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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強姦公告

雲海魚形獸 森村诚一 5020 2018-03-21
中富絕望地閉起雙眼,卻在這時出現了奇蹟。 “嗖”地從不遠處黑暗裡飛來件東西,打在吉本身上。吉本大吃一驚。 “住手。”黑暗中三個人影如鬼魅般出現,圍住吉本。 “混賬!攪了我的事我饒不了你們!”吉本一瞬間有些畏怯,但馬上又虛張聲勢。 “真威風。” 三人似露出笑容。沒感覺到他們對自己有加害之意,但覺得他們身上有種陰陰的妖氣。三人身份不知,來意不明,對尖刀毫無懼意。 吉本意識到自己已無勝算。這方面他一向算得精確。 “你們是什麼人?”語氣客氣不少。 “你太可憐了。”領頭的說。 “我可憐?” “不是被槻村用到殘嗎?” “什麼意思?!”吉本似被擊中要害,一驚。 “知道中尾這個人吧。”

“見過一兩次。” 不知不覺中吉本已著了三人的道。從聲音判斷這三位是40來歲的中年人,臉在背光處看不清楚。 “他現在可是春風得意呀。” “什麼意思?” “中尾大概是完成了和你一樣的任務。佐伯真知子……知道這個人吧。” “不知道也無所謂。如果不知道那就跟你沒關係了。”領頭的引誘吉本。 “你說中尾怎麼了?”吉本上道了。這意味著他知道佐伯真知子這個人。 “他殺了佐伯真知子。” “什麼?!”吉本極為驚訝。 “槻村的命令。就為這他才由小嘍囉升到六道會的銀牌,坐擁豪宅美女,每日花天酒地。”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無關那就當我們沒說。但如果有關奉勸你還是小心為好。”

“為什麼?”吉本聲音流露出不安。 “中尾是槻村的秘密武器。如果你妨礙到槻村,或許他會叫中尾把你幹掉。” “別套我話了。想用這個叫我上當嗎?” “哪兒的話。我們也吃過槻村的苦頭,被他搞得很慘,所以想如果你是同類,惺惺相惜,盡力保護你。這麼說是我們搞錯了。你就當沒見過我們好了。” 三人轉身要走。 吉本躊躇。三人的真實身份不能不令人疑心,但看來他們的確不是警察,而且對自己亦無敵意。現在他們已毫不留戀地就要開步走了。 “等一下,餵,等一下。”吉本不由叫起來。 “還有什麼事?” “你們當真也吃過槻村的苦頭?” “所以我們才以為你是同類跟你搭腔的啊。槻村那套我們太了解了。如果你被槻村利用過那就危險了,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幹掉。”

“那這小子?”吉本恐懼的目光投向中富。 “啊,這是我們派來保護你的。如果你這樣神經緊張就不要一個人走夜路了。” “槻村為什麼要幹掉我?” “這要問你自己了。如果想起什麼來了就最好小心點。” “餵,你們說我是同類,那就幫我一把。”吉本已完全著了道。 “你也是使慣刀的人,自不是等閒之輩,用不著這麼膽小。”嚇唬了一通又開始戴高帽。 “他們老奸巨滑的……” “可以弄個人質嘛。” “人質?” “先下手為強!” “拿誰當人質?” “中尾的女人。抓來當人質,對方就不會輕舉妄動了。” “誘拐女人我可不在行。” “如果你同意,我們會把女人給你抓來。那可是個叫人神魂顛倒的美女。你可以隨心所欲地擺佈她。不過既是重要的人質,不能殺了。”

“弄個女的當人質?這主意不壞。”本是色中餓鬼,這陣子女人也沒得找,正處於性極端飢渴期,三人對此也心如明鏡。 “把中尾的女人弄來當人質可一舉三得。首先如剛才所說,可令槻村及中尾不敢輕舉妄動;第二可巧妙地暗示中尾知道他殺死佐伯真知子這件事;第三可藉此表達對槻村的不滿。他對中尾這樣大力褒獎,對你卻如此苛刻,這樣太不公平。當然,不是要把中尾的女人據為己有,你只要求得到你應得的就可以了。放開膀子乾吧。” 被如此這般地一頓挑撥,一根筋的吉本已被擺在面前的誘人的魚餌逗得垂誕三尺了。 “現在就帶你去那女人那兒。” “哎?也弄到手了?” 連吉本也為對方如此敏捷的身手、周到的佈置驚服不已。 大宮、八代、矢成三人與中富會面了。聽了中富進花梨的經歷,知他亦是同道中人。

由此,六道會陰謀掠奪白雲山莊的計劃得到更充分的證實。 “吉本是完全上鉤了,只不知中尾會如何反應。”八代揣測著事態會如何發展。 “中尾對美樹很著迷,吉本把她搶了去中尾定會暴跳如雷,而且這也關乎面子問題。”矢成喜形於色。現在是“以牙還牙”,這種感覺真不錯。 “吉本和中尾都還沒自供罪行。據中富提供的情報及吉本的表現推測,他很可能就是殺害公一君的兇手。可能負責這案子的警察也注意到他了。”大宮冷靜地分析道。 “我在很努力地克制著自己。”八代說。 “我明白。等吉本和美樹搞到一起後,我們觀察一下槻村和中尾的動靜。中富也認為吉本現在已成為槻村的定時炸彈。在警察插手此事之前大概就會把吉本幹掉,我們先讓吉本把一切都說出來。”

“還有讓他說的必要嗎?”八代早已認定吉本就是殺害公一的兇手。 “讓他親口說。他還有兩個同夥吧。那兩個稀里糊塗地被利用了,把他們也要找出來。” 大宮始終是慎重的。 報復的第一階段就這樣靜悄悄地開始了。大宮經營的咖啡館正是“由加利”,他從一位員工那裡聽說花梨的服務生對她有一個奇特的請求,不由靈機一動。 花梨作為六道會經營的俱樂部早已受到大宮他們的注意。桃井絹代原本就是這個店裡的小姐。花梨的小姐們經常來由加利,大宮事先就囑咐自己的員工如果從她們那裡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就告訴他。池野晶子對大宮很忠心。 大宮平日里對員工非常照顧,員工們都很尊敬他。 據晶子說花梨有位服務生拜託自己,如果有個叫吉本的人來了就告訴他一聲。晶子曾替吉本接了幾次外面打來找他的電話,還聽到吉本在電話中找—個叫“槻村”的人。

花梨的服務生、吉本、槻村,把這三條線索串連起來,大宮感到有魚咬鉤了。他正是根據這種感覺撒的網。 大宮三人的目的,不是為了讓殺害公一的犯人及殺害真知子的兇手被警察抓到,而是要向站在這些兇手後面的六道會砸下復仇的鐵鎚,並且是在他們身體條件還允許的3個月內。時間耽擱的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大宮第一步作戰計劃,就是要令敵人內部產生矛盾、發生分裂,然後藉敵人之手射出複仇的第一箭。敵人大概做夢也想不到這一箭是他們三人所賜。 對吉本說這叫“一舉三得”,如果計劃照大宮設想的那樣順利進行,那吉本與中尾就會自己坦白罪行,並且令罪魁禍首槻村逐步意識到這復仇之箭的出處。 照大宮的計劃,首先綁架澤田美樹,監禁在自己位於成城的別墅中,然後把吉本也趕進去,就好比往一個籠子里關進一頭餓狼和一隻肥羊。而且還告訴餓狼吃了肥羊有種種難得的好處。

美樹在還沒搞清狀況之前就被吉本強奸了。一開始她還試圖反抗,但隨即領悟到自己躲不掉,也就放棄了。 她雖是中尾“專屬”的女人,但也是風月場中的老手。沒特別配合,但也未拒絕。原本對這種事就不討厭,更怕無謂的反抗弄壞自己的身體那才叫得不償失呢。 飽餐一頓後的吉本,心中漸漸湧起不安。那三個人的真正意圖到底是什麼呢? 他們走到自己身邊,說跟自己是同類,然後自己就傻乎乎地跟來了,其實自己對他們根本毫無所知。三個都是40歲左右的中年人,身上散發的氣息不同尋常。 被帶到的住處也極為豪華闊綽,內部結構十分複雜。寬廣的庭院林木茂密。在東京都內擁有如此豪宅者絕非等閒。對方說不想讓他知道地方所以自己是被蒙著眼睛帶來的。當時有些害怕本想拒絕,但對方說如果不打算回去了那可以不蒙雙眼,最後只有聽從。

來這的時候是深夜,天亮之後他不由大吃一驚。 如果在這種地方把自己給殺了,屍體埋在院子裡,那真是神不知鬼不曉。吉本已由懷疑轉為恐懼。不論他怎樣頭腦簡單,也不至於馬上相信三個不明身份的人的話,但那三個人身上有種力量令人不敢不服從。 從吉本來講,跟著他們走,也有逃避一下的想法。另外他們所言的一舉三得對他也很有吸引力。就這樣壓抑住自己的不安來到這裡,果然有女人,不安就被沖淡了一些。 但到了早晨,不安之上又湧起恐懼。房間被從外面上了鎖。帶他來的時候,告訴他是為了防止女人逃跑,其實大概也有把自己關起來的意思吧。 房間在二樓,西洋式的佈置,窗戶面向院子。從這個高度跳下去得有一定的勇氣。整個宅院空空蕩盪似乎沒有人跡,但他知道一定有人在哪兒監視著。

“你到底是誰?”美樹問。不管是什麼形式,總之與自己有過深層身體接觸的男女,不免有某種親近感。被強姦過的憎惡也屬親近感之一種。 “我叫吉本。”反正也要跟中尾宣布已把他的女人弄來當人質的,自然沒有隱瞞的必要。 “為什麼這麼做?那三人跟你是什麼關係?” “少囉嗦!這些沒必要告訴你。” “在我身上也發洩夠了,該放我回去了吧?” “那不行。你是人質。” “人質?!” 美樹一臉愕然。把自己當人質是為了要錢嗎?無論出於什麼目的抓自己做人質,怕都不會很快放人。而且對方明知美樹身後有六道會這樣的背景。這時,有開門的動靜。三人組中的一人探進臉。 “吉本你過來。有許多話問你。”還沒等美樹抗議,吉本就被拉出去了。 那天夜裡,美樹就被放了。與被帶來時一樣被蒙上眼睛。綁來時中途要蒙她的眼睛,領頭的曾說“如果不打算回來就不必蒙了”,看來他們很守信用。到公寓附近美樹被從車上推下來,不等她確認奔馳的車牌號,車子已然消失在夜幕中。 回到家,中尾正在家等她,兩眼放著綠光。 “到哪兒瞎胡混去了?”中尾眼裡燃燒著嫉妒的火焰。他已認定美樹是陪客人鬼混去了。 “我被綁架了。” “什麼?” “昨晚下班回來,在公寓門口被三個奇怪的人綁架了。” “撒謊也要撒的像點樣兒。” “我沒撒謊。” “沒撒謊?這段時間都乾了什麼?” “被關起來了。” “是誰,為什麼,把你送在哪兒?” “我怎麼知道!” “你剛才不是說有三個人嗎?” “那三個人甚麼都沒做。” “他們沒做?那就是說有別的傢伙做了什麼?”美樹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不過為時已晚。 “誰做了什麼?快說!”中尾漲紅了臉逼過來。知道是中尾的女人卻強行佔有無異於對他進行挑釁。如果毫無反應整個面子全丟盡了。 “叫吉本的人。” “吉本?” 如果叫吉本,中尾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而且如果是那個吉本,他應該知道碰中尾的女人意味著什麼。 如同已算好的時間一般正此時電話鈴響了。美樹為避開中尾的怒火,正打算去接,卻早已被中尾—步搶先。 “中尾嗎?女人還給你了。味道很不錯。”話筒中傳來很陌生的聲音。 “你是吉本嗎?” “是他的代理。”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中尾已眼裡充血。 “餵,別那麼來勁。我們替吉本傳個話。” “什麼話?” “是說給你和槻村的。好好聽著。別把他不當回事,狗急了會跳牆,下一次就不是抓個女人玩玩這麼簡單了。” “混蛋,放屁!” “就這些。別忘了跟槻村說一下。” “等等,你是什麼人?” “不是說了嗎?吉本的代理。” “就是綁架美樹的那三個傢伙?” “吉本已回家了。” 答非所問,然後便是話筒放在叉簧上的冰冷的聲音。 那天,吉本被三人輪番審訊了一整天。審問的焦點在公一被殺問題上。 “你既強奸了中尾的女人,也就等於向六道會宣戰。現在保護你的只有我們。我們跟六道會也有仇,不如大家結成同盟。既是同夥彼此就不該有事相瞞。你跟佐伯真知子找碴時,是不是殺了一個前來阻止的行人?” “為什麼問這個?” “為保護你。我們要了解大致的情況,想把你跟六道會和槻村過不去的理由弄得更清楚些。” “不是全知道嗎?” “要你親口告訴我們。我們不想不弄清楚就跟你聯手。” “你們也被槻村當槍使過?” “差不多是這樣。”被三人巧妙地威逼利誘,吉本終於坦白了。 “為什麼要殺人?”問話人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個頭不高,眼中閃著寒光,似在拼命壓抑著自己的感情。 “本沒打算殺人。但他突然跑來打岔,不由一時氣急失手殺人。”吉本已意識到小個的詢問者眼中充滿憎恨。 “我來吧。”戰車般身體結實的男人代替他。 “你是不是打算殺掉佐伯,被人擋住,氣憤之餘殺了那個青年?” “不是。我沒打算殺佐伯。槻村告訴我把她乾了,替他找個跟她分手的理由就行。佐伯老纏著他惹他心煩,所以處理給我們了。” 這與菅原刑警推測的一樣。 “那兩個小兄弟是什麼人?”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跟槻村也沒見過,是我的小兄弟。” “你把他們的姓名住址說一下吧。” 吉本把該說的都說了。 “你很合作。我們送你回家。對不住,還是得蒙上你的眼睛。我們不想別人知道這個地方。” “怎麼還說這種話?我們不已經是同誌了嗎?” “誰能保證你不出賣我們呢?”領頭的在嗓子眼兒里格格笑。到吉本家附近摘下蒙眼布,把他扔下車。 “等一下!我怎麼和你們聯繫?”吉本急切地問。 “有事我們會找你。多保重。” 奔馳加速行駛,消失在夜幕中。連看清號碼的時間都沒有。剩下吉本一個,孤零零地,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這三人的當。 聽信他們的甜言蜜語,太歲頭上動土,竟強奸了中尾的女人,還熱心地告訴她自己的名字。什麼先下手為強,在對方還沒任何動靜時自己已悍然宣戰。單槍匹馬面對強大凶殘的六道會。什麼同志、同盟好話一籮筐,卻連怎麼跟他們聯繫都不說。 吉本意識到目前形勢之險惡,不由臉色鐵青。恐懼從腳跟直往上走。說不定這會中尾或者六道會的殺手已在自己家裡埋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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