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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四章

火藍刀鋒 冯骥 17780 2018-03-19
向羽和烏雲看著院子裡幾個歹徒相繼倒下,拿起槍往山坡下衝。 院子裡,龍百川拾起一把槍,正要跟隨大家跑出院落,門外忽然停下一輛汽車,三四名歹徒跳下車就拿起土槍朝龍百川幾個打來。 龍百川只能帶著大家又退了回去。烏雲也發現了新來的歹徒,她舉起狙擊槍,兩槍打死了兩個沖在前面的。龍百川也在藉著門的掩護開槍還擊歹徒,可是他一扭臉卻發現,榕聲不見了。 龍百川正四處搜尋著榕聲的踪影,突然,一間側屋的門開了,榕聲慢慢走出來,後面是剛剛被龍百川踹倒的一個高個歹徒,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爬起來挾持了榕聲。 龍百川看到榕聲身上綁著兩捆炸藥,引信就在那個歹徒的手中握著。 高個歹徒衝眾人高喊:“哪個不要命的敢開槍,老子就炸死她!”說著,示意龍百川把自己手裡的槍扔給他。

龍百川只能照做。歹徒舉槍對準龍百川的胳膊就開了一槍,說是要償還剛才龍百川給他那一腳。 龍百川忍痛扶著胳膊,被歹徒一把拉了過來。倖存的幾名歹徒很快集結起來,把龍百川和榕聲捆在一起,身上纏滿了炸藥,扔在門口汽車的後座上,飛速地開車離去。 車廂裡,榕聲看著龍百川渾身鮮血,心疼不已,沒想到自己最後竟然要和他死在一塊兒了。 “當年,你幫鐵子寫給我的信,都是你的真心話吧?”榕聲覺得在臨死前,有必要弄清楚這個問題。 龍百川猶豫了一會,說:“是的。” “你知道,如果當初是你親口對我說出這些話,可能我們就……”榕聲說不下去了。 “下輩子吧……”龍百川輕聲說。 “下輩子?”榕聲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下輩子。

“我是說我下輩子。至於你,你還沒活夠呢,好好活下去。”龍百川勉強露出一個微笑,不等榕聲回味過這句話的意思,他已經從被綁的手裡變出一把小刀,割開了繩索,同時也割斷了榕聲身上的炸藥。 龍百川悄聲在榕聲耳邊說道:“剛才我躺在救護車裡的時候做了個夢,夢見武鋼、鐵子,還有你,我們四個在一起,還是那麼年輕,就像現在的蔣小魚他們一樣……麻煩你告訴他們,303早晚是他們的!” 前座的歹徒聽到聲音覺得不對,扭頭向龍百川兩人看去。只見龍百川猛然踢開車門,把榕聲推下車去,而後自己飛身抱住了開車的歹徒,車子在山路上瘋狂扭動起來…… 追至山路上的烏雲瞄準汽車就要開槍,被向羽攔住:“龍隊身上有炸藥。” 正說著,一個人從車上滾了下來,兩人忙跑上前查看。

就在這個時候,那輛東歪西扭的汽車一下撞在了山崖上,隨之,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 “百川……”榕聲哭喊著跪了下來。 向羽和烏雲看著那濃煙滾滾的場景,呆怔地立在了原地。 在馬爾斯,蔣小魚對國內所發生的這一切還一無所知,此刻被困在任務別墅內的他們,只想著怎麼才能突圍出去。 外面國防軍人多勢眾,火力猛烈,三人只好躲在屋內的牆壁後。萬般緊急之際,忽然砰的一聲,一個人影破窗而入,幾發精準的點射,屋內外的國防軍們悉數中槍冒煙。 蔣小魚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瘸一拐的巴朗。 “你怎麼來了?”蔣小魚驚喜地問。 “別忘了,你們捆人的方法可都是我教的!”巴朗面無表情,又撂倒幾個國防軍。四個人並肩戰鬥,殺出了一條血路。

7隊四個人逃出屋子後,蹲在別墅側牆下喘息,看來裁判長真的是再次格外“照顧”了他們。蔣小魚又和大家分析了一下守兵的崗位分佈,所有國防軍都集中在院外和露台,屋裡的防守都是假的,那說明——目標就在屋外,前院並無任何藏身之處,那可以肯定應該就在後院。 四個人退到後院,魯炎、張沖和巴朗三個人頂住別墅裡敵人的火力,掩護蔣小魚四處搜尋。 蔣小魚無意中看到地上有一道淡淡的痕跡,就趴在地上沿著這道痕跡一寸寸地查看,終於找到了一條埋在土裡的繩子,順著繩子,一下拉開了地窖口。 只見裡面正躺著一個大鬍子男人在呼呼大睡。蔣小魚用槍指著他,直樂:“外面都打成這樣了,您老還有心睡覺呢!” 在直播的大屏幕前,沈鴿看到蔣小魚的7隊名次再次提前,暗暗舒了一口氣,綜合比賽以來的表現,這個蔣小魚,還真有一套。

但是蔣小魚的舉動,同樣也落在了委員長眼裡,受到“照顧”的7隊還能赶超上來,這讓心裡只認為他們東道主隊才稱得上勇士的他很不是滋味,決定把“照顧”加碼。 此時的7隊,已經接受了最後一個任務:把C4炸藥安放在地圖上的指定區域,然後用快的速度奔襲到五公里之外的終點——至此,比賽就全部結束了。 蔣小魚背起炸藥,帶著7隊迅速向目標區域奔去,可是巴朗沒走幾步就跌倒在地,他的腿傷已經嚴重到潰爛的地步。蔣小魚一咬牙,吩咐張沖和魯炎攙起巴朗繼續走,關鍵時刻,誰也不能掉隊! 傑克的野狼隊第一個地達了這最後一個任務區。他們一邊熟練地組裝著爆炸裝置,一邊詛咒著這該死的比賽,噩夢即將結束,馬上就可以回歸到舒服安樂的天堂生活了。

就在即將大功告成的那一刻,一群國防軍衝了出來,幾個人很快被打翻在地。 9隊的趙子武他們也不順利,還沒接近任務場地,就被大批國防軍圍堵,舉步維艱。 而此時後來居上的東道主的1隊則順利抵達了安放炸藥的現場。由於東道主的緣故,他們顯然受到了優待,身後國防軍的攻擊火力很弱,使得他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去組裝爆炸物。 等7隊終於趕到了安裝爆炸物的場地的時候,那裡已經成了一片硝煙橫飛的戰場,9隊正躲在掩體後面,抵抗著幾十名國防軍的進攻。 趙子武告訴蔣小魚,前沿陣地100米,全讓這幫孫子給封死了! 此時高音喇叭里傳來了裁判的聲音:提醒各位,參賽隊必須在五分鐘之內完成爆炸物的安置,否則視作任務失敗!

再看眼前這火力兇猛的阻擊,看來人家根本沒想讓他們去完成任務。蔣小魚一咬牙,回身對7隊隊員說:“都聽我命令!9隊腿腳都利索,咱7隊不安爆炸裝備了,全力保9隊!” 眾人聽罷都是一愣,尤其是9隊的隊員。趙子武沒想到蔣小魚竟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他剛想說什麼,只見蔣小魚已經躍出掩體,揚手打倒兩名國防軍。 張沖和魯炎也衝了出去,連行動不便的巴朗都跟國防軍展開了搏殺。 在7隊的掩護下,9隊順利到達了炸藥安置點。國防軍們一看到9隊已經開始在安裝爆炸物,頓時火力更加兇猛了起來。然而7隊死死地守在9隊前方一公里的地方,不讓一個國防軍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蔣小魚發現自己沒有子彈了,再一看,魯炎和張沖也面臨著同樣情況。蔣小魚回頭看了下正在緊張安裝爆炸物的9隊,凜然一笑:“師傅,你看著,我幫你揍那幫狗娘養的!”

蔣小魚跳出掩體,赤身展開肉搏,魯炎、張沖和巴朗也和他一樣,用血肉之軀阻擋著國防軍的進攻。一時間戰場鮮血四濺,慘烈異常。 屏幕前的沈鴿已經掩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9隊裝好了爆炸物,趙子武掉頭想來支援7隊,被蔣小魚喝住:“快走,還有5公里,你這樣回來對得起我們嗎?” 趙子武猶豫了一下,咬著嘴唇轉頭帶領9隊往終點跑去。在他身後,蔣小魚等人一次次被擊倒,又重新站了起來。 9隊的人玩命兒似的跑在最後的一段路上,很快超過了傑克的野狼隊和東道主的1隊,傑克望著他們的背影,叫道:“上帝啊,他們不要命了嗎?” 此刻,掩體前的7隊四人的體力已經完全透支。四個泥人和血人,面對眼前的敵人,連胳膊都快要抬不起來了,卻依然沒有停止拳腳。

國防軍們都已經停了下來,頭領站了出來:“讓他們走,他們是真正的馬爾斯勇士!” 終點線前圍滿了各國的官員,還有救護車和急救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前方跑來的第一支隊伍,那是趙子武帶領的9隊。 當他們通過終點線後,裁判隨即宣布:9隊,用時89小時23分25秒,全隊團體分數561分,獲得第一名! 9隊的人並沒有聽到周圍的歡呼,因為他們已經癱軟在地,被直接抬上了擔架。 得知9隊隊員身體並無大礙後,沈鴿和武鋼的目光全都重新聚焦在了遠處,焦急地等待7隊的到來。 終於,拄著一根樹枝的蔣小魚出現在地平線上,他身上還背著巴朗的背囊和槍。光著膀子渾身鮮血的張沖和魯炎抬著已經走不了路的巴朗,一步步地往前移動。

看到這支“慘不忍睹”的隊伍,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裡的事,默默地向這支隊伍報以注目禮。 “組委會還沒下班吧?”終於接近了終點線,蔣小魚慘笑著問迎上來的武鋼。 “今天全體加班!”武鋼見面前站不穩的蔣小魚還有心耍貧嘴,眼睛一熱,沈鴿已經轉頭抹起了眼淚。 蔣小魚樂著轟然倒地,其他三人也栽倒了。醫護人員們趕緊衝上來檢查,蔣小魚躺在擔架上,嘴巴像只魚一樣微微張著,一張一閉,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幾個人生命體徵都非常微弱,需要緊急送往醫療中心。 沈鴿跟著擔架移動著,替蔣小魚擦乾了臉上的血跡。她一句也話說不出來,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滾落到了蔣小魚的臉上和嘴唇上。隨即,幾個人被抬上救護車,風馳電掣地往醫療中心駛去。 閉幕式上,裁判長宣布了這次馬爾斯國際偵察大賽的成績:9隊、1隊和3隊分別獲得冠亞季軍。三名隊長代表上去領獎。趙子武舉起獎杯,衝蔣小魚點了一下頭。蔣小魚還了一個微笑,拼命地鼓起掌來。 就在這個時候,委員長站了起來。 “接下來,我要頒發大賽個人最高獎——馬爾斯勇士獎。本屆大賽的馬爾斯勇士獎和以往不同,我們考核隊員的標準不僅是他的個人得分,還有他在大賽中的具體表現以及為身邊的人所作出的貢獻。在所有的參賽隊中,有一個人,他不僅打敗了惡略的環境,打敗了嚴酷的規則,打敗了數不清的敵人,也打敗了我本人,他是真正的馬爾斯勇士。他就是——7隊的蔣小魚!” 掌聲雷動,蔣小魚腦筋一時還沒轉過來彎,就被眾人推上了台。 舉起獎杯,蔣小魚遲疑了一下,緩緩說:“我想說……在我身邊曾經有那麼個老兵,到死的那一天他都在想著為國出征,他把所有的血都灑進了祖國的大海……是他,讓我來到了馬爾斯!”他的話被翻譯成英文,下面的各國將士都在認真傾聽著。 “……那個老兵只是我身邊千千萬萬戰友中的一個。今天雖然我攥著這個馬爾斯勇士獎,但真正的勇士屬於那些老兵,屬於站在我身後千千萬萬個無名的中國軍人!” 全場靜默了一下,而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在回國的飛機上,趙子武挨挨擠擠地過來,坐在蔣小魚身邊:“哎,我說,要是沒有你們,我們拿不了第一!” “那你把獎杯給我得了!”蔣小魚毫不客氣地說。 趙子武真的把獎杯遞給了他。蔣小魚拿出火藍匕首,撬下上面的一顆紅五星,又把獎杯還給了趙子武:“我就要這個!” 一輛小型客車緩緩駛進蛙人偵察大隊,大隊門口掛起了條幅“歡迎參加馬爾斯國際偵察兵比武的英雄們凱旋”。條幅下稀稀拉拉站著幾個人,向羽、烏雲、崔婕、展大鵬、阿甘等人個個眼圈發紅,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大巴車門打開,向羽和烏雲看到只有沈鴿和武鋼走了下來,一時間也蒙了。 向羽往車上張望著:“你們人呢?” 沈鴿也不滿地反問道:“你們人呢?就這麼幾個?哭喪著臉像歡迎的嗎?” 眾人低頭不語,展大鵬竟然哭出了聲音。武鋼意識到不對,忙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崔婕走上前,匯報了龍百川犧牲的事情。武鋼似乎並不意外,他把眼睛投向遠方,淚水滾落了下來。 在海訓場裡,蔣小魚和魯炎、張沖三人正在祭拜柳小山,巴朗站在遠處看著他們。 蔣小魚把柳小山的照片和那座破爛不堪的獎杯放在一起,又掏出那顆從趙子武獎杯上撬下來的紅五星,輕輕地放在獎杯上。 “師傅,這回總算給您拼全乎了,可不許再那頭兒偷偷罵我了啊!咱雖然沒親手給您拿到第一名的獎杯,但那第一名的獎杯現在也歸咱中國了,您老在那邊就把心放踏實了吧!” 說完,蔣小魚後退一步,和魯炎張沖一起,行了個莊嚴的軍禮。 一輛吉普車遠遠開了過來。車停下,肖旅長走下了車,蔣小魚樂了,旅長都親自來接他們了。 魯炎發現了車上竟然掛著小白花,覺得不對勁兒。 旅長大步走了過來:“大家辛苦了,可下面有件事,估計會更辛苦……” 看著旅長的神色,大家面面相覷,他們知道,也許即將面對的,是一個相當艱難的事實。 旅長講完,幾個人誰都沒說話。龍隊犧牲了,怎麼可能呢?他們默不作聲地上了車,車子發動往偵察大隊的方向開去。 車子開進營地停下,蔣小魚、魯炎和張沖、巴朗下車立刻衝進了龍百川的宿舍。龍百川的房間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床鋪上,一套整潔的軍裝上面,是陸戰隊旗覆蓋的骨灰盒。 此時,他們才相信龍百川——那個整天笑瞇瞇,嚼著口香糖,玩世不恭的男人已經真的離開他們了。 烏雲在旁邊講述了龍百川犧牲的經過,張沖一拳砸在牆上,魯炎無聲的哭泣著,蔣小魚抱起骨灰盒剛站起來,就咕咚一聲摔倒在地。 因為馬爾斯大獲全勝,陸戰旅召開了表彰大會,宣佈如下決定: 原陸戰旅教導隊班長巴朗晉升為中尉軍銜,原陸戰旅教導隊下士蔣小魚、下士魯炎晉升中尉軍銜,下士張沖晉升為少尉軍銜,上述人員均榮立二等功。 巴朗和魯炎、張沖起立,敬禮,獨獨缺了蔣小魚。 此時,蔣小魚正站在海邊的那棟木屋裡,把龍百川的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柳小山旁邊。他本來請假想把龍百川的骨灰送回家,可這時才知道龍百川是個孤兒。 “您就踏踏實實在這兒吧,龍隊,有我師傅陪著您呢……”蔣小魚說著,眼眶已經濕潤,他又從袋子裡拿出幾隻碗,把保溫飯盒裡的菜倒了進去,一邊倒,一邊跟龍百川說著心裡話: “真要有一天讓我離開蛙人大隊,我一共就有四樣東西捨不得——二食堂的餛飩、六食堂的排骨、一食堂的溜肉段,外加回民食堂的牛肉包子!你說你這麼走了,你就算捨得我們,你捨得這些好吃的嗎?等著吧,有你想它們的時候!……得了,逢年過節我給你供上一碗吧!省得你在那頭兒饞得流哈喇子……哎,你也睜眼看看,我都中尉了……” 說著,蔣小魚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表彰會後,魯炎和張沖、巴朗幾個人在餐廳吃飯,受到眾人的熱烈追捧。巴朗岔開話題,提到趙子武要調到蛙人大隊了,準是衝著向羽來的。 “怕啥?向排快退伍了,再說有魚哥在這兒戳著,其他都屬於低油耗型的!”展大鵬說。 眾人這才意識到蔣小魚沒有在場,怪不得氣氛一直調不上來呢。用張沖的話說,少了個唱大戲的,還真他媽彆扭! 魯炎和張沖心里高興,這頓飯一直吃到了餐廳工作人員下班,把他們攆了出去。兩人覺得還不盡興,又拎著酒瓶子找了個僻靜的馬路牙子繼續坐下喝。 邊喝邊回憶剛進軍營時的種種狀況,想起當初一個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莽撞,時而裂開嘴大笑,時而又感嘆惆悵。 “多快啊,一晃5年了。你說再過5年,咱會啥樣?”魯炎問張沖? 張沖還沒回答,忽然聽到旁邊一個嚴肅的聲音說:“你們是哪個部隊的?喝成這樣,成何體統?” 兩人轉頭,看見後面站著一個筆挺軍裝、帶著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年輕軍人,正嚴厲盯著兩人手裡的酒瓶子。張沖張嘴就要罵,被魯炎拉住。魯炎笑著對年輕軍人說:“首長,是我們不好!我們是炊事班的,幹的不順當,明兒就要退伍了,臨走出來借酒澆澆愁!” “炊事班怎麼了?炊事班的也是兵,也要講究個軍容軍貌!當兵是要保家衛國的,不是到軍隊裡吃軍餉混日子的!”年輕軍人絲毫不放鬆。張沖火往上躥,不是魯炎拉著,估計拳頭已經揍上這個小子了。 魯炎一邊道歉一邊拉著張沖走了。一看就是個文職大學生兵,犯不著跟他較勁兒!張沖很不服氣,看他那文弱樣,還談保家衛國,槍都不一定摸過。 張沖決定給他點厲害嚐嚐。倆人跟著年輕軍人,看他進了一家商店,就悄悄溜過去,把他停在商店門口的吉普車輪胎給放了氣。 年輕軍人上車沒開出幾步,就感覺到輪胎有些異樣。下車一檢查,發現輪胎沒氣了,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原因,只好搬起備胎換起來。 躲在牆角的魯炎和張沖看到他嫻熟的換輪胎技術,不禁刮目相看。 “真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這一手啊!”魯炎對張沖說。 張沖剛一開口,就被那年輕軍人聽到了。他大聲喝問著朝這邊走來,魯炎和張沖趕緊起身,兔子一般撒開腿就跑。 “好啊,我就知道你們倆不會幹啥好事!”年輕軍人認出了兩人,追了幾步,看趕不上了,恨恨地說:“千萬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蔣小魚銷假回來,武鋼就把他和魯炎、張沖和巴朗叫到了辦公室,傳達了上級的命令:蛙人大隊要擴編,除了雷鯊、虎鯊和女兵隊外,咱們要增加一個中隊,名字就叫龍鯊中隊。直屬隊撥了60個人,獸營那邊還有20個名額,現在就缺個中隊長了。 武鋼的意思是準備任命蔣小魚做中隊長,徵求他的意見。 蔣小魚連連推辭,誰都能幹,就他幹不了! 武鋼一瞪眼,為啥? “我一帶,龍鯊那肯定成全海軍的標兵中隊了,大夥兒的臉往哪擱啊?好事不能讓咱一人都佔了,那多不公平啊!對吧?”蔣小魚故意苦著臉。 武鋼罵了他兩句,這事兒就算定下來了。巴朗任副中隊長,武鋼分給他的任務就是盯著中隊長,別出亂子。 巴朗欣然領命。 接著,魯炎和張沖分別被任命為一排長和二排長,三排長則是他們的老熟人——趙子武。 當了排長的張沖,第一時間就去了女兵中隊。他興奮地把烏雲從宿舍叫了出來,烏雲見他就叫:“張排長,有啥事?” 張沖見烏雲已經知道,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布包塞給烏雲。 “馬爾斯大賽的時候,人家送的。” 烏雲打開布包,見裡面是一把精緻的鹿角製成的匕首,於是笑著說:“謝謝你,張沖!” 張沖扭頭就跑,烏雲看到他窘迫的樣子,在背後哈哈大笑起來。 都說張沖是個愣頭青,可在挑選手下乾將的時候,他留了心眼。旅部直屬隊分來的那些,他都讓魯炎和趙子武領走了,自己單等獸營送來的那批。 可是等他和蔣小魚去接獸營來的新兵時,卻傻了眼。 第一個下來的是一個身材有些胖碩的兵,叫大熊。他歪戴著帽子,手裡正抓著半只醬豬蹄津津有味地啃著。 第二個下車的是遊小龍,外號“油條”,邊走邊打電話:“……知道哥們儿現在在哪兒跟你打電話呢嗎?哥們儿現在正奔蛙人大隊呢!……你以為我願意去啊?老兵們不樂意動窩,只能輪到我們了!行了不說了,一會兒到了蛙人大隊得趕緊把手機藏起來……” 大熊走了幾步,回頭叫:“耗子,快點行不行,不然趕不上食堂開飯了。” “來了來了。”說著後面趕過來一個瘦小的兵,手上挎著四五個大提包,都是前面大熊和油條的。 其他的人也都紛紛下了火車,一個個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一副副歪瓜裂棗的樣子讓躲在一邊的張沖看得心驚肉跳。 “這是獸營的?”他疑惑地問蔣小魚。 “是啊,不過都是後勤隊的,做飯養豬放羊,幹啥的都有。”蔣小魚看著名單說,“之前讓你在直屬隊裡挑,你非等獸營的新兵,現在這些……” 張沖看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苦不堪言地收下了這幫形態各異的神仙。 從獸營裡走出的蔣小魚他們都成了帶兵的小將,“戰神”向羽卻要脫下軍裝了。在烏雲的強烈要求下,上次解救榕聲他們的功勞全給了向羽。烏雲希望這個榮譽能在向羽回到地方上的時候有一些幫助。 向羽拒絕了歡送。他的退伍儀式很簡單,僅僅是站在軍旗下,由武鋼和他面對面進行了宣讀和交接。向羽又去了隊史陳列室,向那幾把生鏽的匕首敬禮,同時也跟龍百川和柳小山告了別。 向羽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生活和戰鬥過的營地後,默默地上了武鋼的吉普車,告別“戰神”的輝煌,走向了他即將開始的新人生。 等巴朗得知向羽走的消息,向羽已經到了車站。巴朗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車站,四處尋找向羽,一無所獲。他知道向羽躲著自己,急得在站台上大吼: “向羽,你為什麼不願意見我?六年了,咱們一起吃,一起住,一起流臭汗,倆人都快長到一塊兒了,現在你不願意見我?” 乘客們看到這個瘋狂的男人,都害怕地躲到了一邊。 這時,火車緩緩開動了。錯眼間,巴朗看到車窗裡閃過了向羽的臉,他飛奔著趕過去,跟著火車跑了起來……眼看火車越走越遠,巴朗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地上。 在偵察大隊,新的訓練已經開始了,不同的是,以前挨訓的,現在開始訓別人了。 張沖的二排都是些奇葩,每次訓練都讓他氣得夠嗆。這天因為聯合演練中又丟了人,他氣呼呼地去找蔣小魚,可四處都沒有這傢伙的身影。 最後,張沖和魯炎一起在一間宿舍裡找到了喝得醉醺醺的蔣小魚。魯炎剛要問蔣小魚怎麼回事,卻見宿舍裡兩張床上,整整齊齊地擺著龍百川和柳小山的軍裝和軍帽,上面放著兩個人的骨灰。 “你怎麼把他們……放在這兒了?”魯炎疑惑地問。 “我蔣小魚沒本事……連給二位找個家都辦不到,今天是師傅的忌日,我只能陪師傅喝兩杯了……”說著,蔣小魚舉杯對著龍百川和柳小山的照片,“龍隊,師傅,以後您兩位就是龍鯊中隊的大神了。” 魯炎和張沖一時間無語,索性也拿來幾瓶酒,決定一起陪龍隊和師傅喝個痛快! 張沖喝酒時固然痛快,可到了訓練時,就是痛苦了。 訓練場上,二排頭一個衝過去的是大熊。大熊略顯臃腫的身軀極大地影響了他的速度,張沖在後面不停的催促著快點兒,再快一點兒! 緊接著的耗子也衝了上去,然而踏過了水溝、越過了獨木橋之後,面前一座三米高的障礙牆卻死死地擋住了他的去路。耗子咬緊牙關縱身一躍扒住了牆頭,然而他像個吊死鬼兒一樣掛在牆上晃悠了兩下,最終還是摔了下來。 身後二排的人看著耗子滑稽的動作,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 耗子爬起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障礙牆……比以前的高……” 張沖命令他再上一次! 耗子無奈,只得後退幾步,再次沖了上去。這次他雙手扒住牆頭之後,拼命地把一隻腳往往牆上掛,然而他的努力依然沒有阻止自己再次從高高的牆頭摔下來。 張沖身後二排都已經有人笑得蹲在了地上,同在訓練的其他中隊的人也被吸引了過來,大家都饒有興致地看著耗子,像是觀看一場歡樂的演出。 耗子回過頭小心翼翼地向張沖望去。 張沖咆哮了起來:“接著給我翻!今兒翻不過去這道牆,你就給我一頭撞死在這兒!” 耗子無奈,只得一遍又一遍的努力著。然而隨著一次次的失敗,耗子的體力也損失殆盡,最後乾脆掛在牆上不動彈了。 張沖在口裡罵了一句,上前把耗子踹了下來。 第一次體能考核成績下來後,龍鯊中隊一大半都不合格。武鋼把蔣小魚幾個人叫到辦公室,指著成績,一臉不高興。 蔣小魚也很委屈,別說成績,先看看分給龍鯊中隊的兵,不是老弱病殘就是歪瓜裂棗。 “廢話!”武鋼打斷了他,“一個個都是精兵強將,我還要你這個中隊長干什麼?”說著又想起一件事,“你們隊有個叫遊小龍的兵吧?他爹好像跟哪個領導是戰友,這兩天正四處活動把他往其他中隊調呢……” 蔣小魚一驚,這個時候要調走可不是走個把人的問題,那將是雪上加霜,會讓整個中隊人心都渙散掉。 武鋼嘆了口氣,台子都搭起來了,再難也要唱下去。他嘆了一口氣,從外面叫進來一個人,介紹說這位叫李俊傑,他特地給龍鯊中隊找來的指導員,希望能協助蔣小魚把中隊搞好。 “人家可是高材生,拿著計算機碩士和心理學碩士的雙學位!”武鋼又補充一句,並把蔣小魚幾個人介紹給李俊傑。 魯炎和張沖定睛一看,傻了眼,面前的這個指導員,正是被他們放了車胎氣的那個年輕軍人。 李俊傑淡淡一笑,盯著魯炎和張沖說:“這兩位雖然只見過一面,印像很深刻。” 魯炎和張沖兩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幸好這個時候武鋼有事,讓他們先走。兩人如遭大赦,趕緊邁腿出門。蔣小魚覺得奇怪,追上去問,這才知道李俊杰和魯炎、張沖之間還發生過一個小插曲。 還沒待蔣小魚發表意見,李俊傑在後面叫住了他們。蔣小魚趕忙回身,賠著笑臉說:“謝謝李指導員大人大量,在領導面前給咱留了面子……” “我不是針對你們,主要是不想再給龍鯊添亂了。目前隊裡這個狀況,正是吃緊的時候,聽說有人想走,大夥兒的心肯定都散了,你們得想辦法把那個兵留住。”李俊傑嚴肅地說。 蔣小魚攤攤手,無奈地說:“人家一心奔前程,我哪兒攔得住人家……” “就算抱著人家大腿,也必須得攔住!否則咱們倆新仇舊賬一塊兒算!”李俊傑冷冷說完,轉身走了,留下了蔣小魚幾個人互相看看,都哭喪起了臉。 張沖帶著二排在海水中進行水中俯臥撑訓練,轉頭看見油條只用手撐著卻沒動身體,他大聲喝問油條為什麼偷懶?油條一聲不吭。 “好,別人做100個,你加做300!”張沖不客氣地開罰。 哪知油條忽然爬起來,扭身走了。看來他知道自己老爹已經活動得差不多了,過幾天就要離開這裡,因此有恃無恐。 聽到張沖在身後怒聲叫自己回來,回頭反問道:“我回來有什麼用?你以為這兒能留住我嗎?你看看你身後這幫人,這他媽就是支爛隊,呆在這裡,一輩子混不出出息來!” “就你這德行,你別以為調到別地方就能怎麼樣?!到哪兒你都是個禍害!”張沖氣得大罵。 油條根本不理他,不管不顧地離開了。張沖一口氣憋在胸口說不出話,回身看見二排的人都停下了訓練,愣愣地看著油條的背影,臉上做出憧憬羨慕狀,咆哮道:“都愣著幹嗎,繼續做!” 結束訓練,張沖來找蔣小魚,死活要蔣小魚想辦法整治下那個刺頭,現在大家都在找他幫忙拉關係調走,再這麼下去,人心就散了,自己這排長也就真幹不下去了! 蔣小魚倒了一杯茶讓張沖消消氣,說事情包在自己身上。可是等張沖走後,蔣小魚也犯了難。他走到了安置龍百川和柳小山的宿舍,朝兩位前輩訴起苦來。 “龍叔、師傅,這回我是真沒轍了,你們趕緊給我支支招儿吧……”蔣小魚喃喃自語著,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出去一看,原來是大熊和耗子正在爭著什麼東西。大熊一腳把耗子踹倒在地,剛轉身要走,卻發現蔣小魚攔在了自己面前。 大熊一臉堆笑:“蔣隊長……我們鬧著玩呢!” 蔣小魚笑笑:“要想打就痛痛快快地打,鬧著玩兒多沒意思啊!” 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集合哨吹響,正在訓練場上的龍鯊中隊的戰士們頓時都趕了過來。蔣小魚向大家宣布說,今兒大熊和耗子要打一場,咱們大家來賭一場,賭誰輸誰贏,輸的一方可要給贏的洗襪子喲! 大夥一聽,都不知道蔣小魚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不明擺著嘛,肯定大熊贏,一時間除了蔣小魚,大家幾乎都站到了大熊一邊。 大熊和耗子也愣了,他倆無辜地站在場中央,看著蔣小魚。 “耗子,我賭你贏,你可別害我給大家洗襪子!”蔣小魚笑嘻嘻的,又對一邊站著看熱鬧的油條說:“你不參加嗎?聽說你跟耗子可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呢!” 油條皺了皺眉,一臉不情願地往前走了幾步。 “開打吧!”蔣小魚對大熊和耗子說。大熊受到鼓勵,立刻拉開了架勢,耗子嚇得四處閃躲。大熊追上前去,一拳揍在耗子臉上,耗子應聲倒地。 人群中響起一片噓聲,油條嘴裡嘟囔了一句無聊,轉身就走。 蔣小魚走到耗子跟前:“你就這麼讓自己的哥們儿走了?”耗子轉頭看看走開的油條,一臉的茫然和無助。 蔣小魚大聲對耗子說:“今兒早上我接到了上面給咱們隊員的一封調動令。知道那人為什麼要離開龍鯊中隊嗎?他覺得跟你這種人呆在一起不提氣!他覺得整個龍鯊中隊都不提氣!” 油條站住了腳,他知道蔣小魚說的是自己。 “耗子我告訴你,想要留住你身邊的哥們儿,就要學會為他們而戰!”蔣小魚在他耳邊大聲吼了一句。 耗子咬著牙顫顫巍巍地又站了起來,周圍的人們頓時又興奮了起來。只見他大叫一聲,朝大熊撲了過去,然而他的那點兒力氣顯然無濟於事,大熊還是三兩下把他打倒在了地上,而耗子卻又再次掙扎著爬起來又衝了上去…… 終於,大熊一個馬虎被耗子逮到了機會,一拳打在了大熊的臉上。大熊猝不及防,晃悠了兩下倒在了地上。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大熊晃了晃腦袋,清醒了過來,氣急敗壞地跳起來撲向耗子,拳頭雨點一般的砸了過來。眼看耗子快要被打得不成人形,一隻手忽然牢牢地攥住了大熊的手腕。 大熊抬頭一看竟是油條。只見油條一記左勾拳,狠狠地把大熊打倒在地。 油條朝耗子伸出一隻手,耗子笑了笑,抓住了油條的手。油條拉起他之後,當著所有人的面,把調令撕了。 武鋼得知這一切,大為欣慰,但他同時也給了蔣小魚一個處分,因為他作為隊長,煽動手下的兵打架。 蔣小魚並不在乎,這下他總算把渙散的人心給攏齊了。接下來,整個中隊就要撒開了跑起來,到時候,就等著瞧好吧。 不久後,機會真的來了。這是一次突擊夜訓,由魯炎的一排對陣張沖的二排。 夜色中,張沖帶著的一個班士兵坐在一輛飛馳的運兵車上,指導員李俊傑也在旁邊,正用一種無可奈何的眼神瞅著那一群無精打采的兵們。 正在閉目養神的張沖忽地睜開眼睛,沉聲喝道:“行動!” 車門瞬間打開,呼嘯的風聲立刻灌了進來,車速起碼有四五十邁。新兵們互相看看,沒有一個人敢動。 張沖掃了一眼班長大熊,大熊一咬牙跳了下去,落地時摔了個嘴啃泥。其他人也跟著都跳了下去,由於沒有經驗,每個人落地姿勢都很狼狽。最後只剩下了張沖和李俊傑。 張沖不屑地瞅了一眼李俊傑,縱身躍下運兵車,身體接觸地面時,他順勢打了個滾,麻利兒地翻身站了起來。 李俊傑一咬牙,也跳了下去,結果膝蓋磕在堅硬的地面上,疼得他齜牙咧嘴,卻又不得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運兵車飛馳而去,大熊把隊伍集結了起來。李俊傑的意思是先讓大家檢查下設備,話還沒說完,張沖一聲:“走!”隊伍就迅速開拔,朝夜色中走去。 看到張沖無視自己的存在,李俊傑的臉色很難看。他忽然看到了士兵們槍上有什麼東西在閃,忙拉住大熊問。 大熊憨憨一笑,說他們怕晚上打槍瞄不准,把熒光粉粘在了準星上。 “不是有夜視瞄準儀嗎?”李俊傑指指頭盔上的設備。 “不會用,俺排長沒教。”大熊無辜地說。的確,張沖是屬貓頭鷹的,他根本不屑用這玩意兒,也從來沒教過手下的兵。李俊傑嘆了口氣。 一班新兵很快到達了夜訓的目標所在地——一個亮著燈的哨所。張沖派油條和阿飛兩個人過去偵察。臨行時,李俊傑叫住了他們,吩咐阿飛把手持熱成像探測儀拿上。 “啥玩意兒?”張沖不明白。 李俊傑解釋了幾句,索性叫阿飛拿出來使用一下給張沖看,可阿飛怎麼也找不到開關,急得到處翻說明書。 李俊傑無奈地去按動上面的紅色開關,機器仍然沒有啟動,他疑惑地問:“是不是沒安鋰電池?” “是不是黑色的,死沉死沉的一塊?”阿飛想起來了。 “對,對!”李俊傑問他在哪裡。 “我想著那個東西沒啥用,扔到車上沒帶。”阿飛眨巴眨巴眼睛,李俊傑氣得肺都要炸了。 張沖早已經不耐煩,急道:“別搗騰這破玩意兒了,沒用!前門倆,後門倆,剩下的都擱裡面窩著呢。大熊,前門歸你,後門是我的。拔了釘子,突進去幹掉他們!” 說著,張沖帶頭衝了出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哨所門口兩個哨兵的身後。只見他左右開弓,眨眼間將這兩個人放倒在地。一招手,幾個新兵跟了上來。 張沖一行從後門順利地摸進了哨所,找到了指揮室所在的位置。張沖做了個手勢,阿飛飛起一腳踹開了指揮室的門。 與此同時,張沖和另外三名士兵同時舉槍封住了室內的射擊角度。 三人傻眼了,因為屋子裡空無一人。 幾個人趕忙往哨所的正門跑去,才發現大熊和另外四名士兵全成了俘虜,被魯炎和他手下的戰士包圍了。 魯炎笑道:“張沖,這局我們贏了啊。” 看到沒心沒肺的大熊在旁邊正捏著塊壓縮餅乾吃,張沖氣得過去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 李俊傑站了出來:“張沖,你看到了,這就是沒有充分利用裝備,貿然行動的結果!” 張沖不服氣,反駁道:“這純屬瞎貓碰著死耗子,被他們趕了個巧!” 第二天一大早,蔣小魚和幾個排長在餐廳吃飯,李俊傑拿了一台筆記本電腦走過來坐下。他一邊敲擊鍵盤,一邊對昨晚的夜訓進行總結:“昨天的夜訓充分暴露了咱們中隊的問題。單兵缺乏應變能力,指揮員沒有戰術意識,連最基本的裝備都利用不起來……” 一旁的張沖皺著眉頭,數次想反駁,都被蔣小魚用包子塞住了嘴。 “……這麼練下去不如不練,未來戰爭需要的是掌握高科技的現代化部隊!要會用腦子,而不是只會用拳頭!” 聽到這裡,張沖再也忍不住了,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衝著李俊傑吼了一句:“家狗再聰明,鬥得過野狼嗎?沒有血性,養一群慫貨有個屁用?” 李俊傑也毫不示弱,他瞪著張沖回敬道:“靠拳頭打天下的時代早就翻篇了,頭腦現在才是第一位的!沒有科學的訓練方法和先進的武器裝備,上了戰場那就是睜眼瞎!” 正在吃飯的官兵都被他們的大嗓門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轉過頭看是怎麼回事。眼看兩人要掐起來,蔣小魚忙按住張沖:“聽指導員的,人家是雙碩士,你就是把命豁出去了,頂多算個烈士。” “我下來掛職,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是為了鍍那層金皮,而是希望學以致用,把咱們龍鯊中隊打造成適應未來戰爭的高科技部隊!”李俊傑越說越激動,蔣小魚趕忙帶頭鼓起掌來。 李俊傑趁機宣布,下個月旅裡要舉辦科技創新發明比賽,他已經給二排報了名,讓他們代表龍鯊中隊去參賽。 張沖一口飯差點吐出來:“發明?啥叫發明?我不懂,谁愿意去誰去!” “獎品是一輛猛士越野車。”李俊傑從口袋裡拿出文件拍在桌上,一聽獎品如此豐厚,張沖不由得動了心,可轉頭看到大熊、油條幾個人,剛起的念頭又滅了下去。 但是蔣小魚已經替他拍了板:“就這麼定了,二排代表龍鯊中隊參賽!” 帶一個毫無任何基礎的隊伍去參加科技比賽,李俊傑可是下足了功夫,每個人都從最基礎的裝備操作和電路知識進行培訓,輔導員就是他自己。 二排人人都拿起了厚厚的學習資料,看得一個頭兩個大。張沖看到大熊被書本擋著的腦袋已經發出了鼾聲,拔腿就要走,李俊傑喊住了他,把一本厚厚的《牛津字典》塞在了他懷裡:“我給你們拿來了外軍士兵的發明資料做參考,不懂就查字典!” 張沖不耐煩地拿起書翻著,李俊傑忍不住提醒:“拿倒了!” 李俊傑前腳離開,張沖後手就把書扔了:“走,訓練去!” 被憋瘋了的二排像忽然被放出來的鴨子,呱呱叫著往海邊跑去了。李俊傑趕到海邊,一幫人已經游得不見了人影。 李俊傑沒有辦法,只能回來找蔣小魚告狀。蔣小魚安撫他說,張沖是個生坯子,比禿尾巴狗還猖狂,平時自己也拿他沒辦法呢。 李俊傑思索了一下:“不然我想個辦法對付他?” “好,好,那就交給指導員了!”蔣小魚忙說。 李俊傑走後,大熊蹭過來問:“隊長,指導員跟你說啥呢?是不是告我們的狀?” “是啊,他準備讓領導撤你們排長的職……”話還沒說完,大熊晃動著肥胖的身軀轉身就跑。 張沖緊跟著就來了,一見蔣小魚就吼著問:“誰他娘的要撤我職?” “指導員唄,跟我抱怨,說你一天到晚不服從安排,就知道挑事兒。”蔣小魚苦著臉。 張沖罵道:“為了一破發明比賽,逼著大夥兒不訓練,全憋在屋裡看鳥語。一張嘴全是臭墨水味兒,我見他就煩!” “學歷高,就這點毛病,我這不都得忍著呢。”蔣小魚哄著。 張沖一瞪眼:“等著吧,我替你收拾這小子。” 這時候,魯炎正從外面走進來,聽見張沖的話,不由得對蔣小魚說: “好歹你現在也是個中隊長,怎麼能幹這種火上澆油起哄架鴨子的事兒呢!” 蔣小魚笑嘻嘻的,這種事一向是他最拿手的呀! 魯炎還想說什麼,蔣小魚已經擺手製止了他,表示這事兒他自己心裡有譜,而後問魯炎來找他有什麼事兒。 魯炎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彈殼遞給了蔣小魚。 蔣小魚接過彈殼看了看:“五點八,03自動步槍,咋了?” 魯炎一肚子苦水往外倒:人家雷鯊、虎鯊清一色的03式突擊步槍和88式狙擊槍,集成通訊頭盔,輕量化背負系統,連腳上蹬著的都是最新款沙漠色戰術靴。相比之下,龍鯊的兵實在有些寒磣。大部分人手裡還抱著81式,95突擊步也只有可憐的六七把。 “大家訓練都有情緒。這樣的差距,誰能提起勁!” 蔣小魚想了半晌,安慰說:“先忍忍,魯炎,咱們龍鯊剛組建,裝備是差點,過不久肯定能給咱補齊嘍。我保證到時候倚天劍屠龍刀樣樣不少,子彈讓你們可勁兒造!” 張沖和李俊傑較上了勁兒,彼此誰也不服誰,兩人於是約定要來一場科學對武力的比試。誰贏了,以後的訓練就听誰的! 比賽就選在訓練場一側的那棟六層高的小樓上,小樓平時是用來做戰術訓練用的。比賽開始前,蔣小魚又吩咐戰士們在小樓的外牆上噴了一遍水,說是增加比賽難度。 防護網鋪好後,比賽就正式開始了。 只見張沖空著手,李俊傑提著個金屬手提箱,倆人一起來到了樓下。 張沖扭扭脖筋,脫掉了腳上的鞋,光著兩隻腳。 李俊傑打開箱子,取出一個類似於手持火箭噴射筒模樣的東西,尾段還附著一截腰帶。李俊傑將腰帶綁在自己腰上,轉臉向蔣小魚示意自己準備好了。 “聽我口令,預備,開始!” 張沖後退半步,三兩步衝到樓下縱身一躍,踩著一樓的窗戶邊,抓住了二樓探出來的樓板,動作乾淨利落。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禁鼓掌叫起好來。 再看李俊傑,他正不急不忙地將手裡的噴射筒對準了樓頂的欄杆,扣動扳機,一根繩鉤噴射而出,準確地扣在了欄杆上。 李俊傑再一按噴射筒上的開關,隨之響起了一陣馬達的轟鳴聲。原來那根抓鉤與提升電動機相連,他借助繩索如履平地,急速攀升。眨眼間,李俊傑已經超過了張沖,迅速升上了六樓頂。 樓下觀戰的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都忘記了叫好。 也想不到的是,誰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了意外,那根扣在樓頂欄杆上的抓鉤竟然滑脫了! 失去了向上的牽引力,李俊傑從六樓的高度直直墜下。眾人緊張地齊聲喊了起來:“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站在五樓窗沿上的張沖下意識地伸手一撈,抓住了李俊傑腰上的腰帶。 蔣小魚在下面也喊了起來:“禿子,你可抓緊嘍!” “張沖,你鬆手吧,下邊有防護網。”李俊傑看張沖左手扒窗沿,右手抓住自己苦撐著,說道。 張沖沒有理會他的請求,而是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接著,他運足一口氣,生生將李俊傑提到自己立足的水泥窗沿上。 樓下觀戰的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紛紛鼓掌叫好起來。 兩人平安落地,大熊問蔣小魚:“隊長,誰贏了?” 蔣小魚用下巴點點兩人,叫問他們。李俊傑大度地說:“我沒贏!” “我也沒輸!”張沖不服氣地說。 “那就是平局唄。指導員有高科技,張沖有好身手,半斤遇了八兩,針尖兒對了麥芒!這兩樣要是湊在一塊兒,往一起使勁兒,把下個月那發明大賽的冠軍拿了,往後誰還敢小瞧咱們龍鯊中隊?” 兩人都明白了蔣小魚的苦心,可誰也不肯讓步。蔣小魚出來和稀泥,張沖白天練,指導員晚上教,誰也不妨礙誰。 大熊一幫人苦著臉,日夜不停,他們可受不了啊! 蔣小魚悠悠一笑:“你們還想要新裝備嗎?” 在場所有新兵都齊聲說:“要!” “只要你們拿了冠軍,把那輛嘎嘎新的越野車弄到手,我保證一個月內,讓你們鳥槍換炮抖起來!”蔣小魚拍著胸脯保證。 從此後,這幫新兵鉚足了勁兒,白天訓練一天,晚上作為製作發明場地的庫房裡,燈還能亮上半夜。 終於到了全旅科技創新發明大賽的日子。 在營區辦公樓的小廣場上,旅長肖海毅和旅裡面的幾位領導作為裁判全數出席,來看熱鬧的陸戰隊員們里三圈外三圈把場地圍了個水洩不通。 第一個出場的是個少尉,他的發明叫“速食野戰米飯”。只見他左手一瓶礦泉水,右手拿著一個塑料包。打開塑料包封口,把礦泉水往裡面倒了半瓶,片刻之後,塑料包裡就倒出半碗熱氣騰騰的米飯。 他把米飯端到了裁判席,肖海毅旅長嚐了一口,還真不錯。 少尉介紹道:“這種米飯是專為野外訓練和戰鬥發明的。如果實在沒有涼水,雨水也行……方便快捷又可口。” 接著是雷鯊中隊的一名老兵,出來時背了一個背包。站定後,他從背包裡拿出一塊板子,介紹說這是他發明的便攜式太陽能充電系統,用太陽能板接收光源,然後再轉換成電能。 “它的用途是什麼?”主持人沈鴿問。 “可以隨時隨地給通信電台充電。即使是陰雨天也不怕,有亮兒就能蓄電,攢上六個小時,就夠電台用上三天。以前咱們野戰演習,給電台充電一直是個麻煩事兒,用上我這套系統,保證啥都不耽誤!” 底下頓時掌聲一片,尤其是雷鯊那幫兵,歡騰的嗷嗷叫著。 輪到龍鯊上場了。只見李俊傑推著輛手推車進了場,上面好像站了個人似的,外面罩著塊黑布,一直拖拉到地上。 李俊傑接過沈鴿遞過來的話筒,說道:“這是我們龍鯊中隊集體智慧的結晶——超級戰士!” 眾人一聽李俊傑嘴裡蹦出的這邪乎詞兒,全都交頭接耳議論起來。只有蔣小魚氣定神閒,還不時沖向自己投來詫異眼神的沈鴿做鬼臉。 李俊傑賣了一通關子後,見全場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他和車子上,他深吸一口氣,伸手猛地扯下了那塊黑布。 只見張沖光著膀子套了件銀灰色的盔甲,手臂上還戴著個火箭筒模樣的發射筒,直不楞騰地戳在車上,那造型,簡直就是科幻片裡的未來戰士。 場下頓時爆發了一陣哄堂大笑。 雷鯊老兵樂不可支地問道:“哈哈哈,你們三排長咋成變形金剛了?” 場上的沈鴿忍住笑意,問道:“請指導員介紹一下這套裝備的特點吧。” 李俊傑神情嚴肅地介紹道:“這其實是一套單兵快速升降系統,主要用於執行特種偵察任務。” 場下的笑聲更大了,大家都催促李俊傑趕緊展示一下。 張沖早就等不及了。他撥開圍觀的眾人,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旅部辦公樓下。張沖抬手射出繩鉤,準確無誤地扣在樓頂的欄杆上,然後他按下開關,借助著馬動的捲動力,如同蝙蝠俠一般迅速攀上了樓頂。 到達樓頂後,張沖飛身躍下,在繩索的輔助下迅速下降,眨眼間又回到了地面。 這一上一下讓眾人全都看傻了眼,一個個目瞪口呆,驚得合不攏嘴,半天才想起為這個神奇的高科技產品鼓掌。 比賽結束後,成績排名很快就出來了,蔣小魚自信這冠軍已經揣在了兜里了,對旁邊上躥下跳抓耳撓腮的大熊和耗子嗤之以鼻。 這時,主持人沈鴿上台宣布:“……比賽冠軍,雷鯊中隊……” 蔣小魚一驚,差點坐在地上,又見沈鴿嫣然一笑:“哦,不好意思,看錯了,是龍鯊中隊。” 蔣小魚緩過勁兒來,看到沈鴿臉上掛著一副惡作劇得逞的笑容,才明白自己被這丫頭狠狠給涮了一把。 比賽結束後,獎品——猛士越野車立刻就兌現了。可鑰匙交到了蔣小魚手里後,他卻變了卦。 “這車咱不要了!”他跟手下幾個排長說。 “咋?為啥不要?”張沖聽了就冒火,自己辛苦幾個月得來的,說不要就不要,他可不干。 “你聽我說,不是不要,是拿它跟旅長換裝備!” 幾個排長回過味來,猶豫地問蔣小魚,這能行嗎? “看我的!”蔣小魚說著,直奔肖旅長辦公室。敲過門後,蔣小魚滿臉堆笑,走了進去。 “旅長好!”蔣小魚敬禮說。 肖旅長抬起頭:“你小子?是哪陣風把你吹來的?” “春風,旅長您好比春風把我吹……”蔣小魚剛一開口,旅長趕忙攔住,讓他有話快說,自己還忙著,沒空聽他瞎白活。 蔣小魚這才說了自己的來意。肖旅長一聽,蔣小魚想用一輛猛士為全中隊每個人配上95突擊步槍、03式自動步槍、88式狙擊槍、夜視儀、紅外雷達這一整套,馬上就讓他把車趕緊開走。 “實在不行,夜視儀、雷達啥的我不要,多批點彈藥總行吧?” “你當我這是菜市場,要啥有啥啊?!現在哪兒都缺先進裝備,你們新成立的,先排幾天隊吧!”肖海毅板起臉。 蔣小魚一看這一套不行,趕緊又換了個口氣,連哀求帶叫屈,軟磨硬泡,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磨得肖旅長實在沒了辦法,嘆了口氣,答應了下來。 蔣小魚還不放心,又磨著肖旅長寫了個條給他揣上,這才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了。 魯炎趁這次到旅部比賽的機會,想去看看崔婕,可是他在崔婕的宿舍樓下轉了好幾圈,愣是不好意思叫她下來。 躊躇間,崔婕正好下樓,素日精幹利索的她不知道為何今天竟然披著一頭長發,緋紅的臉頰在黑髮的映襯下愈發嬌媚動人,魯炎的心猛然跳了起來。 崔婕看到魯炎,走過來打招呼。魯炎推說自己來參加比賽,路過這裡,不想正好碰上她。 崔婕看他盯著自己的長發發楞,解釋說剛才下樓時發卡掉下來摔斷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魯炎就告別回隊了。 看著魯炎挺拔的背影,崔婕笑了笑,哼著歌往餐廳走去。 三天后,旅部後勤處的一個上尉送來了兩卡車的裝備。蔣小魚興奮地接過清單,讓李俊傑陪著上尉去休息,自己招呼著魯炎、張沖和他們的戰士開始清點搬運。 當條形碼掃描器掃描到第一個箱子的信息時,負責掃描的戰士發現這個箱子裡的槍支竟然顯示雷鯊中隊去年已經入過庫了。 蔣小魚心一沉,莫非這些都是別人用過的舊裝備? 他指揮著幾個人趕忙把箱子拆開,一看裡面的東西,大家都傻了眼。器械明顯都是舊的,有的槍把上淨是磨損的痕跡,還有的狙擊槍槍栓都銹澀了…… 張沖把清單一摔,罵了一句,帶頭去找那個正和李俊傑喝茶聊天的上尉。 到了李俊傑宿舍,張沖一腳踢開門,怒氣沖沖地質問上尉:“這兩車破爛你咋拉來的,咋給我運回去!” “你算哪根蔥?跟我吼什麼?” 上尉臉色一變,站了起來。蔣小魚忙打圓場,問這批槍械為什麼都是舊的,是不是弄錯了? “新舊不歸我管,我只是負責送來。現在我任務完成了,有問題你去找旅部。”說完,上尉揚長而去。 張沖氣得直罵娘,可是木已成舟,毫無辦法。 蔣小魚沉默了一會兒,帶頭扛起一個箱子:“先送進倉庫吧。” 搬運完裝備,幾個排長越想越窩囊,聚在院子底下的葡萄架下商量著。 張沖提到自己聽說明天早上有批裝備要運到隔壁的雷鯊,問大家可有膽量把它劫下。 “裝備又沒被刻名字,為啥不能?”趙子武說。 魯炎擔心這事兒違紀,有些猶豫。 張沖一拍大腿:“蝨子多了不怕咬,反正都已經窩囊成這個樣子了!”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他們決定先不告訴蔣小魚,打下來了再說。 第二天一大早,五點不到,魯炎就把車發動了,趙子武跳了上來。兩人剛要出發,蔣小魚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攔住車問他們一大早幹啥去。 “去旅部,辦點事。”魯炎支吾著,不敢看他。 “我也正好要去旅部,捎上我唄。”蔣小魚說。 “我們還有其他事呢……”趙子武趕緊解釋,蔣小魚看了他一眼,順手把他的臂章揪了下來。 “這是龍鯊中隊的章,要是你們在外面捅了簍子出了差錯,人家第一個就找我這個中隊長算賬!”蔣小魚意味深長地說。 魯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疏忽,一把把自己的臂章也拽了下來。只聽蔣小魚又說:“我這張臉太熟了,就不跟你們出去添亂了,你們自己注意些。” “你都知道了?”魯炎一驚。 “我什麼都不知道。”蔣小魚哈哈一笑,讓開了路。 幾天后,龍鯊中隊不僅清一色換上了03式突擊步槍,前端配著LG1-I型35毫米槍掛式榴彈發射器,甚至還有六支火箭筒。人人標配專業的射擊護目鏡、全新的喉部通話器、炫酷的戰術手套,就連脖子上都掛著射擊用的磨砂降噪耳機。 訓練場上,張沖扯著脖子吼道:“現在新傢伙也到手了,子彈管夠,誰再不給我豁出去練,就給我滾犢子!明白沒有?” 全體隊員興奮地齊喊:“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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