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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榜眼變探花

筆·劍·書 梁羽生 615 2018-03-18
商承祚的年紀比我大得多,但說來有趣,我和他的父親相識,倒是在和他相識之前。距今廿五年前,我因為要了解一點清代的科舉制度,曾特地到廣州向他的父親請教。他的尊翁商衍鎏是清代末期探花,當時他老人家已經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了。 我曾聽老一輩談過那一科他本來是應該中榜眼的,後來被西太后改為探花,當時忘記問他,直到去年才向他的兒子求證。他已去世多年,兒子如今也七十九歲了。 據商老說,這件事是真的。那一科的狀元本是廣東朱汝珍,他的父親是榜眼。當年天大旱,西太后發現有一本試卷的姓名是劉春霖,覺得“春霖”這兩個字“好意頭”,就把劉春霖拔為狀元,朱汝珍、商衍鎏各降一級。商老說:“所以父親常說:'我從榜眼變探花,不算什麼,最吃虧的還是朱汝珍,狀元變榜眼,差別可就大了。'”

記得那次訪問商衍鎏,談起一件有關科舉的“妙事”,甚為有趣。清末廣州賭風極盛,賭商動腦筋竟然動到科舉上面,賭“闈姓”。所謂“闈姓”即是那一科中舉人的姓氏,例如你賭這科有十個姓陳的舉人中,假如真的給你猜中,賭注是賠得很大的。越是冷僻的姓,如冼,麥、蟻等,賭中了就等於賭馬中了大冷門,越冷賠注越大。因此也就有人作弊,或賄賂試官,取錄他“買”的“冷姓”;或替某個“冷姓”的請槍手,種種花樣,說之不盡。說起來也是八十年前廣州的怪現象之一。 說到社會風氣,新加坡比香港好多了,香港今日的社會,類似廣州八十年前那種賭“闈姓”作弊的現像還是存在的。報紙常有“蠱惑馬”(賭外圍馬作弊)的新聞就是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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