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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八章

藍色駭客 杰夫里·迪弗 4579 2018-03-15
吉勒特和畢肖普回到計算機犯罪調查組。 畢肖普剛從急救室出來。剛剛經歷的磨難給他留下了腦震盪、劇烈的頭疼和縫了八針的傷口——外加一件新襯衫,換下了血淋淋的那件。 (這件比原來那件合身,但似乎同樣喜歡從褲腰里跑出來。) 此時是傍晚6點30分,市政工程處已經設法重新裝載了交通燈指揮軟件,聖塔克萊拉縣的大部分公路堵塞現像已得到解決。通過對聖何塞計算機產品公司搜查,查出一個汽油彈和一些有關北加利福尼亞大學火警報警系統的資料。針對菲特喜歡聲東擊西的特點,畢肖普擔心罪犯會在校園裡放置另一個破壞性裝置。但經過對宿舍和其他教學樓全面搜查後,並未發現什麼。 地平線在線公司聲稱他們從未聽說過帕特麗夏·諾蘭這個人,這點在大家意料之中。據位於西雅圖的該公司管理層和安全部負責人說,列拉?吉伯森慘案發生後,他們從未聯繫過加利福尼亞州警署——也沒有人給安迪·安德森發過有關諾蘭身份證明的郵件和傳真。安德森用來撥打給地平線在線公司確認其員工身份的電話號碼是正常話線,但據西雅圖電話公司調查,所有通過那個號碼的電話都被轉到一部美國移動電話公司的手機上,這部手機的號碼早已停止使用。

該公司安全部的員工不認識有誰外表與她的長相一致。她在聖何塞酒店登記的住址是假的,信用卡也是假的。所有她從酒店打出的電話都是打到那個被盜用的美國移動電話公司的手機號上的。 對該公司這番矢口否認,調查組裡的成員當然沒有誰會相信。但要證實地平線在線公司與諾蘭的關係談何容易——不說別的,單是找到她就很困難。畢肖普他們從調查組的保安監視錄像裡調出這個女人的照片,通過聯合執法網傳給全國各地的州警署,以及聯邦調查局,讓他們發給司法部暴力罪犯羈押計劃組。但是,畢肖普同時不得不加上尷尬的說明,雖然這個女人在州警署所在單位呆了幾天,他們卻未能掌握其任何指紋,而且她的實際長相也可能與錄像帶裡完全不同。 但是至少菲特另一個同伙的下落還是找到了。肖恩的屍體——史蒂芬·米勒——在他家後面的林子裡被發現;一定是他在得知身份暴露以後,用警用手槍結束了自己的性命。當然,他充滿悔意的遺書是用電子郵件的形式寫的。

調查組的琳達·桑切茲和托尼·莫特正努力估算米勒的背叛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州警署將正式發布消息,聲明他們的一名警官是矽谷黑客兇殺案的同犯,而警署內務部將調查米勒造成的損失究竟有多嚴重,他成為菲特同夥和情人的時間有多長。 國防部特工貝克爾仍念念不忘逮捕吉勒特,一長串的罪名中包括非法侵人標準12加密程序。同時他還想拘捕弗蘭克·畢肖普——罪名是幫助在押聯邦囚犯逃跑。 關於吉勒特侵人標準12的罪名,畢肖普是這樣對伯恩斯坦隊長解釋的:“事實很清楚,長官,吉勒特只是控制了荷勒維的一個文檔傳輸服務站,下載了一份標準12軟件,或者說直接與荷勒維的機子連接,搞到了一份標準12。” “亂七八糟的,你到底在說什麼?”頭髮灰白、剪著平頭的伯恩斯坦怒氣沖沖地反問。

“對不起,一長官。”畢肖普抱歉地說,隨後開始翻譯上述術語。 “我是說,我認為是荷勒維非法侵人國防部網絡,並編寫了解密程序。吉勒特只是從他那裡竊取過來,並在我們的請求下加以使用。” “你認為。”伯恩斯坦諷刺地應了一句。 “反正我對這些計算機玩意兒是一竅不通。”不過他還是抓起電話,打給聯邦最高檢查官匯報此事,後者同意,只要調查組能夠提供,他們願意審核任何支持畢肖普理論的證據,然後才開始審理對吉勒特和畢肖普的指控案(這兩人成功抓獲了被當地各家電視台稱為“矽谷害客”的菲特,目前聲望正如日中天)。 貝克爾特工很不情願地回到了位於舊金山的總部。 與此同時,警方所有的注意力都從菲特和史蒂芬·米勒身上轉移到了馬林兇殺案上。根據網上情報,兇手又一次被發現——這一次近在咫尺,就在聖何塞,顯然又想搶奪另外幾家銀行。畢肖普和謝爾登受命加人了聯邦調查局和州警署聯合組織的抓捕行動。他們將有幾個小時的時間與家人共進晚餐,然後在夜裡晚些時候到聖何塞警局報到。

鮑伯·謝爾登這會兒已回家(告別時他對吉勒特的惟一表示是神秘莫測的一瞥,其中含義黑客完全不懂)。畢肖普卻沒有馬上回家,而是與黑客一道,一邊吃蛋塔和咖啡,一邊等候州警來將他帶回聖何塞監獄。 電話鈴響了。畢肖普接起電話:“計算機犯罪調查組。” 他聽了一下。 “請稍等。”他看著吉勒特,揚起眉毛。把話筒遞給他。 “是你的。” 他接過來,“餵?” “懷亞特。” 艾萊娜的聲音是如此熟悉,他幾乎能在強制性不斷敲打的指尖下感覺到它。每迴光是聽她的聲音,他便能感知她的整個心靈,只需聽她開口說一個字,就知道她是否在開玩笑、生氣、害怕、感傷或者充滿激情。此刻,他從她的招呼聲中聽出她很不情願打來,並且設下重重屏障,就像他倆在一起觀看的科幻片中宇宙飛船的防護盾牌。

但不管怎麼說,她打來了。 她說:“聽說他死了。喬恩?荷勒維。是從新聞裡聽到的。” “對。” “你沒事吧?” “我很好。” 一陣長長的停頓。似乎在尋找打破沉默的話題,她又說:“我還是打算去紐約。” “和埃德一起。” “不錯。” 他閉上兩眼,嘆了口氣。然後,不無尖刻地問:“那你為什麼打來?” “我只想說,如果你想過來,盡可以過來。” 吉勒特感到納悶:為什麼叫他過去?用意何在?他回應道:“十分鐘後到。” 掛上電話後,吉勒特回頭髮現畢肖普在看他,於是小心翼翼地說:“請給我一個小時。” “我無法載你過去。”畢肖普回答。 “借我一輛車。” 畢肖普心里斗爭著,朝機房四周望望,考慮該做何決定。接著,他對琳達·桑切茲說:“能不能藉一輛調查組的公車給他用?”

桑切茲不情願地將鑰匙遞給他。 “這不合程序,頭兒。” “一切後果由我負責。” 畢肖普把鑰匙扔給吉勒特,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準備押送吉勒特回監獄的州警。他告訴他們艾萊娜的住址,並說是他同意吉勒特到那裡去的。他將在一小時後回到計算機犯罪調查組。隨後他掛上電話。 “我會回來的。” “我知道。” 兩人相互凝視了片刻,握手告別。吉勒特朝他點點頭,向門外走。 “等等,”畢肖普皺起眉頭,喊道,“你有駕照嗎?” 吉勒特大笑。 “沒有,我沒有駕照。” 畢肖普聳聳肩膀,說:“小心,別叫警察攔住。” 黑客點點頭,一本正經地回答:“你說得對。否則他們會送我回監獄。” 房子裡像往常一樣瀰漫著檸檬香味。

這又是艾麗母親艾琳?帕潘杜勒斯在展示她高超的烹飪手藝。這位母親完全不像謹小慎微、沉默寡言的傳統希臘主婦,而是一位精明強幹的女商人,擁有一家成功的餐飲公司,並且從一開始就想方設法擠出時間為家人燒每一頓飯菜。此刻正是晚飯時間,她在玫瑰紅的西裝外面罩著一件污漬點點的圍裙。她面色冷淡地地朝他點點頭,示意他進來。 他在沙發上坐下,沙發上方是一幅希臘東南部港市比雷埃夫斯碼頭區的圖畫。希臘人家庭觀念特別強,兩張桌上到處是照片,裝在各式各樣的相框裡,其中一些是便宜貨,一些則是鍍銀或鍍金的高檔精品。吉勒特見到其中一張是艾萊娜的單人婚紗照。他不記得她照過這樣一張照片,心想會不會是原來兩人的合影被剪開,將他去掉。

艾萊娜走進屋子。 “你自個兒來的嗎?”她板著臉問。沒有其他的寒暄。 “這話什麼意思?” “沒有警察陪著?” “靠自覺。” “我看到有兩輛警車過去,以為是隨你來的。”她朝外麵點點頭。 “不是。”吉勒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想也許是州警一路尾隨而來。 她坐下來,不自在地擺弄著印有斯坦福大學字樣的汗衫袖口。 “我不是來道別的。”他說。她皺起眉頭,他繼續說道:“而是想說服你不要離開。我想常常能見到你。” “見到我?你可是在服刑的人,懷亞特。” “一年後我就出獄了。” 他竟然如此放肆,她吃驚地笑起來。 他說:“我想再試試。” “你想再試試。可我想要什麼?”

“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東西。一定能。我思考了很久。我可以讓你重新愛上我。我不想讓你離開我的生活。” “在計算機和我之間,你選擇了計算機。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 “那是過去。” “我現在的生活已完全改變。我很幸福。” “真的嗎?” “是的。”艾萊娜加重語氣回答。 “因為埃德。” “他是其中一個原因……你說說,懷亞特,你能給我什麼?你是個重罪犯。沉迷於那些可惡的電腦裡不能自拔。你沒有工作,法官說即使出了獄,一年當中你也不能上網。” “而埃德卻有一份好工作,對不對?我不知道高收人居然對你這麼重要。” “這不關養家問題,而是一種責任。你缺乏責任心。” “過去我是沒有責任心。我承認。但今後我會有。”他試圖去抓她的手,但她拿開了。他繼續說道:“聽我說,艾麗……我看了你的郵件。你說起埃德時,聽起來他並不像是個理想的當丈夫的料。”

她一下緊張起來,他看到自己觸到了她的痛處。 “不要把埃德扯進來。我談的是你我兩人之間的事。” “我也是。我談的也正是你。我愛你。我知道自己曾害你受苦。今後不會再有那種事了。你一直想要孩子,想過正常生活。我會找一份工作。我們會有孩子。” 又是一陣猶豫。 他湊近她。 “為什麼你要明天離開?為什麼這麼急?” “下週一我要開始新的工作。” “為什麼是紐約?” “因為它是我所能去的離你最遠的地方。” “再等一個月。只要一個月。我每星期可以有兩次探視。來看我。”他微笑著說,“我們可以一起出去,吃披薩餅。” 她垂下兩眼,在地上掃視著。他感覺出她內心正在斗爭。 “是你媽媽把我從那張照片上剪掉的嗎?”他咧開嘴,笑指著她那張披婚紗的照片。 她淡淡一笑。 “不是。這是亞力西斯拍的——在草坪上。就我一人。記得嗎,這張照片上看不到我的腳。” 他笑起來。 “在婚禮上丟了鞋子的新娘究竟有多少?” 她點點頭。 “我們總在想那些鞋都到哪裡去了。” “噢,艾麗。往後推一個月。這是我惟一的要求。” 她目光掃過一些照片,正要開口說什麼,她母親突然出現在門口,陰沉的臉此刻更加陰沉。 “有你的電話。” “我?”吉勒特反問。 “是一個叫畢肖普的打來的。他說有要緊事。” “弗蘭克,出了什麼……” 畢肖普口氣急切。 “懷亞特,仔細聽我說。我們隨時都可能失去防線。肖恩並沒有死。” “什麼?可是米勒……” “不,我們弄錯了。史蒂芬·米勒不是肖恩。肖恩另有其人。我現在在組裡。琳達·桑切茲在主語音信箱裡發現了一條信息。是米勒臨死前打來留下的。記得菲特闖進調查組襲擊你的那個時候嗎?” “記得。” “米勒正好從醫院回來。在停車場他看到菲特從大樓跑出來,跳進一輛車子,於是便緊隨而去。” “幹嗎?” “抓他呀。” “就他自個兒?” “他在信息中說,他想憑自己的力量把罪犯抓回來。他說自己老是出錯,想以此證明他也能干成漂亮事。” “這麼說他不是自殺?” “不是。雖然尚未屍檢,但我讓一名法醫檢查了他手上是否有火藥灼傷的痕跡。結果沒有,一點也沒有——如果是自殺,會留下很多痕跡。菲特一定是看到米勒在跟踪他,就殺了他。然後裝成米勒,故意侵人國務院讓人發現。他進人米勒在調查組的工作站,放進那些虛假郵件,並將米勒的計算機和磁盤從他家拿走。能肯定遺書也是偽造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阻止我們抓住真正的肖恩。” “那麼,到底誰是肖恩?” “毫無線索。我只知道我們遇上了大麻煩。托尼·莫特也在這兒。肖恩攻擊了華盛頓與聖何塞聯邦調查局作戰指令計算機系統——是通過聯合執法網進人的,並且掌握了網絡控制權。”畢肖普壓低嗓音繼續說道:“仔細聽著,肖恩頒發了抓捕馬林兇殺案疑犯的逮捕令和交戰規則。這會兒我們正在觀看屏幕。” “我不明白。”吉勒特說。 “逮捕令上說疑犯位於桑尼維爾城阿伯利格大街3245號。” “可那是這裡啊!艾萊娜的家。” “我知道。他命令特警小隊二十五分鐘後攻擊這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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