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從機門到停車場有好長一段路程,除了步行還沒有其它方法,我走了幾分鐘才走到,又花了點時間離開停車場,開到到站旅客的裝載區。
結果,站在那裡作渴望狀的是她們。她們兩個和一個黃帽子帶了四個箱子、一個手提袋,在等著。
四個箱子整齊地迭在一個行李推車上,所以我把車廂鑰匙交給黃帽子。
我自己走出來,繞過汽車,把右側前車門打開,替小姐們開著門,等她們上車。
“我們可以都坐在前座。”薇薇說著,立即自己搶先進入車廂,坐在前座的中間。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黃帽子的大叫聲。
我急急向後面看去。
黃帽子站在那裡,兩眼瞪得酒杯大,看著打開的車子行李廂裡面,然後淒慘地叫出第二聲,轉身就跑,不要命地兩腳盡快交替,逃跑了。
“怎麼啦!”桃麗仍在車外,對我說:“你對他怎麼啦。唐諾?”
我走向車後。
車子行李廂裡有東西。暗暗的,像是穿了褲子的腿。
我快步走到車子正後方,仔細看看。
賀卡德的屍體蜷曲在行李廂裡,膝蓋碰到胸部,下巴也在胸部上,臉向外,只要看一眼,任誰都知道,已經死透了。
我聽到桃麗在我耳根旁的尖叫,然後是警察吹的笛聲,然後是四周圍過來人潮,好幾個女人跟著大叫,警察抓住我的手臂。
“老兄,是你的車嗎?”他問。
“是我的車。”我說。
警官說:“退後,大家退後,沒什麼好看。”
他吹著警笛。
一個和機場有關的便衣快快地過來。沒幾分鐘,警車上的警笛響起,接近人群的時候。警車減速自人叢中擠進來。
兩個制服警官自車中跳下,把我放進警車後座,又兩分鐘後,我在機場的一個辦公室裡受他們訊問。一個便衣的人在做記錄。
一個警官先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我告訴他。
“駕照拿出來看。”
我交給他。
“那是你的車?”
“那是公司用車。”
“來這里幹什麼?”
“接一個班機來的女人。”
“什麼名字?”
我告訴他。
“哪一個班次?”
我給他們班次編號。
“在你行李廂的男人是誰?”
我說:“匆匆一眼,好像是一個叫賀卡德的人。”
“賀卡德是什麼人?”
“一個搞新小區的地產商。”
“你們是朋友?”
“我認識他。”
“最後一次什麼時候見過了”
“昨天,昨天下午。”
“屍體怎麼會到你行李廂裡去的?”
“我不知道。”
“有什麼要說的?”
我說:“有不少要說的,我和陸洛璘談過,她……”
“陸洛璘是什麼人?”警官插嘴問。
“賀卡德的秘書。”
“她住哪裡?”
“哥林達的米拉瑪公寓。”
“好,你和她談什麼?”
“談賀卡德,她在為他擔心。”
“擔心得有理。她說什麼?”
“賀卡德一晚未回家,她在擔心。”
“她和他住一起?”
“不是,她知道他失踪了。”
“她怎麼知道他失踪了?”
“我們昨晚試著到東到西找他。”
“我們……是什麼人?”
“陸洛璘和我。”
“你們兩個在一起?”
“一部份時間。”
“你們一起幹什麼?”
“一起找賀卡德。”
“為什麼?”
“因為有人侵入了他的辦公室。”
“那是什麼時候?”
“你是問,我們什麼時候在找他?我不知道。我沒有特別注意時間,我知道已經相當晚了,可能過了午夜了。”
“你怎麼知道有人侵入他的辦公室?”
“因為我們去他辦公室了。”
“你們去幹什麼?”
“去找賀先生。”
“為什麼?”
“有些事我要和他談談。”
“什麼事?”
“一件汽車車禍。”
“什麼汽車車禍?”
“車禍的事我不願意談到。”
“老兄,”警官說:“你現在情況糟透了。你是個私家偵探。你該知道你目前的處境。你最好能合作。使自己脫罪。”
“我本來就是無罪的。”
“車禍的事不說出來,怎麼知道你是無罪的?”
我說:“兩個和我一起在機場的女人,怎麼樣了?”
“也在機場裡。”
“在幹什麼?”
“和你一樣,在受訊。”
我說:“她們兩個中有一個……那個金發的。和車禍有關。”
“她叫什麼名字?”
“戴薇薇。”
“另外一個女人叫什麼?”
“厲桃麗。”
“你和她什麼時候見的面?”
“今天早晨。”
“幾點?”
“八點半。”
“什麼地方?”
“我去她公寓。”
“做什麼?”
“接她,一起開車來這裡接戴小姐。”
“再說說死人的辦公室,是怎樣被人侵入的?”
“那辦公室裡面弄得相當的亂,好像有人在裡面打了一架。”
“報過警了嗎?”
“沒有。”
“為什麼不報警?”
“他的秘書認為再等一下看看。”
“看什麼?”
“看今天早上有什麼發展。”
“沒錯。今天早上是有了發展。”警官說:“現在我們要展開調查,也要去查對一下你說的一切。我要你留在這裡,就趁這個時間,把你知道本案的一切寫下來。”
我說:“請問一下,你認識宓善樓警官嗎?”
“當然,我們認識他。”
“我也和他很熟。”我說:“請把善樓找來,我有話和他說,我也不會替你們寫什麼東西。”
“不替我們什麼?”
“不替你們寫任何東西。”
“你知道這表示什麼?你自找苦吃。”
“好吧,我自找苦吃。但是我要找宓善樓,我不寫任何東西。”
“好,我們會找善樓。我們本來就可以把你帶去見他。”
一個警官走向電話,用低聲向電話講了一會。我聽不到他說什麼,然後他們都出去了,留下我一個人在辦公室約二十分鐘之久。
兩個警官回來,把厲桃麗和戴薇薇帶了進來。
警官馬上展開作業。
“你們兩位小姐坐在這裡。”他說。
桃麗給我一個恢復信心的微笑。
戴薇薇思慮地看我一下。
“賴先生,”警官說:“你在八月十三日,在哥林達見到一樁車禍?”
“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好好說一下。”
“那不過是一件普通小事,有人車子撞到另外一輛車的尾巴。”
“有人是什麼人?”
“賀卡德。”
“前面的車子,又是誰?”
“這位戴小姐。”
“你可以確定?”
“當然。那時候我不認得她。現在我當面見到了她,我知道是她。”
“好,把這車禍形容一下。”
“已經說過了,是個小車禍。”
“你不要管車禍大小,你只要形容當時怎樣發生的。”
“好吧!”我說:“當時有一連串的車在走。”
“多少車輛是一連串呢?”
“我想在戴小姐前面有兩輛車,賀卡德的車子當然在戴小姐車的後面。”
“那麼,至少有四輛是在一起的?”
“是的。”
“發生什麼了?”
“他們一起到了十字路口……”
“哪一個十字路口?”
“哥林達,主街和第七街。”
“你在哪裡?”
“我在主街的西側人行道。”
“離開十字路口多遠?”
“大概七十五尺到一百尺。”
“看到什麼?”
“我想賀卡德想竄出來,快一點超過前面的車子。他發現不可能,所以縮回到車道去,不過速度還是很快。”
“為什麼發現不可能超車?”
“我想他想走到馬路的左側車道去超車……假如左側車道沒有車……又好像紅綠燈對他有利。”
“他見到他不可能超車?”
“我想是的。我不知道他怎麼想。我只能從他開車的樣子,估計當時的情況。”
“他沒有能超車,一定是交通號志改變了?”
“可能是的。”我說。
“那麼他是在看紅綠燈?”
“我不知道。”
“另外有個可能是左側車道上在他前面有車。”
“我不記得左側車道上在他前面有車。”
“交通號志改變的時候,出什麼事了?”
“第一輛車在黃燈兒的時候,本來可以通過的,但是他一踩煞車把車煞住了,所以第二輛車只好緊急煞車也停下來。戴小姐駕一輛輕跑車,也停了下來,但是賀先生跟在後面的車到最後一秒才煞車,那時只能把車慢了一點下來,一撞就重重撞上戴小姐的車,戴小姐的頭給撞得猛向後倒。”
警官向她看看。
戴薇薇慢慢地看著我,思索著,然後說:“他在說謊。”
“什麼地方說謊?”警官問。
“車禍根本不是這樣發生的。”
“是怎樣發生的呢?”我問。
“有兩行車向十字路口開,”她說:“我在左邊一行,賀先生的車一直在右側一行。右側一行有四、五輛車,左側一行只有我一輛車在前面。賀先生想到左側一行來,這樣他可以超過右側一行前面的三輛車。他開得很快,他自右側竄出來,就在我後面,這時燈號變了,他撞上我車尾巴。”
“在十字路口快到的時候,你前面有幾輛車?”警官問。
“沒有車。”她說:“左側只有我一輛車,右側倒有五、六輛。這就是為什麼賀先生要從右車道出來,想繞過前車了。他在撞上我之前,一定還在加速。我從後照鏡裡可以看到他向前來。”
“所以囉,賴先生,”警官說:“你根本沒有見到這車禍,你為什麼要說你看到車禍呢?”
厲桃麗竄出來高聲說:“我告訴你們為什麼,那是因為班鐸雷強迫他這樣說的。”
“什麼班鐸雷?他怎麼可以強迫別人說看到什麼?”
桃麗說:“我說出來會被人殺掉的。”
“沒有人會為了你給我們說實話殺掉你的。”警官說:“你儘管說好了,不要怕。”
桃麗說:“賴唐諾是好人。他在聖昆汀監獄待過一段時間。他出獄後一直想找個正經工作做個正經人。班鐸雷為了他自己的理由,強迫唐諾寫了一張自白書,說他看到了那個車禍。”
那警官看向她,慢慢一面想,一面告訴她。 “小姐,”他說:“讓我來告訴你一點事實。賴唐諾是一個有名的私家偵探,他是柯賴二氏私家偵探社的一份子。他一直是在騙你。他從來沒有去過聖昆汀……還沒有去。他是在利用你的同情心。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對你,厲小姐。但是這位戴小姐……”
辦公室門打開,洛杉磯總局兇殺組的警官宓善樓走了進來。
“哈囉,小不點。”善樓說:“這一次你又捅了什麼紕漏啦?”
“還不是為了生活忙碌。”我說。
“你一定要遠離屍體才行呀。”他說,又轉向警官問道:“這裡怎麼回事?”
警官說:“我們才捉住他在說謊。警官。”
“這不算什麼,同志們。”善樓說:“這小子你可以逮住他十次,他的確是在說謊,但是最後你會承認他的理由是正確的。你們要是疏忽一點點,出洋相的就是你們自己。”
“我讓你出過洋相嗎?警官。”我問宓警官:“這件案子裡有些東西是你要的。”
“我們不談。”善樓說,他向警官們點點頭:“先把女士們帶開這裡,然後我們談談,讓我先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再回頭來對付這小傢伙。”
所有人都離開了房間,至少又過了二十分鐘,宓警官回進辦公室來。
他嘴裡在咬著半支沒有點火的雪茄,兩眼有智慧地著著我。
“這次你真乾了最胡塗的事了,賴。”他說。
“是最胡塗的事闖上我了。”我告訴他。
“你到底有沒有見到那件車禍?”
“沒有。”
“為什麼你說你看到了?”
“因為,有個叫班鐸雷的,強迫我寫了自白書。”
“他怎麼強迫你法?”
“舉個例,他把我打昏過去。”
“然後呢?”
“他認為我在聖昆汀耽過,我將計就計,陪他玩玩。”
“為什麼?”
“我想知道,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好,另外還有一個人,叫麥奇里的,就是賀卡德的合夥人。你對他說看到那車禍,從他那裡拿了二百五十元錢,有沒有這回事?”
“有的。”
“你為什麼這樣?”
“我要看他們為什麼肯出二百五十元找個證人,也想知道什麼人出這筆錢。”
善樓搖搖頭說:“像你這樣聰明的人,怎麼肯伸手拿這種錢?這是利用假消息詐財。”
“這並不能使我成為謀殺犯哪。”我說。
“不會。”善樓說:“謀殺犯另有所據。”
“根據什麼呢?”
“根據你到過賀卡德的辦公室,從窗裡跳出來,跑到你車上。那時候你已經把賀先生的屍體放在車廂裡了,而且逃離現場。”
“什麼人告訴你的?”
“你的指紋告訴我的。”
“你說什麼呀!”
“說到你留在賀卡德新小區的指紋,”善樓說:“那個陸洛璘確實盡了她全力掩護你,向我們解釋。她說她陪你一起去那個地方,是你第一次見到這意外。但是你的指紋告訴我們,你騙了她。”
“你老說我的指紋,我的指紋有什麼不對?”
善樓把牙齒露出來,對我微笑道:“唐諾,你玩了一個老把戲。你第二次回到現場,假裝發現了什麼。你利用洛璘,故意把指紋弄得滿天飛。這樣你以為誰都無法證明你留在現場的指紋是什麼時候留下的。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那女人的鞋子。”
“怎麼樣?”
“那個新小區大模型摔下來的時候,壓到了那一隻鞋。從鞋子麵上被壓到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出來。”
“我一點也不知道。”我說。
善樓說:“你把模型抬起一點來,把鞋子抽出來,仔細觀察。”
我搖搖頭。
善樓說:“為了把模型抬起一點來,你留下了中指的指紋,在模型的底部。這個指紋好清楚,因為你才摸過跌破的粉餅,粉餅上的粉使指紋不必再擦銀粉,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們一組人員,今天早上九點鐘,就在那里工作了。”
善樓停止說話。把雪茄在嘴裡不斷的左右搬弄著。
“小不點,這一次看你再玲瓏的口舌也講不出理由來了吧?”
我什麼也沒有說。
“怎麼樣?”善樓緊盯不捨。
我說:“警官,你講的我一點也不明白。模型底下的指紋,我什麼時候都可能留下的呀!”
“不對,你不可能。”他說:“一旦那鞋子從模型壓著的地方抽出來之後,這一大塊模型平平地舖在地上,手指是伸不進去了。除非用螺絲起子,或是鑿子的尖端,否則什麼也伸不進去。這玩意兒有一百磅重,你抬不起來的。”
“原來如此。”我說:“所以你吃定了是我,有謀殺罪,是嗎?”
“那倒沒有。”善樓說:“只能說是有嫌疑,調查中。”
我說:“你的調查工作真蹩腳。只因為我的指紋,在一百磅重的小區模型底下邊上,就吃定了是我侵入賀卡德的辦公室,殺死了賀卡德,把他從窗裡拖出來,拖過草坪,把他放在汽車後面行李廂裡,自己又回進去。你想我回進去幹什麼?再弄個屍體?”
“也許你進去的目的是找你那份亂開黃腔的自白書。”善樓說。
“假如,你認為我不能抬起一個一百磅重的紙板模型,那我怎麼能舉起二百二十五磅左右的賀卡德,挾他跳過窗口,帶到車後,放進車廂呢?”
“我們不知道,”善樓說:“我們就是想找出方法來。”
“很值得仔細找一找。”我告訴他:“假如我能夠舉起一個二百二十五磅的賀卡德,沒有理由我舉不起一百磅的紙板模型。”
“你也許還有共犯。”善樓說:“你只要抬半個屍體。”
“那倒省不少力氣。”我說:“共犯是什麼人呢?”
“我們正在找。”善樓一面說,一面猛咬雪茄。
“到底你們要把我怎麼處置?起訴我犯了謀殺罪?”
“還沒到時間。”
“逮捕我?”
“還沒到時間。”
“那算什麼?”
“暫時留置問一問。”
我搖搖頭:“我不喜歡你們這樣對待我,你們要不起訴我,就得放人。”
“我們可以留置你問話。”
“你留置我問過話了,我現在要用電話。”
“你用吧!”
我走向電話,打電話到辦公室叫總機快給我接柯白莎。
白莎說:“唐諾,又怎麼啦……”
我說:“白莎,他們留住我,要問我賀卡德被謀殺的事。我現在在機場,賀卡德的屍體發現在我汽車行李廂裡。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要……”
白莎打斷我的話,“賀卡德的屍體!”她叫道。
“是的,”我耐心地解釋道:“他被謀殺後的屍體,是在公司車行李廂裡發現的。”
“公司車!我們的公司車?”她喊道。
“是的。”我說:“善樓在這裡,他一直在問我。但我急著有事要做。我已經把所有知道的全告訴他了。我告訴他,他只有兩條路,起訴我或是放我走。他偏偏兩條路都不干。我希望你找一個本市最好的律師,代我提出人身保護狀。不移送法院,就該放我走路。”
白莎說:“你讓我和宓善樓講話。”
我用手握住話筒,遞向善樓,說道:“善樓,她要和你說話。”
善樓露齒笑道:“告訴她,沒有這個必要。為了保護我的耳膜,我不和她在電話上交談。告訴她,我們放你走。”
我對電話說:“善樓說不必了,他說他放我走。”
“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馬上回辦公室。”我說。
善樓說:“唐諾,那輛車子你反正暫時不能開了。我們要扣留一段時間,你知道,檢查血跡什麼的。”
我在電話上告訴白莎:“善樓要扣留我們的公司車,我會用出租車回來的。”
“出租車!不可以。乘機場巴士回來,至少可省四元錢。”
“我們在辦謀殺案。”我告訴她:“時間的爭取很重要。”
“時間個屁!”白莎說:“鈔票才重要。”
我告訴她:“把我們客戶請到辦公室來等我,我有話要問他。”
善樓說:“給我也準備一把椅子。”
“什麼?”我問他。
“給我放張椅子,我會和你一起回去。假如你要請律師帶人身保護狀來,我們不願找這個麻煩。案子沒有弄清楚之前我們不會起訴你,也不會逮捕你。但是我可以跟著你。唐諾,像個保護你的哥哥。”
“你來告訴白莎。”我說。
“你告訴她好了。”他告訴我。
我說:“善樓說要跟住我,他們還沒準備起訴我。但是宓善樓要跟定我,至少他是這樣說的。”
白莎說:“我們能阻止他嗎?”
“可能有困難。”我說:“警察就是如此的。他們會派人盯住我,或是逮捕我,控訴我謀殺嫌疑,用這個罪他們也可以拘留一段短時間。”
白莎對我說的考慮了一下,說道:“假如這渾蛋要和你一起乘出租車回來的話,不要忘了一半車費由他付。”
“可能還有更好的方法。”我說:“他應該有警車在這裡,我搭他的便車好了。你把我們客戶弄到辦公室等,我真有事要和他談。”
“我一定要旁聽。”善樓微笑說:“給我準備的位置要舒服些。”
“多久可以回辦公室?”白莎說。
“很快。”我告訴她說:“你把會談場所準備好。”
我掛斷電話。
善樓還是得意地在笑。
“我告訴過他們,你會做什麼。”善樓說。
“做什麼?”
“用人身保護狀來威脅我們。”善樓說:“這樣我們就縛手縛腳了。但是我們把你放走,你自然會帶我們去找我們要找的人。”
我們大家在白莎的辦公室裡。宓善樓,咬著一支新的雪茄,自鳴得意地滿意於自己的聰明。
柯白莎,敏銳的眼睛扇呀扇,很謹慎地在觀看局勢。盧騋夢,平靜、莊重、緘默,一心想把這一團糟的事情推得乾乾淨淨。
“好吧,小不點。”善樓先開口說:“這是你建議的地點,你召集的人選。你安排席次吧。”
他向白莎露出牙齒來笑笑。
柯白莎雙眼冒火地看向他,“宓善樓,你什麼意思要把謀殺案推在賴唐諾身上!”她大聲說。
“是他自己向自己身上拉。”善樓說:“而且據我看。他越是掙扎一定越把自己捆得緊,要不多久,自己就吊死自己了。”
“我以前也聽你講過這種話。”白莎說:“等煙消雲散之後,大家發現唐諾是對的。你矮了一截,拉著唐諾上衣衣角,得到不是你能力得來的榮譽。再說,你那討厭的雪茄,臭得要命,給我丟出去。”
善樓說:“白莎,拜託。我喜歡它的味道。”
“我不喜歡!”
“你不喜歡我就拿出去。”
“那就拿出去呀!”白莎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