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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四章失踪

誅仙·第二部1 萧鼎 6599 2018-03-11
收屍人站在前頭,將那老頭的話聽在耳中,臉色越發難看了,拿著鐵鍬斧頭,再伸手用力一翻,將牛車上的屍身扛到了肩上,便大步向小山上的亂葬崗走去。 蘇小憐跟在他的後面,轉頭看了王宗景一眼,低聲道:“山上不干淨,你別上去了。” 王宗景怔了一下,卻見蘇小憐說完之後便走上了山腳小徑,愕然片刻,卻知道只怕是她有點誤會了。他這一路跟過來,還真沒有幾分是為了蘇小憐這小姑娘的緣故,實在是因為蒼松道人對他來說頗有乾系。只是眼下看來,蘇小憐似已將他認為是難得的好人,心存感激了。 王宗景心中有些尷尬,但嘴上卻不好多說什麼,總不能現在大喊著叫出來,小姑娘你莫要自作多情,我其實是為了看另一個死人來的…… 就這麼遲疑愕然片刻後,蘇小憐已是跟著收屍人上了山,亂葬崗淒涼荒蕪,沒有多少高大樹木,但路旁山野上雜草叢生,加之小徑彎曲,天色也漸黑了,那兩人走了一陣,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也不知走到哪兒去了。

王宗景站在山腳下,抬眼向小山崗上看了一會,不知怎麼總覺得時間突然過了很久,而山上卻一直沒有動靜。天色漸漸的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夜色之中,這山崗上似有陰風陣陣,緩緩而起,老鴉淒鳴,枯枝擺動,漸漸的有“嗚嗚”之聲由小變大,傳了過來。 淡淡的若有若無的薄霧,如輕煙一般,從那山崗深處,悄然升騰而起。 “咦?” 一聲帶著幾分詫異的輕呼從他身後傳來,王宗景轉頭看去,卻是那老頭和狗臉道人不知何時也站了過來,望著那山崗之上,狗臉道人看著有些擔憂,那老頭臉色好些,但也有些凝重。 “這裡怎麼會有'鬼霧',不能啊。”那道骨仙風的老頭似在自言自語,面上帶了幾分疑惑之色,道,“此地雖有陰煞之像,但看這風水並非至陰之地,縱有鬼物也只不過是些陰靈小妖,怎麼會出現鬼霧呢?”

王宗景心頭一緊,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掠過心頭,忍不住問道:“老丈,這鬼霧很厲害嗎?” 老頭點了點頭,道:“只有年深月久,道行已成的鬼怪,方能成此鬼霧,一般來說都不好對付。哼,廬陽城裡那些廢物也好意思自誇什麼修真名門,就在這麼近的地方有了成精鬼物,這些傢伙都不知曉,和蠢豬有什麼分別。” 王宗景滯了一下,沒想到這騙人算命的老頭口氣居然這麼大,指責那廬陽城裡的兩大修真名門一點都不帶含糊的,不過眼下他也沒什麼心思去想這些,反而是有些擔心起來。這亂葬崗上既然出人意料的有些厲害的鬼物,那蘇小憐也跟著收屍人上了山,豈不是很危險? 正在他心念轉動考慮要不要去把蘇小憐叫下山來的同時,忽只聽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驚叫,聲音尖厲,山腳下三人都是同時變色,沒過多久,便只聽山上一陣急促腳步聲,雜草翻騰人影閃動,卻是有個人驚慌失措半跑半摔地衝了下來,正是那個收屍人。

王宗景反應最快,一個箭步衝上去,便抓住了收屍人的衣襟,只見這瘦小的老頭面色蒼白,嘴唇微抖,兩眼睜得大大的,面帶恐懼之色,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事物一般,口中不停地說著:“鬼、鬼、山上有鬼……” 王宗景悚然一驚,一時間只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如果那山上有的是極厲害的恐怖妖獸,或許他的感覺還好一些,只是這鬼魂陰晦之物在世俗中人眼中向來神秘可怕,而他正經的也沒真正修過什麼道術,對這種世人厭之惡之的髒東西也同樣是茫然之餘帶著幾分畏懼。 收屍人看來受到的驚嚇不小,再不肯在此地多呆片刻,搶過牛車就要離開,王宗景雖然心中有些忐忑,但經過三年生死掙扎,心性畢竟遠比常人堅韌,片刻後已經回復過來,急忙又上前抓住了他,大聲道:“那小姑娘呢,她怎樣了?”

收屍人掙扎了兩下,不料王宗景的手上力氣大的出奇,便如鐵箍一般緊緊抓住了他,掙脫不得,只得大聲道:“我挖好了坑把她娘放下去,是她自己說要陪她娘親多呆一會,再多說幾句話,我才自己下來的。” 王宗景怒道:“什麼,你居然讓她一個小女孩自己呆在那山上?” 收屍人臉色漲紅,手上還在掙扎,道:“這關我甚事,都是那小姑娘自己說的。” 王宗景哼了一聲,丟開了收屍人的手臂,收屍人手忙腳亂地牽了牛車,亡命一般奔逃而去,轉眼便跑得遠了。王宗景從山腳向山上看去,只見那股薄霧如輕煙一般在山崗上飄浮著,同時原本黑暗的山頭深處,緩緩亮起了一道若有若無的微光,一閃一閃,似人眼眸一般,陰沉地掃視著什麼。 陰風陣陣,從那山頭吹了下來,彷彿還帶著些淒厲的低吼獰笑。

殘枝枯葉,似也在風中嗦嗦發抖。 就在王宗景猶豫不決是否要衝上山去找蘇小憐時,這片刻之間,山崗之上又有異變,原本漆黑的山頭上因為出現了那詭異閃爍的微光而能見一二,便在此時,藉著那微弱的光芒,在山腳下的三人同時看到一個苗條的身材突然出現在那陰風最盛的山頂處。 王宗景大吃一驚,險些便喊了出來,與此同時那山頂上不可見的某物似乎也受了什麼刺激一般,陡然發怒,陰風大盛,鬼哭之聲瞬間鋪天蓋地蜂擁而來,原本瀰漫的輕煙薄霧也頓時如無數長鞭觸手般倒捲而回,撲向那個隱約看著是個女子的身影。 是蘇小憐麼?這是王宗景的第一個反應,然而就算以他目光之敏銳,此刻視線被鬼霧遮擋後也一時難以分辨清楚,只見在陰風呼嘯鬼霧狂舞的那個山頭,隱約可見的女子身影卻似乎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畏懼之態,頂著陰風雙手揮舞了幾下,看去倒像是結了幾個古怪的手印,登時陰風聲勢便弱了許多,隨即右臂一震,一道頗為明亮的紅光亮起,一座三尺來高七層小塔被祭了出來,懸空浮於那女子頭頂之上,只須臾之間,那小塔中就像是著了火一般,熊熊烈火猛然迸發而出,帶著一聲甚至在山腳都隱約能感覺到的威猛轟鳴,熱浪向四面八方洶湧而去,瞬間席捲了整座山頭。

原本鬼氣森森的小山崗上,頓時陷入了一片火海,那些陰森鬼氣瞬間一掃而空。奇怪的是這看著無比灼熱可怖的火焰,卻並未燒著山頭的一草一木,但那火光裡,卻分明傳來了一陣陣鬼哭狼嚎之聲,中間夾著一個最大聲的叫喊,帶著幾分驚惶戰栗,傳了下來:“啊……饒命,上仙饒命啊!” 王宗景在山腳下看得一陣頭皮發麻,這法寶這道術,聲勢委實非同小可,再聯想到昔日林驚羽與蒼松道人在原始森林中那一場驚天動地的鬥法大戰,他心中一陣嚮往,對那傳說中的青雲道門,不禁又多了幾分仰慕渴望。 火焰席捲山頭,猶如一片火海,映紅了好大一塊地方,在火海的最中心,那座七層小塔便如一個巨大漩渦的中心,耀眼之極。火光中,不時有面目猙獰的惡靈現身而出,但很快都在灼熱火焰中痛苦嚎叫著消亡,化作絲絲縷縷的白色陰氣,被一股無形之力向那座小塔給扯了過去,吸入了小塔最低的一層。又過了一會,隨著火芒燃燒,只聽得一聲巨吼,火光中現出了最大的一個鬼影,遠比其他陰魂鬼物要更加強大,看去身高虛影高達五丈,青面獠牙,目若巨碗,望之可怖,但此刻這鬼物臉上卻滿是恐懼之意,在火海中看去痛苦不堪,偌大的身軀掙扎了幾下卻仍然無法擺脫那詭異的火海後,這惡鬼突然猛地向小塔之下那個苗條渺小的身影跪了下去,連連磕頭不止。

“哼。”那帶著熾熱的風中隱約傳來一聲冷哼,“算你識相。” 火海之中的紅色小塔陡然一震,如同無形之令,頓時漫天火光收起,如長鯨吸水一般。絕望的尖叫瞬間充斥了夜色中的黑暗,那身軀龐大的惡鬼同樣面露痛苦之色,但臉上的神情卻是為之一鬆,片刻之後,這惡鬼被一陣洶湧火焰吞沒,拉扯至半空同時身軀急速縮小,情形詭異,最後化作了一個灰濛蒙的小人樣,卻是被扯入了小塔的第五層中。 至此,這亂葬崗上煙消雲散,森森鬼氣一掃而空,除了荒涼依舊外,夜色下倒有幾分豁然開朗的感覺。只是王宗景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天,仍只見烏雲低垂夜幕深沉,什麼都未改變。 “這小丫頭抓鬼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厲害了,”站在他旁邊的老頭看著像是鬆了口氣,口中嘖嘖兩聲,道:“想不到如今連'青面鬼'這樣的鬼物,她都能抓得如此輕鬆。”

“那是,那是。”跟著說話的是站在一旁的狗臉道人,此刻看去這位白日間被叫做野狗的道人,臉上滿是笑意,居然連生來就是醜陋兇惡的臉也和善了許多,看他凝望那座山崗之上的神情,說是溫和喜悅也不為過,倒是極罕見的事情。 王宗景向那小山頭上又眺望了片刻,心中終究還是有些擔心蘇小憐的安危,遲疑片刻之後,便欲向小山上頭跑去。他這裡身形甫動,卻被旁邊的老者看在眼中,道:“你別亂來,這亂葬崗上鬼物甚多,雖然被我那孫女清掃了一下,但萬一有些漏網之魚,你又不懂道術,豈不是去送死?” 王宗景一怔停身,正想說些什麼,卻只聽忽然從身後那小山路徑處傳來一個清脆聲音,啐了一聲道:“胡說!在我這'滅靈塔'下,業火如海,正是所有妖靈惡魂的剋星,加上我布下的'攝魂陣'困住整座山頭,連跑都跑不掉一個,哪可能有什麼漏網之魚?”

一個苗條的青衣女子,從黑暗中悠然走出,柳眉明眸,相貌頗美,夜風習習,吹動她衣裳微動,這一刻分明並未有明月星光,只是王宗景卻忽然覺得周圍好像亮了許多,就像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天生便是有些光芒動人,能夠照亮左近的。 他一時竟忘了說話,只看那女子左手擎一座墨玉塔,外表深沉如墨,塔內卻是隱有微弱火芒閃動,一股淡淡奇異的威壓,隔了老遠都能隱約感覺得到。想來這便是剛才大展神通的法寶滅靈塔了罷,王宗景忍不住盯著那小塔多看了兩眼。而在一旁的老者聽了孫女的話,卻似乎老臉有些下不來,氣呼呼道:“你說什麼!” 那青衣女子目光在站在一旁的王宗景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後一聲嬌笑,也沒回答老頭的話,只嗤笑一聲,笑嘻嘻地道:“你以為我是你麼?”

老頭大怒,剛要說話,卻只聽旁邊野狗道人的聲音傳來:“沒錯,沒錯!” 話音未落,野狗道人身形如電,眨眼間已然閃到那女子身邊,喜笑顏開,殷勤無比地噓寒問暖,真個是關懷備至,與對那鶴骨仙風的老頭態度截然不同,直是天差地別,而那美貌女子巧笑嫣然,對野狗道人也是態度溫和,笑臉應對,把站在一旁的老頭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氣呼呼乾瞪眼。 王宗景定了定神,走上兩步,向那青衣女子開口問道:“這位姑娘……不,前輩,請問你剛才在山上時,有沒有見過一個小姑娘,約莫只有十歲出頭的,她死了娘親,是剛剛才上山的。” 那青衣女子怔了一下,眉頭微皺思索片刻,卻是搖頭道:“沒有啊,剛才那山上亂葬崗中,並未有活人在。” 王宗景大吃一驚,失聲道:“什麼?”
夜色已深,烏云如幕,遠處高大的廬陽城城牆如今只剩下了一個模糊的影子,依然聳立在黑暗之中。 這座無名的小山崗下,那老頭和野狗道人以及最後出現的青衣女子,都站在山腳下等待著什麼,三人中看去也只有野狗道人似乎稍微性急些,不時轉頭向那座小山崗上看上幾眼,至於老頭與青衣女子,則都是耐性十足,面不改色地低聲說著話,靜靜地等待著。 又過了好一會兒,小山崗上人影一閃,王宗景面帶了幾分疑惑與失望,慢慢走了下來。 那老頭微微一笑,道:“怎樣,可找到了?” 王宗景默默搖頭,遲疑了一下,道:“活人是沒見到,但若說是出了意外被陰靈所害,我找遍了整座山頭卻也沒找到她的屍身,怎麼,怎麼會就這樣不見了呢?” 那女子與老者對視了一眼,老頭微微搖了搖頭,青衣女子皺了一下秀氣的眉,似乎有些並不情願,但終於還是沒有多說什麼。這時候倒是剛才開始就沒怎麼說話的野狗道人突然開口問了一句:“小子,你和那小姑娘是什麼關係,我看你也不像是她的親戚。” 王宗景張口想說什麼,卻忽然又閉上了嘴,發現自己還真的說不上與蘇小憐有什麼關係,非朋非友,無親無故,除了知曉她的名字外,他對這個命苦的小女孩幾乎就是一無所知了。愕然中帶著幾分茫然,他苦笑了一聲,道:“萍水相逢而已。” “嗯?”那青衣女子多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想不到小哥你倒是個好心人。” 王宗景訕笑兩聲,目光不期然落到那滅靈塔上,此刻這宗法寶已經是站在青衣女子身旁的野狗道人珍而重之地捧在手中了,顯然是殷勤效勞搶著幹這苦力活。彷彿是突然間心中一動,想到了某事,王宗景臉色一下子有些難看起來,猶豫片刻後向那青衣女子道:“前輩……” 那青衣女子擺了擺手,沒好氣地道:“別叫我前輩啦,沒地把我喊老了。我叫小環,這位道長道號是野狗,他是我爺爺,名叫周一仙,你直接叫我們名字就行了。” “唔……小環前輩,呃不,小環姑娘,請教你一件事啊,你剛才在亂葬崗上用這滅靈塔收了青面鬼外,還滅殺了不少妖靈鬼魂,我聽說人死為鬼,鬼亦有幾分靈智的,不知……” “你錯了。”小環搖了搖頭,截斷了他的話,道,“那是世人一葉障目,不曉得鬼道真情。人死有靈或為鬼,然而十之八九隻在最初很短時日有些許靈智記憶,再往後便是陷入混沌,茫茫然不知所以。這世間鬼物有靈智者不外乎三事:其一,方死之人化為新鬼,然不過短短數日矣;其二,死時有極大執念者,或機緣巧合成一方鬼雄,可得靈智,然此類鬼物也是極少,且一定地界範圍中必定只有一隻鬼雄,如這亂葬崗上,便只有青面鬼一隻而已,其餘陰靈鬼物都是受它控製作惡,毫無靈智的傀儡罷了。” 王宗景聽得這聞所未聞的奇事,只覺得大開眼界,忍不住追問道:“那第三種呢?” 小環微微一笑,道:“第三種麼,那就更少見了,卻是天地之間有幾種極珍罕的神物法寶,能夠攝魂定魄,將死去之人魂魄聚攏不散,如此或許還有幾分希望。只是此種異事,太過玄奧飄渺,就算偶然而成,卻也有違天道,對活人也好,將死之人也罷,也未必就是好事了……” 話語說到後來,小環的面色漸漸凝重,目光也有些飄忽,不知是否想起了某些事,聲音漸漸變小,面上帶出了幾分默然懷念。 旁邊,週一仙與野狗道人同時都是眉頭一皺。 王宗景卻是沒聽得太明白,不過這些也不是他想問的重點,當下咳嗽了一聲,卻是道:“那剛才……你施法的時候,有沒有發現這山頭上有一二新鬼……” 小環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倒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搖頭微笑道:“沒有的,你且放心。其實以我看,你那位萍水相逢的小姑娘多半是不在這山上了,或許是被人救走了也說不定。” 王宗景呆立半晌,到最後也只得接受了這個聽起來不算太靠譜的解釋。他與蘇小憐素不相識,今日不過是真正的萍水相逢江湖偶遇,自然也不可能會多出什麼莫名其妙的感覺來。反正就這樣吧,算是在心裡有個交代也就是了,當下長出了一口氣,便謝過小環等人,準備辭別繼續北上。 那邊週一仙與小環對這身材強壯的少年印象倒是不壞,分別之際週一仙還與王宗景多說笑了幾句,從他口中王宗景得知他們似乎還有南下之意,便開口提醒他們道:“你們往南走的話,可是要小心了,那裡靠近十萬大山,這些年來經常有凶惡妖獸從山里流竄出來傷人的。” 小環微微一笑,道:“不妨事的,我們有一個很厲害的保鏢呢。”說著,對著野狗道人笑了一下,野狗道人悶哼一聲,挺胸收肚子,威猛兇惡狀。 週一仙對野狗道人翻了個白眼,順口問道:“你這又是要去哪兒?” “青雲山。” “嗯?”那邊的三個人,忽然幾乎是同時開口,帶了幾分詫異的聲音。 片刻之後,他們的臉上彷彿都有幾分奇異說不清的表情,週一仙與野狗且不說了,小環姑娘的臉上,卻是現出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惘然,過了片刻,她輕嘆了一聲,幽幽地道:“你,也是去參加'青雲試'的麼?” 王宗景點頭道:“是。” 小環沉默了一會,秀美的臉龐上忽地湧起一絲淡淡的紅暈,低聲道:“如果、如果你將來有幸,真的能入了青雲門,請幫我留意找一個人,對他說:小環依然還記得他。那個人姓張,名叫……” “嗯哼!”旁邊忽然傳來一聲咳嗽聲,打斷了小環的話,王宗景轉頭看去,卻只見周一仙臉色難看地站在一旁,而另一側的野狗道人,不知為何臉色更是黑如鍋底。 小環又沉默了下來,片刻後輕嘆一聲,搖了搖頭,像是苦笑一般,幾許自嘲,幾許落寞,卻是掉頭就走:“罷了,罷了,不過是我自作多情……” 夜風清涼,吹動她衣裳微動,悄然走遠。 週一仙瞪了一眼王宗景,也不說話,轉頭跟了上去,王宗景正有些糊塗時候,眼前一暗,卻是野狗道人欺身靠近,面目猙獰憤怒,死死盯著王宗景,也不知道是討厭王宗景還是厭惡另一個人,從牙縫裡透出幾個字來:“臭小子,別多事啊,不然老子衝上青雲山宰了你,還把你大卸八塊!” 王宗景一時愕然,還沒反應過來,野狗道人也已經轉身走了,前頭只聽周一仙卻是皺了眉頭,一邊走一邊帶了幾分譏笑對野狗道人道:“你這貨,也不過就是背後橫,真遇到那個人在他面前時,一時半會便慫了。” “呸!”卻是野狗道人沒好氣地啐了周一仙一句,冷笑道,“你也只會說風涼話,也不想想那人是誰,你倒是告訴我,當年那姓張的手持'誅仙劍'時,天底下有幾個人在他面前不慫的?” 週一仙呆了一下,伸手抓了抓頭上白髮,半晌後苦笑道:“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 “哼!”野狗道人一聲冷哼,然而看去絲毫沒有因為鬥嘴贏了一次而有所喜悅,相反的,似乎因為這個心情反而更加糟糕,一路大步如飛,向著小環走去的方向追去了。 只有王宗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帶著幾分迷惑,低聲自語道:“青雲山上,一個姓張的男人……” “那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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