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網絡玄幻 龍騎士3·天龍大戰

第18章 第十七章希望

“對不起,你把自己和我們一起關到了這個哨所裡。”卡爾克勞斯將軍說,然後遞給他一瓶正宗的港口烈酒。經過了過去一個月喝淡茶和甜酒的時光之後,勞倫斯清楚地知道他的上頜浪費了這種美酒。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就是吃飯和睡覺,更令他寬慰的是對泰米艾爾沒有定量供應,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城鎮的倉庫裡是滿的,城牆築起了防禦工事,駐軍眾多,訓練良好。他們不會輕易地被打敗或者不會輕易地就銳氣全無地投降。圍攻可能持續了很長時間,事實上,法國人看上去對於圍攻並不顯得匆忙著急。 “你看我們是一個便利的捕鼠器。”卡爾克勞斯帶勞倫斯到面南的窗戶旁,說道。夕陽西下,勞倫斯看到法國人駐紮在城市周圍,建築了一圈鬆散的營地,中間隔著河流和道路,完全處於炮火範圍之外。 “每天,我看到我們的人從南方過來,蘭斯特克師的殘部乾淨利落地落入他們的手中,他們至少抓到了五千名俘虜。從這些人手中,他們得到了滑膛槍和士兵的誓言,然後打發他們回家,因為他們沒有更多的糧食去餵養他們,不過他們留下了軍官。”

“他們有多少人?”勞倫斯一邊點數帳篷,一邊問道。 “你在考慮突圍,就像我以前一樣。”卡爾克勞斯說,“但他們離得太遠了,能夠切斷來自城市的軍事力量。當他們認真地決定圍攻我們,想靠得近一點時,我們可以採取某種行動。因為那樣對我們有好處,既然俄國人已經講和了。” “噢,是的。”看到勞倫斯的吃驚,他說,“沙皇最終決定不會損失了一支糟糕的軍隊後再扔掉一支好的軍隊,或許他不想餘生成為法國人的俘虜。兩國休戰了,兩個帝國在華沙簽訂了和約,成為了最好的朋友。”他大笑道:“所以你明白,他們不會阻攔我們出去,到這個月末,我可成為一個公民。” 他只是逃避了霍亨洛希軍團最終的毀滅,通過送信龍被派往但澤保護要塞的安全,抵抗這樣一次圍攻。 “一周前,他們首次出現在我的門口,沒有任何預警。”他說,“但自從那時,我擁有了我想要的所有消息。那個該死的馬歇爾不斷向我送快信,所有的信都厚顏無恥,因為我自己的送信龍無法過去,所以我甚至不能把信丟到他的臉上。”

泰米艾爾幾乎無法躍過牆,大部分執行封鎖任務的法國龍正在城鎮的對面,阻止他們到達大海,吃驚讓他們避開了下面的砲火。然而,他們現在正處於困境中:自從那天早上,更多的胡椒槍出現在法國槍中間,長距離的迫擊砲也被拖了出來,到處都是。 牆內的大本營離海港有五英里遠,從卡爾克勞斯的窗戶,勞倫斯看到了維斯瓦河最後波光閃閃的曲線。當它湧入大海時,入海口突然擴張開來。波羅的海冰冷的暗藍色上點綴著英國海軍的白色船隻。勞倫斯甚至可以通過望遠鏡點數他們:兩艘六十四支槍,一艘七十四支槍,上面掛著一個明顯的三角小旗,兩艘小一點的三帆快速戰艦正在執行護衛的任務,所有的船隻都在離海岸不遠的地方。港口裡面,軍艦的槍支保護著一艘巨大的運輸船,正在等著去城市裡接普魯士的援軍。然而,五英里卻像千里之外,法國炮火和空軍就聳立在中間。

“現在,他們肯定知道我們到達了這裡,卻無法到達他們那裡。”勞倫斯放下望遠鏡說,“昨天,他們不可能沒有看到我們進來,法國人總是那麼小題大做。” “那是'夜之花'龍,他把我們追到了這裡,這是最大的麻煩。”格蘭比說,“否則的話,我們可以等到夜色來臨,然後衝過去,但那個傢伙肯定就等著我們這樣做呢,在我們還沒有越過城牆時,他就讓剩餘的龍都對我們發動進攻了。”事實上,那天晚上,他們確實看到了那條巨大的深藍色龍,在月光普照的大海上,像一個幽靈一樣,警覺地坐在法國營地裡,巨大暗淡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城牆。 “你是一個好主人。”馬歇爾勒菲弗愉快地說,然後根本沒有拒絕另一隻小鴿子,放在盤子裡,動手吃了起來,還高興地喝了很多煮沸的馬鈴薯湯,這種風格可能更適合一個軍士,而不是法國的元帥。不過這樣並不令人吃驚,他是磨坊主的兒子,後來才開始了軍事生涯。 “這兩週來,我們一直在吃煮的青草,把烏鴉當做點心。”

他頭髮捲曲灰白,一張圓圓的農夫臉上絲毫沒有活力。他派特使前往城市裡試圖公開談判,絲毫沒有猶豫地、真誠地接受了卡爾克勞斯刻薄的回應:邀請他到城市中吃飯,討論投降事件。他只帶了一群騎兵護送,到達了門口。 “我冒險像這樣來吃飯。”當一個普魯士軍官沒有禮貌地表揚他的勇氣時,他大笑著說道,“因為把我放進地牢,除了讓我可憐的妻子大哭大鬧以外,你們得不到想要的任何東西。皇帝的籃子裡有一堆劍。” 他徹底清理完每個盤子,又用麵包擦乾淨盤子裡的最後一滴橘汁,很快在椅子上打起瞌睡來,而槍支就在周圍。當咖啡送到他面前時,他醒了過來。 “啊,這讓一個男人有了生命。”他連續喝完三杯后說道,“現在,那麼。”他沒有停頓地快速說,“你看上去像是一個明智的人,一個好士兵,你打算把所有這些都拖出去嗎?”

悔恨的卡爾克勞斯一點也沒有想到他會真的來建議投降,只是冷冰冰地說:“我希望我能用榮譽保住自己的位置,直到我從國王那裡接到命令。” “嗯,你不會接到他的命令。”勒菲弗平淡地說,“因為他被關在了肯尼士堡,就像你被關在了這裡一樣。我相信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麼羞辱的事情。我不會假裝我是拿破崙,但我希望自己能夠拿下一兩個城市,獲得圍攻時需要的槍支。我寧願保住這些人的性命,你的人和我的人的性命。” “我不是因格斯利本團長。”卡爾克勞斯說,他指的是那個很快就把斯德丁的要塞交給法國人的紳士,“不經過交火就投降,你會發現我們是一個更加堅硬的硬果,遠比你想像得要難消化。” “我們會讓你載譽離開。”勒菲弗說,拒絕提出這個誘餌,“只要你發誓1一年不和法國戰鬥,你和你的軍官可以獲得自由。當然,你的手下人也是,但這仍然比被殺死或者被俘虜要好看得多。”

“謝謝你的善意。”卡爾克勞斯站起來說,“我的回答是不。” “太糟糕了。”勒菲弗並沒有沮喪地說著,也站了起來,帶上他隨手放在椅背上的劍,“我不說它將永遠向您敞開大門。但我希望我們走時,你會記住它。”他停下來,轉身看了看勞倫斯。此時,勞倫斯正坐在桌子下方和他們有點距離的位置上,然後他又補充道:“儘管有點遺憾,但我現在仍然不得不說,任何英國士兵都不適合待在這裡,對不起。”他向勞倫斯道歉說,“皇帝對你這個英國人有特定的指示,如果你是那個和從我們頭頂飛過的另一條中國龍在一起的人的話,我們已經獲取了專門處理你的命令!毫無疑問,你讓我們坐在了罐子上。” 最後,他又笑了笑,吹著口哨走了出去,集合起護衛隊,騎馬走出了城牆,他的好心情讓所有人都感到非常沮喪。勞倫斯花費了一晚上時間想像蓮勸說拿破崙可能給予泰米艾爾相關命運的最為可怕的命令。

“我希望我不需要告訴你,上校,我從來沒有想到接受這樣的提議。”第二天早上,卡爾克勞斯把他召喚過來,吃早飯時,對他說,以便讓他安心。 “先生。”勞倫斯平靜地說,“我有很好的理由擔心自己成為法國的俘虜,但您要知道,我不想用一萬五千人的生命作為代價使我免遭這樣的命運,上帝知道多少平民也被殺掉了。如果他們得到了足夠槍支,組建起了砲兵連,我不知道你如何能夠阻止它,這個城市肯定會被包圍,或者被擊潰,然後我們就會被殺或者被抓。” “在這之前,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卡爾克勞斯說,“他們正在緩慢地進行著圍攻工事,地面已經結冰,門外是一個冰冷、對健康不利的冬天。你聽說了他們關於供給的情況,我發誓,他們不會在3月前開始行動,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可以發生很多事情。”

開始時,他的估計聽起來不錯。通過勞倫斯的望遠鏡,他們看到法國士兵正興致索然地用鏽跡斑斑的破舊工具在堅硬的地上挖掘著,進展非常緩慢。由於河就在附近,初冬時地面已經凍透了。每天黎明前,風從海洋上帶來冰雪,霜會爬上了窗戶格和洗臉的臉盆。勒菲弗本人看上去並不匆忙,他們偶爾能看到他在開挖不久,還很淺的壕溝裡走來走去,身後跟著一群副官,嘴中不時吹著口哨,好像並沒有對他們的工作表示不滿。 然而,其他人並不滿意這個緩慢的進程。在蓮到達之前,勞倫斯和泰米艾爾已經在這個城市裡待了接近兩星期了。 那天下午晚點的時間,蓮從南方飛了過來。她的身上沒有人,只是身後跟著兩條中型龍和一條送信龍的護衛隊,從冬天的大風最先刮起的地方過來,她著陸後幾乎不到半小時,暴風雪便襲擊了這個城市和營地。他們只是通過城市的瞭望台看到了她,因為兩天的暴風雪,大雪已經把法國營地遮擋起來,視線非常模糊。接著第二天,她的心怦怦地跳著醒了過來,這是晴朗的一天,到處都迴盪著她可怕的咆哮聲的漸漸減弱的回音。

他穿著襯衫式長睡衣跑了出去,天氣很冷,欄杆上腳踝深的雪還沒有清掃。太陽照射出蒼白的黃色光線,在白色的田野上和蓮大理石般蒼白的皮膚上發出耀眼的光芒,她正站在法國前線的邊緣上,密切注視著地面。當他和膽戰心驚的士兵觀察時,她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升到高空,對著冰冷的地面大聲咆哮著。 雪從暴風雪雲中降落下來,灰泥塊四處飛揚,但直到後來,當法國士兵警惕地返回繼續用鶴嘴鋤和鐵鏟挖壕溝時,他們才意識到這聲吼叫帶來的真正的損害。此時,她的吼叫聲讓幾英尺深的土地變得鬆軟無比,甚至已經到了冰凍線以下,這樣,他們的工作速度大大加快。一周後,法國人的工事已經超過了他們之前的進度。由於大白龍的出現,他們受到了極大的鼓勵,勞動也變得有勁頭了。白龍經常過來,沿著前線走來走去,士兵們瘋狂挖溝時,他警覺地觀察著,一旦發現任何鬆懈的跡象,便走過去督促一下。

現在,法國龍幾乎每天都嘗試著向城市堡壘發動進攻,主要目的是讓普魯士人和槍支忙碌起來,而法國的步兵則趁機挖溝渠,建立砲兵連。大部分時間,沿著城牆守衛的砲兵會趕走法國龍,但偶爾會有一條龍嘗試著從射程之外的高空穿越,在城市防禦工事上的一堆砲彈上落下。從如此高的地方降落下來,這些炮幾乎無法擊中目標,更多的時候砲彈會落在街道和房子上,造成悲慘的結果。此時的城鎮居民,更多的斯拉夫人,而不是德國人,對於戰爭並沒有特殊的熱情,開始希望他們都去耶魯戈。 卡爾克勞斯每天都派手下人用一些重砲向法國人回擊,但由於他們的距離仍然太遠了,根本無法射到,因此,這樣做的目的更多的是為了鼓舞士氣,而不是為了產生真正的效果。一旦哪一次幸運的射擊能夠擊中一支槍,或者擊中正在挖溝的一些士兵,他們就會高興地掛起軍旗,希望旗幟上的英勇善戰的鷹會將對方擊潰。那天晚上,卡爾克勞斯繞了一圈,命令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並給軍官們分發了食物。 如果潮汐和風向允許,海軍就會離他們更近一些,嘗試著向法國營地的背部猛烈射擊,偶爾,勞倫斯和泰米艾爾能夠看到在港口發生小衝突,一隊法國龍向運輸船上射擊。但從軍艦上馬上射出霰彈和胡椒彈的彈幕,迅速將他們擊跑。沒有一方能夠在對抗中處於明顯的優勢。由於時間充足,法國人已經建立起足夠的砲兵工事,足以驅逐英國船隻,但此時他們不能對自己真正的目標分心:拿下整個城市。 泰米艾爾盡最大的努力擋開了空軍的進攻,但他是城鎮中唯一的龍,阻止兩條小送信龍和剛孵化出來的小龍,使他的力量和速度都達到了極限。法國龍每天懶散地圍繞著城市一圈圈飛行,不斷地換著班。泰米艾爾注意力稍不集中,砲兵的任何鬆懈,都是他們突襲的機會,並在再次離開之前製造一點傷害。戰壕始終在慢慢地擴大,士兵們像鼴鼠一樣忙碌著。 蓮沒有參加這些圍攻,只是坐在那裡,蜷曲著身體,眼睛一眨不眨的觀看著他們的行動。他的工作就是保證圍攻工事有條不紊地進行。利用“神風”,她當然可以對城牆的士兵進行一次大屠殺,但她不願意輕易冒險直接參加戰鬥。 “如果你問我,我就會說她真是一個大懦夫。”泰米艾爾說,他很高興有藉口對著她的方向嗤之以鼻,“當我的朋友在飛行時,任何人都不能讓我像這樣藏在後面。” “我不是一個懦夫!”伊斯克伊爾卡突然說,她短暫地醒了過來,注意到周圍正在發生的事情。沒有人懷疑她的話。他們不得不把巨大的鏈條不斷增加,以防止她突然跳到戰場上,去和比她大二十倍的成年龍戰鬥,儘管身體比例的差距每天都在縮小。她的成長又讓人產生了新的焦慮,儘管這是一個巨大的奇蹟,但她還不足以讓自己參加戰鬥,或者有效地飛行,但不久她將會成為泰米艾爾可怕的負擔,因為要竭盡全力避免她掙脫出去。 現在,她瘋狂地搖著新換的鏈條:“我也想戰鬥!給我鬆開!” “你必須再長大一點兒,像她那樣才能戰鬥。”泰米艾爾匆忙地說,“趕快吃羊吧。” “我已經大多了。”她怨恨地說,但還是撕開了羊,吞嚥下去,不久她再次睡著了,至少暫時安靜下來了。 勞倫斯並沒有得出自信的結論。他知道,從她在紫禁城中和泰米艾爾的決鬥來看,蓮既不缺少戰鬥的勇氣,也不缺少戰鬥的技術。或許在某種程度上,她受到了放逐天龍在戰鬥中行動規則的限制。但勞倫斯猜想她拒絕直接參加戰鬥,更多的是適合於指揮官的狡猾的限制。法國軍隊的陣地非常安全,她極富價值,不能冒險參加這些不太重要的戰鬥。 她對於其他龍表現出來的天生的權威,對於如何最好使他們得到最好利用的直覺理解,很快讓勞倫斯堅信,蓮在法國人當中發揮著奇特的作用。在她的指揮下,法國龍放棄了對小型沖突有重要作用的陣型訓練。當沒有事做時,龍也參加了挖溝的行動,進一步加快了壕溝的進展。當然,士兵們並不願意和龍這麼緊密接觸,但勒菲弗盡量讓自己表現出漠不關心的樣子,走到辛苦勞作的龍中間,拍拍他們的側翼,大聲地和隊員們開開玩笑。有一次,他偶然也對蓮這樣做時,蓮卻吃驚地看著他,好像一個莊嚴的公爵夫人面對一個掐著她面頰的農夫一樣。 經過所有這些閃電般的勝利後,法國人士氣高漲,他們激勵著士兵在冬天最嚴寒的時候到來之前攻破城牆。 “但關鍵的問題是,這不僅是在他們中間長大、已經習慣了他們的中國人,法國人也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境況。”在匆忙吃幾口麵包和奶油的間隙,勞倫斯對格蘭比說。泰米艾爾經歷了另一次清早的衝突後,來到場院裡進行短暫的休息。 “是的,還有這些普魯士好小伙子,一直生活在泰米艾爾和伊斯克伊爾卡中間。”格蘭比拍了拍她的身體,說道。伊斯克伊爾卡站了起來,感覺像是一頭牛一樣。她睡眼迷離,昏昏欲睡地對他咕噥著,還從脊骨上噴出一點蒸汽,然後又合了上來。 “為什麼他們不?”泰米艾爾像吃核桃一樣,在牙齒中咯吱咯吱地咬著幾段腿骨,說道,“如果他們不是太愚蠢的話,他們現在一定認識了我們,知道我們不會傷害他們,除了伊斯克伊爾卡可能會誤傷他們。”他有點猶豫地補充道。她已經養成了一個令人不便的習慣,每次吃肉前總是要噴火烤一下,根本不去注意有人可能此時就在她附近。 卡爾克勞斯不再說可能會發生什麼,或者要長時間等待,他的手下人每天都在訓練,準備對法國先頭部隊發動一次進攻。 “一旦他們到達射程範圍內,我們就在晚上出擊。”他嚴峻地說,“接著,即便我們不會完成什麼任務,至少可以讓他們分心,為你們製造逃走的機會。” “謝謝你,先生,對此我深表謝意。”勞倫斯說。這樣一種垂死掙扎的嘗試,將冒著所有服役人員受傷或死亡的危險,然而當平靜地把自己和泰米艾爾交付給這種選擇時,他仍然勸告道。勞倫斯一刻也不懷疑蓮的到來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法國人可能更多地去關注拿下這座城堡,而她有其他的動機。不論拿破崙和她對英國實施什麼樣的可怕計劃,都是為了證明他們是無助的俘虜,之後肯定會把泰米艾爾處死,這是勞倫斯能夠想像到的最可怕的命運,任何結果都會比落到她手裡更好一些。 但是他補充道:“先生,我希望你不要為了幫助我們,冒你無法承擔的風險。他們可能會怨恨地收回可敬的投降,就像我現在擔心的,他們的勝利看上去只是時間問題。” 卡爾克勞斯搖了搖頭,並不是否定,而是拒絕。 “是這樣嗎?如果我們接受勒菲弗的建議,即使他讓我們離開,那之後怎麼辦?所有的人都被解除武裝,解散,我們軍官受到承諾的限制,一年不能舉起手來。比起無條件投降,可敬地被釋放對我們有什麼好處?不論哪種方式,軍團都將徹底摧毀,其他的方式也一樣。他們還沒有取消所有的普魯士軍隊,每個軍隊被解散了,所有的軍官都會掃進袋子裡,甚至無法留下什麼來重新組建部隊。” 他抬頭看了看地圖,朝勞倫斯笑了笑,表情扭曲,看上去已經失去了勇氣。 “所以,你明白,為了你的安全死死堅持,並不是一件偉大的事情。我們已經看到了全部的毀滅。” 他們開始了準備工作。沒有人談到將直接指向他們的砲兵連,或者正嘗試阻擋他們去路的三十多條龍:畢竟他們沒有事情可以做。出擊的日期定在兩天后,因此新月出來的第一個晚上,除了“夜之花”龍外,黑暗將遮擋住他們。普蘭特把銀盤錘打成板,凱勒威把閃光彈裝到砲彈中。泰米艾爾為了讓法國人找不到他們意圖的任何線索,正在城市上空像往常一樣盤旋著。對計劃進行了部署之後,所有的工作都被推翻了。他突然指向海洋說:“勞倫斯,來了更多的龍。” 勞倫斯打開望遠鏡,頂著太陽光線,只能勉強辨認不斷逼近的這支力量。這是一支狡猾的團隊,可能有二十條龍,貼著水面快速飛來。根本不用多說什麼,他和泰米艾爾在場院中降落,提醒堡壘馬上就要受到進攻,然後躲在要塞的槍支後尋求保護。 場院中,正焦慮地站在熟睡的伊斯克伊爾卡旁邊的格蘭比已經偷聽到了勞倫斯的喊聲。 “好,終於來了。”他爬到城牆上,借勞倫斯的望遠鏡看了一會兒,“祈求上帝不要超過十二條。” 他停了下來。空中的一些法國龍突然對新來者形成了防禦陣勢。為了看得更清楚一點,泰米艾爾用後腿站起來,前腿搭在城牆上,這讓駐守在城牆上的士兵非常驚慌,紛紛從他巨大的爪子裡跳下來。 “勞倫斯,他們正在戰鬥!”他非常興奮地說,“那是我們的朋友嗎?那是麥西莫斯和莉莉嗎?” “天吶,分秒不差!”格蘭比高興地說。 “肯定不可能是。”勞倫斯說,但他感到胸中燃起瘋狂的希望,想起了那二十條答應了要來的英國龍。他們怎麼會現在來到但澤?但面前的二十條龍確實是從海上過來,正在和法國龍戰鬥。雖然沒有陣型,但他們採取了一種整體的攻勢。 由於被打破了陣型,再加上非常吃驚,法國龍的小警衛龍漸漸混亂地向城牆後退。在還沒有其他力量來幫助他們時,新來者已經打破了他們的陣線。他們向前疾飛著,混亂地進入了要塞巨大的場院時,發出巨大的、歡樂的吼叫聲,到處都是翅膀和明亮顏色的騷動,阿爾卡迪自鳴得意地在泰米艾爾面前著陸,整理著羽毛,大搖大擺地走到前面。 泰米艾爾驚叫道:“但是你們在這裡做什麼?”然後又用杜扎語對他重複了這個問題。阿爾卡迪立刻爆發出一段長長的散漫的解釋,中間被其他野生龍打斷了幾次,所有的龍都希望加上自己的解釋。刺耳聲令人難以置信,龍不斷爭論著、吼叫著,發出嘶嘶聲,互相推搡著、補充著,即使飛行員也被這些噪聲給弄暈了,可憐的普魯士士兵剛剛開始習慣於行為舉止優雅的泰米艾爾和在他們當中一直熟睡的伊斯克伊爾卡,現在肯定又開始瘋狂了。 “我希望我們沒有不受歡迎。”稍微平靜點的聲音讓勞倫斯從混亂中分出點兒心來,他發現塔肯正站在他的面前:一頭被風完全吹亂的短髮,但他那淡淡的嘲笑的表情沒有變,好像他總是這樣意想不到地出現。 “塔肯,當然歡迎你們,你負責這件事情?”勞倫斯問道。 “是的,但我向你保證,我完全為我的罪惡遭到了懲罰。”塔肯握了握勞倫斯和格蘭比的手,面帶愧色地說,“我認為自己相當聰明,直到我和他們穿越兩個大洲。經過這次旅行,我終於知道我們採取了一次光榮的行動。” “我完全能夠想像得到。”勞倫斯說,“這就是你為什麼離開嗎?你一點兒也沒有提這件事情。” “因為我認為可能什麼也得不到。”塔肯聳聳肩說,“但當普魯士人要求二十條英國龍時,我認為我可以嘗試著把這些龍帶過來滿足他們。” “後來他們就來了?”格蘭比吃驚地看著野生龍說,“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一件事情,成年的野生龍同意被駕馭,你怎麼勸說他們的?” “虛榮和貪婪。”塔肯說,“當我給他提出這些條件時,阿爾卡迪,我想,並不是不願意過來挽救泰米艾爾,至少其他龍——他們發現蘇丹國的肥牛更適合他們的胃口,比那些他們能在山上找到瘦弱的山羊和豬要好得多。我發誓,如果他們服役,每條龍每天都能得到一頭牛,我希望我沒有為你答應得太多。” “為二十條龍?你可能已經向每條龍發誓,每條龍能得到一群牛。”勞倫斯說,“但你怎麼來到這裡找到我們?我覺著我們已經繞地球走了一半。” “據我看,也是這樣。”塔肯說,“如果在這個過程中,我沒有失去聽覺,這不是我團隊的錯誤。我們在耶拿附近失去了你們的足跡。經過兩週在鄉村實施恐怖後,我在柏林找到了一位銀行家,他說曾經見過你。他說如果你還沒有被俘的話,你可能到達這裡,或者和剩餘的部隊到達肯尼士堡,所以,你在這裡看到了我們。” 他朝那些集合在一起的五顏六色的龍揮了揮手,現在,他們互相推搡著在場院裡找到最好的位置休息。儘管受到所有的擾亂,伊斯克伊爾卡此時被放到了軍營廚房溫暖舒適的牆邊上,仍然不可思議地睡著。阿爾卡迪的一個副官彎腰輕輕推了推她。 “噢,不。”格蘭比吃驚地說,撲下樓梯,到了場院裡。其實沒有必要,因為伊斯克伊爾卡發出了警告性的火焰,吹向這頭大灰色龍的鼻子,他吃驚地吼叫著向後跳了幾步。儘管她很小,但剩下的龍還是敏捷地給她騰出了寬闊的地方,在另外更加方便的地方安置下來,比如屋頂上、場院中、城市開放的露台上,城市裡到處都是大聲尖叫的亂成一團的居民。 “二十條龍?”卡爾克勞斯吃驚地看著小戈尼,她正在陽台上安靜地睡著。她那又長又窄的尾巴正撥開門,放在房間的地板上,偶爾蜷起來,砰砰地敲打著地面,“他們都會聽從命令嗎?” “嗯,他們多少會重視泰米艾爾和他們自己的領導者的意見。”勞倫斯有點懷疑地說,“但再多了我就不敢保證了。畢竟,他們只能明白自己的語言,或者多少懂點土耳其方言。” 卡爾克勞斯沉默不言,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桌子上打開的一封信,把它不停地折疊,然後放在木頭桌子光滑的桌面上,根本沒有在意這樣做把這封信給損壞了。 “不。”最後,他說,更像是對自己說,“這樣做只能暫時避開必然要發生的事情。” 勞倫斯平靜地點點頭,他也花費了幾個小時考慮啟用新的進攻方式,也許某種形式的進攻會把法國人從這個城市趕走。但在空軍力量上,他們仍然多出兩三條龍,不可能指望野生龍採取某種戰略。他們可能能夠單獨發動小攻擊,但對於紀律嚴明的士兵來說,這樣做就得時刻準備著發生大災難。 卡爾克勞斯補充道:“上校,但我希望他們足以把你和你的手下安全送走。為此,我會非常感激他們。你已經為我們做了你能做的所有事情,走吧,祝你們萬事如意。” “先生,我很遺憾不能做更多的事情,非常感謝你的理解。”勞倫斯說。 他離開了仍然站在桌子旁的卡爾克勞斯,低頭返回了場院中。 “讓我們為他套上裝甲,弗勒維斯先生。”勞倫斯平靜地對地勤人員主管說,然後向弗雷斯上尉點了點頭,“天一黑,我們就離開。” 隊員靜靜地做著自己的工作,大家都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離開。如果不把二十條龍安置在要塞上,真正發揮出他們的作用來,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這種打算單獨冒險逃避讓人感覺有點自私,尤其他們還要把所有的龍都帶走。 “勞倫斯。”泰米艾爾突然說,“等等,為什麼我們必須像這樣離開他們?” “這樣做,我也非常遺憾,親愛的。”勞倫斯沉重地說,“但這個崗位無法維持,不論我們做什麼,要塞最終肯定會陷落。留在這里和他們一起被俘最終對他們也沒有任何好處。” “我不是這個意思。”泰米艾爾說,“現在,我們數量很多,為什麼不能把士兵們一起帶走?” “能夠做到嗎?”卡爾克勞斯問。為了執行這項絕望的計劃,他們馬上開始清點人數。在港口中有足夠的運輸船,肯定能夠裝下這些人。儘管如此,勞倫斯判斷,可能從貨艙到擋水板,船上的各個角落都得塞滿人。 “我們要提前告訴那些水手,讓他們正確處理,不能把士兵們丟得到處都是。”格蘭比懷疑地說,“我希望他們不會向我們射擊。” “只要他們沒有手足無措,就一定能意識到誰也不會進行這麼低空的進攻。”勞倫斯說,“我首先帶泰米艾爾到船上,先提醒他們一下。至少泰米艾爾可以在頭頂上盤旋,然後用繩子把這些人放下去。其他龍將不得不在甲板上著陸。謝天謝地,這些龍沒有個頭特別大的。” 儘管很多人並不願意,但貴族家中的每一條絲綢窗簾和亞麻布床單都被迫貢獻出來,城鎮中的每個女裁縫被迫服役,湧進將軍住處的舞廳中,在弗勒維斯的臨時指揮下,縫製運輸鞍具。 “先生們,請原諒,我不敢肯定它們能承擔起所有人。”他說,“我不知道這些東西通常在中國如何裝備,這是龍身上的或者人騎上的最奇怪的物品,我也只能描述成這個樣子。” “能做什麼樣就做成什麼樣吧。”卡爾克勞斯清楚地說,“任何願意留下的人可以留在這裡成為俘虜。” “我們當然無法帶上這些馬或槍支。”勞倫斯說。 “救人吧,馬和槍可以放在原處。”卡爾勞倫斯說,“我們需要多少裝備?” “如果我不戴盔甲的話,我相信我至少能帶上三百人。”泰米艾爾說。他們正在場院裡討論,在那裡,他可以發表自己的觀點,“但小一點的龍帶不了那麼多人。” 第一個運輸鞍具製作出來試用。阿爾卡迪不安地從它身邊側身走過,直到泰米艾爾說了幾句尖刻的話,轉身調整自己鞍具的皮帶時,這個野生龍首領才立即表現自己,挺起胸膛,不再為地勤人員製造更多麻煩。但他仍然不時轉動幾下,努力看清楚他們正在自己身上做什麼時,一些鞍具人員還是從上面掉了下來。一旦裝上鞍具,阿爾卡迪立刻開始在同伴面前昂首闊步。這讓他看上去非常愚蠢,因為鞍具的一部分是由從婦女閨房裡拿出的有圖案的絲綢製成的,不過很明顯他覺著自己鮮豔奪目,非常帥氣,剩下的野生龍都艷羨不已地咕噥著。 讓這些士兵主動登陸是一件更困難的事情,卡爾克勞斯有力地呵斥他們是懦夫,然後自己帶頭先爬了上去。他的副官迅速地跟著爬了上去,甚至還爭辯說他應該第一個上去。在他們的帶動下,還在猶豫不決的人有點害羞地開始吵鬧著登陸。阿爾卡迪目睹了整個過程,有點冷淡地說人和龍在某些方面並沒有太大區別。 阿爾卡迪並不是最大的野生龍,他更多的是因為品格的力量而不是身材大小而成為領導者,在裝載了一百個搖搖晃晃的人上去後,他能夠輕鬆地離開地面,看上去還可以裝載更多的人。 “我們一次能裝下大約兩千人。”試乘結束後,勞倫斯說,然後他把名單遞給羅蘭和戴爾,讓他們點數一下,確定上面的數字準確是否準確,然而數字讓他們不太樂觀。在這樣一種非凡的情況下,再退回這件工作顯得不太公平。 “我們一次不能承載太多,這樣太冒險了。”勞倫斯補充道,“如果我們在中途被抓住的話,他們必須能夠逃脫。” “如果不管'夜之花'龍,我們會這樣做。”格蘭比說,“如果我們今天晚上碰到他呢?” 勞倫斯搖搖頭,並不是不同意他的觀點,而是有點拿不准。 “他們小心翼翼地照顧他,不讓他暴露到射程內。我們稍一接近,就會到他們的砲彈射程內,直接到達他們中間。自從我們來了以後,我還沒有看到他飛出來。他只是從山上看著我們,以便更容易地阻擋我們。” “如果我們今天晚上好好關注他一下的話,'夜之花'龍就無法告訴他們我們明天正在做什麼。”塔肯指出,“最好在行動之前就把他處理掉。” 所有人都同意他的觀點,但都在苦苦思索到底應該怎麼辦。他們最好是換一種思路,讓小一點的龍從前面砲擊法國人。火光會干擾“夜之花”龍的視線,同時,其他龍向南飛,輻射的範圍更大一些,向海面飛去。 “但這樣做的話,不會持續太長時間。”格蘭比說,“接著,所有人都會過來對付我們,包括蓮。泰米艾爾身上掛著三百個人,無法和她戰鬥。” “而且這樣的一次進攻會驚醒所有帳篷裡的人,遲早會有人發現我們離開。”卡爾克勞斯同意這個觀點,“如果警報立刻響起,會為我們贏得更長時間。我看最好留下一半部隊而不是一個也不留下。” “但如果必須繞這麼遠的話,就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我們將無法帶走這麼多人。”泰米艾爾反對道,“或許如果我們只是去迅速而平靜地殺了他,這樣我們就會在他們知道我們打算幹什麼前逃走。或者至少給他沉重一擊,讓他不會過多注意這個過程。” “我們真正需要的。”勞倫斯迅速說,“只是讓他安靜待著不擋道,給他弄點麻醉藥怎麼樣?”大家都在考慮時,他又補充說,“在整個戰役中,他們一直用吃了鴉片的家畜來餵龍,如果我們給他多放一些鴉片,可能他不會注意到任何奇怪的味道,至少到他知道時已經太晚了。” “如果仍然在四處巡邏時,他的上校不會讓他吃任何一頭牛。”格蘭比說。 “如果士兵們正在吃煮的草,龍也就不能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勞倫斯說,“我想,如果今天晚上一頭牛從他身邊跑過的話,他將更願意請求寬恕而不是得到允許。” 塔肯答應來做這件事。 “給我找一條本色褲子和一件寬鬆的襯衫,給我拿一個飯桶。”他說,“我向你保證能夠公開穿過營地。如果任何人阻止我,我會給他們說一些混雜的語言,重複一些高級軍官的名字。如果你給我一些加有麻醉藥的白蘭地,那就更好了。我們沒有理由不讓值班的人也喝點鴉片酒。” “但你能夠返回來嗎?”格蘭比說。 “我沒打算嘗試返回來。”塔肯說,“畢竟,我們的目的是出去。我當然能夠在你們完成裝載前,走到港口,找到一個漁民把我帶出去。他們肯定正在和那些船隻做些小生意。” 卡爾克勞斯的副官正手腳並用地在場院裡爬著,用粉筆劃出了一張巨大的地圖,以便能夠讓野生龍辨別清楚。他還發揮聰明才智,繪製了豐富的顏色,生動有趣,以加強他們的注意力。河流明亮的藍色帶子將是他們的嚮導:這條河流穿過城牆,蜿蜒流向港口,中間還要穿過法國營地。 “我們將排成一列在河流的上空飛行。”勞倫斯說,“一定要確保其他龍都明白。”他焦慮地對泰米艾爾說:“他們必須安靜地飛行,好像正在向一些警覺的動物群靠近一樣。” “我會再告訴他們一次。”泰米艾爾向他保證,然後又嘆息道,“不是我不願意他們來到這裡。”他平靜地吐露真情,“他們真的非常在意我,但我們不得不考慮到,他們從來沒有接受過教育,如果換作麥西莫斯和莉莉,或許伊科斯西德姆在這裡就太好了,我相信他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這些話毫無異議。”勞倫斯說。除了考慮所有管理的因素外,作為特別巨大的“帝王銅”龍,麥西莫斯自己就能夠帶六百人,甚至更多。他停了一會兒,試探性地問道:“你現在能告訴我你還有什麼事情擔心嗎?你擔心他們會一時不知所措?” “噢,不,不是這個。”泰米艾爾說,向下看了看,戳了戳剩下的飯,“我們正在逃跑,是不是?”他突然說。 “你這樣說,我感到很遺憾。”勞倫斯吃驚地說。他一直認為泰米艾爾完全滿意這個計劃,他們想要把普魯士要塞帶走,就他自己來看,這是一個值得稱道的行動。如果他們能夠控制整個局勢的話。 “為了保存實力,為將來的戰鬥獲得更多勝利的希望而暫時撤退並沒有什麼恥辱。”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逃走了,那麼拿破崙事實上就贏了。”泰米艾爾說,“英國將還要戰鬥很長時間,因為他想要征服我們。這樣的話,我們就不能要求政府為龍改變什麼。我們只能做要求我們做的事情,直到他被打敗了。”他略微聳了聳肩,補充道:“我明白,勞倫斯,我發誓我會履行職責,不要總是抱怨,我只是有點遺憾。” 面對這個大方的議論,勞倫斯感覺有點尷尬,他曾經對泰米艾爾表達過自己情感的這種變化。由於困惑的泰米艾爾提出的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勞倫斯日益感到尷尬,而所有的問題都是勞倫斯早期所主張的話題。 “我希望,我沒有從本質上改變。”勞倫斯說,為在自己眼中的正義,也為自己的龍眼中的正義進行辯護,“但這只是我的理解。拿破崙已經向全世界證明,在人和龍之間有著更緊密合作關係的現代軍隊有著明顯的優勢。我們返回英國,不僅要再次堅守自己的崗位,而且要發揮至關重要的智力作用,讓它不僅僅成為我們的希望,而且在英國促進這種變化要成為我們的職責。” 泰米艾爾很少要求多餘的勸說,勞倫斯的所有尷尬,看上去變幻無常,現在都因為龍喜氣洋洋的情緒而得到了緩和,儘管保留了每個早期的反對意見,勞倫斯很清楚他們將面對最猛烈的對手。 “我不關心其他人關心什麼。”泰米艾爾說,“或者需要花費很長時間,勞倫斯,我非常高興,我只是希望我們已經到家了。” 頭一天晚上和第二天,他們都繼續製作鞍具。騎兵馬的韁繩也被搜羅來,根據型號裝配好,制革工人的商店也被搜羅一空。夜幕降臨,弗勒維斯仍然在瘋狂地和手下人在龍身上爬來爬去,縫製更多的運輸環,還有其他剩下的東西:皮帶、繩子、編織的絲綢,直到他們都被綢帶、蝴蝶結和荷葉邊裝飾好。 “和宮廷衣服一樣漂亮。”弗雷斯壓抑著高興地說,這種情緒很快傳播開來,“我們必須直接飛到倫敦,把他們帶給女王。” 在平常的時間裡,“夜之花”龍又出現在指定的位置上,以臀部支地站在那裡進行夜晚值班。當夜色已深時,他那午夜時的藍皮的邊緣慢慢減弱,變成通體黑色,直到最後只剩下巨大的餐盤大小的眼睛,在篝火的反射照耀下,眼睛呈現出奶白色。偶爾,他移動一下,或者轉身看看大海,眼睛在黑暗中會消失一會兒,但很快就會再次出現在視野中。 塔肯幾個小時前出發了。他們焦急地觀察著,一直數著心跳聲,通過望遠鏡看了兩圈。龍都排成一列,第一個登陸的人馬上就準備出發了。 “如果不發生什麼事情的話。”勞倫斯輕輕地說,但接著,疲憊的眼睛閃了一兩次,接著,閃爍了更長一段時間。後來,眼皮漸漸下沉,蓋住了眼睛,他們慢慢移動著,疲倦地倒在地上,最後閉上了雙眼。 “定制時間。”勞倫斯把焦慮地站在下面的副官叫了過來,準備好時漏。接著泰米艾爾飛了起來,在重壓之下,他渾身都拉緊了。這麼多人聚在龍背上,這麼多陌生人聚集在他的附近,勞倫斯感覺非常古怪。所有人都神經緊張,呼吸急促,像是銼銼刀的聲音。接著,周圍低聲的詛咒聲和叫喊聲立刻消失了,他們的身體和溫暖擋住了刺骨的寒風。 泰米艾爾穿過城牆,沿著河飛行。停留在水面上空,以便流向大海的河流奔騰的聲音能夠掩飾他翅膀揮動的聲音。船沿著河岸前行,繩子發出吱嘎聲,海港起重機的巨大伸出物像海面上伸出的禿鷹一樣。下面的河流平靜而黝黑,波光閃閃,法國營地的火把照到船帆上,發出黃色的光芒。 他們的一側,法國營地蔓延在河岸上,在燈籠的光線照耀之下,到處都是傾斜的龍身體,折疊的翅膀,炮桶的斑斑點點的藍鋼鐵。還有士兵們成堆躺在簡樸的露營地睡覺,互相擠在粗糙的羊毛毯下、大衣下,或者一堆稻草下,同時把腳伸到火邊。如果營地上能夠聽到什麼聲音的話,勞倫斯不知道是什麼聲音。當他們飛行時,他的心怦怦地跳著,泰米艾爾緩慢而疲倦地揮動著翅膀。 接著,火光和燈光到了他們的後面,他們感覺又可以呼吸了。他們安全地穿過了營地,到達了離海邊只有一英里的柔軟的沼澤地,海浪聲在前面響起。泰米艾爾加快了速度,翅膀揮動,風呼嘯而過。在掛在下面的索具上,勞倫斯聽到一個人在嘔吐。他們已經到達海上,船上的燈籠向他們招手,沒有月亮,也完全照得一覽無餘。當他們靠近時,勞倫斯能夠看到一個像樹枝一樣的大燭台正聳立在一艘船的船尾窗戶裡。這是一艘74支槍的船,船尾上面有金色的字母。那是“先驅號”,勞倫斯向前探了探身,向泰米艾爾指了指她。 年輕的特納爬到泰米艾爾的肩膀處,因為從這裡對方能夠看得到,他拿出了夜光信號燈,朝前面打了友好的信號,一下長藍燈,兩下短紅燈,接著三下要求回應的短白燈。他把厚厚的方布罩在燈籠孔上,製造出各種顏色。然後又重複了一次,接著他們離船隻越來越近了。過了一段時間也沒有回應,難道瞭望員沒有看到?還是信號太老了?勞倫斯已經有幾乎一年沒有看到新的信號書了。 正在這時,船上有快速的藍紅燈光向他們回應,當他們降落時,甲板上已經湧出了更多的燈光。 “餵。”勞倫斯雙手合成杯狀,向船上喊。 “餵。”從值班軍官那里傳來了困惑的回應,聲音微弱,仔細聽才能聽到,“你們是誰?” 泰米艾爾小心地在頭頂上盤旋著,從上面放下了長長的結滿釦子的繩子,尾端重重地打在船甲板上,發出空洞的聲音,然後士兵們開始掙扎著鬆開鞍具,迅速地向下滑去。 “泰米艾爾,告訴他們小心點。”勞倫斯尖聲說道,“鞍具無法承受太多重量,他們的同伴還要接著用它們登陸。” 泰米艾爾低聲用德語向他們說了幾句,下降稍微平靜了一點,繼續進行著。突然,一個人脫手,重重地跌下去,伴隨著一聲巨大的叫喊聲,傳來了甜瓜撞擊地面的聲音,那是他的頭撞到了甲板上。其他人於是行動更加謹慎,下面,他們的軍官開始用手和棍子把他們推到船欄杆處,以便讓開道路。 “每個人都下來了嗎?”泰米艾爾問勞倫斯。只有一些隊員仍然留在他的背上,勞倫斯點點頭,泰米艾爾小心地讓自己落下來,滑入船旁邊的水里,幾乎沒有濺出一點兒水花。這時,甲板上傳來了巨大的噪聲,水手和士兵焦急地互相交流著,但因為語言不通,交流沒有取得什麼結果。一個個軍官困難地穿過擁擠的人群,隊員們瘋狂地拿著燈籠向各個方向照去。 “安靜!”泰米艾爾把腦袋轉向一邊,尖聲對他們說,“拿開那些燈。你們沒有看到我們正在保持安靜嗎?如果哪個人不聽我的話,或者只是因為我是一條龍,你們就開始像孩子一樣尖叫,那我就把你提出來,扔到上面,看看我會不會這樣做。”他補充道。 “上校在哪裡?”勞倫斯向周圍喊道,周圍現在一片死寂,泰米艾爾的威脅發揮了作用。 “威廉姆?是威廉姆勞倫斯嗎?”一個穿著睡衣、戴著帽子的人向前探過身來,吃驚地問道,“惡棍,上帝,你那麼懷念大海,不得不帶你的龍回到船上。” “格里。”勞倫斯張嘴笑道,“麻煩你把所有的船隻派出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船隻,就算幫了我的大忙了。我們把整個駐軍都帶出來了,到早上時,我們必須讓他們都乘上船,否則的話法國人會讓這個國家陷入危險。” “什麼,整個駐軍?”斯圖亞特上校說,“他們在那裡有多少人?” “大約一萬五千人。”勞倫斯說。 “不要介意。”當斯圖亞特開始咕噥時,他補充道,“你必須讓他們擠上,至少把他們運到瑞典。他們都是勇敢的伙計,我們不能把他們扔在那裡。我必須返回去繼續擺渡。上帝知道多久他們會注意到我們。” 返回城市後,他們遇到了阿爾卡迪和他攜帶的士兵。野生龍領導者盯著背上的兩個年輕人,阻止他們在上面慢慢移動。當從身旁飛過時,他向泰米艾爾揮動著尾巴尖示意。泰米艾爾展開翅膀,以最平靜的姿態、以最快的速度飛行著。場院中像是遭到大破壞一樣,一片混亂,不過局勢還可以控制,軍人正一個接一個地走到閱兵場,根據命令到達指定的龍身上,在登陸時盡量控制著不發出噪聲。 他們用石板標明了每條龍的位置,這些板子已經被爪子抓壞、被皮靴踩爛。泰米艾爾在他的大角落裡降落,警官和軍官開始趕著一群人快速走過來。每個人爬到身體上,把頭和肩膀伸到高處開著的環中,用手緊緊抓住鞍具,或者緊拉著上面的人,在鞍具上尋找立足之處。 其中一個鞍具人員溫斯頓氣喘吁籲地在上面飄蕩著,“還需要安裝什麼嗎,先生?”一聽到否定的回答,他馬上跑到下一條龍身上。弗勒維斯和其他人正同樣緊急地跑來跑去,修理鬆了的或者斷裂的鞍具。 泰米艾爾再次準備好了,“記錄時間。”勞倫斯喊道。 “一小時一刻鐘,先生。”戴爾高聲回應道。比勞倫斯預想的更糟糕的是,在他們旁邊,許多其他的龍只是送走了第二撥人。 “我們要快一點走。”泰米艾爾堅決地說,勞倫斯回答:“是的,盡量快,現在就走!”他們又飛到空中。 當他們把第二撥人放到港口的一艘運輸船上時,塔肯再次發現了他們。他已經在甲板上了,現在正站在滿是結的繩子旁,在下降的士兵的對面。 “'夜之花'龍在吃羊,但他沒有吃完一整隻。”來到勞倫斯身邊後,他平靜地說,“他只吃了一半,把剩下的另一半藏了起來,我不知道這半隻羊能否讓他睡一晚上。” 勞倫斯點點頭,已經沒有事情可以做了,只要還能繼續,他們只能繼續運輸。 東方漸亮,但仍然有很多人集聚在城市的巷子中等待著登陸。阿爾卡迪即使是在危險時刻也不忘記表現自己,他不斷催促著野生龍飛得快一點,他自己已經飛了八個來回了。當泰米艾爾最後第七次升起離開時,他已經開始自己的第八次旅行了。泰米艾爾身上登陸的人多,不論是登陸還在到達船上都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其他野生龍也表現得非常勇敢,那條在一次雪崩後,凱恩斯曾經救過的小斑點龍表現尤其積極,用堅強的意志高速運送著二十個人。 當泰米艾爾著陸時,在船的甲板上仍然有十條龍沒有卸載,大部分是大一點的野生龍。勞倫斯想,再運一次,城市裡就接近空曠了,馬上就可以運完了,然後他看了看太陽:已經快升起來了。 接著,突然,法國營地裡升起了一點冒煙的小藍光,勞倫斯吃驚地看到火光在河上升起來了。三條此時正在運送的龍嘎嘎叫著發出警告,猛地從突然出現的夜火中升起,兩個人從運送鞍具上脫落,尖叫著跌落到河中。 “跳下去!跳下去,該死。”勞倫斯朝仍然從泰米艾爾鞍具上向下爬的人喊道,“泰米艾爾!” 泰米艾爾用德語喊了一聲,但幾乎沒有必要,所有龍身上的人都跳了下來,許多人跳到了水中,船員開始瘋狂地去水中找尋他們。一些人仍然捆在運輸鞍具上或系在繩子上,但泰米艾爾不能再等待了,其他龍在他身後躍到空中,就像一個背包一樣,穿過法國營地的喊叫聲和仍然閃爍著的燈籠,返回了城市。 “地勤人員登陸。”當泰米艾爾最後一次降落在場院中時,勞倫斯通過大喇叭喊道。外面,法國人的槍聲響起來了,像是第一次試探性的咳嗽的吼叫聲。普蘭特把最後一顆仍然用填料和油布包裹捆紮著的龍蛋拿了過來,衝進了泰米艾爾腹部索具中。弗勒維斯和手下人扔掉了臨時鞍具修補工作。所有地勤人員都聚集過來,嘗試著抓住繩子登陸,迅速地將自己正確地綁在鞍具上。 “所有人都到位了,先生。”弗雷斯從泰米艾爾背後喊道。為了能讓別人聽到,他不得不用擴音喇叭。頭頂上,炮聲正在城牆外轟鳴著,射程不夠的榴彈砲發出空洞的咳嗽聲、呼嘯聲及彈殼的墜落聲。場院中正喊成一片,卡爾克勞斯和副官正指揮著最後一批士兵登陸。 泰米艾爾把伊斯克伊爾卡叼在嘴裡,把她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她打著哈欠,昏昏欲睡地抬起腦袋:“我的上校在哪裡?噢!我們正在打仗嗎?”聽到雷鳴般的槍聲,看到頭上呼嘯而過的子彈,她睜大了眼睛。 “我在這裡,不要著急。”格蘭比爬上來,抓住了她,及時地避免她再次跳起來。 “將軍!”勞倫斯大喊。卡爾克勞斯揮了揮手,拒絕了他的邀請,但他的副官親自抓著他,將他舉起來。後下人鬆開自己的鞍具上的把手,抓住他,將他拉了上來,直到把他放到了勞倫斯的身旁。此時,他呼吸艱難,稀少的頭髮凌亂不堪。在向上爬的過程中,他把假髮弄丟了。鼓手使勁地敲擊著,表明這是最後的撤退。士兵們從城牆上下來,扔下槍,一些人甚至從角樓和突出部分直接跳到龍背上,盲目地抓著東西試圖登陸。 太陽已經從東方升起來,夜晚即將過去,天空中飄著長長的、狹窄的雲彩,像是藍色的包金箔的雪茄,邊上是橘色的火光。沒有更多時間了,“向上飛。”勞倫斯大喊,泰米艾爾發出破壞性的咆哮聲,後腿使勁蹬地,迅猛向上躍去,一些人掛在了鞍具上,在半空中搖晃著;一些人無助地在空中抓了抓,沒有抓住,滑了下去,大喊著跌在了下面場院中的石頭上。所有的龍都在他後面升到空中,立刻咆哮聲四起,到處都是揮動起來的翅膀。 法國龍正從營地中出來,開始了追逐,他們的隊員仍然按照戰鬥命令慌忙地行動著,突然,泰米艾爾的速度慢了下來,讓野生龍從他身邊過去,然後轉過頭去說道:“那裡,現在你可以向他們噴火了!”伊斯克伊爾卡發出興奮的尖叫聲,突然移動腦袋,轉向泰米艾爾的後面,朝追擊者噴出一股巨大的火焰,將他們擊了回去。 “走,現在,快點!”勞倫斯叫喊著,他們已經贏得了一點時間,但蓮正衝了過來。她從法國營地中升起,怒吼著發布命令。由於駕馭者仍處於混亂中,法國龍不停地亂轉著,不時和她飛在了一起。這時,她沒有表現出早期的自我限制的跡象。看到他們馬上就要逃跑,她在後面瘋狂地拍打著翅膀,除了一些最小的送信龍,她把所有的法國龍都落在了後面,這些小送信龍正拼命地努力跟上她。 泰米艾爾以最快的速度飛行著,緊收雙腿,翎頜緊緊貼在脖子上,翅膀像螺旋槳一樣在空中劃動著。當蓮飛到他們中間時,他們又飛行了幾英里,軍艦上的長槍發出雷鳴般的聲音,呼喚著他們趕快飛到安全的舷側。他們的臉上感到一陣火熱酸痛,蓮正展開她的爪子,還沒有伸過來,小送信龍已經向他們瘋狂地襲擊過去,用爪子抓住了一些人。伊斯克伊爾卡正愉快地向他們噴火進行回應。 突然,他們的眼前一片漆黑,原來他們進入了一片濃重的黑色雲霧中。當他們再次出來時,勞倫斯的眼睛十分難受,很清楚,他們已經越過了營地,仍然快速飛行著。翅膀每劃動一次,城市和減弱的光線下在他們身下就縮小一分。港口中,最後一批人已經被從水中撈起,送到了運輸船上,這時,傳來了大砲巨大的轟鳴聲:霰彈呼嘯而來,像是冰雹一樣,阻止了法國龍的追逐。 蓮穿過雲霧,盡力跟住他們,她甚至還穿過了熱鐵雨,但那些小法國送信龍尖叫著,拒絕前行。一些龍退到她的背後,盡力把她拖到射程外。她忽然升起,擺脫了他們,但有一條龍以大無畏的勇氣尖叫著衝到了她的前面,為她擋住了本應擊中她的槍。子彈穿過了他的肩膀,火熱的黑色血液濺到了她的胸部,最終,她的憤怒消失了,當他從空中墜落時,她停下來,將他抓了起來。 她後退了,接著是剩下的焦急的送信龍的護衛隊也撤退了,但她仍然在冰雪覆蓋的海岸上空的射程外盤旋著,失望地發出最後一聲渴望而野蠻的叫喊聲,聲音巨大,好像要撕裂天空一樣。這個聲音追逐到了港口外,他們的耳朵裡仍然不停地迴響著這可怕的聲音,但前面的天空開闊、萬里無雲,面前是柔和的風和碧波蕩漾的水。 “先驅號”的桅杆上飄蕩起一個信號。 “順風,先生。”當他們經過船隻時,特納說。勞倫斯傾身感受著冰冷的海風。風吹著泰米艾爾的體側,清洗掉最後一點煙霧的氣息,擺脫掉了後面的追趕者。 仍然是一段漫長的路。他們大約又飛行了一周,逆風撲面,那麼多小龍和他們結伴而行。但勞倫斯似乎已經看到了英格蘭粗糙的石頭海岸線,石南屬植物已經變成了棕色,略帶點紫色,綠色的山上點綴著白色。經過這些小山和山脈時,廣闊的農田已經收穫,呈正方形映入眼簾,隨著冬天到來,隨處可見漸漸變肥的、毛逐漸增多的羊。在泰米艾爾空曠地的附近,到處都是松樹叢和岑樹叢。 在他們前面,阿爾卡迪開始唱像是進行曲的歌,其他龍也開始回應起來,他們的聲音不斷地穿越天空。泰米艾爾也跟著合唱,小伊斯克伊爾卡開始抓他的背,問道:“他們正在說什麼?那是什麼意思?” “我們正飛向家鄉。”泰米艾爾翻譯道,“我們所有都飛往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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