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吠犬疑案

第14章 第十四章

佩里·梅森在辦公室前面攔了一輛出租汽車,說:“送我到四十二號街百老匯賓館。開快點!” 他閉著眼睛坐在軟墊上,出租車穿過一條條寬闊的街道向前駛去,最後在百老匯賓館前面停下。梅森扔了張鈔票給司機,大步流星穿過賓館門廳走上電梯,就像有要事在身一樣。他走下電梯來到一二樓之間的夾層,給看管房間的服務員打了個電話,問:“你能告訴我貝西·福布斯夫人的房間號嗎?” “896號。”服務員回答說。 “謝謝。”梅森說完掛上電話。他走上電梯,在第8層下來後走到896號房間敲了敲門。 “是誰?”貝西·福布斯用充滿恐懼的聲音問道。 “梅森。”他低聲說,“開門。” 門閂“咔嚓”響了一聲,門開了。只見貝西·福布斯穿著整齊地站在他面前,一雙驚恐的眼睛冷靜地註視著他。

梅森走進房間,隨手關上門,說: “好啦,我是你的律師,把所發生的事如實地告訴我。” “你指的是什麼事?” “你去看你丈夫那件事。” 她不寒而栗,看了看周圍,示意梅森坐到一條長沙發上,然後走過來坐在旁邊,用手玩著一條手絹。她身上瀰漫著劣等香水的氣味。 “你怎麼知道我去了那裡?”她問。 “我猜到的,我想你大概該露面了,我想像不出任何與你特徵相同的女人,也想不出誰會像你那樣拜訪克林頓·弗利,而且出租汽車司機的描述又與你的情況完全相符。” “是的,”她慢聲慢氣地說,“我去過那裡。” “我知道你去過那兒,”梅森不耐煩地說,“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她仍慢聲慢氣地說:“當我到那兒時,門是鎖著的,我有一把萬能鑰匙,便打開門走進去,想給他來個突然襲擊。”

“那麼,發生了什麼事?你進去後發生了什麼?”他問道。 “我進去後發現他已經死了。” “那條狗呢?” “也死了。” “我想你沒法證明自己沒有殺人,是吧?” “我到那兒時人和狗都死了。” “死了很長時間嗎?” “不知道。我沒有碰他們。” “你怎麼辦啦?” “我覺得渾身發軟便坐在了一把椅子上。開始,我只是想著逃跑。後來又覺得自己應格外小心,我知道他們可能會懷疑是我開的槍。” “狗是躺在地板上的嗎?”梅森問。 “是的,槍也在地上放著。” “不是你的槍?” “不是。” “你曾有過那樣的槍嗎?” “沒有。” “以前也從未見過那支槍?”

“沒有。告訴你我和那支槍沒有任何關係。天哪!難道你也不相信我?我不可能對你撤謊,我對你說的都是實話。” “好吧,”他說,“那件事就先談到這兒為止。如此說來,你跟我說的都是實話,那麼你當時干了些什麼?” 她說:“我記得出租汽車司機給阿瑟·卡特賴特打電話去了,我想阿瑟會過來,他會知道怎麼辦。” “你有沒有想到阿瑟·卡特賴特可能就是那個開槍的人?” “當然想到了,但我認為如果他是那個開槍的人,他就不會過來。” “他也許會過來並將罪行歸咎到你的頭上。” “不,阿瑟不是那種人。” “好,”梅森說,“你坐在那裡等卡特賴特,那麼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出租汽車回來了。我不知道是多長時間,我已失去了時間概念,我已完全崩潰了。”

“繼續說。” “我走出房間,上了出租車,坐車回到我住的賓館附近,然後下了車。我原以為沒有人跟踪我,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你知道嗎?你將一條手絹忘在出租車上了。” 她兩隻眼睛注視著他,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天哪!根本就沒有的事!”她說。 “不要否認。”他對她說。 “手絹在哪兒?” “在警察手裡。” “他們怎麼得到的?” “是我給他們的。” “你說什麼?” “我給他們了,”他說,“手絹落到我手裡,我別無選擇,只有將它交給警察局。” “我原以為你是我的律師。” “我是你的律師。” “但聽起來不像,天哪!那個證據落在他們手中就糟了,他們可以根據那條手絹找到我的行踪。”

“行了吧,”梅森說,“他們怎麼也可以追踪到你,他們還會審問你。當他們審問你時,你既不能跟他們撒謊,又不能跟他們說真話,你陷入了一種困境,因此只能保持沉默。你明白嗎?” “可是這樣一來,所有的人都會對我抱有偏見——包括警察、公眾以及所有的人。” “哦,我正要說這個問題。你知道,我必須將手絹交給警察當局,因為這是證據。警察當局對我緊追不放,正想抓住什麼把柄使我成為一名事後從犯。我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的。但你自己也要多動動腦筋以擺脫困境。” “現在我告訴你怎麼辦:警察當局就要來這兒,他們會問你各種各樣的問題,你就告訴他們,你什麼問題也不會回答,除非你的律師在場。告訴他們你的律師建議你不要說。不管什麼問題,都不要回答。懂了嗎?”

“懂了,你以前給我說過了。” “你認為自己能做到嗎?” “我想可以吧。” “你必須做到,”他說,“關於這個案子還有許多不明確的地方我尚未核實,希望你等我將前後經過全部搞清楚,並將所有情節對起來後再說話。” “但這會使公眾產生偏見,報上會說我拒絕回答問題。” 梅森笑了,他說:“你現在應該考慮問題的實質了,這正是我來見你的目的。不要跟警察說什麼,也不要跟記者說什麼。你只告訴他們,你自己想說,但我不讓你說;就說我讓你一句話也不要說。告訴他們你想解釋一下,想給我打個電話談談,也許我會同意你說,等等之類的話。他們會給你一個電話讓你在電話裡跟我談,你就在電話上懇求我允許你說話。跟他們說你想至少可以解釋一下你在這個城市里幹什麼;聖巴巴拉發生了什麼事,你原來有什麼打算。你要聲淚俱下地一次又一次乞求我,怎麼做都行。但我假裝固執己見,對你說只要你對任何人說出任何事,就請你另找律師。你明白嗎?”

“你認為那樣管用嗎?”她問。 “當然有用。”他說,“報社需要消息發布,讓他們發布別的消息去吧。如果找不到別的消息,他們就會挑中這條消息並在頭版頭條大肆宣揚,說你想說明自己的情況,而我不讓你說話。” “警察當局呢,他們能放過我嗎?” “不知道。” “天哪!你該不是說我會被捕吧?我的天哪!我受不了啦!如果他們在我這間屋審訊我,我還經受得了,可是如果把我送到監獄或警察局審問,我會發瘋的。我承受不了那樣的事,我不願讓他們審訊我。你該不會認為他們會審訊我吧?” 他站起身,沉著冷靜地面對著她說:“聽著,別跟我來這一套。這對你沒有什麼好處。你已經陷入困境,這點你自己也知道。你用一把萬能鑰匙開門進入你丈夫的房子,結果發現他死在地上。你知道他是被人殺死的,因為地上放著一把槍,但是你沒有報告警察,卻到了一個賓館並用假名登記住房。如果你認為自己乾了這樣的事還不會被帶到警察局,那你一定是瘋了。”

她開始放聲大哭。 “眼淚救不了你。”他率直地說。 “現在只有一種辦法能救你,這就是多動動腦子,按我的指示辦事。千萬不可承認你去過布里德蒙特賓館,或以假名在任何地方登記過住房。你只能說僱我為你的律師,並且說你不能回答任何問題,也不能做任何陳述,除非我在場讓你這麼做,除此之外什麼也不要承認。你只能苦苦向記者們哀求說:你想說明自己的情況,而我不讓你說。你都明白了嗎?” 她點點頭。 “這就是初步措施。還有一件事……”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誰知道你在這兒?”梅森問。 “除你之外沒有別人。”她說。 梅森示意她別吭聲,他聚精會神地註視著門。 這時又響起了敲門聲,這一次敲門人用的勁更大了,也更加粗魯,不耐煩了。

梅森低聲說:“你要振作點兒,記住,他們會對你怎麼樣完全取決於你自己。如果你能保持鎮靜,我還能給你幫點兒忙。” 他走到門口拉開門閂將門打開,看見霍爾庫姆探長正十分驚訝地註視著他,霍爾庫姆身邊還站著兩個人。 “是你!”探長說,“你在這兒乾什麼?” 梅森說:“我正在和我的當事人貝西·福布斯談話。她就是住在米爾帕斯路4889號化名克林頓·弗利的克林頓·福布斯的遺孀。我的回答你滿意嗎?” 霍爾庫姆探長闖入屋內。 “你的話一點不假,”他說,“而且我現在還知道你是從哪裡搞到那條手絹的。福布斯夫人,你因殺害克林頓·弗利而被捕了。我想警告你,你說的任何話都可能反過來對你不利。” 梅森橫眉冷對地盯著這位官員,說:“放心吧,她什麼也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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