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蘇東坡斷案傳奇·湖州篇

第48章 第三章捲軸玄機

且言德清縣衙班頭石潭,奉縣令東方雨之命,急急趕往德清城。將近縣城,見得前方河岸旁圍聚數十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石潭心中疑惑,待近得前去,卻見縣衙班頭郭湘引一干公差吆喝眾人散開。石潭暗道:莫非又出了甚事?那郭湘見著石潭,急忙招呼道:“石大哥,小弟正欲著人尋你。不知東方大人何在?”眾閒人紛紛閃避兩旁,郭湘引石潭來看,卻見河岸旁擺放一具屍首,乃是一個中年男子,屍身長約七尺,身著錦袍,全身浮腫,面目全非。 仵作勘驗罷,道:“死者乃被鈍器擊中後腦而致死,約莫五六下,而後被推入河中。勘驗屍斑、眼瞳,估摸死於三日前。”石潭俯身細看屍首手掌、足坻,並無勞作老繭。仵作知石潭之意,道:“此人乃殷實人家。”石潭道:“可曾搜得甚麼物甚?”仵作回答道:“已細細尋過,渾身上下不曾留有隨身物甚。”石潭思忖,道:“何人發現屍首?”郭湘道明前後。原來近村有一漁人,駕舟而過,忽見得水草叢中有異物,將舟劃近一看,不由唬了一跳,原來是一人。漁人大聲呼喚,不見那廝動靜,料想其已死,急忙上岸報官。縣衙班頭郭湘聞報,遂引眾公差隨漁人來得河邊。漁人指點屍首所在。郭湘細細勘察河岸上下,果見得打鬥痕跡,認定此處確是兇案現場,非移屍至此或隨水漂來。

郭湘言罷,石潭似有所思,道:“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屋少人稀。死者何故至此?”郭湘道:“小弟以為,死者或是路經此處、或是被兇手誘騙至此。”石潭道:“兇手為何殺他?”郭湘道:“但凡殺人,不過謀財、仇怨、姦情三者。依小弟推測,此案似是謀財害命。”石潭道:“何以見得?”郭湘道:“死者出於殷實富貴人家,他身上豈會無隨身之物?必是被那兇手搜掠去了。”石潭思忖道:“僅憑此點,不足以斷言為謀財害命。此處僻靜而空曠,兇手欲近前,必然引起死者戒備之心。”郭湘辯道:“或許那兇手潛伏於草叢之中,只等路人經過,便一躍而起。若是結伴同行的熟人,則更易下手了。”石潭淡然一笑,不與郭湘爭辯,環視四下,道:“諸位鄉親,不知可有人識得這死者?”有膽大者上前辨認,可惜屍首面目全非,哪裡辨認得出?石潭見無人識得死者,嘆道:“若要勘破此案,必先查明死者何人。”

郭湘然之,遂令衙役草蓆裹屍,運回城中,置在轅門外,又令衙役四處張貼認屍告示,吩咐下去,若有人辨認出死者,速速來報。石潭趁機道出冷冰凝、牛壽通被殺命案,郭湘聞聽,驚詫不已。原來東方雨早已授意石潭,令石潭、郭湘調遣公差,分作兩路,追查冷、牛二人行徑。石潭、郭湘商議罷,遂各引兩名公差出了縣衙。 且言石潭與李大、張甲兩位公差尋得雨湖齋前,入得店來,但見滿室筆、墨、紙、硯,原來雨湖齋賣的文房四寶。伙計見來了主顧,急忙迎上前來,滿面堆笑,唱聲喏,道:“不知三位公爺欲買甚麼?”石潭見店內只伙計一人,道:“你家冷掌櫃可在?”伙計道:“我家掌櫃有事外出了。公爺但有吩咐,只管道來,小的自當轉告。”石潭冷笑道:“卻不知你家掌櫃外出何方?所為何事?與何人同行?”伙計聞聽,不覺一愣,料想公差此來必有緣故。

伙計吱唔間,卻見自里間房內出來一人,石潭看得清楚,原來是一個年少婦人。細細看來,那婦人頗有幾分姿色,眼露秋波,口含春色,一步三扭,滿身媚態。近得前來,嫣然一笑,道:“小女子道是何人來得,卻原來是衙門的端公爺爺。不知端公爺爺來我小店何干?”石潭暗道:原來是冷冰凝渾家,如此妖媚,定非正經婦人。伙計道:“他等公爺來尋老爺。”那婦人笑道:“端公爺爺有所不知,小女子相公確不在店鋪中。端公爺爺若有緊要事,小女子可喚伙計將他尋來。”石潭冷笑道:“你等當真不知?”那婦人嗔怒道:“多半又與那伙狐朋狗友飲酒作樂去了。” 石潭故裝相信,又問道:“卻不知是哪些人等?”那婦人不加思索道:“無非是城中趙公子、楊相公、龍掌櫃、張書生等。”石潭問道:“可有喚作牛壽通者?”那婦人皺眉思忖,搖頭道:“似無此人。”那伙計忽道:“莫不是通爺?”那婦人狠狠瞪了伙計一眼,又笑道:“我家相公往來頗多,小女子多有不知名姓者。不知端公爺爺所言牛壽通生得甚麼模樣?”石潭道:“他身長六尺,體瘦面黃。”那婦人聞聽,嘻嘻笑道:“確有其人,他本是我家相公的一個遠親,平日少有往來。不知端公爺爺何故問及?”石潭笑道:“不知此人近日可曾來過貴齋?”那婦人忙道:“多日不曾往來。”石潭冷笑道:“你等可知此人現在何處?”那婦人不屑道:“他在何處,小女子又怎生知曉?”石潭嘆道:“他已死了。”那婦人聞聽,花容頓變,驚道:“我家相公何在?”

石潭淡然一笑,那婦人方覺失言,媚笑道:“他死與我家相公何干?”石潭嘆道:“可惜冷掌櫃此刻兇多吉少,你這婦人卻百般隱瞞實情。罷罷罷,此人生死與我等公人何干?”言罷,起身欲出雨湖齋。那婦人聞聽,心驚肉跳,急忙上前攔阻,道:“端公爺爺,只怪小女子無禮,休要怪罪。”遂引石潭並李、張二公差入得里屋,好言好語一番。石潭道:“你夫冷冰凝與牛壽通結伴外出,昨夜宿於城外二十里一路邊酒店,不想遭歹人暗算,牛壽通被歹人所殺,你夫冷冰凝混鬥中去向不明,生死未卜。我等奉德清縣令東方大人之命前來詢問,你且細細想來:冷掌櫃平日可曾結下仇家?何事外出?欲往何處?何人知情?身攜何物?”那婦人聞得夫君遭劫,焦急萬分,頓時啼啼哭哭,淚如雨下。石潭又道:“官府已差牛壽通家眷前去認領屍首。卻不知冷掌櫃此刻……”那婦人跪倒在地,哭泣道:“懇請諸位端公爺爺救我相公。”石潭道:“冷夫人且起。東方大人正竭力緝查兇犯。”那婦人恨恨道:“悔不該信那牛壽通之言。”石潭道:“冷夫人且坐。其中情形,且慢慢道來。”那婦人唯喏。

那婦人抽泣道:“此事說來卻在四日前,那一日牛壽通來尋我家相公。那牛壽通本是一個偷兒,平日里若偷得好物甚,便賣與我家相公,故此有些往來。我家相公只道他又偷得甚物來賣,二人進得屋來,我家相公道:'且取出一看。'那牛壽通甚是神秘,笑道:'冷大哥,小弟此來有一事與你商討。卻不知冷大哥肯撞籌否?'我家相公笑道:'卻不知是甚私商買賣?'那牛壽通笑道:'此番你我若是得手,恐三世富貴無憂了。'我家相公聞聽,哈哈大笑,哪里肯信?小女子在一旁聽得真切,不由動心,問道:'世間哪有這等好事?莫非你在發夢癲?'牛壽通笑道:'非是你等不信,小弟起初也不肯相信。'我家相公好奇道:'究竟何事?'那牛壽信道:'昨夜小弟閒得手癢,便欲外出一遭。西街有一家范氏古董行,那掌櫃范守財為人吝嗇,積攢得不少銀兩。小弟平日里早已探明出入路徑,待入得宅院內,卻見那屋內尚餘燈火,原來那范守財兀自未睡。小弟無奈,只得隱身窗下,耐心守候。不想卻聞得一樁奇事。'我家相公問道:'是甚奇事?'那牛壽通笑道:'原來那范守財購得一幅捲軸,無意間竟窺出那捲軸中隱藏著一樁天大秘密。'我等驚詫,問他道:'甚麼秘密?'那牛壽信道:'原來那捲軸竟是一幅藏寶秘圖。'”

石潭等聞聽,驚訝不已。那婦人又道:“那牛壽通眉飛色舞,欣喜不已,我夫婦見他這般模樣,料想其言不假,追問詳情。那牛壽信道:'那范守財窺破秘密,歡喜萬分,便獨自攜圖前往挖寶。'我家相公問道:'那財寶埋在何處?'那牛壽信道:'往城西北行幾十里,有一芭蕉莊,便是此處。'我家相公笑道:'你既知藏寶所在,為何不獨自前去挖寶,反來告知我?'那牛壽通道:'小弟在窗外窺聽得他夫婦言語,故此知曉。那范守財到得藏寶處,原來是一處破落宅院,他尋得一日,未見財寶。次日又尋,不想逢著那芭蕉莊鄉民采桑,無端來了一個小孩,險些被他發覺,後來便裝神弄鬼,欲嚇唬鄉民,令他等不敢再來,以免壞他好事。可惜又尋一日,依然未有發現。范守財垂頭喪氣,只得空手而歸。'我家相公笑道:'如此言來,必是那范守財貪財心切,誤認字畫作藏寶圖了。'那牛壽信道:'那范守財回得家來,哪肯死心,足不出房,日夜琢磨。他那渾家罵他瘋癲,自去睡了。范守財毫無睡意,苦苦思索。小弟見他不睡,知難下手,本欲離去,忽轉念一想,何不偷他那藏寶圖?便苦苦守候。不想那范守財竟一夜未睡,不知是甚時辰,小弟迷糊間見得房中燈滅,暗自竊喜,忽聞得那范守財欣喜若狂,大笑道:原來如此,我知曉了,我知曉了。小弟料想他已悟出玄機,只當他會睡下。卻不曾想他竟出得家門,往西城門而去。正逢開啟城門之時,他便出得城去,小弟遠遠跟著。待到僻靜無人處,小弟忽追將上去,將那藏寶圖搶奪過來。'我家相公驚訝道:'那范守財何在?'那牛壽通笑道:'已被小弟踢入河中餵了魚鱉。'”

石潭聞聽,喜出望外,原來那無名屍首乃是范守財,殺人兇手竟是牛壽通。正所謂天道輪迴,那牛壽通竟又被他人所殺。三人亡命緣由竟是為了一幅藏寶圖!那婦人又道:“那牛壽通自懷中取出藏寶圖來,呈與我家相公。”石潭疑道:“那牛壽通既得藏寶圖,為何不獨自前往挖寶,怎生來邀你家冷掌櫃?”那婦人道:“初始,小女子亦如此思索,待我家相公展開藏寶圖來,方才明白。原來所謂藏寶圖,卻是一幅字軸,盡是些詩句。那牛壽通一字不識,怎生解得開其中玄機?故而來邀我家相公。”石潭道:“那藏寶圖玄機何在?”那婦人搖頭道:“我家相公看那詩句,百思不得其解,苦苦思索一日,竟不知玄機所在。” 石潭道:“那牛壽通可曾逼問范守財?”那婦人嘆道:“那牛壽通是個魯莽小人,只道奪過藏寶圖便罷,何曾問他?”石潭道:“既如此,可複去問他。”那婦人吱唔道:“那范守財已被牛壽通殺死,拋入河中,哪裡尋他?”石潭淡然一笑,道:“冷掌櫃可曾悟出玄機來?”那婦人道:“我家相公只道那詩句怪異,便尋得詩卷來查,原來那詩句皆是詩人李白所寫,且東一句,西一句,不成篇目。我家相公苦思兩三日,無有絲毫眉目,甚是喪氣。昨日午後,那牛壽通又來得,道:'那范守財思索多日,如暗室求物,不得其解,後親臨芭蕉莊,探索地形,而後悟出玄機來。我等何不往芭蕉莊一遭,實地探個究竟?'我家相公覺得他這話有些道理,便帶著那藏寶圖,與那牛壽通出得家門,往芭蕉莊去了。”

石潭暗自得意,原來此中竟有這般曲折。又道:“此事可有他人知曉?”那婦人前思後想,道:“他二人行徑甚是隱秘,即便店中伙計亦不省得。”石潭又問些瑣事,至臨行時方才道出真相。那婦人聞得漢子已死,嚎啕大哭。石潭喚過張甲,令他為婦人引路前往認領屍首。張甲唯喏。 石潭、李大出了雨湖齋,一路打探,尋得范氏古董行,但見店舖內字軸畫卷、金銀玉器、雜件物甚,應有盡有。櫃後一名伙計,正在擦洗一件玉佩。石潭上前詢問,那伙計只道掌櫃外出未歸。石潭問及范守財家眷,那伙計便喚出一個胖婦人來,原來是范守財渾家。那胖婦人見著公差,不由心驚。石潭只道城外河中發現一具屍首,聞旁人言似象范守財,故來通告,令其家眷前往認屍。那胖婦人聞聽,臉色頓變,嗚咽起來。急急趕至縣衙前,見著眾閒人圍著屍首,指指點點,胡亂猜疑。那胖婦人近得屍前一看,自衣裳、體形便認出是自家漢子范守財,哪裡還要細辨?那胖婦人跪倒在地,撫屍大哭。那哭聲撕心裂肺,石潭暗自嘆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雖守得萬貫家財,但失卻身家性命,一切皆徒勞枉然。

且言班頭郭湘,與公差周仁、劉義來尋牛壽通家眷。原來牛壽通父母早亡,又無兄弟姊妹,竟是孤苦伶仃一個,整日里與一夥潑皮無賴廝混,鑽牆打洞,偷雞摸狗,無所不為,街坊四鄰無不遠而避之。郭湘問其情形,街坊四鄰皆道不知。有旁人道:“不如去黃大郎賭房打探。”原來牛壽通甚是好賭,但盜得錢物,必去博錢。郭湘謝過眾街坊,受人指點,入得一條小巷,近得一戶偏僻宅院,但聞得院屋內吆喝連天,甚是熱鬧。郭湘一把推開院門,不想門後坐有一人,一跤跌倒在地,那人不由大怒,正待咒罵,見是公差,唬得半死,只道官府來抓賭。郭湘一腳踩住那廝,道:“大爺且問你,那牛壽通可在?”那廝驚恐不已,連連搖頭。賭房內有人聞得動靜,探頭來看,見著公差,高呼大叫,眾賭徒驚恐不已,頓時亂做一團,皆自後門蜂擁而逃。

郭湘卻不理會,只將那廝抓來詢問。那廝見公差問的是牛壽通,料想無關己事,便如實道出:“公差大哥有所不知。前些時日,這牛壽通賭得甚慘,輸卻十餘兩銀子,因無賭本,這幾日卻不曾見得他身影。”郭湘冷笑道:“兀自誑我?他一無業潑皮,哪裡來得十餘兩銀子?”那廝吱唔道:“想必是他偷盜得來的。”郭湘忽揮手一拳,將他打倒在地,怒道:“恁的狡詐!竟敢欺矇大爺?”那廝痛得半死,急道:“大爺饒命。那銀子原是黃大哥借與他的。”郭湘冷笑道:“便是那開賭房的黃大郎?”那廝連聲道:“正是,正是。”郭湘道:“那黃大郎何在?”那廝道:“昨日便不曾見得他身影。”郭湘怒道:“莫非招打?”那廝哭喪道:“小的不敢有半句謊言。”郭湘道:“你且細細想來,他或在何處?”那廝思索道:“平日里,他與董掌櫃交往頗為密切。”郭湘道:“哪一個董掌櫃?”那廝道:“便是街頭顧繡行掌櫃董世富。” 郭湘又問道:“那牛壽通可有仇家?”那廝遲疑道:“不曾聞得他有甚麼仇家。只是與那丘道長有些過節。”郭湘道:“哪個丘道長?有甚過節?”那廝道:“便是達生觀丘至樂丘道長。那一日,那牛壽通因輸得五六百文錢,與丘道長發生口角,而後兩人便打將起來。那牛壽通怎是丘道長對手?那丘道長一身武藝,頗為了得,一頓拳腳,將牛壽通打得頭破血流。自此二人便結了怨。”郭湘思忖道:“除這丘道長外,可有他人?”那廝思前想後,想不起第二個仇家來。 郭湘無奈,只得將那廝放了,出了賭房,劉義道:“莫非大哥疑心那丘道士?”郭湘道:“如此潑皮打鬥,絕不至結成生死仇家。”周仁道:“且去董家顧繡行尋那黃大郎,或有發現。”郭湘然之。三人出了巷口,忽聞身後有人招呼,郭湘回頭望去,卻見拐角牆下一人,賊頭賊腦,鬼鬼祟祟。郭湘回身過去,那人環顧左右,低聲道:“公差大爺,你等可是尋那牛壽通?”郭湘點頭道:“正是。莫非你知他在何處?”那人低聲道:“且尋僻靜處言語。”言罷,回身便走。郭湘心領神會,與劉、週二公差遠遠相隨。尋得一僻靜無人處,那人方才止步。 郭湘令劉、週二人守候前後,上前道:“敢問這位兄弟如何稱呼?”那人嘻嘻笑道:“休問小的名姓。大爺欲尋那牛壽通麼?”郭湘自袖內摸出一百文錢,道:“且與兄弟買些酒飲。”那人滿面堆笑,接過銅錢,揣入懷中,道:“大爺端的豪爽。前日夜間,小的來賭房博錢,因內急往後院便溺,聞得院中有人言語,小的聽的分明,正是牛壽通與黃大郎。”郭湘道:“他二人言語甚麼?”那人道:“小的聞聽得那牛壽信道:'大哥且借小弟十兩銀子則個。'那黃大郎惱怒道:'開口便要十兩銀子,只當大爺開錢莊,前番借的銀子不曾還,怎的今日又來?'那牛壽通忽低聲言語甚麼,那黃大郎似不信他,道:'怎有這般好事?'那牛壽通道:'小弟怎會騙你?'那黃大郎道:'權且信你這回。'而後聞得門響,想必二人進屋去了。”郭湘思忖道:“卻不知那牛壽通言的甚事?”那人道:“小的不曾聽清,那牛壽通是個潑皮偷兒,想必不是甚好事。” 郭湘謝過那人,思索再三,與劉、週二公差急急趕回縣衙,見著石潭,道出前後。石潭思忖道:“如此言來,這黃大郎端的可疑。”郭湘道:“不知大哥可曾探得甚麼?”石潭便將藏寶圖一事道出,郭湘等人聞聽,甚是驚訝。石潭道:“那牛壽通搶得藏寶圖,只道財寶唾手可得,得意忘形,竟洩露機密,告知那黃大郎,恁的大意。”郭湘道:“可速將那黃大郎拘來盤問。”石潭然之。石潭、郭湘等換去公人衣裳,出得縣衙,前往街頭董氏顧繡行,尋拿黃大郎。 來得董氏顧繡房前,郭湘上前打探,店鋪中一個婦人沒好氣道:“黃大郎並不在此。”郭湘道:“卻不知董掌櫃可在?”那婦人白了郭湘一眼,道:“董老爺昨日便出門去了,亦不在此。”郭湘道:“可知他現在何處?”那婦人有些氣惱,連連擺手,道:“不知,不知。”郭湘退出顧繡行,見著石潭等,只道黃、董二人皆不在。石潭思忖道:“冷冰凝、牛壽通昨日前往芭蕉莊尋寶,黃大郎、董世富定是暗中跟隨,而後尋機下手,奪得藏寶圖。”郭湘道:“黃、董二人得手後,必去芭蕉莊尋寶。”石潭然之,道:“我等速速趕往芭蕉莊,告知東方大人。”遂到一馬莊借得兩匹快馬,與郭湘直奔芭蕉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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