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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新天地之夢想

荒誕大劫持 西村京太郎 8330 2018-03-16
4月15日下午,羽田機場。 從日航班機上走下一個男子,他就是井上刑警。矢部警部在機場迎接了井上。 矢部一邊拍著這位在泰國、菲律賓、香港兜了一圈兒的井上刑警的肩膀,一邊對他說道:“辛苦了。咱們邊喝茶邊談吧!” 矢部和井上並肩向機場內的酒吧走去時,一個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的男子正在辦理出國手續。 這男子在護照上使用的姓名叫做三神一男。他持有巴西永久居住許可證。 4月中旬是觀光旅遊的季節,機場上滿是前往海外旅行的乘客,所以辦事員臉色顯得十分倦怠,幾乎是機械性地按著出國印戳。 辦事員注意的是去海外的激進派中的年輕人,名單和照片都貼在牆壁上。除了這些照片之外,一般的旅行者基本上是不予注意的。

停機坪上經洛杉磯飛往里約熱內盧的航班正等待起飛。 在307名乘客中,半數以上是日本人,其中也有旅行結婚的年輕伴侶。 當巨型波音客機轟鳴著飛向天空時,在機場內的酒吧里,井上刑警正在向矢部匯報東南亞之行的情況。 “在曼谷,日本的建築公司從事著炸毀舊建築、建設新樓房的工作。政變之後這項工作還在繼續進行。這家建築公司所使用的雷管是N火藥廠生產的。” “還有呢?” “見了監督作業的日本人。據他說,有幾枚雷管被竊,聽說是當地人幹的,而且發生了奇妙的摩擦,當地警察保持著沉默。” “是不是偷盜的也許有日本旅行者?” “很有可能就是這次事件的罪犯。如您所言,像項鍊似的把雷管掛在脖子上,在機場也能順利通過!”

“在馬尼拉、香港怎麼樣?有什麼收穫嗎?” “在香港一無所獲。在馬尼拉向警察要了回教徒游擊隊使用的塑性炸彈,這就是其中的一部分,讓他們進行了特殊分割。” 井上刑警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用手帕包著的小的白塊,用手觸摸它感到像粘土一樣地柔軟。 “據馬尼拉警察分析說,與C4塑性炸彈相間,也就是說與這次事件使用的是同一種炸彈。” “也許罪犯們是通過某種途徑與菲律賓回教徒游擊隊進行了接觸,把塑性炸彈弄到手的。” “我看他們大概是用美元買的。游擊隊再用這些美元炮買更多的塑性炸彈和武器。” “所以說這次琪件的罪犯們使用的武器也許全部是在國外籌措的。塑性炸彈、手槍、雷管全部都是,所以在國內怎麼搜查也是找不到證據的。”

“下一步怎麼辦?” “在曼谷雷管被盜是不是一個月以前?” “是的。正確地說,發現雷管被盜是在3月15日。所以很有可能是3月14日被盜的。” “好。罪犯們弄到塑性炸彈也可能是在這個時候。還有手槍,我想是從關島、夏威夷或者美國本土弄到手的。也許有些麻煩,請將3月14日以後到這次事件發生為止從東南亞、美國回來的乘客全部調查一遍。” “人數可太多了呀!閒為現在興起了海外旅行熱。我乘的日航班機也全是從曼谷、馬尼拉回來的日本人。” “沒有辦法,全部都查一查吧!”矢部斷然說道。 矢部想讓搜查本部的47名刑警都投入這次的調查活動是不行的。 因為有必要繼續監視三神夫婦和M銀行匯東分行。搜查本部也騰不出人手來。

結果,20名刑警跑到羽田機場,向各航空公司要了幾乎一個月的從海外旅行歸國的乘客名簿。 還有,海外旅行鑿也不局限於從羽田歸國。從東南亞回來的很多人都經大阪機場回國,比如井上刑警乘坐的日航班機就是飛經曼谷——馬尼拉——大阪——羽田這一航程。 於是又要求大阪警署給予協助,向伊丹機場要了近一個月來回國的日本人的名簿。 羽田機場的名簿先弄出來了。 人數比想像的還要多。 3月14日以後回國的旅行者的人數竟達2506人。 其中,除去未成年者之外,人數也還有1900多人。刑警們又一個人一個人地查詢了名簿上的人的住址。 但是,一個嫌疑犯也沒有查找到,因為幾次案件發案當日這些人均不在現場。 這時,大阪警署又送來了伊丹機場的乘客名簿。人數雖然比羽田少多了,但儘管如此也有近千人。

空曠的搜查本部裡,矢部一張一張地在翻閱著厚厚的名簿。在伊丹機場下機的乘客幾乎都住在大阪以西,但也有居住在東京的。這些乘客多在大阪會朋友,第二天乘新幹線返京。 “必須讓各縣縣警給予協助。” 正這麼尋視著將眼睛投向幾張打印紙時,矢部突然注意起來。 一張紙上寫有大約30個人的姓名與住址,其中一個人的姓名引起了矢部的注意: 牧野英公 “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名字。” 但他又一下子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了。 “是左文字給的那張紙條上的姓名。”他終於想起來了,不覺舒了一口氣。 矢部慌忙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折起來的紙片。 那上邊是左文字寫的四個人的姓名。 野上知也 牧野英公 串田順一郎

雙葉卓江 矢部兩眼生輝,拼命翻閱著名簿。 只有野上知也的名字沒有找到。他發現了串田順一郎和雙葉卓江的名字。 牧野英公——曼谷。 串田順一郎——美國。 雙葉卓江——馬尼拉、明達拉。 這是三個人旅行的目的地。 傍晚時分,一無所獲的刑警們哭喪著臉回來了。矢部命令他們明天起首先調查這三個人。 這時,左文字也收到了從哥倫比亞大學寄回的錄音磁帶。錄音帶已經用美國開發的“氦聲修正裝置”將聲音修正復原。 這位朋友附了一封信,信中說多納爾德效應是因為聲音通過氦時的速度比在普通空氣中快2.9倍,所以主要顯現出高亢的聲音,為了修正復原製作了各種聲音修正裝置,但聲音尚不能完全復原。 儘管如此,當聽著這寄來的錄音帶時,原來那種高亢的調子已經消失,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的聲音了。

“啊!太好了!”聽著聽著,史子不由得高興地歡呼起來,“這聲音很像那個野上律師嘛!” “對,沒錯!其他三個人的聲音恐怕也與我們掌握的另外三個人的聲音相似。” “我把這些錄音帶再拿去讓他們三人的朋友聽聽吧!”史子精神百倍地說著便抱起那些磁帶出了事務所。 剩下左文字一個人了。左文字展開了報紙。 今天的報紙上也登載著M銀行匯東分行三神德太郎存款帳戶的存款數額。 這好像是一個股市專欄,每天都要報導行情。與股市欄不同的是,這裡的行情不是下降,而是不斷地增長。 906億日元,不久就會突破1000億日元了。 5000日元一枚的徽章竟賣掉了1812萬個。 借用報紙上的話說,現在三神製作所已經迅速登上了最大企業的寶座。

M銀行總行的干部專程慰問了三神夫婦。 有的雜誌還算了應徵稅金的數額。 電話響了。 左文字丟下報紙,拿起了電話。 “是我呀。”這是矢部的聲音,“我想也許你的推理是正確的。” “這太好了。情況是怎麼回事?” “我們認為罪犯使用的手槍、塑性炸彈以及電子雷管等可能都是在國外籌措的,於是我們就調查了近一個月來到海外旅行的遊客,發現其中有你談到過的四個人中的三個。只有野上律師例外。” “這真是太有意思了。那麼,三個人的住址都弄清楚了嗎?” “只有牧野英公住在東京。馬上就派部下去調查了,但他已經搬家。他是3月15日回國的,20日搬的家。” “搬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知道。他跟周圍的人幾乎沒有交往。人們都說他不愛說話,性情古怪,在路上見面連個招呼也不打。”

“是不是住在公寓裡?” “他曾經住在深大寺附近的一間公寓裡。我們對房間進行了搜查,可是什麼線索也沒有發現。” “因為是按計劃行動的,所以一定是地下活動。其他的人呢?” “串田順一郎住在K島,是在K島拿的護照。雙葉卓江在福岡市內。我們已經與福岡縣警取得了聯繫,但是很有可能找不到她的行踪。很明顯,串田順一郎也不會待在K島了。” “他們都是按計劃行動,所以都潛伏起來了。只有發號施令的頭目留在地上。” “他就是野上律師?” “對。可以再見見他,只是現階段還不行,因為一個證據也沒有。” “明白了。另外三個人只要能抓住一個,就可以迫使他招供。” “民主警察難道也會說出這麼恐怖的話嗎?”

“我真想狠狠地搧罪犯們幾個耳光,因為人們整天都在罵警察是飯桶。” “再忍耐忍耐吧!” “請務必關廂關照,啊,你稍微等等。” 左文字拿著電話等了大約五六分鐘,矢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的聲音異常興奮。 “三神夫婦已經向巴西大使館提出了去巴西永久居留的申請。” “巴西的永久居留申清?” “對。一旦永遠居留外國,將外幣攜往國外就沒有限制了吧!” 矢部迅速趕到了向島。 三神製作所裡擠滿了報紙和周刊雜誌的記者。這裡在舉行新聞發布會。 矢部趕到時,這次的新聞發布會已經開始了。 “請問你們是什麼時候決定去巴西永久居留的?” “是三天前。” “是否有些突然呢?” “當然。以前我們曾經打算在巴西廣袤的土地上從事農業,因為很久以前我就憧憬著農業。三天前去向不明的兒子一男來了一封信,是從巴西寫來的,說他一直待在巴西。” “可以看看這封信嗎?” “請。”(妻子文代歡歡喜喜地把一封航空信交給了記者。) “你們很想和兒子待在一起嘍?” “是的。只要能和兒子在一起,在巴西的任何地方都沒關係,因為巴西是我特別喜歡的國家。” “那麼,巴西大使館的想法如何呢?” “我想是會允許的,儘管辦手續還要花些時間。所以我給在聖保羅的兒子事先寄去了5000美元。本想多寄一些去,但限額只能寄5000美元。” “不過,我們注意到存款已接近1000億日元。那麼如果定居巴西,是否會把這筆巨款全部帶往巴西呢?” “是的。事實上不是在模仿小野田先生,只是想在那裡建立牧場。當然,是要在付完稅金之後才出發。我們也已經向巴西大使館談了打算在巴西建立牧場的想法。” “你們預計何時成行?” “由於還有許多準備工作要做,所以我想是在秋天吧。這麼大把年紀了還必須學習對方的語言,更要學習畜牧知識呀!” “如果是秋天,那麼到那個時候,你的存款也許會達到二三千億日元,不,也許還要多。” “可能吧。然而由於稅金很高,能帶往巴西的充其量不過幾百億日元罷了。” 三神德太郎快活地笑了。 等到記者們為了發新聞稿又潮水般地退去之後,矢部才終於有機會與三神夫婦見面。 矢部受到了重重的一擊。事態的發展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原以為罪犯們籌集了一大筆巨款,尚不知採取什麼樣的方法從這對老夫婦那裡把它奪走呢! 罪犯們如果在瑞士的銀行開個帳戶匯出去,其限額也只有5000美元。所以,估計他們只能採取暴力手段。但是,如果三神夫婦說要到巴西定居經營牧場,巴西政府如果也許可的話,那麼警察也沒有權力阻止他們出境。而且,由於他們說將把稅金全部付清,所以,如果不能證明三神夫婦是這次劫持案的罪犯,那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巨款帶往國外了。 對矢部來說,唯一有利的只是他們移居巴西不是現在,而是夏末秋初時節。 必須趕在他們移居之前結案。 “這是你兒子的信?” 矢部把一封蓋有聖保羅郵戳的航空信拿了起來。 “這是你兒子的親筆信嗎?”矢部問道。 “哎,是的,是我兒子一男的。”母親文代很肯定地說。 “移居巴西的決心也不會改變嗎?” “絕對不會改變。”三神德太郎大聲道。 “終於能和兒子一起生活了。我絕對要定居巴西。聽說那裡的日本人也不少,所以不用擔驚受怕。” “你不是說過要把龐大的收入轉給福利事業嗎?”矢部譏諷道。 但三神德太郎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在譏諷他,道:“那時我以為兒子一男已經死了。當我得知他還活著時才改變了主意。這大概是親子之情吧。而且,我這也是正當收入,還要交大量稅款,若按75%計算,那麼1000億日元留在手上的只有250億日元,另750億日元都交給國家了。我希望其中一部分用於福利事業。” “雖然是老調重彈,但我還是要問,這次的劫持事件難道與你們就沒有任何關係嗎?你們知道罪犯嗎?” “不知道,一點兒也不知道,這絕不是在說謊。”老人斷然否定道。 矢部感到對這對老人無計可施。 長期尋找的兒子突然從巴西寄來了書信,說想一起生活,老夫婦為了他又決定定居巴西。這是理所當然的,也毫無任何疑義可言。 M銀行匯東分行的龐大存款,據律師說是正當的商業行為,只要交付稅款,可將純利帶往巴西定居,警察們也沒有任何理由加以阻止。 監視三神夫婦的刑警也證明說沒有可疑的人拜訪過他們。 另外,矢部也明知竊聽三神家的電話是違法行為,如果事情暴露了,只能承擔責任引咎辭職。但是,正因為是這樣一件棘手的案子,才不得不採取了竊聽這一非常手段。 然而,在三神家的電話往來中,與事件有關的話語從未有過,全是與晨浴愛好者之間的談話,或是送來現金可否領徽章的談話。 “什麼也沒有發現。這當然只是表面現象。”回到搜查本部的矢部懊悔地向本部長松崎報告。 “那麼事實應該是怎樣的呢?”松崎穩健地問道。 “我認為一切從一開始都是按計劃行動的。” “離家出走的兒子突然從巴西寄來一封書信。這也是按計劃行動的?” “是的。” “那你說明一下。” “三神德太郎和妻子文代是典型的小工商業者,人們都說他們不喜歡不正當的事,是很有人情味、慷慨大方,而且老是吃虧的老實人。這樣一對夫婦若無其事地賣那種徽章,獲得幾十億日元、幾百億日元本身就很奇怪。這和小工商業者三神德太郎不是那麼太貼切吧?” “但是,這雖說是正當的商業貿易,不是也在接連不斷地賺錢嗎?” “是的。作為典型的小工商業者乾這種事的理由只有一個,為了自己溺愛的兒子,不管它是什麼樣的錢都一心想賺到手。罪犯們一定是利用了這一點。” “這麼說,三神夫婦不是在收到巴西來信之後才知道兒子的消息的,而是在此之前就已經在什麼地方見過他了?” “對。如果多年杳無音訊,突然收到從聖保羅來的信的話,他們不會先去辦定居手續,而應該先去聖保羅,這不是更符合情理嗎?即使不這樣,也應先打個國際電話,與兒子通話,這才更具有人情味兒。然而在竊聽電話中並沒有發現他打過國際電話,也就是說,只能認為這對老人事前已經知道兒子去了巴西。” “難道是在水上溫泉?” “我想是。他們是在那裡見了兒子,是在外出散步的時候。做這個準備工作的,一定是罪犯們。據左文字說,罪犯的頭目野上知也是個頗有名氣的辯護律師,可能是這個律師撮合的。那時兒子一男想定居巴西經營牧場,而為此卻需要一大筆資金。這對老人回到東京,知道了罪犯們糾纏的那筆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始賺起來。這是為了他那個兒子。他們打算將全部賺頭帶往巴西定居。當然,罪犯們也會定居巴西的。由於那三個男女都有不光彩的過去,所以他們與其待在日本,不如更想在巴西生活。” “幾百億日元的巨款,僅他們幾個人就可以在巴西買個大牧場啦!但是作為他們頭目的野上律師,大概並沒有必要逃往巴西吧?因為他在日本的事業很興旺。” “是呀!但是也可以為他在里約熱內盧買一個大別墅,這是他理應得到的一份嘛!那裡的土地價錢也很便宜,數億日元怎麼著也可以買上一座像樣的別墅了。這樣他也可以一年去一兩次,在那裡玩賞他們計劃成功的味道。” “三神一男離家後也許發生了什麼事情吧?於是就和野上律師有了關係。野上從而了解到一男的父親大量製作了賣不出去的徽章這件事,於是就制定了這次別出新裁的計劃——” “可以確認是這樣的。” “把三神夫婦作為重要證人傳訊怎麼樣?” “我也想這樣做,但可能沒什麼用吧。那對夫婦也許見過野上,但沒有見過其他三個人。我覺得在這一點上,罪犯們是相當謹慎的。而且現在我們沒有發現一點兒那對夫婦與這次事件有關的證據。再者,對他們儿子不利的事他們是絕對不會說的,因為他們都很頑固。” “那麼,我們只有等著他們攜巨款定居巴西嗎?而那三個男女連個踪影也不知道嗎?” “是的。不過在三神夫婦出國定居前還有時間,而且另外三個人的行踪也一定能弄清楚。” “你說怎麼辦?” “如果我的估計沒有錯的話,那麼他們不久也會提出定居巴西的申請,在外務省和巴西大使館出現。” “如果已經領取了定居許可證怎麼辦?” 情況很快就弄清了。 三個人中的牧野英公已經取得了巴西的定居許可。 拿到許可證的時間是3月19日,也就是這次案子開始前的兩天。 原來,他們——也就是“藍獅”們——制定這次計劃是在更早的時間。在那個時間就已經充分估計到計劃的實施進展情況了,所以事件一開始,牧野英公就取得了定居許可。 負責調查的谷木和棚橋二人疑惑不解地說: “為什麼三個人不一起申請到巴西定居呢?” “也許他們認為三個人一起辦的話,他們三個是朋友的情況就會暴露。”矢部認為。 三天之後,到外務省去索取有關在巴西定居的表格的串田順一郎按照通報被逮捕了。不,說被逮捕並不正確,還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他就是“藍獅”成員,所以是以隨意同行的形式帶走他的。 矢部抑制住內心的興奮之情,見了這個也許是罪犯之一的男子。 這是一個瘦削高挑的男子,額頭很寬,鼻子也高。 他坐在椅子上毫無懼色,勿寧說給人一種傲慢感。他挺著胸緊盯著矢部。 “我還不知道最近我想出國定居倒成了罪犯哩!”串田譏諷道。 “為什麼要定居巴西?”矢部認真地問道,因為對方連嫌疑犯都還不是。 “理由很簡單,因為在日本待膩了。” “聽說你在城北醫院外科時,因為作人體實驗而被辭掉了?” “正確地說,不是人體實驗。” “那麼是什麼?” “可以叫做推動醫學的實驗。由於我討厭日本將其評判為這個那個的,所以便想移居到巴西廣袤的大地上去。這個日本能夠發揮我才能的地方太少了,國家也太小了。” “牧野英公、雙葉卓江、野上知也,這三個人的姓名你知道嗎?” “不,不知道。” “這就怪了。你們可都是在U大學接受過英才教育的朋友呀!” “但是,可能是年級不一樣吧。除了同年級之外的人,我都不認識。” “那麼,三神德太郎呢?” “這個名字倒是知道。”串田笑道,“他不是那個現在已經賺了好幾百億日元的賣徽章的老頭兒嗎?” “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也沒有。不,由於買了徽章,所以就有了客戶關係吧!”串田一邊快活地笑著,一邊用手指輕輕地平展著胸前佩戴著的徽章。 “你最近到美國去旅行了一趟吧?” “是的。難道不允許嗎?” “那時難道沒有偷偷地把手槍帶進日本嗎?” “這個嗎——你是——” “矢部警部。” “好,矢部先生,你什麼證據也沒有,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呢?我要是律師就一定要起訴你。” “那麼問點其它情況吧。你護照上寫的住址是K島吧?” “是的。” “你離開K島診所到什麼地方、幹什麼去了?” “在大阪西城一家醫院工作。那家醫院叫齊田醫院。如果你認為我說謊了,你可以去那裡打聽嘛!” “3月26日你在哪裡?” “什麼?3月26日?” “也就是叫做'藍獅'的罪犯們在札幌槍殺無辜青年的日子,還謊稱什麼殺死了自己的人質哩!” “也就是說,”串田不無奇怪地哧哧笑了,“我這個人是那個'藍獅'犯罪團伙中的一員?” “錯了嗎?” “當然錯了。” “那麼,你能提供3月26日不在現場的證據嗎?尤其是那天夜裡。” “是呀,是呀。齊田醫院是一家指定的搶救醫院,那天也許是我當班。你可以去了解嘛。” “谷木刑事!”矢部叫來谷木,讓他給串田說的齊田醫院打電話。 “不過,串田,你對這次的劫持事件是怎麼想的?” 矢部問道。串田說了聲“是呀”,然後好像認真地想了想道:“我認為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事件。罪犯們一定是很聰明的傢伙!” “是不是像你一樣,是智商140以上的人呢?” “那我怎麼知道。看來到現在還沒有抓住吧?” 當串田正嘲諷似地冷笑時,谷木刑事過來對著矢部耳語了幾句:“給齊田醫院掛了電話,說3月26日夜裡是串田醫師當班。晚上11點左右為一起交通事故受傷的老人治療。” 串田順一郎被釋放了,因為沒有證據是不能拘留的。 矢部想,在札幌槍殺汽車修理工的是牧野英公,這個角色是早就定好了的,為此,才只有牧野首先取得了去巴西的定居許可。 這麼說,很有可能牧野已經離開了日本。 為了進行調查,刑警們再度飛往大阪,要求大阪府警協助搜查。 結果還沒有出來,雙葉卓江又因申請到巴西定居而出現時被帶到了搜查本部。 這次也由矢部審訊。 這是一個身材小巧、兩眼透著聰慧的女子,但是在她的身上既沒有柔和之感,也沒有女性特有的魅力。 和串田一樣,雙葉卓江也直視著矢部,完全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 “你知道這次全日空事故死了196人嗎?”矢部盯著卓江道。 “嗯,知道呀!” “那是因為叫做'藍獅'的罪犯在飛機上安放了塑性炸彈。” “這個我也在報紙上看到了。” “那顆炸彈是在那架飛機從福岡機場起飛前,一個自稱為歌迷的人向乘客之一的歌手石崎由紀子贈送蛋糕時放在蛋糕裡的。” “這就是把我帶到這裡來的理由?我終於明白了。難道你認為那個自稱歌迷的人就是我了?” “據目擊者們談,那個女性很像你。” “那麼就請和目擊者對證吧!”卓江挑戰似地說。 矢部感到無望了。據說福岡機場的罪犯身著過時的服裝,挽著髮髻,戴著白口罩。但是眼前這個女子卻穿著白色的套裝和喇叭褲,戴著太陽鏡,頭髮剪得短短的,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你住在福岡,那麼你在福岡做什麼?”矢部換了一個話題。 “教書。難道不可以嗎?” “不。那麼你為什麼要定居巴西?” “在日本沒有美好的回憶。反正你們調查了我的情況吧。我有過進入精神病院的時期。我離開這個日本,到自由廣闊的巴西去,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你也掛著一個很有意思的項墜呢。那是鑰匙嗎?” “對。一把什麼鎖都打不開的鑰匙。” “在這之前,你在那裡掛過雷管什麼的沒有?去東南亞旅行的時候。” “你說雷管?” “對,用於塑性炸彈的雷管。” “我可是個女人,難道會把那種不識風雅的東西當作首飾嗎?” 卓江“扑哧”一聲笑了。 沒有任何證據也不能拘留雙葉卓江,因此不得已只好把她也給放了。 不久,傳來一個不幸的消總。 牧野英公已於五天前從羽田飛往了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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