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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突圍

同歸於盡-陰毒 大薮春彦 6487 2018-03-18
毒島雖說陷入了絕境,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腦子裡還在冷靜地盤算著。被三千名機動隊員團團圍住,要想從地上沖出去幾乎是絕無可能。或許田淵的部下能搞到一架直升飛機,從空中趕來營救,帶來一線逃生的希望。然而對手早已料到這一著,機動隊的直升飛機正在低低盤旋,機身上的喇叭不斷地傳出勸降的喊聲。 唯一的逃生之路是在地下。只能利用下水道逃出去,除此而外再沒有其他的可能。 毒島關上停車場的正門,上好鎖,幾步奔到修理間,找出一個用來裝輪胎防滑鏈的麻袋,把從金庫裡搶來的那幾個文件袋塞進去。 他紮好麻袋口,用細繩子把麻袋吊在脖子上,又順手抓起一卷牽引繩挎在左肩上。 走廊的地上擺著死去的警衛扔在那裡的雙筒散彈槍,毒島俯身拾起來,跟著就走進值班室,從那個年輕警衛的屍體上搜出一堆九號散彈,三把兩把塞進自己的衣服口袋。

那支裝著消音器的22毫米口徑高級左輪手槍別在他的褲子皮帶上。 “毒島,快點出來!三分鐘內再不出來就開火。” 大樓前後和空中傳來一陣陣吼聲。 毒島毫不理踩,徑直朝洗車間奔去。果然不出所料,洗車間的角落裡凸起一塊,正是通往下水道去的豎井井蓋,他伸出一隻手,輕輕巧巧地提起五十多公斤重的鐵蓋子放到一邊。 洗車間裡有一個工具架,毒島從上面找出手電筒,對著豎井照下去。豎井有十幾米深,下面流著油黑渾濁的污水。 豎井壁上安著一道垂直鐵梯,一直通到下水道。毒島剛剛看見這道梯子,忽然想起一層車庫裡應當有加油台。 他幾步奔到加油台前,從裡面拖出接在開關上的皮管子,一直拉開去,這才打開加油台上的開關,讓汽油順著通往地下室的樓梯流下去。

看看差不多有五千立昇汽油流進了地下室他又把皮管子轉個方向,讓油庫裡剩下的汽油全部流進一層車庫。排水孔先就被他用修理間裡的工作服和破擦車布堵得嚴嚴實實。 流滿一地的汽油強烈地揮發著,刺得他呼吸困難,雙眼疼痛難忍。他把皮管子塞進加油台,鑽進豎井。 下了豎井後,他雙腳勾住鐵梯子,重新把鐵蓋子蓋好,擰亮手電筒,藉著微弱的亮光,沿著鐵梯子一級一級降到下水道裡。 下水道裡的污水剛剛沒住腳背,毒島無暇顧及陣陣撲鼻而來的臭氣、拔腿逆流而上,一邊走,一邊用細繩子把手電筒捆在雙筒散彈槍的槍管下面。 他之所以沒有順流而下,而是逆流而上,是考慮到一層車庫的排水孔只是隨隨便便地亂塞上的,地板上流淌著的汽油多半會從工作服和擦車布的縫隙裡滲進下水道。

毒島加快腳步,頭頂上傳來一片嘈雜聲,那是機動隊員們在喊叫著奔來奔去。 沒走出五十米,毒島就拐進主下水道。不知哪裡的糞便管道裂了個口子,齊腰深的污水里混雜著糞便、死老鼠,甚至還有一具嬰兒屍體。 毒島在主下水道裡走了七百米左右,然後鑽進旁邊一條窄窄的通道…… 這時,那些等得不耐煩的機動隊員們隨著一聲令下,向面朝青山大街的城南停車場發起進攻。 機動隊員們用電鑽和鎬頭弄開大樓正面的金屬捲簾門和後門,還有不少人砸碎窗玻璃,舉著槍亂射一通,衝進大樓內。 電鑽迸出的火星和槍口噴出的火光,剎那間引燃了大樓裡瀰漫著的揮發氣體。 轟隆一聲巨響,大樓爆炸了。門窗全被炸飛,一股股火舌噴射出來,四處翻捲。近處的機動隊員們先是被強烈的衝擊波震翻在地,跟著又被無情的火舌吞噬。

沒容機動隊員們清醒過來,地下室又爆炸了,大樓搖晃幾下,轟地一聲塌下來。機動隊員們一時間嚇得六神無主,像沒頭蒼蠅一樣東跑西竄。 爆炸還沒有結束。下水道的下流方向也充滿了揮發氣體,地上的爆炸波及到這裡,使下水道也炸起來。大地在嗡嗡震顫,蓋著豎井的鐵蓋子騰空飛起,一般巨大的火柱從豎井裡衝出來。 機動隊員們忙著包紮受傷的同伴,收拾死去的同伴的屍體,再也顧不上搜捕毒島…… 一小時後,從下水道裡爬出來的毒島開著那輛偷來的羅拉轎車,悄無聲息地回到世田谷田淵的那幢住宅。 “連我自己都以為這一次是在劫難逃。請把這些東西交給田淵先生,我得先去洗一洗臭不可聞的身子。” 毒島把裝著文件袋的麻袋遞給喜出望外的坂口,徑直朝浴室走去。

洗完澡之後,毒島穿上野方組為他準備好的浴衣,走進正對著庭院的客廳。 這會兒正是黎明時分。田淵坐在火盆邊上津津有味地嚼著曬乾的青魚子。等毒島一坐好,他就心滿意足地微笑著把酒杯推過去。 “來,喝點酒。幹得夠漂亮。” 說著話,他從燙酒的錒壺裡取出小酒壺。 “小島的收條在不在那幾個文件袋裡?” 毒島伸過酒杯接著田淵倒出的酒,隨口問了一句。 “在,都在。” 田淵從地板上的信匣子裡抽出一份文件遞給毒島,讓他看了一下。 這份文件,正是日本飛機銷售公司為了將F4E鬼怪式戰鬥機確定為新一代主力戰鬥機,通過小島大藏大臣轉交給江川派的十五億元回扣的收據。收據的形式是小島簽署的一張收條,內容是小島從日本飛機銷售公司總經理吉村那裡收回十五億元借款,與秋山等人供出的情況完全一致。

“這確實是小島的親筆。對他的筆跡我可是相當熟悉。按照收據上的說法,他僅僅是從日本飛機銷售公司收回十五億元借款,並沒有索取回扣,這不過是欺人耳目的把戲。我要找到他敲打一下:他公開申報的收入中並沒有這十五億元,它們究竟是從哪裡來的?他或許會說這不是他一個人的錢,而是從友人那裡籌集來的。那我就要追問下去:身為大藏大臣,有什麼必要東奔西走,為一家熱中於新一代主力戰鬥機銷售戰的公司籌措十五億元巨款。” 田淵議員胸有成竹地談著自己的設想,伸出手去接過毒島看完的那份文件。 毒島端起酒杯,大口大口地灌下去。 “被機動隊包圍的那會兒,我真以為自己大限已到。你到底還是沒有派人來救我。”他冷不丁說了這麼一句。

“沒有我的那幫不中用的部下出手援助,你不也一樣殺開一條血路衝出來了嗎?方才,警視廳裡我的內線傳來消息,死傷的機動隊員幾乎有三百名。我們的對手像是認為你也被活活燒死在大樓裡了。” 田淵無聲地笑起來。 “真要是以為我已經葬身火海,櫻田多半會從他的藏身之處跑出來。你在警視廳的這位大人物面前是否透露過一些與我有關的情況?”毒島問了一句。 “我一再向他表明你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而且,每逢聽到關於你的報告,我都是有意擺出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樣子。” “這樣就好。現在,我就只管等著躲在市谷自衛隊基地裡的櫻田露出頭來。”毒島咬牙切齒地說著。 “當然可以。我倒是想讓你馬上下手,替我把美國聯邦銀行東京分行的行長和出納科長一起捉來,不過,暫時造成你已經喪命的假像,似乎要更好一些。”田淵不無遺憾地說。

毒島端起酒壺把自己的酒杯斟滿。 “還是先讓我休息一段時間。太疲倦了。” “城南停車場幾乎炸成一片廢墟,又被燒了個精光。對方很有可能把燒焦的機動隊員們的屍體誤認為是你的屍體。就算他們想到你鑽進了下水道,多半也會認為下水道爆炸時你也送了命,屍體被你的同伴們搬走了。” 田淵抓起幹青魚子放進嘴裡嚼起來,連泡都沒有泡一下。他深信幹青魚子中的魚精是最好的補藥。 一個星期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日本飛機銷售公司的幾個要員還關在地下室裡。毒島整日里休養生息,有時到地下射擊場去練練射擊和格鬥,身體很快就恢復過來。 一個星期內,謹慎小心的櫻田仍然躲在市谷的自衛隊基地裡,一次都沒有出來過,只是通過電話給部下們下達各種各樣的指令。

田淵又派人來召見毒島。 “這回又有什麼活兒?”毒島大大咧咧地問田淵。 “先去把美國聯邦銀行東京分行的行長綁架來,然後再去抓出納科長,把他們一起帶到銀行去,讓他們交出小島取走日本飛機銷售公司存在他名下的十五億元的證據文件。”田淵毫不含糊地下達了命令。 “可是,小島不是用島村這個假名子開的戶頭嗎?就算是你把證據文件擺到小島面前,他也會輕而易舉地矢口否認。”毒島像是不大情願。 “話雖然可以這樣說,但是,小島畢竟是以島村的名義簽過字,他的筆跡是賴不掉的。” “說不定小島會沖你冷笑一聲,說是有人模仿他的筆跡籤的名。” “所以才要你去把那個行長綁架來,把他的證詞錄到磁帶上,再讓他寫一份證明文件,籤上自己的名字。”

“好吧,那就試試看。” 毒島只得讓步。 這會兒太陽才剛剛落下去,毒島又等了半個小時才和田淵分手,一頭栽到床上,肚子裡塞滿了牛排…… 從田淵的住宅出來,走不到五分鐘,就可以看見一輛皇冠S轎車停在路邊的空地上。 這是野方組織的成員們偷來的車,已經換上了偽造的牌照和檢車證。 毒島用野方組為他配好的鑰匙打開這輛奶油色轎車的車門,發動起引擎,向橫濱方向駛去。儀表板上的油量表顯示出油箱是滿的。 京濱三號高速公路上的最高時速不得超過八十公里,毒島規規矩矩地控制著車速。這個時候要是被警車盯上,那可就一切都徹底了結。 皇冠S轎車在橫濱附近離開京濱三號公路,駛入橫濱市內。過了淺間先向右拐,又在洪福寺邊上向左一拐,繞過河堤兜了個大圈子,駛上從濱松街到黃金街的那條坑洼不平的道路。到了黃金街盡頭,轎車貼著阪東橋拐向左手邊,放慢車速,朝伊勢佐木街方向駛去。 就在離橫濱橋電車站不到三十米的地方,毒島看見左邊停著一輛非常眼熟的轎車,仔細一看,正是坂口等人曾經用過的那輛馬自達SS轎車。 他把車開過去,停在馬自達SS轎車後面,關上車頭大燈,打開小燈。 馬自達SS轎車裡坐著坂口和另外兩個野方組的小頭目。認出皇冠轎車轎駛席上的毒島後,坂口悄聲命令司機將車開走。 馬自達SS轎車拐進左邊的小道,毒島也跟在後面把車開了進去。坂口從前面的車上下來,迅速鑽進皇冠轎車,坐在毒島旁邊的助手席上。 “那小子半個鐘頭前進了那家酒館,這會兒正在和小伙子軟磨硬纏。他的那輛車就停在酒館後邊的那條街上,一眼就可以認出來。”坂口小聲對毒島說。 “那好,我這就去。”毒島幹乾脆脆地回答坂口。 “去吧,看你的了。” 坂口輕輕拍一下毒島的肩膀,隨後就下了車,重新鑽進停在前面的馬自達SS轎車。 毒島把車緩緩倒出小道,回到大街上,扳正車頭向伊勢佐木街奔去。 橫濱橋電車站和曙街電車站之間有一家希臘酒館,名叫特洛伊,就在大街的左手邊。 美國聯邦銀行東京分行的行長比爾·哈曼是這家酒館的老顧客。 毒島在離酒館不遠的地方向左一打方向盤,把車拐到酒館後面的那條大街上。坂口說的一點兒不假,哈曼自己的那輛達吉亞轎車果真停在那裡。 毒島緩緩貼近這輛與克萊斯勒豪華轎車頗為相似的轎車,把皇冠轎車停在它的後面。 他走進特洛伊酒館。 酒館裡面挺寬敞,可以跳舞。這會兒,七八個希臘水手正和著希臘民謠的旋律跳著舞,個個都要比日本人矮小。 店堂裡面的十五張桌子只有三分之一坐著人,其他都空著。最裡邊的桌子旁坐著幾個西洋妓女,穿著打扮都很破舊,一邊喝著葡萄酒,一邊向船員們頻頻送著秋波。 比爾·哈曼是個四十七八歲左右的猶太人,長著一頭黑髮,眼珠子也是深褐色的。打眼看去,總感到他身上有一股音樂家的味道。 哈曼的桌邊圍著幾個十七八歲的年輕水手,有滋有味地喝著哈曼為他們要的啤酒。 猶太人應當說是具有東方血統,希臘人似乎也是如此。他們中間金發碧眼的人相當少,幾乎個個都是黑頭髮黑眼珠,沒有什麼例外。 這些不到二十歲的年輕水手們中間,有不少人到同性戀者酒館出賣色相,掙點不算少的零用錢。他們多半都是身高只有一米六十左右的小個子,個個都細瘦苗條。 哈曼款待的那幾個年輕水手都有一雙含著憂鬱神色的大眼睛,正用半生不熟的英語和哈曼閒扯。 毒島坐到哈曼背後的那張桌子旁邊,招招手把吉普塞人打扮的老闆和老闆娘叫過來。 “一個人坐在這裡太無聊,請把那邊的姑娘們叫兩個過來。給我拿點加水的威士忌。下酒菜就要沙丁魚和墨魚吧。” 毒島隨隨便便要了點吃的打發時間。 來到毒島桌旁的兩個妓女輪番喝著一杯加過水的威士忌。按照酒館的規定,她們喝的酒是要照價付錢的。 兩個人喋喋不休地用希臘語閒扯著。 “瞧那幾個傢伙瘦的那副模樣,一定是又窮又小氣,弄得營養失調。” “別管他們,反正咱們有沙丁魚和墨魚吃。你沒見那張桌子上的人,除了最便宜的啤酒外,什麼都沒有。” “地地道道的鄉下人。” “真煩人。這麼多搞同性戀的,討厭死了。前邊的那個老頭是這裡的常客,時不時跑到這裡來勾引小伙子。” “不干這個他就像沒了命一樣。” 兩人就這麼喝著,說著,罵著。 毒島不聲不響地聽她們閒扯,時不時地笑一笑,手上也不閒著,把沙丁魚和墨魚和著橄欖油、檸檬一起送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吃起來。這裡的萊份量足,味道也是相當出色的。 哈曼還在和那幾個年輕水手糾纏,偶爾還說上一句別彆扭扭的希臘語。 “他在說要領那幾個小伙子領略一下銀座的夜景。這幾個小氣鬼捨不得花錢,多半都沒有去過東京。”一個妓女輕蔑地說。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哈曼總算和那幾個小伙子淡妥了價錢,一手擁著一個,領著兩個小伙子走出酒館。 毒島立起身子,快步走到櫃檯前,掏出兩張一萬元的鈔票。 “這些夠不夠?”他急匆匆地問著店老闆。 “你不帶她們……”店老闆結結巴巴地說。 “算了,臨時想起有事要辦。” 毒島說著就快步走出門去,任憑身後那兩個妓女向他投來輕蔑的目光。他剛剛走到後邊的大街上,哈曼已經讓兩個小伙子坐進達吉亞轎車的助手席,發動了引擎。 毒島開著皇冠轎車追上去,和達吉亞轎車保持著適當的距離,跟在它後面駛上京濱三號公路。 哈曼的轎車緩緩行駛在左邊車道上。他扭過頭去吻著身邊的小伙子。 沒走多一會兒,路上昀車輛漸漸稀疏起來。毒島幾下係好安全帶,踩了一腳油門。 皇冠S轎車向前一沖,不輕不重地撞在達吉亞轎車的車尾上。達吉亞轎車遭這麼一撞,偏偏倒倒地衝到路旁,停在公共汽車站旁邊。毒島讓皇冠S轎車滑了一段路,緊挨著達吉亞轎車停下。 哈曼從車上跳下來,一臉怒氣,仔細察看著達吉亞轎車被撞的部位。行李廂癟下去一個坑,尾燈罩也碎了。 毒島的皇冠S轎車傷得不輕,車頭撞變了形,車頭燈也撞得粉碎。他一低頭,鑽出轎車。 哈曼氣勢洶洶地逼近毒島。 “全是你的過錯,我沒有絲毫責任。你不但要賠償我的轎車的損失,而且還要掏醫療費,讓我到醫院去進行心理治療,作腦電圖!真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再讓我的律師和你正式交涉。” 他伸出食指指著毒島,怒氣沖沖地用英語吼叫著。 “你是不是喝多了?” 毒島也用英語回了一句。沒等哈曼接著再說什麼,他已經揮起手臂,一記重重的鉤拳打在趾高氣揚的哈曼的肚子上。 哈曼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嘭地一聲栽到地上,蠕動著身子抽搐開了。毒島一步跨上前去,將他塞進達吉亞轎車的駕駛席。 那兩個希臘小伙子嚇得日瞪口呆,怯生生地望著眼前的這條漢子。 “別出聲!”毒島用蹩腳的英語對兩個少年說。 “這人幹的是拐賣人口的勾當,他想把你們賣到北海道的同性戀酒吧去。拿著,這裡是三萬元鈔票。開上那輛車趕到下一個公路出入口,把車留在那裡,叫輛出租車回到船上去。假如把這件事報告給警察,你們就休想再踏上日本的士地。” 他指了指那輛皇冠車。 兩個小伙子慌慌忙忙下了車。毒島把哈曼移到助手席上,發動起達吉亞轎車,踩下油門全速行駛,時速高達一百六十公里,橫著吹過來昀夜風把轎車刮得搖搖晃晃。 就這麼開了兩公里之後,毒島將車停下來,用行李廂裡的繩子把哈曼的手腳捆得嚴嚴實實,塞進行李廂…… 轎車駛到田淵的住宅附近,毒島又一次停下車子,將哈曼的眼睛蒙上,帶進田淵的住宅。 他連口氣都沒喘,又直奔調布街,捉拿美國聯邦銀行東京分行的出納科長傑克遜。傑克遜的住宅是一幢租來的房子,相當寬敞,門外掛著寫有“D.傑克遜”字樣的名牌。 傑克遜的家屬外出旅行去了。毒島潛入室內時,這個六英尺三英寸的紅毛大漢正在臥室里和年輕的日本女僕撕打著。 那女僕只有十七八歲,身高不過一米五左右。她的手被反剪到背後,嘴也被堵上,仍然在拚命地反抗著。這是個膚色微黑的姑娘。 全身赤裸的傑克遜伸出左手,從床上扔著的上衣口袋裡抽出一張張一萬元的鈔票,放在床頭櫃上。 “行了,別再反抗,老老實實地躺著別動。你這一身淺黑皮膚真令人動心。” 他氣喘吁籲地伏在女僕身上。女僕望著床頭櫃上的那疊鈔票,身子不再反抗,淚水卻湧了出來…… 毒島無聲無息地湊到傑克遜身後,舉起左輪手槍朝他頭上砸過去。傑克遜的頭蓋骨像是被砸裂的一道縫,頓時就昏迷過去,伏在女僕身上一動不動。年輕女僕也因為極度的恐懼暈厥過去。 毒島給昏迷不醒的傑克遜穿上衣服,將他的兩手反剪到背後,用手銬銬住,又把女僕的手腳捆好,用繩子綁在床上。 他將傑克遜拖進院子裡的車庫,打開福特野馬轎車的車門,把昏迷著的傑克遜塞到助手席上,開著車朝位於內幸街的美國聯邦銀行東京分行奔去。剛剛走到半路上,傑克遜忽然睜開了眼睛,他又掄起扳手再次將他砸得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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