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津川與龜井到達東京站後,正巧一列車停在那兒。他們急忙乘上“小玉”號新幹線。這列車的構造、路線跟“光輝62號”完全一樣。
汽笛長鳴,發車時間到了。 “小玉”號列車開始啟動。兩人站在狹長的走廊上。
“我一聽到女人慘叫聲就奔出車廂!只見西本君已倒在這兒。”龜井說完就躺在走廊上,讓十津川看。
“你看到時,血已經淌出來了嗎?”
“淌出來了。”龜井答後站起來。
“宮本倒在哪兒?”
龜井躺在廁所裡,頭靠著抽水馬桶,腳伸在走廊上。
“是俯臥嗎?”十津川問道。
“是的。因為俯臥,所以背上被打了幾槍。”
“我總覺得有點怪。”
“是嗎?儘管西本中了槍彈,但他仍然關心著宮本。西本責任心很強。”
“他當時確實喊過'危險,別出來!'”
“可是,宮本仍然從廁所裡跑出來了。他當時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從廁所裡跑出來,子彈應該打在胸部,面不是背部。倘若前胸中彈,一般應仰面倒下,你說對嗎?”
“是啊。不過,也許當他開門時,一看見持槍者和倒在血泊中的西本,就急忙逃回廁所。這樣就可能背部中彈了。”龜井說道。
這時,一個列車員從他們身邊走過,以奇異的目光打量著他們。十津川出示證件,並向他說明情況。
列車員走後,十津川立即對龜井說:“咱們實驗一下吧。”
十津川扮宮本,走進廁所。
“西本君中槍彈時,列車正在行駛吧?”十津川問龜井。
“是的。當時快到名古屋了。”
“宮本在廁所裡聽得見西本的聲音嗎?我們試驗一下。”十津川說。
“小玉”號列車不久停靠新橫濱站。幾分鐘後,列車又開始奔跑。於是十津川走進廁所,並關上廁所門。
龜井在通道上大聲喊道:“危險!不要出來!”
廁所裡能聽見喊叫聲。
十津川開了廁所門,對龜井說:“聽得見。”
“可是宮本還是跑了出來。也許關在裡邊很害怕吧?”
“也許以為同夥來救他了呢!”
“對,有這種可能性。”十津川剛說完,就側著頭,沉思起來。
“怎麼啦?”
“毫無疑問,宮本在廁所裡聽見了西本君的喊聲。但是,他心裡不安,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所以,開門看看外面的情況。這樣推理是否更符合實際?”
“嗯,有道理。”
“若如此,勢必開一道門縫,窺看外面情況。”十津川邊說邊做。
“噢,明白了。”
“假如這時罪犯開槍,宮本應胸部中彈,而不是背部。”
“是啊。”
“雙腳伸在廁所門外,人俯倒在廁所裡,這是怎樣中彈的呢?”
“一定是背朝外站在廁所門前。背部中彈後,就俯倒在廁所裡了。”
“也許他跑出了廁所,後來又驚慌失措地逃回廁所。這樣,也可能背部中彈。”
“是的。”
“實在理不出頭緒。”
“不過,多少說明一些問題。”
“所以更加令人糊塗。”十津川說。
兩人步行至靜岡,乘“小玉”號列車返回東京。他們買了咖啡,在車上邊喝邊談。車內旅客寥寥無幾,可以無拘無束地高談闊論。
“把疑點整理一下吧。”十津川取出筆記本說道。
“疑點很多。”龜井說。
“那麼,我們擺一擺吧。”
“好。頭一個疑問,江上為何乘'光輝62號'列車?押送宮本是絕密的,江上怎會得知?”
“確實是個問題。江上為何向西本和宮本開槍?就是說有這個必要嗎?”十津川端起咖啡杯呷了一口。
窗外,美麗的富士山清晰可見。然而十津川和龜井連望也不望一眼。
“先研究一下你的疑問吧,”十津川說。
“罪犯何時押送東京,報紙曾作過報導。不過,乘坐哪次列車,我們沒有向記者透露過。”
“岡山始發車是14點12分吧?”
“是的。”
“會不會猜中呢?”
“不會吧。”
“也許罪犯暗中尾隨警察,一起上車的?”
“不可能。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也許兩人串通一氣。”
“宮本和江上嗎?”
“是呀。也許江上和宮本約定押送途中相救。”
“宮本吃飯之前,竹筒倒豆似地交代得很爽快。可是,午飯後,態度就惡劣了。那天,飯後休息片刻就上京了。也許他們估計要乘14點12分的列車。”
“有道理。”
“此外,宮本上廁所恐怕也是事先商定的。”
“好,權且當作答案吧。下面再探討一下我的疑問。江上和宮本並非知交,是跑馬廳相識的露水朋友。”
“哎,是的。”
“因此,兩人不會十分親密。此外,2月10日,江上從M銀行四谷分行取走珠寶後,為何不立刻逃往馬尼拉?為何要冒險在列車上向西本刑警和宮本開槍?有這個必要嗎?”
“為了殺人滅口吧?他害怕宮本招供出來。”龜井說,“可是,宮本已在岡山受過審訊。也許宮本受審時,已經交代了呢?若兩人情誼深厚,另當別論,但他們只是'臨時同盟'。很可能在審訊時就交代出同案犯的名字了。這樣殺人滅口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是啊。”龜井點頭稱是。
“江上無前科。雖然搶劫的罪行不算輕,但初犯至多坐兩三年牢。殺了人,情況就大不相同了。此外,江上身邊有價值兩億五千萬元的珠寶。這怎麼封得住口呢?不利因素如此之多,江上為什麼要在列車上開槍打死宮本呢?”
“確實令人不可思議。”
十津川點燃一支煙。
“就算殺人滅口吧。江上達到了目的,第二天為什麼還要逃往馬尼拉?這也令人不可思議。既然已經殺人滅口了,還有必要逃走嗎?”
“有道理。”
“除非他開槍時被別人發覺。當時列車上不是有女人慘叫聲嗎?”
“那是東京的一位女職員,她從關西回來。”
“她看見罪犯了嗎?”
“沒有。罪犯逃走後,她上廁所,看見地上一灘鮮血,就失聲大叫。”
“因此,江上完全沒有必要逃往馬尼拉。如果江上要逃,10日取珠寶那天就可以逃了,根本用不著殺宮本。”
“越弄越糊塗了,”龜井搔著頭皮說。
下午5時許,十津川和龜井抵達東京。一回到搜查本部,清水刑警就告訴十津川:“2點左右,江上美矢子來過電話。”
“什麼事?”
“她說'我是正確的。讓你們看證據,請快來。'我告訴她,您不在,她說等會兒再來電話。”
“知道她家裡的電話號碼嗎?”
“知道。”
“打一個電話給她。”十津川說。
美矢子始終堅持自己的哥哥無罪。作為妹妹,這種想法是自然的。她怎麼找得到證據呢?十津川有點不相信。
“怎麼還不來聽電話?”清水拿著電話筒對十津川說。
“她是2點鐘打電話來的嗎?”
“是的。”
“她說等一會兒再來電話嗎?”
“是的。”
“現在已經5點20分了。”
怎麼會這麼久不來電話呢?她理應盡快把自己找到的證據報告警察署的。
“也許出事了。”龜井說。
“我們去看看吧!”十津川說。
美矢子的房門緊閉著。龜井用手敲敲,沒有回音。只見電錶不停地轉動,恐怕屋裡還開著空調呢。十津川不安起來。
龜井找來管理人。管理人說沒有鑰匙。龜井要他把銅匠找來。銅匠在上千把鑰匙中找了一把,輕而易舉地開了大門。十津川和龜井走進房間。房間裡暖烘烘的,暖氣開得很足。
房間裡空空蕩盪。也許美矢子離婚後,一心為證明兄長的無罪而忙碌,無瑕顧及家事。
“警官,你來。”龜井輕聲喊道。
屋裡有一間起居室和四個半榻榻米的小房間。美矢子俯臥在小房間裡。龜井將她抱起來,看見她頸上被纏著電線。
“已經死了。”龜井說。
房間中央放著取暖電爐。美矢子似乎是從那兒被人拖出來殺害的。
龜井打電話請專家來鑑定。十津川環視一下房間,房裡雜亂無章。大櫃和鏡台的抽屜敞開著,裡邊的雜物凌亂地露在外面。
“罪犯想找什麼呢?”龜井問道。
“不知道。”
“你認為她找到證據了嗎?”
“不。這種證據不容易找到。”
“那麼罪犯想幹什麼呢?”
“美矢子手裡有馬尼拉警察署的驗屍報告。這份東西不知在不在屋裡,我們找找看。”十津川說完就和龜井翻看大櫃的抽屜和美矢子用過的包。由於房間小,傢俱少,很快翻遍了,但卻不見那份驗屍報告。
“沒有吧?”十津川疲乏地問道。
“是啊。會不會被罪犯取走了?”
“嗯!……”十津川側著腦袋沉思起來。
鑑別專家來了,他在室內拍照,取指紋。十津川和龜井則在公寓外面等候消息。
夕陽西下,冷氣襲人。然而十津川絲毫沒有寒意,他全神貫注地思考著這意外事件。
“美矢子始終認為自己的哥哥無罪,還認為死在馬尼拉的是自己的哥哥。她在電話中講'我是正確的,'恐怕指後者吧。”十津川吐著煙圈,對龜井說。
“可是警官,報紙也認為馬尼拉的屍體是江上本人。而且警察中也有人讚成這種說法。美矢子確實講過馬尼拉的屍體是自己的哥哥,那也不至於因此而遭受殺害呀。”
“從驗屍報告遺失看,罪犯是為了這個目的殺害美矢子的。”
“即使馬尼拉的屍體是江上,那又怎樣呢?”
“搶劫珠寶廟的兩個罪犯都死了,案件了結了,搜查本部可以解散。”
“僅此而已?”
“是的。”
“倘若僅此而已,那麼是誰,為什麼要殺美矢子呢?”
“也許不願意解散搜查本部吧?”十津川開玩笑似地說。
美矢子的屍體運去解剖了。
由於美矢子事件與搶劫案密切相關,搜查本部暫不解散。
十津川雖然說著開開玩笑,但是由於美矢子被害,搜查本部必須繼續搜查下去了。
“我們還得感謝殺害美矢子的罪犯呢。”十津川懷著複雜的心情自言自語道。
“我們也覺得她電話中講'我是正確的'是指馬尼拉的那具屍體。”龜井說。
“是吧?”
“我想知道她的理由。”
“我也想。”十津川說。
馬尼拉的屍體已經火化。只有見了驗屍報告,才可以證明死者是誰。什麼人看了驗屍報告呢?也許是醫生吧?於是十津川四處尋找替江上看過病的醫生。
江上在四谷曾經營過“青葉”餐館。四谷是江上的誕生地,也是他長期生活的場所。替江上看病的醫生,也許是四谷附近的醫生。因此,十津川要龜井去四谷調查。果然在那兒找到了看過驗屍報告的醫生。這齣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美矢子讓很多醫生看了驗屍報告。多數醫生認為僅僅看驗屍報告,無法判斷死者是否是江上。連替江上做過盲腸手術的醫生也這麼回答。
不過,在三所齒科醫院中,有一所醫院證明死者是江上。
十津川立刻去見齒科醫生片山,那人六十多歲。
已經半夜時分,但片山仍熱情接待十津川。
“今天中午,江上美矢子來過我這兒。”醫生說。
“是讓您看驗屍報告嗎?”
“是的。她來了解死者是否是江上。因為江上曾在這補過牙齒。”片山平緩地說道。
“可是,屍體臉部潰爛不堪,牙齒恐怕也壞損了吧?”
片山肯定地說:“是的,門牙幾乎全部損壞,驗屍報告上也已寫明。但是兩側大牙完整無損。”
“憑此就能斷定是江上嗎?”
“驗屍報告寫明,右側智牙拔除。三十來歲,拔掉智牙者極少。江上於去年3月在本院拔掉右側智牙。”
“僅僅憑這一點就行了嗎?”十津川問道。
“另外,驗屍報告寫明,左下方兩隻大牙鑲白金。一般人都用黃金鑲牙,用白金鑲牙者十分罕見。四年前,江上生意興隆時,要我用白金替他鑲牙,正是左側下方的兩隻大牙。驗屍報告上寫的位置、形狀,與我當時替他鑲的牙完全一致。”
“這樣就可以斷定是江上了嗎?”
“對,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片山自信地說。
“美矢子聽了這個消息,反應如何?”十津川問道。
“高興異常。她還要我寫下來。我就寫了'驗屍報告中的男子是江上利夫'幾個字,並蓋了印章,交給美矢子。”
“美矢子中午來的嗎?”
“是的。回去時1點多了。我作了仔細分析,研究,所以花去不少時間。”
“驗屍報告還給她了嗎?”
“是的。”
“你的證明材料,她放在哪兒?”
“她小心翼翼地放入手提包。美矢子一直認為死者是自己的哥哥,可是警察不相信。她說要讓警察覺得後悔。啊呀,對不起,失禮了。”
“不,沒關係。”十津川笑著問道:“她還說了些什麼?”
“……”
“她給我打過電話。會不會給警察以外的人也打了電話?”
“她沒有說過。”
“她說要告訴警察嗎?”
“她說要教訓教訓警察,並要我作證,我答應了。”
“您知道她的脾氣嗎?”
“知道。她從孩提時代起,就來我這兒治病。”
“她怎麼樣?”十津川問道。
片山想了一會兒說:“這孩子從小脾氣很犟。她能夠忍住疼痛,不哭不鬧。她的哥哥比她懦弱,小時候,常常哭泣。”
“是個固執的女性嗎?”龜井問道。
“說她固執不太恰當,她是個堅韌不拔的女性。”
“兄妹間感情融洽嗎?”
“是的。大家都說他們是好兄妹。”
“江上搶劫珠寶店,並殺了人,你知道嗎?”
“知道,報上登了。”
“他會幹這種事嗎?”
“不,不會。他待人和氣,樂善好施。”片山說。
“那恐怕是生意興隆時吧?”
“那倒也是。飯店倒閉以後,江上還沒有到我這兒來過呢!”片山說。
從美矢子屋裡偷走的似乎是驗屍報告和醫生的證明書。
看來她用電話跟什麼人聯繫過。那人接到電話後氣急敗壞地趕來將她殺了,然後取走兩樣東西。
“那人是誰呢?為什麼要這麼干呢?”十津川返回搜查本部後,反复思考著這個問題。但是,始終弄不清這個人的動機。
即使證實了馬尼拉郊外被殺的是江上,也不能改變江上是罪犯的事實。無法證明江上無罪。江上仍然是個搶劫珠寶、殺害宮本的罪犯。
新聞界按警察署提供的材料作了連篇累牘的報導。然而,美矢子卻始終堅持馬尼拉的屍體是自己的哥哥。但這仍然無法證明江上無罪。
儘管如此,卻有人不知為什麼殺死了美矢子。
“百思不解啊!”十津川嘆了口氣說。
一位社會評論家在電視新聞中斷定:馬尼拉的屍體就是江上利夫。他說:“歹徒如此下場,未免令人惋惜,不過自取滅亡罪有應得啊!”
如今是事物自滅的時代。罪犯稀里糊塗死去,為“事物自滅”增添了有力論據。不過,這仍然改變不了馬尼拉的屍體是江上利夫的結論。
“被人瞄準生命”,這樣評論家恐怕還沒有聽說過這句名言吧?
可是,與這位評論家得出同樣結論的美矢子,為何被人殺害了呢?難道因為她是江上的妹妹?當然美矢子確信哥哥無罪,這一點也與評論家不同。由於這個原因,她才被人殺害了嗎?什麼人、為何要殺美矢子呢?
美矢子無法證明她的哥哥無罪。儘管如此,她還是被人殺害了。
“真是百思不解啊!”十津川大聲說道。
“我也覺得難以理解啊。”龜井說。
“美矢子被殺事件,不會與珠寶案無關吧?”
“是呀。如果是尋常小偷,也許跟本案無關,但是她家裡財物一點也沒少呀。”
“而且是鎖了門以後逃的。如果是小偷,恐怕不會從容不迫地鎖了門再逃吧?”
“罪犯想盡可能讓人遲一點發現屍體。”
“殺害美矢子的原因仍然搞不清啊。”十津川搖頭道。
“美矢子手頭只有江上已死的證據。這些證據不知有何價值。如果價值大,也許會誘發新的殺人事件。”
“馬尼拉屍體,不過是江上的替身罷了。他自己則化裝成菲律賓人逃之夭夭,只是去向不明。”十津川說。
“那也不至子要殺美矢子呀。”
“如果馬尼拉的屍體是江上,那我們以前的推理,不都成了癡人說夢嗎?”
“哪兒會呢!”龜井說。突然他眼中熠熠發光。
“對啦,那屍體的模樣太奇怪了,太奇怪了。”龜井重複地說道,似乎有所發現。
“屍體怎麼樣?”
“我覺得那是經過精心策劃的。毀容,是為了使人認不出來;焚指,是為了讓人無法辨認指紋,意在以假亂真。而江上本人則拿了價值兩億五千萬元的珠寶,化裝成菲律賓人,逃之夭夭。”
“江上逃到菲律賓後,鬼使神差地被人殺了。謀殺者不知是日本人還是菲律賓人,總之,他取了珠寶溜掉了。”十津川接著又說:“你講得對,那屍體確實令人不可思議。”
“是吧?警宮。假如死者是江上本人,何必毀容焚指呢?”
“也許一旦辨明指紋,就會知道死者是江上吧。”
“而且,屍體的口袋裡有江上的護照。”
“那少年偷了江上的護照和錢,被逮捕了。我覺得他是從屍體口袋裡掏出來的。”
“如此說來,更不可思議了。殺害江上的罪犯,一方面毀其容、焚其指,令人無法辨認;另一方面又把護照放在他的口袋裡。罪犯的態度十分矛盾。”龜井說。
十津川默默地點了點頭說:“也許罪犯並不以為矛盾。”
“為什麼?”
“如果死者是江上,當然是矛盾的。如果死者不是江上,就一點也不矛盾了。江上殺了替死鬼,讓人以為江上自己死了。然後他逃之夭夭。兩個長相相近的人,臉型不會完全一樣,當然指紋也不會相同。一旦核對臉型和指紋,就會露出馬腳,因此毀其容、焚其指。與此相反,口袋裡卻放入江上的護照,這麼一來便可魚目混珠,讓人誤以為死者是江上。而江上本人則逃之夭夭。這樣理解就不矛盾了。”
“如此看來,我們上當了。”
“假如死者是江上,如你所說,毀容焚指就毫無意義了。毀容焚指是為了讓人認不出死者是誰,而把護照放在口袋裡,又令人一目了然,這就顯得矛盾了。”
“也許有人設下了圈套。”龜井說。
“是的。新聞界越說死者是江上,我們越認為不是江上。那具屍體不過是江上的替身罷了。”
“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
“罪犯要我們與新聞界持有相反的意見,即不相信江上已經死亡。”
“罪犯要讓人認為江上沒有死嗎?”
“是的。美矢子也許跟我們的看法一樣。”十津川說。馬尼拉的屍體,如果是江上,便表明案件已經結束。但是實際上尚未結束。十津川想道。
雖然不知道罪犯是菲律賓人還是日本人,但一定跟江上有關係。若與江上毫無關係,何必做那麼多手腳?由此可見,殺害江上的一定是日本人,而且是江上身旁的人。
美矢子被殺,原因也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