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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只要是當兵的都會懷念班長

麻辣女兵 吕晶 14171 2018-03-19
班長,你走了,我哭了……我知道你要說我沒出息,你要罵我不爭氣,但是錯在你,是你讓我哭的。早知道你要走,我就繼續跟你吵下去,繼續跟你作對,繼續給你添麻煩。不跟你並肩作戰,不跟你一起對付那個左輪,不帶你飛下山!我也不會這麼難受。班長,我的班長,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為什麼當兵的都懷念班長…… ——from湯小米的秘密信箱 湯小米跟左輪帶著馬大風熟悉著偵察連的環境。走過訓練場時,剛好教官搭建好一系列的障礙,還添了幾個新項目,三人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我發現自己有點兒強迫症。”湯小米一邊開玩笑,一邊說,“我現在看見障礙就想翻越,要是不能翻過去,就渾身骨頭癢。我討厭這種條件反射!”左輪啞然失笑。

馬大風突然說:“我也想試試。” 湯小米開心地說:“咦?那來比試比試?正好咱們有裁判。” 左輪無奈地嘆口氣,一副認命的樣子。 湯小米和馬大風快速做了做熱身,兩人向障礙跑去。 左輪慢慢走到一旁,看著她們在障礙中穿梭。湯小米完成一圈就停了下來。馬大風也完成了一圈,可她又開始了第二圈。湯小米見狀,也衝了出去。 一圈,兩圈,三圈…… 湯小米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呀,不跑了不跑了,老是重複一樣的障礙,又累又沒意思。” 左輪的注意力集中在訓練場上。湯小米跟著他的眼光看過去,馬大風彷彿不知疲倦似的翻過一個又一個的障礙。湯小米想跑過去,左輪拉住她,兩人站在場邊看著馬大風。 馬大風堅持跑著,她用盡力氣翻越最後一個障礙,然後躺在地上,喘著氣。

湯小米和左輪走過去,湯小米關切地問馬大風:“大風,你沒事吧?” 馬大風笑了:“小米,我終於來了。” 二十公里外出現房屋垮塌事故,她們受命前去支援,這是她們偵察連成立以來第一次面對實際性的作戰,一定要以零傷亡的戰績獲得第一次勝利。 湯小米站在女兵班列隊面前,從容淡定地指揮:“瀟薇,你負責配合挖掘;姚池,你負責跟醫護人員對接;夏夏,你跟我到那幾個嚴重事故地點進行營救,有危險,你要有心理準備。馬大風這方面的訓練有限,回來以後負責應對突發事件和聯絡。別慌張,就像我們平時訓練一樣。” 這時,毛小潔跑了過來:“糟了小米,又發生了一次小型垮塌,需要緊急救援。消防隊那邊已經有人負傷了,馬大風她……她一個人去救人了!”

湯小米瘋狂地要衝進現場。毛小潔緊隨其後,被凌雲一把抓住!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垮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湯小米的心揪了起來。這時,煙塵中,馬大風抱著一個孩子走了出來,帶著一臉微笑。幾個醫務人員連忙衝上去接下了孩子。 湯小米衝了上去:“你瘋了嗎?” 馬大風笑了一下:“小米,這次,給你長臉了嗎?” 湯小米一把抱住馬大風:“你就是個瘋子!你他媽的回去就給我訓練,好好訓練!” 連長說為了嘉獎女兵偵察班在這次房屋垮塌事故中有突出表現,當地有關部門將跟他們連隊合作,組織一次軍民雙擁晚會,她們偵察班得出節目。為了不搞特殊,湯小米也要帶著大家想一個節目出來。 夏夏她們集體將目光轉移到一旁的湯小米身上:“班長。”

一直在旁邊無心參與的湯小米斜眼看了大家一眼。好吧,既然要她出手,那準拿下不可啊!她笑了一下,朝大家勾了勾手指,幾個人的腦袋湊到了一塊兒。 主持人在上一個節目結束後走上舞台報幕:“下面有請女兵偵察班的街舞表演——!” 湯小米等女兵衝出舞台,她們著裝時尚、幹練帥氣,街舞範兒十足。動感時尚的音樂響起,快節奏的街舞律動感中,夾雜著中國傳統音樂元素。一套將街舞、格鬥、太極結合在一起的街舞,將晚會推向了高潮。 米藍微笑著看著這一幕。鄧業難得地稱讚著她們。不遠處,“地方代表”的牌子後面,湯沐陽激動地跟身邊的人交流:“那是我閨女,領舞那個!那是我閨女!”得意自豪溢於言表。轉過頭,剛好跟米藍對視,兩人四目相對,彼此微笑。

女兵們走下台都難掩心中的激動。湯小米也開心地說:“你們趕緊下去看節目,我收拾收拾,得馬上把服裝還了。”大家互相打鬧著走出後台。 湯小米默默地收拾著。這時,門開了,米藍走了進來。 湯小米頭也不回地說:“忘拿什麼了?先把剪刀遞給我,門口台子上。”她接過剪刀,感覺不對,愣了一下,轉頭看到米藍,“副旅長,你怎麼親自來了,剛才的舞違反紀律了?” 米藍笑了:“這兒沒人,你可以放鬆一點。” “那放鬆不了,就你和我,怎麼放鬆。” “好吧,我們換個話題,我不想吵!”米藍擺擺手,“這幾年,你就在幹這個?” 湯小米有些逆反:“結果換了這麼一個話題,是嗎?無所謂,有人喜歡。” 米藍點點頭:“你爸就很喜歡。”

湯小米驚訝地問:“我爸?他根本沒看我跳過,你別把他扯進來。” 米藍笑了:“他就在台下!”看湯小米吃驚的表情,她說,“這台晚會,是他組織的。準確地說,他是為你特意組織的。” “他……” “他為你自豪,我……” “我去找他!”說著,湯小米轉身出了門。 “小米……”米藍站在門內,輕聲說,“我也很自豪,小米!” 湯小米看著湯沐陽:“怎麼回事?” “哦,主要是為了歌頌解放軍戰士在救災一線的表現……為了獎勵你在行動中的突出表現。”看了一眼小米不信的表情,湯沐陽低下頭,說,“為了見你!” 湯小米無奈地望著他:“老湯,你不覺得就為了見我,你……你搞這麼大一個陣勢,太……太過了嗎?”

湯沐陽有些委屈,嘆了口氣:“小米,老爸掏心窩子跟你說句話。你知道的,老爸從小到大就願意你在家裡搞party,玩得多大老爸都不管……不是管不了你,我總是想,你是獨生子女,未來將一直是一個人,沒有兄弟姐妹,爸爸媽媽早晚有走的那一天,到時候你唯一能依靠的,是朋友……” “老湯,你別說了!我,懂了……”這時,一陣悠揚的鋼琴聲傳來,他們一同走了出去。舞台上,一個男兵在彈琴,赫然是左輪。 悠揚的琴聲,讓小米有些出神。 湯沐陽看看小米,又看看台上的左輪,湊過去:“小米,這小伙子不錯!” 湯小米轉過頭,瞪著湯沐陽:“老湯,你打住!少管閒事!”她站在湯沐陽背後,看著父親的背影,閃身離開。 左輪表演結束後,主持人走上台:“在節目接近尾聲的時候,我們再次歡迎女兵偵察班的湯小米為大家獻上一首吉他獨奏,歌曲——《沐陽》!有請!”

在熱烈的掌聲過後,湯小米開始了自彈自唱:春天的花呀小樹展開新枝丫 夏天的鳥雀唧唧喳喳 秋天的風啊吹散了你的頭髮 冬天的夜裡有溫暖的地方就是家 小寶寶第一次睜開眼爸爸那年二十八 年輕的爸爸英俊瀟灑 工作總是很辛苦但家裡的事再小也是大 奔波的爸爸轉眼已經三十八 就在看不見的時間里女兒長大了 過了今年爸您就五十歲了吧 春天的花呀請代我問候他 夏天的小鳥依然吱喳 秋天的風啊吹白了他的頭髮 冬天的夜裡如沐陽般的溫暖就是家 你帶我玩耍給我講笑話 黑夜來臨故事裡你帶我尋找那裡的家 你教我走路跟我咿呀對話 不論我多害怕你總在那兒撐起這個家 我知道你也有痛苦你也會害怕 但是卻從來不讓我看到淚水看到你的牽掛

我有時太淘氣有時不聽話 但是在我心裡你是無可取代的爸爸 變形金剛葫蘆娃那些都是漫畫 真的英雄是你你就是我的家 美人魚已經長大醜小鴨已經會飛啦 從今以後讓我愛你多些 未來有我 爸爸你就放心吧…… 湯小米看了一眼手錶,跟馬大風說:“馬大風,基於你之前的基礎訓練有限,我們今天進行特訓!”看大風點頭,她接著說,“訓練三十公里負重奔襲,沿途你會經過樹林、山崖、河流,你需要克服一切困難,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 “是!” 湯小米拉了拉馬大風的背包帶,親近地問:“地圖熟悉過了嗎?那我陪你跑吧?” 馬大風直搖頭:“不,我要自己完成訓練任務,請讓我獨立完成!” 湯小米按下了計時器。看著馬大風的背影,湯小米輕輕嘆了口氣。

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可還是沒有看到馬大風的身影,眼看一場暴雨要來了。湯小米沿著馬大風剛剛出發的路線出發了,邊跑邊喊:“馬大風——馬大風——” 已經分不清楚她臉上是汗水還是淚水,湯小米一路跑一路喊。這時,一輛軍車停在自己身邊,她吃驚地看到師父鐵龍穿著軍服走下車來。他身後跟著一排的軍車,跟著他一同下來的竟然是典寧。她愣在那裡,忘了說話。 鐵龍把手放在嘴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問她怎麼了。 湯小米將情況說了一遍。 鐵龍看了看樹上的樹葉,風吹得樹葉都往一個方向擺動。他指揮著典寧朝小米指的方向搜索。這附近地勢險惡,這會兒又是狂風暴雨,得爭取最快的營救方式。 湯小米一臉疑惑,但是顧不上思索,跟著衝了進去,一會兒往左走,一會兒往右走。鐵龍不時地看樹上的葉子,走到一個十字路口。 這時,湯小米突然說:“這邊!” 鐵龍愣了一下,看了看樹葉,又看了看湯小米,不由得露出讚賞的神情來。他朝典寧點點頭。 典寧帶了幾個戰士往湯小米所指的方向跑去。 突然,不遠處樹葉抖動,有些細碎的聲響。 大家連忙朝傳來聲音的方向奔過去。 眼前是一個陡坡,馬大風已經暈迷在坡下了。看到這樣的情況,湯小米毫不猶豫脫下外套,就要衝下去。 鐵龍趕緊拉住她:“太危險,你別下去!” 湯小米使勁一掙,跑了下去:“我要帶她上來!別攔著我!”說著跑了下去。典寧也趕緊跟了上去。 湯小米跑到馬大風身邊:“大風!大風你醒醒!” 馬大風睜開眼睛,看著小米,眼眶有些濕潤:“小米……對不起,我給你丟人了……” “她的腳受傷了!小米,你幫我扶住她,我來背她!”典寧不容分說把馬大風背起。小米背起馬大風的負重。 鐵龍緊急處理了一下馬大風的傷口,好在沒有傷到筋骨,回去換幾次藥就好了。他勸小米訓練注重循序漸進,別急於一時。 鐵龍師父竟然是旅長,這一發現卻是讓湯小米驚訝的。她知道自己要更努力地訓練,這樣才不愧對“旅長徒弟”這個名號。 但是另外的,她真的要好好帶著馬大風訓練才行。以後決不能再出現那樣的意外了,不然,如果馬大風出點什麼事,她絕對絕對不能原諒自己。 說乾就乾,針對馬大風,湯小米製訂了一系列的特訓計劃。晚上操場上稀稀疏疏亮起了燈,兩個身影在燈影下跑跳騰追,湯小米在前面跑著,馬大風嘴裡咬著刀跟在後面。到了訓練場圍牆邊,湯小米一躍而過,馬大風愣了一下,也跟著翻了過去。 圍牆的另一邊是一塊空地,馬大風耳邊響起湯小米的話:“作為偵察兵,偵察任務是隨時開始的,包括訓練也是。” 馬大風選擇退回牆邊暗處,並把嘴裡的刀子拿下來放在手上。 湯小米突然從圍牆上方再次跳下,襲擊馬大風。 馬大風順勢扯住湯小米,把湯小米甩開。湯小米彈出去,貼著地滑行了一段距離。她從地上站起來,舉起一隻手,手裡是馬大風的刀子。 湯小米問她:“馬大風,任何一個在不利形勢下的人,首先該做的是什麼?” 馬大風想都沒想,說:“自保!” “沒錯!那麼偽裝隱藏自己,不讓自己被敵人發現,也算是自保的有力方式之一。首先,你的判斷比較正確,我從這兒翻出來,我不見了,但必定也得從這兒翻回去,所以你退回到了牆邊。但是你別忘了,你是後於你的偵察對象進入一個陌生領域的。我很有可能就從你身後出現。這個時候想辦法隱藏自己就非常重要,而你雖然隱藏了,但你取下咬刀,就又變得容易被發現。”看她不解,湯小米接著說,“咬刀的第一個作用是閉氣,偵察兵在隱藏的時候如果用鼻子呼吸,聲音大,極易被敵人發現。你剛才就是,你取下刀子的瞬間,我就能感到你的呼吸在放鬆又在加重。咬刀的時候,你是一直提著氣,氣輕,這就是區別,能明白嗎?” 馬大風啪的一下站好,嚴肅地說:“能!” 偵察連凌雲辦公室裡,凌雲推心置腹地跟湯小米說:“我覺得你對馬大風的態度有問題。” 湯小米連忙搖頭:“馬大風……我絕對沒偏心。”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對她太過不放心了。”凌雲看著她,“最近你經常對馬大風進行特訓。你回憶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房屋垮塌事件,你不放心馬大風進去救人,自己差點衝進去。前幾天,你又因為馬大風迷路亂了陣腳。如果換成其他連隊選來的不認識的尖子兵,你也會這麼緊張她嗎?” 湯小米一時有些錯愕。 “馬大風是個很有實力的兵,所以我才把她調過來。你這樣是對她的不信任。你要相信自己的戰友!戰士的成長有的時候不是靠帶動,而是靠激勵。” 湯小米向凌雲認真敬了個禮:“感謝指導員的教誨。” 凌雲拍拍她的肩膀:“我希望你能帶著女兵偵察班成為第一支殺進特種作戰部隊的女兵班。” 湯小米帶領自己的班列隊在操場,卻看到整個連隊都集結整齊,操場上四處傳來整隊的聲音。湯小米一臉疑惑走進隊伍裡。 這時,鄧業走到台上:“同志們,首先歡迎我們師的精銳尖兵部隊'赤鷹'特戰隊的首長帶著她的隊伍到台上來。” 湯小米看著台上,她赫然看到了米藍,一身勁裝打扮。 米藍站在整個偵察連的隊伍前面,身後,是她的特戰隊員典寧、郭斌、韓鋼、武成等人。米藍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些兵,許久,才聲音堅定地說:“我今天是來招兵的!”她環視眾人,整個操場出奇地安靜,湯小米也靜靜地看著母親。 “相信你們早就听說過赤鷹,那麼你們知道什麼是赤鷹嗎?”米藍自信而威嚴地說,“鷹,每當自己已經快要老去的時候,就必須努力飛到一處陡峭的懸崖上,任何鳥獸都上不去的地方,待上一百五十天。它要在岩石上用力地摔打自己宛如鐮刀的喙,直到老化的喙掉下來,然後靜靜地等候新的喙長出來。但這不算什麼,之後它還會繼續用新喙當鉗子,一個一個把趾甲從腳趾上拔下來,等待新的趾甲長出來。最後,它要把舊的羽毛都扯下來,五個月後新的羽毛長出來了,鷹就可以重新開始飛翔,得以再過三十年的歲月。” 安靜的操場上,只有米藍一個人的聲音在迴盪:“鷹之所以擁有如此強大的攻擊性和無限的韌性,就是因為它敢於冒著疼痛、餓死的危險,改造自己,重塑自己,與自己的過去訣別。這一過程,是一個死而復生的過程。而我們的特種部隊,就要做這樣一隻紅色的鷹!” 米藍接著說:“我告訴你們,每一個赤鷹的戰士都經歷過自己痛不欲生的重生。你知道現在在我身後,在你們面前的這些戰士,他們經歷過什麼嗎?” 米藍轉身看看身後赤鷹的戰士:“讓他們看看。” 話剛說完,十幾個赤鷹的隊員,瞬間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或者裝備,露出了一部分皮膚,每個人都有驚心動魄的傷疤。 米藍一個個走過他們身邊,介紹道:“這條傷疤是在一次邊境緝毒戰鬥中獲得的,這塊燒傷是在一次國際聯合反恐任務中留下的,這條刀傷換回的是八名人質毫髮無傷地被營救回來!還有這條……” 米藍走到典寧面前:“單槍匹馬,深入虎穴,啟動引爆系統,留下這條一輩子抹不掉的傷疤。” 米藍轉身回到隊伍前面,大聲說:“我希望你們每個人在報名之前都想清楚,你們人生的價值是什麼?你們的理想是什麼?你們是否願意為了崇高的理想付出一切,是否願意把命令和人民的安康放在一切情感和感受的前面,如果願意,赤鷹歡迎你,如果你不知道、不清楚、想不明白,那麼赤鷹不適合你!報名時間是三天,三天后,赤鷹特種兵選拔大賽正式開始,報名者中,將有五隻雛鷹跟我們一起遨遊天際!” 湯小米和馬大風一邊吃飯一邊討論。湯小米還沒有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報名。要去米藍手下當兵,簡直就是羊入虎口啊,可是馬大風說她是一定要去的,今年不行就明年。 正在這時,米藍帶著典寧等戰士走進了食堂。炊事班班長因為沒有接到通知,所以沒有給他們準備午飯。米藍把腰帶一解,往炊事班班長手裡一扔,就往操作間走去。 湯小米看到趕緊收了餐具,拉著馬大風就要走。 典寧拉著戰友,大聲喊著:“我們餓!我們餓!” 操作間裡的米藍聽到聲音,忍不住想笑。米藍抬眼看看自己的兵,拿起炒勺做要打他們的動作,卻剛好看到湯小米倉皇離開。米藍眼神一愣,很快又收回了這一秒鐘的惶恐,繼續開始翻炒。 湯小米和馬大風剛走出食堂,湯小米轉身就趴在窗戶上,馬大風也跟著趴了過去。只見米藍從容地用大鍋炒著菜,下油、下菜、放調料,一副大廚風範。做好飯,米藍將菜端到大家面前。米藍看到大家如飢似渴的樣子,假裝生氣,拿起筷子敲敲盆邊:“沒規矩!有的吃了,好歹得謝謝廚師吧!” 典寧連忙拿起一個碗,盛滿菜,推到米藍面前:“老規矩,您來第一口。” 湯小米看著米藍在裡面跟戰士們有說有笑地吃著飯,深深吸了一口氣。作為米藍的女兒,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做的飯菜是不是難吃,甚至,那種笑,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在米藍的眼裡,那些士兵似乎更像是她的孩子,而自己作為她的女兒,在她眼裡,僅僅是一個小兵嗎? 米藍充滿著殺氣握緊拳頭朝湯小米揮過來,而湯小米只是站在那裡,呆愣著看著拳頭離自己越來越近。 湯小米一下睜開眼,原來只是個夢。湯小米坐了起來:“我為什麼不能動,我怕米藍嗎?我才不怕她!”她掀開被子走下床。 走到拳擊室,打開門,竟然還有人在打沙包。湯小米一愣,走了進去,正在練習打沙包的居然是米藍。 湯小米向米藍提出比試,她要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並不僅僅是個小兵,證明米藍不能小瞧了自己。 但是,兩個回合下來,湯小米就被米藍一個橫掃給摔在了地上。 這也是在做夢吧,她又輸了,這麼輕易……赤鷹隊,去,還是不去? 她想起米藍的那個笑,那種哈哈大笑,她喜歡那樣的米藍,只是,她和湯沐陽都不曾見過那樣的笑。那麼,如果進赤鷹隊的話,是不是就能見到呢?是不是就能了解到那個她從不曾了解過的米藍? 她突然覺得自己幼稚,竟然會把米藍當做阻力,把母親當做對手。當米藍出現在她的視線中時,她看到的,是那麼驕傲威嚴令人敬畏的一名女軍官,可是,當她出現在米藍的視線中時,她又是誰…… 米藍,我想在離你更近的地方看到你。 林木子、棟棟拐、瀟薇、姚池,還有其他的一些男兵,有的人在玩籃球,有的人分散在籃球場邊聊天。 瀟薇有點不耐煩了:“都幾點了,還等呢!” “咱們自己瞎猜也沒用啊,咱有內線!應該一會兒就有消息。”棟棟拐做神秘狀,眺望遠處。 典寧跑了過來:“來了!” 棟棟拐忙上前詢問:“怎麼樣?內部消息?” 典寧搖搖頭:“湯小米還沒來,不過副旅長還沒有要撤的意思。” 姚池嘆了口氣:“唉,我是覺得湯小米肯定不來了。” 鐵龍撓撓頭,看著專心泡茶的米藍,還是開了口:“有個兵,想給你推薦推薦。” 米藍眼睛一抬:“什麼兵讓你這麼看重啊,還專程來一趟,我真有點兒好奇了。” 鐵龍有點不好意思了:“什麼專程,我就是來喝杯茶的,反正她也報了名了,我還是不多說了。” 米藍笑了笑:“你這人,要說就說,別彆扭扭的,磨嘰。” “還是不說了,看你的考核結果吧,相信我不會看錯人。”鐵龍端起泡好的茶,吹了吹。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湯小米走了進來。見到鐵龍在,湯小米挺驚訝的。鐵龍朝湯小米眨了眨眼睛。湯小米愣住了。 米藍看到湯小米,立刻就變嚴肅了:“什麼事?” 湯小米回過神來:“報告副旅長!我是來交報名表的。”湯小米交出報名表。 米藍卻沒有收下。她看了看時間,還差兩分鐘八點:“為什麼這個時候來?” “你想好什麼了?你的人生價值還是你的理想?”看她不說話,米藍接著說,“我不會要一個盲目來報名的人,你最好再想想,真想清楚了就說給我聽聽。” 米藍和鐵龍都看著湯小米。 湯小米看著米藍:“沒有親眼見到就不能評價,我要爭取一個評價的資格。” “你的評價微不足道。還有別的理由嗎?” “副旅長……”湯小米指指其他的報名表,“別的人你也這樣問嗎?還是因為我是你的女兒你才這樣刁難我?” 湯小米的一句話,讓米藍和鐵龍都愣住了。 “我要求公平對待。”湯小米遞上報名表。 米藍不屑地笑了一下,接過報名表,往其他的報名表上一放,時間剛好到八點:“好,我就給你公平對待。” 湯小米朝米藍和鐵龍打了個敬禮,轉身要走,卻聽見米藍在身後說:“收下報名表不等於我就要你了,你好自為之。”她頓了頓,繼續走了出去。 米藍嘆了口氣,回過身來,揉揉太陽穴:“讓你見笑了,老鄭。” “剛剛我想推薦的那個兵,就是她。” 籃球場上的比賽已經停了。典寧站在場邊,很明顯他已經帶來了消息:“湯小米確定已經報名了,你們動作快點啊,我還等著再打局比賽再撤呢。” 幾個男兵一臉不樂意地掏褲兜。 棟棟拐得意地挨個來到他們面前:“快點快點,愿賭服輸嘛,湯小米報名了,你們就掏錢吧。” 姚池手裡捏著五十塊錢不鬆手:“你怎麼知道湯小米一定會去的……” 瀟薇抽過她手中的錢:“你買她不會去,只能說明你對湯小米還不夠了解。快鬆手吧,贏了錢請你吃零食啊。” 棟棟拐手裡已經收了不少錢,他走到一旁投籃的鄧業身邊,將錢遞給他:“鄧連,這是你贏的!” 凌雲拿著馬大風的報名表:“副旅長,馬大風的事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 米藍看著她:“我是從這幾個方面考慮的,一個是她進入女兵偵察班時間還比較短,我覺得還需要歷練;其次,據我了解大風的抗壓能力一直是個問題,這個我希望也是對她的一次考驗;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大風有個哥哥你知道嗎?已經犧牲了!馬家就這一個孩子了,赤鷹的情況你了解,要隨時作好犧牲的準備,不讓馬大風進入赤鷹,也是出於這個考慮。” 凌云無奈地點點頭:“我明白了,不過……馬大風一心想加入赤鷹,這個消息對她的打擊應該比較大。” 馬大風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迴響著凌雲對她說的話:“你進入女兵偵察班的時間還比較短,各方面素質、實力以及抗壓能力也都需要歷練。但是,我還是那句話,你家的情況也是我們考慮的重要因素。這次特種兵選拔不是因為你的實力不足而拒絕你報名,不要因此影響了自己的自信。” 湯小米看著馬大風,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了:“哪兒來的那麼多理由,都是藉口!大風,你家裡的情況,我們都知道,我也不希望你爸媽天天為了你擔心。但是我們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目標奮鬥著,如果你自己都決定了,他們有什麼理由可以阻止你去實現夢想?”看著自暴自棄的馬大風,她恨恨地說,“大風,你一點兒不比別人差!我能行,你也一定能行!我必須幫你去爭這口氣!” 說著,不顧馬大風的阻攔,湯小米往米藍的辦公室跑去。 米藍見到湯小米,問:“為馬大風的事兒來的?” “我就是想問,我這種當初那麼混的人都有資格參加,為什麼馬大風這麼優秀,這麼努力,卻不可以?”她用手勢打斷要開口的米藍,“你先聽我說完,馬大風的哥哥是不是參加特種兵之後犧牲的?馬大風還沒進軍營之前就以她哥哥為榜樣是不是?是不是,我就問你是不是?” 米藍點點頭。 “如果你們是為馬大風考慮,考慮到她是家裡的獨子而拒絕她的報名,我一定要說,我們都知道這一點,她自己想得很清楚,比我們誰都清楚,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知道自己的哥哥希望完成卻無法完成的是什麼。加入特種兵,追尋哥哥的足跡,這是她的理想,是她永遠不會放棄的信念!如果這都不能打動你們,那麼,至少,請不要奪走她追求夢想的機會。成敗與否,只要她有機會去爭取,我都不再多說一句了!” 米藍注視著小米,有些動容:“好,湯小米,我知道你現在是為了馬大風有情緒,我同意你說的這些。但是,馬大風的問題不只在於家庭,我說過了,能力和資歷,她都不夠標準!” “你憑什麼一句話就斷送她的夢想!我要求給予馬大風參賽資格。”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湯小米上前一步:“你必須同意。” 米藍注視著湯小米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會同意。” 湯小米對鐵龍猛攻,鐵龍一拳把湯小米打回去:“沒有防守,只有進攻,還毫無章法。別打了!” 鐵龍看著她,說:“你為馬大風這樣出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不能一輩子靠你啊!” “大風絕對有實力。”湯小米回給了鐵龍一拳,但被鐵龍躲開。 “我知道你想幫馬大風,大家都知道,甚至其他人也都想幫她,但是幫一個人的初衷首先是我們希望這個人好,能夠獲得成長的機會,變得更好,而不是你替她解決她的問題。” “可是,朋友不就是幫助朋友解決不了的問題嗎?” “馬大風不能參加選拔這事,你能解決啊?”鐵龍看著小米,思索著,嘆了口氣,“這樣吧,我給你支個招,前提是,一會兒你得拼盡全力跟我打一場。” 湯小米拳套往鐵龍手上一撞:“沒問題。” “我給你講個故事。一個人他摔了一跤,試了試,腿折了站不起來,沒辦法,他還得繼續走啊。於是,他就往前爬,石頭劃破他的手,釘子扎破他的腳,荊棘穿透他的皮膚,但是他仍然爬啊爬,爬啊爬……” 湯小米受不了了:“說重點!” “重點就是,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鐵龍一臉得意,“因為他堅持!” 湯小米大笑了起來:“這是一冷笑話吧。” “冷是冷了點,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們的米藍副旅長,就吃這一套。” 米藍坐上車,車子發動了。不遠處,瀟薇拿著對講機:“各單位注意,黑貓已經出發,狙擊手注意……” 馬大風和毛小潔站在路邊,面對著車子駛來的方向。面前堆著一堆槍械零件。 米藍一臉疑惑。 突然,她們兩個開始組裝槍械,然後突然轉身,米藍順著她們射擊的方向望去。 遠處有兩張靶紙。 十槍響過,馬大風放下手裡的槍,就往山里跑。 米藍的車緩緩開過她們剛才站立的位置,搖搖頭,輕蔑地說:“幼稚!” 毛小潔拿著對講機:“黑貓已經經過狙擊手位,請高空墜地訓練場準備!” 林木子站在一根高竿前面,突然一揮手裡的旗幟,疲憊不堪的馬大風毫不猶豫地把鎖鏈掛在腰上,然後林木子把她拉到高空,一鬆手,馬大風頭朝下做高空墜地訓練。 訓練一做完,馬大風又從山路跑走。林木子拿出對講機:“黑貓已經經過高空墜地訓練場,負重奔襲請注意。” 夏夏面前擺著一大堆東西。馬大風衝下山,到了她面前,快速往自己身上套裝備。車正在開過,馬大風剛好裝備完畢,開始跟著米藍的車奔跑著。 夏夏看著馬大風追著米藍的車跑遠,拿起對講機:“黑貓已經離開我處。小米,後面的交給你了!” 湯小米站在路邊,手裡拿著拳套,拭目以待。 馬大風已經滿臉通紅,依舊跟在車後,從剛才到現在已經超過三十公里了。 湯小米看著馬大風跑過來,拿起拳套。馬大風停在了自己面前,湯小米問:“休息會兒嗎?” “沒時間休息。”說完,馬大風一拳直逼湯小米的面頰。兩人你來我往打了起來。 米藍的車開了過來,是格鬥,對打的是湯小米和馬大風。 湯小米和馬大風瘋狂地打著對方。看著米藍的車開過,馬大風眼神有點游移,一走神,讓她一時間沒躲過湯小米的拳。 兩人打得更兇了。突然,傳來了剎車聲,湯小米和馬大風循聲望去。米藍的車停了,她走了下來,在馬大風的報名表上籤上字。 湯小米和馬大風看著米藍的車開遠,興奮地抱在一起。這時,夏夏、瀟薇等人從遠處跑來,看到她們抱在一起興奮地跳,也停住了腳步,對視一眼,露出笑容。 湯沐陽去看小米之前,進了米藍的辦公室。米藍看到他,搖搖頭:“你怎麼又來了?你不覺得你最近來部隊來得太勤了嗎?” 湯沐陽緩緩坐下,笑了一下:“我覺得比我年輕的時候差遠了!” 米藍愣愣地看了湯沐陽一眼:“說,什麼事兒。” “沒事沒事,小米讓我來送點東西,我來早了,順便過來看看。” “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湯沐陽看著米藍:“好看!怎麼看都好看!” 看著米藍嚴肅的眼神,湯沐陽趕緊找了些無關痛癢的問題來說。到最後,米藍都沒有耐心了:“還有別的事兒嗎?” 湯沐陽有些慌亂了,支支吾吾地說:“我……這個……你……最近……你最近有沒有時間跟我一起去研究和探討一下中國電影事業的發展情況?”說著掏出兩張電影票。 米藍一愣,接過電影票看了看,又看看湯沐陽,笑了。她一邊把電影票塞進湯沐陽胸前的口袋,一邊說:“沒時間!” 受挫的湯沐陽收起自己的失落,開心地往小米中間的桌子上放吃的:“小米,這些都是你愛吃的!你要是覺得這些零食吃膩了,老爸帶你出去下館子,咱們去吃海鮮!哦,對,老甲廚師證拿下來了,我準備推薦他去我哥們儿的一個酒店,你也可以去試試他的手藝。” 湯小米沒什麼反應,皺著眉頭看著桌上的吃的:“老湯,你先回去吧,這些你也拿回去。” 湯沐陽依舊往桌上放著:“別啊,這麼多東西,你得拿走啊,挺沉的老爸扛過來。你看看這水果是澳大利亞的,是人家送禮送給老爸,老爸沒捨得吃……” 湯小米突然轉身:“送禮?”她突然反應過來,“老爸,拿上東西,咱們去謝謝我師父!”說完,湯小米拎起一隻口袋就跑。湯沐陽手忙腳亂地收拾桌上的東西,追著湯小米出了門。 湯小米把東西往地上一放:“師父,我特別有誠意地來感謝您!” 這時,湯沐陽氣喘吁籲渾身是汗地撞了進來:“哎呀,小米,你跑慢點,老爸年紀大了……” 鐵龍一看到湯沐陽,愣住了。 湯沐陽抬頭看到鐵龍,也有些吃驚,但是很快平靜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哎呀,老爸,你什麼體力啊,這才多遠就喘成這樣。”說完,湯小米馬上又態度和藹地對著鐵龍,“師父,這是我爸,不過我的體力很好你是知道的,這個不遺傳……” 話沒說完,鐵龍突然打斷了她:“好久不見,老湯!” 湯沐陽笑了一下,從容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深吸一口氣:“是啊,真沒想到會再見面。” 從鐵龍辦公室出來,湯小米就知道不對勁。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有過不快的老爸這會兒竟然厲聲帶著自己就走,有問題,有問題,看老湯那樣不淡定,他跟鐵龍共同認識的就只有米藍了,難不成,鐵龍是老爸的情敵? 可是,老湯矢口否認。湯小米想,你不告訴我,我也能查到。 湯小米走進電話亭,插卡撥打電話:“老甲,是我,幫我個忙!” 然後,又跟林木子約在偵察連的電腦房。林木子將資料擺在她面前,她拿著小本子記著電腦上的信息:米藍…… 老甲也帶著找到的資料在會客室等她。她拿過老甲查到的老爸的資料,老甲不解地看著她。她說:“我覺得我正在靠近一個秘密,不過還缺很多證據,所以還得指望你們幫忙。木子那邊也搞定了。” 目前的資料比較有限,只知道老爸人大文科生畢業,畢業後當了幾年公務員,無戀愛史。 1988年棄文從商開始做服裝生意,一年之內就小有起色,第二年註冊了公司。不過1991年好像遭遇事業低谷。也是那一年,跟米藍結的婚。結婚之後,事業就開始穩步上升。第二年就有了湯小米。 而米藍1988年到1994年由中尉升上尉,第36團7連副連長;鄭岩龍也就是鐵龍師父,1988年到1991年任第36團5連連長,1991年3月調離。 看來這個謎團還是有點大啊,還得找幾個人問問才行。湯小米找到的第一個人是典寧,不過顯然典寧1991年才三歲,自然什麼都問不到。 不過,讓她奇怪的是左輪看到自己來找典寧,竟然好像有點不開心。不過,她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在意這個了,目前比較重要的是搞清楚米藍、湯沐陽、鐵龍這三人之間的關係。 湯小米認真地在本上勾畫著關鍵年份,三個人的共同交叉點是1991年,真不知道那一年發生了什麼事。 正在想得入神的時候,凌雲走了過來。看到凌雲,湯小米有些高興,多個人商量也不錯。於是,她將自己是米藍女兒的事說了出來。凌雲竟然沒有半分驚訝,看來她早就知道了。不僅凌雲,就連鄧業連長也知道這件事,不愧是領導啊,太不動聲色了。 凌雲挺讓自己感動的,從來不會因為自己是米藍的女兒就對自己不同,她之所以不說出來就是不想特殊去對待,而是用實力去對待。不過,說到米藍這件事,凌雲沒有什麼能幫得上的,但是有個一直跟著米藍副旅長的人,或許可以幫得上。 那人就是鄧業連長。 鄧業在湯小米說自己是米藍的女兒的時候,原本還想演一會兒的,但是看看旁邊的凌雲,顯然湯小米已經知道他們已經知道了。說到米藍和湯沐陽的事,別的事他不知道,但是知道湯沐陽向米藍錶白的那件事。 說起那件事,其實鄧業沒有經歷事件的發生,還是後來到了部隊聽別人說起的,那件事在當時挺轟動的,被當成一段佳話傳了很多年。 當年,湯沐陽為了追米藍,三天兩頭地往部隊裡跑。有一次,他在眾人面前向米藍錶白,念了一篇文章,其中有一句廣為流傳:“我的這碗湯裡有你這粒米,你這顆米融化在我這碗湯裡”。據說,當時全場人都笑瘋了,老湯特別沒有面子,但還是堅持著把湯給米藍端到面前,並單膝跪地,請求米藍嫁給他。大家都覺得沒戲,米藍當年多受歡迎啊,但誰曉得大家都在笑,米藍卻滿臉淚水,竟然答應了老湯。後來沒多久,他們就結婚了。 這樣看來,沒鐵龍師父什麼事啊,但為什麼老湯見到鐵龍會有那麼大反應呢?不行,她得親自去問問老湯才行。 請了半天假回到家,湯沐陽正跟老甲學著做菜。連做了幾個菜都失敗了,老甲不明白他為什麼非要學做菜,而且還是指明的那幾道菜。湯沐陽這才告訴他,那幾道菜都是米藍和小米平時愛吃的。 知道小米要回來,湯沐陽趕緊將剛剛的失敗品倒進垃圾桶,可不能讓她吃到這噁心的半成品。另外,也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在做菜哄米藍跟她。 但湯小米一進門就識破了他的詭計,直截了當地問:“你還喜歡米藍,想复婚嗎?”看湯沐陽還想掩飾,她樂了,“根本就是非常想嘛!也是,看看你今天做的菜,全都是我媽愛吃的。” 湯小米好奇地問:“你跟我媽是怎麼認識的?” 湯沐陽笑了笑,說:“我跟你媽認識,挺有意思的。當年我跟你媽坐了同一列火車,誰知道火車上發現了小偷,也不知道是我長得像壞人還是我跟小偷挨著坐,被你媽誤會了,她硬是把我當小偷給見義勇為了。你也知道你媽的身手,我被她一頓暴打。還沒打完呢,人家來說,小偷抓著了,你媽這才放了我。你媽為了跟我道歉,請我吃飯,帶我到了她當時的營地,然後我跟她借了一本書,一來二去就……嘿嘿……”湯沐陽忍不住傻笑了一下。 既然老爸想要復合,好吧,就讓她這個女兒來推動一把。 不過,用什麼辦法好呢?最好能喚起她年輕時的回憶。借書,好吧,那種軍事類的書米藍肯定知道湯沐陽不會看,當年有效,如今未必有效啊。直接求婚?估計米藍看到湯沐陽掏戒指她會掏槍。 正在她絞盡腦汁的時候,老甲卻將嘴巴塞得滿滿的,一臉幸福地享受著美味。看到小米來火了,他趕緊把嘴裡的給咽了:“這湯,真是太棒了!” 湯小米一臉不相信,端起碗,自己盛了一碗。湯小米喝了一口,頓時表情大變,一副欣賞的表情:“老湯,可以啊,這個……這個是什麼湯?” 湯沐陽有些羞澀和得意,一邊擦手一邊說:“這是為了你媽特意發明的菜呢!” 湯沐陽陷入溫柔的回憶裡:“那個時候你媽因為訓練太嚴格,得了一次重病,身體虛弱又吃不下飯,我真的是急瘋了,就給她熬粥,一熬就熬一宿。後來發現你媽喜歡喝粥的那個米糊,於是我就把熬好的粥放進魚湯裡接著燉,沒想到她真的喜歡。漸漸地,她身體也就康復了。當年,就是靠這碗湯定乾坤的啊,如今一晃就做了這麼多年,能不好吃嗎?” 湯小米笑了笑:“如今要把我媽追回來,全靠這碗湯了。”不過,二十年前是老湯送湯,二十年後,就讓她這個小米來送湯吧。 湯小米端著一碗湯走進來時,米藍和鐵龍都嚇了一跳。 “報告副旅長,知道您最近為了特種兵選拔的事操心勞力,非常辛苦,我受父親的委託,特意送來一碗湯,希望對您的健康有益。”說完,湯小米把湯打開,似粥似湯的魚片湯顯露了出來。 鐵龍一看這湯,樂了:“喲,怎麼這麼眼熟啊這湯?” 湯小米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鐵龍師父,我父親讓我代為轉告一句話,當年沒請您一起喝,特別慚愧,如果您喜歡,也一起喝一碗吧。” 鐵龍笑了,轉頭看看米藍。米藍正皺著眉看著小米。鐵龍端起湯:“太好了,當年我就想喝,今天終於被我等到了。”說完,鐵龍竟然大口大口地把一碗湯喝光了。 喝完了,鐵龍擦擦嘴:“真是好湯,米藍,真有口福啊你!”說完,鐵龍把湯碗往小米手裡一塞,“好好幫我誇誇你爸的手藝,我這個哥們儿等著他再做,可不能只給女人做!” 湯小米愣愣地看著鐵龍。 “聽到沒?”看她點頭,鐵龍說,“那沒事了,趕緊走吧!” “可是她……”湯小米指指米藍,“你得作決定啊,喝了這湯,是跟我回家還是不回。” 鐵龍笑了笑:“回去吧,大人自己的事兒得讓他們自己來。” “師父……您剛才沒玩什麼陰謀詭計吧?”米藍指責小米不懂禮貌,小米說,“本來就是,他們說我插上毛比猴都精,我覺得他不插毛都透著一身機靈!” 鐵龍笑了:“這個評價我喜歡!” 米藍嚴肅地說:“湯小米,別鬧了,明天就要比賽了,你們都準備好了嗎?我現在命令你回班裡作最後的準備工作!” 見湯小米離開辦公室,米藍把手裡的筆一扔:“真是一對活寶!謝謝你幫我解圍,這孩子是替他爸來求復婚的。” “我可不是幫你,我是幫我自己。我要是不大大方方把湯喝了,這爺倆都得把我當成情敵。” “至於嗎?” “你看你還不信了,不過,剛才那碗湯真好喝,你沒我有口福。” “你喝吧,我喝過,還經常喝呢,老湯就會兩件事,煮麵做湯,玩兒了二十年了!” 鐵龍一聽,大笑起來:“真的?” 米藍也笑了:“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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