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寂寞的單身漢

第14章 第十四章

午夜時分,我把租來的汽車開進貝林鎮。 我目前尚不願被警方注目,但是我只有一個方法可以找到石依玲,這個方法尚且很容易被人認為遊蕩,行為不檢而報警。我開車進第一個見到的汽車旅館,在裡面繞一圈,每個房子前面的車子都看一下,又開車出來。遇到第二個汽車旅館,又重複這樣來一次。雪佛蘭車,牌照號RTD六七一,停在十號房子的前面。 這家汽車旅館還有一個空房。我就租了下來,把我車停好。我等經理把霓虹廣告熄掉,想像中他已經上床,我走到十號房,輕輕敲門。 運氣很好,依玲顯然沒有睡著。我聽到床上移動的聲音,腳著地的聲音,然後是她緊張的聲音問道:“什麼人?” “是唐諾。”我說。 她把門打開一條縫。 “唐諾,”她說:“我穿著睡衣。我……”

“有睡袍嗎?”我問。 “沒有,我沒帶,我……” “包個毯子。”我低聲說:“我有要緊事,一定要見你。” “等一下。” 她走回床去,再過來時身上披了一條毯子。 “不要開燈,”我告訴她,聲音盡量降低。 我走進去,把門自身後關上。 “這裡牆壁薄得很。”她低聲道:“別人會以為我半夜……有人來看我。” “沒關係。”我告訴她:“別人看你一個人來登記早就知道會有人來看你的,不要使他們失望了。看到報紙了?” “有。” “明天早報會有更多。”我說:“你會發現警方在找我。” “找你?” “是的,”我說:“聲音要輕一點。” “但是,他們為什麼要找你呢?” “不找我就要找你了。”我說:“我假如站出來,把你的事告訴警方,他們就來找你。再不然我就要站在後面,不讓他們找到。”

“但是他們怎麼會知道你的事?” “你會在報上看到的。”我告訴她:“我現在沒有時間解釋,我從報紙上看到杜漢伯沒有活著的直系親屬。” “我也看到了。” “本來知道嗎?” “不知道。我知道他非常寂寞,他也對我說過沒有近親可以走動。” “就會有表兄表弟,侄子侄女或隨便什麼一表三千里的親戚出來的。” “你什麼意思?唐諾?為什麼……為什麼半夜三更把我從床上拖起來,問我這個問題?” 她坐的是床邊,窗外進來的一點點燈光,照著她無助、焦慮的臉色神情。 “你自己想想看。”我告訴她:“你的兒子是杜漢伯的兒子,私生子……是沒有錯,但是總是他的血親。” 她憋著氣說:“唐諾,你的意思……這會有用嗎?”

“當然有用。”我告訴她:“祗是需要各種不同的證明才行。證明恰當,對你的兒子就不同了,對你也就不同了,當然對冒出來想分一杯羹的遠親就太不利了,所以他們一定會和你爭破頭的。” “你說他們會把我拉進去算一份,還拉我兒子進去?” “天!”我說:“你別天真好嗎?他們要拉你進案子去,把你撕成一片片粉碎,他們要替你定做一個謀殺案。他們會說你在勒索他硬說孩子是他的……簡短言來,情況會非常困難。” 她坐在床沿上,毯子包在身上,想著整個事件。 “那麼我該怎麼辦呢?我有什麼好辦法嗎?”她問。 “有,”我說。 “你能幫我忙嗎?” “我能試著幫忙。”我說:“但要冒不少險,只要我能避免警方的掌握,我就能操縱大局,一旦被警察捉去了,我就沒有辦法了,目前我還要你幫一點忙。”

“什麼?” 我說:“你一直留意著杜漢伯的一切,你注意著他在幹什麼。當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顯然他是都聽你的。 “你了解他。他知道……你了解他的問題,你同情他。我認為你還在愛他,但是你不願回到老路上去,做了母親的你認為你對兒子有責任,你希望他能長大成人。 “好了,你一定知道很多杜漢伯別人不知道的事。他不時的和他辦公室一個女人偷偷的約會。我要知道她是什麼人?” “能形容她一下嗎?”她問。 “她年齡是二十六到三十一歲,大而黑的眼睛,長的睫毛,走起路來很特別,很引誘人的搖曳。不是擺動,是有韻律的……” “馬桃麗。”她插嘴道。 “好吧,她怎麼樣?” “我知道,知道漢伯……對她很有意思,但是他被凌佩珠閂住了。她抓他抓得很緊……我簡直想不到他已經死了,唐諾……”

“是的,我了解。”我不讓她把話題岔開了:“我們沒時間感情用事了。我要的是事實,而且我要快,把馬桃麗的事告訴我。” “她是個神秘人物,我對她不太了解,她嘴很緊。”她說道:“我的確知道漢伯對她非常有興趣,我想她也在鼓勵他,我不認為他們兩個有……有什麼親熱的事。” “你知道我什麼地方能找到這個女孩子嗎?” “不知道,我……好像我曾經聽到過她……不,抱歉,唐諾。我抱歉,幫不上你忙。” “沒關係,”我說:“另外告訴我一件事,凌佩珠在聖塔安納用戴安妮的名字有一個豪華公寓,我認為是杜漢伯出的錢。” “在聖塔安納!”她大喊道。 我點點頭。 “不對,不對。”她說:“漢伯在洛杉磯給了她一個公寓。”

“知道地址嗎?”我問。 “我不知在哪條街上。”她說:“但是是在女王公寓。” “好,這裡另有一個問題。”我說:“凌佩珠在日泳旅館用戴安妮的名字住了一個晚上,戴安妮就是她在聖塔安納公寓裡使用的名字。你看她為什麼要住到日泳旅館去呢?” 依玲搖搖她的頭。 “我不知道,唐諾。” “杜漢伯是和你在日泳見面的?” “是的。” “好幾次?” “那是我們常見面的地方,是的。” “然則,假如他要和凌佩珠見面,你想他會不會……” “老天,不會!”她搶著說:“他何必要安排和她在汽車旅館見面呢?他給她在洛杉磯維持一個公寓,再說從漢伯看來這件事到頭了。他已經看出她是怎樣一個人了,一個標準的挖黃金的。

“事實上我相信他從來沒有和她有過愛情,只是被她弄得昏頭昏腦。你要相信我,這女人甚麼手段都用出來了,她是好手。漢伯太寂寞了,也有點迷惘。她出來,用她的美好身材在她前面炫耀,把她自己送到他懷抱去,祗是她做得很漂亮,一直好像漢伯是主動的一樣,是……是老辦法了。” 我向她上下看看。 “不要這樣看我,唐諾。”她說:“我和他之間不一樣,我……愛他,他愛我。假如他今天能活著對你說話,他會告訴你,我離開他使他心靈空虛到無法彌補的程度。 “那些我和他一起在日泳汽車旅館的夜晚……他比任何和其它女人的幽會看重……那些別的女人的約會,祗是……祗是……你知道的。” 我說:“好,依玲,我一定要警告你。早晚這件事會炸開來,公開化的。你的兒子,小伯,會成為眾目所矚。我雖不願如此,但也愛莫能助。”

“唐諾,假如他們問我,我怎麼告訴他們?” “什麼也不要說,”我說:“第一件事是找一個律師,假如律師找得好,他會教你保持靜默,直到我有機會找出更多事實來,我要走了。” “唐諾,你是不是……是不是會有什麼危險?” “我要不拒捕的話,就不會有危險。”我說:“我也不會笨到去如此做。但是萬一被他們捉到的話,可能會被他們修理一頓是免不了的。” “你的意思是他們還會揍你。” “宓善樓在脾氣不好的時候,很喜歡修理人,目前我知道他脾氣不好。” “你真可憐。”她說:“你是為我才變成這樣的。你……” 毛毯掉在地上。她把兩手放我肩上,她說:“唐諾,我們彼此了解,我不是對你有興趣,我是衷心感激你,感激你全力在保護我,我知道。”

她在我額頭上親了一個吻,站起來就只穿了睡衣,替我把門打開。 我走過去把一隻手抓住她手臂,不輕不重握她一下給她再一層保障。我說:“繼續睡你的覺,把下巴抬起來。” 我開車到棕櫚泉,走進一個電話亭,打一個長途電話到白莎的公寓去找她。 一、二分鐘之後,白莎睡意朦朧的起來接電話。 “哈囉,哈囉……搞什麼鬼?……什麼人半夜三更的……” “是唐諾,”我說。 “你!”白莎大叫,睡意已經完全沒有了。 “你這小雜種!這次你真完蛋了。宓善樓說過,他這一輩子再也不會讓你吃這一行飯。你是……” “閉嘴,你聽我說。”我告訴白莎。 “閉嘴?聽你說?你以為你是誰?你這個'自以為是',二毛錢不值的同花假順。你知道他們會怎樣對付你嗎?”

“怎樣對付我?”我問。 “要你認罪,第一級謀殺。”白莎說:“這次你太過份了,你叫善樓難過了,我一點也幫不上你忙了,善樓已經把你和謀殺案扯在一起了。” “多妙。”我說:“謀殺凶器找到了沒有?” “我不知道他找到什麼鬼。”白莎說:“但是我知道他有足夠證據可以把你送進煤氣室,我告訴你另外一件事。在汽車旅館看到那偷窺狂的戴安妮,已經從你的照片指認你是偷看她出浴的人。” “這怎麼可以!”我大叫道,簡直不能抑制自己的驚奇。 “就是如此,”白莎說:“宓善樓把你的照片給她看,她立即就認出你來了。然後就是木瑪雅,木瑪雅顯然是杜漢伯死亡不到一分鐘左右,正好從淋浴室走出來的人。她對你的形容真是仔細到極點。她一看到你的照片就告訴善樓,你正是偷看她的人,她說不論多少人中她都能認出你來。 “所以,你已經是沒有救了,你這小雜種。但是我有一件事弄不懂你,你為什麼要殺掉這個人呢?我不懂你和他有什麼難過。我對宓善樓說過,據我所知,你以前從來沒有認識過他,我祗知道你在對他展開調查。” 我把她告訴我的在腦中過濾一下。 “你還在那裡嗎?”白莎問。 “我在,在這裡。” “這裡是哪裡?” “棕櫚泉。” “你在棕櫚泉幹什麼?” “要找出來,什麼人殺了杜漢伯。”我說。 “善樓早就找出來了。”她告訴我:“他說是你殺的。” “他無法證明的,”我說:“戴安妮看到偷窺者之後,曾經形容過一個完全不同的樣子。” “形容和當面指認,那一件比較更可以取信呢?”白莎說:“她對你的照片已經做了百分之百的指認了,而且木瑪雅更是確定得鐵了心的。” 我說:“警察都是這樣辦事的,他們選定一個自以為是的人。拿張他的照片,把照片給證人看,一再暗示就是這個人。而後證人在指認的行列中,看到他的話……” “喔,少來!少來!”白莎打斷我的話說:“我不知聽你對這件事說過多少次了。” “這不正證明它是有用的嗎?”我說:“暗示的力量是……” “暗示的力量個屁!”白莎爽直地說:“我看你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收場了。 “你聽我的,你給我打電話給宓善樓,向他道歉。說你不該欺騙他;不該在他案子裡搗蛋;告訴他你是無辜的;說你要投案以求澄清。 “也許你這樣做後我能向他講點好話,讓他不堅持用第一級謀殺罪控告你,憐憫你以二級謀殺罪服罪。 “老天,唐諾。平常你看不穿衣服的女人還不夠,為什麼還要摸到別人家後院子去偷看別人的後窗?這下可……” “白莎,你落伍啦。”我說:“最新的消息是他們已經捉到了那個偷窺狂。他的名字叫龐路圖,他是一個電報支局的經理,是今晚捉住的。” 白莎對這消息想了一下,說:“善樓沒有告訴我……他不再認為我是可靠的了。唐諾,對這一類的事你太滑又鑽得太快了。我在想,是你設了一個陷阱把這個人推進去的。我勸你把電話掛上,立即用電話和善樓聯絡,說你要自己向他投案。” “我會考慮的。”我告訴白莎:“現在我暫時不想再打電話,以免浪費公款太……” “公款!”白莎大叫道:“你給我聽到,小雜種,這件事和我們偵探社毫無關係,這是你個人的困難,你自己弄進去的,你自己想辦法出來,千萬別以為我會替你付一半電話費,千萬別以為我們這個偵探社……老天,偵探社個屁。” 我輕輕的把電話掛回去,離開電話亭。 幸運航空公司有一班機飛鳳凰城。 剪報上說日泳汽車旅館裡第一位報告碰到偷窺狂的是鳳凰城的郝海倫,郝海倫開一家美容院,曾給警方一個相當滿意的形容:比較成熟的一位男性,有一個較長的鼻子,掃把眉,相當有派頭……根本不像會是有偷窺狂的人。 我知道要不了多久宓善樓會把我的照片給她看,使她相信我就是她看到的人,他會告訴她戴安妮已經絕對確認了,又說木瑪雅看到我在那裡,所以宓警官知道,我一定是她看到的人,他會要求她仔細地看我的照片,他會告訴她,那個時候她無論如何還是過份緊張了,她只匆匆看了這個人一眼,就大叫,就報警……仍是那老套,暗示的力量,但對付目擊證人,這仍是最有用的。 我唯一的機會是搶在善樓給她看我照片之前,我先把自己給她看一看。 我查電話簿,她有一個店鋪地址,和一個公寓地址,都在鳳凰城。 我打電話過去。 過了幾分鐘,我聽到她有睡意的聲音。 “請問是郝小姐?”我問:“還是郝太太?我是一個偵探,現在在棕櫚泉,郝……小姐,還是太太?” “我工作時的名字是郝海倫。”她說:“我自己稱郝小姐,你要什麼?為什麼這麼晚給我打電話?” 我說:“這是件比較重要的事,你在一個禮拜左右以前,在日泳汽車旅館見到一個偷窺的人,你當時報了警,我想假如你能再仔細形容一下,我可以捉到這個人。” “我不可能比那一次警察來問我,我告訴他們的說得更詳細了。”她說:“假如你們都是喜歡半夜三更……” “這件事非常重要,郝小姐,”我說:“我當然不想打擾你,但……請問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吃早餐?” “你說你從哪裡打來的電話?” “我在棕櫚泉。” “我就听你說過在棕櫚泉。” “我可以乘飛機,假如你能答應和我一起早餐,我……” “我是一個職業婦女。”她說:“我有一個美容院要開門,我有七個女孩子替我工作,我沒有時間來零星消費。” “所以我要請你吃早餐,”我說:“你可以一面吃,一面談。” “我在節食。”她說:“我的早餐主食是咖啡。” “八點鐘好嗎?”我問。 “不行,”她說:“七點午。” “準時來接你。” “你是哪個警局的偵探?” “私家偵探社的。”我說:“但是我在辦這件案子。” “我是可以說你在辦這件案子,否則不會……我應該生你氣的,但是你聽起來還老實可靠。” “我是老實可靠的,我也衷心希望這件案子可以偵破,我們七點半見。” “準時才行。”她說:“過時不候。” “我候在你公寓外面,你出來就可以,我們可以……” “不必,你可以和我一起早餐。”她說:“假如你不在意只有咖啡和烤脆的吐司,我作東。” “準時到,先謝了。”我告訴她。 “再見。”她說。她的聲音不再含有敵意,我可以見到已經引起她的興趣了。 假如我能把錄音機帶去,錄下她對偷窺狂的形容,可能更好一點,但是主要目的是在時間上戰勝善樓,只要她和我一起吃了一頓早餐,一點疑心也沒有我就是那個人,她就不可能在指證的時候,說我是那個人了。 當然,善樓並不真需要她的出面指證,但是我不然,我極需要她的指證……指證不是我。 有一件事,今我非常不解的是凌佩珠,用戴安妮的名字住在聖塔安納已經是非常令人起疑了,豈能再大模大樣出來指認我的照片,不怕別人指她本來就認識賴唐諾嗎?這表示她有更嚴重的困難,只能冒一下這種險了。 我要看一下孫夢四在棕欄泉去印甸的方向五哩處的土地是做什麼的,清晨一點半,當然不是看房地產的好時間,在上飛機之前反正還有時間,我開車過去。 推銷沙漠裡的土地主要是一個熱鬧,免費交通,免費早餐,工地秀,熱熱鬧鬧情況下,有人糊里胡塗定了合約,大家就爭著以為便宜,行話稱之謂'強勁推銷'。 一旦這股勁道消失的時候,這個地方就一無可取了。 清晨這個時候,月光之下來看,孫夢四的'山艾日光沙漠小區',是個死亡的脊地,本來應該在日光和風下飄得有聲有色的三角彩旗,現在一律下垂著一點生氣也沒有,像夜一樣靜。 頭頂上弦月高掛,四團星星顯出外層空間的寂靜,月光流瀉下來,近處是銀白色,遠處是暗的,黑的,除了沙漠還是沙漠,推銷辦事處是唯一的眼前高出地面的東西,遠處背景是二哩直豎起來的聖甲辛吐出脊,一大塊的花崗石,頭頂上點綴著白雪和棕木。 棕櫚泉的燈光遠在西北方,偶而自高速公路上會傳來車子飛駛而過的聲音。 我在這一個小區預定地上徘徊,顯然,孫夢四混得相當不錯,前一排的地段,每塊地上都有牌子用紅字標著'已出售'。後面幾排出售率沒有那麼大,但是這個小區推出來才三十天,能有如此好成績,已經是好得不得了了。 我停步撿起一份客戶拋棄的宣傳印刷品。 即使在月光下,我仍能說這是一個夠水平的作品,好質料的紙,統計資料,照片,樣樣齊全。 我把宣傳小冊放入我上裝口袋,走向汽車,開車去機場。 我發現我對我自己在什麼地方,準備乘什麼班機,說得太多了,這班班機對我雖很合適,但是對宓善樓也太方便了,我怕他會在這班班機上安排一個他的人。 我問機場職員能不能包架小飛機,他很高興給我接通電話。 我把駕駛員自床上吵醒,但是他一點都不在乎,他告訴我願意給我一個特價,單程去鳳凰城,說是三十分鐘之內就可以趕到機場及起飛。 我坐在候機樓,自口袋中把孫夢四的宣傳小冊拿出來。 小冊裡有棕櫚泉最熱鬧大街的照片,吸引觀光客的精品名店都有介紹,有印甸蔭涼棗園的照片,有冬令戶外溫度的統計數值,有晴天的統計,在最後一頁上有孫氏企業創辦人,我們客戶孫夢四的照片,他雙眼注視著讀者,誠懇,忠實的樣子,是一張照得極好的相片。 這張照片做宣傳小冊的結尾使整個事件靜止下來,對小冊裡的東西令人有回味的感覺。 我正準備把這玩意拋進廢紙簍,突然一陣衝動,我從口袋中拿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把孫夢四的照片割下。 腦袋中漸漸形成一個計劃,以往我不止一次作弄過宓善樓,這次我要大大和他開個大玩笑。 他不是老想要我好看嗎?我叫他看看是誰叫誰難過。 我的包機駕駛員趕來找我,不久就準備好起飛,正好他飛機上有一迭草稿紙。 飛鳳凰城的一路上,我練習畫孫夢四先生的素描,在我們飛機降落鳳凰城機場的時候,我已經很有把握可以畫出一個人像來,十分像孫夢四先生。 我付現鈔給駕駛員,走進機場的盥洗間,把所有畫的草稿和孫夢四原來的照片撕成粉碎,自馬桶中沖走。 一輛出租車把我帶到郝海倫的地址。 我看看表,時間和預計的完全一樣,正好趕上。 想想白莎看到我預防宓警官所做的包機行為,又想想包機比班機多花多少錢,我心裡在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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