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網絡玄幻 搞鬼:廢柴道士的爆笑生活3

第4章 第四章妖怪在身邊

倆外國妖怪走了之後不久,小嬌嬌也離開了。 倪大拍的照片在社會上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小嬌嬌知道拍照片的記者是我朋友之後,情緒十分激動,坐飛機離開之前還對我們“戀戀不捨”,一邊被經紀人拖著走,一邊“深情”地搖著手上的報紙喊道:“馬力術,你給我等著!” 我也揮手和她告別:“再別回來了啊。” 我和同來給小嬌嬌送行的二狗子、雲美和雷迪嘎嘎往回走,二狗子說:“傑克找到沒?別跑到飛機上去了?” 傑克事件之後,市裡晚上多了不少警車巡邏。我和南晨打過招呼,如果他有傑克的消息,通知我一聲,但是一直沒有信兒。傑克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我萬分後悔,當初沒有多問他幾句,問出馬建民的下落。 “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貔貅道。上次在醫院我被割頭之後玉佩一直留在身體的脖子上,加之貔貅本來就沉默寡言,後來幾天我又到處奔波,就把這事兒給忘了,最後還是南晨發現並送還給我,此時已經過去了三天。

這事兒給貔貅造成了不小的打擊,他甚至開始懷疑我們之間深厚的主僕情意。 我自然也知道這事有蹊蹺,基本上遇到改命人就不會有啥簡單的事。 雖然看到改命人卻沒有找到他,我還是讓雷迪嘎嘎看了岔道的牆,他看了半天最後垂頭喪氣地回了我一句“打不開”。 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雷迪嘎嘎都打不開的鎖,我們都很詫異,讓南晨去探院方的話,院方咬死不承認那裡有門。 他們到底在隱瞞什麼呢? 二狗子忽然拿手肘撞我,淫邪地低語道:“你看,那兩個妞兒長得真不錯。” 我順著他看的方向望去,不由愣了,不遠處竟然站著一隻孔雀和一隻兔子! “這是動物園開門了?”我揉揉眼睛,再看過去,孔雀和兔子不見了,站在那兒的變成了特別顯眼的倆美女。一個又高又瘦,看著很傲氣,妝化得五顏六色,跟印第安土著似的,穿的衣服也十分艷麗,這彩虹一樣的衣服和這妝要在別人身上一定奇怪,偏偏在她身上就好看。另一個很嬌小,穿一身白,戴著頂毛茸茸的帽子,雖然嘴巴像是兔唇,但是看起來特別可愛。

明明是倆美女,咋就能被我看成動物了呢? 我和二狗子盯著那倆美女走過去,那倆美女估計是察覺到我倆熱烈的目光,扭頭看了我倆一眼。 二狗子說:“你看看你,死盯著人家屁股看,被發現了吧。” 這也不完全是我的錯啊,她倆屁股後面都豎著尾巴,一個的尾巴長得都拖地了,另一個的是網球大小,毛茸茸的白尾巴。 倆美女姿態萬千地走著,屁股後面的尾巴一扭一扭的。 看上去還真不像是假的,難道走在今年時尚流行前沿的裝飾品就是尾巴? 四周人似乎都沒反應,為證明我不是眼花,我一腳踩上了那拖在地上的孔雀尾巴。 只聽得一聲慘叫,孔雀女驚慌失措地轉過身,有那麼一兩秒的時間,她原本秀色可餐的小臉變成了鳥類的頭,黑豆似的眼睛怒視著我。

我若無其事地轉過頭,裝成看不到她們尾巴的普通人,慢慢移開腳。 “算了,算了,他也看不見。”白兔女對氣呼呼的孔雀女說,孔雀女臨走前還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 我看著地上的兩根孔雀毛想,果然是妖怪。 “別人不招你,你去招別人。”貔貅說,“你損不損啊?” 我知道這世界上有不少妖怪裝成人的模樣生活,可一般見到的都是三娘、貔貅這樣化成人形,看不出來任何破綻的高級妖怪,能讓我一眼看透的還真少見。 二狗子邊走邊咂舌道:“我發現現在的人是越長越漂亮了,以前我怎麼沒發現大馬路上有這麼多美女呢。” 這話說得我心裡一陣發寒,因為我也發現街上的美女變多了,只是這個長著浣熊的耳朵,那個搖著狗尾巴,雖然表面上看著都是人,實際上全是妖怪。

“原來有這麼多妖怪?”我低聲問云美。她搖頭道:“我也覺得奇怪,原來並沒有那麼多妖怪在路上走,而且他們妖力低得連人形都維持不了。” 我心裡一沉,轉頭看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和妖怪,腦中莫名地冒出一句話——要變天了。 就在這時,強子打來電話,電話那邊聲音都在抖:“馬力術、二狗子,你們快來救救哥吧,我Hold不住了!” 我和二狗子沒去過幾次強子家,關鍵原因是強子的老婆太霸氣。 我早說過,強子怕老婆,不是因為強子太弱,而是因為強子老婆太強。 強子和他老婆認識的過程非常有戲劇性。那時候強子還不是企業家,就是個一窮二白的創業小青年,在建材市場附近的馬路舉個“粉刷牆、鋪地板、鋪瓷磚”的小牌子坐著。雖然幹活的就他一個人,但怎麼說比其他的正規公司便宜多了,仗著性價比也有點小生意。

後來強子接了個大活——刷一排小平房,工程量巨大,我和二狗子還去幫了不少忙。我們幾個邊刷牆邊暢想未來,都覺得強子現在能接下這麼大一單生意,以後必然能發大財,結果結賬的時候麻煩來了,對方賴賬不給錢! 強子一看這還得了,馬上打電話通知我和二狗子,我倆抄上板磚就跑來了,當時我們三個和那個賴賬男約在一塊公園空地上,旁邊還有老頭、老太太練太極、扭秧歌。 我現在還記得那天殘陽似血,秋風掃落葉,我們三個人每人手中拿著一塊板磚,在秧歌咚鏘咚鏘的伴奏聲中怒視賴賬男,威風凜凜,氣勢如虹。 強子向賴賬男得意地笑道:“還錢還是還命,你自己選吧。” 賴賬男一揮手,扭秧歌的隊伍里馬上竄出七八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賴賬男得意地說:“要沒兩把刷子,咱能賴賬嗎?”

我和強子一看這架勢不對就想撤,二狗子往我倆前面一站,道:“不用怕,有我在!”說完就朝他們衝過去。 我和強子太了解二狗子了,真心實意地相信他絕對打不贏,見二狗子沖向他們,我倆轉頭就跑,以爭取一線生機。 我們那時候也沒估量二狗子到底能絆住他們多久,不過拿現在的時髦詞彙來說,二狗子應該是被秒殺了。 跑得慢的強子被賴賬的人團團圍住,那賴賬男大手一揮,要讓兄弟們給強子一點教訓。眼看身體瘦弱的強子就要“香消玉殞”,強子的老婆出現了。 當初我光顧跑,沒回頭看後面的情景。強子說當時他老婆拳打青龍,腳踢白虎,通過之地哀嚎遍野。據說強子被欠債的打飛,他老婆還飛上天抱著強子轉了幾個圈圈之後緩緩落地。當然對於這個動作我和二狗子都是不信的,一致認為他在描述中作了藝術加工。

總之那時候強子就對他老婆一見鍾情,玫瑰、巧克力齊齊上陣。摸透了他老婆的出沒規律之後,無論有什麼事,每天到點都會趕到那裡見他老婆,風雨無阻,比遛狗還準時。 雖然俗話說英雌愛美男,但是美男子強子最開始還是遇到了不少阻礙,他老婆對鮮花、巧克力等毫無興趣,最感興趣的是肉。後來強子就想出了一個妙招,把生肉片捲成玫瑰的形狀送給他老婆,這招效果極好,很快融化了霸道的冰山美女,倆人親親熱熱一年多,就進入了婚姻的殿堂。 按強子的話說,他是文,他老婆是武,他倆結合在一起,那就是文武雙全,所向披靡。事實上強子老婆也確實有旺夫命,他倆結婚後,強子的事業是越做越順,後來也有了自己的實體店。 強子不止一次在我們面前誇過自家老婆公平,倆人都有財政自由:老婆有掌控全家人收入的財政自由,強子有處理老婆給自己零花錢的自由。換句話說,強子可以隨意處理老婆每天給他的五塊錢零花錢,想咋花就咋花。

這分配方法在強子和我們炫耀的時候,我們就覺得似乎有點奇怪,可強子一直樂在其中,對老婆百依百順。想當初強子也曾是個聞名於高級小平房住宅區的風流人物,結婚前對小住宅區七到七十歲的女人的信息瞭如指掌,結婚後對其他小美女就只有賊心沒有賊膽了,當然拿強子的話說他這不是怕老婆,而是因為愛情。 這句話,我和二狗子研究過,結論就一個,兄弟的話,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倆得信。 強子自從跟了他老婆,不是,自從強子他老婆跟了強子,強子就再沒被外人欺負過。強子他老婆,漂亮歸漂亮,可是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子霸氣,連二狗子這種黑社會精英看到他老婆都會膽怯,更不要提別人了。當然出於兄弟情誼,我和二狗子暗自稱強子老婆為母老虎這種事我們是不會隨便說的,但是我們一直相信有他老婆罩著,強子絕對吃不了虧。所以現在聽到強子在電話中發出這種被人一拳打到內臟的求救聲,我和二狗子都吃了一驚,馬上朝強子家趕去。

強子的企業做起來以後,換了個一百多平米的大房子,雖然和我的小二樓不能比,但是路段很不錯。 我們趕到的時候,強子正緊緊地貼在他家的防盜門上,面色煞白,不停地哆嗦。雲美見到這情景,“哎喲”了一聲,拉著我和二狗子後退了幾步。 我從未見過強子這麼驚慌失措的樣子,問:“這是咋了?” 強子剛要張嘴,屋內砰砰兩聲巨響,似乎有什麼巨大的東西撞在了門上。強子身子一晃,連忙合上嘴,一聲不響地將靠在防盜門上的身體繃直,那動作像是用身體抵住房門,不讓裡面的東西出來。 對門出來一個老太太,問強子:“小強,你家幹嗎呢?響個不停,怪嚇人的。” 強子額頭上流下一道汗,強笑著說:“王嬸,我家裝修,打擾到你了,等裝完了我給你賠罪啊。”

“那怎麼還有什麼東西在吼?” “裝修工人不用心,我老婆生氣了。” “你們這也太擾民了。”老太太抱怨了半天,進去了。 二狗子問:“怎麼,你又惹你媳婦生氣啦?” 強子苦著臉搖了搖頭。 貔貅說:“這裡好大的妖氣。” 拉著我們的雲美也說:“小心點,門裡有東西。” 我馬上警覺起來,問強子:“怎麼,有妖怪?” 強子眼睛馬上紅了,低聲對我們說:“變啦……變啦……” 我沒聽懂:“什麼?” 這時屋內又傳來重物撞擊牆板的聲音。這次的撞擊非常猛烈,連我都能感覺到地板的顫動,強子甚至被從門上撞開,防盜門上竟然撞出了一個凸起! 伴隨著這個撞擊,屋內傳來一聲巨吼,聲音幾乎能震穿人的耳膜。 這聲音怎麼聽都不像是人類發出的,也虧得剛才那老太太相信強子的胡話! “變了……”被撞倒在地上的強子看著防盜門,虛弱地說,“我老婆,她……她……” 防盜門一聲巨響,終於被撞開! 只見屋子里站著一隻白毛紅眼的大老虎!那老虎足有一米多高,對著我們怒目而視。 雲美喊:“小心!”然後擋在我前面,貔貅已經化作一道白光從玉中竄出,化為實體,沖向老虎。 那老虎低吼一聲,躍上前來,兩隻巨獸空中交鋒,電光石火之間勝負已分。 老虎掉在地上,被貔貅死死制住,還低吼著想要掙扎。它雖然是百獸之王,但與神獸貔貅相比,畢竟還是凡物。 我趁這個當口問強子:“強子,你家怎麼會有老虎?” 強子心疼地跑向倒在地上的老虎:“別傷她,別傷她!這是我老婆!” 我和雲美面面相覷,他這話說得雖然唐突,可是我倆經歷過那麼多,腦子一轉也就明白了。 雲美問:“你老婆……是老虎精?” 我說:“還真是老虎精啊?” 強子圍在老虎身旁,又不敢靠近,急著說:“我也不知道為啥就變成這樣了……哎,你那句'還真是老虎精啊'我怎麼聽著就那麼怪異呢?” “你騙我們吧?”二狗子接受能力沒有我們強,走過去看了看,“還真是母的。” 強子怒了:“亂看什麼,別以為你是黑社會,我就不敢揍你了!”然後擋著我們,對老虎說,“老婆,你生我的氣也行,但是咱不能讓外人佔了便宜,咱回去穿件衣服吧。” 那老虎也有人性,聽了強子的話,轉頭看著制住自己的貔貅,貔貅鬆了手,強子連忙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老虎身上,然後跟著老虎進了屋。為以防萬一,貔貅也跟了進去。 “就這麼進去了?”二狗子說,“他不會被老虎吃了吧?” 雲美說:“人家倆是夫妻,要吃早就吃了。” 大約十五分鐘之後,強子喊道:“進來吧。” 等我們進去一看,全樂了,老虎像個人一樣直著上半身,坐在沙發上,身上還裹著個毯子。 強子不好意思地說:“衣服都穿不上了,拿毯子湊合一下。”說完他還警告我們,“雖然穿得很性感,但是你們不要對她動什麼歪心思啊。” 這話說的,我倆有多飢渴才能對一隻裹著毯子的老虎動心思啊? 那老虎這會兒倒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忌憚立在一旁的貔貅,龐大的身軀坐在沙發上,硬是把沙發坐出了一個坑。強子坐在它旁邊,只能順著那坑的方向倒,就像大肥貓旁邊坐了一隻無助的瘦老鼠一樣。 二狗子本來不信這老虎,見那老虎規規整整地坐著,神態和強子老婆一模一樣,也就信了大半,和那老虎打了聲招呼:“嫂子。” 那老虎點點頭,沒說話。 我問:“強子,這到底是咋回事?” 強子說:“你們知道,最近我老婆身體不好,我一直在家照顧她,從那時開始,我老婆的表現就越來越奇怪了。前幾天,她忽然要和我分房睡,飯由我放在門口,她需要什麼東西寫個紙條給我,我買來之後放在房門口,之後我們就一直沒見面。直到今天,我實在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放了飯之後,躲在一旁偷偷看,大約十幾分鐘之後,門開了,我等著老婆出來拿飯,誰知道竟然從房中伸出了一隻毛茸茸的虎爪!” “要是我看見房中出現了一隻老虎,絕對不會第一時間想到我老婆是妖怪。”二狗子問,“你怎麼知道這老虎就是你老婆?” “因為她當時沒變全啊。”強子痛不欲生地說,“四肢是老虎,身體其他部分還是原來的樣子,還穿著我給她買的睡衣。” “哎呀。”雲美歪著頭笑道,“那還挺可愛的。” “可愛啥啊,嚇死人了都。”強子說,“我當時嚇壞了,連忙從躲著的地方跳出來喊'老婆',我老婆嚇了一跳,朝我怒吼:'我已經在盡力克制了,你嚇我幹什麼!'說完這句話,她就開始變了,身上的毛跟塗了生髮劑一樣,刷刷地長,胳膊上的肉像小山一樣都鼓起來,身體越變越大,就跟小宇宙爆發的筋肉人一樣,轉眼間就把睡衣都撐成碎布了,然後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我那時都呆了啊!”強子用一種辛酸的表情看著我們,“你們不懂啊,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老婆忽然變成老虎時的心情,你們不懂啊。” 我想拍拍強子的肩膀安慰他,見老虎盯著我,就把手收回來了:“我理解。”當年三娘誘惑我時突然變身,我受的打擊不比這小。 二狗子問:“你們夫妻一場,她變身了就要吃你?” 強子抹了一把臉,繼續說:“這是我的錯,我老婆變成老虎以後,問:'我是妖怪,你還喜歡我嗎?'我一看她張嘴露出的大尖牙,腿都嚇軟了,哪裡還顧得上回答她啊,轉身就往外跑,她以為我嫌棄她,這不就生氣了。” “這不能怪你。”二狗子說,“人獸口味太重。” 老虎一巴掌糊二狗子臉上,直接把二狗子打趴下了。 雲美問老虎:“這麼說,你瞞著自己是妖的事實,和小強哥結婚了?” 老虎哼了一聲,說話竟然還是女人的嗓音:“我沒瞞他,他又沒問過我是不是妖怪。” 正常人也想不到問這啊。 雲美又問:“那你這次為什麼要露出原形,你受傷了?” 老虎上下打量雲美:“我還以為你也是妖怪,原來感覺不到嗎?前一陣極陰之地的封印破裂,逃出來的妖怪已經把裡面發生的消息擴散到了整個妖界,所有的妖怪都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想活下去的妖怪已經開始四處尋找辦法,隱居的妖怪們也都出來找活路。” 原來妖界已經發生了這麼大的騷亂,苟富貴、勿相忘他們也已經把事情告訴了閻王。據閻王說已經派出工程隊改造十八層地獄,打算出事以後往地下躲,李伯通說天界也已經召開“極陰之地問題解決方案討論大會暨上世紀仙界勞模表彰大會”討論這個問題,說爭取在本世紀內解決這個問題。我覺得等他們出結果,我們會死得比較慘。至於魔界,我個人對他們還不了解,但是雲美曾經用流行語言跟我解釋說,如果說鬼界是庸俗青年,人界是文藝青年,天界是裝B文藝青年,那麼魔界絕對是2B文藝青年,因為魔界的人都是獨來獨往一匹狼,身上永遠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犯二的氣息。目前云美已經感覺到魔力的波動,說明魔界的人也已經開始行動,但是因為二貨的殺傷力太強,與他們合作是下下策。 但不管怎樣,目前看來現在除了人類還被蒙在鼓裡,其他幾界都已經開始了自救行動。 原本我們以為妖界群龍無首,需要我們幫助,現在看起來尋找解救方法的不止我們一波。若是把所有的力量集合在一起,說不定不需要找到馬建民,我們也能把極陰之地的問題破解。 貔貅問:“城市裡湧現出大量妖怪就是因為這個?” “是的。”老虎說,“因為這裡是離極陰之地最近的地方,妖怪們嘗試在這裡設立結界,控制極陰之地擴大,但是妖怪們習慣了獨來獨往,加上妖王不在,大家各干各的,現在這個城市裡充斥著各種相生相剋的妖力,原本的自然平衡被打破,所有妖怪的妖力都受到了影響,再加上……”老虎看了一眼強子,說,“我已經懷孕了,更是控制不住妖力,於是就現出了原形。” 強子本來還在呆呆地聽我們聊天,聽到這話,觸電一般地跳起來,對著他老婆喊道:“真的?我要當爸爸了?” 老虎橫他一眼:“我騙你幹什麼?” “哎呀,”強子高興得直跺腳,“太好了!太好了!你怎麼知道的,你去醫院查了?” “我這樣能去醫院嗎?”老虎說,“這是野獸的直覺。” “這下口味更重了。”我搖著頭對二狗子說,“不止人獸,還生仔了。” 強子開始犯愁:“那這孩子生下該是啥樣?” 二狗子安慰他:“埃及那獅身人應該就是這樣生下來的,你孩子生下來肯定能有出息。” 強子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我想到三娘,想我救出她以後她肯定以身相許,那以後我家也能有隻小狐狸精了,於是點頭道:“這肯定能有出息,生出來拉出去轉一圈就出名了。” 雲美也安慰他道:“別擔心,混血的孩子都長得漂亮。” “這也是。”強子說,“混血的也聰明。” 我說:“不過這血混得有點遠,跨種族了,雜交品種不知道會咋樣。” 強子徹底沮喪了。 所有人都用殺人的眼神看著我。 我說:“我這也是聯繫到我自己的實際,以後我家小狐狸說不定還能陪你家小老虎玩,挺好。” 強子說:“那還是和平常人不一樣。” 母老虎砰的一聲從沙發上跳下來,對著強子道:“你是不是嫌棄我們母子了?” 強子連忙解釋:“哪能呢!我嫌棄誰都不能嫌棄你啊。” 我岔開話題問:“老虎,你知不知道那些妖怪在哪裡施法?如果我們聯合起來,說不定能找到破解的辦法。” “靠沒用的人類?”母老虎冷哼道,“和你們人類合作?等豬飛上天的時候再說吧。” “嘿,”二狗子低聲對我說,“你看她這話說的。” 我氣憤地點頭:“也太看不起咱人類了。” 二狗子說:“不是,我是覺得她身為老虎,還會說俗語,挺有文化的。” 你在乎這玩意兒乾什麼啊! 就在這時,陽台傳來敲窗戶的聲音,還有人邊敲邊說:“老虎,開個窗,有急事!” 我們都嚇了一跳,有聽說過敲門進屋的,沒聽說過敲窗進屋的。而且強子家是十三樓,上面還有個七八層,什麼人能大白天跑來敲窗戶? 雲美跑過去一看,吃驚地跑回來跟我們說:“外面飛著一頭豬,在敲窗戶!” 我們一聽,馬上跑到窗台一看,外面果然飛著一頭豬,穿著一件綠色軍大衣,見到我們一群人,嚇得幾乎掉下去:“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然後伸著兩隻前蹄往臉上捂,“哎喲!別看,別看。” “你別捂了,”貔貅說,“捂了也沒用,任誰都能看出你是隻豬。” 強子說:“這不是樓下的老趙的衣服嗎?聽著聲音也像……你是老趙?” 強子和我們扯淡的時候聊過這個老趙,說住在他樓下,不知道是哪里當官的,長得肥頭大耳,吃起東西來不要命,每天吃完就睡,睡醒了就吃,難得見他出門,但是整個人每天都樂呵呵的,沒啥煩惱。 “沒錯,是我。” 強子又問:“你是豬?” 老趙生氣了:“你才是豬,我是豬妖。” 強子有些崩潰:“前陣子我還偷偷笑話馬哥招不干淨的東西,沒想到我身邊也有這麼多。” 那豬妖看看樓下,說:“你先讓我進去,讓人看見了不好。” 強子看向他老婆,見老虎點頭了才打開窗戶,讓豬妖進來。 我看著那豬妖費力地從窗戶擠進來,樂呵呵地問老虎:“這下你得幫我了吧?” 老虎奇怪地說:“憑什麼?” “你說等豬會飛的時候就和我們人類合作。”我指著那豬妖對老虎說,“這不就是會飛的豬嗎?” 老虎氣呼呼地對豬吼:“你飛上來幹什麼,不會坐電梯啊?” 豬妖很委屈:“我太胖,站不起來,摁不到電梯按鈕啊。” 還好他沒坐電梯,來來回回那麼多人,要被人看到一頭穿著軍大衣的豬坐電梯,他可就出名了。 老虎問:“有什麼急事兒?” 豬妖看了看我們,說:“這事兒和人類有關係,現在有人在這兒,我不能說。” 這豬妖是不聰明,他要是沒說這話,我們說不定就退避一會兒了,現在他既然說了這事兒和人類有關係,那我們肯定得打探個清楚。 沒等我說話,二狗子已經心直口快地問了起來:“既然和人類有關係,我們當然要聽。” 豬妖惡狠狠地瞪著我們:“愚蠢的人類,你以為我會把你們人類在那個市醫院裡搞小動作的事情說出來嗎?我就不告訴你們!” 我問:“市醫院怎麼了?” 豬妖很驚訝:“你怎麼知道我想說市醫院?” “得了,”強子勸他:“就你的智商也別指望能隱瞞住啥了,有啥話全說出來吧。” 豬妖小心地看了看老虎,老虎說:“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豬妖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了:“你們知道吧,很多妖怪都跑到這城市來尋找解救的方法,然後其中一波妖怪就發現了這裡的市醫院有古怪。” 貔貅低聲道:“果然是那裡。” 我奇怪地問:“那裡怎麼了?” 貔貅瞟了我一眼,“我第一次去那個地方就覺得有蹊蹺,那裡有太多新鬼。” 我說:“醫院每天幾乎都有人死,有很多鬼不是正常的嗎?” 貔貅很不耐煩地說:“你忘了當初見苟富貴、勿相忘時的情景了?但凡是新鬼,都得先去地府簽到,等待審判,也就是他們說的上戶口,如果他們不願意去,那鬼差就會強制帶他們下去。” “這麼說……”我邊回想邊說,“上次去醫院,看見的那些鬼都是呆呆的,雙目無神,像是木偶一樣。” “而且地上幾層明明有那麼多鬼,地下一層卻一個鬼都沒有。”貔貅說,“這很不正常。” 對,而且我們還在那醫院見到了改命人。 醫院地下一層有個不知道是拿來幹什麼的隱秘的空間。 開膛手傑克還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豬妖看看貔貅又看看我,說:“我不知道你們人類做了什麼,總之那波妖怪去那間醫院偵查,進去之後就再沒出來。” “然後呢?”老虎問道,“其他妖怪難道沒有反應?” “在這麼危急的時候,他們怎麼能沒有反應呢?你知道咱們妖怪身體構造和人類不同,平常不會進人類醫院。”豬妖說,“這次見這事奇怪,又有幾波妖怪進去探路,依舊是進去了就沒有再回來。” “這倒奇怪了。”雲美歪著頭道,“難道那醫院裡也有個極陰之地,把他們都吸進去了?” “不知道啊。”豬妖哼哼了兩聲,看向老虎:“所以我才來找虎姐。” 強子馬上警惕起來:“你不是想讓我老婆去查吧,我老婆可懷孕了。” 豬妖說:“百獸之王就算是懷孕了,還是百獸之王啊。” “不行!”強子往老虎前面一擋,“我老婆不能去。” 老虎還在生強子的氣,一巴掌打在他頭上:“哪有你說話的份兒,我不去誰去!” 她這話一出,我們就覺得有好戲看了,強子膽小,一般見到和自己無關的麻煩事能有多遠躲多遠,可這次牽扯到他老婆,他肯定躲不了。 強子愣了一下,挺直身子,揚起頭,對他老婆說:“你不去,也有人去!” 老虎問:“誰去?” 強子說:“我去!” 老虎罵道:“妖怪都消失了你能做什麼,找死嗎?” 二狗子讚賞地點點頭,對我說:“小強哥這次做得像個男人。” 我正要點頭,忽然看見強子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然後指著我道:“沒事,我還有小馬哥。” 我就覺得啥事都少不了我。 因為時間緊迫,第二天我們就去市醫院探了個路,而強子正好因為老婆的事上火,嘴巴上起了幾個泡,我們就掛了個皮膚科的專家門診。 皮膚科的大夫看病十分神速,瞟了一眼強子,說:“去做個心電圖和CT,再驗個血吧。” 強子愣了,說:“醫生,我就是有點上火。” 醫生語重心長地說:“上火的原因有很多,我身為醫務工作者,不能太草率,萬一造成醫療事故怎麼辦,還是得全面檢查。” 我見強子心疼錢,低聲勸他:“說不定這是敵人的陰謀,先答應了再說。” 強子這才答應了,然後我們在醫院裡跑了一天,在強子做CT的時候我們都覺得他會消失在那白色機器裡,最後他活生生地出來的時候我們都很失望。 當時強子看到我們的表情還罵我們沒義氣,到算錢的時候,強子才發現,其實還是在做CT的時候消失比較好。 最後,強子還被忽悠著輸了兩瓶液,我們也把醫院轉了個遍,結果除了遊蕩在醫院裡面的面無表情的鬼,我們還真沒看出來這醫院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雲美分析道:“看起來他們的目標只是妖怪和鬼魂,要不然我來試試?” 我說:“這有點危險,我們還是多掌握一些資料再來。” 說到這兒,我想起之前記者倪大曾經調查過這裡,馬上打電話問他。 “市醫院?”倪大在電話裡說,“我之前懷疑他們在做些不法勾當,但是被上面阻止,沒有查下去,後來不是有個叫羊旭的醫生自首了嗎,那件事就被爆出來了。怎麼,這裡還有啥貓膩?” “這事兒我就和你一個人說啊。”我跟他說,“這醫院裡有幾個患者失踪了,醫院隱瞞著呢,人也不知道弄哪裡去了。” “什麼?”倪大明顯來了興趣,“他們不會重操舊業,又乾那噁心人的勾當吧,你咋知道的?” “我消息比你靈通。”我壓低聲音,“我有線人。” 自從小嬌嬌的事情以後,倪大對我有了新的認識,覺得我高深莫測,再沒深問:“那行,我去查查,有什麼發現馬上通知你。” 和倪大交代完,我們又開始重新討論,貔貅說:“最可疑的還是地下室。” 我們來到停車場附近的樓梯,樓梯盡頭那扇像牆一樣的門緊緊地關著。 我見強子麵色煞白地靠在牆上,問:“你沒事吧?” 強子搖搖頭:“來醫院之前,我只是有點肚子餓,其他地方都好著呢。” 二狗子問:“現在呢?” 強子說:“除了肚子不疼,其他部位都疼。” 雲美擔心地看著他問我:“會不會是輸液的藥見效了?” 得,別人是藥效上來病減輕,他卻是藥效來了渾身難受。 強子順著牆滑落在地上,顫抖著伸出手,對我們道:“別管我……你們加油……” “這才是愛情的力量。”雲美感動地說,“太美好了。” 我和二狗子在牆邊上摸了半天,愣是連個縫都沒摸出來。 “失策了。”我說,“沒把雷迪嘎嘎帶出來。” “這真的是門?”二狗子在牆上敲了敲,“完全看不出來。” “沒錯。”雲美說,“上次就是雷迪嘎嘎打開了門,這裡應該有開關,我們再找找吧。” 就在我們幾個對著牆狂摸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們在找什麼?” “找門。”我頭也不回地回答,答完了才發現不對,趕緊回頭看。 “什麼?”我們身後站著兩個醫生,站在前面的個子高些,挺年輕的,一看就沒多少經驗,後面的那個個子矮點,臉上帶著微笑。 說話的是前面的年輕醫生。 “你們在找什麼?”年輕的醫生又一次重複道,皺著眉,一副我們欠了他八百萬的表情,“你們是乾什麼的?” 我在心中問貔貅:“這倆是人還是妖?” 貔貅道:“是人。” 我這才稍微放下心,問那醫生:“這原來有個門吧?” 年輕醫生像被戳到痛腳一般跳起來:“什麼門?你們是什麼人?來這里幹什麼的?” 二狗子聽了這話,當時就不樂意了:“這醫院的牆還不能摸了?”他指著強子,“我家兄弟被你們摸來摸去,做這個又做那個,還花了一大筆錢,怎麼的?被你們訛了那麼多,就一堵破牆,我還不能摸了?你這牆是金子做的還是銀子做的?是不是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我告訴你啊,你別嚇唬我,有本事上來打,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場面見得多了,打傷了你咱也不怕,大不了被條子關幾天。我可有兄弟是記者,你敢動我咱就上報,到時候新聞一出來,來往的人能把你這牆從粗面摸到光面,你信不信!不讓我摸?那咱們誰都別好過!” 二狗子不愧是黑幫出身,這一番話說得非常有黑道霸主的風範,直接把那兇巴巴的年輕醫生說愣了,口吃著問:“啥?條子?啥?” 我說:“咱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誰也別繞著誰了,你們這個地方,看著是堵牆,其實是一扇門吧?” 年輕醫生的臉色更難看了:“開什麼玩笑?”他伸手敲了敲那牆,“你說這是門?聽聽聲音,這可是實心的。” 你以為拍古裝片啊,那麼厚的牆,能敲出空心的聲音就有鬼了。 “算啦,聶嘉。”一直沒有開口的那個矮個子醫生拍拍年輕醫生的肩,“我們就實話實說吧。” 說完,那醫生沖我們看過來,笑得很溫柔:“您說得對,這牆確實是偽裝起來的門,但是門後面也沒什麼稀奇的,就是和樓上一樣的走廊。” 他語氣非常溫和,聽得人非常舒服。 我妖魔鬼怪見得不少,現在怎麼說也有了點看人的本事,這醫生雖然臉上掛著笑,可是眼睛卻沒有笑,瞇著的眼睛裡透著一股子精明。 我問:“那為什麼要隱藏起來?” 叫聶嘉的年輕醫生緊張地看著矮個子醫生:“榮主任……” “其實也沒什麼。”矮個子醫生笑著說,“就是說出來對醫院的形像不太好……” 二狗子說:“我勸你們說實話,就算你現在不說,我們遲早也能查出來。” 矮個子醫生猶豫了一會兒,說:“都是過去的事了。其實這門是我們前任院長偷偷建的,我們原來也不知道這門的存在,直到前院長死了以後,醫院的事被羊旭揭發出來我們才發現這地方。他們在裡面乾一些非法勾當,用來歷不明的器官來做手術……哎,現在院長死了,裡面也沒有什麼東西了……如果你們要看,也不是不能給你們看,但是我們也沒有鑰匙,你看要不你留個電話,我們找著鑰匙再約你來看……”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們再也沒理由待在這裡摸牆了。 我說:“那行,我們先走,有什麼事兒我再回來。” 等出了醫院,貔貅問我:“你信他們的話嗎?” 我說:“不信。” 現在想起來,那走廊的房間確實有古怪,尤其是最後一次我和小嬌嬌暈倒的那間房。我清楚地記得我第一次跑過去的時候門是關著的,可是後來再跑出去的時候那門卻開了,還有那奇怪的白色氣體…… 雲美說:“看來這醫院只針對妖怪,普通人沒有危險。” 強子痛苦地搖了搖頭,否決了他的話。 二狗子說:“我派幾個弟兄盯著這醫院,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告訴你們。” 強子問:“那我老婆怎麼辦?她一直是老虎的模樣,我不敢回家啊。” 雲美說:“要不然讓嫂子去小二樓,哪裡陰氣旺盛,最適合妖怪修煉,能穩定嫂子的妖氣。” 於是我們就跑回強子家,強子他老婆還是老虎的模樣,強子把搬家的貨車開來,他老婆跳到後面的貨艙裡。 幹這事的時候正好是大白天,車停在樓下,小強他老婆一路下樓沒見到人,往車上跳的時候被一小孩看到了。 那小孩直接看傻了,鼻涕都忘了吸。 雲美出的主意非常有效,強子老婆一到小二樓,馬上恢復了妖力,變成了人形。老虎的到來引起了小二樓居民的強烈反響,老虎一看見吊死鬼晃來晃去的舌頭就來了興致,揮著手就要往上抓,嚇得吊死鬼一直躲在小鬼后面,又想看又不敢看。 男人頭壓根就不敢出來,一出來老虎就會虎視眈眈地看著他,一看著就想往他身上撲。 雷迪嘎嘎比較狠,拿了根貓草,在老虎面前晃來晃去。 老虎眼睛隨著那貓草轉來轉去,憤怒了:“你把我當貓嗎?” 你那模樣不就是貓嗎! “太危險了!”雲美看著家裡雞飛狗跳的樣子,感慨道,“太危險了。” 我帶著老虎去看了那兩座巨大的石獅子,問老虎:“我未過門的媳婦在裡面,你看有沒有辦法救出她?” 老虎道:“妖王都沒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暫時把老虎安頓在三娘的房間,強子也想待在這裡,被老虎趕出去了。 強子說:“我留在這兒能照顧你啊!” 吊死鬼說:“這裡陰氣重,平常倫待在這裡不吼。” 這麼看起來這老虎對強子還算有心。 強子也是依依不捨的,待到了天黑,臨走還讓老虎出去送他。這一送倆人就越走越遠,很久也沒有回來。 我從櫃子裡翻出了一套黑衣服、口罩和帽子,準備再一次潛入市醫院。就現在得到的信息看,那醫院絕對有古怪,三娘還在極陰之地等著我去救她,再沒時間磨蹭了。 我戴上帽子、口罩,把自己偽裝好,看了看鏡子,確定自己都認不出來自己了,才出了門。 外面比較冷,我縮著身子走,想盡量低調一點,沒想到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和鬼都沖我打招呼:“哎,馬力術,出去幹壞事啊?” 我就鬱悶了,他們怎麼發現我是出去幹啥的?拉住一個村民問:“你咋知道是我?還知道我要幹壞事?” 那村民往我身後一指,說:“帶著他出來的,除了你還有誰?看他那模樣,你們不是乾壞事,難道還是要干好事嗎?” 我回頭一看,身後站著雷迪嘎嘎,這貨的穿著一看就是在模仿我:和我一樣穿了一身黑,不同的是我穿著的是黑大衣、黑褲子,他給我穿了一身北極人黑色保暖內衣! 大家都知道南極和北極隔著十萬八千里,雷迪嘎嘎明顯扛不住這室外的低溫,抖得跟風雨中搖曳的百合花一樣。 當然北極人保暖內衣不是最雷人的,最雷人的是他沒找著帽子,又想學我,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雙褲襪套在頭上,褲襪的兩條腿就在寒風中飄啊飄。當然他帽子都沒找到,口罩更不可能找到了,是拿著彩筆劃在嘴上的。 村民笑得特開心:“你們這是想去搶銀行啊?” 雷迪嘎嘎謙虛地笑笑:“哪裡,哪裡,也沒那麼厲害。” 我真想揍死他。 現在這不要說低調了,只要雷迪嘎嘎站在我旁邊,百分百地吸引視線,我一智商正常的人都被他襯成二傻子了。 我氣得拉著他就往回走,走著走著心裡一動,轉念一想,上次那門就是雷迪嘎嘎打開的,這次我去醫院也得帶著他開門啊! 這麼一想,我馬上拉住雷迪嘎嘎的胳膊,說:“你跟我走。” 雷迪嘎嘎把那個戴著絲襪、畫著口罩的頭轉過來看著我。 我馬上就敗了,說:“咱先回去把妝卸了,再出來。” 和雷迪嘎嘎回到小二樓門口,正要進去,雷迪嘎嘎頭上的褲襪被門給鉤住了。雷迪嘎嘎捂著頭上的絲襪使勁地拽,就是拽不下來。 我看不下去,說:“別動別動,我來。”說完伸手把那絲襪從鉤的地方拿下來,見雷迪嘎嘎還捂著頭上的絲襪,我就一肚子氣,說,“把手鬆開。”然後一把把那襪子從他頭上拽了下來。 雷迪嘎嘎還很不樂意,伸著手夠:“把我帽子還給我!” 我說:“這東西是往腿上套的,不是往腦袋上戴的,你知道嗎?” 雷迪嘎嘎迷茫地看著我。 我氣得把那絲襪往頭上一套,說:“你看你這樣像話嗎?” 雷迪嘎嘎樂了。 我把襪子還給他:“還笑!這襪子是誰的,趕緊還給人家。” 雷迪嘎嘎拿著襪子往我身後一遞:“還給你。” 我轉頭一看,雲美表情複雜地站在我身後,眼神游離地看了看我,然後接過襪子。 我心馬上就涼了,問:“你啥時候站在這兒的?” 雲美說:“你把襪子往腦袋上戴的時候。”她頓了一下,很費勁兒地說,“不過我理解,人類大多數都有心理疾病,你也不算是變態得最厲害的。” 你理解什麼了,這誤會大了! 雲美拿著那襪子,欲言又止。 我說:“有話你就說吧。” 雲美吞吞吐吐地說:“我想把這襪子扔了,又怕當著你的面扔,傷了你的自尊心。” 怎麼就能傷我自尊心了,你還真把我當變態了? 貔貅對我說:“雲美她雖然是魔,但是心地卻很善良。” 貔淋在這時候誇她,我感覺怎麼就那麼複雜呢。 吊死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門後探出頭,很內疚地說:“瑪麗叔,原來你喜歡這個東西,尊素對不起,偶木有絲襪給你。” 我憤怒了:“你用不著為這種事道歉!” 雷迪嘎嘎很好心地安慰吊死鬼:“沒關係,沒關係。” 都是你惹出來的! 就在我心如死灰的時候,看見苟富貴、勿相忘倆人匆匆忙忙地跑過來,苟富貴很興奮地對我說:“'雷鋒'同志,出大事了!” 我問:“怎麼了?” 勿相忘說:“有人在我們的地盤挑事,我們過來的時候,看見一群人圍著倆人,看樣子是要鬧事。” “人?”我奇怪地問,“你們不是不管人類的事兒嗎?” “人死了就歸我們管了。” “那現在死了沒有?” “沒死。” “那你們管啥?” 苟富貴很高興:“我們是不管啊,所以我們過來通知你。” 我說:“幹嗎通知我?” 勿相忘說:“因為那倆人是你認識的,那個男的經常在你家出入,一副財迷樣。” 我反駁道:“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出入我家的男的有不財迷的嗎?” 勿相忘沒理我,繼續說:“他身邊有個女的,這女的我們頭一次見,應該是個妖怪,不知道是什麼妖怪,看起來挺霸氣的。” 我和雲美看了一眼,馬上明白這倆鬼差說的是誰了——強子和他老婆! 苟富貴、勿相忘把我們帶到他們說的那地兒,那幫人還在那裡。站在前面的幾個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木棍,一群人身上都帶著煞氣,尤其是領頭的那個,長得凶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善類。 強子對那幾個人叫:“你們不要過來!過來很危險的!” 黑社會中領頭的人冷笑道:“現在知道怕了?沒用了。”說完,大手一揮,手下兩個小嘍囉拿著棍子向強子和他老婆而去。 強子他老婆一人一個巴掌,直接把兩個混混扇暈了。 強子說:“你看,我就想提醒你們別過來,多危險!無論你們是要劫財,還是劫色,都選錯對象了,別盯著我們了,散了吧。” 以我對強子的了解,看他說話這口氣就知道他得瑟了,這小子越得意就顯得越謙虛,那賤樣讓人想抽他。 那群黑社會又上來了幾個人,被強子老婆打趴下之後,警惕地圍著強子和他老婆,不敢上前。 看這模樣,這群人的目標就是他倆了。 我和雲美跟著兩個鬼差靠近他們,就差十幾米的時候,倆鬼差忽然縮到一土堆後面,勿相忘還把手伸進懷裡。 “他是要拿槍。”我連忙拉住雲美躲到那土堆後面,“這倆鬼差還知道幫幫強子,那咱就躲起來吧,比較安全!” 勿相忘從懷裡掏出一把瓜子,遞給苟富貴。 我看看那瓜子,再看看勿相忘,愣了。 勿相忘拿著瓜子問我:“要嗎?” 苟富貴說:“他是人類,吃不了我們鬼界的東西。” “不是。”我說,“你們不是要阻止他們打架嗎?” 苟富貴邊嗑瓜子邊搖頭說:“我們不能現在上去嘛,得等他們打完再上去,你見過哪個警匪片裡面沒完事警察就衝進去的,那多危險,死了怎麼辦?而且人家打架,我們過去打擾他們也不禮貌,我們要盡責,但不能壞了規矩,壞了氣氛。” 我說:“那你們就在這裡看著他們打完?” 勿相忘點點頭:“我們鬼差的主要職能就是抽著事後煙清場。” 這鬼差當得也太輕鬆了。 強子老婆問那群人:“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找我們麻煩?” 領頭的說:“你們找了別人麻煩,有人讓我們教訓你們,讓你們以後別像老鼠一樣偷偷摸摸地往別人的地盤潛!” 強子老婆問:“讓你們來的人是誰?” 領頭的說:“我們黑社會打手是有職業道德的,絕對不會告訴你誰出錢教訓你們。” 強子老婆聽了這話,笑得很霸氣:“教訓我?你們教訓得了嗎?” 領頭的氣得面色鐵青,大手一揮,後面幾個瘦瘦弱弱的小混混像餓兔撲虎一樣撲向他們。強子老婆面不改色心不跳,幾下就把那幾個人撂倒了。 那邊應該已經吃了不少虧,再不敢上前。 兩派人僵持著,一個長頭髮的小混混跑到領頭的跟前,低聲說了幾句話,那領頭的冷笑一聲,鄙視地說:“他們說啥你就信啥?那個破瓶子能有什麼用處?” 長發混混說:“這女人太厲害,我們現在沒辦法靠近,不如試一試。” 領頭的嗤笑一聲,從懷中拿出一個小藥瓶:“就是這個?他們說打不過就用的玩意兒,不就是一個藥瓶,你真當他們活神仙,這瓶子裡能有什麼東西。”說完,把瓶子扔給之前和自己說話的那個混混,幸災樂禍地提醒道,“你打開吧,他們既然是醫院的,說不定這裡面是毒藥。” 這群人確實有職業道德,不告訴我們究竟是誰想找我們麻煩,可是這藥瓶一拿出來,又說了人家是醫院的,我們就全都明白了,這是市醫院的那群人找了人來收拾我們呢。 想不到一個醫院竟然耍出這麼卑鄙的手段。 這更讓我確信了他們心裡有鬼。 長發小混混明顯只是想提個建議,現在騎虎難下,被領頭的一提醒,更是嚇得直哆嗦,只能狠下心,閉著眼睛,扭過頭,打開藥瓶,那小瓶中衝出一股氣流,把小混混的頭髮吹掉了! 他竟然是個禿頭,戴了頂假髮! 禿頭小混混顯然對自己沒有頭髮的事情十分自卑,摀住自己的頭,用淒厲的聲音喊道:“不要看!”然後撿起假髮,摀住自己的胸部,扭頭嬌羞地跑了。 他的同伴們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然後又看了看那個瓶子,領頭的一腳將那個瓶子踩扁,罵道:“什麼破爛玩意兒!” 貔貅問我:“你看到了吧?” 我說:“嗯,看到了。” 在那個長發小混混擰開藥瓶的一瞬間,有十幾個鬼從那個拇指大小的藥瓶中衝了出來,現在就站在那群混混的旁邊。 那一個小小的瓶子,竟然能裝進去那麼多個鬼! 我問貔貅:“那瓶子也是什麼仙器?” “不,”貔貅說,“如果是仙器,又怎麼可能被區區一個人踩壞。” “不對吧。”苟富貴看著那幾個鬼,忽然皺眉問,“這些鬼魂是不是咱們轄區的?” 勿相忘肯定地回答:“不是。” 我問:“怎麼了?” 苟富貴說:“這些鬼看起來不太正常。” 我仔細去看那些鬼,果然和平時見的鬼不一樣,表情呆滯,動作僵硬,這十幾個鬼朝強子他們走去,動作整齊劃一,像是被計算機操縱的機器人。 雲美低聲對我說:“你覺不覺得這些鬼的模樣看起來有點熟悉?” 沒錯,那時候在醫院看到的鬼魂就是這副模樣。 難道那醫院裡有高人能控制鬼魂? “還想找死?”強子老婆顯然也看見了那些鬼魂,馬上擺出備戰的姿勢。倒是那些黑社會的看不見鬼,看見強子老婆的架勢,都往後挪了幾步。 那幾個鬼動作遲緩地走向強子他們,大概到了還有四五米距離的時候,十幾個鬼忽然間齊齊彎下身子,然後腳往地面一蹬,藉著衝勁兒撲向強子和他老婆! 強子老婆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上前一步,擋在強子麵前,雙拳如風掃在幾個鬼身上,只見那些鬼發出一聲淒厲的鬼叫,如同被打散的霧一般消失了。 “竟然魂飛魄散了!”勿相忘睜大了眼,手中的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也不去撿,只是使勁兒地揉眼睛。 我奇怪地問:“這母老虎這麼厲害,一拳就能把鬼打得魂飛魄散?” “不可能吧。”苟富貴說,“我們鬼再怎麼弱,也不至於被她一拳消滅。”然後他對勿相忘道,“對這幾個鬼招魂,把他們招過來看看。” 勿相忘拿出了一個小鈴鐺,在手中搖了搖,奇道:“怪了,這些鬼怎麼不聽指揮?” 強子老婆也沒想到自己那一拳竟然能有那麼大的威力,下意識地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 動作就遲了這麼一瞬,剩下的鬼已經貼身了,幾隻鬼的身體忽然開始扭曲,變得像蛇一般又細又長,繞上強子老婆的身體。 我還是第一次見鬼變成這形狀,奇怪地問兩個鬼差:“你們鬼都能變形?” 兩個鬼差表情比我還嚴肅:“不能。” “什麼破東西?”那邊強子老婆掙斷了一個繩子一樣的鬼,其他的鬼又纏了上來,七八個鬼合力纏住強子的老婆,竟也讓她動彈不得。 那邊強子只被一隻鬼纏住,就已經被鬼氣影響得臉色鐵青,渾身哆嗦,鬼纏住他的身體繞了幾圈,頭和腳竟然啪嗒一聲連了起來,變成一個死環。 那幫黑社會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事,開頭只是傻看著,卻也看出了強子老婆狀態不對,幾個人馬上圍了上去。 我看大事不妙,馬上從藏身的地方跳出來,大聲叫道:“你們幹什麼呢!” 那幫人顯然沒做過多少壞事,看見自己做惡事被人發現,馬上就驚慌失措,領頭的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把刀,威脅我道:“沒你的事,多管閒事,小心我要你的命!看見這把刀沒有,爺給你紅刀子進白刀子出!” 紅刀子進白刀子出?我想了一下,這話好像有點彆扭啊。領頭的一個小弟小聲提醒:“老大,反啦!” 領頭的愣了一下,把刀從左手換到右手:“小心爺讓你紅刀子進白刀子出!” 他小弟也是個較真兒的人,再次提醒他:“反啦!” 領頭的迷茫了一會兒,然後把刀反過來,握著刀尖,拿刀柄對著我:“小心爺讓你紅刀子進白刀子出……”他那刀磨得很鋒利,手一握刀尖,血刷地就流下來了。 領頭的一疼,就火了,衝著小弟嚷嚷:“反著能握嗎?” 那小弟也很委屈:“誰說你刀反了,我是說你話說反啦,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領頭的見我們人都在,不好意思承認自己的錯誤,伸著血淋淋的手對我們說:“算你們厲害,一上來就傷了我的手。” 我看他緊張成這樣都覺得不忍心,“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何苦這麼勉強自己,非得當個流氓呢? 我說:“我已經報警了,一會兒警察就來了,你們現在跑還來得及。” 領頭的說:“你以為我是這一點小傷就嚇退的人嗎?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就算你們傷了我,我也不會逃跑。” 問題是我們還沒傷你你就自殘了啊。 這時貔貅跳出來咬斷了強子和強子老婆身上的鬼環,卻見這一人一妖都臉色青紫,渾身發冷。 雲美說:“鬼氣已經侵入了他們的身體。” 苟富貴、勿相忘見貔貅咬鬼的利落勁兒,嚇得躲在了一旁,苟富貴說:“雷鋒同志,這些鬼的鬼氣比平常鬼的鬼氣要重至少十倍,我們還沒見過這樣的鬼,得馬上回去向上面禀告。” 領頭的看了我半晌,從身上拿出一張照片,看了看,然後把照片亮給我看:“原來你也是我們要教訓的對象,正好,一次性收拾了!” 他手裡拿的照片顯然是非正常途徑照的,相片上正是我們幾個人在市醫院車庫的隱藏門那裡摸著找鑰匙的情景。 “應該是攝像頭。”雲美看著照片對我說。 原來他們在那門口裝了攝像頭,怪不得那倆醫生那麼快就發現我們在找開門的機關。 “一次收拾幾個,這買賣划算。”領頭的剛說完這話,忽然臉色大變,目瞪口呆地看著我的身後。 我扭頭一看,暗叫不好,原來強子老婆的妖力已經不足以維持人形,趴在地上變成了一隻老虎。那群黑社會再見多識廣也沒見過活人變老虎,全都驚呼出聲。 老虎趴在地上,低低地吼了一聲,那邊黑社會馬上陣形大變,膽小的已經轉身跑了,留下的幾個粗壯的漢子顯然全是有點能耐的。 “妖……妖怪!”領頭的看樣子也想撤,退了幾步,手機響了。 領頭的接起電話,聽了一會兒那邊的話,叫道:“捉住那個老虎?你們開什麼玩笑?……什麼?我害怕?我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會怕一隻老虎?……真的?……那好,我再信你一次。” 那領頭的掛了電話,對我們道:“把那隻半死不活的老虎交給我們!” 我說:“兄弟,你沒事吧,你抓一隻老虎回去做什麼。” 領頭的高聲道:“那老虎現在已經虛弱得沒法傷人了,誰捉住那老虎,我這次的酬勞全給他!” 他話音剛落,一個黑壯的男人就走了出來,滿身肌肉,走了兩步脫了上衣,轉過身,背對著我們,那背上紋了一條龍。 這擺明是給我們下馬威。 既然已經到這地步了,我也不怕什麼了,我不屑地一笑,道:“雲美。” 雲美嫣然一笑,走到眾人面前,就開始扒皮。 這情景太血腥,剛才那走貓步的龍紋大漢和雲美一比簡直弱爆了。 雲美剛把臉上的皮扒下來,領頭那邊的人已經跑得就剩他一個人了。其實他也想跑,但是明顯腿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走過去,蹲在他面前,用手在他頭頂比畫了一下,說:“我問什麼,你答什麼,不然老子把你的皮也扒了,你明白了嗎?” 那人連忙點頭。 我問:“你們是市醫院派來的吧?” 那人點頭。 我問:“他們為什麼讓你們來收拾我們?” 那人說:“他們說你們妨礙他們。” 我接著問:“我們怎麼妨礙他們了?” 那人都快哭了:“我不知道,客人的事情我們沒問那麼多。” 我讓雲美走過來,雲美皮脫了一半,脖子上還掛著臉上的皮,像圍脖一樣隨風飄舞。 我問:“你真不知道?” 那人都快嚇暈了:“我真不知道。” 我想了想,又問:“那人怎麼知道我們這兒有老虎?” 那人說:“我身上帶了個視頻電話,一直開著機,這邊的情形他們都能看到。” “視頻電話?”雲美蹲下來仔細看那人,“在哪裡?” 那人和雲美面對面,受不了刺激,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我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摸出一部手機,那手機還開著,能看到對面的景像是一片白。 這東西還真先進。 拿在我手裡的手機畫面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醫生,同時,手機里傳來聲音:“你好,又見面了。” 這醫生我記得,就是當初在醫院裡見到的,總是笑咪瞇的,被稱為榮主任的男人。 我憤怒地問:“就是你們這些孫子想教訓我們的嗎?” 榮主任跟笑面虎似的,被我們戳穿了也面不改色:“給你們帶來了麻煩,真不好意思。” 我說:“你們本來就是想給我們找麻煩的吧?” 榮主任說:“如果你們沒想給醫院找麻煩的話,現在這種危急時刻,我們也不會採取這種極端行為的。” 我聽見他的話,心裡一動,問道:“現在這種危機時刻?” 榮主任笑道:“其實你都知道不是嗎,馬力術馬先生?” 我和雲美對看了一眼,說:“我不知道。” “現在我們也沒有必要打啞謎了。”榮主任說:“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馬先生,你身為那棟房子的房主,應該知道那房子的秘密以及這個世界馬上就要毀滅的事情吧?” 我完全沒想到他忽然拋出這麼一段話,下意識地反問道:“什麼?” “我們猜測你也在尋找活下去的方法,我們也是,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榮主任說,“這是人類方面的努力。” 我一直以為世界末日這事兒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別人知道,而且那群人還在為了讓人類活下去而努力,我問:“你們怎麼知道這件事?” “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榮主任搖搖頭,道,“我們本來是想警告一下,讓你們別妨礙我們,但是現在既然事情曝光了,或許我們可以化敵為友,兩方合作,一起拯救人類。” 我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強子和老虎,說:“你把我兄弟一家整成這樣,現在說想和我合作?” “如果你想知道我們這麼做的理由,你可以來醫院,我們會把我們這裡的一切都告訴你。”榮主任說,“其實沒有你,我們也能繼續下去,只是大家都不喜歡事情有風險,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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