可這個事情安藤不應當知道哇!” 受三枝的影響,理枝對安藤也直呼其名了。 “高原夫人的話可能是這個原因。關於這一點,一問就能知道。” 於是三枝馬上當場給耀子打了電話,理枝對於三枝有點線索就馬上和耀子“聯繫”也沒有生氣。 “明白了!我去雅典的第二天安藤就去了她家,她對安藤講了隅谷有可能利用照片的相像出國了的事情。” “啊!” “不僅僅這些,剛才她還說了更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兒?” “安藤藉口說要保證高原的職位,把公司剛剛退回去的遺物又要了回去。” “看來高原手中還是掌握了什麼證據。” “對,非常可疑!” “這麼說,在雅典和伊斯坦布爾有一個總趕在我們前面的日本人就是他了?” “對。這件事也容易査明白。如果他是那個人的話,那麼5月末到6月初他一定在羽田機場的出境管理處有登記。” “但是希臘和土耳其方面不會有登記的。” “在護照上會蓋有出入境的印章的。” “可他要扔掉了護照呢?” “晚了,我們報了警後,他們會馬上去羽田機場査去的。” 這會兒該吃飯了,可倆人一點兒食慾都沒有。 警察認可了他們的推理。由於發現了高原的遺體,使警方增加了對他們的信任度,於是積極進行了調査。 結果査清了安藤的出國情況。即6月3日他離開過日本,6月9日夜裡回國。隅谷的被害時間是6月7日夜裡。即使考慮到時差,安藤也沒有“不在場證明”。公司方面也證明了安藤曾於6月3日開始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特別是在外務省的護照科查到了安藤辦理了多次出國的護照。他辦理的5年有效期的護照曾多次出過國。 於是對安藤的殺人嫌疑越發濃重了,但是沒有抓住他曾多次進入土耳其的證據,因此無法下達逮捕令。最快和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査看他的護照。如果在他護照中有伊斯坦布爾的入國印章和日期,就可以將其逮捕。 但目前找不到機會。如果強行讓他出示,他可以說已經丟失。 而沒有證據警方是不能強行搜査的。 不過此時他還沒有向警察提出護照丟失的報告。要提出補辦護照申請,他就要說明丟失的時間和地點。只有警方證明後,外務省才可以補發護照。 他沒有提出丟失報吿,說明護照還在他本人手裡。要是隨意叫來調査,他也許會裝糊塗來搪塞過去的吧。於是一名警察悄悄地了解了一下情況。 “聽說安藤最近要出差去歐洲,但沒有申請新的護照。” “那就是打算用舊的了。”搜査股長兩眼一下放出光來。 “我查了一下,他本人好像還不知道準確的出發日期,後來他去羽田問了一下。” 於是股長下達了新的命令。在羽田機場的出入境管理事務所,出境者必須出示護照。但這和機場登機前的檢查不一樣,不是強制性的。 於是警方只能在羽田布控,此時此刻就單等安藤露頭了。 九月初,耀子被安藤叫了出來。雖然她還沒有接受他的求婚,但此時耀子已經無法拒絕安藤的每次約會了。 安藤指定的約會地點是位於長著灌木叢的安靜的胡同里的一家飯館。為了來見他,耀子已經把賢一放在娘家了。為了不因自己和安藤約會而疏遠了兒子,於是耀子只能把賢一放在和自己的“氣息”非常相近的娘家。 耀子安排妥當後趕赴約會地點。她走進了這棟古樸風格的建築的一扇不起眼的大門,就可以看到從庭院裡種植的茂盛的江南竹和杉樹的間隙裡洩露出來的房間的燈光。她踏著猩紅地毯走了進去,來到了安藤等著她的房間裡。 這是一間牆壁掛有日本古代都市市井壁畫的日本式房間。 “啊,終於又見面了。”安藤微笑著迎了上來。 “好靜的店子呀!” 耀子此時才意識到這是一間只有她和安藤倆、與外界完全隔絕的密室般的房間。 她感到室內的空氣彷彿由於安藤焦急地等候了半天一樣充滿了焦躁的熱氣。也許是自己心頭無法壓抑的激動產生的這種感覺吧。如同打破令耀子尷尬的處境一樣,此時侍者送來了飯菜。 “請問,要什麼酒?”侍者問道。 “我不要。” “多少來一點兒吧。”安藤在一旁插了一句話:“我會送你回家的。” 他不容反駁地說了一句。他像一名常常送她回家的“護衛”一樣對耀子說道。似乎今天晚上耀子非喝一點兒才會作罷。被安藤勸了幾杯后,耀子心頭漸漸地熱了起來。 “今天晚上賢一在哪兒?”安藤一邊給耀子繼續倒酒一邊問道。 “放在我媽家裡了。” “是因為我嗎?”安藤有些醉意地問道,“最近我要去歐洲出差。” 安藤又喝了一口酒後說道。 “啊,去歐洲?” 耀子突然聽到,不禁吃了一驚。好像他這一去就不回來了似的。 “要去很長時間嗎?”耀子屏住呼吸問道。 “啊,再來一杯。” 安藤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又給耀子倒了一杯酒。 “我想不會很長的,但也許不會馬上回來。” “我……” 耀子一口喝乾了剛才安藤倒滿的酒水。 “我會很寂寞的。” 她對安藤說道。這是她的真心話。 自從失去了高原後,安藤成了唯一可以補充她內心世界空虛感的男人。因為她感到自己的寂寞導致的空洞一天天地擴大,乃至空洞的四周出現了寒風,使她的心漸漸地冷卻下去了。她無法忍受這種由於孤獨產生的寒冷。 就是和賢一躺在一起時也無法填充她的心靈,因為賢一畢竟是孩子,安藤和賢一是無法比同的。 “今天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耀子的酒杯不知什麼時侯又被安藤倒滿了酒。 “我在離開日本之前,一定要得到你的答复。” 安藤放下酒杯,鄭重其事地看著耀子。趁著醉意,耀子的臉色也十分紅潤。 “耀子小姐,請不要看別處。” 耀子被安藤盯得不好意思,正要把目光移向他處時,安藤大聲說了一句。 “聽不到你的回答就不要回去。” “這可太讓我為難了,我……” 耀子像個姑娘似地羞澀地摀住了臉。似乎她喝了不少的酒,已經無法辯斷自己應如何回答了的樣子。 “答應和我結婚吧。” 安籐不知不覺中坐到了耀子的身邊。當耀子發覺安藤的手正撫摸她的乳房時,她已經無法推開他了。在自己醉以前,精神首先麻醉了。 也許此時她完全傾心於安藤的愛撫了吧,耀子沒有察覺侍者的到來。馬上明白耀子已經處於“昏迷”狀態的安藤更加肆無忌憚了。 “等一下。” 耀子打算說一句,但馬上被安藤的吻堵住了嘴。醉意點燃了耀子的激情。兩個人都有過男歡女愛的經驗,早就控制不住了感情的宣洩。 不知什麼時間,屋裡的燈關上了。黑暗中耀子被安藤脫去了所有的衣服並壓在了下面,她感到自己新的人生又要開始了。 警方在羽田的出入境管理事務所和日本航空登記處,證實了安藤6月7日從伊斯坦布爾的耶希爾機場乘坐飛機進入了土耳其,6月8日又從同一機場返回了日本。 安藤的犯罪事實幾乎是板上釘釘了。警方又開始調査安藤身邊的事情。結果査出來他曾利用職務之便犯罪的事實。警方便準備好了逮捕令,打算等他一經回國就逮捕他。 10天后,安藤按預定計劃按時從歐洲回國了。警方從乘客名單中發現了他的名字,便等候在“國際航線”的到達通道。 安藤乘坐的航班於夜裡9點多鐘到達。 據廣播公佈的機場情況,航班好像沒有晚點,幾乎是正點到達。如果到達的時間正是高峰之際,即使按預定時間到達東京的上空,也會因為機場起落繁忙而多數情況要轉道千葉方向盤旋待命。 在“等候”安藤的時候,從其他飛機上下來的乘客陸陸續續經過了檢疫、入境管理、海關後來到了大廳。許多來迎接乘客的人都聚集在大廳的出入口,等待著丈夫、妻子或朋友的到來。 隨身攜帶小山一樣的海外特產的回國人員一見到迎接自己的人便上前熱情握手、擁抱,或是相互拍拍對方的肩膀。 也許是什麼名人到了吧,頓時“叭叭”地響起了一陣閃光燈的聲響和耀眼的光亮。還可以聽到有人歡呼著什麼。而從國外來的外國人則拼命地鑽過擁擠的人群來到大廳外面。 時間臨近了,大廳的廣播說安藤乘坐的航班即將到達。不一會兒又有一撥新的乘客從通道走到了大廳裡。 “終於來了!” 刑警們都瞪大了眼睛在人群中搜索著。在一隊脖子上掛著照相機、手提進口“洋酒”的團隊後面,一名40多歲,紳士模樣的男人走了出來。他的一隻手提著一隻中型的旅行包,完全一付國內旅遊者的輕鬆打扮。 “來了!” 正當刑警們打算動手時,突然從大門口最前端的人群裡走出了一位身穿和服的婦女。她迅速走到了安藤的身邊。 “回來了,等了你半天了。” 她的眼睛中充滿了熱切的目光。 “耀子小姐。” 兩個人羞於周圍的人沒有擁抱,只是把身子輕輕地靠在了一起。但刑警們卻“無情”地“插”到他們兩個人中間。 “你是安藤隆彥?!” “是我,你們……” 安藤對突然如其來的“圍入者”用懷疑的目光看著。 “我們是警察。關於伊斯坦布爾的殺人事件要問你幾個問題,請和我們走一趟。” 就像突然被凶器頂住了似的,安藤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這是逮捕證。” 警察向安藤出示的“逮捕證”是“殺人嫌疑”的罪名。同時耀子也被要求一同前往。 “你真的……” 耀子說了半句就停了下來,安藤手中的旅行包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安藤被帶到了警察署。他馬上坦白了犯罪事實。大概是因為他當著耀子的面被捕的吧,他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我利用職務之便,從幾年前就進行貪污。我為了從下面的中小企業收取回扣,擅自提高收購物品的價格。在簽訂文檔商品的合同中由於沒有我的簽字就不能生效,所以在每筆交易中對方都給我提取3%的回扣。但後來實際就達到了10%。開始我還擔心這麼干會不會露出馬腳,但由於我的胃口越來越大,再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由於我撈了不少,所以想洗手不干了。最近聽說我有可能要提升部長,而且弄好了我還可以升到常務董事一級。雖然這幾年回扣的確令我心動,但我也不得不為今後的前途著想。而這一切都被高原君發覺到了。而且高原君對我進行了秘密調查,並且在報告公司之前向我提出了忠告。他要我'坦白',向公司'自首',退回一切非法所得。他的調査非常準確,對我的回扣數量也查得一清二楚。直到高原君失踪的當天他還在勸我去向公司'自首'。但我們沒有談攏這個問題,我們在東京車站前不歡而散。分手後我知道他會回家的,而且第二天他也許就要向公司舉報我了。那時高原君把有關我的一切情況都裝在了他的那個公文包裡了。如果一旦公開,那麼我將身敗名裂。和他分手後我非常擔心這一點,於是給他家裡打了電話,但他沒有到家。從那時起他就失踪了。後來我找了個藉口又從他夫人那裡要回了公司剛剛送回去的、高原君的遺物,想從中查一下有無關於我的那些材料。那時我從夫人口中得知了隅谷有可能搶走了高原君的護照逃往了國外的消息。於是我便利用我的護照追踪隅谷到了伊斯坦布爾。因為我認為我的那些材料肯定和護照都被隅谷搶走了。尤其是我一想到'高原筆記'如果落到了隅谷那種歹人的手里後果是不堪設想的。我從高原夫人那裡還得知三枝也在追查隅谷的下落。因為我出發時已經比三枝晚了,為了提高效率,我牢牢地跟在三枝後面。而且當我知道隅谷住在了伊斯坦布爾的桑多利亞飯店後,便搶先一步把隅谷騙了出來。我之所以用電話而沒有去飯店找他,是不希望被別人發現。因為幾年前我曾經住過那家飯店,也許那兒的服務員會記得我的。隅谷接到了我的電話後開始有些吃驚,但後來他馬上喜出望外,他毫無戒備,因為他看過了高原的筆記,知道了我這個人及其事情。大概他沉醉於'天上掉了個餡餅'的高興中吧。於是他便打算怎樣敲詐我一筆。他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地和我討價還價,最後我們同意我出3千萬日元'贖回'我的材料。那基本上是幾年來我通過不正當手段弄到的錢的全部。其實我只打算付給隅谷1千萬。但實際上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已經花了不少,也只能拿出這1千萬了。但隅谷冷冷地笑著,他罵我不夠'朋友'。我問他把高原君弄到哪兒了,他只是笑而不答。他像一隻逮住了老鼠的貓一樣,得意地把高原的筆記本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並不打算殺他。我們一邊交涉著一邊來到了沒有一個人影的金角灣岸邊。我在那時突然昏了頭,一把奪過那個筆記本,並和他廝打起來。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隅谷已經頭破血流地倒在了地上。而我的右手還拿著一塊沾滿了鮮血的石頭,我驚呆了。後來我把隅谷抱了起來,但他已經死了。由於當時天色已經昏暗了,不會有人看到這一切的。於是我便把筆記本藏在身上,把隅谷的屍體扔進了金角灣里,迅速離開了現場。我來到大路上,乘車到了機場,乘坐最近的一班飛機飛到了雅典,從那兒回到了日本。我之所以沒有毀掉那本護照,是因為我知道馬上要出差,重新申請護照反而會受到懷疑。隅谷的房間裡可能還留有高原的其他筆記本,但我突然殺了人只能逃走,顧不上那麼多了。後來我聽說了隅谷的死訊,心裡著實緊張了一陣子,但沒有聽說從他的房間裡找到高原的筆記本的消息,也沒有發覺有人跟踪我。當我終於放下心來的時候,一名女大學生打來了電話,說是發現了高原的皮包。我一問皮包的形狀,便認定就是那天我們分手後高原帶在身上的皮包。也許那裡面還留有一部分我的材料。雖然那個大學生說是空的,可我不親眼看一眼總是放心不下。萬一那些材料被別人看到,肯定會認為我是為了'自衛'殺死了高原的。於是我連夜出發,第二天一大早去找那個皮包。開始我沒有開車,打算從東京租車去。但後來怕留下'足跡',便一路改換公共汽車、電車、火車到達了青木原。雖然這樣花費時間,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那天正好時星期日,旅遊的人很多,正好便於我隱藏在人群之中。我開始還擔心皮包會被其他遊客撿走,但幸運的是它還在現場。我找到了皮包,確認了裡面的確一無所有後又扔在了原地。我回到東京後便和高原夫人進行了聯繫。 ” “你扔下皮包時拉上拉鍊了嗎?”書記員問道。 “是的。不過開始拉鍊就是拉上了的,所以我看完裡面之後也拉上了。” 這名書記員歪著頭不解地想著:報案的女大學生說她是開著拉鍊扔下皮包逃走的呀。 “除了你之外,森林裡還有其他人嗎?” “那時我誰也沒有看見,不過中途我看到有人在附近休息的痕跡,我認為也許是星期六有人去過吧。” 書記員點了點頭。小村葉子發現皮包的時間是29日星期五。第二天星期六也是休息日,也許是其他遊客進去也發現了那個皮包,但他看了看是空的後便扔了。而且無意中順手拉上了拉鍊。 在那之後安藤到了,他認為拉上拉鍊的人是小村。 安藤的全部罪行都坦白了。警方認為“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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