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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七章

私情 夏树静子 4111 2018-03-15
園弘和及晶子分別承認,他們是大約兩年前,開始私通的。由於顧及到兩人的社會地位和家庭情況,這種關係極其隱秘,外人對此幾乎一無所知。只是不知道是否滴水不漏地,瞞過了伴池和操。雖然園和晶子陳述說:想來不致於被他們知道,但可以想像,實際上。這種事情已經被對方發覺,從而使得兩個家庭的夫妻關係,愈發處於矛盾尖銳化的危險狀態之中。 園和晶子坦白了他們的私通關係之後,兩個案件的搜查本部,就保持著密切的聯繫,開始進行調查。當初,晶子作為伴池案件的參考人,園作為操被殺案件的參考人,都受到過盤問查詢,但現在他們卻分別三番五次地,被另一個捜查本部傳訊。但是,兩個人始終矢口否認兇殺罪行。他們敘述了那次外出幽會的經過。

兩人在十三日星期六下午三點十二分。開出的“光”號下行高速列車的綠色軟席車廂內碰頭,一起去了神戶。在新神戶火車站前面,乘坐出租汽車,前往六甲山麓的園的那幢私人別墅。但中途在一家飯店門前下了車,在小餐廳裡吃過晚飯後,步行五分鐘左右,就到達了別墅。一直到次日上午,兩人始終沒有出過門。 回去的時候也一面散步,一面觀賞風景,在半路上叫了輛出租汽車,一直駛到火車站。隨後,乘上了下午一點四十分開出的“光號”上行列車,在東京站各管各地分頭下了車。 兩個搜查本部的刑警,同時趕往神戶,進行調查證實。但是,並未找出能夠證明園和晶子的行踪的第三者來。其實一開始時,當事人園和晶予,就對所謂“不在現場的證明”能否成立,保持著悲觀的態度。在來回的車廂內,兩個人都高度警惕地留著神,盡量不被別人看到臉,因此,實在不太可能被誰發現過。並且還記得,他們在飯館的小餐廳裡,也同樣如此模樣;何況那天的周末,店堂內滿是顧客,混雜不堪,很快就吃完了飯,連自己都沒能記住侍應生的面容。

搜查本部要求當地的警察予以協助,向出租汽車公司詢問,但是,仍然因週末之故,許多汽車都載著相差無幾的一對對情侶,往返於火車站和旅館,沒有一個司機能作證說,自己的汽車上確實坐著園和晶子。 “難道就找不出別的、有助於不在現場的證明成立的事情了嗎?請你再妤好回想一下吧。”調查情況的警官再三催問著,但園和晶於只是抱著頭苦苦思索,說不出話來。 “今後,即使他們不在現場的證明,突然被證實是成立的,不是也無法考慮了嗎?”警視廳的柳澤警部,對高輪警察靨的刑偵科長山內說道。 柳澤警部是警視廳為伴池案件,而派往東調布警察署的特別捜查班的班長。今天,調查小組決定在高輪警察署,召開兩個捜查本部的聯合會議,柳澤來得略為提早了一些。柳澤過去曾和山內一起,處理過好幾個案件,彼此的脾氣、習性都很了解。

“這麼看來,要是把這兩個人當作罪犯的話,那麼,他們就是在幾乎沒有任何防備措施的情況下,決定作案的了?……”柳澤警部那雙富有氣度和洞察力的、堅強的大眸子凝視著空中,慢吞吞地嘀咕道。 “未必就能夠斷定,完全是那樣吧。”山內以穩重而又嚴峻的語調反駁道,山內比柳澤要年輕些,削尖的下巴和薄薄的嘴唇,給人以英俊的印象。 “實際上,把他們當作罪犯的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在現場的證明無法成立,也是理所當然的吧。還不如說,他們正在巧妙地利用這種現狀,即使哪怕一個證人都找不到,也不能夠就此斷定,他們有何可疑之處。週末人流混雜的療養地,沒有管理人員的別墅,何況晶子又是有名的女演員,兩個人不得不擔心被人認出來,在車廂和飯店等場所,都竭力避人耳目。因此,即使他們說沒有任何目擊者,能夠出來作證,你也只能認為,這大概是合乎情理的事情吧……”

“可是,他們費盡心機還是沒有保住秘密,到頭來,終於被揭露於世。報刊雜誌等新聞機器,對他們顯示了冷酷無情的本性。當他們兩人之間的不正當關係,被社會媒體公開之時,他們曾經從受害人那兒得到的恩惠,不是正在被人大肆誇張、廣為傳播嗎?他們正在品嚐空前絕後的大出醜這杯苦酒。我所說的沒有任何防備措施,不如說是指的這一點。” “不,我的猜測是,連這一點也是他們苦心設計的圈套。目前,所有的人都會照你說的那麼想。由於兇殺案件的牽連,兩人頃刻之間,成了轟動一時的醜聞人物,好容易才獲得的聲望和評價,也就瞬間毀於一旦。縱然要下手,選擇別的機會,不是更好嗎?就是說,萬一他們果真是殺人罪犯呢?……他們為了避免承擔殺人的罪名,付出了所能忍受的最大限度的棲牲,難道不是這樣嗎?”

“唔……我也仍然毫不放鬆地註視著他們。”柳澤警部微微有些被山內的氣魄所壓倒的感覺,輕輕地小聲嘀咕著。 實際上,除園和晶子之外,幾乎沒有出現其他的嫌疑者。而至於那些可以想像,對被害者多少有些作案動機的人,都有著確鑿無疑的不在現場的證明。另外,至今仍未發現任何可疑跡象,表明園和晶子會委託或收買什麼人,去幹殺人的勾當。 難道果然是兩個人同謀,一齊下手的嗎? “可是,即使暫且斷定,他們兩個人就是罪犯,還有個難題沒有辦法解決。不用說,要證實這兩個人有作案行為的話,我所擔心的最為根本的問題是……” “到底是誰殺死了誰,這不就是問題的關鍵嗎?” “正是這樣。在這一點上,搞得不好,我們就會陷入那兩個傢伙設計的陷阱裡去……”

刑事科長山內的臉上,也第一次露出了複雜的表情,注視著柳澤警部。 搜查人員經過分析認為,兩個案件兒乎是在同一時刻發生的。 首先,關於伴池案件,根據現場勘察和解剖結果,推測死亡時刻,大概在十三日娩上九點到十點,因領帶勒住脖子致死,沒有化驗出酒精及毒藥。 同一天晚上九點不到,斜對面一戶人家的女兒,目擊到一個女人的背影,悄悄進入了伴池修造的住宅。接著,九點二十分左右,背後那戶人家的主婦和兒子,聽到了汽車的引擎聲。據那個男孩回憶說,當時曾念頭一閃,這不是伴池家裡,那輛羅伯車的引擎聲音嗎? 那輛羅伯牌轎車,被丟棄在離伴池家大約一公里的空地裡,一位路過那兒的職員說,那天晚上九點二十分到三十分左右,看到一輛羅泊牌轎車,偏離道路駛入空地,車內只有一名駕車者,似乎是個女的,但是無法斷定。

綜合以上這些信息,得出推測結論:伴池在九點到九點二十分被殺,罪犯駕著羅伯牌轎車,離開了現場。 另一方面,操被殺的案件——從法醫學角度考慮,推測死亡時間,是在十三日晚上的九點到十一點,因飲下被人投入氰化物的威士忌。而中毒致死。 現場除了操的酒杯以外,還有將另一酒杯摔碎後的殘片,一隻倒下的衣帽架。當時,那幢公寓裡。有四個人聽到了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其中有一人聽到聲音後,立即看了一眼鐘錶,說那時是九點二十分。 在這之前,八點五十分左右,操給朋友三角富子打了一個電話。隨後,九點四十分,富子再打電話給操時,只有鈴響,無人接聽電話。 得出的判斷就是:操也是在大約九點到九點半之間,被人透毒謀殺的。

兩樁兇殺案的現場,分別位於大田區和港區,即使從晚上大約九時起,把汽車開得飛快,趕完這段路程,估計也得花掉四十五分鐘到五十分鐘。 顯然,兩樁兇殺案的罪犯,不可能會是同一人。即使園和晶子是同謀行凶的,他們也不可能結伴而行,先殺死了一個,然後再殺第二個呀。 那麼,究竟是誰殺死了誰?只要這個關鍵的問題,得不到有效的解決,就無法確定罪犯,正如柳澤警部憑直感預料到的,在這個問題之中,包含著使兩個案件混亂的因素。 只要看一下伴池被勒死的現場,首先給人的印像是:作案者多半是強壯有力的男子。伴池雖然年已六十三歲,但是,身高一米七十,年輕對酷愛登山運動,鍛煉出一副強健的體格。他是被人用黑布袋裹住頭,面對面地被人活活地勒死的。室內各種雜物狼藉四散,這也彷彿表明:案發現場進行過激烈的搏鬥。不過,罪犯為了偽造現場,故意把室內搞得雜亂不堪的先例,也遇到過不少。

但伴池的手指、肘部和脛部,有好幾處蹭擦撞擊的傷痕,可以斷定,這顯然是臨死前掙扎所致。經醫學檢查確定:這些傷痕,並不是死後強加於屍體上的。何況,在脖頸上系領帶地方的四周,清楚地留有幾個被害者自己的指甲抓痕,可以肯定,伴池曾竭力掙扎,試圖解開那條領帶,進行了相當頑強的抵抗。 搜查本部得到現場附近,有個女人的身影在徘徊這一情報後,理所當然地把這事和晶子聯繫了起來。然而,晶子身高僅一米五三,體重四十公斤,身材相當纖細單薄。像她這樣的弱女子,恐怕就連用布袋套住伴池的頭,都很難辦得到吧。 當然,假如是園弘和,經過一場格鬥,最終勒死伴池,倒是很有可能的。 與此同時,毒死操的罪犯又是誰呢?跟三角富子通電話時,操說了句“噯喲,好像是門鈴響了!”隨後便吩咐富子,教她過三十分鐘後再打電話來,就掛斷了電話。

事件發生後,操的一些朋友證實說,操平時嗜酒如命,只要有客人來,她總是以向客人敬酒為藉口,自己趁機舉杯大喝特喝起來。 那天晚上九點不到些,操接待了一位來客,就是這個人,毒死操之後逃走了。這麼推測,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倘若那位來客就是晶子的話……要是乘隙往操的酒杯裡,突然投放了氰化物,晶子也能辦到的吧。 但是,如果這一假設成立,那麼,九點鐘不到,進入伴池住宅的女人,以及隨後駕著羅伯車駛入空地,並棄車而去的、彷彿是女性的駕駛者,都不可能是晶子了。並且,要說這些可疑的跡象,與伴池的被殺毫無關係的話,實在是令人難以信服。羅伯車的方向盤和門把手上,像是故意擦拭過,沒有留下一個指紋,光是從這一點來看,也不能不使人懷疑。 那麼,假定九點不到,在操面前出現的人物是園弘和的話,又會怎麼樣呢? 但是,這個假定也有矛盾的地方:首先,平常園和弘回家的時候,總是不按響門鈴,要么門鎖著,就自己用鑰匙開門而入。園和弘在很久以前,就曾對一個暗自相好的醫生,說起過這個習慣。自從操開始獨自飲酒以後,自己便有了這種習慣,這也是出於想冷不防闖入屋內,抓住操的什麼把抦的齷齪心理。 並且,操在丈夫面前是決不喝酒的,因為,一旦被丈夫看到,先是會挨一頓臭罵,然後便毫不客氣地沒收。關於這件事情,操夫人曾經悄悄地告訴過自己的好朋友。而園自己卻是天生的滴酒不飲。由此看來,園剛一回家,操就把兩個人喝的威士忌端上桌子來,這幾乎是不能夠想像的怪事! 當然,也必須考慮到,園和弘為了達到犯罪的目的,極有可能會採取反常的行動。可是,如果從罪犯的心理活動出發,不是應該採取最不容易被人懷疑的手法,力求更加順利地達到目的嗎? 勒死伴池的人到底是園和弘,還是晶子? 與此同時,出現在操夫人面前的又是誰呢? 搜查會議的焦點,聚集到了這兩個問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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