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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內奸鑰匙

致命相似 森村诚一 7852 2018-03-21
久連山夫婦很快結束了新婚旅行。他們已經失去了繼續旅行的興致,回到了家鄉。夫妻生活一開始就遭到噩夢般的凌辱,使兩人心靈上蒙受到難以彌補的創傷。 新婚之夜,妻子在丈夫面前受到三個歹徒出其不意的凌辱,雖說無法抵抗,但這慘禍也未免太殘酷了。 “請和我離婚吧!”妻子哭著乞求丈夫。 “你說什麼呀!那事又不能怪你,誰碰到也沒辦法。”久連山撫慰著妻子,說著耳邊又響起妻子被強姦時的聲音:抽泣聲、呻吟聲、肉體和肉體間的摩擦聲,就是堵上耳朵,那些響動依然深深留在記憶中。 可那真是不可抗拒的嗎?如果自己為保護妻子而拼命反抗,就是敵不過,也會管點兒用吧。 即使自己當時被反擰著手腕不能動,但可以咬,哪怕只咬掉對方一根手指,一片指甲,或許能製止事情的惡性發展。可自己完全嚇壞了,妻子被強姦時,自己竟然絲毫也沒有抗爭。

作為丈夫,作為一個男子漢,他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羞恥、懊悔。在那之後,如果平安無事,夫婦二人和和睦睦過日子,心靈上的創傷也許會逐漸撫平。但那令人詛咒的創傷雖然看起來似乎已經癒合結痂,而瘡疤之下卻留下了惡魔的種子。 旅行歸來不久,清子懷孕了。由於夫妻倆曾商量好在久連山取得一級建築師之前兩人都要上班,暫不要孩子,所以他們決定在新婚之夜採取避孕措施。這次懷孕只能是強姦所致。 就是那僅僅一次的施暴,清子那健康的身體就攝取了惡魔的種子。 夫婦倆決定做人工流產。惡魔的種子被刮掉了,但手術後清子流血不止。醫生認為手術不徹底,只好再次刮宮,可術後仍然出血不止,沒辦法,又刮了幾次。因失血太多,清子嚴重貧血並伴有噁心嘔吐現象。由於情況異常,請醫生進行了會診,說是妊娠時子宮內的胎盤組織異常增生,形成腫瘤,已轉移到其他器官。清子立即被收住院,做了摘除子宮手術,同時對轉移的病灶進行了化療。然而,一切為時已晚,癌細胞巳轉移到肺部。

妻子還沒享受到生活的樂趣,很快就死了,快得讓久連山幾乎不能相信她已經死去。婚後時間還沒有戀愛的時間長。周圍的人也很悲傷,不斷安慰他:你還年輕,會好起來的。他們哪裡知道妻子去世的真正原因呢。 久連山每天茫然若失。當他慢慢恢復了自我之後,一股怒氣沖天而起。把妻子逼死的,無疑是新婚之夜的那幾個歹徒。如果不是那幾個歹徒玷污了妻子那純潔的身體,現在他們夫妻倆肯定正在充滿信賴、愛情的新婚家庭裡設計著美好、幸福的未來。 美好的憧憬讓這幫歹徒徹底毀掉了。必須報仇!不僅是向逼死妻子的歹徒報仇,也是對自己沒保護好妻子的無能挑戰。儘管還不知道怎樣去報仇,但他感到此仇不報就失去一個男人生存的價值。 線索是有的:那三個歹徒是找錯了人闖進來的。當夜飯店提供給他們夫婦的是別人退掉的房間,那三個歹徒是為襲擊原來那位房客而來的。仇人當然就在那位房客的敵對派之中。報仇的對象應是三人中為首的那個歹徒,其他兩人是嘍囉,他們沒對清子施暴。那天不幸中的萬幸是聽到了警車的聲音才使那兩人“未遂而逃”。當時是因為清子懇求不要把事情張揚出去才錯過了追查的時機。如果當時盤問那個戴著“松前”名牌的服務台服務員,就會弄清原來那位房客的身份了。

久連山多少還有些積蓄,一時不工作,生活也沒問題。他向所長提出辭職。所長同情地說道:“我知道你失去夫人很痛苦,如果以後想回來工作,隨時恭候。你的位子還給你保留著。” 久連山辭了職,為了和妻子開始新生活而租的公寓也退掉了。他打算盡快到東京去。只要待在這個城市裡,就一刻也無法從亡妻的陰影中走出來。他想換個環境,如果隨心境的轉變而將復仇之念逐漸淡漠了,那也只好聽其自然吧。 他向在東京住過的那家飯店扼要地把情況一說,對方爽快地査閱了預約記錄。原來當夜退掉久連山用的那套房的人叫神島英知。三個歹徒說的是“卡西瑪”,“卡西瑪”的音不就是“神島”嗎? 預約是由菱井商事總務部經辦的,神島住宿的一切費用均由菱井商事負擔。

菱井商事隸屬日本屈指可數的大財閥菱井集團。據說神島這個人是第一次住這個飯店。飯店方面也因是菱井商事的人預約的,非常放心。不知為什麼三個歹徒要襲擊與菱井商事有關的人。 追査的線索到此終止了。對業餘偵探來說,已經無從下手繼續進行調査了。本來是滿懷信心來到這裡,沒想到卻這麼輕易地受到挫折。就在這時,久連山在報紙上看到一張非常熟悉的面孔,他呆住了。那張臉顴骨凸出,額頭窄小,那雙利刃般的眼睛閃閃發光,右眼角有顆顯眼的黑痣。這張想忘也忘不掉的面孔就登在社會版最醒目的位置上。 沒錯,這就是強奸了妻子的那個罪犯!這個混蛋為什麼登在……久連山顧不得細想,貪婪地讀起報導來。於是他得知了仇人的身份。 “衝山伸次,原來是大東組的人呀。”

暴力團為什麼要襲擊和菱井商事有關的人呢?神島英知和加島政知這兩個名字在久連山的腦海中重合起來。會不會衝山襲擊的加島政知就是原來的那位房客呢?他可能只是以神島英知的名義登記而已。因加島覺察到要出事,就退了房,於是自己和妻子作為加島的替身遭到襲擊。衝山沒抓住獵物,為洩憤而強奸了妻子。那時,就算是不分青紅皂白地被殺了,也沒處去說理。清子實際上成了暴力團爭鬥的犧牲品! 如果神島和加島是同一個人,為什麼實力雄厚的菱井商事要賄賂日本最大的暴力團組長,替他繳納住宿的一切費用呢?難道菱井商事和加島組之間有什麼瓜葛? 這種事就是問菱井商事,他們也只能是一笑了之。雖然知道了對手的身份,但衝山已轉入地下,巧妙地躲避著警察和加島組的追踪,不露任何蛛絲馬跡。因潛伏得過於巧妙,以至有人揣測他是不是已經人不知鬼不覺地被幹掉了。

這期間加島組開始了狂濤般的反擊,目的是把衝山逼出來。可見衝山還活著,但行踪依然杳無音信。 警察和加島組這樣賣力地追査,怎麼也輪不到自己出頭露面呀。即使這樣,不管衝山落到誰手裡,他久連山都要親眼看看那人的最後下場。只有這樣,才能洗清妻子的怨恨。 那期間久連山偶然看到一期推測衝山行踪的特刊,上面寫著:“追踪衝山的人肯定不僅僅是警察和加島組,就連大東組也在拼命査找,因為只要衝山還活著,大東組就要受到加島組瘋狂的報復,因此想在本組織內將其秘密處刑後,送給加島組。所以沖山連本組織也不能相信了。這麼說,他潛身之地就是作為中立地帶的東北地區,尤其是被稱為'大場市'的羽代市。這裡由不受兩派影響的中戶組控制,所以這一帶是衝山最有可能潛伏的地域。”

久連山讀過報導之後,就來到羽代市。雖然不應囫圇吞棗地套用周刊雜誌上的推理,但除此之外他也別無辦法。在羽代市他認識了一位年輕女人,就是年方22歲的名叫重代的按摩女。 最初是久連山把她叫到自己住的飯店,後來兩個人由於情投意合便開始同居。久連山必須在羽代市待到得知衝山音信那一天。正當他發愁如何待下去時,重代主動邀請他搬到自己的住處,這對久連山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對男人來說有一位照顧自己日常生活的女人是非常方便的。在久連山看來,重代如同是他僱用的無須出工錢的女傭人,同時又是他性慾發洩的對象,而最重要的是重代的存在彌補了久連山失去妻子後內心的空虛。善於言談的重代對久連山的“報仇旅行”非常感興趣,並答應幫他尋找仇敵。重代常出入於市內飯店、旅館,消息靈通,對久連山來說是一個非常合適的情報員。和重代同居的同時,久連山四處尋訪衝山的行踪,但兩個多月仍未得到任何消息。周刊上的推理看來靠不住。正當久連山灰心喪氣的時候,接到了出去工作的重代打來的電話。

“久連山君,來了呀,那個衝山!”重代氣喘吁籲地說道。 “啊!真的嗎?” 久連山簡直不能相信這個找了那麼長時間的衝山竟然出現了。 “真的,是他自己說叫衝山,而且和照片一模一樣,右眼角也有一顆黑痣。” “那麼說不會錯了。他現在在哪兒?” “在飯店的10層2號,總統套間。馬上來吧,我給你留著門。” “沒手下人跟著吧?” “就他一個人,光著身子一點防備都沒有,好像什麼武器也沒帶。” “毫無防備是因為你讓他佔便宜了吧?” “這時候你還瞎說什麼呀!怎麼辦?你是來還是不來?我是偷偷跑出來打電話的,時間長了要受懷疑的。我一回到他那兒去,說不定可就要發生你剛才說的那種事情啦。”

剎那間,衝山兇惡的嘴臉浮現在眼前。對方是身經百戰的歹徒,即使赤手空拳,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像衝山那樣的歹徒身邊肯定藏著凶器,自己絕沒有得勝的希望。然而,此時已經別無選擇了。現在不去,這樣的機會就再也遇不到了。衝山正光著身子接受按摩,門沒鎖,又沒有隨從,管他勝敗,不干怎麼知道,說不定自己也有得勝的機會呢! “好,我10分鐘後就到。這段時間,你無論如何也要拖住他。”久連山下了決心。 重代的公寓離這個大飯店很近。她之所以住在附近是因飯店經常招她去按摩。久連山和她相識也是在這座飯店裡。 久連山急匆匆地向那個飯店奔去,但心裡總感到不是滋味。重代慷慨大度地把她的肉體獻給了自己,現在會不會以同樣的寬容奉送給衝山呢?

雖然是在相互之間不受約束、誰要是感到厭倦就彼此分手的前提下開始同居生活的,但在一起生活的過程中相互之間的愛逐漸加深了,儘管還未達到對妻子那樣的愛情,但絕不允許重代被其他男人佔有,更何況是衝山! 衝山貪圖女色,現在也許正在對重代非禮。剛才對重代說的“盡量拖住他”,不僅僅是指時間,不知重代理解了其中的含義沒有,她的缺點就是對男人太軟弱。 在久連山的腦海中,被沖山姦污了的重代的身影與新婚初夜被沖山姦污的妻子的身影重合了起來。 “彩紙還是沒找到,真沒辦法,就請簽在手帕上吧。”按摩女媚眼含笑地回到了房間。 “讓我等了這麼長時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以為白等一場而正要死心的萬波,用充滿慾望的目光盯著重代。 “我找彩紙去了,真對不起。”說著,重代就依偎在萬波身邊。 “有簽字筆嗎?” “啊,還要簽字筆呀!”重代像是剛剛才意識到似的。 “真糊塗!沒筆怎麼簽呀。” “您沒帶嗎?” “那我就在你的身體上簽個名吧!”萬波摟住了重代。 “啊!我不干,我可沒這個的打算呀。”按摩女在萬波的懷抱中掙扎著,但似乎並不那麼堅決,這更助長了萬波的慾望。 “行了,行了,這種簽名對你我都是紀念啊。” “哎呀,不行,不行嘛!” “快別說什麼不行了,你瞧,不是都已經這樣了嗎?現在再說什麼不願意那可辦不到了!” “我說要出事嘛,我可不負責任,我已經受不了啦……”她被萬波擺弄得逐漸解除了防禦,自言自語地嘟囔著。她本來也沒打算防備。 “你說不負責,是指什麼事呀?” “嗯,是我自己的事。喀喀……” “你的身體好棒喲!” “把燈關上吧,我可不喜歡開著燈。” 一心在脫重代衣服的萬波雖然感到身後有一絲微微的風,但顧不上回頭看。重代被脫得巳近乎裸體,可貼身那層薄薄的絲質內衣卻怎麼也脫不下來。重代的自衛確實有功夫,不是斷然拒絕,而是巧妙地躲閃男人的進攻,以柔克剛。萬波焦躁起來。 “不許動!”一個壓低了的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冰涼的利刃抵在毫無防備的萬波脖子上。萬波嚇得身體僵直,一動也不敢動。 “是衝山伸次吧?”闖入者不慌不忙地說著。 “是的、不、不對。”萬波在虛榮和恐怖之間猶豫著。他知道對方完全弄錯了人,但因為他是有意識地充當衝山,因此又有真實感。 房間內的燈剛才被重代一說已經關上,床上只灑著床頭燈若明若暗的微光。闖入者的影子長長地映在牆壁上,像只兇惡的野獸。 “衝山伸次抱著女人不是很有派頭嗎?”闖入者在喉嚨深處輕輕地笑了兩聲,聲音裡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 “你要再晚來點兒,我就被他乾了。” 重代一骨碌從萬波身下鑽出來,飛快地穿好衣服。到這時萬波才意識到闖入者是按摩女引進來的。 “是加島組的人吧?”萬波那顫抖的聲音裡含著恐懼。事與願違,這一問倒使人更覺得他就是衝山了。 “果然是衝山呢!”脖子上的利刃眼看就要劃破皮膚了。 “等等,請等一等,我不是衝山,你聽我慢慢講。”幼稚的虛榮心早已被嚇得無影無踪。 “到這時候說什麼也沒用。你好好看看我,你敢說不認識!”闖入者打開燈,猛地把萬波的臉扭向燈光。 這個年輕人僧惡地盯著萬波。萬波從沒見過他,不過,這倒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此人不是和自己,而是和衝山有關係。 “你們弄錯了,我不是衝山,是萬波利行,在東京一家賓館工作。你們問問那兒,馬上就會清楚的。” “在東京的賓館工作,為什麼在這兒?都是因為你這個混蛋,我妻子才死的。你把我這一輩子都給毀了,我絕饒不了你!” 利刃慢慢壓進皮膚,也許已經劃破表皮。萬波有生以來第一次嚐到真正的恐怖是什麼滋味。因為太害怕,全身已經麻木,連疼痛都感覺不出來了。他只感到口乾舌燥、兩眼發花,聲音顫抖著說不出話來。對方可不是說著玩的,那以極大的忍耐力壓低聲音說出的字裡行間中飽含著騰騰殺氣。那殺氣撲向萬波,使他感到全身的水分都蒸發了似的。 “啊,這個人嚇得尿了。”重代突然驚叫起來。重代的聲音使頭腦發脹的久連山清醒了許多。赤條條趴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的“衝山”嚇得小便失禁了,這和單槍匹馬襲擊加島組組長的衝山是一個人嗎?雖說是出其不意,但總是一個對一個呀。作為剛從戰場上下來,經過出生入死考驗的暴力團骨幹,這樣也太沒出息了。床單上被“衝山”畫了個大地圖,眼看著還在向外擴展著。突然重代發出尖利的笑聲。 “你真是衝山嗎?”重代笑得扭曲著身子。眼淚都出來了。 “所以,剛才我就說了,我不是衝山呀。”萬波用哭聲訴說著。 “那麼,為什麼冒充衝山?”久連山仍然不失警戒地追問道。 “別人都說我長得和衝山一模一樣,所以我情不自禁地想試試,逞逞威風、高興高興。” “你能證明自己不是衝山嗎?” “在我上衣口袋裡有通勤票和身份證。” “別動!重代你査一下。” “確實有。萬波利行,34歲,在皇家賓館工作。” “讓我看看。”久連山用刀抵著萬波,看了一眼身份證。 “這座賓館我知道。要是和賓館有關係,這種東西要多少都能偽造。” “我可不是說謊,不信你給東京的警察打個電話問問。我這兒有電話號碼。因為我和衝山長得一樣,為避免加島組報復錯了,他們給我派了護衛。現在應該有人值班。” “那你沒護衛跟著,來羽代轉悠什麼?” “我想冒冒險,抖抖威風,跟個護衛沒什麼意思。” “真是個混賬傢伙!” 雖然沒完全解除疑慮,但久連山從萬波小便失禁之時起,那緊握利刃的手就漸漸放鬆了。 久連山打電話詢問了東京的警察,證實了這個人的確是假衝山。萬波被叫去聽電話,被對方狠狠訓斥了一頓。 萬波也意識到久連山不是加島組的刺客,如果是刺客絕對不會打電話問警察。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衝山?”萬波稍微平靜了一下問道。 “我與衝山勢不兩立,他殺了我妻子。” 一看到萬波,對沖山的怨恨似乎又湧了上來,久連山趕緊把臉轉向了別處。 “你在羽代怎麼會和衝山有關係呢?在加島組和大東組的爭鬥中,這裡可是中立地帶呀。” “我不是本地人,我和妻子去東京新婚旅行時,妻子第一夜就在飯店被沖山強奸了。” “在飯店被強姦,這可不尋常,是哪家飯店?” “就是你工作的那家飯店。所以剛才說你的身份證有可能是偽造的。” “門沒鎖嗎?” “鎖好了。” “如果是這樣,不會偷偷進來的。我們飯店的房門鑰匙很難偽造出來。” “服務台的人也這麼說。” “如果是那樣,沒有內部的人幫助,絕對進不來。” “內部人幫助?” “門鎖了,又沒別的鑰匙,那隻能是和內部人合謀幹的。怎麼樣,我想這也是你我的緣分,如果不礙事,你把情況說給我聽聽,我就在那家飯店工作,興許能幫得上忙。”萬波說得很有誠意,久連山把一切都告訴了萬波。 “果然如此,只能是和內部的人串通好乾的。”聽了久連山的話,萬波點了點頭說道。 “內部人?能拿到鑰匙的有哪些部門呀?” “首先是大廳服務台。” “可是服務台的工作人員知道我們是在菱井商事退掉房間後住進那套房間的。” “服務台工作人員很多,也許和衝山合謀的那個工作人員不知道。其次就是客房管理人員,領班有一把能開各個房間的萬能鑰匙。” 萬波想起自己在飯店當場抓住妻子與別人亂搞時,曾得到過女領班的幫助。 “不管怎麼說,沒有服務台或客房管理人員的幫助,是不可能闖入客房的。管理鑰匙的就那麼有限的幾個人,也許不難査清。我回去後査査看。” 意外的進展!久連山萬萬沒想到追査衝山的踪跡竟會得到“衝山”本人的幫助。 萬波的冒險旅行僅僅一晚就結束了。他一回東京就被警察狠狠訓斥了一頓。回來的路上,受東京方面警察的委託,由羽代警察署派人跟隨。加島組的報復越來越激烈,那之後又有三人死亡,四人負傷。 “這不是小孩子玩遊戲。你難道不明白現在這種時候你的險惡處境嗎?!” 不用警察說,只要看看隨自己來東京的羽代警團護衛的那副戒備森嚴的樣子,萬波就切實感到了自己這次冒險的錯誤。 作為警察當然希望萬波閉門不出,但對未失去自由的人,又不能那樣。當萬波看到了自己只圖一時高興帶來的後果時,越發感到害怕。暴力團之間的爭鬥日趨白熱化,不知什麼時候,報復的矛頭就會指向自己。如果加島的殺手從四面八方向自己撲來,一兩個護衛就和沒有一樣,即使是被護衛層層圍著,也擋不住飛來的子彈。萬波想穿避彈衣,並認真地向警察提出了這一要求。警察卻笑著說道:“你這又過於神經過敏了。你只是來往於家和工作單位之間,用不著那麼擔心。你不要越出自己的生活範圍就行了。” 遭報復之後再說弄錯了人就晚了。現在最安全最切實的辦法就是抓住衝山,就是再像衝山也沒事了,因此尋找衝山的行踪也維繫著萬波的安全。他一回到飯店,馬上就對客房鑰匙的管理辦法進行調査。 幸運的是服務台負責人員中有一位擔任工會的文書,所以調査進行得很順利。據說夜間管理鑰匙的負責人是值班經理。所有夜間工作人員如果需要鑰匙都可以拿到。記錄表明,久連山辦理登記手續那天,服務台值夜班的是以鬆前為首的7個人,另外還有值班經理。 “已經沒必要調查服務台工作人員了。”萬波來找久連山是為了告訴他調査結果。 “為什麼?” “總統套間在最頂層,可頂層的領班在出事以後不久就辭職了。” “你說辭職了?” “因最頂層都是豪華套間,所以配備了一位老資格的男領班,由在飯店工作了30多年的老手出原要一負責,但他僅僅說什麼因為個人私事就突然辭職了。飯店方面也認為他是個難得的'飯店通'極力挽留,但他執意要走。你猜這傢伙辭職後到哪兒去了?”萬波煞有介事地看了久連山一眼,“是菱井商事呀。” “菱井商事?” “對呀,那麼神島英知恐怕就是加島政知,而為他預訂房間的正是菱井商事。這絕不會是偶然巧合吧?” “但菱井商事又取消了預訂呀。” “菱井商事是個大企業,在公司內部有對立派是常事,一派支持加島,另一派謀害加島……” “黑社會為什麼要與菱井商事這樣的一流公司有瓜葛呢?” “有瓜葛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企業的股東會是總會的溫床。哪一家公司要是拍打拍打,都會有灰塵,都有這樣或那樣的麻煩事。因此,為防止總會糾纏不休,事前都會用錢疏通好。可以說不打通總會,股東大會就不能順利召開。最近黑社會已進入這一領域,並把這看作一條財路。” 不愧是萬波,雖然過去是在二流公司工作,但畢竟受過鍛煉。 “有30年工作經驗的飯店通突然辭職,那對方給他的待遇肯定會好得多。” “在菱井商事受什麼待遇還不清楚,但出原不久就要退休,大概是考慮後半生吧。” “是以餘生的保障為交換條件而出賣自己?” “大概是這樣的。” “如果在菱井商事內部也有加島組和大東組兩派之爭,那就不是單純的黑社會之間的爭鬥啦。” “對。怎麼辦?追問出原看看?” “那當然啦。” “讓我做你的幫手吧!” “你已經是我的同伙了。” 倆人之間萌生了一種奇妙的連帶關係。對這位和強姦自己妻子、把她逼上死路的衝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久連山無論如何也喜歡不起來。但反過來他又意識到萬波也是受害者。對目前可能正在遭受加島組和大東組追踪的萬波來說,久連山是他唯一的同伴了,而對久連山來說,有一個對企業情況瞭如指掌的萬波在身邊,也更增加了自己的信心,而且與“衝山”為伍尋找衝山的錯覺也使他感到一種虐待狂般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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