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無罪的罪人

第20章 第十九節

無罪的罪人 斯考特·杜罗 6601 2018-03-16
兩點差十分,我和肯普在街角和巴巴拉碰頭,然後一起朝法庭走去。法庭外面的台階上,已經有一大群記者在等我們了。有一個後門,但我認為,可能只能從那裡走一次,就會被別人發現,所以,應該把它留到最後關頭再用,等到我最想逃開這些拿著聚光燈、舉著麥克風、又推又攘、又喊又叫的人群的那天。現在,我還是從人堆裡擠過去好了,我一邊走,一邊不停地說著:“無可奉告,無可奉告。” 第五頻道的斯坦利第一個跑到我面前,除了大齙牙,他其實還是挺帥的。他把攝影師和錄音師都甩到了後面,單獨跑到我跟前,在我們旁邊走著,我們相互打了個招呼。 “你願意接受采訪嗎?” “不願意。”我回答。 肯普已經準備打斷他的話了,但我阻止了他,我們繼續往前走著。

“如果你改變主意,能不能先給我打個電話呢?” “現在別說這些了。”肯普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拉住斯坦利的胳臂。斯坦利還是保持了一貫的好脾氣,轉而向肯普做起了自我介紹,開始遊說起他來。斯坦利說,如果我能在聽證後接受一次現場採訪,對大家都好。但斯特恩不允許我對任何人發表評論,所以,當我們走到台階處,面對一片攝像機、聚光燈和麥克風的海洋時,肯普說了一句“我們會考慮的”。我們開始往樓上走,斯坦利緊跟在後面,肯普和我走在巴巴拉的左右兩側,從人群中擠開一條路。 “雷蒙德·霍根即將要指證你,你對此是怎麼想的?”斯坦利和我們分開時,他突然大聲喊出了這個問題。 我猛地轉過身。斯坦利露出滿口大牙,他知道,這個問題擊中了我的死穴。這是怎麼回事?我想。斯坦利可能是看到了法庭的文件檔案,發現尼可把雷蒙德列到了證人名單上,所以才會作出這樣的推測。但他和雷蒙德之間的關係非同尋常,直覺告訴我,他不會隨隨便便喊出雷蒙德的名字的。

按照法庭規定,攝像機是不允許進入法庭內部的,我們穿過大廳的旋轉門時,只有報紙和電台的記者跟著我們擠了進來,他們把錄音機伸到我們面前,大聲喊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我們都沒有回答。我們沿著走廊匆匆朝電梯走去,巴巴拉挽著我的胳膊,我也伸出手去拉她的手。 “你怎麼樣?”我問。 她的表情很緊張,但她告訴我她很好。她又說了一句,斯坦利真人沒有電視上帥啊。我對她說,電視裡的人都這樣。 對我聽審的是艾迪·莫菲瑞法官,他是金德區高級法院的首席法官。我開始在檢察院工作時,他剛剛離開檢察院。即便在那時候,大家已經對他崇敬有加了,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他非常有錢。他的父親在本市開了很多家連鎖電影院,後來還開了酒店,辦起了電台。莫菲瑞一直不想坐享其成,他當檢察官當了將近十二年,然後又去當私人律師,但只乾了一兩年,就成了法官。他用實力證明了自己是一個正直、有能力的法官,雖然還談不上聰明絕頂。去年,根據政府方面的安排調整,他升任大法官,不過還是會主持各種提審,處理審案前期階段與被告之間的協商等事宜。

莫菲瑞法官的法庭是一個有著洛可可裝飾風格的陰暗房間,我在前排坐下來,巴巴拉坐在我旁邊,她今天穿著一套精緻的藍色套裝,我搞不懂的是,她還戴了一頂帽子,帽子前面垂下來一塊黑色的網紗,大概類似於面紗吧。我想告訴她,這還不是我的葬禮呢,但一想到她從來就不喜歡我的這種黑色幽默,便作罷了。在我們旁邊還有三個來自本地電視台的素描師(素描師,在美國法庭中,凡是一些涉及政治等方面的特殊案件,不允許現場拍照或是攝像,只能用素描畫來記錄庭審時的情形。——譯者註),瘋狂地畫著我的素描畫像。他們後面是記者和法警,都在等待我第一次在公眾場合被叫作殺人犯時的反應。 兩點整,尼可從衣帽間走出來,緊跟在他後面的是莫爾托。尼可倒是很輕鬆,一邊走一邊回答著記者的問題,記者也一路跟著他走到了前廳,他站在門口繼續和記者說話。我心裡暗想著,這就是見鬼的新任檢察長。巴巴拉一直握著我的手,尼可的出現讓她握得更緊了。

當我十二年前第一次見到尼可時,我一眼就覺得他是那種非常聰明的孩子,我在學校、在社會上都見過這樣的孩子,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努力不想讓自己成為那樣的人:他們雖然聰明,但喜歡裝作無所不知、滿嘴大話、喋喋不休。當時,我們一批新入職的人很少,我和尼可迅速熟絡了起來。我們一起吃午餐,幫助對方准備案件的材料。過了幾年,由於性格上的差異,我們最終還是漸漸疏遠了。我在州最高法院當了多年的文職人員,才當上律師。而尼可則和檢察院其他很多人一樣,一來就帶著深厚的人脈關係。我那時經常聽到他在電話上同別人的談話。他的堂兄埃米利奧·托納提是區委官員,尼可曾經在他那里當過轄區區長,也正是這個堂兄,幫尼可趕在雷蒙德最後一批的招聘中,順利進入了檢察院。尼可對區政府大樓裡一半的人都很熟悉,而且經常會參加政治圈裡的各種高爾夫球賽和晚宴,到處拉幫結夥。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律師。雖然他不喜歡待在圖書館,但他確實很能寫材料,在法庭上的表現也很出色。過去這麼多年來,我發現他在法庭上是那種典型的檢察官風格,嚴肅、堅韌、毫不留情。他有一種很獨特的緊張感,我只能用故事發展的高潮去形容那種緊張。上個星期,當斯特恩和肯普問我和尼可一起處理的最後一個案子時,我就是這麼形容他的。 那個案子大概是八年前的事了,尼可和我當時剛剛被指派到重案庭,我們都迫不及待地想做好新工作,所以同意接手去處理一個必輸無疑的強奸案。 我跟斯特恩和肯普講,尼可讓一個名叫露西爾·法倫的女人作為目擊證人上庭作證。露西爾是一個黑人女子,那天下午四點正在一個酒吧里,就在那時,她碰到了被告弗萊迪·麥克,他們便攀談了起來,而當時,她失業下崗的丈夫正在家裡帶四個孩子。露西爾和弗萊迪相談甚歡,露西爾同意讓弗萊迪開車載自己回家。而弗萊迪是一個四進監獄的慣犯,之前就曾經犯過強姦罪和故意傷害罪。他開始變得有點興奮,對露西爾開始動手動腳,露西爾表示反抗,結果還是遭到了強暴。

尼可和我花了很長時間幫露西爾準備證詞,但幾乎沒有什麼效果。她是一個穿著緊身裙的胖女人,又邋裡邋遢,看上去驚慌失措,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件可怕事情總是說得含含糊糊。出庭的那天,她丈夫也來了,坐在前排,她便臨時撒了謊,在法庭上編造了一個全新的故事。她說,她碰到弗萊迪的時候他正從酒吧出來,找她問路,尼可對她問話時,她回答得一塌糊塗。 “弗萊迪先生當時都做了些什麼,法倫太太?” “他就做了那事。” “什麼事,太太?” “他一直說的那個事。” “他是不是和你發生了性關係,法倫太太?” “是的,先生,他做了。” “他是不是讓他的陰莖進入了你的陰道?” “嗯。” “那麼他把刀放在哪裡了?”

“就在這裡,就壓在我脖子上,緊緊地壓在這裡,我每次呼氣的時候,都覺得他會一刀割開我的喉嚨。” “好的,太太。”尼可正要走開,這時,坐在律師席上的我遞給他一張小紙條,尼可接著說,“對了,我差點忘了。當時他有高潮嗎,太太?” “什麼?” “他有高潮嗎?” “沒有,先生。他開的是一輛福特車。” 尼可沒有笑,他從來不會笑。倒是法官笑得躲到了桌子底下,還有一個陪審員簡直是從椅子上笑翻了,尼可卻連晃都沒有晃一下。 “等到我們都退庭以後。”我告訴肯普和斯特恩,“尼可發誓,他再也不會和我一起辦案子了。他說,因為我當時也笑了,我讓陪審團產生了一種不嚴肅的感覺。” 今天,尼可倒是看上去非常開心,周身都散發著一種權勢的光芒。他站得筆直,穿著一套深色的新西裝,又別著一朵小小的康乃馨,顯得很整齊乾淨。他前後走動,和記者隨便閒聊幾句,對記者提出的各種問題,總是能在回答中巧妙地加上幾句個人意見,舉手投足之間很有一種吸引人的活力。我想,有一點兒是絕對肯定的,那就是,這個渾蛋很高興看到我現在的下場。他是這段時間各大媒體上的英雄人物,是破獲了年度第一大謀殺懸案的人。隨便拿起一份本市的報紙,都能看到他那張臉。上週,我就在報紙上看到了兩個專欄,都建議尼可去參加兩年後的市長競選。尼可的回答是,他只會對波爾卡羅效忠,但看到這些專欄的人大概都知道這背後的策劃到底是誰。

斯特恩說,不管怎樣,尼可已經表示了要公平公正地處理這個案子。他也許對媒體說了不少我們都認為不恰當的話,但並不是所有透露出去的消息都是他說的,甚至也都不是莫爾託說的。這樣一起轟動的案子,不是警局內部所有的人都能做到絕對保密。關於調查的進程,尼可對我們都公開了,也告訴了我們所有新獲得的證據,還提前通知了我起訴書的內容。他相信我不會畏罪潛逃,最重要的是,到目前為止,他也並沒有給我加上妨礙司法公正的罪名。 在我們剛剛開始碰面的時候,斯特恩就首先指出來,如果我被加上在調查過程中蓄意隱瞞事實證據的罪名,那我的麻煩可就更大了。 “拉斯迪,陪審團很有可能會相信你那天晚上確實在卡洛琳家,而且會認為你應該坦白這一點,而不是在你和雷蒙德、莫爾托、尼可還有梅可的那次會面中對此撒謊,你對利普蘭澤說不要查你家電話記錄的話對你也非常不利。”

斯特恩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平常。他一邊說,一邊還在嘴角叼著一支雪茄煙。他是我所認識的人中處事最謹慎的,不知怎麼的,我很清楚他為什麼要提起這個話題。他想問的是,我們需不需要找尼可達成認罪輕判的協議?如果只是妨礙司法公正,我最多被判三年,如果表現好,一年半就能出獄,我還可以看著兒子慢慢長大。再過五年,說不定還能重新拿到律師執業的資格。 我還有理性分析的能力,但我無法控制情緒上的惰性。我只想回到原來的生活,再別無所求了。我多麼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不想這輩子都被釘上殺人犯的標籤。如果認罪,那就相當於同意給自己做了一場不必要的截肢手術,甚至更糟。 “我不會認罪的。”我對斯特恩說。 “當然不會。”他帶著懷疑的神情看著我,他並沒有問我這個問題,他不明白我為什麼會主動提起。

我們都以為尼可會把這項罪名加到起訴書裡,因為它更容易定罪,但他並沒有。在過去幾週,我知道檢方已經準備好了起訴的內容,我突然會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總是幻想我被起訴的罪名大概只有妨礙司法公正這一項,但實際的情況是起訴的內容只有謀殺這一項。檢方作出這樣的決定,大概也有策略上的考慮。如果陪審團認為我確實犯了殺人罪,可又對這案子的間接證據還無法確定的話,那麼很有可能會判我妨礙司法公正罪,但檢方無法接受這個結果。起訴書下達的那一天,斯特恩對我說出了他對尼可這個決定的解釋,讓我覺得很驚訝。 “最近,我和尼可談了很多。”斯特恩告訴我,“他說起你和巴巴拉的時候,還是很有感情的。他有兩三次都跟我說起了你們以前一起辦案的事。他說,你幫他寫過不少材料,他結婚後,也很喜歡和你一起出去玩。我不得不說,拉斯迪,他看上去還是很真誠的。莫爾托是個狂熱分子,他對每個被告都是恨得牙癢癢。尼可這個人,我就不確定了。拉斯迪,我覺得這個案子對他也有很大的影響,他作出這個決定也是為了公平起見。他認為,無論出於怎樣的原因,也無論到了怎樣的程度,僅僅因為你在調查的過程中有所隱瞞就徹底結束你的律師生涯是不公正的。他認為,如果你確實犯了謀殺罪,那你必須受到懲罰。但如果你沒有殺人,他願意放你一馬,不會追究你妨礙司法公正罪。在這一點上,我是很讚賞他的。”這是我到目前為止花了兩萬五千美元為自己辯護的律師說出的話,“我認為,他這樣做是對的。” “86—1246號刑事案。”莫菲瑞法官的助手埃爾文大聲叫道,他是一個帥氣的黑人小伙。我聽到他的聲音,心裡一沉,向前走去,肯普跟在我後面。莫菲瑞法官現在已經坐在了法官席上,有人曾說,莫菲瑞如果不是這麼英俊,可能還當不了這個大法官。他是媒體時代的選擇,是那種能夠讓選民安心、放心的人。他的形像也很適合當法官,額頭高聳、滿頭銀髮,精明能幹又威嚴穩重。每年,都會有某家法律雜誌社邀請他拍宣傳照。 尼可站在我旁邊,莫爾托站在我們後面幾步開外的地方。和衣冠楚楚的尼可相比,莫爾托穿得亂七八糟。七月的炎熱天氣,他居然穿了一件西裝馬甲,而且馬甲都已經縮到了他的大胖肚子上面,襯衫的袖子也太長,頭髮都沒有梳理。我原本以為我看到他的時候會忍不住罵他兩句,但我竟然沒有那樣的衝動。我只是轉過頭,盯著尼可的眼睛,他朝我點點頭。 “拉斯迪。”他簡單地打了個招呼。 “拖拉王。”我回答道。我低下頭,看到他悄悄地伸出了一隻手。 我還沒來得反應我到底有沒有這樣的心情去同他握個手,肯普已經扯住了我的衣袖,一把把我拽到了旁邊。他跨了一步,站到尼可和我中間。我們都知道,我不能和檢方交談,這一點我已經不需要別人告訴我了。 莫菲瑞法官坐在高高的胡桃木椅子上,低頭朝我微微笑了一下,然後開口說話了,我很感謝他的友善。 “本案為86—1246號刑事案。請雙方表明身份,以作記錄。” “尊敬的法官大人,我是尼可·德拉·戈迪亞,代表州檢察院,這位是副檢察長湯米·莫爾托。” 這句話真有意思。當我聽到我的職位頭銜後面跟著莫爾託的名字時,我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冷笑。肯普趕緊又扯了一下我的衣袖。 “尊敬的法官大人,我叫傑米·肯普,是桑迪·斯特恩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代表被告拉斯迪·薩比奇先生。法官大人我請求暫時離席,填寫出庭表格。” 肯普的請求得到了允許,法庭也正式記錄下了斯特恩為我的辯護律師。肯普填完表,繼續說道:“法官大人,被告已經出庭,我們收到了86—1246號起訴書。法官大人,我代表薩比奇先生,請求法庭記錄,我方對起訴書中所訴罪名表示不認罪。” “對起訴書中所訴罪名不認罪。”莫菲瑞法官又重複了一遍,並在法庭記錄上記下。接著,雙方同意保釋金定為五萬美元。 “雙方需要進行審判前的會議嗎?”這個會議是檢方和被告達成認罪輕判協議的機會,通常都會進行,因為它能幫雙方爭取更多的時間,尼可正準備張口說話,肯普打斷了他。 “法官大人,這樣的會議完全是浪費法庭的時間。”他低頭看著手中的記事本,上面的話都是斯特恩之前寫下來的,等我們出去以後,肯普會把同樣的話對外面的電視台記者再說一遍,“這起案件的指控是非常嚴重的,而且是完全虛假的,它毫無事實根據地損害到了本市一位優秀檢察官的名譽。我們請求法庭一定要秉公處理該案,並請求盡快決定開庭審理。” 這番話說得無懈可擊,而且,這個請求也很有策略。斯特恩曾經跟我說過,迅速開庭審理能夠避免讓我脆弱的神經繼續承受更大的壓力,但其實,不管我的情緒有多混亂,我還是能保持基本的理智。在這個案子中,時間對檢方來說是有利的因素,他們的重要證據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弱。我的指紋依然還是我的指紋,我家的電話記錄也依然還是我家的電話記錄。時間越長,檢方的優勢只會更多,因為他們也許會找到更多的目擊證人,指認曾經在犯罪現場附近見過我,說不定還會找到有關犯罪凶器的線索。 肯普的這一請求非同尋常,作為被告方,一般都願意把時間拖得越長越好。尼可和莫爾託對我們的這一請求也很意外,尼可又打算開口說話時,莫菲瑞法官打斷了他,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顯然已經不想再聽了。 “被告放棄了舉行審判前會議的權利,那麼,我們現在就盡快決定開庭審理的相關事宜吧。文員。”他說,“請抽一個簽。”大概在五年前,法庭內部爆出了內定法官的醜聞之後,上一任大法官弗雷便決定,要採取某個辦法,確保審理案件的法官都是完全隨機分派的。我建議採取抽籤的方式,在法庭上,當著每個人的面抽籤,這個建議當然是以雷蒙德的名義提出,後來馬上得到採納,我想也是從這件事開始,雷蒙德發現了我在管理工作方面的能力。現在,法庭會事先準備好一些小木牌,每個木牌上寫著一個法官的名字,放在箱子裡搖混,然後讓文員隨意抽取。 “拉倫法官。”他說。抽到的是拉倫·利特爾。他是雷蒙德的老搭檔了,是每個被告律師做夢都想抽到的人。我頓時輕鬆了,肯普也握了握我的手,莫爾托卻嘆了一口氣,我很高興看到坐在法官席上的莫菲瑞似乎在那一瞬間也露出了微笑。 “那麼,本案將由拉倫法官主持審理。請被告在十四天內提出相關申請,檢方請根據拉倫法官的指示作出回應。”莫菲瑞拿起小木槌,他已經準備開始下一個案子了,但他又停了片刻,低頭盯著尼可,“尼可先生,我原本應該打斷肯普先生的話,但我認為本案在結案時,很有可能會引起很大爭議。我並不是讚同肯普先生的話,但他說這些都是非常嚴肅的指控時,並沒有說錯,何況被指控的是我們都認識,為法庭作出多年貢獻的人。所以,我和本區所有其他普通市民一樣,希望這個案子能得到公平公正的審理,而我也正是這樣做的。”莫菲瑞再次對我點了點頭,然後開始了後面案子的聽審。 尼可走了,和他來的時候一樣,走的是衣帽間的出口。肯普努力保持著鎮定的表情,他把記事本放進公文包內,看著尼可走了出去。 “他走得還挺瀟灑的,是不是?”肯普問。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