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毆打了並被從車裡趕出去的那個女招待員撤訴了。她通過律師向警察證實,是她自己從車裡出來時不小心把腳摔斷的。
她承認那天是她自己喝醉了,才和駕駛員糾纏的。
十津川警部連忙和她那位叫片岡的律師見了面。
“為什麼做那種傻事?”十津川警部責備她說。
片岡說:“是她本人的意思,我也沒有辦法。我也不贊成她這樣做。”
“她不是住進醫院了嗎?”
“很可能是去看望她的人勸她這樣做的。”
“難道是神原實本人去見過她,向她賠了罪,再用錢收買了她嗎?”
“他到沒有去,但有人去看望過她,那以後她就叫我去了。”
“是什麼人去看過她?”
“是個中年男人,聽接待室的人說,是她工作的那傢俱樂部經理。”
“你肯定嗎?”
“我打電話去那傢俱樂部求證過。那位經理說他沒有去過醫院。”片岡說。
十津川警部點了下頭。
“那個男的很可能把這五年來存的錢都給了那個女的了,讓女的去撤訴的吧。”
“是誰?為什麼要做那樣的事呢?”
“那和你無關。”十津川警部說完就不再說下去了。
十津川警部有件馬上要去做的事情。
問題是仍然不知道太刀川透的去向。
十津川警部和龜井刑警先去了神原實工作的那家營業所。
“為什麼神原實剛放出來,就讓他開車營業了?”十津川警部問。
“那些雜誌記者們,找上門來問東問西的。就讓他去開車了。”
“開的還是同一輛車嗎?”
“是的。東京365號車。”
“有對講機嗎?”
“有的。但是那傢伙有點怪。有時候用對講機叫他,他不回答的。”
“還是請你叫他一下,我有話對他說。”十津川警部說。
所長用對講機呼叫了東京365號車。沒有回答。
“這傢伙果然這樣。真麻煩啊!”
“你們現在開在外面的車有多少?”十津川警部問。
“今天是三十一輛。”
“那就請你通知他們,如果看到神原實的車,就馬上和這兒聯繫。”十津川警部關照他。
這個通知馬上傳給了除神原實外的三十位駕駛員。
神原實今天也會在東京西部一帶活動吧。十津川警部和龜井刑警乘上警車去西部地區巡邏,同時要求其他警車也向那一帶集合。
十津川警部怕的是,太刀川透裝成乘客上了神原實的出租車。他只要稍微改扮一下,神原實在不察覺的情況下會讓他乘上車的。
如果到了那一步,神原實肯定要被太刀川透殺了。
日本的出租車上,駕駛員和客人之間只有一塊合成樹脂板。而且不是完全隔開的,縫隙很大。客人要是有凶器的話,駕駛員根本沒有辦法防備。
十津川警部他們開著偽裝過的警車,在夜色中的街道上行駛。一邊尋找著那輛牌號為東京365的紅白相間的出租車。
突然,警車的對講機里傳來營業所的無線電呼叫。
那是出租車公司的一個駕駛員在向營業所報告:“發現365號車,車從三鷹車站向南開去。”
十津川警部打開警燈,拉響了警笛,龜井刑警加大了油門。
同時用對講機通知其他警車,讓他們馬上向那個地方開去。
十津川警部乘著偽裝過的警車,拉著警笛從調布市向三鷹車站方向急馳而去。
路上還有不少車,其中也有出租車。公共汽車已經看不到了,末班車都開走了吧。
現在是出租車賺錢的時候。開到三鷹車站附近時,出租車的數量明顯增多了。
龜井刑警突然來了個急剎車。
坐在副駕駛席上的十津川警部,很危險的猛地向前衝了一下。
“你幹什麼!”
“左邊那條路上,發現了東京365號車……”
“好。追上他。”十津川警部說。
警車掉了個頭,加速行駛起來,進入左邊的路向深大寺方向開去。
一輛又一輛的出租車或私家車都被甩到了後面。
突然前面一輛出租車在加速,是輛紅白相間的車。
“那輛很像。”十津川警部叫道。龜井刑警加大了油門。
車的發動機發出一陣轟鳴聲,偽裝過的警車速度上去了。
十津川警部看著前方。
眼看和出租車的距離一點一點地縮小了。借助車裡的燈光,能看到出租車裡男乘客的後背了。還能看到他的右手上拿了什麼反光的東西。
那個男的瞄了他們的車一眼。他們看到了一張扭曲發青的臉,是太刀川透沒錯。
他手上的刀閃閃發光。
“撞那輛車!”十津川警部怒吼道。龜井刑警抱著同樣的想法,就是不能讓太刀川透再次殺人。
龜井刑警猛踩車子油門,發動機吼叫起來。一聲巨響,警車撞上了出租車後部。出租車彈了出去,又撞到水泥護牆上才停下來。
十津川警部和龜井刑警從警車裡跳出來,向出租車內看去。
駕駛座上的神原實滿臉是血,在呻吟著。十津川警部把駕駛座邊的門拉開,解開他的安全帶,把他拉了出來。
客人座位上的情況很悲慘。太刀川透由於沒有係安全帶,受到猛然撞擊後,頭撞在擋風玻璃上,也出血了。
龜井刑警馬上叫了救護車,同時和十津川警部一起把渾身是血的太刀川透從出租車里拉出來。想喚醒他,卻沒有回音。
“要殺死我啊!”神原實叫道。 “他用刀刺我。”
“你少說兩句吧。”十津川警部訓斥他。
其他的警車也來了。救護車拉著警笛開了過來,把太刀川透抬上車送往附近的綜合醫院去了。
係了安全帶的神原實,僅受了輕傷。於是被帶到了搜查總部去說明情況。十津川警部剛一問他,他就大聲地叫嚷起來。
“那傢伙在車上突然用刀向我刺來。”
“是為了五年前的那起交通事故吧。那是他兒子突然衝了出來,我想讓都讓不掉,這個情況警察也認可的。”
“但是孩子父親認為是你的過失造成的。”
“那是他自己瞎想的。為了那個,就要我的命啊,太過分了。”
“真的不是你的過失嗎?”
“不是。那個小崽子騎著自行車突然衝出來。事故是不可避免的。”
這時,有電話來了。
十津川警部接了電話。是在醫院的西本刑警打來的。
“剛才太刀川透斷氣了。”
“留下什麼話了嗎?”
“沒有。當時就沒有意識了。運到這里後在無意識中死了。”西本刑警說。
神原實聽到十津川警部告訴他說,太刀川透已經死了後,笑了起來。
“那個傢伙死了好。”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我可以回去了吧?”
“再等一下。”十津川警部像是在訓斥他。
過了十五六分鐘,西本刑警從醫院回來了。他把太刀川透的錢包和鑰匙包等放在十津川警部的面前。
“這是太刀川透的隨身物品。”
“應該叫遺物了。”
“是啊!還有這個東西。”說著拿出最後一樣東西,是只微型錄音機。他按下了按鈕。裡面傳出了太刀川透和神原實的聲音。
“我已經殺了四個人。現在要殺你了。”
“你為什麼要殺我?你殺了我也沒有用吧。”
“你配合的話,就把五年前那起事故的實情說出來。”
“……”
“不然我就為了我的孩子,殺了你。我…死不死無所謂了。”
“我明白。”
“那你就老實說吧。我兒子沒有違反交通規則,對不對?”
“冰淇淋……”
“什麼?”
“那天一大早,天就非常熱。我一邊吃著冰淇淋雪糕棒,一邊開車。”
“後來呢?”
“我在吃的時候,雪糕滴落到了我膝蓋上。我就連忙想去把它撿起來。那時候眼睛就沒有看路……”
“那樣才撞上我兒子的嗎?”
“我視線回到路上時,看到那孩子已經到了眼前。那時連剎車都來不及踩了,全怪那個冰淇淋。”
“那就是你的過失了吧。”
“是的,我知道。”
“車都沒停,就那樣逃了?”
“那是因為害怕。請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