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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新式魚雷

不屈的野獸 大薮春彦 3883 2018-03-18
在醫院大門口的地方,邦彥將老太婆放下,開著他的BMW300CS,疾馳而去。 車子向座落在真鶴岬的出租別墅的方向開去。邦彥撇了撇嘴。在新城這夥人眼裡,自己竟成了下流的野小子。 轎車遠離了居住地帶,漸漸接近亞熱帶樹的叢林地帶。方才邦彥遭到襲擊的地方,幾名警察依舊守候在那裡。 但是,不知他們是不是那批企圖殺他的人化裝而成的。邦彥謹慎的將速度降了下來,伸手去拿右腿上藏著的手槍。 幸好,對方並非偽裝的警察,都是方才見過的熟面孔。邦彥剛一停下車來。 “小姐情況如何?”那些人用友善的笑容對著他。 “多射……託大家的福,好像無需擔心了。”邦彥回答道。 “那麼,請多加小心。”幾位警官同他握手道別。

轎車在叢林中飛馳,邦彥伸手去掏褲子裡藏著的手槍,那是支高級雙九式無聲手槍。邦彥把槍放在駕駛前台上,以便再遇伏擊時可以隨時開槍。 但是,一路上並未遇到意外,原先的擔心似乎是札人憂天。說不定別墅裡面還有伏擊。邦彥仍舊握著手槍,下了車。向別墅走去。沒有走大門,而是特地繞到後門去。剛一打開門,邦彥就將身撲倒在地。並沒有意外的襲擊。 邦彥鬆了一口氣,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悄悄溜進臥室。一開門,發覺有種氣氛與方才同惠子一道離開時不太一樣。 是一種味道,香煙的味道。側耳傾聽,床的下面,竟傳來了“滴答滴答”鬧鐘走動的輕微聲響。 邦彥的心臟不由得緊縮了一下。掏出自來水筆的手電,朝床下照了一下。聲音是從一個用毛巾裹著的東西里發出的。把那個東西從床下拉出來,邦彥小心謹慎地把外面的毛巾除去。難怪呢!鬧鐘裡面,竟裝著五枚定時炸彈。

鬧鐘的弦上到了早震五點。鬧鐘的發條一旦轉到預定時刻,就會連動鬧鐘與炸彈之間的干電池,從而引起雷管爆炸。邦彥慎重地除去乾電池。走到陽台上,把鬧鐘和乾電池統統扔到大海裡去。 雷管式炸彈一下子沉入了大海。在誨水的侵蝕下,那雷管立即就變得失效了。 邦彥返回房間裡,考慮著那批一再想加害自己的傢伙究竟是何許人。他們一定深知自己的真實身份。 或許是哪次事件中,敗在自己手下的犯罪組織的餘黨。 假如是這樣的話,便不宜在這別墅裡久留。邦彥開始收拾行裝。他打算乘上自已的巡洋艦,到什麼地方銷聲匿跡一段時間。 收好行裝。邦彥來到簡易找橋上。那裡停著一條供比賽用的摩托艇。 船的外部機械,引擎發動裝置系統用帶子吊著浸在水里。邦彥拉著帶子掛好引擎。

小型摩托艇發動了,向五十米開外拋錨在那裡的摩托巡洋艦的方向駛去。 剛剛把小型摩托艇用纜繩拴在巡洋艦上,邦彥就提著手槍跳了上去。大約花了半小時左右的時間,仔細檢査。並沒有什麼人藏在上面,也沒有那種用作來定時的炸彈裝在船上。邦彥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確神經過敏了。 邦彥發動起柴油發動機來發電,又用電動起重機將錨捲了起來。一隻小型牽引機將方才的輕型摩托艇吊到船艙頂上,將繩子仔細捆好。 兩週之後,邦彥已來到小笠原諸島,在其中一座無人島的峽灣處將巡洋艦拋錨。有時潛入水中捉鮑魚,有時垂釣,有時又用船上的來福槍與汽槍去島上捕一隻野山羊或者打一打鳥兒,以此為口糧,過起一種世外桃源的生活。 一日清晨,邦彥正在海邊用海藻裹著伊勢大蝦,燒烤自己的美味早餐。忽見巡洋艦桅杆上裝著的紅燈一閃一閃地亮起來。

那是聯絡暗號。一定是內務局保安部的人又有事相求於他。邦彥不由嘖了嘖舌頭。於是打來一桶海水燒在篝火上。然後跳到水中泅水向巡洋艦靠近過去。 爬上巡洋艦,鑽入船艙。無線裝置的紅色暗號燈正一閃一閃地,發出“嘟——嘟——”的聲音。 邦彥一把拿過話筒。 “又搞錯了嗎?不能幹得漂亮一點兒嗎?”這是暗語。 “沒有搞錯呀。現在在什麼位置?”是內務局保安部鶴岡的聲音。 “美國西部。”邦彥答的也是暗號。 “確切位置……” “我明白了。” 邦彥用暗號,將自己的經緯位置仔細報告。 “明白。那好,三小時後。”無線通訊裝置切斷了。 邦彥聳了聳肩,將話筒放回原來的地方。從冰箱裡取出兩瓶冰鎮啤酒,綁在腰上,又遊回剛才的海邊。

伊勢大蝦剛好燒到合適的火候。外焦里嫩,即使不加任何佐料,由於海水里有鹽的緣故,也是十分美味可口的。 吃完美味,邦彥躲開毒辣的陽光,鑽到大樹的綠蔭下,橫躺在那裡。耳邊傳來螃蟹爬動發出的聲音,聽著聽著,美美地睡著了。 飛機轟鳴的聲音,將邦彥從美夢中喚醒。這是架最高時速約為430公里,累計飛行距離可達4300公里——格拉曼·阿魯巴特洛斯救難用水陸兩用機。此刻,飛機正降落在水面,向著巡洋艦這邊在水面滑行,所過之處,掀起白色的浪花。是內務局方面的專用機。 邦彥用海水漱漱口。格拉曼·阿魯巴特洛斯——在海上自衛隊有“大雁”之美稱——那駕飛機上降下一隻橡皮艇。 那隻小船上裝著外部引擎,向海灘的方向駛來。船上坐著鶴岡。如此炎熱的天氣,他依然西裝領帶,十分講究風度。衝到淺灘的時候,船陷在沙子裡。邦彥過去將橡皮艇推向沙灘。

鶴岡彬彬有禮地向邦彥躬了躬身,走下船來。 “對不起。”他向走過來邦忙的邦彥說道。 “是不是又碰到什麼麻煩事了?”邦彥說道。 鶴岡坐到樹蔭下。由香煙盒中掏出兩支香煙,遞給邦彥一支。又掏出一隻埃及風格的打火機,點上。 邦彥也用這打火機點出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香氣芬芳。 “真是麻煩事呀!這回是火掉到你身上,非得由你自己來撲滅不可。” “噢?” “在真鶴的別墅你遭人暗算的事,我們很快就得知了。從罪犯留下的指紋判斷,得知是由北部邊境秘密入境的。早在五年前,那群傢伙就曾因違反《出入境管理法》而被捕,最後強制送還原所在國。沒想到他們又來了,間諜的可能性很大。”鶴岡說道。 “原來如此……”

“三個星期前,內務局保安部的工作人員登記表不翼而飛。如果僅僅如此的話尚不要緊,可是保安部秘密搜查員的名單,以及情報的提供者……這可是至關重要的,像你這樣的業餘的秘密搜查員也在名單之中。名單就無需說了,照片以及身高、體重甚至履歷都在其中,是一部詳盡的文件材料呀。”鶴岡沮喪地垂著肩。 “什麼都輸掉了嗎?”邦彥的嘴唇蒼白無力。 “對。他們挖了一條大有600米的地道,直通內務局的地下人事資料室。” “……” “這三個星期當中,內務局的情報提供者秘密搜查員和業餘搜查員,大約有三十多人失踪了。”鶴岡說道。 “畜生……” “你這裡自然是那群傢伙獵獲的對象,所以,那次你遇到了麻煩。”

“……” “不是你被他們幹掉,就是他們被你幹掉。如果不先發製人的話……不過,話到這裡還不算完,你的心上人新城惠子被他們綁架了。”鶴岡頓在這裡,觀望著邦彥的表情。 “惠子嗎!”邦彥被陽光曬得黑紅的臉上已失去了血色。 “沒錯。是惠子小姐。她三天前就出院了,返回了田園調布的家中。被綁架的事情,大概發生在開車去青山的美容院的途中。……大概是這樣。因為綁架時,現場並無旁人可以作證。” “惠子她……” “你大概知道,惠子的父親及祖父,是兵器製造大型康果恩·新極東重工的社長和會長。那群傢伙綁架了惠子之後,未向新極東重工索取巨額贖金,卻提出了許多無理要求。” “是這樣?” “防衛廳和新極東重工共同開發的最新式對潛魚雷的設計圖和實物。這種魚雷使用固體燃料,內藏氧氣發生裝置。按預先設計,在水中速度可達2馬赫,射程為50公里。另外,還裝有特殊的裝置,能夠接收那些切斷動力,象岩石一樣潛入海底的敵潛水艇的磁力信號,並將其一倍放大,死死地追踪其不放,最後象磁石一樣附在潛艇上面。”

“有如此威力?” “他們要求新極東重工,從今天起的一周內,就要將魚雷的設計圖和實物交出去。不用說,惠子被綁架事件,以及索取有關魚雷的一手材料,這一切都證明了有內線走漏風聲。……” “僅僅為了惠子一人的性命,而把花了巨額費用研究而成的成果交到敵人手中,從而使海上自衛隊的防衛系統變得毫無禦敵能力……作為政府,決不會對敵人的囂張氣焰忍氣吞聲吧?是不是這樣?”邦彥撇了撇嘴。 “那自然。儘管新極東的社長和身為會長的惠子的祖父都持有不同意見,政府與防衛廳方面卻聲稱,倘若新極東敢於瞞天過海地與敵人私自交易的話,就取消向新極東的定貨。這樣一來,新極東必然破產,這樣龐大的機器設備便成了廢鐵。然後,政府準備將它變成國家直接經營的兵器廠。”鶴岡冷淡地說。

“這麼說,是要把惠子殺死了?”邦彥劈手揪住了鶴同的領帶。 “等、等一等。並不會把她殺掉的,不是還有閣下您這樣的英雄好漢嗎?”鶴岡掙扎著。 “……”邦彥鬆了手。 “你去設法將惠子救出來。這樣一拖延,薪極東就有時間制出假的設計圖和偽造的魚雷交給敵人。” “關於設計圖和實物的轉手時間、方法、地點什麼的,綁架惠子的那群傢伙有沒有交待?” “還沒有。馬上就通知我們。” “……” “我們考慮綁架惠子的那批人,和偷走內務局名單的人,同屬於一個組織。” “為什麼?” “因為那批人為了使魚雷作戰成功,首先要將間諜、暗線都收拾乾淨。”鶴岡說道。 “但是,在真鶴我們遇卡車襲擊時,那群人的目標只是我,並不認識惠子。”邦彥自言自語道。 “那群傢伙用車軋死了惠子的好朋友良子姑娘。因為那時他們一定不知惠子在什麼地方。良子一死,她的兩個好朋友中只要誰一通風報信,惠子必定要前去參加葬禮。這時,就可以將惠子綁架。另一方面,接受命令前去謀害於你的特別行動小組,並不清楚有關惠子的事情,所以當時只注意到你。……可不可以這樣假想?事實上,良子出事的那天晚上,據可靠情報說,有不少行動可疑的人包圍在她家附近。”鶴岡說道。 “的確如此。是這個邏輯。”邦彥自言自語道。 “為了將惠子救出來,你不想去做活靶子嗎?你一回到本土,敵人的組織一定因為追殺你而活躍起來。那時,你再反擊,一舉殲滅敵人老巢。” “我懂了。不過,我並不單單為了新極東重工,為了惠子,我願用身家性命作賭注。為了我心愛的惠子,我沒有理由逃避。按照我的騎士標準,不能再對這些事視若無睹了。”邦彥一股腦兒地吐出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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