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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十九章收復九黎

伏羲傳奇 辛中正 10612 2018-03-11
燧人將白阜、聽訞、秋秋和女貞派給了神農。幾個人過了淮水,來到了南方,在這裡見到了人類的新群落。雙方打了起來,蚩尤現神功擒獲九黎女頭領。神農跟他們來到九黎人居住的山洞。神農教給他們用火和做熟食的技術,九黎人長了見識。神農又在這裡發現了很多農作物,並首次發現了麻,神農又將麻抽出做成了人類的第一件衣服。神農教給九黎人刀耕火種的技術,九黎人給神農起了新的名字叫烈火炎炎意思是燃燒的大地,並敬奉神農為九黎部落首領。可神農終要回到太昊去,就將蚩尤留在了九黎。
神農、蚩尤、夸父、刑天、聽訞、秋秋、女貞等七人往南行走了多日,他們又見到了一條大的河流。此河比黃河要窄,可是也水急浪大,過不去,又只好西行,走過一些山脈和峻嶺,終於繞到了此水南面,這條河就是現在的淮河。

一天,幾人正在行進中,夸父個高腿長走在前面探路,他忽然發現,在不遠的前方,有一群人,那些人足有二十餘個,個個赤裸上身,正在一塊地上撕搶一隻野獸,那野獸看上去是一頭野豬,已被這些人打死在地。他們用尖石豁開野豬的肚腹,一塊一塊地割下豬毛豬肉,並放於口中生吃,可見這些人已經是餓極了。夸父叫道:“魁隗兄,你們看,這裡有人。” 夸父之聲驚動了這些人,他們都站起來,不躲不動,眼睜睜傻呆呆地看著這幾個身披獸皮的高大之人走過來,有人嘴上還淌著豬血。神農等見夸父站住,順著他的目光才見到前面這些人。白阜道:“淮水以南之地,我族並未來過,怎麼這裡也有人呢?” 神農道:“此處也不屬於我們太昊華族部落,難道大地上除了太昊及火鳳凰族外,還另有人類?”

蚩尤問神農道:“兄長,他們在看我們,我們走不走?” 秋秋道:“這些人這麼多,一旦打起來怎麼辦?” 蚩尤大笑起來,拍拍自己胸脯道:“這不怕,有我呢!” 神農道:“我曾聽外公說過,他們在山洞之時,也是赤裸上身,這些人看來比我們太昊和火族落後。不怕,我們往前走試試!” 刑天在路上一直沒人理睬,這時來了勁,高舉火把衝到最前面,高喊道:“餵!你們是什麼人,在此幹什麼?” 夸父聽了道:“你這不廢話嗎?他們在生吃豬肉。” 二人這一喊,那些野人中有人嚇得一愣,又有人嘰里呱啦地在說著什麼,神農等人聽不懂。蚩尤見這些人不動,就又喊道:“問你們哪,怎麼不說話?”蚩尤口重,喊聲如雷。 只聽“吱”一聲長音響過,似有人吹起了口哨,那些人如聽到命令,一齊圍攏過來,有人從地上撿起追打野豬時用過的那些木棒石塊。蚩尤一見笑道:“嗨嗨,有架打了!”

而聽訞、女貞、秋秋卻後退到神農周圍,白阜不敢到前面去,他是為護衛神農和聽訞而來。 對方人多,呼啦啦一排,就將神農等七人圍在中間。蚩尤叫道:“夸父、刑天,你們兩人一左一右,前面交給我了。” 夸父和刑天便立即分在蚩尤左右。三人一分,立時有蚩尤一人面對八九人之局,可蚩尤毫不畏懼,不等對方動手,雙手一分,踏上幾步竄入野人群中,只聽“呯、啪、噗、喀”之聲不斷傳出,頃刻之間,對方已有四人被蚩尤打倒在地。後邊的十餘人都懵了,也不打了,竟是站在那裡觀看。夸父看得手直癢癢,也不管他人打不打,伸開長腿就踢,前邊那人還在愣著,中了夸父這一腳,被踢出去很遠。這樣,夸父前面的野人這才不得已揮棒投石過來參加戰鬥,和夸父戰在一起。刑天那邊更是熱鬧,他儘管呲牙咧嘴又高舉火把地高聲叫喝,對方竟毫不理會,有的還伸手鼓掌,看著蚩尤打架,直到蚩尤將另外幾人全部打倒,這些人才見刑天求戰的舉動。有一個野人剛要與刑天交手,忽又有口哨聲穿來,這群人撒腿就跑。與夸父交戰的那幾個人也不打了,回頭跑走。刑天大叫:“哈哈……,他們均被我嚇跑了。”

“什麼被你嚇跑了,是被蚩尤打跑了。”刑天聽此聲音回頭一看,原來是白阜站在他的身後。刑天故作不懂:“是嗎?我以為是被我嚇跑了呢?” 只聽蚩尤道:“過癮,過癮,真過癮!” 夸父跑到被蚩尤打倒的人的身邊,用腳踢了兩下道:“起來,手下敗將。” 只聽神農噗嗤一聲笑了,道:“想不到我們幾個人中,竟有這麼多無恥之人。” 這話說得刑天臉紅,夸父直翻白眼。女貞對夸父道:“你不覺得臉紅嗎?” 夸父道:“我臉紅什麼,你沒看見我一腳就把野人踢出很遠嗎?兄長這句話不是說給我的,是給刑天聽的!”說完了還向刑天白了幾眼。刑天瞪了夸父一眼,無可奈何。 這下秋秋又開了眼界,跑過去要摟蚩尤的腰,可是她的個頭矮,只能抱到蚩尤的大腿根,蚩尤慌忙躲開道:“不好,有人,不好!”

神農道:“野人跑了,但不會跑遠,可能是去搬取救兵,很快就回來,大家要小心了。” 神農說得果然不錯,時間過去不久,來了更多野人,神農一數,大約有幾百號。聽訞道:“這麼多人怎麼打呀!”女貞、秋秋更是恐懼。白阜、刑天臉也變色。神農心雖沉重,可臉色平和。倒是蚩尤、夸父喜形於色,無所畏懼。神農道:“對方人多,硬打不行。我看對方人群中,有一人上身披一虎皮,定是個頭人,蚩尤想法把頭人擒來,但不要製死,或許可勝。”眾人一聽尚有勝算,心下坦然。 野人越圍越緊,那頭人是一女性,站於野人之後,手中拿一隻鹿杖,東搖西擺。蚩尤看在眼中,待野人圍到身邊,一個下山猛虎衝入野人群中。野人中有人見過蚩尤之威,便後退讓開一條路,不明之人衝上前來立時遭到蚩尤拳打腳踢。野人群一陣大亂,棍棒對蚩尤來說根本就無濟於事。這邊野人也開始圍打,夸父依其長腿飛來飛去,刑天、白阜各有火把,三人站住三面,來人打人,來棒抵棒,將神農、聽訞、女貞、秋秋護在當心。人叫聲棒擊聲響成一片。蚩尤已衝到距頭人不遠之地,野人尚不明蚩尤之意。蚩尤忽地就近抓起一人,並用此人作棍,在頭上、身前、身後甩開來,直轉得如狂風刮過,呼呼直響,野人一見,不敢上前,給蚩尤了可乘之機。蚩尤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頭人身邊,將那野人甩開,順手將女頭人抓在手中,大叫道:“得手啦!”

眾野人一看,女頭人已被蚩尤高舉過頭,女頭人臉色蒼白,嘴中“嗚啦嗚啦”直叫,有些野人前來相救,蚩尤又將頭人扔起揮圓,野人便不敢靠近。蚩尤一步一步將那女頭人舉到神農身邊。神農道:“將她輕輕放下,不要摔壞了。” 蚩尤依言而做,並大喊道:“你們別打了,再打我就摔死她!”眾野人便停止爭鬥。神農上前將女頭人扶住道:“我們從黃河邊是為了尋找草食而來,不料與你族相遇,但我們不想打架,我們友好相處好嗎?” 可那頭人搖頭不懂。神農無耐,只好用手比劃所說之意,用了半天時間,女頭人方才明白過來,她對野人說了幾句,眾野人便散開。神農見女頭人終於明白,又比劃著說道:“我等可以去你們部落看看嗎?”女頭人懂後點頭。她便走在前,神農、蚩尤、夸父等與眾野人跟在後。路上,有野人對蚩尤指指點點,大有讚許之意。還有野人看著刑天所舉的火把,他們是既好奇又害怕,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

走過幾片樹林,頭人領他們來到一座大山之下,走進山腳一個很大的山洞之中。白阜道:“無怪是野人,還住在野人洞裡。”此洞設置與當初燧人等所住山洞一般無二,但是卻比那個山洞大了很多很多,而且高低錯落,裡面有奇形怪狀的石頭,黑乎乎的,能盛得下千八百個人。女頭人還有些風度,讓野人取一些生肉遞給神農等人讓他們吃。神農笑笑對刑天道:“你去將這些肉用火烤熟,分與野人。也讓他們嚐一嘗熟肉是多麼地好吃吧!” 刑天便取柴搭火,將肉放於火上。神農等人進了野人洞,洞裡一下有了光明,眾野人頭一次看見了山洞真實的模樣。他們一陣吆喝之聲。一會兒的工夫,刑天已經將肉烤熟,那肉發出了誘人的香氣,這些野人竟然不知道是那肉發出的味道,他們的鼻子發出尋找氣味的聲音,讓蚩尤等人感覺甚是好笑。神農先取一塊遞給女頭人,女頭人吃後大叫。待刑天將那肉送入他們的口中,他們不吃則已,吃兩口便大聲地亂呼亂叫。眾野人紛紛搶起這些熟肉來。此肉一吃,雙方關係立時好起來。

雖然語言不通,神農還是聽白阜建議,決定在此先住下來。白阜道:“我火鳳凰部族以前拓展疆土,也曾遇見野人異人,燧人族長俱不放過,一一征服。可在這淮水以南之地尚未有我族領地。此次南巡,走了這麼多的路,見到這麼大部族人實是很難得。此族人對我等已經未有太多的敵意,且受我族之恩。魁隗兄你要收服他們不是很難的事啊!”神農點頭稱是。他們便與女頭人和野人們朝夕相處,逐漸地將做網罟及網魚捕獸之法、做鍬之法、搭屋之法、耕種之法等一一傳授。時間一長,雙方語言也有互通,神農這才知道,此部族名曰九黎族。 九黎族當初所在之地,應該是今日的四川、湖南和湖北的交匯之處。神農等人將九黎之地稱之為蜀。 自從蜀地九黎人學會用火,九黎人便皆奉神農為神,就連女頭人對神農也是奉為神明。神農一邊在九黎周圍繼續尋草尋食,一邊又教會九黎人種粟種黍。因為甜菜籽和葫蘆籽都已經留在了火族土壤裡,神農便沒辦法在九黎教授。神農又用刀耕火種之法,在九黎燒了起來,神農發現,有一些木料用火燒過後,很容易彎曲,而在火乾了以後,那彎曲的木料便再也直不回來。對這一發現,神農極為高興。他便用火使木料彎曲做成耒,砍削樹木做成耜,耒耜組合便成為今日耕地使用的犁。所區別的是那時的犁用木料做成,而後來做犁的材料則是金屬。犁做成了,神農在犁上綁上繩索,用人或牲畜拉動犁來耕種。可是用小的牲畜拉犁怎麼能拉得動呢?神農、蚩尤、夸父等人就抓了一些比較大的牲畜。那時候還沒有用馬,羊和鹿都太小了,他們就把重點用在牛的身上,還別說,用牛拉犁配合得還非常默契。夸父、刑天說:“這牛可真是好東西,用牛拉犁真是神農的一大發明啊!”

為了更好更多地運用牲畜,神農還將伏羲在太昊設牲畜圏的方法用到了九黎,教會九黎人飼養家畜。畜牧業在九黎也逐漸地開展起來。當九黎人看到他們抓回來的野獸竟然能在圏中生長並能下崽長大,對神農更是奉若神明了。 刀耕火種和耒耜在九黎的發明使用,以及用牛耕犁,使神農在九黎獲得了極大的聲譽。很多很多的九黎人跟在神農的屁股後面轉來轉去。九黎人以前沒用過火,當神農在九黎人所住的洞穴給他們點上一堆一堆的篝火給他們帶來無盡的溫暖時,當神農他們放火燒山時,九黎人發出一次又一次地高叫,不住地狂歡亂舞。女頭人和經常接近神農、蚩尤、白阜、夸父、刑天、聽訞、女貞以及秋秋的人,也逐漸地開始懂得了神農他們所說的話的含義,有的九黎人竟然用他們所知道的不多的語言來描繪神農刀耕火種的情景,叫做“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並把這句話贈給了神農。神農笑了,對於九黎人的濃厚的情意,他只能接受。於是在九黎以後的時間裡,神農便不再有人叫他“神農”,也沒有人叫他“魁隗兄”了,就連蚩尤、夸父、白阜、刑天、聽訞、女貞、秋秋都覺得好玩,也將他叫起“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來。

因為神農給九黎人帶來了無限的光明,在九黎人心中,神農就像天上的太陽一樣,所以,九黎人又奉神農為太陽神。 轉眼之間,兩年已過,神農等在九黎也所獲匪淺,他在距離九黎不遠的地方又找到了一種新的可食之物,那是一種大葉的植物,神農為其取名為麻。可他們終是思念母親、外公、外婆和燧人,決定歸回故里,便向女頭人講明:“我等離開部族已兩歲有餘,出來之前,我奉太昊族長之命,尋找人間食物,今既得了麻,又會栽種果木,也到了復命之時。我等要離開九黎,所以向你告別。” 誰知女頭人堅決搖頭不讓離去。女頭人又告之族人,族人竟聚眾挽留。可神農去意已定,女頭人見留不住,千思萬索想起一法,就是讓神農領九黎族長,她領全九黎族人呼啦啦皆跪倒在地道:“我九黎全族從今日起,推天國神人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為本族族長,統領全族,如果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不接此任,我全族人均長跪不起。” 神農推辭無用,白阜卻極力贊成,神農無奈,只得接起族長大任。神農道:“我既任族長,全族人定須聽我一言,今我任命女頭人為副族長,如我有事不在,仍由女頭人管理全族,同時任命蚩尤為九黎族護衛使,護衛全族安危。” 蚩尤在九黎族人中被奉為戰神,蚩尤一聽,心中大喜道:“想不到,我也成了九黎的大官。” 神農按著太昊部族的巷路模樣建起了部落。這一留不要緊,神農在九黎周圍巡視之時,又發現了那種稱之為“麻”的植物,此物長成後特別好吃,那麻杆尚能取皮,那麻皮又薄又長又結實,用它很容易就搓成了繩,而把繩搓細串成密密麻麻的串披在身上,就成了衣裳。神農非常高興,天天圍繞著麻琢磨來琢磨去,終於做了一個紡輪,用來把麻皮織在一起,做成麻衣。神農將披在上身的麻衣就叫做衣,而把穿在下身的麻衣叫做裳,衣裳就這樣產生了。有了衣裳,它能穿在身上,這可就解決了全九黎族人無獸皮披的難題。於是神農令女副族長率全族女人抽麻做裳做衣,幾經試制,終得完成。至此,人類有了第一件麻衣。 神農一下又來了精神,他不辭勞苦,仍尋遍千山萬水,又在南方找到了在水田中生長的水稻,這水稻加上麻、黍、菽、粟等形成了後來人們所說的五穀,將這五穀作為一種耕作業來播種,便先在九黎之地形成了人類社會的第二次大分工:農耕業與畜牧業之間的分離。神農也真正成為了農耕文明的創始人神農氏。從製衣到種植穀物,每成一事,全九黎族人皆是狂歡舞蹈。 可神農終是思念親人,便將蚩尤、秋秋留下,領聽訞、夸父、女貞、白阜、刑天上路。神農貴為族長,族人只能聽之任之。他們走的那天,只聽九黎人一片叫喊“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之聲和“太陽神”的呼叫聲。夸父拉著蚩尤的手落了淚,道:“蚩尤啊!你留在了九黎,沒有人和我逗著玩了,多沒意思啊!我會想你的。”真有些難分難捨的淒淒慘慘之相。蚩尤也落下了眼淚,他和神農、夸父、刑天等人相擁相抱,並對神農說道:“我不在家,照顧母親的事就靠你了兄長。” 神農拍拍蚩尤的肩膀道:“放心吧,弟弟。我們又不是訣別,以後見面的時候多了,用不了多久我還會回來的!”說完硬著頭皮領著夸父、女貞、刑天、白阜、聽訞五個人出了九黎。 幾個人終於又返回到洛水岸邊,神農見滔滔洛水東去,遠望洛水之遼闊蒼茫,洛水北岸樹木山川依稀可見,洛水遠處就是北方最大的河流黃河了,長嘆道:“如果不是河水阻隔,我們到家已是不遠了,可有這黃河,我們還要幾個月甚至幾歲呀。要是在這河中橫貫一座山脈,就能直接過去了,那該有多好。” 聽訞道:“如果走來時之路,必然是應該先到我家。而若從這往下走,那就可能先到你家了。” 神農想了想道:“你很聰慧啊,可這水向東流去,水勢越來越大,恐怕向東面走,回不去呢。可是我們離開太昊之時,太昊族已經有六片領地,大基和陳州也是距離黃河不算太遠的,如果直接過了那滔滔不絕的黃河,究竟先到哪裡我還說不明白,不過據我自己所能感覺到的方位來說,應該是火族更在南方,而太昊的陳州更在東方吧!可是如果我們走來時之路,我們又回到了西邊的那高山高原上,而太昊距離那些山嶺也不算遠,不然我外公怎麼來往於崑崙山呢?” 白阜道:“來時之路雖然遠,畢竟我們走過,我看還是繞過這黃河吧。” 刑天見夸父一路上不言不語,用腳輕踢他道:“老兄,你怎麼不說話,啞巴啦!” 夸父瞪他一眼道:“說什麼?” 神農回頭道:“夸父,你怎麼了?” 夸父道:“沒有蚩尤在真沒意思,他在時,多熱鬧啊!” 刑天笑道:“你那追日還沒追夠啊!” 夸父卻道:“追日怎麼啦,累點苦點而已。早晚我還要和蚩尤比比看的。” 白阜道:“蚩尤必須留在九黎,才能保證九黎屬於火鳳凰部落。” 夸父聽了卻反駁道:“我看還須屬於我們太昊部族呢。” 白阜道:“屬於火鳳凰。” 夸父大聲道:“屬於太昊。” 白阜又道:“屬於火鳳凰。” 夸父道:“九黎歸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管,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屬於太昊,是以九黎歸於太昊。” 白阜道:“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早晚是聽訞之夫,是以早晚是我們火鳳凰部族族長,是以九黎應該歸於火鳳凰。” 兩人各持一詞,說得聽訞臉色通紅。 神農道:“別吵了,九黎族歸於誰,天地自有定數,不是你我能說了算。” 夸父道:“不行,我要和白阜打賭。” 白阜道:“賭什麼?” 夸父道:“若九黎歸了太昊,我贏。白阜要當一回羊,學一聲羊叫。” 白阜道:“行,若九黎歸了火鳳凰,我贏,夸父要學牛叫。” 夸父道:“就這麼定了。” 刑天笑了,對神農道:“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啊,這回可不是我挑撥了,他們真賭上了。你們倆還能不能賭一下,我們是先到太昊還是先到火鳳凰?” 夸父道:“賭就賭,我說先到太昊。” 白阜笑道:“明白人誰不知道我們先到火鳳凰。我如果賭,算我欺負你!” 夸父盛氣凌人道:“你敢不敢賭?” 白阜道:“我不欺負你,我不賭。” 刑天道:“夸父,白阜不敢賭,他明知賭必然是輸,他能賭嗎?” 刑天這一激,白阜氣壞了道:“旅途中人,你刑天最是壞東西。大能耐沒有,挑撥離間比誰都高。夸父,別信他說什麼,我們來的時候,是從火族走的,回去必然是先經過火族的,這東西南北我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太昊部落在什麼地方,可剛才聽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的說法,我們想如果先到太昊,我們必須自此向東行走,你看這黃河,在河的上游水流小水面窄,而到了此處,水流湍急,水面寬闊。再往東去,勢必越來越急,越來越寬,我們怎麼能過得河去。儘管你個高腿長,也是一樣的。而我們走來時之路,即使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想先回太昊,我想火鳳凰也是必經之路。因為你們來的時候經過了火族,後來我們也是從火族走的,這賭明擺著你必輸無疑,我怎麼能和你打呢?” 神農對夸父道:“白兄說得對,打賭這東西,必須有多種可能而又雙方均不明之下才算公平。所以啊,夸父還是別打此賭了。” 女貞搖晃夸父之臂道:“聽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的話,沒錯!”夸父無奈,不再相爭。 幾個人向西行去。走著走著,忽聽聽訞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眾人順她所指,見黃河水中,有一物慢慢而走,隨波蕩來蕩去,似物似人。此物似從河的對岸向此岸飄來。神農站住,搭手向對岸望去,忽然又驚又喜道:“是外公,是我外公伏羲氏啊!” 白阜道:“不可能吧,你們的族長怎麼能進得水中?” 神農道:“你們看對岸,遙遙之中是不是有座高台?” 幾人均相望,果然在很遠的地方,有一處比平地高了很多。聽訞道:“好像真有一座高高的平台。” 神農道:“那就對了,那高台就是外公練法之處。” 他說完了,也不管別人,竟自向前跑去,邊跑邊大聲喊道:“外公,外公,我是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啊!外公,我是……我是……魁隗啊……” 刑天用手撓撓頭問:“誰是……魁隗?對啊!以前他叫魁隗兄啊!怎麼全忘了。” 那河水中的人物似聽到喊叫聲,竟慢慢向神農之處駛來。白阜、聽訞、女貞奇了,女貞問道:“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的外公怎麼能在水中?” 夸父道:“你們沒去過太昊族,那伏羲在太昊可是神人,精通陰陽、醫術、數術,能掐會算。這春夏秋冬、南北東西,都是他制定。無論黃河、洛水、薑水、渭水,他自己就能游過來的。” 白阜聽了驚道:“是嗎,那真是神了,我們也去看看。” 那物越來越近,終於分得出人影來,不但是一個,還有另一個人。神農辨認道:“啊,還有舅父姬伯。” 夸父道:“這麼寬的河面,他們既然能過來,我們也能過得去啊!” 只聽刑天道:“壞了,壞了,夸父,這次遇見族長,我等定是先到太昊了。你沒打賭,虧了,一場熱鬧沒得見了。” 神農瞪他一眼道:“就想你那點事,你們沒見我外公和舅父姬伯是騎神龜而來嗎?” 眾人這才看見,在伏羲和姬伯座下,有一隻大白龜慢慢游動,忽兒頭露出水面,忽兒又鑽進水中。伏羲、姬伯也看見了神農,喊道:“小魁隗”。 伏羲、姬伯來到岸邊,慢慢地走上岸來。那神龜便到一淺水處歇息。伏羲問道:“魁隗,你們怎麼在這?”又指指白阜、聽訞、女貞問道,“他們是誰?” 神農便把離開太昊以後之事大致地講給伏羲聽。當聽到燧人已建立起火鳳凰部落,聽到神農、蚩尤等收服九黎族,聽到魁隗已找到麻、粟、谷、黍、稻五穀及能移種果樹時,伏羲神色喜悅,大聲叫好。 伏羲又知,原來這聽訞便是燧人的後人,便端詳道:“燧人的後代也這麼大了,時光過得真快啊!昔日之事竟然在轉瞬之間。燧人……他還好嗎?” 聽訞見這伏羲高大魁偉,說起話來聲音響亮,恍如燧人從前,便道:“他還好,他也時常念著你呢!” 伏羲大笑道:“哈哈……我與燧人過去乃是薑水部落中兩隻蒼龍,現在又各創一人間天地,聽起來爽快,爽快。哈哈……”說完大笑不止。 神農問道:“我母親和外婆都還好嗎?” 伏羲道:“還好!你母親和你外婆都不知有多麼地想你呢,快隨我回太昊吧!” 伏羲說完,將手中一物放於嘴角,便有一種悠揚之音從那物中傳出,煞是動聽。只見河中神龜聽到音聲,隨即游來。伏羲對姬伯道:“伯兒,我先帶魁隗、聽訞到對岸,然後你帶夸父等人分兩次過河去。” 姬伯道:“是。” 伏羲便一手牽著神農,一手拉著聽訞,用力一帶,兩人竟輕輕離地騰於空中,不知不覺已隨伏羲踏上龜背。只聽小風隨即吹於耳邊,河水浪濤聲嘩嘩直響,聽見浪花滾滾而來,嚇得驚叫不止。伏羲道:“聽訞,把眼睛閉上,一會兒就到了河對岸了。” 刑天、夸父、女貞、白阜驚得目瞪口呆。待他們回過神來,伏羲三人已踏波濤於黃河中心。夸父叫道:“神了,神了,幾歲末見,族長更是神了!” 白阜臉色陰沉,似自語道:“伏羲之能,在燧人族長之上啊。” 神農等到了對岸,用手碰碰聽訞道:“睜眼吧,已經上岸了。”聽訞睜開眼睛,見已踏上實地,看看伏羲,臉有紅暈。伏羲笑道:“想不到蒼龍後人,竟然怕水。”說完又吹起那物,神龜便掉頭返回對岸接姬伯而去。 神農指發音之物道:“外公,此為何物?這般神奇,連大龜也聽它的!” 伏羲道:“此物叫笙,還有一物叫簧,皆是我做的音樂之器,各有五十孔,用力吹奏,五十孔各發不同聲響。因我長期騎龜而奏,作曲《嫁別》,龜辨聲音,便知所做。” 神農讚道:“真是神物。” 伏羲卻道:“這算什麼神物,世間真正之神物,應為氣。陰陽之氣,化成天地萬物。人有氣則生,無氣則亡。會用氣則有神,會提氣則能飛,會聚氣可敵萬物。你來看——” 伏羲說著,用手指著遠處一棵腿粗的小樹,然後凝神、聚氣、推手,只聽“咔嚓”一響,樹幹便斷,樹冠向伏羲砸去,伏羲卻一動不動。神農大叫一聲“外公”,去救已遲。傾倒樹幹砸在伏羲身上,又斷幾節。而伏羲竟若無事一般站起身來,對神農道:“魁隗,你懂了嗎?” 神農這才知道,外公竟用親身試驗教導自己,無不動容。 待姬伯將夸父等人均接到這岸,伏羲便領他們向太昊走去。此處離太昊所居之陳州並不太遠,僅一晝夜時間便到。神農終於回到了太昊陳州,回到了伏羲的統天殿中。神農一進院,一眼就看見母親女登和外婆女媧領少俞、伯高、宓,他大叫一聲,首先撲入母親女登怀中。女登這才發現,自己日思夜想的孩兒魁隗終於回來了。 神農從母親懷中出來,又跑進外婆懷中,兩眼有淚奪眶而出,思念之情溢於言表。 親情敘畢,神農發現義父蚩天不在,問道:“怎麼不見義父蚩天?” 女媧看看伏羲,伏羲看看女媧,對神農道:“你義父蚩天已經不在了。” 神農不解,又看母親,見母親女登臉色不對,疑惑問道:“義父蚩天不在了,他去哪裡了啊?” 女媧道:“今日先不說這些,你們千里迢迢而歸,是天大喜事,我要後廚做最好的飯菜招待你們!”說罷拉聽訞之手道:“想不到燧人之後這麼清秀,讓我好好看看。” 夸父搶言道:“不用著急看,火鳳凰族長已決定招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為聽訞之夫啦!” 女媧問道:“你說什麼,什麼是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 夸父道:“這你們都不知道啊,這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就是……就是他啊!”夸父指著神農。他把神農的名字早就忘了。 女媧看看伏羲:“這是誰給他取了這麼長的名字,叫起來多彆扭。” 伏羲道:“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這個名字還真是特別,很有意思。魁隗,你這個名字究竟是怎麼來的,你也沒跟我和你舅父說啊!” 神農道:“我們初到九黎時,語言不通,我教九黎人用火、製陶、農耕,在這個過程中逐漸熟悉了語言就有了交流。後來我傳授給他們刀耕火種的農耕方法。以前,九黎人不知道火,當他們看到放火燒山的壯觀景色時,就喊叫什麼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因為這刀耕火種是我告訴他們的,他們就將這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給我叫上了,開始是一個人叫,以後大家都叫,就連夸父、蚩尤、刑天也叫了起來。” 伏羲道:“名字的寓意很好,也很大氣,就是叫起來太囉嗦了。” 女登問道:“魁隗啊,你弟弟蚩尤呢?” 神農道:“後來我做了九黎部落的首領,而蚩尤做了九黎族的總護衛長。這次我要回來,九黎族說什麼也不干,怕我不回去。他們知道蚩尤是我弟弟,就把他留在了那裡。” 女登點點頭說:“他沒回來還好,他如果回來就壞了。” 神農問:“究竟怎麼了?” 女登看看女媧,又看看伏羲,嘆了一聲道:“這段時間,你親生父親少典回來過,就在他回來後不久,你義父蚩天就不見了,你外婆和你舅父領全族人各地方都找了,結果還是沒有找到。”女登還沒有說完,竟落下了眼淚。 女媧道:“孩子剛回來,先不要說這些令人不快的事,等晚上有空了你們再說吧。讓孩子們先進屋,我們去做些肉和粥類,魁隗,是不是你們都餓了吧?”說著,女媧拉住了聽訞的小手。 神農讓刑天取出少許自九黎帶回之米,令女貞幫助做熟,用來孝敬外公伏羲、外婆女媧和母親女登。 他們嚐了後,對神農所做所為大加讚賞。 夸父道:“這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不但是你們的後人,還已經成為了九黎族之族長,在火鳳凰部落的時候,火族他取了一個名號呢!” 伏羲感興趣地問道:“那火族人給他叫什麼?” 夸父看看聽訞問道:“聽訞啊,在火族,你叫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是什麼來?”他見聽訞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就故意追問道,“聽訞,叫什麼來?”聽訞一下就藏到了女媧的身後。 夸父這才故意道:“我想起來了,他們叫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是魁隗兄啊!哈哈……”夸父的話給大家帶來了和藹的氣氛。 刑天補充道:“烈火炎炎燃燒的大地還有另一個名號呢!” 伏羲道:“又叫什麼?” 刑天道:“太陽神!還有,蚩尤在九黎也混了個名號,叫戰神!” 伏羲聽了自言自語道:“太陽神?戰神?”說完了站在那裡,凝思起來。 停了片刻,伏羲又道:“看來魁隗這次出去,收穫頗大,名號之事暫且不說,單說他既找到了五穀,又想到了栽種果樹的方法,還找到了燧人部落,收服了九黎,同時還學會製作麻衣,真是不可以想像啊,超乎我的意料之外!”說到這裡,又嘆了一口氣繼續道:“可是你們知道不,就在你們走後,我受到了多少埋怨,你外婆對我是百般埋怨,你母親女登呢,雖然不敢公開埋怨,可從她的眼神裡,我也早就看出來了,她們當然也是為了你好啊,是唯恐再不能見。現在看來,還是多出去多歷練一些好啊!” 聚餐後,伏羲讓女媧找大庭來,給夸父、刑天、白阜、女貞安置了歇腳之處,夸父就領女貞出去了,刑天也將白阜叫走。關於火鳳凰族和九黎族的事蹟,便日漸在太昊傳播開來。神農每日或從外公外婆,或從母,或與姬伯、少俞、伯高、宓在一處,漸漸地了解到,這幾年太昊也發生了很多重大的變故。而最大的一件事,就是他的義父蚩天不見了,從各方面得來的消息來看,這件事很可能和其父少典有直接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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