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過大西南剿匪的父親給我講過一個親歷的故事。
父親端著步槍剛從一座巨岩後拐出來,迎面撞上了一個也端著步槍的土匪。兩個人相距只有五六步,同時將槍口對準了對方的胸膛,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要想都保全性命,就必須有一方投降。
雙方對峙著,槍口對著槍口,目光對著目光,意志對著意志。
其實總共對峙了十幾秒鐘,可父親感到是那麼漫長。那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對流逝的時光產生刻骨銘心的印象。
父親不知道他已經咬破了自己的下嘴唇,兩條血流濡濕了下巴。他的大腦中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支撐著他:
“必須有一方投降,但投降的絕不能是我!”
父親眼睜睜看著那個土匪的精神垮掉——先是臉煞白,面部痙攣,接著是大汗淋漓,最後又是手發抖——槍掉到了地上。
土匪成了父親的俘虜。
父親的這個故事永遠印刻在了我的腦海裡。十幾年來,不論遭遇多麼大的坎坷與挫折,我總用故事中父親的那句話鼓勵自己:
“必須有一方投降,但投降的絕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