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血的代價

第3章 第三章山村先生

血的代價 西村京太郎 6454 2018-03-16
翌日,風很大,但天氣卻很晴朗。 吃早飯時,結城向服務員打聽看到過西冴子沒有,都說沒有。 “西冴子到這兒來了” 年輕姑娘們睜大眼睛反問道。由於他們都是些歌迷,所以如果流行歌手西冴子到這兒來了,對她們來說無疑是一件大事。 結城含糊地笑了笑。 “周刊上是這麼說的。” 結城這麼一說,姑娘們似乎相信了,問道: “是不是《藝術時報》?” 姑娘們說出了周刊的名字。 結城說了聲“對”,笑了笑說是出去散散步,便離開了旅館。 眼下該到何處去尋找可是一個目標也沒有,就連西冴子的母親也只知道女兒說是到足摺岬去了,到底是不是來到了這兒也沒有準兒。 結城慢慢地向那座白色的燈塔走去。沿著蒲葵樹林中的小道一會兒就到了那座可以經常從照片上見到的白色燈塔前。結城在樹林中停住腳步,點燃了香煙,後邊傳來追趕的腳步聲。他回頭一看,是野崎泰子。

結城像表示很歡迎似地聳了聳肩膀。 “看來一定得受你的監視了。就連早上散步也不肯放過!” 聽結城用這種不友善的口吻說話,泰子也毫不示弱地說道: “我也是出來散步的!” 結城苦笑一下,一溜煙地來到了燈塔前。泰子稍後也跟了上來。 建有燈塔的海角下邊是七八十米高的斷崖,腳下有黑潮捲起的漩渦和被岩礁撞碎的浪花。一動不動地站在上面,一股似乎將被斷崖下面的海面吸進去的恐怖感不時襲來,結城不禁往後倒退了幾步。 結城想起西冴子的母親曾說過“女兒喜歡足摺岬”的話來。冴子喜歡這裡的什麼呢?喜歡這兇猛惡劣的環境?或許回憶起過去曾在這裡遇到過誰?足摺岬使人產生各種聯想。 太陽升得很高了,燈塔周圍的遊客漸漸多了起來。

他們大多都是些新婚伴侶。結城忽然記起今天是星期天。自從逃亡旅行開始以來,他的生活已與星期天沒有什麼關係了。 結城環視了一下周圍遊客的面孔,不出所料,裡面看不到西冴子的影子。她如果跟結城一樣作某種意義上的逃亡旅行的話,是不會在這些遊客面前露面的。 “回旅館去問問那些服務員以外的人看看。” 結城思考著邁出了腳步。一個手提快速照相機的街頭攝影員毫不客氣地站到了他的面前。 “先生,照張紀念像怎麼樣?” 年輕伴侶們大多帶有照相機,他的生意不好,所以才來找結城。 結城擺擺手說“不照不照”走了過去,但又急忙返身,對那位街頭攝影員說: “我不想照相,但我有話想問你。” 結城給了他500日元,把他領到燈塔的背後問道:

“你每天都來這兒嗎?” “每天都來。”他點了點頭,“下雨天生意不好,不來。” “知道一位叫西冴子的歌手嗎?” “這還用說,知道,我可是一個歌迷。” “西冴子在兩三天前可能來過這裡,見到過沒有?” “西冴子!到足摺岬來了!” 中年照相人驚望著結城,但又小聲說: “不過,那天——” “見到西冴子了?” 結城抓住對方的手腕,搖晃著問。 “前天倒是有個和西冴子模樣相似的女人來過,不過我想絕不會是她,她不可能到足摺岬來。” “那女人是一個人來的?” “不,和一個中年男人一起,照了兩份,因為是強迫人家照的,這是那張有毛病的。” “照了相?” “是。”

“這張照片1000元賣不賣?” “我出2000元。” 泰子突然半道殺了出來。 街頭攝影人狡黠地看了看結城和泰子,抓住空子說道: “我是做生意的,自然想賣給肯出高所錢的。” 結城也抬高價錢說道:“我出3000元。” 泰子眼睛一轉看著結城說: “我出4000元。” 街頭攝影人快活地笑起來。結城覺著再這樣下去未免太愚蠢了。對身為記者的野崎泰子來說,西冴子的照片倒是有用,而結城只果能找到她就行了。 “好,讓給你吧!” 聽結城這麼一說,泰子高興地拍手叫好,而街頭攝影人卻失望了。 儘管如此,在街頭攝影人的一再堅持下,最後泰子用5000日元買下了這張照片。 這張黑白照片焦距對得不太好。

一個年輕女人和一個高個子中年男人並排站著,男人的手摟著女人的腰部,看上去既像一對戀人,又像是父女倆,照片照得很奇妙。 男的和女的都戴著太陽鏡,似乎在即將按快門的一瞬間為了避開對方而想背過臉去似的。 女的既像西冴子,又像別的女人。但泰子信心十足地說: “肯定是她。” 大概比起只見過冴子一次面的結城來,身為記者的泰子的眼力是不會錯的。 “不過,這男人是誰呢?” 泰子扭頭說道。 “傳聞與西冴子有關的男人我都應該認識的,只有這個男人沒有見過。” 泰子用商量的口氣望著結城。他那麼爽快地就把照片讓了出來,這似乎使她對他有了幾分好感。 “你問我,我難道就會知道嗎?” 結城笑了。當他又看了一遍照片時,笑容在半道上又消失了,看得出他的眼神很緊張。

開始只是給他一種在何處似曾見過的漠然感覺,但仔細地看,他漸漸明白了這是他記憶中的一個人。 “山村修一郎。” 連他的名字也記起來了。 這是兩年前因為一件小事而被太陽汽車製造公司解僱的設計工程師。結城越想越發感到西冴子就在身邊。 結城的眼光從照片移向了燈塔,他在努力回憶著山村修一郎。 山村在公司裡是一位天才的設計技術人員。他主持設計的1500號是現在興起的GTR汽車熱的先導,這在汽車工業界已是定論。 2000GTR已連續三年獲得日本大獎賽冠軍,但是儘管他有如此輝煌的履歷,卻不知為何在公司中並不那麼受到器重。 當然,身為試車司機的結城不可能了解公司內部的詳情。他的興趣都在測試新車的性能上,因為這樣可以在比賽中取勝。他很樂於駕駛山村設計的汽車。儘管試車時有各種各樣的毛病,但正因為如此,才需要功夫深的駕駛員試車。

兩年前,山村突然被解雇了。公司方面在公司內部通報說:“由於嚴重損傷了本公司的名譽,故此給予免職處分。”至於怎樣損傷了公司的名譽,並無具體的說明,因此,就傳出一些風聞,結城也時有所聞。 有人說他把新車的秘密賣給了公司的競爭對手;有人說他愛有夫之婦,那女的自殺了,其丈夫怒氣沖衝闖入了公司;還有傳聞說山村欺騙了好幾個女性,說是要與其結婚,騙走了很多錢財。 這些傳聞畢竟也只是傳聞,山村本人既未作出辯解也沒提出異議,就老老實實地離開了公司。所以結城認為其中肯定有點什麼奧秘。 結城所知道的也就這麼一點,此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過任何有關山村的消息,既未聽說過他進了競爭對手的公司,也沒有在報紙上見到過山村修一郎的名字。

就是這個山村與西冴子一起照了相。 山村與西冴子之間的關係究竟如何結城是一無所知的,但對結城來說這無疑是個打擊,因為山村修一郎是他敬重的一個優秀的設計師。 “怎麼回事?”野崎泰子窺探問道。 “你認識和西冴子一起照相的這個男人?” “認識又怎麼樣?” “看來你真的認識了。” 泰子雙眼神彩飛揚,那面部表情像發現了獵物的豹子似的。 “你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嗎?” 結城反問道。 泰子老實地看著結城。 “你如果知道這男人的名字,請一定告訴我。他是西冴子新交的男朋友。僅從這張照片看,他倆是十分親密的。” “你想寫成報導去換錢嗎?” “目的不僅僅是為了錢,還想成名。通過西子這位歌手,我想了解現代人疏遠的狀況,以及所謂真正的自由是什麼,為什麼現代人要圖謀逃離社會。”

“羅列了這麼多了不起的事業,可你換來的結局豈不是使西冴子成為犧牲品嗎?” 泰子生氣地說道: “我為什麼追踪西冴子,看來你是真不知道。不過我想我的確不是為了她而做點什麼,但結果是為了自己而把西冴子抓住不放,是這樣吧?” “然而我可不想傷害西冴子。” “我也並不想傷害她呀!只是想弄清楚在流行歌手的面具下作為一個平凡的姑娘的西冴子的本來面目。這才是我的目的。” “如果你寫成的報導發表了,自然就會傷害西冴子的。你的話只是詭辯而已。” 結城斥責完後,忽然覺得自己沒什麼理由一定要為西冴子麵對野崎泰子發表這麼一通議論。想到此,不覺興味索然。自己只是希望得到西冴子的證明,沒功夫跟有野心的女記者饒舌。

結城對泰子要求告訴她那男人姓名的事不予理睬,而是到攝影店向那個攝影人探問。 “我想問問剛才那張照片的事。” 結城再次跟攝影人攀談起來。 “別的還拍得有嗎?” 對方聳了聳肩。結城道: “看來沒有了。我還想問問拍那張照片的時間。” “時間嗎,是下午5點左右,天就要黑下來了。” “還記得那兩個人後來幹什麼去了嗎?” 結城認真地問道。 “這個嗎……” 攝影人想了想道: “後來往熱帶植物園方向走了。” 他用手指了指與蒲葵樹林相反方向的一條路。 “那條路除了通向熱帶植物園之外,還通向何處?” “有不少值得觀光的地方,如果沿著那條道徑直往前走可以到土佐清水。” “是一個大鎮吧?” “雖說不怎麼大,但在那兒留宿到足摺岬觀光的遊客倒不少。” “你拍完照片天就要黑了嗎?” “是的,現在這個季節,太陽落得早。” “這麼說,他們有可能在土佐清水鎮上留宿了。” “一般說來,在這個時間是留宿土佐清水的。” “你拍照片時,兩個人的模樣如何?” “這個?” 對方仰起腦袋想了想道: “女的倒是很快活的,不過那男的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聽見兩人說什麼了嗎?” “沒有,什麼也沒有聽見。我想讓他們拍照片,他們似乎要逃掉似的。那女人真是西冴子嗎?” “這個你問她好了。” 結城指著野崎泰子道,說完返身向旅館走去。雖然還不知道能否捕捉到二人離開這里後的消息,但他還是決定去土佐清水市。 泰子正在與那攝影人說著什麼。大概那人是想听聽西冴子的事情,也可能泰子正在那兒問他跟結城說了些什麼。 結城一回到旅館便迅速結完帳鑽進了汽車。 結城發動汽車時,看見了慌慌張張趕來的泰子。她一邊喊著什麼一邊揮著手,似乎在喊“等等!”或者是在喊“讓我坐上!” 結城輕輕地把手一抬,嘴裡吐了聲“女流氓!”便從她身旁一溜煙儿地開走了。他瞅了一眼後視鏡,只見揮著拳頭的泰子一眨眼功夫便從後視鏡中消失了。 結城扑哧一聲笑了,但這笑聲很快就消逝了,因為後視鏡中又出現了那輛白色汽車。 沒錯,是那輛車,這使結城有些驚慌失措,因為剛才他已忘了去足摺岬時跟踪他的那輛車和車上的兩個人了。 到足摺岬旅館後,那輛白色的汽車神秘地消逝了。然而從現在又出現在後視鏡中的情況來看,估計結城在足摺岬的行動也一定受到了監視。 結城對這一糾纏不覺生起氣來,繼而又憎恨起來,與其受到監視,倒不如跟這幫傢伙打一架的好。 從足摺岬到土佐清水市的12.5公里路程為雙車道收費公路。結城驅車進入這條道後便飛快地行駛起來,把前面的車一輛接一輛地甩在了身後,開始那輛跟踪的汽車還十分狼狽、慌慌張張地加快了速度,但漸漸地便落後了,最後終於從後視鏡中消逝了。 結城極為暢快地駛入了土佐清水市。 土佐清水市的人口約為25000,那攝影人介紹得不錯,這個鎮子是去足摺岬觀光的基地,但從實際感受來看,這兒倒是一個活躍的漁業基地,滿載著鮮魚的卡車在城裡來來往往。 結城將車停在一家最大的旅館前。這裡是不是西冴子和山村修一郎曾經住宿過的地方,結城不得而知,但或許有一線希望,而且這裡與其他旅館打電話聯繫也很方便。 被女服務員引入房間後,結城便向其打聽4月24日,也就是攝影人拍攝照片的日子,有沒有叫做西冴子和山村修一郎的兩個人來此投宿過,中年女服務員說她不記得了。 “也許是住在哪家不顯眼的小旅館裡。” 結城想了想,於是向東京掛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他要了部長的號碼。 “我很為你擔心啦,你現在何處?” 部長大聲問道。 “到了土佐清水市。” “清水?是靜風縣?” “不,是四國足摺岬附近的一個鎮子。” “怎麼到了那個地方?” “原因一時難以說清,部長認識山村這個人嗎?” “山村,是原設計師山村修一郎?” “是,山村君兩年前為何被公司解雇了?” “幹嗎打聽這個?” 部長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是這麼回事,前天好像山村來過足摺岬,街上的攝影人拍有山村的照片,所以我急於想知道山村離開我們公司的原因。” “你和山村關係親密嗎?” “不,只是從前就敬重山村的才能,我很樂於駕駛他設計的汽車。” “哦。他確實是一個優秀的設計師,這我也有同感,只是你還是不要管山村的事為好。” “為什麼?” “對你沒有好處。與其關心他還是多替自己操些心!今天早晨京都的警察詢問過你的事。” “京都的警察?” “來詢問有關報上登出的手錶的事。他們查問我們公司有沒有在日本最高獎中獲冠軍而得到那塊手錶的人。” “結果呢?” “不用說,我是不知道的,只是那上邊刻有你的姓名的字母縮寫,似乎警察已經知道了你的姓名。” “是嗎?” 自然,結城的聲音變得沉重起來。能找到西冴子為自己做證嗎? “為了慎重起見,我還想問你一遍,你和京都發生的殺人事件到底有無關係?” 部長問道。 “毫無關係。不好辦的是報紙上登出的那塊手錶丟在了殺人現場。然而有人可以證實我無罪。那是個女人,如果我能找到她,我就可以洗除不白之冤了。” “這就是你去四國足摺岬的動機?” “是的。” “你打算找到證人,帶到警察那裡讓她作證?” “確實,是這樣。” “我希望你能等到10月份新車展出為止。” “但是,我現在是殺人事件的嫌疑犯。” “這個我知道。但無論如何,如果你在警察所露面的話,也許會被報刊察覺,那樣就會有人把你的名字和東名高速公路所發生的事故聯繫起來考慮,那可就糟糕了。這你應該明白吧!” “明白,不過——” “對京都的殺人事件的報導中還沒有出現你的名字。也許以後會從那塊手錶了解到你,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絕對地隱蔽好,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也不要公開東名事故。” 放下電話,結城感到又著急又為難,他相信部長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可以信賴他,更因為他信賴自己。但是,部長也是公司的要人,剛才的電話已向自己表明,比起結城的事情來,他更看重的是保守新車的秘密。 正因為如此,結城並不憎恨部長,本來東名高速公路發生事故就是自己造成的。同時,部長關心公司的事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結城身居部長這一要職也是會竭盡全力保守新車的秘密的,無論那要作出多大的犧牲。 這樣一想結城的煩惱便轉向了自己,他為難也是因為明白了部長的處境才為難的。但是結城並不打算因此而停下尋找西冴子的腳步。部長也說過,結城的名字如果被作為殺人事件的嫌疑犯而提出的話,為了證明自己無罪,到時也可以去警察所讓西冴子作證,為了那個時刻,必須把她找到,即使是為了預防萬一,也有請她證明的必要。 結城又給土佐清水市的一些旅館掛了電話。 在這些旅館中,有爽快作出回答的,也有拒絕回答住宿旅客事宜的。表示拒絕的都說西冴子的經紀人在說謊,而希望能在獨唱音樂會上見到西冴子的都樂於給予協助。 這樣一來,與西冴子相似的人投宿過的旅館竟有三家,但其中有兩家不可靠,因為或是時間不對,或是只聽見那人在走廊上唱西冴子唱過的歌。 最後只有“茜屋”旅館似乎較為可信,因為據稱她是與一個中年男子一起去的,而投宿的日子也是4月24日。 結城決定在晚飯前趕到這家靠近海邊的旅館去看看。結城在街上走著,感到自己不僅對西冴子,而且對和她在一起的山村修一郎也開始關心起來。部長說不要靠近山村,但部長的話卻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茜屋”旅館是一家古樸的小旅館。 站在陰暗的屋簷下,結城感到這家旅館既與流行歌手西冴子不那麼協調,也與他所知的天才型的設計師山村修一郎的氣質大相徑庭。 如果說和諧的話,那也許只因為他們是一對為了逃避世人之眼的戀人罷了。 跟剛才在電話中一樣,老闆熱情地接待了結城。 “我真不敢相信那女人就是著名的西冴子,因為我認為像西冴子那樣的人是不會住這種便宜旅館的。” 頭髮斑白的店老闆搖頭晃腦地對結城道。結城對這個稱自己旅館便宜的老闆不覺產生了好感,微笑道: “男的約有四十五六歲,大高個,是嗎?” “是。” “兩個人來的日子是4月24號?” “是的,是4月24號的夜裡。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兩個人是作為夫婦在這裡投宿的嗎?” “是。住在一個房間,並且在登記簿上寫著夫妻關係。” 店老闆這時又把住宿登記簿拿出來翻給結城看。 在4月24日的一頁上這樣寫著: 安西一郎(45歲) 妻光子(30歲) “怎麼看也看不出她有30歲。” 店老闆說。 結城只是微笑,大概是為了讓人看起來西冴子與山村修一郎的年齡相近才寫30歲的吧。 結城認為安西一郎是個化名,他無疑就是山村修一郎,因為太陽汽車製造公司有個叫安西一郎的職員。山村大概記起了這個職員,便以他的名字作為化名。 姓名下面寫的住址是東京。恐怕那住址也是假的。 “二人的表情如何?” “女的看上去很信任對方,男的也很愛女的,只是女的微笑著,男的露出堅毅的表情。” “還有呢?” “還有嗎,看起來似乎被追逐似的。” 西冴子確實被大眾的傳播工具所追逐,難道山村修一郎也在被什麼人追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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