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雜文隨筆 馮友蘭人生智慧書

第71章 笑對暴風雨,自在逍遙遊

馮友蘭人生智慧書 王艳 1336 2018-03-18
風流是一種所謂人格美。 ——《理想人生》“論風流” “風流”在古文中的含義不同於今文,它是一種非常人所能及的魅力,擁有這樣氣度的人一定是文采飛揚、儒雅、灑脫的。有句話說是“真名士自風流”,名士一詞常常與風流連在一起。提到名士就不得不提到魏晉名士,他們中有很多人可以說就是“風流”的註解。其中非常有代表的一位是竹林七賢中的嵇康。 嵇康是三國時著名的文學家、音樂家、思想家,一生雖然只有不到40歲的生命,但是其貢獻卓越。嵇康一生信奉老莊哲學,崇尚自由、自然的生活,反對司馬昭的統治,因此得罪了不少小人。司馬昭身邊有一個心腹名字叫鐘會,他一心想結交嵇康,因為嵇康在社會上非常有影響力,世人都以結交他為榮。然而鍾會之流的人物嵇康又怎會放在眼裡?他與他們根本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因此嵇康對鍾會很冷淡。鐘會將此仇“銘刻在心”,一心想找個機會報復嵇康。恰好嵇康的好友呂安被其兄誣衊“不孝”,鐘會見時機成熟便向司馬昭進讒,勸其誅殺嵇康。

司馬昭最終同意了鐘會的意見,下令將嵇康處以死刑。消息傳來,全國有三千太學生請願,讓司馬昭赦免嵇康,並願意做嵇康的學生。這樣的請願只會讓統治者更加恐慌,因為他們設想嵇康如此得人心。嵇康並沒有嚇得神色慌張,在臨刑之前他提出了一個要求:要來一把古琴,他要最後一次彈奏。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沒有為自己的命運而歎惜,而是遺憾的失傳! 這是一種怎樣的處變不驚,怎樣的風流態度!馮友蘭先生也對這種從容、瀟灑的情態情有獨鍾,他在自己的隨筆中專門寫下了《論風流》的文章,並得出“風流是一種所謂人格美”的觀點。他所關注的“風流”的對象,就是中所記載的魏晉真名士。在此基礎上,他還提出了構成真風流的四個條件:玄心、洞見、妙賞和深情。

玄心就是一種超脫感,豪華落盡見真純,得之坦然、失之淡然;洞見就是微言大義,寥寥數語,盡得風流;妙賞就是對於美的深切感覺,於平凡的事物上發現美感,在日常生活中尋得無限樂趣;深情就是這些人有著柔軟的內心,易悲易喜,自然地流露於外在的行為。 依此四點來評判,馮友蘭先生認為,魏晉之士中尤以陶淵明的境界最高,單是那首《飲酒》詩:“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便能表現出其最大的風流了。 當然,風流名士並非僅魏晉之時有,宋儒中也有不少於名教中求樂地的風流之士。邵康節便是當時人稱的“風流人豪”,但在馮友蘭先生看來,他並不能算真風流,一句“真樂攻心不奈何”,洩露了他的真心,其中故意表示其樂的色彩,使其失去了風流中必備的玄心,稍顯做作。

反倒是程明道更勝一籌,無論是“雲淡風輕近午天,傍花隨柳過前川。時人不識餘心樂,將謂偷閒學少年。”還是“年來無事不從容,睡覺東窗日已紅。萬物靜觀皆自得,四時佳興與人同。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風雲變態中。富貴不淫貧賤樂,男兒到此是豪雄。”盡顯風流情態。 眾多的風流之士,或許未能全都滿足馮老提出的四個條件,但其從容的風度與灑脫的氣魄,無疑都能夠得上風流的資格。而風流中所體現的人格美,和其他形式的美一樣,存在著很大“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成分,它與相貌的俊美與否無關,與身形的修長與否亦無關,說到底,只是一種自然純粹,如赤子般的人生態度而已。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