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劃破了夜晚的寧靜。
手習慣性地伸向放在枕邊的警用電話。可鈴聲卻是從放在起居室的家用電話傳來的。
早上五點五十五分。
“我是笠岡。”
是笠岡。昨晚跟他在工作上就應該告一段落了。
聲音急切。
“什麼事?”
“你都訂了什麼報?”
“七種都有。局裡訂的。”
“快看時報。有一篇毫無根據的報導。”
“信箱在外面。你說什麼?”
志木也有同感。只要沒弄清楚梶聰一郎外出的目的,媒體對梶聰一郎、對警署都會窮追不捨。
“餵,怎麼還不開始審訊?不是來幹這個的嗎?”
被伊予一說,志木的目光不由得轉向牆上的掛鐘。六點二十。
“拘留所的早餐時間是七點。”
“別管那麼多了,快開始吧。”
“律師會有意見。到時候會有麻煩。”
“天塌不下來吧?總之,在晚報新聞截止之前一定得讓他說,六號那天是去尋找死處,知道嗎?讓他就這麼說。”
志木瞪大了雙眼。
“難道暗示他那麼說嗎?”
“暗示?什麼話!”
你這傢伙不就是想讓我那麼做嗎?是的,由審訊官暗示嫌疑人,最後嫌疑人承認自己是那麼做的。可這是作為審訊官的最可恥的行為。
“讓他說假話,是這樣的吧?”
“管他是不是假話。總之得讓他說!”
“暗示所得出的供詞無證明力。事後一旦被發現的話,在法庭上會被推翻。”
“哦?你擔心你的烏紗帽了吧?梶聰一郎不會推翻供詞,那傢伙從心裡感到內疚。”
“是的。”
“那麼你就告訴他拿出行動來證明自己。如果有誠意道歉的話,不管是不是假話,總得說點什麼吧?你跟他說,因為他的所作所為,讓兩千三百個警察都遭到譴責。”
“可是……”
“你給我記好!”
伊予的臉變得醜陋無比。
“如果你的烏紗帽會飛的話,也不是在法庭上供詞被推翻的那個時候!”
志木猛地抬起了頭,欲言又止。
出了接待室,志木走進辦公室借用電話。
刑事部長的家。是岩村部長接的電話。志木通報了情況後岩村沉思片刻說道:
“就當是為梶聰一郎著想吧。”
志木放下電話提高嗓門叫道:“栗田!”
“啊,在!”
“叫北署的山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