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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八章

路邊十字架 杰夫里·迪弗 7146 2018-03-15
凱瑟琳·丹斯向後靠坐了一下,搖了搖頭。 “那裡有很多荷爾蒙。”她對喬恩·博林說道。 她對博客裡面帖子的言辭惡毒感到很揪心——因為其中大部分是年輕人寫的。 博林又回到原來的帖子位置,“看看發生了什麼。奇爾頓對一起致人死命的車禍草草作出評論。他所做的一切就是懷疑公路是不是得到了安全的維護。但是看一看回复的帖子都涉及到了什麼。它們從討論奇爾頓所提出來的問題——公路安全——然後再談到政府財政,然後談到那個開車的傢伙,儘管他沒有做錯任何事情。貼帖子的人在攻擊他時變得越來越激動,最後博客變成了貼帖子的人之間酒吧式的爭吵。” “就像電話傳話遊戲一樣。信息一面傳遞同時也一面被扭曲。'我挺熟……''某人認識……的一個人''我有個朋友告訴我……'”她又瀏覽了一下網頁,“我注意到一個現象,奇爾頓沒有反戈一擊。看看關於菲斯克和'生命第一'組織的那個帖子。”

給奇爾頓的回复,“深紅基督”的帖子。 你是個罪人,不理解R.塞繆爾·菲斯克牧師心中的善良。他畢生都奉獻給了基督,致力於上帝的所有工作。你只是為了自己的快樂和利益在迎合大眾。你誤解了偉大牧師的觀點,這是在妖言惑眾,極為可悲。你應該把自己釘在十字架上。 博林說道:“不會的,真正意義上的博主不會反唇相譏的。奇爾頓會作出有理有據的回應,但是彼此攻擊性的爭論——也就是在貼帖子的人中間的相互攻擊——會失控,變成了人身攻擊。帖子只是為了攻擊而攻擊,遠離了話題的實質內容。這是博客所面臨的很多問題中的一個。如果面對面的話人們不會這樣爭吵。用匿名的方式在博客中發帖子意味著爭吵會持續幾天甚至幾個星期。” 丹斯瀏覽著這個文本,“看來這個小伙子是個學生。”她回想起了根據與塔米·福斯特會面所得出的推斷,“奇爾頓刪除了他的名字和學校的名字,但這所學校肯定是羅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中學,就是塔米上的那所學校。”

博林點了一下屏幕,“有她的帖子。她是第一個站出來對那個男孩說三道四的人。大家都是隨著她跳出來跟帖的。” 丹斯當時走訪時覺察出她內心有一種負疚感,這一負疚感或許就是那帖子引發的。如果那個男孩是這起襲擊事件的幕後黑手的話,那麼塔米就跟丹斯和奧尼爾所推測的那樣,會覺得這起針對她的襲擊事件她也有部分責任;是她自己引火上身。如果他還繼續傷害其他人的話,她或許也會感到一種負罪感。這就說明了塔米為什麼不喜歡講綁架她的那個人在車裡準備了一輛自行車的說法:這樣講的話會讓丹斯認為那個嫌疑人更年輕——他是一個學生,這個女孩不想讓他的身份暴露,因為她依然把他看成是一個威脅。 “這一切都那麼可怕。”丹斯說道,朝屏幕點著頭。

“你有沒有聽說所謂小男孩的事情?” “誰?” “幾年前發生在日本京都的一起事件。一個十幾歲的男孩把快餐袋和汽水杯扔在公園的地上。有人用手機把這個小男孩拍了下來,上傳給朋友。接下來照片就出現在了全國的博客和社交網站上。網絡警嚓追查到了他的下落。他們拿到了他的名字、地址,隨後把他的信息貼在了網上,這些信息傳到了成千上萬個博客上。這個事件變成了人肉搜索。人們開始出現在他家附近,往院子里扔垃圾。他幾乎自殺身亡——日本人很看重這種恥辱。”博林的音調和身體語言透露出他的氣憤,“批評者講這只不過是一些言語和圖片而已。但這些也可以變成武器,也能夠像拳頭一樣傷人。但坦白地講,我看造成的傷害持續的時間會更長。”

丹斯說:“帖子裡的一些用詞我不太明白。” 博林笑了起來,“是的,博客、公告牌或是社交網站很時興把單詞拼錯、縮寫甚至造詞。Source拼成了sauce,more拼成了moar,IMHO表示in my humble opinion(以我淺見)。” “我能問一下FOAD代表什麼?” “噢,”他說,“是對你的信息的禮貌式的臨別贈言,意思是Fuck off and die(滾你媽的去死吧)。當然都要大寫,就像一句口號。” “那什麼是phr-3-3-k?” “那是freak的精英語言拼法。” “精英語言?” “就是一種這幾年在青少年中流行的語言。你只能看到鍵盤文本。數字和符號代替了字母,拼寫被改變。精英語言來自於elite(精英)這個詞,因為都是在最棒的和最時尚的人中使用。我們這些老傢伙可能會看不懂。但是只要掌握了這種語言,那麼用它來書寫和閱讀的速度就不亞於使用正常的英語。”

“為什麼小孩用它?” “因為這種語言有創意還不落俗套,那就是一個字——酷。對了,'酷'這個字你要拼成'KEW-L'。” “這種語言的拼法和語法糟透了。” “沒錯,但這並不意味著貼帖子的人就一定是愚蠢或沒受過教育。如今時興這個。速度很重要。只要讀者能夠理解你說的話,你怎麼都行。” 丹斯說:“我想知道那個男孩是誰。我想我可以給加州公路巡邏隊打個電話,問一下奇爾頓提到的那起事故。” “噢,我會找到關於這起事故的情況的。網上世界很大但也很小。我在這裡找到了塔米的社交網址。她經常上'我們的世界'網。這個網比臉譜網和'我的空間'網都大。有3000萬會員。”

“3000萬?” “是的,比大多數國家的人口都多。”博林一面敲擊著鍵盤一面斜睨著眼睛,“好的,我進入了她的賬戶,只要做一點兒鏈接就可以了……就是這個地方,找到他了。” “這麼快?” “沒錯。他的名字叫特拉維斯·布里格姆。你說得沒錯,他是羅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中學三年級的學生,今年秋天就要升入四年級了,住在太平洋叢林鎮。” 丹斯和她的孩子們就住在那裡。 “我看了'我們的世界'網站中關於那起車禍的一些帖子。好像他是從一個舞會開車回家時失控的。兩個女孩身亡,一個住進了醫院。他倒是傷得不太厲害。沒有提起訴訟——當時路況有些問題,是在下雨。” “那起事故!我當然記得。”凡是有年輕生命逝去的車禍做父母的都會記住。並且她也理所當然地會被幾年前的記憶給刺痛:公路巡警往她家裡打電話,問她是不是聯邦調查局探員比爾·斯溫森的妻子。她問為什麼要問她這些?她有些納悶。

很不幸地告訴你,丹斯探長……恐怕發生了一起車禍。 她強迫自己不再繼續回憶,說道:“他雖然沒有罪責,但依然受到人們的詆毀。” “想想沒有罪責有多無趣,”博林語帶挖苦地說道,“帖子裡講無罪就不好玩了。”他指了指博客,“在這裡你會看到復仇天使。” “那是什麼?” “一類是網絡惡霸。復仇天使是一夥自發組織的私刑者。他們對特拉維斯下手是因為他們認為他逃脫了罪責——因為在那起事故後他沒有被逮捕。他們不相信也不信任警方。另一類稱作'飢餓力量'——他們跟典型的校園惡霸很相似。他們通過騷擾的方式來控制對方。接下來還有所謂的'惡毒少女',她們之所以能稱王稱霸,只不過因為她們是一群垃圾。對於多數女孩來講她們是無聊才貼帖子,覺得這樣好玩。她們跟施虐狂差不多。”博林的嗓音中又帶上了一些憤怒,“在網絡上橫行霸道……確實是個問題。最新的統計說明,30%的少年在網上受過欺負或威脅,大部分還不止一次。”他瞇起眼,沉默了下來。

“什麼,喬恩?” “很有意思,我們沒有看到一個情況。” “什麼情況?” “特拉維斯本人在博客裡反擊,回罵攻擊他的人。” “或許他並不清楚這個情況。” 博林淡淡地笑了一下,“噢,相信我,只要第一個帖子出現在奇爾頓的帖子鏈上5分鐘,他就知道了這些攻擊。” “為什麼他不貼帖子很值得關注呢?” “最堅持不懈的一類網絡惡霸被稱作'討厭鬼的複仇',或是'報復者的受害者'。這些人都受到過欺負,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這個年齡被人驅逐、欺負或羞辱會造成巨大的心理創傷。我敢說他很生氣,受到了傷害,他想報復。這些情緒必須用某種方式宣洩出來。你有沒有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丹斯明白,“這意味著他就是攻擊塔米的那個人。” “他要是不在網上搜索他們,他就很有可能傾向於在現實生活中找他們尋仇。”他焦慮地看了一眼電腦屏幕,“埃里厄爾、貝拉凱莉、性感女孩362、傳奇666、死對頭——這些人都貼帖子攻擊過他。這也就意味著他們都有危險——如果他就是那個兇手的話。” “他找到他們的真名和住址難不難?” “有一些肯定很難,如果不會闖入路由器或服務器的話。當然指的是那些'匿名'帖子。但是其中很多人他會很容易找到,就像我找到他的名字一樣。他只需要幾本高中畢業紀念冊或班級通訊錄即可,也就是只要能上到'我們的世界'、'臉譜'或'我的空間'。噢,還有大家的最愛——谷歌網。”

丹斯注意到一個人影投到他們身上,喬納森·博林往她的身後看過去。 邁克爾·奧尼爾走進辦公室。丹斯看見他鬆了一口氣。他們朝對方笑了笑。教授站起來。丹斯給他們向對方引薦。兩人握了握手。 博林說:“看來我得感謝你讓我第一次出來幹警察的差事。” “該謝就謝好了。”奧尼爾狡黠地笑著說道。 三人在咖啡桌旁坐下。丹斯把他們發現的情況向探長講了講,也匯報了他們的懷疑:塔米之所以被襲擊可能是因為她貼帖子評論了一篇關於高中生的博文,而這個高中生與一起交通事故有牽連。 “是不是兩週前發生在1號公路的那一起?大約離卡梅爾5英里的地方?” “沒錯。” 博林說道:“男孩的名字叫特拉維斯·布里格姆,是羅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中學的學生,事故罹難者也在這所學校上學。” “所以,他至少跟這起案子有牽連。這是有可能的——那我們還擔心什麼?”奧尼爾問丹斯,“他還會繼續犯案嗎?” “很有可能。在網上受到欺負會把人逼到極端。我看見過類似的案例不下幾十個了。” 奧尼爾把腳放在咖啡桌上,往後靠著椅子。兩年前她就和他打10美元賭,他終有一天會往後仰倒的。迄今為止她還沒有向他收取賭注呢。他問丹斯:“證人方面有沒有進展?” 丹斯解釋說TJ還沒有匯報關於放置第一個十字架的公路旁邊的監視攝影機的情況,雷也沒有匯報塔米被綁架的那傢俱樂部附近有沒有證人。 奧尼爾說實物證據方面也沒有什麼突破,“只找到了一件東西——刑事現場勘查科在十字架上找到了白色的纖維和棉類物。”他還講薩利納斯的實驗室無法將其同具體的數據對應起來,但是又匯報說這東西有可能是衣服上面的,而不是地毯或家具上的。 “就這些,沒有別的了?沒有指紋或腳印什麼的?” 丹斯朝辦公桌走去,點擊進入了州政府儲存逮捕令和犯罪記錄的數據庫。她瞇著眼看著屏幕,嘴裡念著:“特拉維斯·阿蘭·布里格姆,年齡:17歲。駕駛執照上寫的家庭住址是亨德森路408號。”她頂了頂鼻樑上的眼鏡,繼續讀著,“很有意思。他有違章記錄。”接著她搖了搖頭,“噢,對不起,我看錯了。不是他,是塞繆爾·布里格姆,住址是一樣的。他15歲。有少年犯罪記錄。因偷窺兩次被捕,因輕微傷害他人罪而被捕一次。兩次都被釋放出來接受心理輔導。看起來像是弟弟。而特拉維斯呢?是的,他沒有不良記錄。” 她把特拉維斯在車輛管理局的照片調出來。是一個黑髮男孩,兩眼距離很近,眉毛很粗,盯著照相機。臉上沒有笑容。 “我想了解更多這起事故的情況。”奧尼爾說。 丹斯給公路巡邏隊的當地辦公室打了個電話,加州州立警察局的官方名稱就是公路巡邏隊。經過幾分鐘的電話轉接,她最後找到了布羅德斯基隊長。她按了電話機的免提,開始問他關於那起事故的情況。 布羅德斯基的語氣馬上變成了一種你會在法庭審判時聽到的警察慣用的語氣:沒有感情色彩,很精準。 “那是6月9日,星期六,快要到午夜的時候。4名少年,3女1男,開車沿著1號公路向北走,這個地方離卡梅爾高地大約3英里。男的開車。汽車是一輛新型的日產奧蒂瑪。車子的速度大約是45碼。他是在一個拐彎處出的事,車子側滑摔下了山崖。後面的女孩沒有係安全帶,她們很快就死掉了。副駕駛座上的女孩撞成了腦震盪,在醫院裡住了幾天。開車的司機被確認,然後接受訊問,接著就釋放了出來。” “據特拉維斯講發生了什麼?”丹斯問。 “只是失去了控製而已。當時下過雨,路面上有水。他變道結果就打滑。這車是其中一個女孩的,輪胎質量不好。他沒有超速,也沒有查出喝過酒或者吸食過違禁品。那個活下來的女孩證實了他的說法。”他的聲音裡有辯護的味道,“你知道,我們不起訴他是有原因的,不管其他人對調查說什麼。” 那麼他也看了博客,丹斯推斷。 “你們是不是要重啟調查?”布羅德斯基小心地問。 “不是,這跟星期一晚上發生的那起襲擊事件有關。後備箱裡的那個女孩。” “噢,是那起,你認為是那個男孩幹的?” “有這個可能。” “我不感到驚訝,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你為什麼這麼說?” “有時候你會有直覺。特拉維斯很危險,他的眼神跟哥倫拜恩高中那兩個殺手的眼神一樣。” 他怎麼連發生在1999年的那次恐怖的瘋狂殺人案都知道呢? 布羅德斯基又說:“他是他們的崇拜者,你知道,就是那兩個殺手的崇拜者。在他的衣物櫃裡還掛著他們的照片。” 他是自己知道的還是從博客上聽說的?丹斯想起有人在“路邊十字架”的帖子鏈上提到過這些。 “你認為他當時還是個威脅嗎?”奧尼爾問布羅德斯基,“也就是你訊問他的時候。” “是的,長官。我一直把手銬帶著。這個傢伙個頭很大,穿著帶帽運動衫。老是瞪著我,怪怪的。” 提到這種衣服,丹斯就想起塔米當時說漏了嘴,說襲擊她的那個人穿的也是連帽的衣服。 她謝了這位警官,把電話掛了。一會兒後,她朝博林看去,“喬恩,你對特拉維斯有什麼看法?要是根據帖子來判斷的話。” 博林思考了一會兒,“我的確有個想法。如果他是遊戲玩家,像他們說的那樣,那個情況就可能很重要。” 奧尼爾問:“你的意思是說他是藉助玩遊戲來給自己設計暴力程序的?我們那天在發現頻道看見過類似的事情。” 博林卻搖了搖頭,“媒體喜歡做這類節目。但是如果他經歷的是相對正常的童年發展階段,那我就不太擔心什麼了。當然,有些小孩眼前如果不斷地有不論什麼方式的暴力場景發生——在他們早年就看到的話,他們就會對暴力的後果感到麻木。但是,那種情況最壞也就是讓你不再對暴力敏感;而不會把你變成危險人物。年輕人的暴力傾向幾乎總是由憤怒引發的,而不是由看電影或看電視引發的。” “不是,我說打遊戲可能會從根本上改變特拉維斯,這是我們如今在全社會的年輕人中間所看到的一種情形。他可能分不清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 “虛擬世界?” “這個詞是我從愛德華·卡斯特諾娃的關於虛擬世界的書中讀到的。虛擬世界是一種由網上游戲與各種模擬現實的網站構成的生活,就像是一種第二類生活。它們是你通過電腦——或是個人數碼助理等數碼設備——進入的奇幻世界。我們這一代人一般會將虛擬世界和真實世界分得很清楚。真實世界是你從虛擬世界瀏覽完關掉電腦之後,在其中與你的家人進餐或打壘球或出去約會的世界。但是年輕一些的人——也就是如今20多歲或是30出頭的人——就分不清。漸漸地,虛擬世界對他們來說變得真實起來。實際上,最近有一項研究表明,將近五分之一的網上游戲玩家認為真實世界只是吃飯和睡覺的地方,而虛擬世界才是他們的真正去處。” 丹斯聽後有些吃驚。 博林朝她那顯然是一臉天真的表情笑了笑,“噢,一般的遊戲玩家一周會很輕鬆地在虛擬世界里花上30個小時,有人花上雙倍的時間也不稀奇。成百萬上千萬的人或多或少地進入過虛擬世界。數千萬計的人一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那裡。我們談的不是小精靈總動員遊戲或電子乒乓球遊戲。虛擬世界裡的真實度高得驚人。你——可以藉助化身,也就是代表你的一個角色——居住在一個複雜的世界,它跟我們當下所生活的世界一樣。兒童心理學家研究了人們是如何生成化身的;玩家實際上是下意識地運用育兒技巧形成他們的角色。經濟學家也研究遊戲。你必須學會自我生存的技巧,不然你會餓死。在大多數的遊戲中你可以賺錢,可以兌換成遊戲幣。但實際上這種錢幣可以在易趣網上兌換成美元、英鎊或歐元——在他們的遊戲專區中。你可以買賣虛擬物品——像魔杖、武器或衣服、房屋,甚至化身本身——用的是真實世界裡的貨幣。不久前在日本,一些玩家控告幾名黑客從他們的虛擬世界的家中偷了幾件虛擬物品。結果這些玩家打贏了這場官司。” 博林將身體前傾,丹斯又一次注意到他的眼睛閃爍著光芒,話音裡充滿著激情。 “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重合在一起的最好的例子是一個著名的在線遊戲:《魔獸世界》。這款遊戲的設計者生成了一種稱作減益魔法的疾病——就是一種會讓角色的健康或力量削弱的狀態,稱作'墮落之血'。它能夠將有力量的角色變得虛弱,把那些不夠強壯的角色殺掉。但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沒有人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這種疾病失控而自行蔓延開來,成了虛擬的黑死病。它的設計者從來沒有讓這種情況發生的意圖。只有被感染的角色死光或適應了,它這種病才會停止蔓延。亞特蘭大的疾病防控中心聽說這種疾病後,組織了一個小組研究這種病毒的擴散。他們把它視作真實世界傳染病學的一個病例。” 博林把身子坐回去,“我可以不停地把虛擬世界的事情講下去。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話題,但是我的重點是:不論特拉維斯對暴力變得是否麻木,真正的問題在於他更多地是生活在哪一個世界裡,是虛擬的還是真實的?如果是虛擬世界,那麼他會按照一套完全不同的規則來生活。我們不知道這些規則是什麼。對那些網絡惡霸實施報復——或對那些羞辱他的人進行報復——這完全可以理解,還有可能受到慫恿,或許甚至會被要求這樣做。 “可以同妄想型精神分裂症患者比較一下,後者之所以殺人是因為他真的相信受害者對世界是一個威脅。而對於前者來說殺人是一種英雄行為。特拉維斯?誰知道他想的是什麼?記住,襲擊像塔米·福斯特這樣的網絡惡霸對於他來說就像拍死一隻蒼蠅那樣容易。” 丹斯考慮了一下,對奧尼爾說:“我們要不要去跟他談談?” 決定什麼時候第一次去看一個嫌疑人需要一番拿捏。特拉維斯或許不會認為他是一個嫌疑人。目前跟他談話有可能會讓他放鬆警覺,讓他脫口說出不利於他的話來;他甚至會招供。而另一方面,他會毀滅證據或逃掉。 丹斯的內心在矛盾地鬥爭著。 讓她最後作出決定的原因是一個簡單的回憶:塔米·福斯特的眼神——對受到報復威脅的懼怕,還有對那名罪犯仍有可能襲擊別人的擔心。 她明白他們必須趕快行動。 “就這樣,我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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